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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在人群里找到了两个最不想见的身影。
陈熏,还有陆昭珩。两人脸上挂着同样冷冰冰的表情,甚至连投射过来的目光都一模一样地写着,你是笨蛋。
不知反抗的笨蛋,懦弱的笨蛋,任由衣服被剪得稀烂的笨蛋……笨蛋笨蛋……这个词语在我身体里迭声回响,几乎要把一直强忍住的眼泪都逼出来。
我抽抽鼻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呆在这里继续像稀有动物一样展示?还是什么都不顾转身奔回寝室?可是,一旦走动的话,必然是会走光的啊。
“程宁儿。”陈熏的声音分开人群,接着人也慢慢走了过来,劈头扔下一件衣服,“穿上吧。”
一件大号的,似乎是篮球队训练服的红色外套,背后印着大大的数字“7”。
我手忙脚乱地套上,陈熏望望四周,不动声色地继续说:“穿好了没?穿好了就跟我走。”
我感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低头,乖乖跟在陈熏的后面突出重围。脚步在经过陆昭珩身边时稍稍停顿,准确地说,是他的一句话扯住了我的耳朵。
“以后别再做不自量力的事。”他一字一字地说,“花痴你听懂了吗?”
我把脑袋垂得更低。
明明晴朗的天,一下子就变了颜色。
如果说澄景还有哪里能让我有点安全感,恐怕就是自己的寝室了。
陈熏一阵翻箱倒柜之后,扔过来几件衣服,“这是我的校服,你穿吧。”
“你呢?”
“我需要吗?”她用嘴努努自己一身的男生校服。
“也是啊。”我自嘲地笑笑,“真羡慕陈熏你和男生一样,P(^_^)q这样就不会被欺负了。”
她很勉强地点点头,“可能吧。”
正在说话间,嘉羽旋风般地掠进门来,神情恍惚地在自己书桌上一通乱找,而后抬眼才发现这边的两个大活人,“咦?”她疲惫地笑笑,“没去上课?”
“我以为你是因为宁儿的事赶回来。”陈熏尖锐地说,“现在看来,我们的学生会主席除了自己的事,对其他都不在意呢。”
“我有听说的。”嘉羽潦草地点头,“我会跟杜晓菲谈谈,宁儿你放心。”
“哦,也不用……”
还不等我的话说完,嘉羽又是一阵旋风般,掠走。
“她真的很忙啊。”我感叹。
“哼。”
不知道为什么,陈熏就是对嘉羽有几万个不满意。停了停,她终于把语气调回到了和缓的状态。
“今天欺负你的人是杜晓菲。陆昭珩的死忠FANS。”她轻蔑地笑了笑,“恐怕也只能永远是FANS而已。”
“对啊。那个什么……陆昭珩不是嘉羽的男朋友吗……”
“拜托你别跟她们一样假好不好?”陈熏瞪着我,“明眼人难道看不出陆昭珩谁也不会喜欢吗?”
8…X怎么会这样?
“那个爱跳舞的女孩,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红舞鞋。穿上它,她就能跳出最轻盈最美丽的舞蹈。但代价却是,她永远无法脱掉它。它们扣得很紧。于是她扯着她的袜子,但是鞋已经生到她脚上去了。她又跳起舞来,而且不得不跳到田野和草原上去,在雨里跳,在太阳里也跳,在夜里跳,在白天也跳。一直跳到她发白和发冷,一直跳到她的身体干缩成为一架骸骨。她要从这家门口跳到那家门口……因为这是一双充满欲望的红舞鞋,穿上就不能停止。”
第一个周末终于到了,我急三火四地跑回家,即使回家要面对那个老巫婆,而且她不知从哪又弄来一本《安徒生童话》,照例是逼我念给她听。
又是把同一个故事翻来覆去地读了N遍之后。她才略有满意的样子,点点头,问:“这一礼拜过得怎么样?”
只是一个礼拜吗?为何我感觉像经历了一世纪那样漫长。
“还好。”我想,如果除去那个酒糟鼻的刁难,如果除去纪明澄自以为是的骄傲,如果除去陆昭珩阴郁的言行,如果除去那件被剪得支离破碎的衬衣……那么,这一礼拜,真的就算还好吧。
在家里吃过饭,奶奶制止住正在收拾碗筷的我,“放下。”她说,“现在给我赶快回学校去。”
“不急啊。”我很忧心地打量这个越来越显得邋遢的屋子,“我可以帮你打扫一下卫生,然后再把衣服洗了^。vv。^……”
不等说完,一只拖鞋来势汹汹地砸到了我的头上。
“奶奶!”我委屈地大叫。
“你就只有这点出息吗?!”她比我还要愤慨的样子,凶巴巴地大吼过来,“收拾屋子!洗衣服!跟在一个老婆子身后乱转!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你一辈子就只想这样了吗?!”
