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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界线-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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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从沙发上站起来阖上手机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早上的飞机,刚到的。”
脑海里电流乱窜,找不到思绪的行迹。僵硬太久的脸使神情变化困难,女生木讷地站着,任时间一秒一秒流逝。父亲上前给这个傻掉的女儿一个温暖的拥抱:“爸爸也想你。”
夏树抬手捂住脸,温热的液体濡湿了指缝。
总是敏感尖锐、剑拔弩张,但却在温情面前变得优柔、脆弱。一点点小事,就忍不住落了泪。不会感到羞愧,反而为这样的自己真实存在感到高兴,夏树觉得这是自己的优点,但究竟好在哪里又说不出。


(九)
如果母亲不在,和父亲相依为命该有多好,就像夏树那样。
作业写到一半时,黎静颖被自己脑海中忽然闪过的想法吓得手心冒冷汗了。折腾了整整一夜之后,也难怪她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假设。大约三个小时前父亲摸摸她的额头让她回房睡觉,但她猜想父亲也和自己一样无法入眠。
程司打来电话,回报准备和风间去重温旧电影:“你也来,然后在赵玫和夏树中挑一个喊上一起去。”
“我作业还没写完……”
“来嘛来嘛,反正你做作业很快的,实在不行就抄一抄风间的啊。”对方又进一步诱惑道,“放的可是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片哦,你最喜欢的。”
“真的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吧。”
“哦。那好吧。”
程司的情绪有些低落,可这种低落,也不过是和“限量供应的面包卖光了”一个等级的低落。男生实在太神经大条,没觉察出黎静颖语气中流露出的寂寞感已经到了令人闻之心痛的地步。
“……阿司……”
在男生即将挂上电话的瞬间,又听见对方的声音犹犹豫豫地传过来,那感觉就像是两个字在螺旋状电话线里一路跌跌撞撞,到耳畔时已经奄奄一息了。程司重新把话筒放回耳边:“还有事?”
“……嗯……没有了。拜拜。”这次是女生立刻就挂断了,甚至没等到再见的回答。
“拜……欸?”程司只是觉得稍有些古怪,想到电影时又很快把那么点疑惑抛诸脑后了。整个过程始终坐在一旁翻书的风间此刻毫不拖沓地起身说;“走吧。”
然而最后去的地方却不是影院。
站在黎静颖家门口时风间让满脸困惑的程司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们到了。”他没有直接去按听着生硬的门铃。
“我真不明白,跑这儿来干吗?……啊喂?小静。”男生掩着手机背对风雪避到一旁,“那个,我和风间在你家楼下,我们就要上去了,你给开一下门。”

大约过了两分钟,脸色有些苍白的黎静颖披着白色海马毛大衣从温暖的室内出来,顶风穿过院子跑向铁门,身后紧随着宠物犬。她本用不着出门就可以直接从家里开门,但风间知道这实际上是因为她其实非常盼望自己和程司到来。
哪怕没有听见她的声音,风间也知道。
反常的拒绝,答话的节奏,突然地挂断电话。只有些几乎难以捕捉的预感,风间在冥冥之中做出这样的行动。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明确地知道总有什么不寻常的发生了。
跑这儿来干吗?
风间只是觉得,身为朋友,却为了尊重她而对她的艰难袖手旁观的日子,应该结束了。

