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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扒子街-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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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盼个休息日,她半夜起床,抱着儿子走四十里,赶到城里商店门口排队买两包奶粉。
  孩子一天天长大,吃得越来越多。她就是这样拼命奔波,买的奶粉也不够他吃的了。她为此愁得不行,后来听工厂的一个老大妈说,把大米和豆子炒熟磨成细粉,熬成糊糊喂孩子吃,即营养又解饿。工厂没有磨,她就到附近的农民家去借。
  总之,谁说怎样能让她儿子吃饱吃好,她就照着去做。
  她有一点钱,自己绝对舍不得花一分,千方百计到农民家里买鸡蛋。农民卖鸡蛋也是偷偷摸摸,她带鸡蛋回家也是偷偷摸摸。鸡蛋壳都要用纸包好,晚上偷偷扔到地里,怕让人看见。那是革命的年代,一点屁大的事都可能酿成大灾难。食堂好不容易卖一份肉。她买回来熬了又熬,熬成肉汤,给儿子调和米粉糊糊吃。她是绝对舍不得尝一口的,尽管她很瘦,很需要营养,很想吃一点。
第十一章母亲的辛酸(3)
  长期忙碌紧张,疲惫不堪,睡眠不足。站着都能睡着,这对她来说一点也不夸张。
  有一次下午召开批判右倾翻案风会议,发言的人一个个都情绪激愤,义愤填膺。她竟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喊口号的时候她都没有被惊醒。主席台上有人发觉了她这几乎是“反革命”的“反动”行为,便抢过麦克风严厉地批判道:“革命的同志们,我们在声讨批判右倾翻案风,有人竟不喊口号,不举手,坐在那里动都不动,这是什么态度?你难道同情支持右倾翻案风,对革命群众的革命行动有意见?”好心的邻座急忙推醒她。她已吓出一身冷汗。散会的时候她找到革委会主任,痛哭流涕地狠狠地作了一番检讨,狠狠地把自己骂得比狗屎还臭。回到家,喂着孩子,心里还一直后怕。
  “我的乖儿子,妈今天好危险,差点儿完蛋了。我死,我完蛋都没什么,可我的小明明怎么办?我的心肝宝贝怎么办?谁来带你,养你,喂你?”
  婴孩的小明哪里知道妈妈的辛苦、劳累、艰难。妈妈对他倾诉着心里的苦楚,他还以为逗他玩哩,两手乱抓,两脚乱蹬,高兴地呀呀叫出第一个字:“妈!”
  高云清楚地听到这一声“妈”,又惊又喜,“是你叫妈吗?我的心肝,是你叫妈吗?”
  “妈……”
  他又叫一声。高云一下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滚出来。一切劳累、辛酸比起儿子初生的这一声叫唤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仿佛一支强心剂注入到体内,浑身又有了充足的力量。
  小明一岁七个月时,染上了天花,高烧四十一度,都开始抽疯了。高云也急疯了。两封电报,把他爸、爷爷、奶奶全叫了回来。家里一切事情她撒手不管,整天陪着儿子在医院,小明还就要妈妈陪着,别人谁也不要。尤卫红见妻子形容憔悴,面无血色,太累太辛苦,总想替换她,让她休息一会儿。等小明睡着,便叫她歇息,他来看护。小明也怪,睡梦里仿佛也有所感应,只要妈妈一走,闻不到妈妈的体温,他便很快就醒来,见是爸爸,一个陌生男人,更是不干,立即大哭大叫:“妈!妈!”爷爷、奶奶也帮不上手,干着急。最艰难的三天,七十多个小时,高云硬是抱着小明坐在床上,连躺一下都不行。她只要躺下,他就表现出不舒服、难受,哼哼呀呀。她为了他舒服,为了他能好好入睡,为了不让他哭叫,为了不在他脸上落下麻点,身上落下疤痕,她硬是坚持着连续熬过了七十多个小时,医生、护士无不感动叹息说:“世界上只有做母亲的才有这样大的决心和耐力,才能做出这种巨大的牺牲。”
  尤卫红说:“你把孩子带娇惯了。”
  奶奶很理解高云:“做母亲的能像你们当父亲的?她不这样,小明的性命都难保,还能好得这么利落?你没见他多危险,小命差点儿就完了,这全靠她精心护理得好!”
