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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有一次,我在骑单车上学的路上被别人撞倒了,于是请了半天假,倒霉的是把牙齿摔坏了。后来下午去学校的时候听同学们说你一直在问我怎么了,说你说早上上班还碰到我了呢。谢天谢地的是,居然没被同学们发现我坏掉了的牙齿。正在我暗自得意的时候却被你发现了。你很关心的说没关系的要我去治,会好的。我当时激动的就要说不出来话了,事实上我的牙齿问题搞的我也不敢说话了,总之,你不知道,只是你简单的一句话,我却感动的不行。我实在是个知足常乐的孩子,呵呵。
初一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我一直都是个快快乐乐简简单单的孩子。
第二章
最爱的人不是我(2)
初二的时候我们搬到总校去。令我最受不了的是我们认识一年了,你居然还会偶尔分不清我和希希,我就整不明白,虽然我和希希都是女孩子都扎长辫子可是我们两个一高一低,一个坐第一排一个坐最后一排,怎么你就会搞混呢。可能是名字有些相象吧。你居然在上课的时候看着最后一排喊我的名字,或者是看着我叫她的名字,搞得全班目瞪口呆。
有人说一两个细节可以串出一个季节。是啊,我发现一旦我想到你的时候,总是有很多很多的画面在眼前闪过。我记得曾经在文章里这样地描述过你,曾经记忆中那个充满自信和活力的老师。记忆中那个讲一口流利口语笑容满面的老师。记忆中那个课堂上和同学们打成一片的老师。记忆中那个被同学误解一脸委屈的老师。记忆中那个由于失望而愤怒的老师。记忆中那个最后课堂上才讲了一句话就泪流满面的老师。这些,I'm still remember。
记忆里有你的笑容,无处不在,也有你真正生气的样子。
还是在念初二的时候,那时候同学们都是年少轻狂的样子。学校组织大绳比赛,大家辛辛苦苦地练了一段时间,牺牲了很多的休息机会。年级组一共六个班,为的是争个第一。比赛要开始的时候,偏偏你是我们班的裁判员,监督数数的还是兄弟班的一个同学。每一个同学都拼了命的跳,生怕跳坏了会影响成绩。可是最后还是以一分之差输给了兄弟班。很多同学都沮丧的哭了。于是很多的同学说你偏心,我坦白,赌气的情况下我也认为你偏心。于是在宣布比赛结果的时候,阿皓轻轻地叫了你一声,然后擅自作主瞪了你一眼。我当时就后悔了,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所以我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你,捅了捅身边的阿皓。可是大家都在气头上,坐在一起越想越觉得不公平,越想越觉得委屈。干脆有人提出了罢上英语课。后来在放学的时候,以我们为首的班干部见了你都没有打招呼。擦肩而过的那你刹那,我知道我们彼此都在受同样的伤害。
其实,那只是我们一时糊涂说出来的话,没想到第二天罢课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你坐在你的办公桌前一直不肯进我们班的教室。你告诉菠萝一定要我们给你一个说法,否则你决不上课。教室里安静的那真叫一奇迹,苍蝇飞过都能听见声音。菠萝走进班里,把昨天那几个对你吹胡子瞪眼的班干部当然也包括我给叫了出去。谁都知道一看这架势就是挨K,可是我们自个理亏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菠萝出去。本以为是向你负荆请罪的,没想到菠萝却告诉我们让我们先回家好好反省,然后要写检查,最后要公开向你赔礼道歉。我的天,我当时听了差点晕菜,后来想想也是,是我们做的太过分了。
让我好好想想,你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很和蔼可亲的样子,你轻松的课堂,下课后我们不分你我的乱侃,无疑都是以朋友的身份饰演的,所以,当你真正发脾气的时候,要我们写检查给你,谁也没有当真。又加上初二的时候,作业多的要死,根本就没有时间认真写检查。在菠萝的一再追债下,我们都只是草草的应付了一下。只记得当时在那张大大的信纸上,我写了很多很多个对不起,看上去很有诚意的样子。实际上我也确实很有诚意。
菠萝剥夺了我们几个“代表人物”上美术课的权利,要我们去给你公开道歉。真是的,连停课都捡最舒服的课!我们几个站在办公室的门口,你推我搡的谁也不敢打报告,每个人都低着头脸上却仍然有死皮赖脸的傻笑。最后还是班长巧巧硬着头皮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你背对着我们坐着,菠萝坐在你的对面。办公室里忽然也变得出奇的静,所有的老师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着我们,搞的我们头皮发麻,站在门口动都不敢动。菠萝赶紧冲我们招手,快进来啊,傻站着干嘛。我们慢腾腾地挪过去,我站在你的侧后方,这个地理位置比较安全。其实你应该骂我,到现在我还这么死不悔改。
