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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他打了无数次电话到艾伦家里,彼端的电话铃就那么锲而不舍地响着,但是,永远没有人接。无论是艾伦,还是安娜。第二天,他跑到艾伦的楼下守株待兔,可是,什么都等不到。第三天,情况依然如此。第四天,仍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第38节:罗马角斗士(38)
第五天,西撒有比赛,他像游魂似的在场上飘了90分钟,他的脑子里只有艾伦,比赛结束后,他像几天前一样在门口站着。然而这次,他没有站多久。
安娜把门打开了。西撒喜出望外,他口吃地向安娜说道:“安……安娜,我,我能……见,见一下艾伦吗?两……不,一分钟也好!”
安娜看着他期待的表情,抿了抿嘴,“我开门是想告诉你,你别站在这儿了,艾伦走了。”
“她走了?她跑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回来?”西撒一连串地问着安娜。
“西撒,我想你并不明白。艾伦走了,她回中国了。”
西撒呆在原地,没有说话。安娜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呆若木鸡的样子。
“她什么时候走的?”西撒蓦地开口了。
“今天你比赛的时候。”
“给我她的地址,我现在追她还来得及!”西撒一把按住了安娜的肩膀,力量大得让安娜生疼。“西撒,你知道,这一次我是绝对不可以说的。”安娜没有挣扎,只是平淡地说着让西撒绝望的话。
西撒松了手,失魂落魄地走了。地上,他孤独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
08
现在是中国一间公司的午休时间。
秘书李梅靠在椅子上无聊地翻阅着过期的杂志。突然,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跳了起来,“你们快来看,罗马队的前锋西撒·贝蒂尼的女友和我们新来的电子工程师好像!”
好奇的人们围了上来,“真的!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
“就是!”
“像极了!”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但是,她不可能是他的女友吧?”李梅怀疑地说。
“嗯……”没有人有完全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
这时候,一个高大的戴着墨镜的男人走进了办公室。大家停止了议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他径直向人群走来,用蹩脚的汉语焦急地询问:“请问艾伦小姐在吗?”
“有突发事故,工程师出去了。”李梅回答着。
“什么时候回来?”男人的语气越来越着急了。
李梅看了看表,“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您有急事的话,可以在会客室等一下。”她指了指会客室的方向。
男子千恩万谢地走了过去。
一个女文员打量着男人的背影,说道:“我怎么就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你少臭美了!看见人家帅就乱了分寸了?”李梅取笑着她。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跳了起来:“啊,他是西撒·贝蒂尼!罗马角斗士!你们看,即使他戴了墨镜,还是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你们再看看他的身材!这绝对是运动员的体格!”
“真的!”大家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过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见到西撒·贝蒂尼。
正在大家惊叫连天的时候,艾伦走进了办公室。李梅赶紧迎了上去,“艾小姐,有人找您。”
“人呢?”艾伦擦了擦汗,漫不经心地问。
“现在在会客室。”
艾伦“哦”了一声,正在她准备转身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喊,“艾伦!”接着,她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你知不知道这一个月我找得你多苦!”西撒把脸埋在艾伦的头发里,呜咽着。
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艾伦挣扎着,“放开我!”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西撒肆意地搂着艾伦。
艾伦毫不留情地向后狠狠踢了西撒一脚,西撒一声哀号,搂着她的力道小了些,艾伦趁机挣脱了他的怀抱。
“艾伦,难道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吗?”西撒痛苦地说。
“我们之间还有能说的吗?”艾伦斩钉截铁。
“艾伦!”西撒再次纠缠着她。
“你放手!”艾伦生气地喊着。
“好的,我放。”西撒放开了手。但是,下一秒,他单膝跪在了地上,“和我谈谈好吗?”他坚决地说。办公室里响起了一片惊叫声。
艾伦看了看周围,道:“是不是我不和你谈谈你就不起来?”
