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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仔猛地冲到面前,一把扯走我手里的东西,惊喜地叫出来:“看!果然是我的内裤!”
“不,///^_^。。。。。。。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百口莫辩,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放在陆昭珩脸上,希望他能挺身而出拉我一把。
可是,这个大少爷只是抱着手冷眼旁观,见我窘迫,幽幽冒出一句:“想不到你还有这个爱好……”
落井下石!!!
好。看来是没法澄清了。与其继续在这尴尬地站着,还不如……还不如……
逃走吧!我对自己说。
看看这条空旷悠长的走廊,陆昭珩那个方向是行不通的。不能回头,那只好往前跑了,所幸两个男生看起来都很呆滞,应该拦不住我的。
打定主意后,我拔腿就往前跑去。两个男生吓得闪身一跳,让开道路。我正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只听“碰”的一声,突然眼前一黑——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扇!玻!璃!门!
校工很尽职地把它擦得干干净净,看上去仿佛空气一般。就等待我这种倒霉鬼不偏不倚地正好撞上去。
我坐在地上,一面揉着疼痛的额头,来不及站起来,一只手已经凌空而降抓住我的衣领拎起。
“〒_〒你放开我!”
陆昭珩沉默不语,蛮横地拎着我往回走。经过两个目瞪口呆的男生旁边,其中一个怯怯地提问。
“学长,你是要把她扔掉吗?”
我被一路拎着往楼下走。
看陆昭珩冷峻的神色,我甚至连挣扎一下的勇气都没有,走到四楼时,他突然问:“谁让你来的?”
“呃……”我抖抖索索地说,“陈熏说……”
“她叫你来看男生洗澡?”
“不是的,不是的。”我急忙辩白,“她说,她说我该来看看你。”
“看我?”他冷哼一声,“我跟你又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说话的人极力掩饰着语气里赌气的成分,但手上随之放松的力道还是不小心泄露了他的心软。
我咬咬嘴唇,鼓足勇气说:“对不起,我之前以为……反正,很对不起就是了。你头上的伤没事吧?”
他转过头来看我,没有回答。
我继续补充:“还有,关于这次比赛的事,我也要谢谢你。但是……但是请不要再做这种事……说不想赢是假的,可我希望靠自己的力量……”
很多很多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却突然扳住了我的双肩,将我推倒在一边的墙壁上,他很专注地盯着我,呼吸近在咫尺,月光透过玻璃窗静静洒在他的脸上,我是第一次这样近这样近地打量他的轮廓,浓黑的眉毛,眼睛不大,但组合在一起时有种琢磨不透的神气,挺拔的鼻子,嘴唇分明的弧线好看极了,让人看着就有想要亲吻的冲动……
。。@_@|||||。。等等,我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程宁儿你思想太龌龊了!
可是,当他把一张脸凑到这么近的地方,又怎么能怪我把持不住呢?有一瞬间,我真的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心情紧张得无以复加。
那一分钟的时间仿佛拖长到一世纪。
一世纪后,他的呼吸又慢慢远离了,同时松开了双手。
我松了一口气,不知应该是失望还是庆幸。本来绷紧的心在一时间奇怪地空落起来。
“白痴。”他转过了身,陷落在月光里的脸庞明明暗暗,却还是掩饰不住黯然,“白痴,你为什么那么像她?”
“她?”我猛然想起他曾提起的那个死去的女孩。
“走吧。”
像在逃避什么,他并没有再往下说,径自往楼下走去。
陈熏果然义气地守在楼下,看我们一起下来,显得莫名兴奋,“怎么样?怎么样?”她问,“队长,我很够意思吧?宁儿是冒着生命危险来……”
话没说完,已然被陆昭珩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奚落地笑了笑,说:“是啊,冒着生命危险来看人家洗澡,不错。”
说完。丢下仍旧云里雾里的陈熏转身上楼,走了几步停下,稍稍侧回头看着我,“没忘记星期天的约会吧?”
我茫然地点头。喜悦的心情却大不如从前。
回13号楼的一路上,陈熏意犹未尽地谈着陆昭珩陆昭珩,除了陆昭珩还是陆昭珩。看我低头沉思的模样很是不理解。
她说:“你该高兴啊。星期天可以跟他去约会哦。”
我咬紧了嘴唇。
尽管是对着好朋友,我还是不好意思告诉她,也许陆昭珩对我,根本就没有一点意思。他纯粹是把我当成那个死去的女孩。
她是他的初恋?
