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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离瞪大双眼，不服气地说：“不满意？喂，我可是打扫了一个上午啊，还有…那地上我可是辛辛苦苦地拖了三遍，简直就能当镜子照了，你还说不够干净？难不成你要我用舌头舔吗？”
小静阿姨不以为然地说：“时间久不代表你就做得很好，再说了，你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打扫一个大厅，还让我不满意，这足以说明，你根本就是什么事情也做不好。”
“哼。”夏离争执地说：“你现在想怎么说都行的，你是老板嘛…你要说不干净当然就是不干净，我就算用再多时间，花再多心思也是枉然。”
“没错，要做得让我无话可说。”小静阿姨一副自以为是的表情惹怒了怒火冲天的夏离，她脱下工作服，甩了甩衣袖，咆哮道：“告诉你，本姑娘现在就不干了，哼，你这个破地方，本姑娘才不稀罕。”说着，夏离就要扭头就走。
小静阿姨淡笑一声，不慌不忙地抱着自己的双臂，大声地说：“看来程璐说的不错，你之前已经打了三份工，可是都不能做满一天，现在也好，我看得出来，这不是别人的问题，而是你本身的问题。”
夏离霍地停下脚步，顿了顿思绪，继而转过身来睇着她说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老公优秀，你也不能一事无成吗？你既然受不了我的话就要走，那以后你要是遇到更多受不了的事情，是不是都要选择逃避？”
“我没有说要逃避。”夏离缓和了语气，说道。
小静阿姨耸了耸肩，拿着工作服在夏离身边晃了晃，说道：“我不满意，你就要继续打扫，直到我说满意为止。你作为一个员工，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服从，我从现在开始慢慢地教你如何服从别人。”
“我…”
“我不管你之前是什么，是千金小姐也好，是混世魔王也罢，总而言之，你现在是我的员工，你就要服从我。”小静阿姨说话时，铿锵有力，使得夏离也不敢怠慢。
学会服从，夏离还从来没有遇到有人要求她服从，哼哼，这是很好的一节课，是她的前世今生都一片空白的课程。
第18章 卧虎藏龙的饭店
“嗡嗡…”一只苍蝇从三叔公头顶上飞过，正在洗菜的他突然伸长手臂，那苍蝇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当然，并非苍蝇真正消失，而是它被三叔公的两根手指活活地夹住。
“唉，说了不想开杀戒，你非要来寻死，如果想不开可以先聊聊嘛，何必呢？”三叔公将苍蝇放在手心里，而苍蝇挣扎着想飞起来，却有些力不从心。也不知道三叔公究竟使了什么魔法，总而言之，那苍蝇兄弟一直都是勉勉强强地睡在三叔公的手掌中，谨听教诲，痛改前非。
站在门口的夏离，刚准备送菜进门，却碰巧看到三叔公深藏不露的这一招，吓得怔住的夏离呆呆地杵在原地，偷偷地留意三叔公一举一动。
来了两天，她总算了解，其实三叔公和小静阿姨几乎都不交谈，也许他们是心有灵犀，只稍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什么，要什么，于是自己马上就去做；抑或者，他们是再世仇人，根本不屑对方，于是乎从来都不必要交谈，然而后面这种可能性比较小，如果是仇人的话，又何必在一起开店？岂不是徒增烦恼？
每当傍晚，三叔公会做好很多好吃的，特别是四喜丸子，基本是天天都会做，这不算奇怪的，最令人费解的是，做好了的四喜丸子又不是拿来卖；就算有客户点了这道菜，三叔公和小静阿姨也不一定会拿出来给顾客，而往往这么馋人的美食都是以倒掉为最后结果，看在夏离心里，简直就是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喂，你这个饭店的朋友是不是有点…脑子不好使啊？”夏离躲在后巷里面，悄悄地给程璐打电话。
“什么脑子不好使，你可别小瞧了三叔公，他可是美食界的人物。”
“是不是人物我不想知道，可关键是，他们天天都举止反常，令人不解。”夏离嘟囔着说：“看到他们暴敛天物，我心都在滴血。”
“呵呵呵，看不出你还蛮心疼食物的嘛。”程璐笑呵呵地说：“说实话吧，我也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我那个朋友说，小静阿姨和三叔公在以前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们现在开了饭店也不是为了赚钱，具体的原因，我们不好追问；但是你是去做学徒，打零工的，又不是去当侦探，所以就没必要调查那么多，免得到时候人家不高兴又把你给炒鱿鱼了。”
