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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归心似箭,立即驾车往南湖家中驶去。
到了家,推开门,就听到满客厅笑语晏晏,爷爷坐在沙发一角,平和地听戏,奶奶握着佟晓露的手,坐在沙发正中说话。姑姑端着盘子,在餐桌上布置碗筷。
周铭昶走进去,奶奶就迎了上来,向他问长问短,他听而不闻,随口敷衍,只望向佟晓露,佟晓露站起来,交握着双手,对着他笑,从来没有笑得这么甜蜜和温柔。
他看着佟晓露的眼光,却木然不知何以相对。
晚饭时候,周老爷子、周老太太和周庆霞都围着佟晓露,一时问她口味如何,一时问她可有反应。谭嫂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按照老太太吩咐的清淡口味烹饪。
孟栓财在疗养院陪周庆恩,孟凡坐在最末,和周铭昶挨着。
周铭昶只埋头装作默默吃饭,孟凡悄悄观察他好几遍,也跟着沉默无言。
佟晓露慢条斯理喝汤,享受一大家人格外的小心优待,她见奶奶高兴得把她当心肝宝贝,连孙子也放下不怎么理会了,爷爷虽然寡言,也是少有的面带微笑。姑姑正是巴结她,盛汤盛饭,又叮咛她注意这个,注意那个。
佟晓露心想,妈妈说的没错,这是拿出了压箱底的好事让他们全家都对自己好,下午她还因为他的冷漠灰心,晚上就跟他坐在一起,和家人和和美美吃饭,享受全家人的欣喜照拂。
周老太太再三叮咛,“晓露啊,既然这都有了,就回来住吧,你妈说过的,你们婚后要过二人世界,可是有了孩子,就得回来住,跟我们在一起,有我和你姑姑照顾你,这样都能放心!”
佟晓露闻言,笑道:“知道了,奶奶!我明天就把东西都带回来。”说着转首瞧了周铭昶一眼,见他只是吃饭,可是一碗饭拨了半天也没吃完,她定定瞧着他,不知道他是否感觉到,也回应一下。
周老太太连忙叫道:“铭昶啊,听见了吗?晓露都同意搬回来住了,你也跟着回来吧!”
周铭昶抬起头,向奶奶点点头,含糊道:“知道了。”
佟晓露见他答应,心下喜慰,回到主宅,有了爷爷奶奶在,他总不会再对她冷漠,也不会夜不归宿了吧。她觉得当初自己新婚,听老妈的搬出去享受什么二人世界,实在是个错误的决定,以致于两人无言相对,争吵不休,最后冷战到不见面,才走到濒临离婚的边缘。
还好,还好。
吃完饭,佟晓露和周铭昶上了二楼,奶奶跟在身后,再三要她上电梯,不要自己走楼梯,又送了一杯牛奶上来,嘱咐她睡前喝,唠唠叨叨,半天才下去。
送走了奶奶,佟晓露转过身来,见周铭昶坐在桌前,她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说道:“我们从此以后好好过日子,再也不闹别扭了,好不好?”
怀抱中的他似乎僵硬着身子,没有回应,接着轻轻挣开她,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佟晓露看他平静的脸,连喜悦都吝惜给她吗?她平息心情,说道:“还能是什么时候,只能是上次你回来的时候。”
周铭昶道:“那天晚上我喝醉了。”
佟晓露看着他的眼睛,惊道:“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不想要?”
周铭昶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怎么能那么巧?”
佟晓露冷笑道:“怎么?你不相信?”
周铭昶道:“你确定吗?”
佟晓露道:“我确定,我很确定,怎么,要不要明天带我去医院做检查?”
一阵沉默,佟晓露怒目瞪着周铭昶,心中的愠怒又要吞噬她一般。
周铭昶沉默良久,待她情绪平静一些,才说道:“不用了,这种事很快就会知道了。”
佟晓露尽力缓和,说道:“不管我有没有怀上,只要我们想生,那也是很容易的。”
周铭昶闻言盯住她,说道:“我们说好要离婚了……”
“那是你要离婚,不是我!”佟晓露嚷道,接着就咬住了唇,恨自己太大声,万一被家里其他人听到。
周铭昶看着佟晓露,缓缓道:“那你想好,我们的婚姻,结果怎么样,可能跟有没有一个孩子没有关系。”
佟晓露眼中流露出痛心的眼神,心中揪着,哑声问:“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有孩子了你也要跟我离婚吗?你是不信我有了,还是压根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
周铭昶见她伤心,于心不忍,耐心道:“都不是,只是,我们都应该幸福,如果不幸福,为什么……”
“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是你一直对我不好,是你不愿意跟我沟通,所以我们才不幸福。”
佟晓露忽然奔过去,拉开抽屉,将一本书抽出,使劲抖了抖,抖落里面撕碎的相片,摊落在桌上,冷声问:“这是什么?你什么意思?跟我结婚,你是不是还爱着别的女人?”