  高云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瞅着他那沉沉的睡姿。那已逝岁月的一些碎片相继出现在她的脑际。
  他们母子情深。她觉得,她的全部生命都融注着他的成分,她不能没有他。她不敢想象失去儿子她将会成为怎样的一个人,生活将会变得多么苍白、乏味,没有依托和生气。
  她的鬓角已有几根白丝,眼角也微露皱纹。她再也经受不住感情的折磨与生活残酷的打击。想到这里,她的心便像针扎似的疼,浑身不由自主地轻轻战栗。
  “我的儿,你怎会知道妈妈现在面对的问题是怎样的棘手,难以处理啊!这将意味着我会没有你、失去你。而这又是多么叫我难以忍受,宁死不愿接受的啊!立明,我的儿,你怎么要弄出这么个事?怎么要造成这样的后果?冤家路窄。难道天理注定?命中注定?难道这真是我爱你、宠你、娇纵你的报应?”
  在她眼里,尤立明永远是孩子,“不懂事”好像也很正常,可以宽容原谅。
  尤立明小学四年级,班主任老师要求严格,常常批评他作业做得马虎。放学后不让他回家,留他在教室做完作业。
  高云问他:“你怎么回得这么晚?”
  他骗妈妈:“老师让我扫地。”
  “你怎么经常扫地?”
  “老师说我比别人扫得干净,还要评我优秀哩。”他骗高云,一骗一个准,而且她还不接受教训,知道被骗了也不后悔、生气。不知为什么,她就相信他说的话,愿意受他的骗。
  老师家访,把尤立明骗妈妈的话揭开。高云表面也生气,可从来不严加管束,更舍不得动手打了。她耐心跟他讲道理,说学习的重要性。爷爷说,高云教育小明的话记下来会是一本两寸厚的书。的确如此。她总是不厌其烦,谆谆教诲,古今中外名人小时候的学习故事都搜集起来,讲给他听。完了她总是问:“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他答得很乖,天知道他听进了多少。
  “你努力学习吗?”
  “努力。妈,我一定努力。”
  然而他说归说,做归做。总是贪玩,成绩总也不好,跟班主任老师的关系越闹越僵。他痛恨班主任老师告他的状,竟拿了个鹅卵石从窗口扔进去,打坏了班主任老师的一颗门牙。他回家哭着对妈妈说班主任老师对他有成见、偏心眼,专挑他的刺,发誓不去他那个班上课。高云便也依了他,并求人托关系,把他送进另一所学校。
第十一章母亲的辛酸(4)
  十八岁的时候,尤立明本来应该一直跟高云在省城,但在高中还差一年毕业时,他跟一个女同学谈恋爱,课也不上,书也不读,有时几天不去学校,闹得影响极坏。学校找到高云,一条意见,就是尤立明彻底改过,回到教室老实上课,不许再自由散漫,影响其他同学。他必须作出切实保证,否则就自动退学,不要逼得学校除名,那对他的名声有影响。
  高云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学校也更换了好几所。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他倒挺有主见:“我去我爸那里。”
  高云心想,这倒是个好事,让他爸严格管教,他也许会要好一些。尤卫红自然同意,把他带在身边,尽一份父亲的职责。
  “这难道是命中注定?”高云想起这些经过情形,心里再次涌出这样的疑问。他不跟着他爸,也就不可能留在博川;他不留在博川,就不会出这件伤人的事,即使伤人也不会伤到她……这仿佛就像上天有意安排似的,让你沿着事先规定好的轨迹行进,避不开,躲不过……
  她痛苦地闭着眼睛,自己竟是这全部问题的一个结。她这个结解开了,其他的结都能解开,问题都能解决。她这个结解不开,其他问题都解决不了。
  然而她要解开这个结,必须面对两大难题:丈夫的责备,儿子可能丧失。
  对于丈夫的指责、埋怨,诸如此类的问题,她可以解释,说明自己的苦衷,当时也是出于无奈。她相信尤卫红不会那么心胸狭窄,会原谅她的,他们究竟是三十年风雨相依的夫妻。可是对于儿子,他会接受得了这一事实?他会不会因此而痛恨、苦恼、消沉,从而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或者,他远离了家庭,远离了她,从此不再认她?对于这一点,她是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经受不住的。她可以不要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但绝不可以不要儿子。失去儿子,意味着她失去了心灵的重要部分。她不敢想象她将怎么支撑生活,支撑将来的人生暮年。
  不能影响尤卫红的晋升、发展。他努力奋斗了大半辈子,这接近尾声的一搏,她怎能忍心伤害他,拉他坠马,不能前行,影响他,给他留下终生的遗憾?那对他未免太不公平,太残酷了。
  她已没有别的选择,无路可退,已被逼到悬崖的顶端,惟有自己作出牺牲了。她忍不住又瞅着沉睡中的儿子,真想把他搂在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儿啊,我的小明,你长成这么大,妈没有让你受过委屈,没有在感情上冷落你、精神上伤害你。你没有受过生活的磨难,人生的挫折,精神的打击。如今这一切将要来临,你如何面对?你承受得了吗?
