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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放我最喜欢的蝴蝶纸鸢了。〃纷纷大声地宣布。
其实那只纸鸢并不是做工最精巧的,但颜色花哨,纷纷就认定其为上上之品。新王也不点破,只在心里感叹她真是个小孩。可是,可以一直当个小孩子是件多么幸福又有福气的事?新王几乎要嫉妒纷纷,但仅仅是几乎,他不会嫉她妒她,因为他那么喜爱她,他简直愿意把自己化为庇佑她的另一道防风的墙,让她一直依赖不要长大,如果他可以。如今,他仅是叶府的家仆,人末力微,好多事,只好摆在心里幻想一下,像做一场蝴蝶纷飞的梦,最终醒来要面对的还是冰冷冷的灰色现实。
绳索放尽了。纷纷拿起银剪,要剪又剪不下去。新王马上提议:
〃我可以拽着它跑。〃他知道她想看到蝴蝶纸鸢在蓝天白云下窈窕而飞的美丽姿态,他知道,因为她的渴望正如他的,他渴望看到她笑,笑得酣畅淋漓,似乎她娇艳的面颊上承载了这个尘世间所有的幸福。
〃不用。你昨晚都没睡,很累了。〃纷纷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新王心下感动。纷纷是大小姐脾气,并不懂得体谅人,但她总是体谅他。
〃剪了!〃纷纷果断落剪,〃放纸鸢,要’放’到天上才作数呀!〃
〃原来小姐也是如此果决的人。〃新王怔了一下,说,他以为她会犹豫很久,就像一个不肯和新认识的小伙伴分手的孩子,一定要缠绵很久,才肯落剪,结果呢,纷纷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带水,她的辣爽的举动令她娇憨的美多了一种锋利,像蔷薇的刺。
新王自负聪明绝顶,却到这一刻才发现他漏看了纷纷的这一面,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的呀。
第42节:蝴蝶天上飞 文/公孙羽(4)
〃怎么,我不该如此果决么?〃纷纷不高兴了。
〃不,不,不。〃新王一连三声否决,他情不自禁抬起手朝纷纷蝶翼般粉嫩的脸颊上落下去,〃你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因为她有如此锋利,所以她可更深入的锲进他的心。
〃蝴蝶飞到那里去了!〃纷纷猛地一偏头,指着远处高叫起来。
新王落空,脚步踉跄了一下,心里更是踉跄了一下。
纷纷慢慢把脸转回来了,她懵懂的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怎么了?新王?〃
没、没什么。新王在心里说。他很聪明,于是他知道,有些瞬间,错过了就是永远的失去,他再也鼓不足勇气去触碰纷纷的脸了。〃我们回去吧。〃
〃噢。〃纷纷有些遗憾更有些愤怒,她觉得自己错失了什么,但新王小气的不肯告诉她。
5
新王无疑是喜欢纷纷的,但对于他们之间的未来,新王还来不及多作打算。
就在新王为大事谋划,无暇他顾的时候,纷纷的命运之轮开始了自身飞速的旋转。即使新王情愿以一死为纷纷阻挡所有的灾劫,在那种自顾不暇的微末阶段,他只能眼睁睁的旁观。
6
嘉谷县来了一个了不得的贵公子。
连新王这等处变不惊、定力绝佳的人物都为了这位名叫含章的公子乱了心神。
新王一生没有机会见识真正的贵胄公子,新王觉得含章公子行走、说话、玩笑的样子都是特别的,都是值得借鉴学习的。
含章不曾料到竟能在这远僻小镇见到新王这等超拔的年轻人,一上来就把他引为知己。含章公子更加不曾料到叶大员外那位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千金竟有一副倾国之貌。
而纷纷,先时还一片天真无邪,和含章公子一起嬉戏玩闹,毫无芥蒂。但没过多久,纷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会突然对含章发脾气,也会突然不理他,更会毫无缘由的呆坐一处静静出神。
叶大员外说,含章公子是镇守边疆的藩王平越王的幼子,虽属庶出,但最受宠爱。叶大员外说,年前他去京畿墨憨轩选购珍本古籍,偶识了含章公子,并且一见如故,遂成忘年之交。
新王听完,心里道了一句,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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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王相当喜欢纷纷,但他没有机会,同时也没有资格对纷纷表白。至少,暂时没有资格。
含章公子不同。他家世好,相貌佳,为人又极热诚,随时随地都愿为人掏心掏肺,毫无机心,天真得可笑复可爱。
新王冷眼旁观,虽然他认为员外和含章的偶遇太巧,但他也认为员外和含章的一见如故之说令人无从怀疑。含章的撒漫又温弱的秉性简直和叶大员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纷纷越来越喜欢同含章玩在一起。先时,还一定要拉着新王,但新王寡言,难免显得沉闷,同时俗务缠身,全不似含章同纷纷这两个不识五谷的小儿女这么自由自在。渐渐的,纷纷不再叫上新王,而含章总是顺着纷纷的心意行事,虽然他很喜欢新王,但也不敢自作主张。
8
也许在蝴蝶纷飞的时节,每个年轻人心底都洋溢着爱。
郊外的油菜花开得无比茂盛,那铺地的明黄,有自成一个国度壮观,雪白的蝴蝶像春天的信使一样四处流连。
节气、风景、天气还有彼此的呼吸都充满了香甜之气,纷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含章坐在她身边,亮黄的花朵将他们包裹,越发显出两人的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也许我们该叫上新王,这里多么美。〃含章好脾气地说。
〃偏不叫他!〃纷纷赌气似的说,孤立新王,纷纷比含章更觉得内疚,但,若他们三人结伴出来玩,纷纷会很矛盾,尤其当新王和含章并肩而立,一起冲她微笑的时候,纷纷会发现自己她喜欢他们两个人,不相伯仲的喜欢!怎么可以一下子喜欢上两个人?纷纷讨厌这样的自己!她不要表现得这么不知羞耻!
