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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点点头。
“睡着了就好,休息好了好得快些。”大姐缩回头去,又冲爸爸招招手:“大兄弟,来!你出来一下,跟你说个事儿!”
爸爸回头看看,见宝然也安安静静闭着眼似乎是睡了,犹豫片刻,还是披了大衣,轻手轻脚开门出去了。
宝然立刻爬下床,也披了棉衣,蹬上鞋悄悄凑到门口,将虚掩的门推开一条缝儿,贴上脸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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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外就是楼梯口,爸爸和服务员大姐面对面站着,正在说着什么。爸爸大概还是不放心,特意面对着房间门站了,奈何已是傍晚时分,走廊内昏暗无比,倒是楼梯口挂着一盏低瓦数的白炽灯,由明向暗,再加上爸爸的老近视,根本就没发现偷听的宝然。
招待所住客不多,天晚了又没什么人走动,宝然听得相当清楚。
服务员大姐低低的声音传过来:“……跟妹子说了说,你们也不容易噻,背井离乡的!派出所那边莫得办法是吧?”
爸爸轻轻叹口气,点了点头。
“就晓得!这种小偷小摸,最是莫得法子的,派出所都管不赢!我给你说……”大姐突然又降低了声音,说了几句什么,听不太清。
爸爸却惊讶地失声叫了句:“他……”又及时反应过来,回头向楼梯下张望了一下。
宝然趁机像只小耗子嗞溜钻出来,上前两步,躲在服务员大姐身后一盆腊梅架子后面,近距离监听。
服务员大姐怕惊动了别人,爸爸被惊了一下,两人都去关注楼下了,倒没发现宝然这边的动静。
爸爸看了没人又转回身来,依然有些惊疑地问道:“大姐,您是说……,那个人他能管这事儿?他难道……”
大姐伸手示意爸爸别讲下去,嗓音压了低低地说:“听大姐的,问那么清楚做啥子?你就照我说的做,下去喝杯茶,闲谈一样的跟他摆摆。他要不搭腔,你就当没这回事,回来困觉,他要问你,就说我们看到顺眼,喊你下去坐坐。剩下的就不要操心了,你就等到起,等到一点是一点,等不到,也再莫得别的损失!”
爸爸目光闪烁,犹疑不定。
服务员大姐又说:“我能讲的话都给你讲到了,要不要去快些定下。那个老鬼每天也就在那里喝那么一壶茶,过点就走了!这种事就得当天问到,过了夜照规矩就莫得哪个再能说起了!”
爸爸被这话一催,下了决心:“行!那大姐我就听您的,下去试试!”
说着向房间走来,走了没两步就顿住了:“宝然,你怎么在这儿?”说着把她抱起来。
宝然来不及逃离现场,被抓个正着,倒也不是很慌张,扑进爸爸怀里去搂他的脖子:“要爸爸!”
我是小孩我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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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而来的服务员大姐说:“这娃儿可能是吓到了吧?人生地不熟的,当妈的又病在床上爬不起!”
爸爸有些心疼地看着宝然,摩挲着她的一头短发黯然不语。
大姐又说:“再不行,你干脆抱着娃儿下去。我把房间给你锁好,等去换完了楼上的床单,就下来帮你看看你家大妹子!”
不得不说,大姐你跟宝然好有灵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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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想想觉得有理,抱着宝然回了房间,从行李里面摸出两包白雪莲,想了想又加了两包。到妈妈床前看了看,给她握紧了被角,再把宝然的衣服整了整,鞋子系紧,这才抱了她开门出来。
服务员大姐等在门口,见他们出来,果真锁了房门,钥匙挂自己腰上说:“好了!这里有我你放宽心!赶早下去看看吧!”
说完转身上楼。
“等等!”爸爸叫住她,递出两包烟去。“不管成不成,都要多谢大姐。这是新疆特产,大姐别嫌弃,拿去尝尝!”
服务员大姐不接,笑着摆摆手:“你这个大兄弟硬是客套!我一个女人家抽的啥子烟嘛!哦,我晓得了,我身上有烟味儿是噻?那是帮人擀叶子烟染上的!你这个留着给那老鬼套套交情倒好些!”
