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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这种人的可怕。
但此时更可怕的是周如民的脸色,以及阴姑阿白的眼神。前者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尴尬?懊丧?恐惧?紧张?都不能形容此时这家伙脸色的万一,而阴姑阿白的眼神冷酷得犹如一把利刃,足以让对手丧胆。
两人对峙了片刻,还是阴姑阿白作出了让步。她叹了口气,道:“你孩子身体不好,这是众人皆知的,但如果你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恐怕这孩子生得不明不白,最后也会死得不明不白。”
周如民一听这话,好像立刻听出了里面的玄机,态度突然发生了改变,道:“您说得对,我以前确实……您权当看在孩子的份上,如果有办法治好,我这辈子……这辈子都……”
说着说着,周如民竟然有些哽咽起来。
我们在一边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张盈冲过去一脚把周如民重新踹在了地上,吼道:“你**别给我来这种悲情牌,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害阴姑?”
周如民见识过张盈的厉害,此时根本就没有抵抗的余地,连忙说:“那是一个误会,是误会!”
“哼!”阴姑阿白眼睛里放出可以杀人的光来,冷笑道:“误会?你逼我带路去找太极阵,这是误会?你逼我说出那张图纸的下落,这也是误会?”
我们听了,心里明白了一些什么,张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嗖”地拔出了青铜鱼叉,戳在周如民的手腕上,道:“你嘴巴里还有没有实话?你再不说点实话,这只手我就叉下来给你老丈人当下酒菜!”
这种话也只有张盈才说得出来,也只有周如民听了才更加害怕。他恐怕是意识到再作反抗是徒劳的,于是一骨碌爬了起来,给阴姑阿白“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头,道:“是我错了,我心太急、太黑,心术不正,当时也是起了歹心才加害于你,你千万看在我孩子的面上,原谅了我的过错!”
原来,周如民为了追查阴阳阵的秘密,在获取了一些传说之类的线索后,一直想找到一个懂行的人引路,一来二去,自然就瞄上了自小在这一带长大、同时又天生拥有神秘身份的阴姑阿白。的确,没有比阴姑阿白更好的人选了,就冲她能够与鬼神对话这一点来说,跟他们寻找的阴阳阵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于是他们总是趁阴姑阿白独自外出的时候,偷偷跟过去找她,想威胁她说出一些阵法的秘密。我们第一次在山谷里看到他和梁君背着大麻袋回来,那时候正是他们第一次碰上阴姑阿白在山里做一些秘密的活动。没想到阴姑阿白一点都不配合,山谷里又出现了黄金阴人,他们不得不暂时把阴姑阿白捆在麻袋里带出来再说,却不巧被我们碰上了,一团混战过后,此事自然不了了之。
此后他们又遭遇了几次,但阴姑阿白就是不配合。
就在昨天,就在我在山坡上遇到阴姑阿白之后,阴姑阿白再次被周如民碰上。这一次,周如民终于失去了耐心,对阴姑阿白下了毒手。因为阴姑阿白是村里的怪人,一段时间不见也不会起疑心,所以他当时也没考虑那么多。而且他做得不留痕迹,最后把已死的阴姑阿白推下了深渊。那道深渊根本就无人敢下,也没有必要下去,所以十分安全。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和屠什两个大男人亲自动的手,**里预带的子弹都快射完了,匕首也一次次结结实实地刺入阴姑阿白的身体,但此时阴姑阿白却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大家面前!
屠什是个粗人,脑袋是直来直去的,根本就无法转弯,碰上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人在晨雾中出现在自己眼前,自然经受不住这种打击。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孩子,我实在太急躁了……”周如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阴姑阿白认真地看了他几秒钟,回头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还有你们——你们几个也一起来。”
我不知道阴姑阿白接下去要干嘛,但是隐隐感到她好像有出手救孩子的想法,不禁感到十分惊愕。要知道,那孩子的父亲刚刚把她往死里整,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不共戴天额仇恨,何况是对于周如民这种狡猾的人物!
我怕阴姑阿白轻易地许诺什么,连忙提醒道:“你还是先别忙着相信这个人了,他此前可是对你下过毒手的!”
张盈和舒芊草也连忙点了点头。
阴姑阿白点头道:“不错,这孙子没什么可以怜悯的,死了都嫌便宜他了。但是那孩子是无辜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慈爱。
我心里如雪一样明亮,心想,毕竟是女性,身上拥有与生俱来的母性。这种慈爱,可以加在自己孩子的身上,也可以推己及人,赋予其他所有可怜的孩子。
周如民灰头土脸地被梁君扶着站了起来,舒芊草忽然问道:“我们去哪儿?”