第39节:罗马角斗士(39)
西撒点了点头。
艾伦叹了口气,“你到我办公室里来吧。”
西撒跟着她进了办公室,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了。
门一关上,西撒就急切地说:“艾伦,我错了,我错得很厉害。但是,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艾伦什么都没有说。
“艾伦”,西撒一把把艾伦拉了过来,面对着她苦恼地说,“你知道我是真的爱你的。这一个月,我见不到你,就好像找不着自己的灵魂了。我好像只剩下躯壳在球场上踢球一样。我好辛苦!艾伦,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不由自主地,晶莹的泪水慢慢滑落下去,一直滴到艾伦的手背上
艾伦也哭了,无声地抽噎着,眼泪顺着腮边流下。
“别哭,宝贝儿。都是我不好。”西撒爱怜地揉着艾伦的脸。
艾伦猛地推开了西撒,西撒不知所以地望着艾伦。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自己一时昏了头,但是,就在那之前,你还送我一束含羞草,说希望我嫁给你!就在你沉醉在温柔乡的那时,我亲自签收了你送来的戒指!你居然能在向我表示你对我的爱的时候和另外一个女人同床!你……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怎么原谅你?”
西撒捂着脸,痛苦地弯下了腰。他从来没有见过艾伦哭泣的脸庞,他不知道,这张脸会让他如此心痛。
“你知道吗?在我们听歌剧的那个晚上,我打电话给爸妈,告诉他们你是我的男朋友,而且很有可能是我未来结婚的对象的时候,我爸问我是否想过你们球星的世界和我的世界完全是两回事,是否想过如果有一天,当你移情别恋的时候,我自己怎么办。我告诉他们,我是,我是真的爱你,所以我情愿承担风险,为你放弃我自己环游世界的梦想。况且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即使你还不成熟,像个大男孩,但是,我就爱这样地你……可是……”艾伦发泄似的号啕大哭。
西撒狠狠地捶着墙,艾伦自顾自地哭着,一任他折磨着他自己。
“这个月来,我一直在想,即使现在你是真心爱我的,但是,三年后呢?十年后呢?当你看习惯了我的脸,当我所谓的异国魅力对你失去作用的时候,我怎么办才好?你能不能告诉我?”艾伦一字一顿地说。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可是现在是你离开我。”西撒绝望地大喊。
“与其让自己生活在恐惧里,我宁愿选择离开!没错,我是爱你,但是,就是因为爱你……”艾伦果断地走到门口,她“呼”地一下把门打开了,“西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难道在你看来,我就真的那么不可靠吗?”西撒低声说。
艾伦哀伤地注视着他,在她的乌黑的双眸里,西撒读懂了一切……
接下来的日子慢慢地在两个人的寂寞当中蹉跎开去——
艾伦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在报纸的体育版上,鲜明的大字标题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罗马队大获全胜!罗马角斗士西撒·贝蒂尼又建奇功!”她叹了口气,把这一版翻了过去。
……
西撒驰骋在球场上,他记不得自己已经在本届联赛上踢进几个球了。他像一个机器似的不停地在禁区前起脚射门。足球落入网中时四周的喧哗声对于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随着艾伦的离去,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点一点地掏空了。过去,他还有着思念、心痛的感觉,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已经麻木了。当心脏疼痛到了一定程度,是一片空白,一片无边无际的可怕空白。
……
“西撒在人缝中抬脚怒射——漂亮!球进了!正在这时候,终场的哨声吹响了!本场比赛结束!太棒了,西撒·贝蒂尼创造了奇迹!罗马队获得了本赛季的联赛冠军!让我们祝贺他们!”电视里解说员正唾沫横飞地说着,艾伦按了按电视的遥控,转到了另外一个台。
……
西撒把跑车停在了路边。仰望着繁星点点,无边无垠的夜空只能令他格外感到自己的心房空荡荡的,即使是联赛冠军的巨大快乐也不能把它填满分毫。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爱艾伦,比自己可以想象的更爱。
第40节:罗马角斗士(40)
因为爱,他嫉妒彼得;因为爱,他妄自菲薄……这些一切的一切蒙蔽了他的眼睛,让他看不见艾伦对他真挚、纯洁的爱,使他看不到艾伦坚强、洒脱的外衣之下容易受伤的心。他自己一直觉得无法抓住艾伦的那种感觉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是这样地爱着艾伦!