  她愿意作出牺牲,是的,牺牲,为了丈夫和儿子。可是尽管如此,也还是不够啊!
  她深深地思索,直到东方泛白……
  方平正在整理材料,起草文稿。丁玉娥已授权、委托她全权代理,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她坐在招待所的小房间,趴在写字台上奋笔疾书。
  服务员敲开房门:“你的电话。”
  她急忙跑到服务台,只说了简短的几句话就把电话挂了,收拾起写了一半的文稿和材料走出招待所。
  石榴巷9号热闹非凡,堂屋里坐满了十八九、二十岁的小伙子,他们都是王子青的朋友。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对蹲过监狱的人都另眼相看,尤其是同辈的青年伙伴。这个“另眼”绝不是歧视、避嫌,而是了不起,不一般,不同凡响,有一种盲目的崇敬、追逐。遇上什么不好办的事,他们便说:“他怕什么,牢都坐过!”仿佛坐过牢的人便英勇无畏,什么也无须顾忌了,成了响当当的英雄。现在这伙小伙子正是这种情况,他们聚集在王子青周围,听他讲监狱里的见闻。
  “老悍打你吗?”一个小伙子问。“老悍”是指警察,这是他们特有的语言。
  “哪有不打的。他穿警服就不打,不穿警服就往死里打你。是这样吗,王子青?”
  “我开始进去也分不清楚,反正免不了挨打。关进拘留所,那打你的人就不是警察,是监子里的犯人,大多是小偷、扒手、流氓。他们当牢头,新去的人都得挨他们的毒打。”王子青像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说着他被关押的情况,“那些人最坏,你家里有钱,送烟、送酒、送一切好吃的,首先都得进贡他。他高兴给你一点,不高兴他全占了,一点也不给你。你要是不满、反抗,他打得你更凶,让你睡在粪桶边,甚至还往你脸上喷屎。”
  “警察不管?”
  “警察管你?”王子青满脸鄙夷,一副不屑细说的样子。
  “多么可恶,这比宋江住的监狱还要黑。”他们近来看电视连续剧《水浒》,了解一点监狱里的情况。
  王子青说:“我爸、我妈有病,顾不上我,没东西送去。他们生气,说我是榨不出油的干鬼。”
  一个小伙子笑起来:“这才好哩,凭什么送去进贡给他。”
  “可他们有办法治你,叫我服苦役,任什么活都叫我干。”
  “那里有什么活干?”
  “怎么没有!”王子青说,“倒粪桶,打扫地面。这都算了,牢头还叫我给他捶腿、扇扇子,他晚上睡觉,叫我一夜不停地为他扇风,他凉快、享福。”
第十一章母亲的辛酸(5)
  “你也干?”
  “不干他打你。他有一伙人。”王子青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仇恨,“有天夜里,我困得不行,扇着扇着就睡着了。那牢头揪住我的耳朵,用脚踢我的肚子。我想,反正是死,不如跟他拼了。我揪住他的脖子,乱打乱咬乱踢,打得他嗷嗷鬼叫。他手下的人拥过来撕打我,我就死死揪住牢头不放,死打牢头。整个号子都大闹起来。狱警来了问是怎么回事。我说,这里比地狱还黑,他们要打死我,我活不下去。他们关我禁闭,我不在乎,一个人呆在黑屋子没人打搅,还安全哩。”
  一个小伙子说:“看来还得有功夫,会打,就不怕。”
  “那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王子青深有感触地说,“好人也会变坏,坏人变得更坏。”
  方平出现在门口。大家的眼睛都转向她。
  “老丁呢?”方平问。
  王子青急忙迎上去:“我妈和我爸去人家里了。有事?”
  “当然。”
  “我就去叫。”王子青话没说完,人已跑了出去。
  “远吗?”
  “不远。”王子青扔下一句话,“一会儿就来。”
  方平果然没等多久,就见丁玉娥急急跑来。她也不跟她详说什么,拉着她就回招待所。
  王子青指着方平的背影给伙伴们介绍:“女律师,省里来的!”他语气很自豪,好像方平很了不起,他也了不起,他们家都了不起。
  “呵,律师!刚才我没好好瞅瞅。”
  王子青说:“了不起得很,真有水平。几天工夫,什么证据都找到了。我们跟她比,真是太没有用了!”
  “这么说,那人跑不了了?”
  “跑,跑到山沟里也得把他拽出来。”王子青说,大家哈哈大笑。他又说,“我们准备到法院告他狗日的。”
  “也关他一年半载的!”
  “会判刑吗?”有人提问。
  王子青说:“不管他判刑不判刑,赔偿我家的损失是一定的。”
  “最好叫他赔偿十万元。”有人兴奋地建议。
  “那太多了。”王子青想,赔偿十万元恐怕不可能,法院会这么判吗?
