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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十年灯-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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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共弃极感兴趣地问道:“是什么?”

杜素琼神色湛然地道:“是一种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移,义无反顾,为所当为的气质,这就是你永远及不上他的地方!”任共奔垂头无语。

杜素琼抱起孩子道:“走吧!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来的总会来的,你们早些解决丁,也让我早些安心!”

倒是她领先出了房门,两个男人默默地跟在后面。

这山城并不大,顷刻便已走到城郊。

此时夜色已深,星光隐隐,四籁俱寂,偶而传来几声荒禁狗吠,午夜鸡啼,越发现得凄凉可怖!

杜素琼抱着孩子,显得有些吃力,斜身倚在一块山石上,额际隐约现出汗渍,微喘着道:“就在这儿吧,我走不动了!”

任共弃拔出宝剑,望了杜素琼一眼,才对韦明远道:“拔兵器吧!我们这是拼命,别顾忌虚套了!”

韦明远撤出腰际铁刨,朗声道:“在下心敬任兄乃一代高手,敬以家传铁剑求教!”

任共弃冷冷地道:“是吗?我以为你还是拿出‘拈花玉手’的好,阁下的铁剑虽未亲见,却有风闻,恐怕连十个照面都走不了!”

韦明远功力恢复之后,今夜尚是第一次与人交手,听见讥讽之言,不禁豪情大发,爽然一笑道:“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看,任兄如光凭传言,恐怕你要上当了,‘拈花五手’出必伤人,我还不想对任兄使用!”

任共弃不答话,平胸划出一剑,剑走弧形,韦明远尚未看出他使用的是何招数,剑光已临胸前。

好在他功力大增,毫不犹豫地抬起铁剑,朝他的剑锋上推去,劲道奇强,当时即将他的长剑荡开。

任共弃极是轻敌,那一剑只用了一半的功力,被韦明远反弹回来,长剑几乎脱手,忍不住喝了一声道:“好家伙,你果然大有进境,看来当初几大门派围攻之下,你仍能保得残命,倒不是完全靠运气!”

说完手底一加劲,展开满天剑影,罩向韦明远,用的都是梵净山中毒辣的招数,似乎每一招都要将他立毙剑下!

韦明远却以深沉的内力,从容磕架,剑招博大浑厚,虽无攻着,稳守却有余,表现出一种令人心折的风度。

杜素琼表面上虽是冷漠,内心依然是关切这场战斗的,她看出韦明远是进步,脸上不自而然地现出宽慰的微笑!

这笑容让韦明远觉得安心,却更激起了任共弃的愤怒,他深有、种被愚弄与出卖的感觉!

所以他牙齿一咬,剑法开始变了,不但内力尽注,而且攻势变得异常诡异,每一剑所刺出的部位都在人意料之外。杜素琼是知道这套剑法的,它是梵净山管双成的精研之学,虽使用者本身极耗攻力,却必能收克敌之果,不由替韦明远捏一把汗,因此她插口惊呼道:“师哥!快退后,用你的‘二相飞环’吧!”

韦明远摇摇头,闷声不响地拼命苦挡,虽是性命之搏,他仍是不屑于使用暗器来取胜!

任共弃的嘴角现出狞笑,忽地连发三剑,削颈、刺腰、别足,三招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完成。

韦明远格架不及,躲开头足,腰上却被刺进三分来深,痛得连铁剑都脱手了,用手掩着剑口退后一步。

任共弃乘胜进剑,又被韦明远躲开了!

他忍痛地对任共弃道:“任兄剑术几称独步,我们到此为止吧!”

任共奔却狞笑地道:“你求饶也不行,我说过这是生死之争,我今天绝不放过你,但是我可以允许你取出‘拈花玉手’再战!”说完又连续地进招。

韦明远再无可忍,自怀中取出“拈花玉手”,沉声道:“任兄若再进逼,兄弟只有不顾情面了!”