“可是……”我很无辜地辩白,“你也没教过我别的呀。”
我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皱纹越皱越紧。
“宁儿。”许久之后是一声悠长的叹息,“你究竟明不明白,我送你去澄景的意义?”
我摇头。
“我想让你在那里变得优秀。只有这样,有朝一日你才能……”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变得有几分无奈,“……你不是很想知道爸爸妈妈的事情吗?”
爸爸妈妈?一旦提起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语,就让我鼻子莫名地发酸。
“您的意思是,如果不优秀,爸爸妈妈就不愿意见我?”我很纳闷地嘟囔,“不对吧?哪有这样做人家父母的?”
她抿紧了嘴唇,不再透露半句。
就这样,我被半哄半骗地再次赶出家门。
刚走了一会,天空已经悄然转暗,乌云密布,等我到了公车站,头顶干脆就开始砸下密集的雨滴了。
还好还好。我坐在公车上一阵庆幸,还好我跑得快,否则这会也得跟路上那些无头苍蝇似的行人一样乱窜了。
公车开启前的一秒,已经闭上的车门被敲开。
朦胧的雨气扑面而来,一个男生顶着头湿淋淋的头发冲向车尾的位置,在我身边突然刹住,两双同样惊诧的眼睛对视。
“*^_^*陆昭珩?”
“怎么是你?”
“这里是我家。”我终于有了一次理直气壮面对他的机会,“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好吧。”他脱下外套去擦头上的水珠,漫不经心地在我身边坐下。
公车晃晃悠悠地向前驶去,人并不多,雨点断断续续地击打在玻璃上,整个车厢充满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奇怪气息,一种让人心脏骤然发紧的气息。
我偷偷转过头打量他生动的侧脸。
“在看我吗?”他突然开口,吓了我一大跳,“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
“你说什么啊?”我慌张掩饰,“我看雨停了没有而已。”
“难道我的脸会告诉你答案?”
“我没有……没有在看你的脸。”这句话说得十分底气不足。他像什么都知道一般地笑了。
这种情况,如果面对的是纪明澄,我也许还有信心去嘲笑他是自恋狂。而换作陆昭珩——没有办法的,他就像一块磁石,似乎天生就为吸引别人视线。不光是我,就连车厢里几个大妈级的人物,都忍不住回头偷望了好几眼。
“那个……”我觉得很有必要快点转移话题,“你来这边做什么呢……这里是贫民区……你家应该不住这边吧……”
一瞬间,他的脸色变了,扭过头,轻笑了一下:“是啊。可以看得出,这里和你很配。”
“你!”
“我什么?”
“^_^|||你说话就非得这么伤人吗?”
“我没逼着谁跟我说话。”他懒洋洋地把衣服搭到扶手上,“是你自己凑上来的。”
我只觉得一股翻江倒海般的气愤汹涌而来。该死,还以为这个人总该有温情的一面,没想三句话不到,他又恢复了比恶魔还恶魔的本性。与他相比,纪明澄真的就该算是只插着翅膀的小天使了。
我站起身要换到前排去坐,动作太大了,不小心碰掉了他搭在扶手上的外套。外套跌在地上,显现出背面那个大大的数字“7”。
“那天的衣服……是你的?”
“乱讲什么?”他恼怒地捡起外套抱在怀里,“篮球队的训练服长得都一样。”
“不对。我记得那个数字的。”
“你确定白痴的大脑能记得清?”
公车在澄景门口突然刹住,陆昭珩不耐烦地推开我,径自跳下公车,我那么多的话堆在嘴边,却没有机会出口。
恐怕……是再也没机会了吧?
一走进这个校园,我们的距离又要被拉得很大很大。..
“什么契约啊?”她装傻的工夫一流,“我有提过吗?你记错了吧?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家政协会?”
“家政协会吗?”我现在是越来越置疑自己的记忆力了,“不是美男协会?”
“天啊!你脑袋没烧坏吧?”她用手拍着心脏大呼小叫,“我怎么会弄那种没营养的东西?”
