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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没有……”
“确实没有。”和仓一脸肯定地说。“每个月的管理费都是我逐户逐户收的,所以我清楚得很,肯定没有404室。至于原因嘛,我想是因为数字太过不吉利了吧,现在建筑都有讲风水的呀,就像什么第13层楼不说是13层而说14或者15层什么的……”
和仓接下来还有说什么话,但程司已经听不到了,他抱着公事包踉踉跄跄地走上了四楼,打开了房门,然后走进了家里。他拿起遥控器想打开电视机,可是按了好几下也没按中开关键,最后还“砰”地一下,遥控器掉在了地上,程司想蹲下身去捡,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个不停。
令人作呕的恶臭。
——这几天房管处大修公共管道。
一动不动的女人。
——是在找钥匙吗。
站在对面的房门外。
——只是一面墙啊。
再加上。
——两年前物业曾经大修过这栋楼。
程司实在无法停止自己的想象,他逼迫自己想点别的东西,譬如今天晚上一定要完成的那几份计划书,但他的脑海里却只是浮现出那扇门,门里传来腐烂般的恶臭,紧紧靠着门边站着的女人,消失了的404室,呈现在漂亮女孩眼里的一面墙,一切的一切,都毫无例外地指向一个答案。
“啊——”
程司想借助一声吼叫来赶走这些可怕的想象,却无力地发现这声音是如此陌生、颤抖而且充满了恐惧。他发了疯似地开了全屋的灯,然后打开电视机,按到了一个正播放着娱乐节目的频道。
(怎么可能,这完全是小说的情节嘛,哈哈……怎么会是真的,哈哈……这是二十一世纪耶,你没病吧?竟然会相信这些?哈哈,哈哈……)
程司越是这么想,越觉得全屋的空气都往自己身上挤压过来。他紧张地往四处张望,仿佛害怕什么东西突然出现似的。慢慢地,他的视线落到了一个箱子上。
箱子里,有一把斧头。
程司慢慢地打开了大门,走道的灯已经修好了,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对门的墙上。
程司的手里拿着一把斧头,这把斧头对于他缺乏锻炼的身体来说,显得有点沉重。他用尽全力举起斧头,砸向了对面的那面墙。
一下,两下,三下。
墙在斧头的撞击下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裂缝。
(你看,我就说吧,这墙后面,根本不会有什么呀。)
一下,两下,三下。
墙上的砖块突然大面积地脱落,程司看到了那扇门,在这天以前,他每天都能看到这扇门,是那种再普通不过的夹板门,紧紧靠着门边站着一个女人,她仿佛是听到了身后的声响,缓缓地朝程司这边转过头来……
【陆】
已经是第几次了?
对面那间屋子里总是传来让人说不清楚的恶臭,像是饭菜馊了的气味,又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的气味。李俊捂住鼻子,急急忙忙地打开了门,然后“砰”地一声关上。
(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李俊放下手上的购物袋,里面尽是些方便面薯片之类的垃圾食品。李俊是御宅族,靠给电脑杂志写游戏攻略为生,一天里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屋子里,如非必要绝不出门。屋子里几乎等于他的整个世界。
(本来是看这里房租便宜,环境又清净,才搬来这里住的,哪知道现在……)
李俊煮了壶水,打算用来泡方便面。他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机,等水烧开。电视里正播放着最近很红火的一出侦探剧,李俊每一集都有追着看,现在播着的这一集应该是……“消失的房间”,可是,这一集在一个多月前不是播过了吗?怎么回事?难道是重播吗?
由于已经看过了,李俊拿起遥控器,打算换个台看点别的东西。
对门的房客(5)
(唔?怎么换不了台?遥控器没电了么?)
因为家里没有备用的电池,李俊索性走到电视机房边,直接按电视机上的按扭。(读吧文学网首发 http://。du8du8。)
(连电视机上的按扭也坏了么?真衰!)
电视上一直播着那个侦探剧,播到侦探砸开那面墙看到女死者的时候,画面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像是卡住了似的,画面分切成了许多个小格,伴随着“嗞嗞”的声音,画面开始倒放。重播。倒放。又重播。
那个侦探就一直重复着砸墙,看见女死者。砸墙,看见女死者……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俊心中一阵恐慌,想也不想就扯掉了电视机的电源。
这时,“叮铃”一声门铃声响。李俊愣了愣。
(谁啊?)