任共弃剑发如雨,长笑道:“谁要你留情面,今天是不死不休!”

韦明远再次躲开他两次追击,腰间血流如注,扬起“拈花玉手”,扑身抢前,一招“玉女添香”,直击过去。

丝丝的劲风立刻荡开剑气,罩向任共弃的胸前大穴,任共弃想要收剑回保,却已不及,右肩上立刻被抓破一块。

这一来激发他先天的庚性,猛喝一声,顾不得去看血肉模糊的肩头,脱手将长剑掷出去。

韦明远轻轻举起“拈花玉手”,长剑立刻被它吸住,足见这天香道宝的妙用无穷,韦明远将长剑甩脱,正预备说话!

忽见任共弃一掌拍来,望之力道以不甚强,遂也轻描淡写地翻掌迎下,一旁杜素琼却尖声地惊呼道:“不能接,他掌上有毒!”

喊声嫌迟,韦明远掌已接实,掌虽无力,可是他全臂上觉一麻,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了!

韦明远飘身退出四五步,低头一审视自己的右掌,红彻的手掌已泛出一片乌云,可见中毒不轻!

他悲从中来,毗目大呼道:“任共奔你是一个卑鄙的小人!”

任共弃阴恻恻地一笑道:“这不算是卑鄙,我说过我们是生死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为了求主存,任何手段都是正当的!”

说完又是一掌劈来,掌心乌黑,显见用的仍是毒掌,韦明远再无可避,左掌提足“太阳神抓”的无上威力,迎了上去。

任共弃毒掌先发先至,可是“太阳神抓”之力亦已发出。

韦明远只觉左掌亦是一阵酸麻立即倒地不起。

任共弃却被击出二三丈外,口喷鲜血不止。

杜素琼急忙站起来,走至韦明远身畔,见他双目紧闭,乌黑已蔓延至颈间,心如刀割,泪下如雨。

任共奔却挣扎着爬起来,捡起长剑,摇摇晃晃地过来。

杜素琼拦住他道:“你还想干什么?”

任共弃切齿道:“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方消得心头之愤!”

杜素琼恨声道:“他中了你的毒掌,已无生理,难道你连个全尸都不肯留下,他对你留了多少情,你怎能如此狠毒地对待他……”

任共弃恨声道:“不行,我一生幸福、希望,全毁在他的手中。就是把他砍成肉泥,也难以补偿我于万一,你快让开!”

杜素琼恳求地悲声道:“我求你放过他行吗?”

任共弃道:“我再救活他都行,你能答应从此一心一意爱我,无论人前人后,都不再想念他,你做得到吗?”

杜素琼想了一下道:“不行,从前或许还行,经过这半个月后,他已深入我的生命中,我再也不能忘记他了!”

她说至此处,顿了一顿,更坚定地道:“那么你连我也杀了吧,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

任共弃呆了一呆,望她道:“你还要抚养孩子呢!怎么可以陪他一起死去呢!”

杜素琼平静地道:“孩子本来是你的,我对她毫无感情,将我们一起杀死后,随你带孩子到哪儿去,怎么样养活她都可以!”

任共弃的脸色突地变为异常阴沉道:“好!我只道你爱他,却不知有如许之深,我成全你们吧,我杀死你之后,再杀死孩子,然后自己也自绝于此,这一笔怨仇帐,让别人来替我们算吧!”

杜素琼仍是极平静地道:“随便你怎么办,反正你若不杀死我,就休想伤害到他!”

任共弃见威逼、情恳,都无法打动她的心了,长叹一声,举剑比她心中,颤着抖声音道:“素琼,我不想这样做的,是你逼我做的!”

杜素琼闭目待死,剑尖已触及她的衣襟,她连动都不动一下,倒是任共弃的手颤抖着,提不起勇气刺进去。

正在此时,忽然飞来一头白羽鹦鹉,高叫道:“巡山侍者住手,你怎敢对山主无礼?”

任共弃抬头惊视,见是管双成的爱禽小玉,不解地问:“山主,谁是山主?”