周铭昶不语,佟晓露忽然拉住他的胳膊,泪水掉落,“你说呀!你说呀!”
周铭昶看了她一眼,眼中无爱无恨,甚至连一点情绪的波澜都没有了。他淡淡道:“如果你有了,孩子可以生,我会一辈子对你们负责任,但是,以后怎么样,我不能对你承诺,你自己想好。”
夜已深,周铭昶伏在床上睡了,佟晓露睡在他旁边,辗转反侧,怎么也不能睡。
这个男人,这个她曾经一见倾心的男人,她如愿嫁给了他,曾经自以为将会是最幸福的小少妇,可是命运怎么跟她开了这样的玩笑,她不但没能让他爱上她,还跟他越走越远,远到睡在身边,也像隔着天堑鸿沟,这就是同床异梦的感觉吗?哦不,她连跟他同床异梦机会也是那么少。
佟晓露翻了个身,面向他,看着他微微起伏的背,伸手试探着抚上他的背,又慢慢地游走过去,伸入他的胸前,缓缓向下,往他的腰腹滑入。
她的手被捉住了,再也不能动。
他的手握着她,然而不是真的握着,是阻止她,然后将她的手送了回来。
佟晓露瞬间心如玻璃碎裂一地,满脸紫涨的被羞辱的感觉,凭她的美貌和家室,多少男人在两年前求她她都不看一眼,为什么要在他这里忍受羞辱?
她沉声斥道:“周铭昶!你什么意思?”
“我以后不会再碰你,你,也不要碰我。”
第六十章 意乱情迷(续)
屋里暗沉沉的,盛夏已过,午夜的风吹进窗户,已有了凉意。
周铭昶感冒三天,也不曾去看医生,只是在自己的房子里埋头昏睡。睡了三天,小禾和小涵打过电话来,他硬撑着去了两回公司,处理完紧急事务,就回来再睡。
他感觉好像睡到了世界之外,没人管他,他太累了,太累,只想这么沉沉睡去,就好像什么都消失了,只剩下头晕脑胀的感觉,浑身酸痛,这么生病像是救赎,让他从繁忙的公务和奶奶姑姑以及佟晓露纷繁吵嚷不休的缠绕中摆脱出来。
第四天早晨,头痛得更厉害,孟凡打来电话,没接。奶奶打来,没接。佟晓露打来,没接。
到了下午,又有电话打来,除了公司的,就是易轩和安真意。
安真意,前两天她就打来电话,说是要感谢他,因为他帮她照顾了她姐姐。
她姐姐,他现在最不愿意念及的人。
短信铃响,安真意又发来了短信,问他是不是很忙,有空一定要谢他。
谢他何必,他本就是有所企图。
这几日睡过来,此时将近中午,已经睡不着,头痛欲裂和困乏酸软的感觉更是厉害。他一直没有吃药,一颗都没有吃,就是硬撑着,想试试看,如果不医,一场病多久能好。
安真意又发来一条,说让他有空回电话。
将手机一丢,恰好砸倒了床头柜上的小老虎,他一怔,伸手摸到床下捡起来,眯着眼瞧它,这是一只廉价的玩偶,是她在电玩城抓到的,他硬抢了来。他一直当做她送的礼物,这时候看到小老虎倔傲的神情,想到她,想到跟她在天鹅湾度假村,想到不久前带她去看演唱会,想到她哼的那首歌: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安真心已经筹备着上班了,毕竟她从未当过教师,还是三本院校的讲师,学校已经通知要她提前一周报道,会有一个新教师培训。
这几日无事,她提前到书城阅览了一下新闻写作的教科书,书很无聊,她觉得很可笑,但还是耐着性子看。
这天下午,她正在书城看书,接到了周铭昶打来的电话。
自打那一日在天鹅湾度假村告别,他说晚上会再来看她,没有来,仅有一条道歉的短信。
过了几日,仍然没有打电话。她也曾对着手机有一点点纳闷,想来他总是跟牛皮糖一般缠得紧,反而这时候没有了动静。难道是,他觉得已经得到了,就不会再联系她了吗?
