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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 作者:[印]基兰·德赛 韩丽枫 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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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一口英国腔,明明脸是深棕色的,还要扑上粉盖住,变得粉粉白白的。他模仿着法官的口音:“年轻人,现在读哪位诗人的作品呢?”餐厅里的人哈哈大笑起来。众人的“哈哈”让他更来了兴头,酒精麻痹了他的舌头,他自然而然地讲起了那座房子,墙上挂的枪,以及他们不知害臊反以为荣的剑桥证书。
  他为什么就不能背叛赛伊?
  她只会说英语和半吊子的印地语。离开她那小小的社交圈子她根本无法和人交谈。
  她不会用手吃饭,也不会蹲在地上等公共汽车;她从来不去寺庙朝拜,去了也只为欣赏建筑;从来没嚼过槟榔叶子,甜品店里的甜点也大多没尝过,说是觉得恶心;看完一部宝莱坞电影说情感消耗太多累死了,一路像个病人似的走回家,然后瘫倒在沙发上;她觉得用头油很粗俗,她用卫生纸擦屁股;她喜欢所谓的英国蔬菜——甜豌豆、芸豆、小洋葱,害怕吃——害怕——本地的黄瓜、圆葫芦、榴莲、南瓜和市场上卖的菠菜汁。
  他们俩一块吃饭总感到不舒服——她讲究细节,享受食物又不肯尽情大嚼,这让他很不自在;而他急吼吼地用手抓着木豆吃,嘴巴还咂得啧啧有声,她看了十分厌恶。法官吃小麦饼、油煎饼和土豆饼都用刀叉,而且坚持要赛伊也这么做。

  失落 第二十九章(2)

  基恩十分肯定赛伊对自己的行为感到骄傲;假称对自己的生活不太印度化感到羞愧,也许是吧,可这却标明了她的社会地位。哦,是的。所以她可以享受那种不正当的奢侈,可以羞辱你、指责你,并以此为乐,而结果却适得其反——你没有垮掉,反而神奇地站了起来。
  于是,在情绪激动的一刻,他什么都说了。他告诉他们那里有枪,厨房里食物丰富,壁橱里藏着酒,没有电话,也没有人可以求救。
  第二天早晨,他醒过来,又感到非常内疚。他记起去年他们俩在花园里,相互缠绕着躺在大树下,身下的草有些硌人,他们透过参差的树叶和史前的蕨草植物望见繁星满天。
  可爱情是一种液体,如此易变。他逐渐明白,爱情不是经文,不够坚定;它摇摆不定,倒向背叛,给它什么模子,它就成什么形状。事实上,你可以不停地把它倒进无数容器。它可以用来服务于各种目的……他本希望它能有所克制。他开始有点害怕了。

  失落 第三十章(1)