卧室里微微弥漫着冷冽的气味,给人一种与身处工作间类似的紧绷和疏离感,而缺乏家的温馨。
女生在门口留下拖鞋,端进两碗冒着热气的甜汤:“驱一驱寒吧。”接着也在铺有羊毛地毯的地板上坐下。她的眼睛自始至终一直看着物件而没有看向人,成心在避开什么,是一种因内心被撼动又生怕情绪倾泻而出而产生的拘谨,脸上好像笼罩着疲惫与动容的淡淡雾气。
“外面还在下雪,来的路上突然又下大了。”程司和黎静颖家的宠物狗玩得正欢。
风间领情地喝了口汤,把碗搁到书桌上:“没休息好吗?黑眼圈挺重的。”
黎静颖抱膝靠在床边叹了口气。
“我妈妈昨天晚上留下‘我出去一下’的字条离家出走,爸爸四处找她,但怕我出意外,非要我留在家。即便是这样,也是一夜没睡。”
“找到了吗?”程司突然紧张起来。
女生点点头:“早上才找到。还是我发现她摊在书房里的报纸……”说着从抽屉里把报纸拿出来指给男生们看。
在一篇报道迎接世博会的城市规划的新闻中,有一处被用马赛克圈了起来。乍一看平淡无奇,是说花园路10弄到13弄的一片居民区要拆迁,为的是增加绿地面积,建设街心公园。
这次程司倒是迅速发现端倪:“哎呀,你以前的家不是在11弄3号吗?也在拆迁范围里啊。”
“所以我猜我妈妈大概去了老家,果然没错。妈妈一直对老家有常人难以理解的执着。”
“对,我记得我们俩升初中时,你妈和你爸大吵一架,就是因为你妈反对搬家。”程司附和道。
“不过不是留了字条吗,怎么会这么紧张呢?有时和朋友聚会,晚上住在闺蜜家,在外面过夜不也很正常么?”风间不明所以,见两人完全没有赞同自己的假设,还举出实例,“我妈就经常这样。”
“但是小静的妈妈不同……”
“我妈妈,从来不出家门。因为患有抑郁症,已经无法外出工作或者娱乐,听说……是自从姐姐死后就一直这样了。”女生解释说。
风间微蹙了眉,喃喃地重复着:“抑郁症?”
静颖和程司同时诧异地看向他,因为病症什么的,完全不是重点吧?
“抑郁症……小静你有没有听夏树说起过?她妈妈——亲生母亲——是在她八岁时自杀身亡的。”
“这倒是没听说。为什么要自杀?”
“因为对夏树的话抱有怀疑所以稍微调查了一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资料上写的是‘由重度心境障碍恶化而成的精神分裂障碍,在精神病医院咬破动脉自杀身亡‘。”
重度心境障碍。
黎静颖回想起自己母亲服用的药物外包装上写的“治疗用途”中有这样的字眼,属于抑郁症的一种。
那么也就是说,夏树的妈妈,死于抑郁症。


(十)
灰蒙蒙的大雪天,夏树和父亲帮奶奶准备午饭,坐在沙发里一边聊天一边剥豆子。这让女生很多愁善感地回忆起小时候,和父亲相依为命的许许多多类似的日子。
小时候的夏树问过父亲,为什么自己叫做“树”。
父亲说是因为希望她能成为像树一样踏实坚强的人,按照四季的节律,一步一步,发芽抽枝开花结果落叶安眠。
可在夏树心里一直有另一种解释。
树为了生存下去,会自己愈合伤痕形成树结,从不把伤口暴露在外。它活着的时候尽量让枝叶和根茎伸展,努力向外扩张,汲取自己应得的阳光和养分,长成参天的生机勃勃模样。只有在它死后,人们伐倒它的时候,才能从那些扭曲和紊乱的纹理中窥见它曾经的伤口。
母亲给自己起名字的初衷也许是这样,连父亲也不知道真相,夏树这样想。
大雪天气,总让夏树想起母亲。
自懂事起一直憎恨她遗弃自己。被尘世不齿的人,本应该狠狠忘记的人,却衍化成固执的记忆长久地滞留在梦境和视线里。
被父亲带去见她时,完全看不出她患了病。不想承认,但她确实很漂亮,比照片上更漂亮,这点夏树很遗憾没遗传到位。
“我根本没指望你理解我原谅我,但你是我的女儿,总有一天你会变成我。因为爱变得自私和狡猾的时候,你会想起我。”
当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后来,这些话像诅咒一样被莫名地记住,并且一语成谶。
得知她患病后,不敢去看她。虽然知道母亲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但真正恐惧的是“变成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经常怀疑,将来会变成她吗?听说精神病是会遗传的,我将来也会变成精神病吗?会成为像她一样自私狡猾抛夫弃女的人吗?
听说她终于遭了报应,那个有钱人很快玩腻了,抛弃了她。
听说她因此得了抑郁症,开液化气自杀未遂,被送往精神病院。
听说她病得越来越重,怀疑周围所有病患和医生为了惩罚她的恶毒而给她施了邪法。
最终听说,她在一个漫天大雪的夜里,咬破自己手腕皮肤再咬断动脉,离开了这个令她失去所有希望和幻想的世界。



第八话
(一)
周一晨会,所有学生都像过夜的白菜一样蔫耸耸没精气神。
散会后黎静颖勾着赵玫的胳膊混在人潮里,深一脚浅一脚往教室行进。接连两天缺乏睡眠使人脑筋迟钝,接不上闺蜜的绯闻八卦话茬。
某某接受某某的告白了。
某某与某某分手了。
心情沉重的人无论听闻别人的幸福还是不幸都无法随之变得雀跃。黎静颖保持聆听时应有的礼貌,间或发出一两个语气单词,但实际上又将阴郁无光的脸转向朋友所处的相反一侧,以隐晦的身体语言表示自己不感兴趣。
但赵玫没有停止的意思。
这些喋喋不休在某一刻让黎静颖突然对接下去漫长的一整天、这一整天中的九节课,尤其是有随堂测试的数学和单词默写的英语课……都失去了信心,感到疲惫。