“好了好了。”夏离耸了耸肩，说道：“反正我就干两个月，我丑话可说在前面，到时候他们没钱给我，我可得找你要，我得对得起自己的汗水…活生生的劳动人民的汗水啊！”
“嘻嘻，没问题啦。”程璐想了想，又说道：“我到时候会问问小静阿姨，你的表现如何，如果好的话，我还会给你奖金的，小霸王，好好干吧。”
夏离骂骂咧咧地挂了手机，然后侧过身走进了饭店后门，来到厨房的时候，又看到三叔公做四喜丸子；夏离看到那些好吃的食物，突然萌生一个念头，如果今晚上又浪费掉，她就不管了，拿回去当夜宵也好啊，就这样献给了垃圾桶，真是太…惨不忍睹咯。
“夏离。”小静阿姨一声令下，打断了夏离的胡思乱想。
“呃？”
“你刚才去做什么了？现在还不快点把做好的四喜丸子送去七号桌的位置，那里的客人等很久了。”小静阿姨淡淡地吩咐一声，却令夏离大吃一惊。不是吧啊，她没听错吧，一向都不舍得送出去给顾客吃的四喜丸子，今天终于有了着落？这样的话，她自己岂不是没得吃了？
夏离念念叨叨地走去前厅，目光射向七号台的时候，她的心又咯噔沉下去了；那家伙，不是之前自己遇见的‘色大叔’吗？他怎么会出现？夏离想着，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端着的四喜丸子，不禁暗忖：难道小静阿姨每天等的食客是色大叔？她认真地盘算，小静阿姨看起来应该有五十了，而色大叔不过二十七八，难不成小静阿姨看上人家色大叔的‘花容月貌’？
“你还愣着干什么？”小静阿姨用凌厉的眼眸唤醒了夏离的游魂，然后她吐出的话吓得夏离一愣一愣。夏离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跟大叔还算是认识，这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于是左思右想之下，决定乔装打扮一番。
夏离送菜上座的时候，是刻意拿毛巾捂住了嘴，当然是基本上遮住了眼睛以下的所有部位，只有两只贼眼珠子不停地转动。
“四喜丸子…”夏离扔了餐盘子就飞奔离开，搞得欧立信坐在座位上一脸的莫名其妙。
跑回来得夏离还在气喘呼呼，而小静阿姨却堵住她的路，劈头就骂：“我跟你说过什么？顾客是什么？”
“上帝。”夏离不以为然地应道。
“有你这么对待上帝的吗？”
“那…那人家没见过上帝嘛，见到了上帝自然会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够了。”小静阿姨瞪着夏离，恶狠狠地责骂：“等一下送菜过去，你要是再这么毛手毛脚，我就拧掉你的小脖子…”
夏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低声嘀咕：“你以为我这是鸭脖子啊…该死的，惹毛老娘，看谁拧掉谁的脖子…哼！”
这一次，夏离学乖了，不是不让捂着毛巾嘛，没关系，那就把硬币贴在脸上。夏离很认真地拿双面胶把大大小小的硬币贴在自己脸上。
去厨房端菜的时候，吓到了三叔公，然后去送菜的时候，吓到了欧立信。
“你…”欧立信拉着夏离，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好像见过你吧…”
“咳咳咳。”夏离清了清嗓门，怪声怪调地说：“先生…你认错人了…那个…男女授受不亲，麻烦你松手好吗？”说着，夏离用暗劲推开欧立信的手。
几乎是逃之夭夭地返回后面，硬币还跟着掉了好几个，当夏离站直身子的时候，看到小静阿姨就伫立在自己跟前，目露凶光地睇着自己。
夏离干笑几声，一边拔下脸上的硬币，一边说道：“呵呵，这个…那个…我是为了方便找零…呵呵…。特色…这就是特色嘛…”
小静阿姨双拳紧握，随后伸手过去朝着夏离脸上的硬币狠狠地一扯，由于粘性，将夏离脸上的细毛也一并拔了下来。
“哎哟——”一声惨叫从后面传出来，刚刚还埋头吃饭的欧立信立刻浑身一颤，四下张望，顿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我KAO，士可杀不可辱。”晚饭三个人坐下来一起用餐，而今晚上由于夏离得到了惩罚，只有一个馒头外加一点干菜，这下可惹毛了夏离，早已经心里不爽的她顿时暴跳如雷，冲着坦然自若的三叔公和小静阿姨一阵辱骂。
