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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吹散-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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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见八阿哥对这边微笑示意,站起身,走到空旷之处,不知何时已将箫拿在手中。 
  男宾那边似乎也已得到消息,许多人都是又惊又喜,一脸期待。女宾们更是交头接耳,暗暗留心佟家诸人和八福晋的颜色。 
  八福晋强作镇定,脸上仍挂着笑,却已经很勉强。 
  老太太笑道:“丫头好大的面子,放心去吧,八爷的箫是极好的,你唱的不好也没人发现。” 
  在数人善意的笑声中,楚言缓缓往前走了一段,与八阿哥遥遥相对,敛衽微福。 
  八阿哥微笑颔首,将箫举到唇边,一双眼睛却柔柔地望住她。 
  楚言猛然一惊,当着这么多人,她在玩火呐!再也不敢看他,暗暗叹了口气,带笑看向老太太的方向。 
  《在水一方》的曲调响了起来,脑中突然出现中海的水面,一只小船一个人,白衣飘飘,目光如水,渐渐忘了眼前的尴尬,柔声唱了起来:“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一曲终了,众人如痴如醉,尚未反应过来。 
  楚言稍微喘了口气,就听箫声一转,竟是《一剪梅》,忍不住一眼瞪了过去。还在草原的时候,有一次她无意中哼起这首歌,被他听见,说曲子好听,不知配的是怎样的歌词。她随口唱了两句,突然想到这歌词也太深情了一些,还不把他美死!连忙住口,嗯嗯地糊弄过去,任他好话说尽也不肯再唱。谁知,这人狡猾,暗暗记在心里,竟在此时奏了出来。 
  八阿哥目光含笑,眉毛微微一挑,竟有几分顽皮得意。 
  楚言一时之间,玩不出花样,只得老老实实按记得的歌词唱了出来: 
  真情像草原广阔 
  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总有云开日出时候 
  万丈阳光照亮你我 
  真情像梅花开遍 
  冷冷冰雪不能掩没 
  就在最冷 枝头绽放 
  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雪花飘飘北风啸啸 
  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 傲立雪中 
  只为伊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此情长留心间 
  马车走在青石板的路面上,有极轻微的颠簸。 
  八阿哥双目微合,脑中的景象仍定格在那一瞬间。空气中浮着梅花的暗香,远处桃李缤纷,近处的她有白梅的高洁,有红梅的动人,怡然而立,合着他的箫声婉转歌唱,瞥来的一眼中有两分气恼三分嗔怪五分羞涩。他的心便在那一刻永远地酥了软了失了。 
  “真情像梅花开遍,冷冷冰雪不能掩没”,“爱我所爱无怨无悔”,这就是她当日不肯告诉他的秘密么?他心中满是欢喜,快活得溢了出来,嘴角幸福地翘起。 
  全然不知对面坐着一人,又气又恼,已经掐断了两根长指甲,差点咬碎一排银牙。 
  终于,她再也等不到回府,冲口问道:“你何时与那个丫头勾搭上了?”一出口,自己也吓了一跳,这么嘶哑破碎,是她的声音吗? 
  他蹙了蹙眉,象是美梦被人惊醒,有些不耐烦,睁开眼,冷冷地望过去,淡淡道:“不是你逼着她唱歌的么?她唱了,倒让你不满意了?” 
  她一时语塞,转念一想,越发地气恼,恨声道:“你们瞒得好!以为瞒得过天下所有人么?” 
  “我二人的事情,不劳你费心。”他厌烦地又要闭上眼。 
  “好一个‘我二人’,那丫头连戏也看不懂,倒是你的知音人了?” 