看着明朗的夜空,西撒呢喃:“不知道艾伦在中国能不能看见这么美丽的星星呢?”蓦地,他快速发动了汽车……
时间慢慢过去,转眼到了夏季最热的时候。清晨,趁着毒花花的太阳还不太猛烈的时候,艾伦急急地赶到了办公室。“艾小姐,有位先生找您。”秘书李梅在她走进办公室前告诉她道。
艾伦皱起了眉头,这么早,会是谁呢?“他人呢?”
“在您办公室等您。”
不会又是西撒吧?艾伦迟疑地问:“是外国人吗?”
“是的。”
“啊!你进去和他说,我不想见他。哦,不,就说我去出差了,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哎呀,也不行……”
“艾伦,是我。”门打开了,李梅口中的外国人出现了。他是贝蒂尼——雅尼·贝蒂尼。
艾伦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她就感到了害怕。因为她诧异地发现,当看到来人不是西撒的时候,自己竟然有着一股失落感。“雅尼,有事吗?怎么这么大老远地赶来了?李梅,给客人换一杯冰镇菊花茶。”她干练地指挥着秘书。
老贝蒂尼匆匆把艾伦拉进办公室,就连珠炮似的开口了,“孩子,你一定要和我去罗马一趟。西撒出了车祸,已经一个星期了,伤口竟然发炎了。而且,他整天低烧不退。医生们说了,这是受他的心情影响,同时,在过往的比赛中他过分透支体力……反正,现在他的情况很不妙,你就回去看看他吧!”
艾伦惊愕地呆站了一会儿。
“艾伦?”等了一会,老贝蒂尼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艾伦回过神来,“雅尼,别骗我好不好。如果他这样的名人出了车祸,媒体不大肆报道才怪。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老贝蒂尼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是真的!我们把消息暂时封锁了!因为,因为他左脚受了重伤,以后康复重新上场踢球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二十五!”
“这不可能!”艾伦尖叫着。
“孩子,看着我!这是事实!”老贝蒂尼的眼里含满了泪。
艾伦呆了半晌,说道:“我不会去的,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也许,他早就忘了我。雅尼,你就别担心了,他的身体很壮实,会好起来的。”
老贝蒂尼沉痛地跺了跺脚,“作为一个男人,我也为西撒在向你求婚当天做出那样的事而感到羞耻。但是,每天晚上,当西撒被不间断的低烧折磨得夜不能寝的时候,我听见他不停地叫着你的名字。作为一个父亲,我的心很酸,我受不了他一天又一天地受着肉体和灵魂的双重折磨。艾伦,你就去看看他吧。权当是为了我这个年迈的老父吧!”老人老泪纵横。
艾伦努力控制着自己,纵然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雅尼,我不能去,一旦去了,我就又陷了进去了。我厌倦了像个怨妇似的哭哭啼啼。”
雅尼叹了口气,他迟疑地说道:“艾伦,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为了把你带回去,我不得不说。警察说西撒发生车祸的现场根本就没有刹车的痕迹。”
艾伦猛地把头抬了起来,乌黑的眼睛惊恐万状地看着雅尼。
“同时,他也没有喝酒。”
“你是说……”
“是的。警察很肯定地说,西撒是存心往墙上撞的。我以我的名誉起誓,我所说的绝对没有半句虚言。”
艾伦的眼泪也控制不住地往外流着。她转身向外走去。老贝蒂尼在她身后喊道:“艾伦,难道,难道,你恨他恨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雅尼,请你等一会儿。我要先和公司请假。”艾伦用搀杂了浓重鼻音的声音回答。
艾伦和老贝蒂尼乘坐即时航班到了罗马。下了飞机,已经是深夜了。老贝蒂尼问:“艾伦,要不你先到我们家里住一夜,明天我们再一起去看看西撒吧?”
第41节:罗马角斗士(41)
艾伦想也不想地回答:“我的时差还没有调过来,要睡也是睡不着的。不如您告诉我医院的地址,我今晚先去看看他好了。”
老贝蒂尼想不到艾伦会如此紧张西撒,喜出望外地说:“既然你愿意,我们现在就走吧!”