第43节:蝴蝶天上飞 文/公孙羽(5)
〃你不喜欢新王?〃含章小心翼翼地说,〃我很喜欢他,他很好呀,那么聪明,还有……〃含章不知不觉用了崇拜的口吻。
〃我当然喜欢他!比喜欢你更加喜欢!〃纷纷继续赌气,低嚷,蝴蝶似乎都感受到她的蛮不讲理,一起从花朵上振翅飞起。
含章猛地把头垂下去,似乎谁在他脖子后面斩了一刀。
纷纷习惯了新王的虚怀若谷喜怒不形于色,对于悲喜鲜明又柔弱可欺的含章,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忍让着呵护着,〃怎么了,生气了?〃纷纷抬起手肘要撞含章的肚子,她突然灵光一动,意识到根本是她在宠着含章、让着含章,纷纷的手臂僵住,要落落不下去。
〃生你的气,我怎么会?〃含章吸了吸鼻子,凝墨般的眼中泪光一现。
纷纷把手臂收回来,〃你比我更像女孩子!你不要真的哭哦!我会比你哭得更大声哦!〃纷纷一边威胁一边又伸手去按含章的脸颊,指腹下一片绵软,没有湿意,纷纷刚刚放下心来,含章突然伸手按住纷纷的手。
〃我不要你喜欢他比喜欢我更多!〃含章不敢直视纷纷的眼睛,但他把她的手死死的扣在自己的脸上。
纷纷用力地把自己的手夺回来,指向远方,〃看那边的蝴蝶,都成群结队了!〃纷纷故作镇定,但心下已乱了,像刚蒸熟的桂花莲子羹一样甜软又热切的呼吸逼到脸边的时候,纷纷忘记了躲闪。含章的脸从左边接近纷纷,他的手从右边顺着纷纷的耳垂滑落到她的下巴上,然后轻轻抬起。
含章的脸占据了纷纷的视线,像一轮明月照满了一口小小的井,天与地,油菜花和蝴蝶儿全部都从纷纷的眼中隐退了,但纷纷在这一瞬间,忽而想到了那天她和新王一起放蝴蝶纸鸢,他突然伸出手来,她转开脸,待她转回脸,他的手又跌下去了,那么寂寞贴在腿边攥握成拳,她一直搞不清新王那天到底要对她做什么,此刻她恍然大悟。新王想托起她的脸。
纷纷正要为自己的了悟欣喜的时候,含章的比云絮还要轻柔的嘴唇擦着纷纷的脸颊,落在纷纷的嘴边,他的吻如蜻蜓点水,小心翼翼又轻描淡写,似乎想在纷纷的嘴边点画一个小小的梨窝。
纷纷狠狠吃了一惊。
含章有点害怕的解释,〃我不要你喜欢新王比喜欢我更多。〃他还是不敢直视纷纷的眼睛,但他的手臂猛然抬起用力搂住纷纷,他像个下定决心要干坏事的小孩,动作笨拙古怪又气势汹汹,含章的脸压在纷纷的脸旁,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亦看不清他的。但是身体的感觉彼此都是清楚的,就像蝴蝶与花朵的第一次相遇,都为对方的绚丽着迷。
黄昏的时候,漫天的蝴蝶都在低飞,金黄色的油菜花被夕阳照出了妩媚的阴影。阴影下有两个因为对彼此感到陌生而迫切想要更加亲近的小孩。
纷纷后来一直都记得,自己是在那一天长大的,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身为女孩子,原来就为经历那一场说不出颜色的创痛,她觉得自己被剖开了,又被填实了,像大地被犁开,撒上种子,开出花朵,从此变得生机璀璨。
纷纷纷纷纷纷纷纷……
含章的呼唤贴在纷纷的耳边很绵密的响起,纷纷突然想起新王从来不叫她纷纷,他只叫她小姐,那天新王把手收回去,然后很寂寞的贴在腿边攥成一团,那个画面又恍恍惚惚的浮现起来。
纷纷纷纷纷纷纷纷纷……
含章略显急切的低唤像最醇美的酒浇洒在纷纷的耳边,穿过耳廓,直接进入脑中,把她的所有神智都麻醉,纷纷再也想不起来,那天新王抬起手,她很不巧的转开脸,五彩斑斓的蝴蝶纸鸢在蓝天白云下飘飞……
第44节:蝴蝶天上飞 文/公孙羽(6)
〃纷纷,喜欢我。〃含章说。
〃好。〃
〃纷纷,要最喜欢我。〃含章说。
〃好,最喜欢你。〃纷纷说。
有些承诺,说出口就是一辈子。
9
