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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喷…看这小孩儿顶着金光灿灿的蘑菇头，扭着腰嘟起嘴作飞吻状，美男差点笑死。什么成熟女人的选择，这广告商太黑心，明显是用清纯小正太勾引天下饥渴的熟女。
不过效果应该满好的…“黄泰京也作这个动作？”
他才不呢！Jeremy气哼哼“他那时候连综艺节目都不肯上，成天摆个臭脸。”小孩儿说着突然把外套往后一甩，露出单边肩膀来，横眉竖眼摆了个杀气腾腾的造型，压低声音磨着牙念广告词“卡利姿冰淇淋，成熟女人的选择~”
“美男你说，哪有我的好看，可是网上很多女人尖叫，说什么冰山酷男勾魂摄魄！”Jeremy恶狠狠的吃冰淇淋“我看那些姐姐们都是日子过的太平淡，对家庭暴力充满了向往才对！”
原来勾魂摄魄这词是打这来的…美男闷笑不止，抬手捏捏Jeremy小脸安慰他“是呐，其实仔细看看，我们Jeremy的五官比泰京要好看些呀。”说着捏着小孩儿下巴让他微微昂起头半侧过脸去。
小孩儿皮肤很好，即使不上妆也一样粉嫩嫩水当当，嘴唇很薄，不笑的时候唇角也微微向上翘着，很俏皮的模样。
眼睛生的尤其漂亮，瞳仁黑亮无比，现下微垂着眼瞧过来，瞳里光芒异常纯粹，整个人散发着清甜的薄荷香气，一点点固执一点点魅。
他原该是童话里的什么人物吧，在望不到边的金黄麦田里迎着风，住在剔透精致的水晶城堡，出门就坐会变身的南瓜马车，用一队小矮人作仆人，动不动抓两头狮子作宠物…
反正不管怎的，就是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现实的令人恶心的人间里。
人生在世宛若一场艰难行路，那些纯粹的美好的珍贵温暖一路走一路丢，虚伪的困顿的莫可奈何倒是层层累积，好像将人开膛破肚把内里的温柔美好一点点掏空，换些沉重坚硬的进来
——所有感观被钝痛填满，直到慢慢习惯，或者，直到再无所感。
美男不自觉的眯起眼来，指腹缓缓移到那人微笑的唇角——直到麻木直到放弃，直到模模糊糊的忘记，直到再也无可安睡。
那唇角十分柔软，并且温暖——若不是遇到你，我都快忘了世上还有所谓纯粹的美好。
“美男…”从人性本质上来看Jeremy的华美造型也维持不了几秒钟，他展展臂用力抱上来，声音很有些委屈“美男，你不要只喜欢新禹哥好不好？我也很好啊！”
啊…啊？嗯？！
扭过头顺着泰京恩人的视线往大厅那边看，Jeremy正抱着美男死命往他身上挂，就差双脚腾空整个人压上去了，美男身子后仰，一脸苦笑还得替Jeremy保护盘子里的冰淇淋。
美女也笑“他们感情真好啊，这么多年哥哥好像都没什么朋友，真难得。”
哼，就他那脾气，也就骗骗天真无脑的Jeremy，还有勾搭勾搭新禹…泰京大魔王突然莫名其妙有点介意，抄起叉子拨弄几下盘子里可怜巴巴的菜叶子，状若无意的问“怎么，你们圣心院里很难交上朋友？”
“那倒不是啦，因为从小没有妈妈，爸爸工作又很忙，哥哥为了照顾我很少去外面玩。后来爸爸去世之后我们跟姑姑一起生活了三个月，就被送到圣心院了。”美女垂着头，声音越来越低“到圣心院不久哥哥就被领养走了…”
嗯？还真不知道他曾经被人领养过。泰京思忖着揉揉唇角“后来呢？”
“那一段时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哥哥和养父母相处的不大好，后来那家好像自己又生了小孩子，就把哥哥退回圣心院了。”
还有这种事…泰京当一声把叉子丢回桌上，扯着唇角一阵冷笑。不打算好好养就不要带回家里去，不想要了就退货，自助市场也没这么方便的。
抬眼瞧瞧，那边美男正笑嘻嘻给Jeremy喂生鱼片，眼睛微微眯着，辩不出有什么阴霾颜色。泰京更加烦躁，抬手胡乱扯了几下把领带松松“后来呢？”
眼见自己恩人脸色越来越不妙，美女打了个抖，更是细声细气“后来哥哥又被另外两家领养过，第一回没多久也被退了回来，第二次他是自己离家出走了，也没再回圣心院…”
很好，高美男，多么优秀而坚固的容器。