后面跟来了一大群人,都是“锦衣宫”的少女,由红衣少女率领着浩浩荡荡而来,只听小玉接着道:“是的,仙子已在杭州西湖西游,遗命由杜姑娘接掌梵净山主,你怎么敢对山主如此无礼!”

任共弃大喝一声,口中再度喷出大量鲜血,向后便仰!

此时红衣少女已率众走至跟前,朝杜素琼跪下道:“朱兰及同门的婉妹,敬渴山王!”

杜素琼睁开眼睛,疑惑地问道:“你们没有弄错吗?”

红衣少女道:“仙子遗命如此,我们敬候山主吩咐!”

杜素琼仍不解地问道:“我从未见过仙子的面,仙子怎会看上我的呢?”

红衣少女道:“为山主者,必需斩尽七情六欲,做到面冷心冷,仙子已调查清楚,认为您是最适当的人选!”

杜素琼朝任共奔看了一眼,没有作声。

红衣少女道:“巡山侍者虽与山主有夫妇之名,却无夫妇之情,这点仙子很清楚,现在依法应将他处死!”

杜素琼想了一下道:“算了吧!将他取消巡山侍者之职,逐出梵净山门派,反正我永远也不想再见他的面了!”

红衣少女道:“谨遵山主吩咐!”

杜素琼忽地又指着韦明远道:“这人还有救没有?”

红衣少女上前审视了一下道:“此人中了本山玄沙千毒掌,只是时间还短,若再过三四个时辰,就一定无法救治了!”

杜索琼急道:“那你赶快将他救治好吧!”

红衣少女道:“我身边没有带药,不过我可以立刻去配齐,这药方虽领,所需药品却不难求,普通药店都买得到。”

杜素琼道:“那么你赶快带几个人,将他抬到城中,立刻将药配齐,等他痊愈了你们再回山吧!”

红衣少女躬身道:“敬遵山主之谕!”说完,立刻上前,毫不避嫌疑地一把抱起韦明远,另外招呼了两名少女,便待离身而去!

杜索琼却急道:“站住!回来!”红衣少女闻声又转回身子,走到她面前道:“山主还有什么吩咐?”

杜素琼缓缓地道:“让我再看他一眼!”

说着伸手摸着韦明远的脸颊,眼泪已流了下来!

无数少女都躬身侍立在一边,没有一个人露出惊奇或是不耐的样子。

过了半天,杜素琼才黯然道:“好了你们走吧!”

红衣少女抱着韦明远走了。

杜素琼目送着她们的背影,噙泪在暗中自语道:“别了,明哥这是我最后一声叫你,从今以后,你只活在我记忆中,我再也不会见到你的面了……”

第十五章 绝尘而去

杜素琼在诸女的簇拥下,离开去了,她走得异常决绝,连头都不回一下,这世界上已不再有令她留恋之事。

红衣少女带着韦明远,也走得不见影子。

地上只留了昏迷不醒的任共弃,与喷洒在四周,染红了绿草黄沙,分散若干瓣桃花的点点鲜血。

此时仍是深夜,暮春的深夜。

夜色着实令人如醉。

一个身着黑衣,脸蒙黑纱的蒙面人,从隐蔽的石后出来,慢慢地走到任共奔身畔,弯腰将他的睑扶正。

然后对着他的睑,详细地看了半天,才叹息着道:“你虽然长得英俊,仍缺少他那种令人心折的风度,无怪你是不能跟他比的,作茧自缚,你是自寻烦恼啊!”

歇了半晌又道:“你死本不足借,不过你对我还有些用处,看来我必须要救你一次了,我要用你去打击他,使他永远不会安宁!”

说完,只见他用手指连点几下,封住了任共弃的穴道,然后抬头向天,撮口打了一声呼哨。

嚓!嚓!嚓!

从四面八方各处的暗影中,涌出十几条大汉,走到蒙面人身畔,一起躬身止步,由为首的一人敬问道:“盟主有何示下?”