  四年前,厨子第一次动了送儿子出国的念头,当时一艘豪华游轮的招聘代理来到噶伦堡,招募人员做服务生、厨房白案、厕所清洁工——都是些杂役活,年终庆贺晚宴上他们要穿西装打蝴蝶结领结出场,脚下穿溜冰鞋,一个站在另一个的肩膀上,头上顶着菠萝,手里端着浇上酒点燃了的可丽薄饼卷。
  “可以获得美国的合法工作!”广告刊登在当地报纸上,城里各处墙上也张贴着这样的海报。
  那人在辛克莱酒店的房间里设了一个临时办公室。
  应聘的人在酒店外面排起长龙,绕酒店整整一圈,队伍首尾相接,局面乱哄哄的,有不少人插队。
  比居从家里赶到噶伦堡来应聘,法官极力反对,为什么比居就不能等厨子退休了来为他工作呢?轮到比居了,他很高兴等候的时间没他想的那么长。
  比居带着厨子以前的假推荐信来面试,以此证明他来自一个好人家,一封卜提神父的信说他道德品质很好,还有一封是波特叔叔写的,说他做的烤肉是最好的,无与伦比,尽管他从未吃过这孩子做的任何东西,比居也从未吃过自己做的东西,因为他从来不做饭。别看他们家是一个穷村子里最穷的一户,他奶奶一直照料他的饮食,早把他宠坏了。
  不管怎样——面试很成功。
  “我什么布丁都会做。欧式的或印度式的都行。”
  “太好了,我们每晚的自助餐要提供十七种甜点。”
  相谈甚欢,比居被雇用了,他在表格的虚线一栏签上名字。
  厨子非常骄傲:“我告诉他关于布丁的知识……船上每晚都有盛大的自助式晚宴,船就像一座酒店,完全是以前夜总会的派头。面试的人问他会做什么,他说,‘我会做这个,会做那个,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做。火焰雪山、飘浮岛屿、白兰地姜饼。’”
  “你肯定那人是合法的?”铁匣子府的看门人问道。
  “完全合法。”厨子为那个欣赏儿子的人辩护道。
  第二天傍晚,他们带上填好的体检表和八千卢比的银行汇票又去了趟酒店,这钱是用来支付手续费和去加德满都参加培训的费用,对他们来说花钱找工作很正常。招聘的人收下汇票,给他们开了张收据,同时看了看体检表,这张表是集市上的医生免费帮他们填写的,她好心地把比居的血压写得比实际低了些,体重写高了点,在疫苗接种一栏她填上应该接种的正确时间,如果比居曾经打过疫苗的话。
  两周后,比居坐汽车去加德满都,准备去招聘代理总部参加为期一周的培训。
  “又一个!”前面的人冲后面房里喊道。几个人在和一只挣扎的山羊搏斗,这羊看到了丢弃在地板上的食草同类的心脏。
  “你被骗了,”屠夫大笑道,“许多人来问去美国的事。”
  那些人把山羊捆绑起来,身上的背心都沾着血,他们出来咧嘴笑道:“呵,白痴!就那样把钱交给人家?你从哪儿来的?你以为这世界上都是什么东西?罪犯!罪犯!去警察局备个案吧。他们也不会做什么……”
  比居听见屠夫对着山羊大声咒骂:“母狗!婊子!骚货!贱货!”把她拖上前,一刀杀了她。
  有时恶意诅咒才能让你获得能力去毁灭一个生物。
  比居头晕眼花地站在外面,不知道该干什么,他们正在给山羊剥皮,再头朝下吊起来沥干水。
  他第二次打算去美国时方法很简单,直接申请旅游签证。
  有时申请人带来的每一份文件都是假的:出生证明、医生开具的接种疫苗记录、资金赞助。有个地方可以办理所有这些,上百号办事员跷着腿坐在打字机前,只要是想得到的要求都能帮你办,盖章,修改文书……
  “你怎么搞到这么多钱?”队伍里有个人担心自己提供的银行存款太少,会被拒签。
  “哎呀,钱这么少,不行啊。”另一个人探过他的肩膀看了一眼,笑着说,“知道怎么办的吗?”

  失落 第三十章(2)