说着也不等爸爸答话,又摆手笑笑就上去了,半路又回头悄声喊:“记到,那个胖头大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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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也没上去追,抱着宝然站在原地想了一下,便下楼去了。
下楼出了招待所,沿街向右走了没几步,爸爸便拐入了一条不宽的小巷子。他一路走走停停,显然是在辨认着方向位置。小巷子不很深,走没多大会儿,便看到路边墙上老大一个镶了白边的黑漆大字:茶。
再看茶馆,却是在这个大字的街对面,几根几乎未加任何削饰的粗壮圆木,撑起一片宽大的街檐。跨进高高的木门槛,“嗡”的一下,人声鼎沸,吆喝笑语,扑面而来。难怪外面街巷稍嫌冷清,似乎是这附近的闲散人等都聚到这儿来了。
屋里烟雾缭绕,灯光昏暗,看不清都有些什么样儿的人。只能觉得出堂口里宽大通畅,四壁空旷,满眼里都是竹木桌椅,茶客们吞云吐雾,茶倌穿花般来回其中。
父女两在门口正打量着,就有人上来招呼:“大哥喝茶噻!几位里边请!”
宝然爸看看他说:“小哥好,能不能找个清静点儿的地方我坐坐?”
小茶倌听出他的外乡口音,只稍打了个嗑愣便热情地说:“好喽好喽!您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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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茶倌带着他们绕过数张茶桌,过了一道小点的中门,来到里一进的小院里,这里也摆了十余张桌子,但都离得较远,中间还三三两两摆放了盆栽绿植之类的作简单间隔,人也不少,但相对外面来讲要清静许多。
小茶倌正待要把他们往门口不远处一张空桌上让,宝然爸已经迅速扫视了一圈,抱了宝然径直向西北角一个摆了盆水仙的高脚架走去。小茶倌一愣,继续热情地陪着笑,随后跟过来。
转过水仙,后面是普普通通一张茶桌,四周围着几张竹椅。这儿只有一位客人,正背靠着墙独坐一方,微眯了眼品着手中一盅盖碗茶。
宝然爸走过去停在他前面说:“大哥,在您这儿搭个桌儿方便吗?”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喝茶(一)
那茶客闻言睁开了双眼,打量着宝然父女,似乎还轻轻瞥了眼后面跟着的小茶倌。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TxT6
宝然见过他。入住招待所,爸爸办手续时,忙着照看大堆的行李和伤心的妈妈,没注意到。宝然无所事事,却看到过他从楼上下来,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好像都认识他,还很尊敬,有人称他为“主任”。
宝然记得清楚,因为这人长得很有特点,怎么说呢,就像个慈眉善目的酒肉和尚,似乎是天生的笑眉笑眼,年纪应该不小了,但保养得很好,身材圆胖,肤色白润,显得油水丰足。此时他喝着热茶,鼻尖冒了微微的汗珠,肥大的光脑门儿更亮了。
和尚主任很快就眯起眼笑了,笑起来越发的和蔼友善:“没得问题!远方来客看得起,是我的荣幸噻!快坐!快坐!”声如其人,绵软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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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一直没吭声儿的小茶倌,这会儿忽然像是听了谁的号令,松口气笑着上来问:“大哥请坐!喜欢喝个什么茶?”
宝然爸坐下将宝然放好了,说:“……就清茶吧,谢谢!”
小茶倌笑得眼都没了:“大哥硬是客气噻!好嘞!清茶就来!”
转身吆喝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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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然爸就转头笑着对和尚主任说:“谢谢大哥的座位!这是家里的特产,尝尝?”说着在桌面上摆出两包白雪莲,并打开一包抖出一支来递过去。
和尚主任倒也不客气,顺手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根下闻了闻。宝然爸划了根火柴给他点上。和尚主任凑过去吸着了烟,吐口气出来说:“多谢多谢!”
宝然爸又给自己点上一根,还犹豫着看了宝然一眼。只拿在手里燃着,没有接着抽。
宝然这回倒没有去扫老爸的面子。只是在吱吱嘎嘎的竹椅上半跪着爬起来。研究桌上地花纹。
小茶倌很快送来了茶水,连宝然面前都给摆上一碗,又给大和尚续了热水。客气一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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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主任拿起一只烟盒在手中端详把玩,问爸爸:“新疆!小兄弟那么远过来的呀?”
“是啊!”宝然爸说:“媳妇是四川人,十几年了,这还是头一次回娘家!”
“哦!哎?”和尚主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仔细看看宝然爸,再转眼看看对面趴着的小宝然:“想起来了!我认到你家这个娃儿!你们是住在前头第四招待所的,对吧?”
宝然爸倒愣了一下:“是啊!您什么时候见过……”
“那就对了!”和尚主任开心地笑起来:“我是没注意到你,可你家这个娃儿看到就眼熟!我那会儿有事去招待所,从楼上下来,一眼就见她两个黑眼珠子滴溜溜转,招人地狠!对喽,你家媳妇做啥子没见?回娘家了也不带人家出来耍耍!”
问的正好啊!
宝然爸顺势叹口气:“唉!刚住下就病倒了,明天大概走不了了!”