  他微微一愣,随即目光又变得温柔,低声叹道:“她不爱看戏么?也是,她的性子怎么耐得住。” 
  她真是呆住了,一脸惨败,愤恨难平,兼有一丝悔意,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不说话,他更不开口,只有马蹄落到路面上,发出得得的声响。 
  回到八贝勒府,马车尚未完全停稳,他已经打开车门,轻轻跃下,头也不回地往书房走。 
  底下的人一望而知,贝勒爷和福晋又掐了起来,有两人硬着头皮过来扶福晋下车,被她两个巴掌打了开去。 
  咬着牙往下一跳,先着地的那只脚突然一阵剧痛,眼泪刷刷地淌了下来,顾不得体面,高声叫唤起来:“胤禩,你回来,你给我回来!你这么走开,就别怪我不顾情面。那个丫头惯会做戏,人前总是一付乖巧清纯,连皇阿玛和太后都骗了过去。别忘了,她和那个准噶尔人有四年之约,若是皇阿玛知道你们勾搭——” 
  那人果然停住脚步,转了过来,一脸阴翳,浑身上下往外冒着丝丝寒气,挥挥手让下人们退下。 
  这些人哪里见过这样的贝勒爷,只吓得腿脚发软,惊慌失措地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留下八福晋独自承受他的怒气。 
  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了起来,这张脸美得如梨花带雨,此刻却激不起他半点怜惜。 
  她不曾见过这样的他,有些慌张,透过泪水,他的脸有些扭曲,他的声音却出奇地轻快柔和,似乎还带着一点喜悦:“皇阿玛知道我们两情相悦又如何?就算我们真的勾搭成奸,又如何?我的身份,娶不得她么?她的身份,嫁不起我么?四年之约,你知道多少?只要她四年之内嫁人,与阿格策旺日朗还会有什么相干?若水三千,但取一瓢。我真心想要的只有她一个女人,只可惜,我许过她,永远不得逼她,更不能去向皇阿玛要她。你想去闹?闹吧,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才好。” 
  放开手,他对她温柔一笑:“等她进门那日,我诚心谢你!你放心,她不会同你争嫡福晋的位子,我也不会有一丝亏待你的地方。人前,你永远是风光无限的八福晋。” 
  淡淡一瞟,他转身离去,步子竟是前未有过的轻松挺拔。 
  她立在原地,已经感觉不到脚上的疼痛,脑中因为极度的震惊一片空白,身体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寒冷,瑟瑟发抖。   
  九爷接招   
  寿筵之后,佟府忙着打扫战场。老太太乏了,连礼物也懒得过目,全丢给二太太处理。二太太自然少不得要秋禾她们几个帮着拿主意。 
  觉得自己碍事,楚言回了老太太,干脆逛街去也,身边只跟了个尽忠职守的莫伦阿。 
  大年过完,街头完全恢复了生气。楚言且走且看,眼睛耳朵快要不够用了。小贩吆喝叫卖要听,买卖双方论斤砍价也要听,茶馆伙计倒茶要看,小孩子斗蛐蛐也要看,无限好奇,总算她没有冲动购物的习惯,一路过来,荷包有惊无险。 
  莫伦阿对她的无知毫不见怪,一边防止有人撞上来,一边引着她往前走,一边有问必答。 
  街道渐渐变宽,也安静了一些,再留心时,两边都已经是“高档”铺子,想来在莫伦阿眼里,真正的市井也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在一家“知味书屋”前停住了脚步,练了一年字,欣赏水平大大提高,一眼看出这四个字不凡,必是名家手笔,却没有落款。 
  莫伦阿看了她一眼,笑着指点:“这是何焯的字。” 
  何焯?她低头想了想,忆起是胤禩的老师,更添三分亲切,走近几步,更加认真地看着。 
  里面迎出来一个人,一袭长衫,身材清瘦,微一躬身,未开口先是温和恭谨的笑容,分明是个生意人,却是满脸书卷之气,举手投足,无不让人好感。 
  “二位请里面看看,本店刚到了江南三家书局的新书。” 
  守着宫里的几个书库,倒是不愁没书看,不过,记得从此往后,清朝盛行文字狱,不知多少江南士子的书籍被焚烧湮灭,倒想看看不容于皇帝的书是什么样的。这么想着,楚言迈步进了书屋,没有看见身后莫伦阿和那掌柜交换了一个眼色,微笑点头。 
  楚言这本翻翻,那本翻翻,没有见到什么特别之处,渐渐有些索然无味。罢了,京城之中,天子脚下,卖禁书也不能开这么一个书屋来卖,回头打听一下,哪里有地下黑市,到那里去看看。 
  掌柜察言观色,赔笑道:“本店前堂地方小,摆不下许多书籍,后面还有一进院子,收的书,比这里多两倍不止,姑娘可愿移步进去一看?” 
  她一想,也是,内容有问题的书,多半只能放在黑屋子里竟待“有缘人”。 
  莫伦阿坐在八仙椅内,已经在打盹,闻言睁眼笑道:“你看你的,我眯一会儿。” 
  看来是被她拖得累了烦了,在这里,他睡他的觉,她看她的书,各得其所,也不错!楚言客气地笑笑:“烦请掌柜带路。” 
  一直往后面走,拐了个弯,来到一个小院,掌柜推开院门,躬了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楚言好奇地走了进去,正想问写前明事情的书都放在哪里,却听吱呀一声,西厢房的门开了,一个人正站在门口含笑相迎。 
  “咦?你怎么在这里?”她有些惊喜,快步走了过去。 
  他的眉却皱了起来,盯着她的脚下,很是不满:“之前让人给你送去的鹿皮靴子呢?怎么还穿这个?地上还有残雪,冻了脚还不弄出病来?” 