“黄泰京先生，请你不要跟我哥哥生气，他其实人很好的，熟悉了之后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泰京脸色冷的可以，支着下巴没应声，好像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小时候总是自己一个人，那个叫父亲的男人早出晚归偶尔出现，成天在房子里晃来晃去的佣人们跟陌生人也差不多，自己打开电视机摸着里面精致遥远的影像叫妈妈，孤独的一塌糊涂。
现在想起来，把自己恶心的一塌糊涂。完全不可理喻。
而你呢，高美男？
你孤独么，难过么，害怕么，很矫情的哭起来，伸着手去哪里找妈妈？
你失望么，恐惧么，有没有觉得身边的人都是假面，世界处处跟自己作对？你是怎么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倒下头去睡觉？
你愤怒么，无助么，绝望了没？整夜整夜睡不着的时候，有没有一样恨着自己恨着她？是不是也后悔以前朝那个人叫妈妈？悔的都恨不得没有以前。
你都想通了么？
还有，泰京用力闭闭眼又睁开，视线扭曲世界虚影一片，你现在到底是在怎么笑着？
第十二章
※
因为黄泰京大魔王负伤休假，A。N。JELL的活动暂停了将近一周，一周后亚洲音乐节就要开幕，许多工作都你推我挤在这段时间里堆成团。
安社长把排的密密麻麻的行程表给大家派下去，自己也低着头研究“唉唉，都排在这几天不知道能不能赶的及呀。答应李社长的MV也得在这周里拍出来，拍摄地…也是游戏池嘛，那干脆就和我们的音乐节宣传视频定在一天拍吧？”说着探头问“一天时间，能完成么？”
“顺利的话，应该没问题吧。”马室长摇头晃脑，对着行程表突然□几声“小子们你们可有福啦！知道这次是帮谁拍MV么，是Uhey！UheyUhey，我们最最善良美丽的国民妖精…”
切，骗子妖精…黄泰京大魔王把行程表揉揉往桌上一丢，嘴角一吊，亮出自己招牌式的冷笑，一言不发昂着头走人。
新禹摇摇头无奈的笑笑，也起身往外走。最近一周A。N。JELL就忙了他一个人，连着两场单人的歌迷见面会办下来，人都累瘦了些。
Jeremy倒是挺激动，超有活力的蹦达两下，还跟安社长商量“MV的主角还是泰京哥么？不能换我么？不就是扮冷酷么，我也行啊……”
只有美男一个人摸不着头脑，U什么？
Uhey呀，你不认识？Jeremy大惊小怪。
名字听着多少有点耳熟…美男把奶茶往边推推，不想喝。新禹包容的笑笑，起身去倒了杯热水，自衣袋里拿了包速溶咖啡出来泡好，又把杯子放去了美男手边。
泰京大魔王不动声色的把这一系列动作看完，垂下眼微微抽抽嘴角，心情不怎么美妙，端起自己杯子喝了一口，嗯，苦。
美男这人怪癖比自己只多不少，试问现在还有几个人喜欢速溶咖啡？也亏得新禹时时惦记着，还随身携带。切，真让人无语。
美女妹妹抱着奶茶壶在他椅子后面站着，看他有些烦，连忙轻声问“不好喝么？我还带了些水果，要不，喝些新鲜果汁吧？”
最近美女妹妹时时来宿舍探望大家，不对，是探望她亲爱的救命恩人黄泰京先生。每次来都带些水果和自己作的点心，不过大半都进了Jeremy肚里。
这不，今天又来了。点心作的精致，绿茶蛋糕香味醇厚，可伟大的黄泰京大人把自己面前那块戳的面目全非，没一点吃的意思。
美男看见自己妹妹那欲言又止神魂颠倒的模样就心烦，却也不好直言打击她。连Jeremy都知道真心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即使那人是个魔王般的强大人类，即使那人根本不适合你，即使那人或许从头至尾不会瞧你一眼。
难道要跟她说，放弃吧，别作梦了，现实点？美男烦躁的掏根烟叨在嘴里，真要那么说，还不如先让我抽自己一巴掌爽快点。
嗯？又抽烟！泰京大魔王眉毛利剑一样竖起，低气压云团瞬时在头顶聚拢，他缓缓伸出根手指冲美男慢条斯理的勾勾，唇角抿的紧，弧线赏心悦目。
不就抽根烟么，难道还要召出道雷来劈了我？美男翻个白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烟上交，看着泰京大魔王冷笑着取出个石榴花的小盒子，翘着小指优雅无比的把烟收了起来。
看看，强迫症又来了吧。美男撇撇嘴扭过脸去，却不知道黄泰京恩人比他还心烦。
原来以为这对双胞胎兄妹虽然个性迥异，但至少脸是长的一模一样的，可时间久了才知道，这完全是谬论。
明明是一样狭长美丽的眼，看过来却没有犀利的华光，没有带着点嘲弄的笑意，没有琉璃般的明透硬度，也不能清清楚楚纤毫毕现的照见自己的影；