石竹色的天空中悬浮着鼠灰色的云,聒噪的人声和喧嚣的风声仿佛自那里筛落,像下雨雪、落下霜雾一样样不可抗拒。
等到放学时苍穹会变成铁绀色,稍蓝稍美些,但消失殆尽了光。


这时,她看见了在前面不远处缓慢移动的一个身影。
孤身一人的夏树走在乌泱泱的人群中,即使穿上一模一样的深色冬季制服,还是明显与众不同。
单薄身形和极力挺直的脊背显示出桀骜、倔强和坚定的力量。
勾头看路的习惯致使颈部那一小块扎眼的白皮肤突兀地出现在别人的视线中,泄露了少女独有的敏感哀婉的一面。
家庭的不幸,亲人的疾病,与同龄人格格不入而不得不曲意逢迎或者独酌寂寞。这些并不是与任何人都能分享的际遇,但竟有这样两个人,不论长相、家境、成绩这些表象差异,她们的命运到底还是咏出了如出一辙的韵脚。
即使夏树不复存在也未必能得到程司的回应,却因为那份无望的爱慕,而没能和命中注定的挚友成为挚友。
黎静颖觉得这种理由完全无法向自己交代。
倘若云层之上有神明,哪怕不是他刻意作下让两个女生如此相遇的安排,他也会感到遗憾。

有很多事比恋爱更重要,有很多羁绊比少年恋情更深远。当黎静颖意识到这点时,一贯惧怕改变的她决定不再随波逐流任其自然地走下去了。
想到生活中即将出现的转折点,忽然就对这一天,甚至更远的将来都有了期待。

去上生物实验课的途中,黎静颖靠边停住,回望身后,看见夏树时朝他笑一笑。夏树愣了一秒,倒也没意外太久,加快几步跟上前,此后两人就保持着相同的步幅。
广播台放着变奏的卡农小提琴曲,女生们不约而同押着音乐的节奏迈步,于是速度又一起慢了下去。
“我最近听说你的一些事……放心,不是坏话……其实一见到你,我就有种将来会和这个人成为好朋友的预感,是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虽然因为阿司而产生过芥蒂,也都是我单方面的小肚鸡肠。但我基本上还是很喜欢你。”
突然被形容为“喜欢”的对象,夏树有点受宠若惊,同时也莫名其妙,不过她不太想问清黎静颖听说的是关于自己的哪些事。
“有点好奇啊,在我出现之前你不是有很多时间很多机会可以向阿司传递心意吗?”
“之前我和风间在交往啊,等意识到真正喜欢的人是阿司时,他又喜欢上了别人。在高一的时候,他单恋着在同一个学生部门工作的学姐,其实那时我和他一度有点疏远,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当时男生们经常为此起哄。每当京学姐路过我们教室,整个班就会炸开锅。”
“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相当完美的校花,是我想成为的人。以前,全校也许有一两个糊涂蛋搞不清校长的名字,但‘京芷卉’的大名是绝对没有人不知道的。你没听说她,是因为她现在升上高三,没有以前那么活跃了。”
“她应该不会喜欢阿司吧?”夏树表示怀疑。
“所以持续了一年之后,这场单恋就自然无疾而终。接着你转过来……对于‘我喜欢的人喜欢谁’这类事,我其实很敏感。”
夏树在内心苦笑,但绝没有可能坦白“阿司并没有喜欢我,是你搞错了”。
好在这话题没有继续多久。夏树出于客套对黎静颖说:“有空到我家来玩,离学校不远。虽然我家比较破,但我奶奶爷爷都是热情、善良的老人。”
“好的呀。”结果对方立刻就当真并答应了。
“周日怎么样?”
“还是周六吧。周日我得去上钢琴课。”
“又上啊?家庭战争失败了?”
黎静颖长吁了一口气:“已经不是失败不失败的问题了。而是我不想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二)
“……电影院也才卖60块一张,你小子居然收我100块,太不仗义了吧!“
“现在一票难求,电影院的票早就买光了,我也是从黄牛手里买的,你不信就还给我。”
“那两张一百五。”
“不可能。至少也得一百八,再低我就倒贴钱了,看在你是朋友的份上才成本价买的。”
“好吧,一百八就一百八。还朋友!说的好听,朋友不是该友情赠送的吗?”
夏树出教室后门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掏钱购票的人正是程司。两张电影票?女生稍稍寻思片刻,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黎静颖正在抄写老师留在黑板右上角的家庭作业,写到“同步分层数形结合专题卷”这一行,日程本忽然罩上了阴影。
“欸?有事么?”看清了在自己前面的坐位反身坐下的人是风间。
男生表情严肃地点了下头:“昨天你不是说你姐姐的忌日是5月18日吗?”
“是啊,每年这时候我爸我妈都表现得很反常。”
“你说大致是在你两三岁的时候姐姐死了?又说你妈妈得了抑郁症,不肯接受姐姐死去的事实。”
“是这样没错。”
“我帮你查了那几个年份所有的旧刊报道资料,想看看有没有女孩子死于意外的报道,但是没有任何线索。不过引起我注意的是,在这个时间范围内有一篇社会版新闻报道,写的是‘港商家宅遭窃,家中幼女被拐’。因此我突发奇想,也许你姐姐确实根本就没有死。”
一直以为的事情,发生了戏剧性变化。
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黎静颖已经有了恍然大悟的明朗感,所有的疑惑似乎都解释得通了。
“昨天我找到这篇报道时已经接近闭馆时间,影印室的工作人员也下班了,所以没法把它印下来带给你,要不今天你和我一起再去一趟,放学后立刻出发也许能来得及。”
“好的。”
内心的混乱投射成外部动作,女生神经质地在抽屉里一阵翻找,拽出速溶咖啡的包装袋扯开倒入杯中,由于用力过猛,三分之一都洒在了课桌上。
男生没有帮助她,也没有阻止她,而是将这种混乱视为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以欣赏般的温和眼神静观整个过程,像注视孩童学习行走的长辈。