蒙面人一挥手道:“将这个人带着,跟我到临时总坛去,我已经闭住了他的穴道,因此你们在搬动时要小心,别把他弄残废了!”

那为首的大汉恭敬地道:“属下理会得,请盟主放心!”

蒙面人不答话,一族身领先走去。

在为道大汉的指示下,其余的人迅速用衣服及兵器做成一件轻便的担架,抢着任共弃,也跟在后面走了!

大概是他们的影子刚从视界中消失,石后又转出两个人,这二人却是“神韵铁掌”许狂夫与“铁肩赛诸葛”胡子玉。

许狂夫兴奋地道:“四哥,你选的这石缝真好,那么多的人都没有发现我们……只是刚走的那个盟主不知是何来路?”

胡子玉不答他的话,只是低头沉思。

许狂夫死自不觉,仍是喋喋不休地道:“今夜可真是一场盛会韦明远斗任共弃,结果斗个两败俱伤,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怕不又大大地震动江湖……”

忽然他发现了胡子玉的沉默,连忙问道:“四哥,你在想什么,我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胡子玉突然两手一拍,仿佛已经有了决定,眉上露出了喜色,拖着许狂夫的衣服,催促道:“走!走!贤弟,再迟恐怕要赶不上了!”

许狂夫被他弄得满头雾水,身不由主地跟着他道:“四哥,你这是干什么?咱们往哪儿去呢?!”

胡子玉一面拖着他急行,一面笑着道:“闯事业去,我不是说过要在江湖上轰轰烈烈地大干一下吗?眼前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许狂夫依然糊里糊涂地说道:“这不是那个盟主走的路吗?咱们追着他干吗?四哥,莫非你认识他,他是哪一条线上的盟主?”

胡子玉笑着道:“此人不但我认识,而且你也很熟。若将此人名字公布出来,势必要比韦明远更能惊动江湖!”

许狂夫在脑中将所知之人,逐一寻思一遍,仍是想不起何人能具有这等资格,只得向胡予王道:“四哥,你能不能讲明白一点,我实在想不出……”

胡子五眨着独眼,仍是神秘地笑道:“贤弟若是想不出来,不妨再让你闷一下,好在不久之后,我们必可追上前面之人,到时你自然明白了!”

许狂夫怀着满腹疑问,莫名其妙地随着他走去。

天色渐明,东方朝霞似锦。

迎面一座古刹,庙前一片松林。

胡子玉轻声地道:“大概到地头了!”

许狂夫尚未答话,林中已有人喝道:“来人止步!前路不准通行!”

二人立刻放慢脚步,胡于玉故意大声地道:“天下人走天下路,这又不是私人产业,为什么不准我们走?我倒要瞧瞧是谁那么不讲理!”

他话语方毕,林中已继转出两条大汉,一色玄衣劲装,腰佩兵刃,神情颇为威武,其中一人抱着拳道:“朋友也是在外跑的人,应当晓得规矩,敝盟主在庙中处理要务,请二位另外换条路走吧!”

胡子玉独眼一翻道:“帮派中处理事务,自然可以禁止外人窥探,只是多少都该留个记号在外,令他人也好望而却步……”

那大汉用手一指树林旁的一株巨松道:“敝派信物留在树上,朋友虽是瞎了一只眼睛,也该看得清楚,这一问岂非显得多余。”

胡子玉顺他手指望去,只见松树干上,插着一面红底滚金小旗,旗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

他脸色不动,哈哈地笑道:“我行走江湖多年,未从未见过这种标志,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帮派甚多,这面旗子代表什么玩意?”

那大汉见胡子玉出口莫落,脸上泛起怒邑,沉声道:“龙为百鳞之王,此乃我水道盟主之信物,朋友自己见少识陋。若是再出言不逊,莫怪我不客气了。”

胡子玉煞住笑声,脸上故现惊容道:“两年前洞庭水上大会,糊里糊涂,没弄出结果就收场了,这水道盟主又是从哪儿产生出来的?”