  “怎么办的?”
  “我全家人,住在世界各地的叔叔,从迪拜到新西兰到新加坡,他们把钱汇到我在塔尔萨市的堂兄账户里,银行开出存款证明,我堂兄寄来资金赞助证明,然后他再把钱还回去。不然你从哪里搞到那么多钱符合他们的要求!”
  扩音器里传来通知:“请申请签证的人员在七号窗口排队领号。”
  根本没办法看透这些伟大的美国人的想法,比居仔细盯着窗口,想发现什么规律。有的官员看起来比其他人和蔼,有的面带轻蔑,有的做事仔细,有的碰上就倒霉,让每个人都空手而归。
  他很快将接受命运的裁定。他不断对自己说,不要害怕,要看起来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回答问题要清楚肯定,直接看着官员的眼睛,表示你很诚实。可如果你处于歇斯底里的边缘,焦虑不安,充斥着压抑已久的暴力冲动,不诚实反而会让你看起来诚实、镇定。不管是诚实还是不诚实,或者不诚实而表现得诚实,他都即将站在那防弹玻璃前面,他仍在心里排练着将要问到的问题,他已经编好答案了,简直无懈可击。
  比居走向指定的窗口,里面坐着一位戴眼镜干净利落的年轻人。白人皮肤白,看起来就干净;比居想,肤色越深,看起来就越脏。
  “你为什么要去美国?”
  “我去旅游。”
  “我们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回来?”
  “我的家人、妻子和儿子都在这里。还有我的店。”
  “什么店?”
  “相机店。”这人真的会相信吗?
  “你去了住在哪里?”
  “住在纽约一个朋友那儿,南度。这是他的姓名和地址,给您看一下。”
  “去多久?”
  “你们觉得合适的话,两周。”(哦,求求你,就一天,一天。足以让我达到目的了……)
  “你有资金来支付旅行费用吗?”
  他出示了一张假银行证明,这是厨子拿两瓶黑方威士忌从国家银行一个腐败职员手里换来的。
  “在拐角的窗口付款,下午五点以后来取签证。”
  这可能吗?
  排在后面和他说过话的人尖着嗓子对他喊道:
  “比居,你过啦?比居,是不是过啦?比居?比居!”在这热烈的孔雀般的叫喊声中,比居感觉这个人为他死都行,当然这种不顾一切的绝望与他无关。
  “是啊,我过了。”
  “你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人。”那人说。
  距他拿到签证三年后,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在甘地咖啡馆哈利什—哈利的厨房里一脚踩在几棵烂菠菜上,滑出一道黏稠的绿色轨迹,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他的膝盖磕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
  萨冉和吉夫扶他到放在蔬菜当中的床垫上,他对哈利什—哈利说:“能替我叫医生吗?”
  “医生!知道在这个国家看病要花多少钱吗??”
  “我是在这里摔的。是你的责任。”
  “我的责任!”哈利什—哈利暴跳起来,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对比居说,“你在厨房滑倒的。要是在街上滑了一跤,你去找谁呢,嗯?”他给这个男孩留下了错误的印象。他表现得太和善,比居完全误会了,那些夜晚,他将老板分裂的灵魂捧在大腿上,把它和哈利什—哈利挂在嘴边的公理黏合在一起。“我收留了你。你没有合法身份证明,我还是照样雇用你,把你当亲生儿子看,你就这样报答我!不用付房租住在这里。在印度他们会给你工钱吗?你有什么权利?你都没把地板打扫干净,难道也算我的错吗?没扫地,你得付我钱,活得像只猪。是我叫你像猪一样活着的吗?”
  比居的膝盖一跳一跳地作痛,他变得不顾一切,表现出动物的直接。他怒视着哈利什—哈利,伪装撕破了,在身体剧痛的一刻,他内心的感觉格外清晰起来。
  “没有我们像猪一样活着,你做的哪门子生意?”比居说,“你就是这么赚钱的,什么也不给我们,因为你知道我们没办法,你让我们没日没夜地干活,因为我们是非法的。为什么你不肯资助我们办绿卡?”

  失落 第三十章(3)

  火山爆发了。
  两个星期后,比居可以拄着棍子行走了。再过两周,他就不怎么觉得疼了,当然绿卡的隐痛仍在,让他甚为苦恼。
  证件,证件。绿卡,绿卡,绿卡,甚至都不是绿色的。日日夜夜,它沉重地盘踞在他的脑海,粗陋而又咄咄逼人;他无法思考其他事情,有时他会抱住马桶呕吐,把自己的食道清空,然后像个醉鬼似的躺在地上。父亲寄来更多的信,他拿到信便大哭起来。然后他开始读信,禁不住勃然大怒。
  “请帮一下奥尼……我在上封信里问过你,可你没回信……他去了大使馆,美国人对他印象很好。他将在一个月后到达……他可否和你住在一起,直到找到地方……”比居晚上做着噩梦,不停地磨牙,有天早上醒来,发现一颗牙整个开裂了。

