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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字脸丝毫没有生气：“两位这些年，为了中牟实在做了不少好事，只是这天下已经是非不分了，不然，像两位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在这个小小的城池中施展自己的才华？”
孙益道：“多谢阁下夸奖，只是，像阁下走的这条路，在孙某看来，还不如我们就这样呆在中牟呢！”
国字脸点头：“今夜，就委屈两位了，等明日，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金燕子说道：“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和一个强盗交朋友。”
国字脸依然在笑：“在下不是强盗，金班头误会了。”
金燕子脸上露出嘲笑的神情：“想打劫县城，还说自己不是强盗？阁下不觉得可笑么？”
第三十一章 我是坏人
金燕子的话音刚落，忽然听到院子里有人说道：“他不是一个强盗！因为他要打劫的不是县城，而是大汉的天下！”
国字脸的脸色马上变了，旁边几个壮汉马上蹿了出去，抬头喝道：“谁？”
树上面那声音说道：“窃珠者是寇，窃国者，应该是诸侯才对吧？”
那张国字脸笑了，冲院子中的大树上面说道：“兄台是什么人？”
树上声音传来：“你们都是好人，而我，是一个坏人。”
童军上面跳了下来，国字脸这时候也镇定了，微笑问道：“兄台是谁？”
童军呵呵笑道：“你刚抢了我的东西，还不知道我是谁么？”
国字脸马上明白了：“原来是童公子，久仰久仰，里面请。”
童军真的大步走了进来，看见金燕子之后，童军微微一笑：“金班头，你来的挺早？”
金燕子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童军手指被绑起来的他们两个，对那国字脸说道：“不做好人的原因，就是因为兄台对待好人，就如他们两位一般。做坏人，有什么也挺好的。”
说完这话，冲旁边一个壮汉道：“愣着干什么？倒茶去呀！”
壮汉看看国字脸，国字脸点头：“去给童公子倒杯茶来。”然后对童军说道：“童公子，说实话，我对你这段时间在中牟的作为很是欣赏，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合作。”
童军叹口气道：“兄台在中牟埋藏的还真是深，我在刀疤打劫妓院以后，就开始寻找兄台的影子，希望我们能合作，可是，我始终找不到。”
国字脸听童军这样说，高兴之极：“能得童兄青睐，兄弟感激不尽。既然你我双方都有意向，那咱们合伙如何？”
童军忽然一叹气：“兄台，如果有一个人打了一拳，然后跟你说，我们合作吧，你会怎么做？”
国字脸忽然一个长鞠：“童公子若是介怀之前的事情，褚某在这里给公子赔礼了，如果公子还不满意，大可打我两拳就是！”
童军点头：“嗯，光棍，果然光棍！可惜了，你不是女人，而我又对送上们的男人没什么兴趣。”
童军的话说到这里，金燕子禁不住笑了出来。
童军看着金燕子，回了一笑：“其实，金班头不用天天板着脸，你笑起来比我娘子好看多了。”
金燕子非常的尴尬，烟锁如果听到，不知道作何感想。
国字脸冷冷一笑：“童公子想猿臂挡车么？”
童军摇头：“那是很蠢的事情，我不会做的。只是，褚兄怎么看，也不像一辆车吧？就算是，那个车的两个轮子，也已经掉了。”
不等国字脸回答，童军自己说道：“周喜已经回去了，他手里拿着你在郡兵中安插的眼线名单。回去之后，他会把这些人抓起来，然后，打开府库，准备守城。”
国字脸摇头，并不相信。因为周喜为了顾全孙益，已经犯下了杀头的罪名。再他看来，周喜没有办法回头了。
童军继续说道：“周喜，很义气的一个人。他肯为了孙曲长背上私放土匪的罪名，这是杀头的罪，很不容易了。可是，当我告诉他，你要造反的时候，他就不管孙曲长的死活了。原因很简单，如果他知道你要造反还放你入城，那就是形同造反，诛九族！孙曲长对他有恩，却不是对他全家有恩。我想知道，如果周喜不开城门，褚兄怎么攻城？”
童军听到一声很浓重的呼吸声，一笑道：“褚兄当然有办法，你在城里还埋伏有一帮人，他们可以作为内应，替你打开城门。对么？”
国字脸的拳头忽然攥了起来。
童军看看外面的天色，摇头：“我也不知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了，不过，我相信他们跑不了。”
“你乃什么？”典韦的短锏猛的劈了下来，嘴中大声的问着。
杨凤哪来还能说话？全部精力都用来抵抗那双锏的连续击打。
典韦和麦乐等人杀进来的时候，晏明几乎以为这是自己最后一个晚上了。杨凤一边嚎叫着：“我乃杨凤！挡我者死！”一边施展着让晏明已经无法抵挡的武功。