大汉傲然地一笑道:“朋友!看不出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可是最近水道上的朋友,又公推出了一位才智无双的盟主,这件事恐怕知道的人还不多,今天就麻烦你们二位出去宣布一声,就说不久之后,咱们盟主还有意兼领陆上霸权呢!”

胡子玉竖起拇指夸奖道:“贵盟主雄心万丈,的确令人钦佩!我们一定将兄台之言,转告陆上朋友,只是不知能否容我先晤贵盟主一面!”

大汉将头连摇道:“不行,咱们盟主是何等身份,岂可与你这不三不四的江湖人,随便见面,这事情办不到!”

胡子玉在“中秋丹桂飘香常月大会”上,尚且受到主人“三绝先生”公治拙的敬礼有加,想不到在此地受这等莫落!

独目怒张,大声道:“我‘铁肩赛诸葛’胡子玉不是无名无性之人,当年我成名露万之时,你还在娘胎吃奶呢!……”

大汉冷静地道:“胡朋友不必典着脸叫字号混充前辈,盟主早就看到你鬼鬼祟祟地躲在石缝中了,而且算准你必会前来……”。

这些话大出胡子玉意料之外,他一生自负机智,想不到今天一举一动全落在别人眼中,不禁大感气结,呐呐道:“那么拒不见我,亦是贵盟主预先指示了!”

大汉冷笑道:“正是,盟主还交代说,像阁下这种身无实学,偏多诡谋之人,应数天下无耻之九,他实在不屑一见。”

胡子玉气怒攻心,大喝道:“欺人太甚!老夫纵无实学,例偏想会一会贵盟主,青看他到底凭着什么,敢如此口出狂言!”

大汉突地从腰间撤下兵器.比在胸前道:“朋友好人的口气,你量过自己的斤两没有?”

胡于五看他的兵器。色泛金黄。似刺似笔义似钻,尖端生有两个倒刺,正是江湖上传闻的“龙神柠”。

略一寻思,心中想起它的来历,不禁惊问道:“台端莫不是‘君山双豪’之一的……”

大汉朗然笑道:“朋友好见识,在下正是君山高天做,水上朋友拾爱赠号‘分水俞’,那是家兄‘潜水獭’高天雄!”

君山水寨为洞庭之冠。高氏双豪尤为雄霸一方的绿林英杰。家传“龙神柞”饮誉五湖,却不意能在此地相遇。

当下哈哈一笑道:“二位瓢把于怎么水大王当腻了,替人作看门狗了。”

高天傲闻百毫不温怒,冷冷地答道:“水道英雄中如高某兄弟者,车载斗量,由此可见咱们盟主之雄才大略,技艺超人,二位还是后回头吧!”

胡子玉面现讥讽地道:“二位亦昂藏七尺之躯,何必听命于妇人!”

此言一出。不但高氏兄弟失色,连许狂夫亦不禁面现惊容,一向未开口的高天雄突然道:“你见过盟主的面了?”

胡子玉得意地道:“现在没有,以前倒有数面之识,胡某不是自吹,入只要见过一面。任他如何改装,均逃不过胡某之眼!”

许狂大接近胡子玉身畔,低声地问道:“四哥,到底是谁,你告诉我行不行?”

胡子玉沉着有力地道:“五湖龙女’萧湄,老早我揣测她未死,现在更足以证实她未死。假苦我说错了,情愿输掉这颗脑袋!”

许狂王夫不信地道:“这似乎不可能吧,她怎么就成了水道盟主呢?”

胡子玉道:“虎不离山、鼠不离穴,地出身水上,当然还是回到水边,这是天经地义之事。不信你再问问他们!”

说着用手一指高氏兄弟。二人脸上的神色,证明了他的话一点不错,许狂夫仍然是摇头似信似疑地道,“萧湄的武功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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