因为无法再得到,所以希望从我这里找到安慰吧。可是,我不确定聪明的陆昭珩会不会明白,尽管长着相似的五官,其实我们是两个不同的灵魂>;〃
“是啊,她会难受。”陈熏说,“不过是因为面子受挫。她最爱面子。”
“……”
陈熏固执的偏见根本无可改变。我却觉得嘉羽并不是她说的那种人。她爱面子是真,但绝不会用卑鄙的手段去争取面子。她看似很坚强,但更加在乎陆昭珩对她的关注。她不会像杜晓菲那么张扬地喜欢一个人,她的喜欢是隐忍的,退让的,固执的。
第二天是周六,嘉羽仍旧没有出现。
星期天终于来到。
陈熏免不了给我精心打扮一番,我费了好长时间才跟她解释清楚,穿着精致超短裙的人是不可能在游乐场玩得畅快的。何况,以现在这种气温,也不合适穿超短裙啊。
“那么,”她皱着眉头打量我一阵,“化点淡妆总可以吧?”
我没办法,闭上眼睛豁出去了,“好,你来吧。”
各种型号的化装刷在我脸上东涂涂西抹抹,等我再睁开眼睛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o⊙)说实话,陈熏的化妆技巧真是不敢恭维,但看她劳心劳力的样子,我强忍着不去打击她。
一走出寝室门,我掏出纸巾,在脸上使劲擦啊擦。我可不想戴着一副京剧脸谱似的妆容去见陆昭珩。
校门口,果然远远就看见挺拔的陆昭珩站在那里,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外套也能那么出色,大概绷带还没摘下来,于是戴着顶棒球帽掩饰。不过幸好没有像陈熏猜测的那样:偶像剧里又帅又有钱的男主角开着一辆无比拉风的跑车来接女主角。
不过,他只是安静地站着也能引来四周经过的学生指指点点。
“是昭珩学长哎,他在等人吗?”
“笨蛋,一看就知道啦。”
“不知道会不会是程宁儿,老实说,她究竟哪里好啊?”
“这个问题我还想问你咧。”
我一边走,尽量让自己自然一点,再自然一点。但听到这些议论声时,背还是忍不住地往下弯,似乎有股力量不停地压迫下来似的。
终于走近了。
他抬手看看表,再看看我,“你化妆了?”他问。
“啊?”我赶紧慌乱地摸摸脸,“没有擦干净吗?”
他没说话,转头往对面的公车站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轻轻说:“你,今天很漂亮。”
就这么一句话,我全身的血液又开始不可抑制地沸腾。丢人啊丢人啊。程宁儿你也太没定力了。
没想到,就在我面红耳赤的时候,陆昭珩的下半句话钻进耳朵:“开个玩笑,别当真。”
我生硬地扯动嘴角。
一辆公车正好停在那里。我不由得庆幸今天的运气真好。要知道,澄景的位置很是偏僻,与位于城市另一头的游乐场简直是遥遥相望。
上了车,司机很快启动,我这才觉得不对劲。
“哎,这辆车……”我小声说,“(?_?)?为什么就我们两个人?”
陆昭珩正低头玩手机,没搭理我。
“不会是黑车吧?”我强烈担心起来,“你家有没有什么仇人?有钱人家的小孩人容易被绑架的。”
他终于抬起头,奇怪地盯着我半天,“你是不是看多了电影?”
“可是这的确很像……”
“很像什么?”他说,“只不过我把整辆车包下来了。”
轮到我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挣扎地说:“不对,偶像剧里有钱人的摆阔方式都是开跑车,你,你为什么这么有创意?居然包下公交车……”
他禁不住红了脸,大声地说:“没见过会晕车的人吗?”而后声音放低,“……坐公车还好一点。”
哈哈哈!出于礼貌,我在脸上强忍着笑意,内心简直是仰天狂笑。上帝爷爷你真是太公平了,自命不凡骄傲自大的陆昭珩也终于被我找到缺点了,而且缺点还是这样这样地让人哭笑不得。
“嗯。”我说,“我能理解。”
他听出了我语气里的奚落,却又无话可说,只好背过身去继续玩手机。过了一会,他重新看过来,面无表情地问:“程宁儿,你手机号?”
“手机号?”我愣了一下,摇摇头,“…_…|||我没有手机。”
虽然这年头没有手机是件非常不正常的事,但也不能要求一个家境贫寒的孩子也这么奢侈吧?