他站起来,走到门边,把眼睛慢慢地凑进了猫眼——
对面的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从背影来看,女的大概有四十岁,男的约摸二十岁上下。他们紧紧靠着门边站着,一动也不动,也没有回过头来望向李俊这边。
(唔……对面的人回来啦。)
它城之旅(1)
文:卢丽莉
我春天出发,夏天抵达它城。WWW。DU8DU8。COM 读吧文学网,制作首发!
自行车在上一个城镇已寿终正寝,我推着它去路边的修车铺,黝黑结实的修车男人戴着黄得泛白的草帽。他说,没救了,换一辆吧,小姑娘,换一辆吧。我看了看左边的路,这里离它城还有多远?你要去它城?男人吃惊地抬起头,随后闷闷地转过视线说,还有二十里路哩。
我把自行车卖了,废铁价一块二毛。朝左走过十里路,再十里路,在夏未的某个傍晚抵达它城。有个少年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躺在城外的山坡上睡觉,样子有点像老于。几只瘦羊跑到土路上撒欢,我一走过去就躲得远远的。我走进它城时,暮色四合。
我又想起老于。想起他的手,他的脸,他说话的声音。老于喜欢漂泊,他说年轻的时候就该去远方漂泊。高一的时候,他从图书馆借来详细的中国地图,兴致勃勃地邀请我跟他一起漂泊。他指着一条用红笔标出来的路线说,我们要从这里出发,一分钱不带,骑着自行车向西走,一直走到大理。他说我喜欢大理。
整个行程需要四个月,老于说等我们放暑假就去。
决定去它城,是因为曾经在从阳的博客上看过关于它城的游记。从阳说,它城是个好地方,山山水水,人人物物。我问从阳,它城在哪里。从阳说,在你的城市,一直往北走。
那是多年前的一段对话,一次小小的心血来潮,却在多年后的某一天突然被忆起。
离家第五天,我的城市,她那样大,我还没有走出她。母亲还在继续打电话给我,这充分证明了我留在桌面上写着“妈我走了不回来了”的字条毫无用处。我还在继续接她打给我的电话,一边听一边向前,不回头。我以为这种状况会持续到地老天荒,可事实上这只持续到我手机没电。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自生自灭吧。”
第七天,我走出了我的城市,花光了我从家里带出来的所有钱,变得一文不名。我突然想起老于曾经说:“我们要从这里出发,一分钱不带。“想起那一次无疾而终的漂泊。老于在暑假时去了竞赛集训营,拿了一等奖。然后就进了竞赛班。他发短信给我,说他爸爸要他读物理,他说我也想跟你一起读文科,可是……他说对不起小鱼儿对不起。
我曾经跟老于说过,我就是水里的一条鱼,用鳃呼吸,没有眼泪。他说那我就叫你小鱼儿。小鱼儿,对不起。
老于发短信给我的那一晚是春初,第二天就要月考,我复习到很晚,趴在桌子上睡着后,梦里出现了那条铁路。
很小,小到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已经认识老于了。老于当时还是小于,由于受火车侠动画的影响,会常常拉着我到效外的铁路边。他有时会大胆地跑到枕木上,摇摇晃晃地走一段路,装模作样地大叫“火车侠冲我来吧”。但更多的时候是坐在铁路边的草地上,一边摘金星草一边说,以后我要像火车侠一样,沿着铁路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就问你带不带我去。才不带呢!女人啊……他歪着头想了很久,用了一个在动画上看来的,对当时的老于还是意义不明却仿佛非常成熟句子;“女人啊,很麻烦的!“
曾经看过一句话是,漂泊不是旅游,肯定要付出代价的。在月考当天背着满书包的行李踏上它城之旅的我,当时还不能明白它所包含的意义。
钱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真正的漂泊不是揣着满口袋的钱上路,去看天边的云,看云后的阳光,看破败的小镇里灰色的脸庞。顾影自怜。
我在城市的边缘找了很久工作,想赚取钱币支撑接下来的旅途。但这只让我知道一分钱不带是多么年少而天真的梦想,我并没有找到想象中包括洗碗碟的工作,原因是未成年。这也许是国内外认知的落差,因为听说国外五岁就可以去送报纸。