二十多个人，已经不是上次去打双峡沟的那二十人了，他们已经见过血，杀过人。这一次，更是顺手。还有一些听到风声的混混也赶了过来，随林也带着捕快出现。
苦力们无法支撑。让典韦感觉到奇怪的是，这些苦力明知道自己留下只有死路一条，却依然坚持，不肯退去。
有几个苦力甚至不顾一切的向典韦冲了过来。意图抱住典韦，让杨凤有逃走的机会。
就是在这些人亡命攻击之下，杨凤才能在典韦的手下撑到现在。
但是这一下，杨凤真的支撑不住了，手中的长枪被典韦一下砸飞，整个人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典韦咧嘴大喝：“去死吧！”
正要再上一步，却发现一个已经重伤倒地，肠子都流出来了的苦力，猛的一个纵身，一下抱住典韦一只脚：“小帅！快走！”
杨凤大悲：“兄弟！”
那人死死拖住典韦的腿：“走啊！”
典韦看见，杨凤落泪了。他看着抱着自己腿的那个苦力，随着自己前进的力量被拖行向前，自己每走一步，那苦力就留下一断鲜红的印记。
典韦举起短锏，一锏打崩出那苦力的脑浆，但是那两只手臂还死死的拉住典韦的腿。
杨凤趁这功夫，一个转身上了墙头，然后跳了下去。墙外传来杨凤的喊叫：“言烟虎！你们所有人听着，我马上就会回来给我的兄弟报仇的！”
典韦苦苦一笑，那苦力死了，双手却还抓着典韦的裤腿。随林上前想砍下他的两只手，被典韦阻止。典韦说道：“留他全尸！”
“褚兄知道我的名字，我也很想知道褚兄叫什么？”童军问道。
国字脸笑了一下：“兄弟叫褚燕。”
褚燕冲手下几个人一挥手，那些人马上呈一个扇形把童军围在中间。褚燕说道：“童公子，我很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的？”
童军好像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被包围了，慢慢说道：“褚兄实在不该抢我的粮食。”
“以前，我认识一个捕快，这个褚兄应该去问他。”那个所谓的捕快，就是上辈子把童军抓起来的那个小警察。那个警察五年之内，其他案子一件没办，就盯着童老大。
最后，那个警察赢了。他对童军说：“不管你做的有多隐蔽，只要你做了，我就一定能查出来！”
褚燕听了童军说自己不该抢他的粮食之后，微微笑道：“或许，童公子很聪明，但是，你怎么会一个人来这里呢？童公子以为，我会像对待这两位好人一样对待你么？”
童军不再说话，因为褚燕动了，就在话音还没落的时候，褚燕忽然出手了。
金燕子大声疾呼：“小心！他很快！”
还没说完，只见童军闪电般的一记勾拳打在褚燕的下巴上，褚燕的嘴中喷出一蓬鲜血，整个人向后倒了过去。
童军回头看看金燕子：“比他更快不就行了？”
第三十二章 我送你一程
褚燕半天没爬起来。旁边几个壮汉相互看了下，忽然一起冲了上来。
童军自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一顿拳脚打飞之后，褚燕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童军笑道：“褚兄，你自己会把自己捆上么？”
褚燕惨然一笑：“褚某的命丢得，童公子，你莫得意，好戏还没开场呢！咱们之间，还没有分出胜负呢！”
童军点头：“我知道，但是褚兄，你可能没办法上台唱戏了。”
这个时候褚燕的眼神忽然间明亮许多，哈哈笑道：“童公子，忘了和你说一件事情。”
童军问道：“什么？”
褚燕说：“在下虽然不是公子的对手，但是认识我的朋友，都喊我另一个名字。”
这一次，他没有等童军发问，忽然间手中一物体抖出，挂在树上，然后整个人倒飞出去。
童军知道，这定是类似钩索之类的东西，想要追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耳边传来褚燕的声音：“童公子，在下褚飞燕！今日之恩，不久必当奉还！保重了！”
话音结束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十几丈开外，童军知道追不上了，当下笑道：“褚兄慢走！”
解开了金燕子和孙益之后，金燕子居然马上问童军：“现在我们怎么办？”
问了这话，金燕子也忽然觉得自己问的人有些不对，脸上一阵尴尬。童军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很轻松的说道：“我想，这种事情不是我等能决定的，这样吧，我们一起去见县令大人。”
金燕子忽然指了一下缩在墙角发抖的孙夫人，问孙益：“她怎么办？”
孙益一声叹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金班头带她去吧，只求班头看我薄面上面，不要为难与她。”