他于是露出大仇已报的笑容,“嗯,我能理解。”
我正想反驳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望着他孩子般得胜的笑容,我知道有多么难得。
我一直猜测,在陆昭珩漠然冷峻的外表下,究竟隐藏了一个怎样的灵魂呢?
游乐场不知不觉就到了。
真不愧是经济繁荣的年代呀!无数个人头密密麻麻地在眼前晃动。偏偏这个时候,一直被我视为方向座标的陆昭珩居然只丢下一句“我去买票”,然后就不见了人影。
人群把我挤到左边,又挤到右边,只不过一眨眼工夫,我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了。
“白痴!”一个熟悉的声音冲过重重人群落进我耳中。
“呃……”我急忙踮脚张望,“你在哪里?”
一只手沉稳地将我拉到身边,“你怎么比三岁小孩还麻烦?”
说着就拉起我向前走,几步后突然异样地回头,目光扫过我们牵在一起的手……
他像触电一般地跳后一步,同时匆忙地甩开了我的手,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实在是很伤人自尊。
又不是我非要牵你手,明明是某个人糊里糊涂地拉起我就走。而且,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被男生牵手呢。损失的是我好不好?可看他的样子,分明像是被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我在心里气得直跳,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狠狠地在门口抓起张地图,拿在手上横看竖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我来找。”他一把将地图抢过去,“先去哪里玩?”
“呃……”
“过山车怎么样?”
我摇摇头,他以为我是害怕,于是脸上又写出了“你是胆小鬼”的表情。
天地良心!‵(+﹏+)′其实我只是担心他头上的伤势,在伤口还没痊愈的情况下,坐这么刺激的东西一定不合适吧?
“我们去玩旋转木马好不好?”想了想,我小心翼翼地提议。
乍一听到,他明显地怔了怔,而后生硬地扯动嘴角,“好。”意味深长的声音说,“旋转木马后面是不是要爬滑梯?还有翘翘板……”
“好啊……”我下意识地点头之后才发现对方的奚落之意,而陆昭珩巳经走到了好几米之外。
“白痴!你死在那里了吗?”
该死!大庭广众之下他就不能委婉一点叫我吗?我们真的在约会吗?刚才那些一直用艳羡目光看着我的MM们,在这么一句“白痴”之后都忍不住捂上嘴巴笑。
我无比尴尬地跟上去。
大概是报复陆昭珩十分过分的态度吧,直到天黑,我们才找到位于游乐场偏僻角落的旋转木马。
四周树木茂密。似乎把这里与偌大一个热闹的游乐场都分开了。班驳的木马们机械旋转经过一道道若明若暗的光线,背景音乐声虽微弱,但仔细听还是能够辨认出——应该是最最最古老的《铃儿响叮当》。
陆昭珩看看我,脸上露出那种“你究竟多大了”的神情。
我不在意。仍旧兴趣盎然地告诉他:“你知道吗?我以前只来过一次这里哦。没办法,奶奶说门票太贵。不过最喜欢的还是这个旋转木马……还有,你记住,玩的时候最好坐外圈,因为转起来时,感觉上跑的路程会长一点……”
他扯扯嘴角:“……你真是土气。”
“如果对于喜欢的东西只有一次乘坐机会——”我说,“你就会明白我的感受。”
他不再说话。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些旋转的木马。
虽然游乐场里行人如织,这里却萧条得可怜。只有两个孩子骑在邻近的马背上兴致勃勃地大喊大叫,似乎做着什么游戏,一直不肯相让。
“你来追我啊追我啊!哈哈你追不上追不上!”
“我的马比你慢!不公平!妈妈我要换马!我要换马!”
孩子开始哭起来,守在一边的父母焦急地钻进操纵室,满面赔笑,看样子是在央求师傅停下机器。
我忍不住笑起来。
“傻瓜。”一直闷闷的陆昭珩突然开口,“旋转木马的悲哀就在于永远追逐对方却永远追不到。”
“不会啊。”我乐观地指着刚下机器就扭打成一团的两个孩子,“你看,想追到也很容易的,不玩旋转木马就行了嘛。”
他快速扫了我一眼,立刻转开了头。而后不自然地转移话题:“喂,白痴,现在轮到你玩了。”
果然,管理员正狐疑地看向我们,顺手又换了首音乐——《上学歌》。伴随着那阵著名的“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我觉得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算了算了。”沮丧地趴在栏杆上,我说,“本来以为背景音乐会是王菲的《旋木》,文艺电影里都这么演的……现在……唉,我也觉得很幼稚呢。”
“真的不玩了?”