事实上一进办公室我们谁都不敢开玩笑了,我们知道你这次可是玩真的,于是把头埋的很低,在地上找地缝。你大概说了些什么现在记不大清楚了,只是当时的感觉是真的后悔了,是我太孩子气太自私太任性太蛮横太霸道,总之都是我不对。那天是真的哭了,呵呵,应该说那天你很成功,因为我在初二的时候根本不懂得掉眼泪。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不想再提起这件让你伤心的事了,因为我清楚的记着,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哭。所以,为了补偿,想让你看到这里笑起来。
我一直害怕我们之间会因为这件事而伤感情,事实证明我又错了,友情的力量再加上师生两年的感情果然是伟大的——那个时候我相信一切感情。
后来照样经常因为和阿皓的关系去你那里,就算是一段时间里我和阿皓彼此疏远,可是我仍然会趁时不时替年级组长给你带话的机会去你那里溜达一圈。你仍然会脸上带着笑容却假装生气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打我的屁股,然后开玩笑似的用陕西方言骂我。然后我会大叫一声,拼命地逃出办公室。
我说,哪有这样的老师,你说,哪有这样的学生。
第二章
最爱的人不是我(3)
那天和妈妈赌气的时候,妈妈为了让我开心,她说她这一辈子最骄傲的就是有我这个女儿。我想,每个人都应该有她最骄傲的事情,我不敢承诺一辈子,我只是想说,在我的初中三年,能成为你的学生便是我的骄傲。
我打赌,你这一生最大的骄傲一定是你的儿子。因为每次你上课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扯到他身上,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你的脸上总是带着心疼和自豪的笑容。你总是我儿子怎样怎样,我儿子怎样怎样,这种频率和你嘴角上扬的幅度成正比。直到搞的最后只要你一说,我儿子...同学们就都默契的对视,小声地说一句,你又来了。然后配合着你一起哈哈大笑,上你的课总是可以肆无忌惮。
我记得学校在每个学期都会搞一次对老师的问卷调查,每次你的人气都是最旺的。我会毫不犹豫地把最宝贵的一票背着数学老刘投给你。主要是大家都比较爱上你的课,因为那一群年轻气盛的孩子喜爱的永远是无拘无束的感觉。
每一次在你和菠萝抢课的时候,我们绝对是向着你的,以鼓掌的行动来欢迎你走上讲台。就是如此的喜欢你和你的课。
当今天我回忆起你上课的样子时,忽然想起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你讲课了。
自从我们班被拆掉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听过你的英语课。于是,常常怀念你上课的样子。我会对新班的同学说,我们的英语老师特别特别的棒,我会说你讲课我们都超级喜欢,我说你讲课的时候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特别有意思。说到兴奋的时候你会停下来,和我们讨论这个讨论那个,从东扯到西,从英语的广泛性扯到现在的年轻人多么多么的小资,从一篇讲如何上网查资料的课文扯到谁家小孩又不听话去网吧结果如何如何,从一篇写THE BEATLES的文章扯到什么时尚音乐杂志什么女朋友的男朋友,中间还不忘带上几句我儿子怎么怎么样的,呵呵,瞧瞧,这课上的,真叫热闹的!往往是说到刹不主车的时候下课铃打了,你还不知道,直到第二节上课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或者是走廊外面的学生太吵引起民愤的时候你才叹一口起,哎,时间又不够了。所以,要说起英语课,很少是有不拖堂的。
不过这不是问题,我说过你是老师里面人气最高的嘛!主要是上你的课大家轻松活跃,很容易的就把知识学到手,和你的关系也非常铁,师生之间的关系其乐融融啊,很喜欢那个时候的B1班,也很留恋。我和巧巧暗地里总结出一条规律,那就是教英语的老师都比较的开放。