“可是学姐你明明……”
“不要再说啦!”大手一挥打断我,“从现在开始,程宁儿你就是家政协会的一员哦,要好好履行会员的职责,知道吗?!学姐很信任你的,这样吧,明天下午来我们的料理教室来,我亲自指导你……”
我被她弄得晕晕乎乎,狼狈地逃回寝室之后,陈熏正躺在床上看书,见我进来,劈头就问道:“那只河马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
“无条件吸收你入社?”
“咦?陈熏你真是料事如神。”
“你答应了?”
“对啊。”我笑笑,“有点事干也好。”
“天!”她大声哀叹,“恐怕你以后就不只‘有点事’这么简单了。”
我摸摸脑袋,“陈熏,我还是不大明白你的意思啊。”
“过段时间就是一年一度的学园祭了,按照惯例,每个社团都该有所贡献,家政协会当然就是负责整个学园祭的料理了,工作量之大你能想像吧?”陈熏怜悯地看看我,“今年,要辛苦你了。”
“不会就是我一个人的事吧?”
“还有比你更像傻瓜的人吗?”
果然被陈熏一一言中,第二天下午放学后,我刚把头探进料理教室的大门,一股刺鼻的焦味就从门缝里逸出,接着就是一帮女生哇哇的尖叫声。
“天啊!社长!要着火了!”
“我知道我知道!”河马嘟囔着,似乎还在摆弄着什么,“让我再试试,也许这个巧克力布朗尼就是要有点火焰效果……”
几分钟后……
“社长!真的着火啦!快拿水桶过来啊!”
“嘻嘻,社长的腰就是水桶嘛!”
“你们还闹!”河马焦头烂额地抬起头来,一眼瞄到门边的我,立即眉开眼笑起来,“哎呀,宁儿,你终于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我轻手轻脚地移到她身边,手里被迅速地塞进一块抹布,然后一个声音庄严地命令我:“好了,新来的,今天就负责把这里打扫干净吧。”
“可是,你说要指点我做糕点……”
“我有说过吗?”河马无辜地睁大眼睛,“啊!也许说过,那推到明天好了。今天你先打扫卫生……”
不出三分钟,偌大一教室的人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地鸡蛋壳面粉蔬菜叶子之类,还有几只烤箱在平台上徐徐冒着黑烟,张大的嘴巴里残存着几块被烤得面目全非的东西。
唉^(oo)^!
我认命地叹口气,开始动手清理这一片狼籍。
也许是料理教室的位置太过偏僻,校园里的那些人声车声传到耳边已经变得十分稀薄。空荡的教室里,只有一线温和的夕阳穿过飘扬的窗帘,斜斜铺展在木地板上。
我忙了半天,直起身,才发现还有许多食物散落在四周,透明玻璃杯倒在平台上东一只西一只,洒出的果汁就顺着平台的表面四处弥漫。河马她们也太能搞破坏了。我抓抓头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崩溃。
“呃……洗杯子……把烤箱里的盘子整理好……面粉扫起来……”我扳着指头,一样一样地清点剩下的活计,“最后……呃……”
最后目光在某一点定住。
一双蓝色的球鞋突然降临在视野里。眼睛再往上抬,一点一点地往上抬,慢慢出现了一个人完整的轮廓。他永远是那么阴郁的样子,眉头纠结成一团。
“陆昭珩?”我不知是惊是喜,也许恐惧的成分还要更多一些吧。只要他出现,总要把我本来就不多的自信更加压低一截。
“(ˇ︿ˇ)嗯。”沉闷的一声算是回答。
“有……什么事吗?”
他左右望望,然后问:“你有没有见到徐嘉羽?”
“没有啊。”
“哦。”他仿佛松下了一口气,径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目光淡淡地转向窗外,“我以为她会来这里。”
“为什么?”
“每次和我吵完架,她就会一个人跑来做糕点。”
“嘉羽也会做糕点啊?改天可以让她教我……”说了一半,我赶紧打住,笨蛋,重点好像不在这里吧?“我的意思是,你和她吵架了?”
“啊……是啊。”他懒散地说,“常事了,如果你早来一年,也许还有幸看到她打我耳光的场面。”
“啊?”我不知道怎么去评价别人的感情问题,只好干涩地笑笑。“她生气,肯定是有原因的。呃……说实话,陆昭珩你脾气的确很臭……”
他转过头,很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半响没有说话。
“你生气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知道我会生气——”他突然开口,“还敢这么说我?”