孙夫人一阵苦求：“老爷！”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来解释自己的行为。
孙益捧起她的脸来：“我知道，你嫌我年纪大了，跟着委屈了你。可以和我说么？为什么要这样？”
孙夫人摇头：“老爷，不是的老爷，您救救我，我不要被官府抓住，我不想死啊！”
孙益闭上双目，不再说话。金燕子却拉起了孙夫人，对童军使了一个眼色，示意童军不要和自己走在一起，先带着那女人去了。
直到孙夫人的喊叫听不到了，童军放才说道：“孙曲长，我们走吧？”
孙益点头。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童军自然知道他心中想什么，不是孙夫人，孙夫人的事情已经定性了，而且孙益可以说不欠她什么。孙益担心的人，是周喜。
周喜私放刀疤进城，当杀。但是，孙益又下不了这个决心。
童军问了一句：“孙曲长，周喜打仗的时候会叛变么？”
孙益摇头：“不会！绝对不会！”
童军笑了：“那你还担心什么？明天，褚燕肯定来攻城，周喜能不能活到守城结束都是问题。”
孙益苦笑道：“他死了，我还可以当作这些事情根本没发生过，如果他活着，而且立了战功，我岂不是更为难么？”
童军摇头：“说不定，那时候你已经死了呢？”
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孙益一听就明白了。是啊，褚燕搞了这么多准备工作，即将面临的必然是一场狂风暴雨。先打好仗再说吧。
想通了，脸色自然就不沉闷了。孙益对童军抱拳道：“多谢童少爷点拨！”
两人一路走到县衙的时候，言烟虎和随林等人也正好赶来。
两边人把事情跟随支讲了之后，随支马上就慌了。他这样的人，在太平的时候能搞点风雨，显示自己的能耐。一旦风雨真的来了，他根本就没有承受的能力。
随支只会问一句：“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孙益是打过仗的，马上说道：“大人，请下令打开县衙武库，分发守城器械，我已经命令郡兵做好的准备。”
金燕子也是说道：“大人，请下令府衙内所有人员上堂，让众捕快马上发出安民告示，并组织全城青壮，以备无患。”
言烟虎笑了一下：“青壮哪还要组织？只要大人说句话，我马上带两百兄弟来，自备家伙！”
随支听了这些话，一一答应，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但是随林这时候却问了一句：“他们有多少人啊？”
谁能回答这个问题？童老大不知道，金燕子和孙益也不知道，言烟虎更不知道了。
随支见没人回答，马上又慌了心神：“兵书上说，打仗要知己知彼，可是我们连对方有多少人都不知道，怎么打呀？”
童军和金燕子相互看了一眼，金燕子马上挪开自己的眼神。童军知道，金燕子担心的是另一个事情。中牟城内，还有没有对方的人？有！肯定有的，有多少？在哪里？他们都不知道。
随支想了片刻，眼光忽然变的温柔了起来：“这样吧，我先去洛阳回报一下这个情况，这几天，中牟的一切事情，就由金班头和孙曲长全权处理，就这样说了。”
童军的眉头微微的皱在一起，这个时候，随支要跑，对于中牟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随林在一旁说道：“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随支点头：“好，”然后走到金燕子的身边：“金班头，本县这段时间的县务，就拜托你代为处理了。”
金燕子还没有说话，随支冲跟在身后随林一声大吼：“我的大印呢！快去拿！”
随林马上明白，县令大印拿着，如果打赢了，还可以回来做县太爷。转身跑向文案，要去拿那大印。
孙益一下挡在随林的面前：“随大人！你这样做有没有考虑后果？临阵脱逃，按大汉律法，可是要杀头的！”
随林很不耐烦：“谁临阵脱逃了？我们是去报信，求援！报信求援你懂么？”
孙益哈哈大笑：“此事，一小吏即可！”
随支脸色变了，最后说道：“孙大人放心，随某就去临近城池求援，一但求来援兵，定然马上回来，决不让诸位久等。”
孙益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童军这时候却上前一步：“随大人但去无妨，现在城门还畅通，我来送大人出城，越快越好。”
随林呵呵笑道：“还是童公子明事理，就这么说了。”
随支也是冲童军一抱拳：“那童公子，咱们现在启程吧。”
童军鞠躬道：“好，大人稍等片刻，我马上叫来马车，童某送大人一程。”
一旁，典韦那张丑陋的脸上，嘴角微微的一扬。他心中十分清楚，童公子，又要送人最后一程了。
第三十三章 中牟保卫战（一）