小静阿姨将没有吃完的菜倒进垃圾桶，而夏离扑上去就要抢，这可不是因为一餐饭的问题了，这关系到她的耻辱，这两个老家伙，分明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她决定了，大大地决定了，今晚上就要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哼，他们是什么身份，她才没兴趣管，但是自己是什么身份，她要用拳头让他们明白。
夏离挥拳过去的时候，小静阿姨居然不动声色地躲开，不但如此，小静阿姨退后的脚步稳实有力，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夏离恍然大悟地笑道：“哈哈，我知道了，你们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小静阿姨放好垃圾桶，看着夏离冷笑道：“我知道，你也有点身手，不过，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最好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三脚猫？”夏离双目狰狞地吼道：“哼，我告诉你，本姑娘是当年菠萝街的二把手…不对不对，是二把手身边的首席弟子。你知道菠萝街是谁的地盘？是莎姐的天下，我就是莎姐的唯一弟子。要知道，她当年一个人单枪匹马地闯入洪门堂，将洪门的人杀个片甲不留…”说到自己的英勇事迹，她可以滔滔不绝地一口气说上半天。
小静阿姨眯着眼冷问：“你认识秦莎莎？”
夏离得意忘形地笑道：“那当然，怎么样？害怕了吧？”
小静阿姨顿了顿，忽然嗤笑道：“不过我听说，她死于一场劫匪案，哼哼，已经死了的人就算再有能耐，那都是化成灰了的。这样的人，我还怕什么？”
“你…”夏离讶然地注视她。
“好了，好了。”三叔公从厨房拿出四喜丸子，笑嘻嘻地说：“其实我早就看得出，你很想吃这个四喜丸子，不过你碍于我们的规定也迟迟不敢动手，冲着这一点我就觉得你这个家伙还是孺子可教…至少你很有信用，很有道义。”
夏离闷哼一声，把头一偏，似乎有些生气。
小静阿姨也开口说道：“我对你严厉也是因为受人之托，程璐说，你是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虽然刚开始看你不起眼，不过现在觉得程璐说对了一点，那就是你的野性。你的野性跟你的外表不相符，或者这就是人不可貌相的一点，我相信只要对你稍加雕琢，你一定是大将之才。”
“得了。”夏离听了这些漂亮话，稍微缓和了语气，说道：“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和睦相处，同在一个屋檐下，何必打打杀杀，大家都是斯文人嘛。”虽然她看起来离斯文还有点距离。
三叔公将四喜丸子递给了夏离，意味深长地说：“所以我们言和，不必要为了小事起冲突，不值得啊！”
夏离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他们先讲和，自己实在没道理纠缠不止，于是她夹起四喜丸子津津有味地嚼起来。
第19章 不甘情愿地偶遇
三叔公看到小静阿姨又陷入沉思，于是走近她身后面，轻轻地叹道：“我想她还是个孩子。”
“她认识秦莎莎。”小静阿姨目光冷厉，神色谨慎，语气中夹带杀气。
“她就是个小孩子。”三叔公幽然说道：“认识秦莎莎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小静阿姨眯着眼，凝视三叔公说道：“可是我认为她和秦莎莎的语气几乎如出一辙。虽然我没有真正地和秦莎莎交过手，可是我知道她这个人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而夏离也如此，哼，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说她是秦莎莎的首席弟子，我还真就相信了。”
“我可觉得夏离这个小女孩有点意思。”三叔公拍了拍小静阿姨的肩膀，说道：“看她斯斯文文，可是做起事情雷厉风行，决不马虎；她骨子里有着同年人没有的韧性，也有难得的个性。我很欣赏，不因为她是谁的弟子而产生有色眼睛，何况秦莎莎她已经死了，难不成你要和一个死人较劲？就算你不打算和死人较劲，可是你和夏离较劲，就是对她的不公平了。”
小静阿姨闭上眼，冷冷地说：“我从来就没有打算和谁较劲，当初秦莎莎一个人踢了洪门堂，我就不打算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恩，我也看得出，你对夏离并非真正的敌意。”三叔公若有所思地说：“有没有想过将她栽培成可塑之才？或者从秦莎莎手中将她拉过来，免得她也沦为像秦莎莎那样的人？”