阴姑阿白说:“当然是去找那个太极阵,为这孙子解除后顾之忧,好让他安心上路啊!”
周如民听了,连忙点了点头,但忽然一想,又吃了一惊,道:“你你你说什么?”
阴姑阿白道:“你作恶多端,早就该死了,只不过不是现在。等我治好了你孩子的病,你也就没什么心事了,到时候我会让你选择是自己了断,还是让这丫头的鱼叉给你捅死!”
阴姑阿白说这种话,脸色很平静,显得十分自然,这就让周如民吓得开始往后退缩。
阴姑阿白用冷眼瞧了瞧周如民,道:“就这点出息还敢出来混!”
说着,几脚就走出了屋子。
舒芊草连忙喊道:“那我外公怎么办?”
阴姑阿白没有回答,脚步声渐渐走远。周如民和梁君连忙跟了上去。
我说:“我和你留下来陪你外公吧,让张盈和方枫岩去一下就可以了。”
张盈和方枫岩点了点头,连忙跟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 第三个传说 03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剩下我、舒芊草和老人。
舒芊草来到床边,看到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外公……”两个人再次相认,少了外人的干扰,此时站在旁边的我倍感温馨。我心里说,这就让他们好好地聊一下吧。
在他们聊着天的时候,我正想走开到门口去,不了舒芊草的外公突然叫我:“小伙子,你过来!”
我只好重新又走了回去,站在老人的床前。
老人说:“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舒芊草把名字告诉了老人,我也介绍了我自己。
老人喃喃地说:“芊草……芊草……这肯定是你妈妈给你取得名字。她在我身边的时候,一直就喜欢小花小草……呵呵!”
老人沉浸在回忆中,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他抬头慈爱地看了看舒芊草,道:“孩子,我没有尽到做外公的责任,很对不住你。我本来想让你妈妈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可以结束一辈又一辈来的宿命,不料……命运啊,逃不脱的命运啊!你还是跟这件事联系上了,原来宿命就是宿命,我们怎么也逃不掉的!”
舒芊草连忙摇了摇头,道:“没事的,外公,我现在很好,等他们回来,我们就离开这个地方。你不知道,我爸爸很有能力的,他的公司弄得很好的,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大家在一起好好地过下去!”
老人眼角露出了微笑,内心想必十分欣慰。但马上他又摇了摇头,道:“芊草,事情远远没有结束。你已经涉足这件事了,我也只能认命了。”
他又抬头看了看我,道:“小伙子,我看你虽然不够灵光,但可以看出是个负责任的人,你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芊草!”
我听了,心里不知道他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但最后一句话我根本就没有思考的余地,点头道:“我一定会的!”
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芊草,正如你所料,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守冢人,这是一种宿命。我们为守冢而生,为守冢而亡,不知道多少辈以来,我们都在一个绝对静辟的地方,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目的就是看守着远古时代留下的这九个冢。在过去几千年里,我们从来没有出过事,但现在恐怕我们有劫难了。”
老人说到这里,喘了几口气,看得出内心十分焦虑。他镇定了一下,说:“其实,刚才那个人说的传说根本就是荒唐的,那个冢的作用是为了维护阴阳的平衡!”
舒芊草点头道:“这个我好像已经感觉到了。”
老人道:“不错,只要是我们世代守冢人,在离太极阵不远的时候会产生这种感应,这是判断和分辨守冢人的最有效的方法。芊草,你一定要运用好你这种能力,去把破损的太极阵弥补起来!”
“啊?”我和舒芊草同时叫了起来,原来老人叫我们做的事情竟然是去补阵,这可从哪里下手!
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老了,没办法跟这些奸诈小人纠缠了。芊草,还有——小夏,你们可听好了:我预感到我们守护的这个太极阵发生了异变,这可能会导致附近已经死去的人大量地复活!”
我和舒芊草同时点了点头,表示我们早已亲身经历过了。
老人说:“原来外面已经乱了。这八成是刚才那个孙子干的好事!那东西为了一己私欲,竟然置天下苍生于不顾。这是一个错!一个大错!你们一定要想办法去阻止他,而且要尽快把已经破损的太极阵弥补起来!”
“为什么?”