结果是我卖掉了手机、MP3跟照相机,拿着二千四百七十元继续我的旅程。旅馆是非必要便不能住的,因为很贵,而且危险。我尽量在太阳还未下山之前找到一处稻田或山林,相较于人的各种邪恶,这里反而更加安全。现在的山里已经很少有狼虎这样危险的动物了,晚上钻进睡袋,倚山而眠,听着耳边细小的声响,有时还能透过重重叶障看见满天繁星。几乎要以为与大地合而为一了。
它城之旅(2)
但是山也有不好的地方。WWW。DU8DU8。COM 读吧文学网,制作首发!黑暗,浓重的露气以及无穷无尽的孤独。孤独让人特别擅于回忆。我记起了初中有一个女孩被人拉去仓库轮奸,堕了两次胎,认识很多男人,上床并要他们负责。他们都答应了她,然后把她遗弃。我跟她不熟,或者说是很看低她的。但我却忆起了她跟我说话时的样子,笑笑的跟别的女生没什么不同。记起跟人结怨,被人扔了一本政治书,然后就跟朋友密谋,偷了那人的所有书,拿到学校后面像电影里的坏人一样把那些书一把火烧了,纸灰顺着风吹到脸上。记起自己第一次用假钱,第一次喜欢一个男孩子,第一次向他告白然后被拒绝。还有那些我几乎要遗忘的记忆,都在这些孤独的夜晚逐个浮现出来。我觉得很惊讶,甚至受宠若惊,为什么呢?我以为我的人生是很贫乏的,贫乏得需要做些什么来证实自己与众不同。我以为我已经没什么可回忆了,除了老于。但原来还有这么多,多得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骄傲,骄傲得想大哭一场。
它城沿坡而建,坡度十分缓慢地延伸向山顶。这里只有一间旅馆,或者说是客店,一共十个房间,可以长期出租。我在客店住下来后就要好好看看它,我的目的地它城。它城没有车夫。道路两旁倒常是有些孩童,帮忙推载了重物的车上坡,赚一、二角外快。轱辘缓慢地转动,辗过了每个它城孩子金黄色的童年。这里的人还保有抽旱烟的习惯,下田干了一会活,或者天色晚了,就点上一支旱烟,坐在门槛上款款地抽,烟火明明灭灭,屋里的煤油灯透出昏黄的光。我想起了我的城市,她跟它城一样,深夜发着光,只是一个是为了炫耀,一个是为了指引那些迷途的归人。我坐在田边与上了年纪的老人交谈,他们眯着眼睛,慢悠悠地说,静静地听。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皱纹和纯朴的性格。
这些都与从阳说得一样。只是从阳没有说,这里美丽的星空,这里斑驳的石板路,还有天涯海角。
出了它城就是天涯海角,老人们说,天涯海角便是世界尽头。
我问老人们,天涯海角就是那个名胜吗?老人们一脸茫然,他们说天涯海角不是名胜,不过总有人会到那里去,十年一个,或者一百年一个。我说天涯海角是个好地方么?从阳没有告诉我,也许她没有去过。老人们都笑了,然后各自散开,忙他们的晚饭去了。
我还没有决定接下来的行程,它城是我与从阳的回忆。没有人告诉我如果到了目的地,还能继续往哪里去。可天涯海角对我是一个神秘的诱惑,也许是因为老人们的欲言又止,也许是因为它的名字,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所有决定都可以推迟到天涯海角之后,也许更加后,也许更加更加后,也许,我的城市,我将离你越来越远,独自漂泊。
吃完晚饭我问客店的老板娘天涯海角在哪里。老板娘说沿着从它城进来的路一直往前走。她又问我是否要走。我说是,我要去天涯海角。老板娘说,那么,之后就是归途了吧。
从阳说它城是个好地方,山山水水,人人物物。我想一定是因为她也到过天涯海角。天之天涯,海之海角。原来只是兜兜转转的游戏。我说过的,它城沿坡而建,坡度十分缓慢地延伸向山顶。可我没说完的,或者说我没想到的,是建造者玩了这样一个把戏,让你以为你在往上爬,却是在往下走。
我站在它城的尽头。有个少年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躺在城外的山坡上睡觉,样子有点像老于。我向他招手,少年睁开半眯着的眼,笑着说,嘿,嘿,你又来啦?我笑着说,不是,我要回去了。
我是不是到现在,才突然发现,我走了那么远,原是为了漂泊,但事实上只是发现那些远离我身后的,对我有多么重要。
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1)
当我推开那扇门
想看看永恒荣光的状景
那没有他们说的实用阶梯然而我
又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在我走出那扇门