小静阿姨诡笑一声，扭头说道：“所以我不是一直都在挫挫她的锐气？”
“哈哈哈。”三叔公豪迈地笑起来，说道：“这么说来，接下的日子不再枯燥了，恩恩，有意思，很有意思！”
“啊——”一声惨叫从滕家楼上传下来，院子里的女佣都听得毛骨悚然，他们窸窸窣窣地讨论从夏小姐闺房里面飘出的尖叫，自从夏小姐搬回来之后，滕家是不得不生气蓬勃，随时随地都能听到她的叫喊声。
“咯咯…”骨头也不甘示弱，发出脆耳的声音。
初小芹忧心忡忡地站在一旁，看着夏离说道：“叶子，你要不要轻一点？我看小离好像很痛苦…”看样子，夏离面色扭成一团，确实不轻松。
“这是替她松筋骨，怎么能轻点？”叶子早已经忙得大汗淋漓。
夏离被翻过来，双眼迷蒙地说：“不要轻…我喜欢…这是…痛并快乐着…”她想大叫一声‘爽啊’，可是就怕吓到初小芹和滕家的人！
初小芹拿来纸巾忙着给夏离和叶子擦汗，好半天之后，他们才停顿下来喘喘气。
夏离趴在床上像一滩泥，她睁开眼瞟着叶子说：“没想到你还这一手。”
“哥哥经常做体力活，所以多多少少会了点。”叶子咕噜一声，一杯茶下肚了。
初小芹扑上去，关心地问：“小离，你还好吧？”
夏离气色渐渐恢复了红润，她挣扎着坐起来，睇着大家说道：“我没事…死不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做那么累的活儿？其实找工作也没必要这么苦着自己啊？”叶子不解地问。
“嗯。”初小芹点头附和。
“你以为我想啊，我是不想被人看不起。”夏离撇了撇嘴，说道：“知道这份工是谁帮我找的吗？是程老师…。要不是给她的面子，我才不要呆下去。可恶的是那两个老家伙，好像吃定了我，处处都刁难我，还不给我好吃的！哼，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能扛下去。”
“我就怕你到时候抗不下去，人都没了。”初小芹嘟囔着说：“你也真是的，好端端地干嘛去打工？要不跟我一样报个暑假班，学习钢琴什么的，也好以后应付滕野啊。”
“是啊是啊。”叶子凑近了说道：“对了，前段时间的事情解决了吧？滕太太应该不会对你再那么苛刻了吧？”
“之前的事情我听叶子说了，没想到艾蜜莉会这么对付你，真是太坏了。”初小芹忿忿地说：“不过我听说艾蜜莉打算出国留学。”
“她本来就是在外面了，还想着回来和夏离一争高下，现在倒好，还是灰溜溜地离开，自讨没趣。”叶子冷笑地说：“我看她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诬陷夏离，绝对没有好下场。”
初小芹看着夏离说道：“难道是滕家人对你怎么了？你才不得不出去打工？”
“我打工跟滕家没关系，你们不要胡思乱想了，滕家人对我很好，之前吧，没有太多的感觉。”夏离想了想，说道：“可是这一次，我真的看到了，人家说关键时刻显真情，一点都没错。我原以为臻姨会放弃我，将我交出去承担责任，没想到她居然没有这么做；知道艾蜜莉是冲着我来，也不打算牺牲我，更加不会因此而与我划清界限，我才知道原来我在滕家是有一席之地的，我一点都不觉得孤单了。”
叶子和初小芹相视而笑，欣慰地说：“这样就好，无论怎么样，滕家就是你的家，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孤单的。”
夏离抱着叶子和初小芹，笑呵呵地说：“谢谢你们，我会很好，再苦再累也值得。”
夏离扔了垃圾袋又打算往回走，这一次她的余光又再一次捕捉到滕野的侧影，于是她狠下决心要跟上滕野，趁着小静阿姨没有察觉自己，她立马横穿车路，跑到对面那条街。
滕野仍然站在大厦门前，他不一定每次都能遇到他想看到的人，但是他几乎每天都会过来看一看她的情况。
“滕野在这里逗留干什么？”夏离好奇地看了看高耸的写字楼，之前她就听说过这个地方很多这样的写字楼，长得都差不多，除了高大之外，每座楼的外面都是关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滕野来这里做什么？自己还不是一次遇见他，看来有情况。
欧立信从大厦里面走出来，马上有车过来接他离开，而滕野的目光随着车子移动而游离；夏离就站在滕野的身后面，可是恍恍惚惚的滕野似乎根本就忘了警惕，愣了很久才朝着另一路离开。
夏离追上去的时候不巧看到大厦前方的偌大海报，海报上面有这一次歌唱比赛的宣传，而最左边也分明介绍了这一次比赛的评审团。夏离被评审团上面的人吸引过去，她仰起头盯着上面的照片，其中一个人看起来特别的眼熟，好像自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