“太极阵不同于一般的设施,它是有灵性、彼此相通的,一损俱损,就好比陶瓷上的一个裂缝,如果不及时弥补,最后会形成一连串的反应,到时候就相当于天崩地裂,再也无法恢复了!”
我听了,感到事情的严重性,问道:“那如果这九个阵都破损了,最后会怎么样?”
老人摇了摇头,道:“这个情况是根本没办法估算的。每一个太极阵都负责维护一块区域的阴阳平衡,九个连起来是一个世界。如果九个都失去了平衡,那么世界就乱了,阴阳乱了,人鬼乱了,一切秩序便不复存在。你们可以想象一下那时候的情况。”
我和舒芊草对视了一眼,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惶恐。
舒芊草说:“那要怎么弥补那个太极阵呢?那个太极阵又在那里呢?我们曾经进入过,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核心。”
老人说:“关于弥补的办法,自古以来就流传着一份羊皮纸,就是刚才那孙子要找的东西。这份东西历来就没有动用过,因为从来就没有必要去使用它。不过这份东西被那个阴姑偷偷地拿去了,我不知道她要这个来干嘛,因为她不是守冢人,自然不清楚如何弥补太极阵。”
我连忙说:“其实,有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一片原始森林里得到了那份东西,被包在一个蓝格子布包里。不过,现在那份东西在我们同学张盈那里。”
舒芊草也点了点头。
老人眼睛里放出了光,道:“真的?太巧了!小伙子,原来你也是有缘人!”
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
老人说:“那就好办多了。芊草,这件事你必须要负起责来,因为太极阵受损,我们弥补的过程其实是一个重新封印的过程,你要对照那份手卷的指示,找到里面所标明的远古遗物,然后找到太极阵的核心,把远古遗物按照手卷的指示排列好。至于封印的方法,这是一个秘密,小伙子,我不得不请你先回避一下。”
我点了点头,连忙走到门口去。屋子里,老人开始对舒芊草轻声地交待着什么,只能听到舒芊草不断地答应着什么。
此时,外面已经天亮了,不过这山谷里有一层雾气,所以光线并不十分充足。但空气很好,让人神清气爽。虽然一直在跋涉没有得到休息,但是此时呼吸一下这新鲜的空气,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
我正在外面伸懒腰呢,忽然舒芊草走了出来,对我说:“走吧。”
我吓了一跳,道:“现在就走?那你外公怎么办?”
舒芊草嫣然一笑,道:“他现在没有危险了,那个周如民在张盈的监视下肯定不敢怎么样的。我们回来的时候再来接我外公出去好了。”
第二十六章 第三个传说 04
此时,门外是静悄悄的一片。晨雾很浓,虽然有了光,但还没到出太阳的时候,所以看不清远处的山和树林。
我们帮老人盖好了被子,让老人好好休息一下,又小心地关好了门,这才一起钻入了浓雾中。
舒芊草没有说话,我也没有。我忽然感到舒芊草好像比以前沉默了,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我看得出她的心事很重。
是的,无论谁遇上这样的事情,不要说承担起封印的责任,就是尝试去接受一个天地阴阳平衡的说法也会很困难。何况,舒芊草此前从来没经历过什么风雨。
其实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十分容易理解。《周易十三注》的开篇就说,天地阴阳,相排相向。当时很难理解这话的意思,但现在我终于明白,原来人与鬼并不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的生灵,而是同处一世。只不过人类遵循着阳间万物的运行规律,而死后的阴人则换了一种活法而已,所以古人常说长命百岁,如果连同阴人的阴寿也算上,确实可以达到长命。
然而,这一切要让一个心怀憧憬、梦想美好生活的舒芊草来说,接受起来就十分困难了。幸亏她是守冢人的后代,离太极阵近的时候,心灵会受到感应,有些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不需要解释就能心灵相通。这种感应势必会伴随她一辈子,这对舒芊草来说不知道是可喜还是可悲,但眼下却不得不依靠她的这种感应。
我们默默地走了很长一段路,其实我和她各自都在想心事,直到离开小屋很远了,这才想起来,我们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在这么浓的雾中,如果迷失了方向,到时候回都回不来了。
舒芊草也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我,道:“我不知道他们往哪里去了。”
我点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有办法找到他们。”
因为我想起了方枫岩给我们的哨子。于是我取出了哨子,瞬间,一声嘹亮的老鼠叫划破了清晨的天空。
说是“嘹亮”,其实老鼠叫永远算不上有多嘹亮,哪怕分贝再高也只是一种刺耳的噪音。但在这么宁静而又人迹罕至的清晨来说,一点点声音都可以传得很远,以至于这一声哨音乍一发出的时候,我和舒芊草都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又彼此相视一笑。
舒芊草听到这哨音,忽然若有所思,低头想了想,又看了看我,好像想起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这体现在她抬头看我时的眼神。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眼神。带着微笑,乌黑的明眸里充满着一种十分难以名状的东西,让我看了感到杂念顿无。这是一种沁人心脾的眼神,让我把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眼神十分复杂,有如深邃的星空一样,我并不能全部理解。但我知道,这眼神充满了温情。
触电?也许可以这样来说明,但我却没有触电那种吃惊感,而是感到十分平静,心情十分愉快。
哨音悠扬,回音阵阵传过来。
可是,却没有听到张盈的鸭子叫,也没有听到方枫岩的乌鸦叫。
如果他们听到了我们的哨音,应该明白是我们在找他们,肯定会回复一个哨音过来。
大概等了十来秒,还是没有听到回音。
我又吹了一下,比刚才那一下还要大声。
可是,还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回音。
难道他们拐了几个弯,听不到我们的哨音吗?