  “多?多什么?要是在国外,你妈的精神损失费也得赔一百万元。”
  有人质疑:“我们国家能赔这么多?”
  王子青说:“由法院判决,当然越多越好。”
  一个小伙子拍着他的肩膀羡慕地说:“这回你家发了。”
  另一个小伙子说:“王子青,你有了钱,当了阔佬,可别瞧不起我们。”
  “哪能哩。”王子青那口气仿佛他已经是有钱的阔佬了。
  “那你不该请我们吃一顿?”
  “那还用说,小意思!”小伙子们想象丰富,说得开心,仿佛那大笔的赔偿费就搁在那儿,只等王子青去取了。
  丁玉娥跟着方平赛跑似的往招待所跑,方平的腿长,平时走路就快,丁玉娥要小跑着才能跟得上。
  “张总等着你哪。”她说了这一句,再不说别的了。丁玉娥以为张至贤到了博川,又惊又喜,恨不能立刻见到,加紧往前赶。可跑到招待所,并不见人。她睁着眼睛到处搜看:“大姐呢?”
  “就来。”方平指指服务台,让她等着。可她仍没闹明白,以为张至贤待会儿就要到这儿来。等了一会儿,她有点忍耐不住:“怎么还没来?”
  “一会儿。”果然一会儿,电话铃响了。服务员拿起话筒,喂了一声,便递给方平。方平也只说了一句,就叫丁玉娥过去听电话。
  “至贤大姐?”丁玉娥惊喜地叫道,“你现在在哪儿?在商城?我还以为你来了博川……”
  她初听张至贤说话的那份激动慢慢消退下去,代之而来的是机械地“嗯”,接着便是惊愕,巨大的惊愕:“老天爷,这是真的?”接着是激动、紧张,随着她听到的话语不断地变化出又惊又喜、又痛又涩的表情。“老天爷……”她嘴唇颤动,拿电话的手在哆嗦。她像在经历着山呼海啸的震荡,翻天覆地的颠簸。“阿弥陀佛!”她不时叫唤一声,无声地淌着眼泪,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伤心哭泣。服务小姐奇怪地瞅着她。方平坐在沙发上,平静地等待着。
  要说的话终于说完。她把电话递给方平,呆愣了好一会儿,就跑进卫生间,痛痛快快哭了起来……
  方平领她到自己房间。半天,丁玉娥说不出话,痴痴地瞪着两眼,仿佛透过房顶和墙壁,看到了很远很远的一些情景,又仿佛她仍然留在遥远岁月的一些生活境况中,没有回复到眼前的现实。
  “老丁,张总一再叮嘱我,这事完全由你做主决定。我同意张总的意见,一定遵照你的意思。你仔细考虑,给我一个明确答复。”
  “考虑什么?”丁玉娥好像不理解似的。
  “这个官司呀,你还告不告?”
  “告?告哪个?这还用得着考虑,当然不告了。”
  “你想好了?”
  “这还用得着想!当然不告。我就是死了,也不要告。”她说得很坚决,毫无松动的余地。
  方平提醒她说:“你要不要跟你爱人、孩子商量?”
  “不要。商量也是这个意思,不告,再也不告。这是我的事,我说不告就不告,不用商量。”
第十一章母亲的辛酸(6)
  方平充分理解她的心情,张至贤也料到这一点,料到她会这么做的。
  她觉得眼前的这位环卫女工虽没有多高的文化知识,讲不出什么深奥的道理,但她的行动却诠释着中华民族女性高贵品质的全部内涵。
  母亲,世界上只有母亲才能做到这一点!
  方平为她的精神所感染、激动,把所有调查来的证据材料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她。
  “我要这些做什么?”
  “你留着。万一你还想告……”
  “我不会告的。永远不会告。”她想了一下,接过材料,回到家里,没有给任何人瞅一眼,便塞进炉灶,一把火烧了。
  王国生大吃一惊,“你疯了?”
  “我没疯。”丁玉娥激动地抱住他的手贴在脸颊上,“国生,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人家要求来着,我得讲信誉。只要你晓得是什么事,你就不会说我疯,你也会赞成我这么做。”
  王子白一个劲地对她妈妈翻白眼,说她妈妈一定是中了魔,鬼迷心窍了。
  王子青却坚决不干,大吵大闹,说眼瞅着到手的赔偿就这么烧了,妈白伤了,爸白挨骂、受气、生病,他白受关押、白挨别人打了。他吼叫道:“你发扬风格、做人情,让人家的三句好话就说软了心,变卦不告。你咽得下这口气,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跟他誓不两立。你不告他,我找他算账,我要报仇!”他从厨房操起一把菜刀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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