“反正我没追你的打算。”我背过身去清洗玻璃杯,“根本不用担心你对我的好感度嘛。”
“如果……”
话还没说完,料理教室的大门再次被闯开,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卷进来,差点把我撞倒。
“珩!^_^你果然在这里!”娇痴的女声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揉揉眼睛,没看错吧?这真的是上次那个扬着剪刀,一脸凶蛮的杜晓菲吗?她的声线和表情怎么能变换得如此之快?
果然,下一秒她的视线转到我身上,声音立马又尖锐起来,“又是你?”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校服,没错。校徽也好好地别在左胸口上,仪容……算得上端正吧。好了,可以理直气壮地回应她了,“是我,怎么啦?”
“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是不够深刻喽?”
“我有穿校服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眯着眼睛,从上至下地打量我。“算了,我仔细想了想。”她慢悠悠地说,“在你这种人身上花时间实在太没价值,你和我,根本没有可比性嘛。是吧,珩?”她又扬起甜到发腻的声音,挽上陆昭珩的胳膊,“刚才我看到徐嘉羽了,我已经和她赌下这次的‘女神’选举了。珩,你会支持我的吧?”
“和我有关吗?”陆昭珩漫不经心地转过脸,却并没挣开她的手。
“当然有关了。”杜晓菲得意地翘起下巴,“因为我们的赌注就是你啊。”
“哦,我是赌注?”男生顺口就接下去,“那加油吧。”
我有些体会到嘉羽的心情了。见到陆昭珩这样与女生暧昧不明的态度,怎么能不让人生气……但是又很奇怪……他暧昧他的,凸ˋ_ˊ#我生什么气啊……奇怪……
我恼怒地拍拍脑袋,提醒自己清醒一点。
“你怎么了?”他奚落地问,“是不是也想参与?”
“参与什么?”
“‘女神’选举啊!”杜晓菲一张脸熠熠发光,继而幸灾乐祸地摇摇头,“不过,跟你这种人解释还真是浪费时间,算了,反正你明白这个称号永远与你无缘就是了。”
“随便吧。我没兴趣。”无谓地耸耸肩,“那现在你们可以出去了吧?我还要继续打扫卫生呢。”
“臭死了!谁想待在这里啊?”杜晓菲气冲冲跺脚,“珩,走啦,看到他们的作品,你一辈子都不想吃布朗尼了。”
陆昭珩走了几步,已经到了门口,却突然回过了头,目光淡淡地停在我脸上某一点,“真的不想参与吗?”他的声音轻轻的,听起来怂恿的成分更加明显,“白痴你真的不想参与吗?”
心跳猛地乱了节拍。
真的不想参与吗?真的不想参与吗?我真的不想参与……但如果是你问我,是你在问我……我该怎么回答呢?
“你……”我呼吸困难,好不容易挣扎出一句离题的话,“没资格叫我白痴。”
“是吗?”他邪气地一笑,“那就证明给我看——你不是白痴。”
“要我……要我怎么证明啊?”
“如果你得到‘女神’的名号,谁还会叫你白痴呢?”
那声音,仿佛来自天际之外,平白多了一层媚惑的色彩。让人晕头转向摸不清方向,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点下的头。
“好吧。”我的嘴巴说,“就这样吧。”
所有的人和声音又渐渐远去了。大教室里只剩下呆若木鸡的我。陆昭珩来过吗?杜晓菲来过吗?声音都是真实的吗?一个玻璃杯在水池里响亮地翻了个身,捅破了身边这层清薄的梦境。
“啊。”我清醒过来,看着一地未清理的垃圾,开始手忙脚乱,“糟了糟了,没时间了。”
“你的时间全花在花痴上了。”
我眯着眼睛看向门口,而后放心地笑了:“是你啊,陈熏。”
她皱着眉头,一路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真脏。”
“我清理过了。”
“清理过了还这么脏。”她说,“你真无能。”
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我也不计较了。摸摸头发就弯下身去继续扫地。几分钟后,有个声音突兀地划破空气,“我看到刚才的事了。”陈熏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很久都没回来,我以为那群女人欺负你……所以来看看……没想到看见了……总之,你明白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就看到了。”我说,“这又没什么……”
“没什么?”她惊讶地提高声音,“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好像是答应参加那个……什么东西的选举了。”我使劲回想,“什么来着……”
“女神!”
“对,就是女神。”
“你连这是什么概念都不知道吧?”
“你知道,对吧?”她的激动让我很莫名其妙,“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