昨天我们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感到这里有很多山,我们是在一个四周被山和悬崖围绕的山谷中,应该很容易就能够听到对方的响应的。
我心里有点忐忑,毕竟那几个人在一起,一个比一个古怪,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张盈的身手那么好。方枫岩、阴姑阿白都是我们这边的人,三比二,应该不至于发生什么意外。
舒芊草说:“会不会是他们弄丢了哨子?”
我摇摇头,道:“如果一个人弄丢还可以理解,但不可能张盈和方枫岩都把哨子给丢了。”
我四下里看了看,发现我们眼前就是一个小坡,四处地形不明朗,加上这一带本来就没有路,所以甚至已经找不到回小屋的方向了。
我对舒芊草说:“我们还是爬到这坡上看看吧,上面开阔点,可能会找到他们的方向。”
这坡并不太陡,也不太高。但由于没有路,我们等于是在灌木和荆棘中穿行,所以爬到坡顶也费了好大的劲。
爬上来后发现这只是一座大山的山脚部分。坡顶的岭横着直接连到山峰深处,而坡的另一边地势直接往下,深处也被云雾笼罩。我们站在坡顶,四周都被云雾缭绕,虽然景色美如仙境,但却让人有种凌空飘渺的感觉。
我拿起哨子又吹了几下,奇怪的是依然没有听到回音。
难道是我们一出小屋的时候,方向就弄错了,他们走的不是这个方向吗?但我记得当时我听过他们的脚步声,至少他们出门的时候,确实是往这个方向来得。
我转过头看着舒芊草,道:“怎么办,找不到他们,你能感应到太极阵的方向吗?”
舒芊草摇了摇头,道:“太极阵应该离我们还很远,我没有一点感觉。再说我的感应只能在离古迹十分接近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太远了,或者气息很微弱,我哪怕感应到,也不知道这就是那种感应。——我对感应还不熟悉。”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种感应应该是一种异常的心理活动,如果没有经过长期的熟悉或者练习,一般情况下也很容易跟自己平常的心情混淆起来。
我拍了拍脑袋,心想就这样回去又不太甘心,再说也不一定能找到回去的方向。不如就在这坡上等待一下,看看待会儿浓雾是否会散开。
于是我们在坡上席地而坐,舒芊草到附近去采了点野果,就当作我们的营养早餐了。
在吃野果的时候,我的视线忽然看到了一点人工的痕迹。好像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竖着一块石碑,乍看去是十分平整的长方体,所以十分显眼。虽然有浓雾,但很容易从自然生长的植物中辨认开来。
我嘴巴里塞满了果子,对舒芊草说:“过来看看,那是什么?”
第二十七章 空谷哨音 01
舒芊草嘴巴里塞满了果子,亭亭走过来,样子十分可爱。她看到这石碑,微微怔了一下,又蹲下来仔细打量起这石碑来。
这石碑上没有什么文字,或者说,已经辨认不出什么文字了,斑驳得厉害,只留下一个大概的长方体框架,连边角都已经磨掉了,这体现出这石碑有些年月了。
舒芊草皱眉看了看,道:“奇怪这地方怎么会有石碑?”
我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