“咋个回事儿嘛?累到了?还是出去时间长,跟家乡不相宜了?”和尚主任偏了大脑袋问。
“都不是!丢了东西,连悔带气的……”
“到底是咋个回事儿嘛!”和尚主任数落宝然爸:“你这个小兄弟说话硬是啰嗦地狠!非要我跟到后头一句一句地问!”
宝然在一旁摆弄着茶盅,鸡啄米似地点头,深有同感。
和尚主任倒给她逗乐了:“你个娃儿跟到起点啥子头?你晓得个啥子哦!”伸手将宝然面前的茶碗盖翻过来,倒了点儿已然温热的茶水给她:“喝点!莫糟蹋东西!我们四川的娃儿啷个能不晓得喝茶!”
又顺手从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捏了两颗蜜汁苕枣塞到她手里。
宝然就小心捧了盖子,一口一口地抿。又咬了口蜜汁苕枣,这是红苕裹了枣泥精致而成的一味小点心,平心而论,味道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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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主任见宝然吃得香甜,夸奖道:“这就对了嘛!还是我们四川的娃儿晓得享受!没得像你那个老爸,捧到个茶碗当暖手壶!”
宝然爸苦笑,也就不再绕弯,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中间小茶倌又过来加了两次水。
和尚主任这次没插话,也不看宝然爸,自顾自抽着烟,不时嘬两口茶。等宝然爸讲完,又问了两句,详细确认了一下时间和地点,他好像对那个小偷的外貌并不感兴趣,一字儿没提。最后又问宝然爸:“那个喊你来找我的?”
宝然爸犹豫一下答道:“招待所的一个服务大姐,姓秦的,这么高。”说着用手比划一下。
和尚主任就笑起来:“原来是那个老娘儿们!数她最操心!”
说着“呼”地嘘出一口气,将自己面前的茶碗盖上,“好嘛!我都晓得了!这样,你看这天也晚了,先带娃儿回去困觉吧!你不累她都累了……”
宝然很应景地打了个大呵欠,不好意思地捂了嘴看着蓦然失笑的两个人,条件反射,纯粹是条件反射啊!
和尚主任胖手伸出,笑着在她脑袋上拍拍,“回去困一觉,照顾好老婆!明早要是起得来,还来这里喝杯茶么!四川的茶馆不好好泡一泡那是枉来一趟了!看来你也是晓得路的,那就恕我不送了!”
宝然爸很知趣地站起来,“哪里哪里!不敢麻烦大哥,已经叨扰了这么半天了!宝然跟伯伯再见!”
宝然乖乖大声道了再见,和尚主任大胖手冲她摇一摇:“妹娃儿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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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然爸就叫了小茶倌来要结账:“这桌儿一起算了吧!”
小茶倌眼神向宝然爸身后只那么一闪,就躬腰笑着说:“大哥说啥子呢!这桌上都是贵客,啷个能收你钱噻!大哥您慢走,我送送您!”
宝然爸愣一下,转身去看那和尚主任。大和尚却只是冲他们草草挥挥手,又坐回去喝茶了,再不搭理人。
宝然爸只好说了声:“多谢!”再不耽搁,抱起宝然随着小茶倌出来。一路走着,一边问他:“你们这里早晨几点开啊?听那位大哥说,早晨也可以过来喝茶的。”
小茶倌反应敏捷,身手灵活,一路闪过两只长嘴儿大铜壶,绕开三位手上卡满一大摞茶具的同行,不时冲熟识的茶客打个招呼,还没耽误给宝然爸的答话:“我们这儿啊,从早晨五六点一直到夜里十一二点都有人!热闹得很!大哥你既然约了人,明早六点半过来就正好!”
到了门口,小茶倌将父女俩目送出好远,嘴里高声叫:“大哥慢走,有空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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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招待所,妈妈还没醒,依然烧着,总算温度降了些,没刚开始那么吓人了,睡得也安稳了许多。服务员秦大姐果然在屋里守着。宝然爸感激地再次谢她。
秦大姐不爱听他客套,直接问过来:“咋个样,找到那老鬼了没?他说些啥子?”
宝然爸第三次当复述员,细细解说一次。
秦大姐听了很高兴:“当真,他当真喊你明天还去喝茶?”
宝然爸再次肯定。
秦大姐兴奋地叫,幸好她还记得宝然妈在睡觉,压低了嗓门:“大兄弟,那就成啦!你明天一定要过去!你们的钱,这下有九成希望可以追的回来!”
宝然爸听了这话当然很是欣慰,但还是不解:“大姐,您怎么知道这样就能追回来?还有您说的这位……,看着也不像……”
秦大姐嗤笑:“你想说啥子?你想说他不像啥子?偷儿?”见宝然爸告饶地摇头,她又神秘兮兮地说:“老鬼他当然不是偷儿!要说到为啥子他能办成这个事,还是真不好跟你讲!”