撕下某本书的二百五十二页
它用黑色镶金这般地写着:
Hey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左小祖咒《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如此这些依旧活得盲目而卑微的年生,常常会在被一夜的暴雨吵得无法入睡的夜晚,试图回想从一九九几年的某个值得纪念的夏天到今晚,究竟有过了多少场这样熟悉的叫人无眠的夜雨。读吧文学网 WWw。Du8Du8。CoM,超多。好似这滂沱的雷雨中,每一颗掷地有声的雨滴,都在字正腔圆地回述着那些感情充沛的少年时代的夏天,人是如何一手撑着酷暑,一手写下许多文字来,心中有着信誓旦旦的疼痛和欣悦,并且不相信时光的力量。
这样的夏天,于生命留下的只是一溜狭长而落寞的影子。在影子的深处,某些已经再也看不到了的面孔偶尔还会闪烁起来。背景永远是浓得像油墨一般的黑暗。你正在离开。身影的轮廓与颜色已经迅速地褪进了那片浓墨之中去,可是眉眼之中的灿亮,却鲜明得融不进夜色。
我想起来,便会觉得——
这是一副适合搁置在回忆里的笑容。
早前某一个夏日在近的黄昏——应该是五月,因为彼时一场大雨过后无限清明朗然的阳光和云朵的阴影洒满了空无一人的教室,美得令我宁愿在那儿多呆一会儿自习——那便是只有五月才有的阳光——可是你走了进来,令我有一瞬间的无所适从。果不其然的是,我们从一个不愉快的话题开始,由沉默和僵持迅即地逼近争吵的临界点。于是我一言不发地扯下了脖子上的项链塞还给你;几乎与此同时,你也铁青着脸转身便把它扔出了窗外——
于是在那个原本美好得适合放在记忆里的黄昏,竟然就真的被放在了回忆里——只是因了一个并不美好的场景。如此一个行为的代价,对于你来说,或许只是5分钟之后后悔起来,蹬蹬地冲下楼去猫着腰在草丛里面狼狈地寻找那条对于那时的你来说还很昂贵的项链;但是对于我来说,是花去后来多年的时间,凭借着记忆之中对那条项链的外观和质地的记忆,在每次经过首饰店的时候,都有意无意地坚持寻找着一模一样的另一条。
毕竟我想起来你所说的——从认识我的第一天起,便每天存一块钱硬币。存了近三年,最终把它买下来送给我。我于是不自觉地会想像,你常常在那家店子门口徘徊,有时会走进去,天真而傻气地趴在柜台前,低头低得快要把鼻子贴在柜台玻璃上,反复观察那条项链,踌躇着价码牌上的数字,最终总是默不作声地走开。
这显然不是表达感情的最好方式,可是我们总是找不到其他途径。总以为物品可以代替想念和诺言,让我们在彼此的生命深处永久停留下去。
这些过去的事,理所当然地被后来更多的事情所冲淡,模糊了愉快和伤感的界限。那些愉快,最终因为过于短暂而在回想起来的时候变得伤感;而那些伤感,却会因为叫人刻骨铭心而变成了回忆中的快活体验。一切已经混合成深冬时节玻璃窗上模糊氤氲的霜雾一样语焉不详的怀念,轻轻抹开一块来,才可以清晰看得见所有曾经叫人动容得不堪重负的人事。
毕业的时候,又有不舍。你给我你的一颗校服扣子,用一条红色的细鱼线穿起来,系在我手腕上。你没有征求意见便直接用力打了死结,然后抬头定定地看着我,无言之下却似有在说“不准取下”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很感动。
又隔些年,收到一封你写来的信。从收发室里拿到牛皮纸的信封,看到信封右下角的几个字,兴奋到一瞬间觉得眼底里有泪。当即撕开,迫不及待地随便往路边的石阶上一坐,就开始一遍又一遍地读,看到在结尾处写的话,“我等你的好消息”,眼泪终于落下来。
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2)
从那个时候起,便一直把这封信放在书包里,在很多很多坚持不下来的时刻,一个人低下头去拉开书包最里层一个几乎从来不会拉开的拉链,拿出信来,一目十行地把那些已经烂熟于心的话读下去,读到最后总是会闭上眼睛,怆然欲泣,觉得我们路过的所有年岁,年岁中那些与他人经历并无二致,却在自身感受上尤为孤独壮烈的记忆,其实是在昭示着在追逐幸福的路上遇到的痛苦都并不枉然。读吧文学网 WWw。Du8Du8。CoM,超多。就像你现在总说,过去那些不懂事的年生,我们这些所有迷惘在青春期里的孩子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