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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虎和黄毛哪怕再没心没肺,也一眼看出,这是小翠故意耍的〃计谋〃,因为你不爱吃红烧肉,干嘛一上来就搂到自己的碗里?而且从来也没见你吃过啊!明显是给弓子准备着的,因为弓子每次吃饭都比他们一帮斯文,好吃的经常被他们瓜分了。
弓子当时也没料到小翠会当着满桌子的人来这手,当下就脖子红了,脑袋鸵鸟一样埋在饭碗里。
自打小翠在信中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他,他每次看见小翠,都会油然而起别样的心情,感觉她那么懂事,感觉她就像自己一个好多年没见的姐姐一样,让他哀哀地产生怜惜。他见过小翠洗菜、择菜的过程,那麻利的身手简直让他弓子痴迷。
〃红烧肉事件〃后,弓子忽然有了单独给小翠写信的冲动,可实在是没有机会和条件,因为以前给她写信是以黄毛的名义,也是当着黄毛的面,就趴在床上写。真的到了一个人在屋里,他又不想写了,因为他不知道要和小翠说些什么,他不熟悉乡下生活,无法进入小翠的世界,他只是在心里想,假如自己家里有个这样的姐姐,他一定不会四处游荡了,一定和她一起上学,比赛用功,也一定不会和父母有那么多冲撞。
可两天后小翠突然从弓子身边离开了,走得那么悲切。弓子心被抽空了一般难受,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小翠又不是他同学,更不是他姐姐或妹妹。
弓子想问的是,小翠为什么和自己不一样,她那么好,为什么会被强行带走,而且是被她自己的父亲……
那天下午,差不多快两点了,最后一个客人迈着醉步离去,员工们立即给自己开饭。习惯上,小翠她们一帮女孩子坐在一起,挤成一排,弓子他们则坐在对面,中间隔着年岁较大的厨师和老板娘。
弓子面朝大门,抬头夹菜时,忽然发现一个灰蒙蒙的身影朝门口移来,弓子开始以为是来吃饭的客人,就有些疑惑地拿眼瞟老板娘,通常情况下,老板娘会决定是否接待。要是大客户或者熟人,老板娘会立即起身,满脸堆笑地迎上去,并命大家放下碗待客。如果是一个两个的散客,看看捞不到多少油水,她便冲对方假意笑笑说,对不起,没有菜了,打发走人。
等外面的人再走近点,弓子一看,是个要饭的,浑身肮脏而且看起来很虚弱,因为他没开口前,就手扶着门喘息起来。
饭馆当然有要饭的经常光顾了,每次都是小翠第一个主动上去打发。这也是让弓子觉得她特别的地方。如果没有老板娘当面,小翠会迅速跑到后面弄一大碗饭菜塞给对方,并小声说,快走快走!有老板娘在场,她只好将桌子上客人吃剩下的饭菜随便搂一点递过去……因此,每次大伙吃饭时,有要饭的叫花子上门,老板娘就会习惯性地努努嘴说,喏,小翠!
而小翠也心领神会地立即起身,一边用空碗扒拉饭菜,一边拿眼睛瞟老板娘,直到老板娘说,够了够了!她才住手。
老板娘经常说,小翠你真大方,要饭的又不是你家亲戚,你干嘛这么〃隆重接待〃?小翠总是低头红了脸喃喃道,谢谢老板做好事了。后来每见要饭的上门,大伙就拿小翠开玩笑,说小翠,你家亲戚来了。小翠也不恼,依然轻轻地移动着身影,喃喃着,做点好事了……
《飘荡在暑假里的青春荷尔蒙》45(2)
门口出现的黑影,老板娘显然也看见了,于是照样努努嘴道,小翠,你家亲戚又来了。
小翠照例立马站起,照例脸一红,拿起桌上的空碗,然后弄些汤汤水水的,转身朝门口走去。
啊!小翠一声惊叫,啪!碗也随之落地。
所有的人都抬起头,嘴里衔着饭菜,愣怔着。接着就听小翠喃喃道,爸爸!
门口进来的这个人,忽然就瘫倒在地,小翠连忙上前搀扶,一边哭喊起来。
大伙在愣怔了片刻过后,也都围了过来,只见被小翠叫作爸爸的人,蓬头垢面,浑身是土,而且散发着呛人的怪味,看上去十分虚弱。
年岁稍大的厨师问小翠,是你父亲吗?
小翠哭着点头,是的。
厨师弯腰看了看,然后说,没关系,是饿的,先给点水喝。
弓子连忙端来一碗冬瓜汤,小翠在厨师的帮忙下,扶起老人,给他喝汤。一碗汤喝下去,老人像是服了神丹奇药,立即爬了起来,一把逮住小翠的胳臂,说你个死娃子!我寻你一个月了,你个死娃哦!
大伙连忙劝道,先去后面洗洗吧,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
老人在小翠和弓子等人的拉扯下,去后面冲了澡,厨师拿出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然后小翠就伺候他吃饭。大伙这才发现小翠爹是那么可怕,可怕的是他吃饭的速度简直叫人难以置信。弓子更是瞠目结舌,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人可以这样对付碗里的饭菜,也没见过一个人可以连续吃下这么多饭菜。小翠一直垂着头立在旁边,等着给她爹续饭,弓子看出她非常紧张而窘迫。好像父亲正在一口口地咬噬着她神经。而老板娘一直坐在吧台的转椅上,一边用牙签剔牙一边怪怪地笑着。
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小翠她爹完成了他的最后一咽,抹了抹嘴,一把拽住小翠,说,走,回家!