夜很寂静。坐在飞驰的车子里,艾伦只觉得自己心慌意乱。她突然很想很想见到西撒,但是,她也很害怕。见到他说什么好?自己会不会一时冲动,再次投入他的怀抱?艾伦心乱如麻。
她甚至在想,见到西撒的第一句应该怎么开口呢?是说“你好,西撒”,还是“西撒,我回来了”?数月来与西撒的天各一方,她蛮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曾经深爱着的男人,可是,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的情意一点都没有变,西撒·贝蒂尼,那个负心人仍然是她心中永远无法割舍的疼。
“怎么办?谁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做?”艾伦在心里呼喊着。
夜色沉沉。艾伦心里也同样沉甸甸的。
车子刹住了。老贝蒂尼说道:“就是这里了。”
艾伦打开车门。这是一家比较偏僻的医院,它孤零零地坐落在苍翠的乡间,如果是白天看来,这里也许会是一片生气勃勃,但是在夜的笼罩下,一切都变成了漆黑浓重,让人分外地压抑。
老贝蒂尼带着艾伦径直向病房内走去。一位护士拦住了他们,“先生,这么晚了,你们会打扰病人休息的,请明天再来好吗?”
老贝蒂尼连忙把这个死板的护士拉倒一边解释,艾伦心里忽然一动,独自走向走廊最顶端的那间病房。护士没有注意她,老贝蒂尼也没有。她像一个暗夜里游荡的精灵,悄悄地飘了过去。
门虚掩着。艾伦纤细的手在门把上停留了几秒钟,她还是把门推开了,动作是那么轻柔,惟恐惊醒了房间里的人。
走廊里的灯光射了进来,房间变得朦朦胧胧的。在朦胧中,艾伦看见了西撒——这个让她爱之深、恨之切的男人。
西撒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原本艾伦记忆中的修长结实的身体急剧消瘦了,病恹恹地隐藏在单薄的被单里,他是如此无助。艾伦的脚一瞬间发软了。她踉跄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在微弱的灯光下,西撒的脸庞清晰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他瘦了,憔悴了。整个人变得艾伦几乎认不出来了。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意大利男孩吗?艾伦的心痉挛着。西撒的脸很苍白,本来就轮廓分明的脸庞在伤病的折磨下越发瘦削了。尖尖的下巴在艾伦看来简直就像一把刀;眼窝深陷,眼眶下面有着一大片青晕,看得出,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艾伦想着过去他那双像天际璀璨的晨星一般的褐色深邃的双眸,呼吸都困难起来。
西撒正在睡梦中。不过,他睡得很不安稳。他俊朗的眉紧紧蹙着,似乎在忍受着梦魇和伤痛的侵袭。他的呼吸有些凌乱、急促,干裂的嘴唇不时微微张开,艰难地吐出几个难以分辨的字。
艾伦不由自主地俯下身,贴着他的胸膛,仔细分辨他低沉的呓语。好半天,她只能抓到一鳞半爪。突然,她终于听清楚了,西撒在呼喊,他在呼喊着她的名字,他在不停地说着:“艾伦,别走。”
艾伦的双肩剧烈地颤动着,一瞬间,她发现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了。不在乎西撒曾经对她的背叛;不在乎西撒的不可靠……她只希望眼前的病人迅速好起来,睁开他清澈的眼睛向着她露出孩子气的笑。她真诚地如此希望着。
在这一秒钟,艾伦终于懂得了自己对西撒的爱。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已经爱得那么深了。如果是平时,自己这么深的爱恋会令她很害怕,可是,现在,她更害怕的是西撒就这么孤单地躺在病床上……
“笨蛋西撒……”艾伦呢喃着,把自己的手放在西撒半张的手掌中。他温热的手上传来不正常的热度把她吓了一跳,“医生……”
这是漫长的一夜。
窗外传来了鸟儿欢快的叫声,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西撒从梦魇中醒来。对于他来说,窗外明亮的阳光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他的生命里早就没有亮光了,随着艾伦的离去,他心中的光明也没有了。艾伦就是他的爱,他的太阳。现在的他,只剩下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
第42节:罗马角斗士(42)
西撒褐色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他睁开了眼睛。每天晚上,他都要依赖镇静剂入睡,做着许许多多破碎的梦。他抓不准现在自己是否仍然停留在其中一个梦境的碎片中——他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眸正柔和地注视着他,然后,他又看见了艾伦纤细妩媚的身姿。
多少次,他诅咒自己,惩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