金燕子看着童军，看了很长时间也不说话。一边的孙益说道：“县令大人，你这一走，这中牟还怎么守？
随支根本不管这些，跟在童军的身后就上来马车，只顾回头招呼他的几房小妾快一些。
孙益猛的蹿了上来，刚走到一半就被典韦拦住。孙益无法冲过典韦的拦截，只能隔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大汉喊道：“随支，只要我还活着，一定向上官禀明情况，你就等着被抄家灭族吧！”
这话倒是让随支的脚步停了一下，但是随林马上说道：“大哥，要是不走，我们可能根本活不到被抄家的那天呀。”
随支下定决心，跑到临近的城池之后，马上向官府先做说明，也好在日后有个说辞。至于日后的难关能不能过去现在不用考虑，先渡过眼下这一劫再说。
一共来了三架马车，童军和随支一家上一架，典韦和麦乐等人上了后面的那两架。
言烟虎的一只叫放在车辕上的时候，典韦的短锏却一下压在他的肩膀上。
言烟虎愣住了，抬头一看，典韦的脸上挂着木然之色：“不好意思，童公子没说让你上车。”
言老大有些急了，伸手想拨开肩膀上的短锏：“都是自己人，这还用说么？！”
典韦的短锏却忽然加大力量，整个向后一推，将言烟虎一个人都推倒在地上。
言烟虎爬起来，赶忙冲前面那架马车喊道：“妹婿！妹婿！”
马车开始驶动，里面没有一点点的回应。言烟虎大急：“妹婿，你说句话呀！妹婿！妹婿！童军！姓童的，你他娘放个屁出来呀！”
马车，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看着随支的马车走了，典韦等人也驾车离开，跟在后面也出城去了。
孙益情急之下，大声喊道：“来人！快去通知城门的兄弟，不要让他们出去！”
金燕子一把拉住他：“孙头，算了吧。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应付明天的好。”
孙益“唉！”的长叹一声，把手中宝剑扔在地上。
随支走了，他在中牟最需要他的时候走了。可他说的一句话是对的，不知道对方的情况，这仗怎么打？
对方有对方人？什么时候攻击？对方在中牟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孙益和金燕子对此一无所知。
孙益又拿起了自己的剑，对金燕子说道：“金班头，你马上让全城的捕快起来，张贴安民告示。告诉百姓不要惊慌。”
金燕子马上双拳一报：“是，全听孙大人的安排。”
孙益是打过仗的，从愤怒中恢复理智之后，布置起来也是井井有条：“还有，封锁县令出走的消息，这几日，我们就以县令的名义，发布命令。”
最后，孙益说道：“中牟后面就是洛阳，我们一定要守住这里！我们东边，南阳城有重兵驻守，我想马上派人向南阳求援。”
金燕子有些恨：“随支带走了县令大印，我们怎么写文书？没有大印，南阳会相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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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烟虎还没有走，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为什么童军离开的时候只带了典韦和麦乐那些人，却不把他也带走呢？
言烟虎的心中有些惊慌，虽然刚才还叫嚣着要带两百自备家伙的兄弟，但是童军一走，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还是一个小混混，甚至连留下来的勇气也没有了。
孙益写完血书，找一个可靠的军士，叮嘱一定要送到南阳城中。然后慢慢走到言烟虎面前，看着他那不知所措的神情，说道：“言大哥，带着你的人，帮帮我！”
言烟虎的整个脸就像一个苦瓜一般：“大人，我，大人，我不行！”
孙益也知道他不行，但是，现在多一个帮手都是好的。
金燕子冷笑一声：“言大哥，你在妓院打刀疤的勇气哪里去了？”
言烟虎最后猛的点头：“好吧，反正那个姓童的也跑远了，我他娘的家就在这，姓童的能不管老婆，我不能不管妹妹。孙大人，你说吧，让兄弟做什么？”
孙益点头，拍拍言烟虎的肩膀：“明天，你带着你的人，记住，一定要可靠的人，把守在两个城门里面，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城门！”
言烟虎点头：“大人放心。”
孙益显然是对言烟虎的人很不放心，那些混混不光是负责不让别人靠近城门，他们自己也不能靠近。在他们的身后，有四个郡兵，四个捕快组成最后一道防线。
即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