程司把电影票对折起来放进外套口袋,带着尚未消散的笑容转身进入暖气弥漫的教室。但不经意的一瞥使他又忽然发了愣,笑也僵在了脸上。
黎静颖和风间相对而坐,不知在说些什么,显得十分投机。
程司再次把手插进口袋,触碰到微凉的纸张。几秒之后,他改变原定计划,回到了自己座位。


(三)
为了准备即将到来的物理期末考试,夏树在大课间时借走黎静颖的完美笔记本去学校影印部复印,翻开笔记本,发现了夹在其中的一张电影票。
时间在期末考试结束的翌日,夏树对此略有耳闻,是贺岁档中唯一的文艺片。想来文艺片的确比搞笑片更迎合黎静颖的兴趣,这本来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但之前在教室门口听见了程司与别班男生关于电影票的谈话,夏树立即就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了。
既然票是程司送给黎静颖的,那么关键就在于,她本人究竟有没有见过这张票?
虽说程司像是会直接大大咧咧地邀请“一起去XXX吧”的家伙,即使对女生也从不忸怩,可对象是黎静颖又另当别论,就从连告白也优柔寡断这点可以看出,在喜欢的人面前他反倒没那么洒脱,更何况只买了两张电影票,意味着二人约会,不同于平时的小集体活动。
如此看来,程司偷偷将票夹在对方笔记本中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鬼使神差。
等夏树回过神,已经下意识地将电影票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不管黎静颖知不知情,夏树觉得自己可以赌一局。回到教室后,看见程司不在,她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将笔记本放回静颖书包里,再走到程司座位边,把电影票塞进了他的笔袋。
于是自然而然地,就出现了后来那一幕——
当男生从外面打球回来,一番折腾之后看见重现在自己笔袋里的电影票,有点讶异,立刻去翻找放在书包隔层的另一张票。发现还在。
这显然意味着冰雪聪明的黎静颖猜到了赠票人,又不忍当面拒绝,而选择了“还票”。
除此之外,他已经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放学后黎静颖跟着风间行色匆匆地离开,彻底无视了旁人的存在。程司觉得这情形有几分神秘,也加快了整理书包的动作,紧随其后一直跟到了校门口。
出了学校,男生和女生也没有分开,两人一起快步走向马路对面,又继续沿着街道步行直至身影被车辆遮挡不见。穿过车流时,风间有一次环过女生的肩,用身体将她护在一侧。虽然动作只有一瞬,却让某人起了嫉妒心。
程司沉着脸,丧气地在门口呆立了一会儿,才转身往自行车棚的方向走去,路过教学楼时碰上刚下楼的夏树。
女生笑眯眯地招呼说:“今天放得早,我自己回去没问题。你也早点回家吧。”
男生点点头和她互道“再见”。
侧身而过后,走出几步,程司突然转身再次喊住她:“呐,夏树。”
“嗯?”
男生在沉重的暮色中眉眼模糊申请暧昧,语调也没有起伏,嘴巴张合间呵出一小团白雾。他递出的小纸片是夏树熟悉的。
“考完试,一起去看电影吧。”


(四)
夜空虽然深蓝偏灰,但异常高远,在夏树眼里仍非常美丽。
前一天和父亲窝在弥漫着源自厨房的蒸汽的屋子里剥花生,父亲还教了自己削淮山皮。话题起初只是围绕着家务和水电费催缴单展开,但正是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作为家庭存在的象征,让人能够体会亲人间血脉相连的亲密。只是父亲心事沉重,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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