这个念头吓了她一跳,这不是自己侮辱自己么?她甩掉念头,再不去想。
其实那一晚只是一个意外。她觉得。当第二天天亮,她清醒过来,就已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怎么会如此随便,和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什么分别?
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哗哗的热水冲刷着脑袋,她脑中一片混乱,心中也是复杂的懊悔磋磨。等他走掉,她稍稍缓了口气,想反省自己吧,转念又想,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她也不过是凡夫俗女。况且,执念太深,这些年就尽是自我折磨,她早就想忘记过去,或者,这也可算得一个尝试,可以不必那么再纠缠于过去,可以这么向以后开始。
虽然如此,她还是一个人心绪烦乱好了好些天,易轩说要研讨会后要约她去浮屠山的古村玩,她借口要培训,推脱了。就连妹妹回来,也没见,妹妹心心念念要跟她请周铭昶吃饭,谢谢他照顾她,她再三告诉妹妹不必了,可是妹妹热心得很。若不是妹妹已有了个热恋的男朋友,她都要怀疑这丫头还对周铭昶心有千千结不成。
周铭昶在电话里说道:“你不是说要回送我一样东西?”安真心诧异道:“什么?”周铭昶道:“给我送一盒感冒药来。”
安真心买了两盒感冒药,问了问,又稍带买了退烧药。
来到他的住处,按了两遍门铃,才听到踢踏踢踏的脚步声,门开了,她一看他头发蓬乱睡眼惺忪的样子,惊了一下,挨进去掩上门,将手中药提高,说道:“给你买的……”
唔——
最后一个字吞没在他狂热的强吻中。
她被挤靠住门,脑中闪过一个怒字,伸手就要去扇他,手却莫名被他攫住,放到了他身后,一通本能的挣扎,接着就是本能的顺从,本能的迎合。
她再一次攀上他的脖颈,头脑清醒。
她迷迷糊糊想,“我爱不爱他,我爱不爱他?明明是不爱的,不是吗?从来都讨厌他,可现下怎么不舍得推开他,怎么不给他一巴掌,还无耻地回应他?”鼻息中都是他浓重的体味,本该是排斥的,可是她依然可耻地发现她没有,反而更紧地贴住了他。
他像疯了一般,一句话都不说,仿佛预谋了这一场强迫的激情,在她甫进门的一刻狠狠捉住她,疯了一般吻她,连气都不容她多喘。吻到她软化在他的怀里,他的心也就化了,她又没有反抗,她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他恼火,更多是纵容,纵容自己享受她回抱他,配合他,他的心揪成湿答答皱巴巴的一团,又在她温存的味道中一点一点地舒展开。
药掉在地上。
他霍地抱起她,唇却没有离开,落在她唇上、颈上、胸上,衣服已被他扯得不成样子,裸露的蛋清般的肌肤上,印下无数灼热的印子。
被他压倒在床上的一刻,她知道下面就要发生什么,但她更可耻地发现自己不仅没有反抗,反而有些期待,就好像,这些日子一直在期待天鹅湾度假村温泉小院意乱情迷的那一晚,那样的缠绵,她终究克制不住,想再次拥有他,好像被填满着,被爱着。
她最后在他怀中攀住他的肩,感觉一直一直堕落下去,她攀住了一根水草,飘飘荡荡,迷乱中,脑中居然无比清晰地想到了张爱玲说过的一句话,“通向男人心的是胃,通向女人心的是**。”
第六十一章 心犹疑
“通向男人心的是胃,通向女人心的是**。”
安真心在心里翻来覆去琢磨着这一句,眼光落在浅棕色欧式印花壁纸上。
猛然,被强有力的手臂挽住,拖入他滚烫的胸膛,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鬓,“想什么?”安真心摇摇头,脸红耳热,心头如小兔跳着,低声掩饰道:“没什么。”他在她的颈上烙下一个滚烫的吻,说道:“睡一会儿,起来带你去吃饭。”
被他紧紧搂在怀中,整个后背贴着他滚烫的身体,她猛然想起给他带的药,问道:“你还没吃饭?药我带来了。”他把头埋在她的颈中,摇了摇,喘着粗声低沉道:“不吃。”灼人的唇又滑入她的背,正要将她翻转过来,她连忙往前一爬,翻身起来,道:“我去拿药。”
药拿来了,可是她记得药店服务生叮咛过饭后半小时吃。于是到厨房找到方便面,煮着面,发着呆。
面煮到一半,他到厨房来,看着咕嘟嘟冒着热气的面,似乎有些感动,竟问道:“给我煮的?”