“不玩了。”我抬头看见已经漆黑的夜空,“时间很晚了,回学校吧。”
他如释重负地松口气。
走了一会,这个大男生却突然停下脚步,任性地要求,“程宁儿,我饿了,你去给我买面包。”
“什么?”我觉得这个要求很过分,“西点房离这很远哎!这里这么大!天又黑!我会迷路!”
“迷路就问路。”
“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陪你找了一天旋转木马,总得有点补偿吧?”
“我们可以回学校再吃饭啊。”我试着和他协商,“或者,你和我一起去买,我真的会迷路。”
“不行。”他索性坐到了一边的长椅上,“我累了。你快去快回。”
不容我抗议。超级霸道的陆昭珩已经自顾自地闭目养神起来,脱下的外套垫在脑后,借着灯光还能看见他T恤上的斑斑汗迹。他,似乎真是很疲倦的样子。
于是我又开始心软。想想这一天,他跟着我跑遍这个面积可观而又地图模糊的游乐场,只为满足我一个任性的梦想——虽然这个梦想到底是没实现——可是,可是我仍旧感激。
“好吧。”我无奈地答应,“(…_…我去帮你买面包,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
“我又不是小孩。”他睁开一只眼睛,“我要菠萝面包,还有一瓶纯净水。记住,不要买错了。”
“我又不是小孩。”我学着他语气嘟囔,一边转过身向游乐场中心的西点店走去。
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我艰难地找到了目标。买好面包和水后又顺着原路返回,我确定自己并没有走错路,然而回到那张熟悉的长椅边时发现,原本坐在上面闭目养神的陆昭珩已经不翼而飞!
他!居然不见了!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
我愤怒地在原地转了三个圈。抬手看手表,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失,再过一刻钟游乐场就该散场,而陆昭珩这个家伙究竟跑到哪去了?
游乐场开始一盏一盏地关灯,从僻静的角落逐步向中心蔓延。我站在这里,只感觉光亮一点点地远离,而那些婆娑的树影也愈显恐怖。
就在迟疑着要不要自己先走一步的时候,一阵飘渺的音乐突然钻进了耳朵,声音很轻,若隐若现,曲调却是非常熟悉。
我拨开交错蔽天的树木,循着音乐的方向走去。
越是走近一步,那声音也越是清晰。等我走近偏僻角落里的旋转木马时,脚步突然停住。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捂住嘴巴,莫名的惊喜涌上脑袋,惊讶地说不上一句话来。
我保证。。。@_@|||||。。那一定是我这一生所见过的最华丽的场面。空前绝后。疲惫而略显破旧的木马在绚烂灯光的照射下,仿佛被赋上一层生命的光泽,即使没有一个骑士,它们仍旧不紧不慢地奔跑着,保持着随时都可能起飞的姿态。不明所以的风把背景音乐吹得东摇西摆,但落进我耳中却显得格外清晰,格外动心。
“拥有华丽的外表和绚烂的灯光,我是匹旋转木马身在这天堂,只为了满足孩子的梦想
,爬到我背上就带你去翱翔……”
是王菲的《旋木》。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地上。
“怎么回事?”有人在身后敲我脑袋,“达成心愿了,还哭?”
回头看见陆昭珩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急忙抬手擦眼睛,声音却来不及改变地沙哑:“没有啊!没有啊!没有哭啊!”
“啊。”他了然于心地说,“感动就直说好了。”
“这都是你安排的?”我惊讶地问,“游乐场又不是你家开的!”
他还来不及回答。刚才一个劲盯着我们看的管理员走过来,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少爷。”他恭顺地说,“都按您意思做了。我会循环多放几遍的……对了,音乐声要不要再给您调大些……刚才我就看您眼熟,果然没错,您爷爷还好吧?我们多谢他照顾了,您见到他就这么说……”
罗嗦的管理员终于退走了,我不可思议地看看陆昭珩,再看看那些华丽旋转的木马们,这种特别的待遇让人很是受宠若惊。
“啊……”我讪讪地说,“谢谢你。”
他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回过了身,趴在外围的栏杆上,出神地望着一道道绚烂的灯光交错而过。
夜色里他的侧脸英俊得让人窒息,却又莫名地透出一股忧伤的气息。我默默地看着,不自觉地也跟着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