话虽这样说,可看她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我知道就我知道快来问我啊!
天底下的女人最难做到的就是严守秘密,尤其是自以为只有她一人知道的别人的秘密。
秦大姐显然不是特例,等不到宝然爸追问,就自己说开了:“不过呢,反正你们都是转身就要走的,说给你们也没得关系!”
这时见宝然打了个哈欠,歪倒在床上闭了眼,秦大姐示意要宝然爸先去看看那边轻咳了两声的宝然妈,自己过来帮着宝然脱了衣裳躺好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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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然妈只是梦中呛了一下,并没有醒。宝然爸又过来在宝然身边坐下,听秦大姐继续讲。
“外面的我不晓得,在我们这个地方,偷儿们得手的东西,有规矩都得留过一晚,没得人寻到才能处置。像这次这样,失主要是能找对了人,牵起了线,那东西都是拿得回来的!不过也只有一个晚上,过了今晚,天王老子也没得办法!我也是好久以前,无意当中知道那个老鬼帮人办过这个事,才想起要催着你去试一下。他这个人,好了啥子都好说,不好了,翻起个眼睛不理人!你们运气好噻,过去一问他就爽快应下了,大兄弟硬是会办事的!”秦大姐话里夸着宝然爸,语气里却分明透着自得。
宝然爸多上路啊,立刻奉承:“还是多亏了大姐!见多识广,又这样儿的古道热肠,不然我们在这儿两眼一摸黑的,还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呢!”
秦大姐得了表扬,话音儿里听着都要飘起来了:“你还别说,我这个人啊,没得啥子能耐,就是好管个闲事!要搁在平日里,说不起还招得人烦噻!好啰,不跟你啰嗦了!我看娃儿都睡着了,明天还要早起,你也早些困下噻!”
送了秦大姐出门,宝然爸又看了一回妈妈,黑暗中靠在宝然身边出了会儿神,这才睡下。
正文 第三十章 喝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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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宝然爸安顿好妈妈,抱了宝然熟门熟路地来到昨晚的那家茶馆,进了门刚一问,有人便带了他们直接去了里院儿。
依然是那张桌子,依然是昨晚那尊笑弥陀,半眯了眼品着茶,摇头晃脑跟着不知哪里传来的四川清音轻声儿都哼唱。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除了昨晚见过的茶盅和两只小碟子,还摆了一只蓝底起青绿条纹的手绢包,宝然父女非常熟悉。
那和尚主任眼都没睁,只是伸手示意他们坐下。小茶倌照例加了水,又上了壶清茶便下去了。
和尚主任还是半眯着眼,也不说话,只将面前的手绢包往宝然爸方向轻轻一推。
宝然爸惊喜万分,倒也不忙着去拿,先冲他轻轻一拱手说:“多谢多谢!”
和尚主任微微笑着摇摇头,表示不要客气,却也不掩饰他那一派闲适淡然之下的洋洋自得,又把肥厚的双下颌冲着手绢包轻轻一点:“点点!”
宝然爸笑着说:“肯定没错儿的!还能信不过大哥吗?”
和尚主任神情里表示对此话很是受用,但还是说:“点点!”
宝然爸也就客气一下,当桌儿伸手解开手绢包。包里是新旧程度不一的一摞拾元面值人民币,还有若干布票和粮票。
布票和粮票票面小,宝然爸轻捻两下就点完了放在一边。又去点钱。快点完时他地速度稍微慢了一些。点完后似乎轻轻一愣。但也就只有那么一瞬。宝然爸马上抬起头来笑着说:“我就说没错儿吧!多谢大哥了!”
宝然爸说着又将手绢包好收起来。他似乎是不经意地落(la)了几张十元钱,平平展展躺在爸爸地茶盅后面。靠着和尚主任地那一边。不很显眼。
宝然却注意到,在宝然爸点完钱。愣了一下地那个瞬间,和尚主任那双似乎永远微微眯缝着的眼睛蓦地睁了一下。闪出一道利光,脸色也随之一肃,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儿。只是脸上多了一层凝重。
和尚主任微偏过头,头一次有些认真地上下打量了宝然爸。慢慢地说:“年轻人,你很懂事儿嘛!”
宝然爸谢过他的夸奖,又说:“给大哥添了麻烦。这次一定让我一个机会,请大哥喝杯茶!”说着叫了茶倌来结账。
和尚主任这回没再坚持,任宝然爸将整张桌儿的结了,示意宝然父女自便。
他似乎有些累了,再没说什么话。
直到走出好远,在爸爸肩头趴着的宝然偷偷瞧见,他依然保持了原来的姿势,一动没动,连茶也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