明明是一样红润柔软的唇，却扯不出满不在乎的冷笑，吐不出令人血压猛升的调侃腔调；
明明是一样弧度美好的眉，却不会在听见自己声音时轻轻挑一下，有时也皱着，却多半配合着委委屈屈的泫然表情；
——那她总跟着我干嘛？是我疯了还是她疯了？
于是，挺美好个下午茶时间在泰京魔王强大的负离子低气压云团的笼罩之下，突然陷入了僵局。
新禹一向安静，捧着茶杯但笑不语，Jeremy无知无觉还沉浸在美男不认识Uhey的震惊中。他把笔记本拖过来，劈劈啪啪搜出国民妖精Uhey小姐的图片，推给美男“你瞧，穿上高跟鞋跟咱们个子差不多，绝对的美女吧！”
唔…可是我对女人实在不怎么在行…美男大略扫一眼敷衍的点点头，连眉眼都没看清，只觉得腿够直够长，还算打眼。
仅此而己。比自己身边这三只差到火星去了。
喂，美男你这是什么态度？Jeremy不满了“Uhey可是网上票选第一的梦中情人，我还投她一票呢！哪个男人不爱长腿细腰的性感女神，泰京哥，我记得你以前说喜欢她这种类型的！”
我？泰京大魔王叼着粉红色小勺一脸厌厌的欠抽表情，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否认了“我没这么说过，我不喜欢。”
“啊嗯？你怎么啦，不是很漂亮吗？”小孩儿嘻嘻哈哈转移阵地“呐，新禹哥，是吧是吧？”
眼神根本没在Uhey照片上停一秒，新禹随口敷衍“也许吧，她漂亮么？”
小孩儿失了面子，强烈不满“唉，你们都怎么了！眼睛瞎掉了吗？Uhey不漂亮谁漂亮？！”
没人理他，大家的注意力全偏了方向。
新禹把蛋糕往美男手边推推，轻轻揽住他肩膀“吃点东西吧，中午看你就喝了半杯牛奶，晚上还要练舞的，不是说了要跟我比后空翻么？输了别耍赖。”
泰京大魔王则死盯住美男肩膀上的手，仍旧气哼哼没打算放过他，冷着脸手一伸“把烟都拿来。”
唉，还没完了，他没收的烟比我买回来的都多…美男支着额，冲Jeremy使眼色，救命救命。
跟性感女神相比当然还是美男重要的多，Jeremy利落的把笔记本往旁边一推，把什么漂亮不漂亮的争论一股脑抛到脑后，伸手拉了美男就跑“对啦对啦，明天在游泳池拍视频，我在网上订了两条泳裤，你试试！”
天呐，这事更要命，我好歹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吧…美男眼前瞬时黑了黑，步子都发飘。
完了，明天还有游泳池等着我，我该告诉谁我不会游泳？一关更比一关难过，让我死了吧。
※
不过三分钟的视频，拍起来却比预计的困难。
新禹拿杯温牛奶过来塞到美男手里，神色一惯的柔软温和，态度却是不绝拒绝“喝了吧，不许剩。你手凉的厉害，不舒服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也不是生病…牛奶比平时喝的烫些，捧着杯子手却止不住有点抖，指尖软的厉害，美男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捧着杯子抵抵额头，微微苦笑“一池子水都快被我喝完了，哪还喝的下去，你饶了我吧。”
“那好，现在就走。”新禹一把把美男拖起来，冷着脸就要往外走。
这是什么情况？有的人天生好脾气，偶尔暴躁起来简直电闪雷鸣山呼海啸，有的人永远温柔妥贴，偶尔任性起来简直一往无前勇不可挡。
美男脚下发软，晃了两下才站稳了，攀着新禹手臂贴身过去笑，脸上的疲倦几乎掩不住“别闹了，
泰京和Jeremy还在那边拍，被他们看到你想天下大乱么？还好是和你一组拍。”
这次拍摄的故事情节简单，摄影师要求却是出了名的高，简直拿他们当人鱼使。美男是新人，需要拍摄的部分相对少些，难度也小很多，前半部分在新禹的帮助下总算有惊无险的拍完了。
可最后一条要求两人潜入水中，拥抱，然后一个往上浮起破水而出，一个沉入深深水底永不超生。很不幸，美男就是需要往下沉的那个。
新禹跟导演建议换换，导演却急了，拍着本子吼，说前半段都己经拍完了，后面临时改，意境就全不对了！A。N。JELL的组员这么点苦都吃不了，怎么一点不专业！
新禹看似文弱，说话永远不急不徐温和的紧，这回却真急了，绷起脸来目光又深又冷，直骇的公司的小助理往后面躲。