那一晚,惊鸿一瞥中,新王看见了从角门溜进来的纷纷,她的衣衫不整,她的鬓发凌乱,她的满身油菜味,新王揉了揉眼睛,纷纷柔长的背影已经掠进了抄手走廊,廊下昏暗,纷纷越去越远,新王正在纳闷,角门又是吱呀一声轻响,走入新王视线的是满脸紧张的含章,就像凭空得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宝贝,紧张又狂喜。
也许因为新王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凶狠,含章竟然懵懂的抬头,然后对上了新王的视线,像小动物落进了巨大的陷阱一样,含章的表情开始可怜的挣扎,他嘴唇翕动,他试图解释,但他发不出声音。
新王扭头走了。
10
时光如水,轻轻一泻,已是仲春,气候更暖花朵更香,蝴蝶更明艳。一日,叶大员外面色大喜。他兴冲冲的找到新王,命他筹办纷纷的婚事。
含章公子向我家纷纷提亲了。阿弥陀佛。叶大员外说。
新王沉默着。撇开他的羡妒不谈,他总觉得含章的提亲太过草率。若含章公子想将纷纷娶为正室,他不需要请示他的藩王父亲吗?王家的礼数何至于如此轻慢呢?
平越王府马上就有人到。叶大员外又说。
婚礼在叶府举行?新王大惊。
有何不可?只要他们两个小孩子两情相悦就好了。叶大员外非常非常天真地说。我看下个月初一就是吉日,就选那天,你着力加派人手好好准备,务必风风光光。
新王想阻止又拼命忍住,他想起那晚后院角门处的狭路相逢。如今,最该怕的是含章不娶纷纷,而非含章如何娶纷纷呀。
11
新王为这场草率的婚礼寻找理由,也许含章公子真的在家中极受宠爱,父母对他一向不加拘束,所以他才可能说娶亲就娶亲,也不用三媒六聘,甚至不用回王府。
平越王的侧妃,派人快马加鞭送来书信,信中直称简慢了,希望叶大员外包涵,待日后含章携纷纷回到王府,她会给纷纷一个补偿,但此刻含章想如何就让他如何,王爷的意思也是不要叫含章不快慰。同时,她动身晚了几日,怕不能在大婚之日赶到叶府,但她定然会快马加鞭,尽力不要来得太晚。
这封书信叫新王大开眼界。他再次提醒叶大员外事情可能不妥,但叶大员外说,新王,你是好孩子,但到底没有王公贵族打过交道,其实贵族都是如此,想如何就如何,才不管礼法如何规定的呢?
员外的高见,新王听得目瞪口呆,对于纷纷的亲事只好三缄其口,免得招人猜忌。他被猜忌还是小事,但污了纷纷的名节,他就罪无可恕了。
这几日,新王睡得更少。一来,需要里外奔波操劳;二来,越发的手不释卷,发狠似的读书。
纷纷几次想找新王说话,都被新王避过去了,纷纷一恼,再不理他。
很快,就到了那个月的初一。
平越王的侧妃,如信所言,没能赶到。她晚到了。不多不少,晚了三天。
叶大员外兴高采烈的带着佳女佳婿同阖府上下人等恭迎尊贵王妃的大驾。
王妃翩然落轿,冲着正忙下跪的叶大员外说了一句,〃叶仲文,好久不见呀。〃
12
新王也料不到纷纷的命运竟会如此凄惨。
这王妃不是别人,正是叶大员外对外人谎称的已经病逝的正妻,也是叶纷纷的生母,沈天雪。
当年,天雪还怀着身孕,叶大员外却为了迎娶一个京中名妓而逼迫她避回娘家。叶大员外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但他当时色字当头,人又年轻,便轻狂无忌了。
第45节:蝴蝶天上飞 文/公孙羽(7)
天雪当然不肯,她非但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同时亦身怀六甲,大腹便便。她忍辱同意那个狐媚进门已经是仁至义尽,岂知那妓女一心要压倒这正牌夫人的气焰,进了门好不受欺辱。
叶大员外千不该万不该动手打了天雪。
天雪因此连夜出走。也是个烈性女子呀,新王听到这里,不免想到那日放蝴蝶纸鸢,纷纷毅然决然的落剪的姿态,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后来,叶大员外是派人去寻了,但始终寻不到,只得作罢。而那气焰嚣张的名妓,进门没多久就神秘死去。
员外认为天雪死了,那样一个弱质女流,孤身在外,还能有活路吗?