你带我们周六补课时的尖子班英语课,那时候讲的是新概念。班里有个很个性的男生,个子很高,坐最后一排,带耳机听音乐,走路的时候很拽的样子。你叫他回答问题的时候开玩笑说,你好帅啊!搞的全班哈哈大笑,讲课的时候,讲到一篇课文,大概讲的是朋友约会的事情,你把那个男生叫起来,端直来了句,你小子坦白从宽啊,有没有约过女孩子啊?那个男生倒也配合你,说约过。你用很溜的英语问他,昨天晚上你在哪里?那个男生说我和一个女孩在一起吃饭。你又问,吃完饭以后呢?不用说,整个课堂的气氛都被你活跃起来了。大家都笑的肚子疼了。你接着对大家说,我告诉你们女孩子啊,将来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对你们百依百顺的啊,要找个绅士。天哪,这堂课的内容那叫丰富啊。什么女朋友的男朋友,男朋友的女朋友,都被你拉扯进来了。让大家把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自然你的人气指数也就上升了。
你说过,作为一个好的老师,要做到的不止是带好专业课,更重要的是爱护每一个学生,让他们喜欢这一门课而不仅仅是传授知识。你做到了,你爱我们每一个学生,你懂得应该对我们教些什么。
我记得你也得罪过人,我们成绩下降的时候你会当着全班的面批评,甚至不留一点面子。但是你也很会表扬同学,你表扬我们的时候从来不说什么某某,你真刻苦呀,某某,你真优秀呀。你会很间接的,你会说,做对这道题的同学都是天才呀,前途无量。这时候,班里的马龙同学会很大声很激动地说一声,哇赛,真的,谢谢!摆出一副故作谦虚的样子。然后这时候你就会走到她的座位前,指着他偶尔犯的低级错误说,边笑边说这种题你都会错,简直就是蠢蛋,说着还点点他的脑门。惹的大家都笑翻了。
你笑着骂我们的词语很怪很搞笑,你会说谁谁谁怎么这样啊,真是蠢瓜蛋子。谁谁谁怎么这么简单的题都犯晕,缺心眼子一个啊。就是这样一个一个的奇奇怪怪的词,往往逗的大家不好意思,也不会因为自己犯的错误而没面子。这就是你的过人之处。
而当我们真正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你从来不加责怪。每个礼拜学校都会举行英语论坛,几百名学生和老师还有外教都会去旁听。由学生一个一个上去做演讲,然后接受同学或老师的提问。阿皓是你的得意门生,口语有讲的特溜,再加上善于表现自己。当然会上去演讲,也会很成功。而我不一样,我天生胆小,就连班里开班会让班干部总结我都躲之不急,哪里来这样的勇气啊。
好不容易在你的说服下,我花了一个晚上写出来的英语稿子,准备发言。嗨,豁出去了,怎么的也得给你争个面子啊,我这样想。可是临上场时看到那么多的人一下子又打退堂鼓了。我说服了阿皓让她替我上去,她倒是够意思,可是当她下来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敢看你的目光。
算了,硬着头皮我也要上,不然的话太对不起自己写出来的稿子了,其实我更想让你看看,所有的一切,我也做得到,我也想在你面前表现一下,我也想让你认为我是出色的,我很优秀。因为,我那么那么爱你。
第二章
最爱的人不是我(4)
于是,在所有预定的学生做完演讲后,外教问还有没有人补充的时候,我低着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硬是把手举起来了。这里有必要补充一下,你要知道,平常上课的时候我都很少举手的。
外教倒是很高兴啊,他认识我的。我这刚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到底下黑压压的学生老师一片,头轰的就大了。腿都要站不住了,我使劲告诉自己,稳住啊,不紧张,不可以给自己丢脸也不可以给你丟脸的。怎么走上讲台的现在是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站在上面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腿也不停的晃。好在大家都比较紧张,这个样子的也不止我一个人。我下来的时候阿皓说你怎么那么紧张啊。我心里想完了,你肯定要怪我了。
休息的时候我去找你,你让我帮你记录发言过的名字。我一边记一边笑着问你,刘老师我当时是不是特丢人啊?那个时候我已经充分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你说没有啊,压根没有,你说谁说丢人啊,挺大方听好的。我一听就乐了,其实我知道你是为了安慰我,不想让我难过。可是还是很感激,感激你当时给我的鼓励。
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以为没有给过我们什么,但是我却深深记住。所有的所有,你随随便便的一番话,我会记住好久好久。从来不曾忘却,有你的日子。
初二最后的日子里,流言四处弥漫,关于分班的关于换班主任的,我一直都以为只是传言。可是最后当传言都变成真的的时候,我开始有些怀念所有的过往。