  一边不由分说把她拉进屋,摁在炕上,蹲下去替她把鞋脱了,口气更加气恼:“你看看,袜子果然湿了一块。都脱下来烤烤。两只脚都是冰的,这边一个冻疮,这边也有一个!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絮叨地埋怨着,两只大手已把她纤细的玉足包住,轻轻搓揉,为她活血。 
  她乖乖地任他摆布,宁静幸福,突然觉得他们好像已经进入老夫老妻的状态,想到他满头白发弓着背的样子,不由扑嗤地笑了出来。 
  “还敢笑!”他板下脸,佯怒道:“这么大人了,还要我操心!” 
  她笑得更加放肆,伸手拂过他的五官,打趣道:“八爷,这个样子象个老妈子,和你高大的形象不配哦!” 
  他一脸无奈,想捏她的鼻子以示薄惩,被她一巴掌拍开。 
  “刚摸过臭脚,也不洗手,不许碰我!” 
  “臭脚?难道不是你的脚?” 他一脸好笑,扯过一床被子仔细把她的脚裹住,真地走到脸盆架边上,舀水洗手,还细细地打了一遍香胰子。 
  “我的臭脚也是臭脚啊!”她得意洋洋地宣称,觉得屋内暖和,干脆把外面衣服脱了。 
  他一回身就见到她半倚在炕上,随手拿了一本书在翻着,乌黑的辫子搭在胸前,藕荷色的夹袄,葱绿的裤子,雪白的足踝埋在被中,半隐半现。只觉得浑身触电一般,一阵酥麻,满腔的热血都喧嚣起来,回到炕上,一言不发,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搂住。 
  她温顺地依偎着他,正想问他这间书店是怎么回事,他的唇已如泰山压顶一般盖了下来。也许是在宫外,他的地盘,他的吻一反平常的温柔细致,变得激情而且狂野,双手也不大安分。 
  觉得她快要因为缺氧快乐地死去,体内潜在的疯狂即将被唤起,她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返老还童有时也不是件好事! 
  他浑身一震,停下动作,把她狠狠地按进怀里,紧紧地箍住,头埋在她的颈窝,咬牙喘气。 
  “胤禩。”她柔柔地唤道,想说什么。 
  “别说话!也别动!乖!一下就好。”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 
  她羞红了脸,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果然一动也不敢动,觉得他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才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腰。女人的第一次,不是愉快的体验,如果是这么个温柔体贴的人,被深深地爱和在意着,是件很幸运的事情吧。 
  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个吻,他含笑问道:“你方才想说什么?” 
  “这家书店是你开的?” 
  “是。不过,经营上的事儿,我从不出面,有时在这里会会汉官文人,好些人都知道我是这儿的常客,知道底细的人不多。那些人清高得很,要知道是我开的书店,多半就不肯来了。” 
  “士子文人,大多只会慷慨激昂,孤高自赏,能办大事的不多。”她小心地提醒他。 
  “说得不错。这种人,你怕是见的也不少。我们满人,一向被汉人以蛮夷视之,皇阿玛励精图治,推行满汉一家,功盖千秋,可不少汉人心心念念的还是前明的庸君,在江南反清的言论更是屡禁不止。悠悠众口,光堵,是堵不住的。” 
  “所以,你同他们结交,想让他们看看皇家宣扬满汉一家的真心,也让他们知道满人中也有出类拔萃的人才,不比他们差,想折服他们?” 
  “有些这个意思。我的楚言果然聪明!”他满眼的笑,喜悦地吻着她,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红绸包裹的东西:“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她仔细打开层层包裹,露出里面一只珠花。珍珠不是很大,难得的是三十来颗一样大小,个个浑圆剔透,色泽温润柔和之中隐隐有浅黄浅粉浅灰的不同色调,由中心依次向外螺旋展开,俨然一朵花的花蕊和由内向外渐渐褪去颜色的花瓣。 
  她曾经串珍珠玩耍,自然知道其中奥妙,对着光源左看右看,居然发现两处瑕疵,指点着笑道:“说实话你可别恼!珠子极整齐,匠心也好,只是这工匠手艺尚未大成。你看,这颗偏黄,不该在这里。这颗比这颗要灰,该在外面。” 
  他凑过来细细一看,赧颜笑道:“还是你厉害。还给我,重新串了再给你。” 
  她牢牢握住珠花不肯松手,诧异道:“是你自己串的?” 
  扳过他的脸,掀了掀他的眼皮,叹道:“眼睛还红着呢!真是胡闹!平白花这么多工夫。我不要你串了,偏要留一点你的短处。” 
  他不在意地笑笑:“我当日见你串的那个胸针,以为容易,本想做了这个,你生辰的时候给你,谁想竟是个最细致的活儿,过年那阵子事情少,得了空做完,居然还有弄错的地方,倒被你笑话了去!” 