  失落 第三十一章(1)

  正值三月,卜提神父、波特叔叔、罗拉、诺妮和赛伊坐上瑞士奶业的吉普车去大吉岭的金卡那俱乐部,乘着山这边的局势尚未恶化,他们去图书馆还书,再借一些回来。
  距离卓奥友的枪支抢劫案已过了几个星期,一个新的行动计划已在古姆拟定,叛乱分子威胁:
  设路障使一切经济活动陷于停顿,禁止将山上的树木和河谷里的大石运到平原。一切车辆禁行。
  四月十三日为黑旗日。
  五月开展一次七十二小时的罢工。
  禁止全国性的庆祝活动。取消共和国日、独立日和甘地生日。
  抵制选举并打出口号——“西孟加拉并非我们的国家!”
  拒付税金和贷款(非常明确)。
  焚烧一九五零年《印度—尼泊尔条约》。
  女士们坐在车后座上,后面还放着伞、书,和几大块圆盘状的奶酪,卜提神父要把奶酪送到温德米尔酒店和劳瑞托修道院,那里的人在早餐时配着吐司面包吃,神父还多带了一些准备给格兰纳瑞饭店,当然他要先说服他们不用阿穆尔公司的奶品,可他们是不会用他的奶酪的,因为饭店经理相信只要是工厂生产的,用锡罐包装好,上面印了品牌名称,只要在全国各地登过广告,那就一定比隔壁农民做的东西好——某个叫沙帕的老农住在一条小街上,养着一头奶牛,这也太不靠谱了。
  “这可是本地农民产的,你难道不想对他们表示一下支持吗?”卜提神父恳求道。
  “质量管理,神父,”他反驳道,“在全印度的声誉、品牌、顾客认可度、国际卫生标准,这些都要考虑啊。”
  卜提神父仍然满怀希望,整个春季都扑来扑去,忙忙碌碌,在这样的季节,每一朵花,每一种生物都在梳理打扮,向外释放着信息素。
  基恩和赛伊——她想着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以及他们关于圣诞节的争吵;真是丑陋,和过去对比尤显得糟糕。她记起她把头枕在他的脖子上,手臂和腿上下交叠着,腹部,手指,这里,那里,他们交缠着,几乎分不清彼此,有时她亲吻他,却发现其实吻的是自己。
  不到一个钟头,他们一路下坡进入植物稠密的热带,空气燠热,郁积在河面上,更多的蝴蝶、甲虫和蜻蜓在四周飞舞。“住在那里该多好啊!”赛伊指了指正对着沙滩的一座政府招待所,河边野草蔓延,提斯塔河狂野奔腾——
  他们又开始爬坡,两边松树林立,车头迎向苍穹,一阵阵细碎的金色雨点洒落。“花瓣雨,”卜提神父说,“这在西藏是吉兆,既下雨又出太阳。”他坐在救生圈上,透过破损的车窗,欣喜地看着阳光下的幼芽。
  他们下了车,旁边是大口嚼着果皮的奶牛,走过街道,不时有脏水泼上路面,市场里人和车挤成一团,女士们的骄矜不见了,一个个显得气急败坏。仿佛是怕这儿还不够乱,不够吵,一群猴子从铁皮屋顶上跑过,头顶上一阵哗啦啦的巨响。
  波特叔叔先离开了。他到大吉岭不是为还书,他要储备足够的酒好度过国内的动荡期。他已经买光了噶伦堡店里所有的朗姆酒,在这里再买几箱,就可以应对宵禁以及罢工和路障导致的酒供应中断。
  “不读书的家伙。”罗拉摇头说道。
  “他看连环漫画。”赛伊纠正她。他是《高卢奇兵》、《丁丁历险记》还有《信不信由你》的忠实读者,主要在厕所里看,除此之外的文学作品他就不加考虑了,尽管他在牛津学的是语言。因为他的教育背景,同时也因为他出身于勒克瑙的一家名门望族,女士们才容忍他。他以英国俚语称呼他父母为帕特和梅特。梅特在年轻的时候是著名的美人,有种芒果就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哈希娜。“她是个轻佻女人,名声不好呢。”这是罗拉听某人说的,某人又听某人说的,说她的莎丽从肩膀上滑下来,上衣领口开得低,还有……她该玩的都玩了,能找的乐子都找了,后来嫁给一个叫阿方索的外交官(当然,这也是某种不凡的芒果的名字)。哈希娜和阿方索,他们买了两匹赛马以庆祝婚礼,成吉思汗和帖木儿,这两匹马曾上过《印度时报》的头版。因时运不济和年代变迁,家里开始败落了,梅特和帕特卖掉了马和伦敦大理石拱门那边的房子,他们终于同印度和解了,老鼠一般灰溜溜地进了一家修行所。他们绝妙的灵魂却落得如此惨淡的结局,他们的儿子拒绝接受。