她点点头,将面连汤倒进一只碗中,他就自己捧了,到餐厅去吃。
安真心站在桌边,默默低头扣了扣手指,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吃了药好好休息。”
她就要转身去拿包包,他丢下筷子,一个箭步冲过来,挽住了她的手臂,忽然觉得力道莽撞,又放开,问道:“你……还有事吗?”她摇摇头,却道:“我要走了。”
眼见她决意要走,他再也顾不得,手臂探出又把她侧着拦着怀中,问道:“不要走,行不行?”语气几乎是带着点恐惧和请求的。
她回头仰首,看到他凌乱的发遮住了浓眉,微红的眸中竟似有深的她承载不动的愁苦和祈求,她的心猛然似被大锤撞击,他原本是多么自大狂妄的男人,那天晚上他携着晚风悠闲自在的地蹬着石阶,爬上山丘找她,那份闲适从容,还仿佛一派万事皆在我手尽在掌控的唯我气度。
她有一些些诧异,却未深究,只以为他病了,烧得厉害,一刹那就仿若个小孩子般脆弱。她道:“你先吃面吧,吃完把药一吃。”
见她默认不再走,他才再去吃面。她坐在沙发上,随手打开电视。
他的房间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竟仿佛有洁癖一般。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可究竟演的什么,一点都不能过一过脑子。
一时他吃完了面,也坐到沙发上,靠着沙发,过了一会儿,就将手搭到她背后的沙发靠背上,再过一会儿,果然就跃跃欲试,然后挪近一些,将她揽入怀里。她挣了几下,还哪里挣得脱?
许久,她低头道:“我,我还没想好,我是不喜欢你的,可是,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你不觉得我很……很随便吗?”
他的身子微微一动,更紧地搂住她,沉声道:“你可以不喜欢我,只要你让我喜欢你,只要像这样在我身边,好不好?”语音中有沉痛,也有一点喜慰,就算她不曾交付她的心,但此刻能拥她在怀中,那也是莫大的进步,哪怕半个月前,他都会觉得这是做梦的奢求。
“可是……可是……可是……”她可是了三次,心中百转千回,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白。
“我保证,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好不好?”他在她耳边保证,听到这句话,她似乎安定了些。
这么多年,他自然早已知道她对爱情近乎苛刻的完美想象,如果她不爱,怎么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他必须做到,他一面做出保证,一面却在心底毫无把握,只隐隐有必要夺得她的心的决意。抱着她,心里还是不踏实。
她靠着他,自责自省自卑中,闹不清自己是哪一样情绪,她一直认为此生不可有一丝瑕疵的是爱情,必要圆满的是爱情,可此时此刻,她连对这个男人是何心情都搞不明白,却偎在怀中,缱绻床榻,她几乎有些自廉自耻,矛盾的心,听着他必要她爱上他的保证,似乎找到一点点借口。
这么样,因为周铭昶感冒,就一直皮着不去上班,当然他不去的真实原因是不希望她离开。若有事务,就在电脑上办了,或者电话联系。
三天没有出去,也没让她走。
安真心还不用上班,事实上也闲的无事,书城也不去看书了,就每日里看电视上网,在他虽然丑但舒适的房子里避暑。
到第三天下午,周铭昶感冒好多了,也早就不发烧了,带她去吃饭。吃完饭在附近的公园溜达,她买了一盒哈根达斯,吃得很开心,他见她从抵触到平常,情绪好多了,吃冰淇淋的模样尤其可爱,忍不住低头望着她笑。
安真心有所察觉,奇怪道:“你笑什么?”周铭昶赶紧道:“没什么。”
没什么。他原本想说,你这很可爱,像个特别满足的小女孩。就算是小时候,他记忆中也没有这样的表情。
两人坐在广场一角星巴克的户外桌边,果然像一对初初恋爱的男女,话不多,却也宁和愉快。
周铭昶掏出钱包,取出一把钥匙,递给她,说道:“这是我房子的钥匙,拿着。”
安真心挖冰激凌的勺子愣在半空,低眉道:“给我这个做什么,我不要。”
她的包包放在桌上,他拿过来放进她的包里,说道:“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
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