  “我偏要留着这个笑话。” 
  “好,都由你。”他宠溺地笑着,取过珠花为她插在发辫上,左右看看,这才揽住她,在耳畔轻轻地说:“我要你一直戴着它,每回见到你戴着这个,哪怕远远的,我也知道你心里还想着我。” 
  她心中大为感动,又有些说不出的难过,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伸手紧紧抱住他:“胤禩,胤禩。” 
  他轻柔地为她将垂落的散发挂回耳后,捧起她的脸,温柔地说:“楚言,你要做什么都好。我只要你一直戴着这枚珠花,我只要知道你一直带着它。” 
  她的眼泪泛滥成灾,笑容却灿烂美好:“我会。我会一直带着它。” 
  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八哥,我昨儿——”来人愣住了,呆呆看着慌慌张张分开的两个人。 
  楚言又气又羞,满脸通红,对着窗户面壁,扮鸵鸟。 
  八阿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是无奈,颇为气恼地问道:“什么事?这么咋咋唬唬!进来前也不知道敲一下门问一句话,难不成还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 
  九阿哥定了定神,嘻嘻笑了起来,也不还嘴,径自往炕上一坐,瞟瞟楚言,望着八阿哥笑:“我说夏慕宸怎么支支吾吾的呢,原来后院藏了一对鸳鸯!八哥,你要怪可不能怪我,只能怪那个东西没把话说清楚,我平日里不是这么进门的?也没挨过抱怨不是?不知者不罪,呃?” 
  八阿哥拿他无法,私事被人撞破,虽然恼火,也觉得不好意思,只伸手去拉楚言。 
  楚言挣扎着推开他,维持着面壁的姿势。 
  八阿哥无奈,只得又去瞪九阿哥。 
  九阿哥诡然一笑,陶然道:“嫂子别害臊了!你们俩的事儿,我早就知道。” 
  楚言噌地转过身,忿忿地瞪着八阿哥。 
  八阿哥苦笑:“我没说!” 
  “还用得着八哥说?去塞外前愁眉苦脸,抑郁伤怀,春风得意马蹄轻地回来,一个人坐着的时候会发呆傻笑,还能是什么事儿?要说,八哥装的也够像没事的,瞒别人可以,可我知根知底的,还能被骗了过去?” 
  楚言被他几句话勾起前情,想起还有一个仇没有报,点头笑道:“九爷可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当日就曾说过,我这人,容貌不怎样,脾气更坏,根本不像女人。” 
  “过去的事儿,还提它做什么!”九阿哥心知大事不妙,在八阿哥变得锐利的目光中,如坐针毡,连声干笑。 
  “过去的事儿么?倒还有一件。好像是某日,八爷在九爷府上喝酒,九爷怕八爷寂寞,给叫来了一个什么楼的什么花,又往八爷的酒里加了点东西。往后怎么着,我倒记不清了。” 
  八阿哥目光如箭,差点把九阿哥钉死在墙上。 
  九阿哥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口中喃喃道:“我,我突然想起来,还,还有点事儿——” 
  楚言早有准备,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 
  “哎,楚言,哎,嫂子,这,于礼不合!” 
  楚言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这个于礼不合?莫不是把九爷压倒在地上才是于礼相合的?” 
  九阿哥急得打躬作揖:“好嫂子,饶了我罢!留兄弟一条性命,为哥哥嫂子挣钱如何?” 
  楚言啐道:“越说越浑!满口胡话!有点皇阿哥的样子不行么?” 
  八阿哥已经站了起来,面无表情,一边卷着袖子,一边淡淡说道:“老九,咱们兄弟也有几年没有比试过了,今儿有空,陪八哥玩两手吧。” 
  九阿哥满头大汗,怯怯问道:“八哥,我今儿真的有事儿,改日,成么?” 
  八阿哥点点头:“既然如此,也好,改日,演武堂见,多找几个人,人多才更有趣。” 
  九阿哥无法,只得挽起袖子,跟在八阿哥后面走到院子里,摆开了架势。 
  八阿哥看着文弱,其实臂力不错,沉住气稳扎稳打,没两下就把九阿哥摔在地上,不等他求饶,上前把他拉起来,甩进边上化雪淤出来的一个小泥坑里。 
  九阿哥哎约哎约地哼哼,赖在地上不肯起来,满口认输。 
  “九爷这就认输?也太没志气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怎么也该三局两胜才算赢。”楚言推开窗,趴在窗沿看得津津有味,眉开眼笑。 
  八阿哥也说:“起来,这个样子,传出去象什么?” 
  九阿哥哼哼唧唧地爬起来,看看自己满身泥泞,咬咬牙,拼着再摔一次,再坏也更糟不到哪里去。 
  九阿哥再次趴在泥浆里喘气,正想说可算输完了,却听见小魔女一本正经地感叹:“对九爷不够公平,要五局三胜才算数。” 
  第三次,九爷像只猪一样毫无形象地滚在泥地里,毫不意外地听见她再次修改规则,变成七局四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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