干嘛这是，新禹要是也来吃人，这世道就乱了。最后还是美男笑着拉住他，薄唇贴在他耳边轻轻的笑“没事，一个镜头而己，能有几秒？不就是往下潜么，找我这个不会游泳的来，没准更容易搞定。”
他说的轻松，事情却远没这么简单。不会游泳的人很难克服对水的恐惧，落入深水就会挣扎起来，几乎不由自主。
吃些苦头是一定的了，可新禹也没想到美男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他在水下睁开眼睛，却不是平日有些妩媚的光影错落，而是焦点全失，随着水波摇摇晃晃仿佛有种极大的恐惧由内而外的爆发开来，整个人像被巨大而尖锐无比的绝望射了个对穿。
那少年挣扎着，却并不伸出手来，困顿而倔强，无数银光水丝在他身边绕成透明光弧。
那一瞬，天高地远声音全失，急速失却温度的明蓝颜色铺了满眼，新禹好像第一次清清楚楚完完整整透透彻彻的看清这个少年——
他在自己身边孤独的挣扎着，无声无息并不求助，坚强菲薄却不可量度，执拗锐利到足以撕裂躯壳，好像没什么值得挽救，也没什么可以放弃。
那么，我应该作点什么？新禹在水中急速下潜，几乎以为自己再也抓不住他。
那少年被他死命拽回池边，头发湿答答滴着水珠，单薄的白衬衫贴在身上，唇色惨白神情竟然仍是满不在乎“不行呢，我这辈子恐怕是学不会游泳了。”说着捌过脸过揉揉眉心“跟水没缘分。”
那是游泳么？新禹在他身边站着，垂眼看他，脸色比他还要难看的多。
昨天半夜这人还是失眠的厉害，独自坐在客厅看《2012》。电视声音关了壁灯光芒微弱，屏幕里山倾海啸冰蓝色巨浪扑天盖地，光影错落摇摇晃晃，映的房间四壁都是惨淡淡的凄寒颜色。
美男陷在沙发里坐了，看无数人影在眼前无声的狂奔呼救。
生命脆弱宛若泡沫，世界倾塌万物俱焚，只他安安静静不动声色，或许还带了些颓然笑意，背影单薄的仿佛下一刻便会被纷杂的光影吞没。
那个时候，自己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却好像隔了遥远到不可触摸的距离，连心疼都苍白起来。
而现在，自己又能作什么？
拍了五条都没通过，导演更急了，几乎从坐位上直挺挺蹦起来，隔了老远奔过来急扯白脸的吼“你到底行不行！还要多少人陪你耗时间！你陪的起吗！！专业一点好不好专业一点好不好？！”
导演举着双手一阵比划，手指几乎戳到美男脸上来“安详安详，你懂是什么意思吗？安详的下沉，我要的是优雅的唯美的画面，不是看你死命挣扎！明白？”
这一通大吼惊动了游池外面拍照秀身材的泰京大魔王，看他微微侧过脸寒光闪闪撇来一眼，应该是大不耐烦了。身边的新禹亦是寒冰罩面火气上扬，美男倒是难得好脾气“明白，请让我再拍最后一条，我保证过，拜托您了。”
还拍？！
“要不然呢，一走了之？”美男在池边坐着，抬手拍拍自己血色全失的脸颊“那今天前面的工作不都白费了么？再重新定稿重新组织拍摄哪还来的及。即使是你们不在意返工，安社长也得掐死我啊。”
“不就这么点事么，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遇上个坎就后退吧，今天退一步明天再退一步，我不如退回去吃奶算了。放心吧，我没那么弱。”美男把手臂绕过新禹肩膀，揽着他脖颈摇了摇，口气十分轻松“那，一会儿我就拜托新禹哥了。”
水里是片泛着银光的蓝，宝石般剔透，细小的汽泡更像明透的水晶珠子，白色衬衫在水里失却重量，随水波飘飘悠悠展出极美的形状。
拥抱的瞬间极其短暂，美男闭上眼睛，张开手臂缓缓往下沉，还能感觉到新禹奋力张开手掌而激起的杂乱水流。
看，总还有个人愿意试着抓住我。
生来命歹，跟水没缘分，跟一切温柔呵护没缘分。无论多少次落入水中，被满带惶恐的温柔双手最先救上来的，永远都不会是自己。
有个作游泳教练的养母有什么用？所有所有都只能靠自己。还是多亏了她，才让自己知道血缘关系的牢固与伟大。
水流一层凉过一层，美男轻飘飘下潜的极是缓慢，手臂轻轻张开仿佛是个飞翔的姿态。他竟真的全不挣扎，甚至微昂了头，模模糊糊好像含着些笑。
他浸在世界的彼端，离自己越来越远…新禹浮出水面，头顶像被重重砸过，视线碎作白花花一片什么都瞧不见了。他匆匆换了口气，返身又往水下潜。
碧水如丝，无数透明汽泡在眼前游鱼般飘动，耳边却响起另一阵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