岂知,天意弄人,沈天雪非但没死,还做了王妃,活得趾高气扬。
〃含章这孩子并非平越王亲生。〃王妃笑容满面地说,眼神却像毒蛇一样凶狠。〃纷纷,乖女。含章是你的血亲弟弟。〃
叶大员外闻言昏厥。含章则是一脸困惑。纷纷却看着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母亲,〃我们长得好像。〃纷纷说。
〃为什么你连我都害?〃纷纷开始流泪。
〃他重视你,〃王妃指了指业已昏倒的员外,〃我就报复你。〃
13
嘉谷县是个封闭的小镇,所以这个在镇中轰动一时的丑闻并没有传扬开去。
王妃若无其事走了,带走了含章公子。
叶大员外死于当晚。他被活活气死。
一夜之间,纷纷失去了丈夫,失去了父亲,更失去了在镇中那人人娇宠的地位。
如今,她变成一个贱妇。哪怕是街头流落的乞儿都有资格作践她。叶府的仆人一哄而散,临走前明偷暗抢,好端端一个富贵宅第霎时就空了、就败落了。
新王操办完员外的丧事,也离开了。是纷纷要他走的。
〃我原该极力阻止的……〃新王平视纷纷的眼睛,他不该流露太多怜惜的神态,但他声音还是因为心痛而破碎一样的断续着。
〃那你为什么没有?现在说这些,炫耀的你的聪明,你的先见之明么?〃纷纷蛮不讲理的嚷起来。
新王愕然,〃对不起,小姐。〃
〃你没有对不起我,还轮不到你来对不起我!〃纷纷更骄狂的喊,〃你走!给我马上走!我不要你一个下人留在叶府看我堂堂大小姐的笑话!〃
新王木然的注视纷纷,之后,木然转身,他走了,什么也没有收拾,双手空空就走了,他本就是双手空空的来的,这样走最恰切不过。
纷纷看着新王远去的背影,她一边庆幸他肯走,她如今是个贱妇,谁挨上都会变脏,她不要牵累新王,而且她可以迎接所有人蔑视的眼光,她也无法面对新王一个不以为然的眼风,他走,对她而言是种解脱。
可是他走,她又恨他。为什么不说带她一起走?
为什么不说带她一起走?这个问题纷纷没有问,她问不出口,所以新王没有回答,但他的心里是有答案的:
纷纷,我保证终有一天我能带着你翱翔天际,就像那只高飞的蝴蝶纸鸢,但如今,我若带着你,我寸步难行。纷纷,原谅我。纷纷,请等我。
还有一个问题,纷纷也问不出口,放蝴蝶纸鸢那一天,他是不是想捧起她的脸,就像大漠中的旅人在绿洲的湖泊里捧起最解渴的那一口清泉?是不是?
纷纷问不出口。而新王根本不知道纷纷的心里一直记得那天他错过她脸颊的手,空空的落在腿边,那么忧伤的攥紧,指节嶙峋的突起,还有暴起的蓝色经脉,里面流淌的似乎是因为伤怀而变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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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王一走,嘉谷县的人再无顾忌,明目张胆的开始排挤纷纷。
他们要求这个败德灭伦的贱人滚出他们的小镇。
第46节:蝴蝶天上飞 文/公孙羽(8)
不久前还是人见人爱的鲜花一朵,如今却成了一块用过的狗皮膏药,粘在哪里都惹人生厌。
刚开始,众人的排挤叫纷纷怕得瑟瑟发抖,但后来镇上人实在做得过分了,在叶府大门口淋狗血糊大便,纷纷被激怒了,她扪心自问,她什么都没做错,她原本是打点了细软要离开了,这一发怒,她偏就留下来了,这一留就是三年。
其间,纷纷拿掉了腹中骨肉,她再胆大包天,她也不敢要这个孩子。同时,纷纷和全镇的人作对。他们占她的田地、谋她的家产,纷纷一个孤弱女子,她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