最后的期末考试,英语没有考好。我一直不敢再去找你什么,怕你对我失望。由于数学的原因,那个时候我的总成绩已经不再优秀。补课的最后一天,班里有同学看到校长来找班主任菠萝谈话,有同学说看到班主任哭了。最后一节的语文课都没有来上,于是改成自习。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或许隐约猜到些什么却不能够证实,年少不懂事的我们还在为自己偶然的猜测而兴奋。是的,我们猜学校要给我们班换班主任了,而这一切,似乎被我们同学要求过无数次。然而,当这一切被证实的时候,突然又觉得它来的太快。毕竟我们还是群十三岁的孩子,不懂得珍惜也不容易接受。
自习课的时候你来管班,你在讲桌上摊了一大堆东西,walkman,广播,音乐杂志,磁带什么的一大堆。你什么也没有对我们说,你只是告诉我们说让我们去认领自己的东西。而这些,全部都是因为我们平常不听话而被班主任没收的玩意。
是的,我们换班主任了。我们的初二结束了。而我,要14岁了,要上初三了。这些你统统都没有说,而我全部在那一瞬间觉察到。
最后的那个暑假是在等待中度过的。因为我是数学刘的课代表,我依然在跟着尖子班上课。直到开学,我见到了我们的新班主任,很漂亮的一个女老师,个子很高看上去很年轻。同时,我们也被通知,要换校区。数学刘告诉我,这个班主任是上一届初三调过来的,很有经验。而你,依旧是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B组只有我们班和兄弟班随C组换了校区,理所当然,我们从此不叫B1班,而是C7班。我很不喜欢这个称号,具体说是我们班很不喜欢这个称号,再具体说是数学刘和你还有我们都不喜欢这个称号。我们像没家的孩子一样,寄人篱下。
你找过我谈话,你说景致昕啊,上初三了你要努力了,不可以像以前那样贪玩了。你说你为了我的成绩想了很久很久,甚至没有睡好觉。你告诉我以后该重视英语,怎么付出行动,要在竞赛中好好考。总之,那天你对我说了很多。我的心里很难过,也感动的不行,我觉得不能再对不起你了。我一定要好好学,我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使劲的点头。
回家的时候把你说给我的都说给了妈妈听,妈妈告诉我说一定要好好学,不辜负你。她说,人这一辈子,在中学的时候能遇到一个好的老师是非常不容易的,对人的一生都会影响很大。
我知道,我那么爱你,我不舍得你失望,我要好好学。
初三开始的日子一直平静如水,没有什么大风大浪,我们在习惯新班主任,你也在习惯我们C7这个新称号。这一点我知道,虽然你从未对我说起过。
偶尔的一些关于分班的流言蜚语我都当做没听见,我坚信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一直一直不分开。
直到期中考试的时候,班主任周老师正式通知我们,这次的考试有关分班,如果成绩不好,分的可能会是我们班。我还是没有当真,只是祈求能够考出个好成绩。
第二章
最爱的人不是我(5)
你依旧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叮嘱我们好好复习。初三以来你很少再说话,尽管上课依然风趣,可是我可以觉察,你不像以前那样快乐。
我不想再说考试了,和以往的考试没有区别,只是意义重大。考出来的成绩并不怎么样,虽然有些进步,但是很小很小。关于分班的消息越来越多,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愿意相信,因为你曾经说过,我们B1班,是那样优秀的一个集体。我们每一个人都会不离不弃。
可是班里开始人心惶惶。所有的小道消息一并而来,吞噬了我们小小的希望。有人失望,有人恐惧,有人彷徨,有人反抗,有人依然坚定。而我,属于最后一类的人。就像我一直都坚定的认为我们是拆不散的,我们会一直一直走下去。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一滴眼泪让我彻底崩溃。早上的时候阿皓说要去问你具体消息,我拒绝陪她,我害怕。而她,她告诉我,你说分的就是我们班。我当时装着很开心的样子推了推阿皓,我说干嘛相信你呀,你一点也不权威。实际上我真的是害怕了,就像当时我以为换班主任是流言一样,它最终变成了事实。
下午大练习是英语课,课前教室里很吵,你走进来,把书放在讲桌上,什么也不说,定定的看着我们。直到我们慢慢觉察到你已经好久没有说话了,我们才安静下来。然后你低下头,翻开书,什么也不说。半节课都过去了,你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