  失落 第三十一章(2)

  “什么样的修行所?”罗拉和诺妮曾问过他。“他们的教义是什么?”
  “挨饿,剥夺睡眠,”波特叔叔哀愁地说,“再捐款。彻底挫败你的灵魂,这样你会嚎哭着寻求神的救赎。”他喜欢讲他们进入严格素食修行的故事——那时大蒜和洋葱都不能吃,因为会使血液升温——一只野猪在他的大蒜田里拱土觅食,他一枪把它打死,做成烤肉,那肉还带着野猪最后一餐的余香,他偷带了一块给他们。“梅特和帕特啊,他们舔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没剩。”
  他们一行说好了中午一起吃饭,波特叔叔口袋里揣着家族的财富到卖酒的店铺去了,其他人去图书馆。
  金卡那图书馆里光线幽暗,好似太平间,陈旧的书籍散发着麝香一般甜腻的气息,浓烈得几乎让人不堪忍受。书的封面都已变形起皱,标题也磨损得看不清了;有的书已经五十年没人碰过,刚拿到手上就散了,干了的胶水簌簌落下,好像昆虫甲壳的碎片。页面上模刻着各种早已碎裂的蕨类植物的形状,白蚁在上面钻出许多小洞,看上去像是楼里的管道设计图。泛黄的纸张隐隐有股刺鼻的酸味,一不小心便消解成马赛克大小的碎片,在手指间轻得几乎没有感觉——飞蛾的翅膀,介于永生与尘土的边缘。
  赛伊无意中听到诺妮正和图书馆员谈论着《罪与罚》。“对于这部作品我半是敬畏,半是迷惑,”诺妮说,“我不理解这些基督徒关于忏悔和宽恕的想法……他们把罪恶的重负压到受害者的身上!既然罪行已无可挽回,凭什么人的原罪就能够消解呢?”
  这种制度其实是支持罪恶而非正义。你可以先干坏事,再说对不起,这样乐子也找了,还能恢复和无辜者同样的地位,而无辜者既要承担你犯下的罪恶,又得满怀痛苦地原谅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当然,一旦认清这种安全网,你会更加没有负担地去犯罪:对不起,对不起,噢,非常、非常对不起。
  这些话张嘴就来,好像温柔的小鸟飞过。
  图书馆员是噶伦堡她们共用的那个医生的嫂子,她说:“我们印度教的体制要好得多。你得你应得的那份,做过的事总逃不掉。至少我们的神看起来更像神,不是吗?看看我们的皇帝皇后。不像这个神——耶稣——跟乞丐一个类型。”
  有那么一刻,他们的谈话被街上游行的声音吞没了。“他们喊些什么?”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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