小翠挣扎着,说,我不回去,我不结婚!
小翠爹黎黑的脖子上立马腾起几条青筋,吼道,这回找着了,可由不得你了,要死也死一块了!你这个死娃,一家子被你坑苦了!
小翠哭着说,我已经挣了一千多块了,你拿回去,我一定挣够咱哥成亲的钱,我不回去结婚,我还要念书!
放你娘的臭屁!小翠爹破口大骂,你已经是人家的人了,我们收了两万块彩礼,你娘看病一万,你哥成亲一万,都花出去了!
小翠说,我还,我还他两万块,你让我慢慢挣,我求你了!小翠跪了下来,抱着父亲的腿哭。我死也不回去!
老人一把拖起小翠,拼命往门口扯,一边说,死了我也要带你尸首回去,要不,我没法向人家交代……
所有的人都干瞪着这父女俩,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翠忽然用乞求的目光扫视着众人,哭喊着,我不回去,我不嫁人,我才十六岁,我不结婚……
突然,一个人冲了上去,他是弓子!
弓子一把将老人搡倒在地,大叫道,放开她!
老人愣怔了,大伙也愣怔了,小翠也愣怔了。
老人挣扎着爬起来,叫道,你做啥子?我领我娃回家,你凭啥子杠进来?
弓子一时也语塞了,憋了半天,昂着红脖子喊着,就是不让你带走她!你滚!一边对小翠说,你跑!
老人急了,一把揪住小翠,哭喊道,没天理了!老子管教自己娃也不成了?
就不让你管!弓子是真发飙了,吼着,扑上去,拼命掰开老人的手指,对小翠说,你跑!躲起来!
老人见小翠脱手,忽然从地上随身带来的破口袋里摸出刀子,撩起褂子,刀尖顶着肚皮,喊道,你们要放走我娃,我就死在你店里!
大伙惊呆了!
这时,老板娘终于说话了,她一拍桌子,说,够了!我这里成什么了?!走到小翠面前,拿出几张钞票,说,小翠,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你从现在开始,不是我店里的人了!
小翠闻听,扑通就跪下了,哀嚎着,老板娘!求你别赶我走,看在我勤勤恳恳的份上,别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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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荡在暑假里的青春荷尔蒙》45(3)
老板娘冷冷道,不是我赶你走,是你不得不走,我这是饭馆,不是收容站,我要做生意,我不想惹麻烦!你收拾收拾,现在就走!
弓子立即冲到老板娘面前说,不!你不能炒她!小翠那么勤快,那么能干,你不能不讲良心……
放屁!老板娘没料到弓子敢跟她这样说话,手指弓子鼻尖尖,怒目骂道,你个臭蛋蛋小孩,你以为你是谁?再说一句,连你一块滚!
小翠忽然上前冲老板娘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向大伙一一鞠躬,哽咽道,谢谢老板娘的收留,谢谢各位哥哥姐姐的照顾,我走了,我会记住你们,也会想你们的……说完,去后面宿舍取出包袱,走到父亲面前,停顿了一下,然后朝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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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荡在暑假里的青春荷尔蒙》46(1)
小翠走后,弓子突然有了血淋淋的孤独感,这孤独感倒不完全因为失去了和小翠信件交流的愉悦心情,虽然小翠描绘的琐碎的乡村生活让他备感奇特与神往。他觉得日子忽然很淡,像没放盐的冬瓜汤,有股涩涩的愁苦。暑假以来的日子,他一直感觉过得很刺激很辉煌,哪怕是被秧子拒绝,哪怕是被罗海海痛扁,他都觉得蛮有味道,可现在他突然觉得周围什么都有,就是没了他自己。
黄毛说,小翠的事情,暴露了你弓子的心思,骂道,我他妈叫你弓子帮忙牵线搭桥,结果你丫自己顺竿上了。
弓子听黄毛这样说,就想蹦起来揍他,可一想到黄毛的好处,他又没了力量。
除了黄毛,饭馆里其他的人也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他们不明白一个看起来闷头闷脑的屁孩儿,怎么会那样大丈夫地挺身而出,管人家父女间的事情。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真的喜欢小翠了。可别说你丫才是心里暗暗喜欢,就是三媒六证定亲了,就是结婚了,人家老子管教女儿那也是人家家里的私事呀,轮着你上前要死要活地掺和吗?!
杜虎、黄毛明摆着都喜欢小翠,可他俩一旁看着,连屁眼也不漏一点气啊!你丫最糊涂的是,竟然还敢顶撞老板娘,说她什么没有良心,乖乖,这话你丫也敢往外喷?!
那位年纪较大的厨师和弓子在卫生间里相遇,小便完,他一边抖着那话儿,一边小声对弓子说,小伙子,你叔我当年也有你这冲劲儿,可人得先吃饱肚子才能想别的,如今女孩子到处都有,可挣钱的饭碗不好找啊,听叔一句话,去给老板娘赔个不是。
弓子斜了他一眼,恶狠狠道,我鄙视你!见死不救……
哈哈,厨师笑了,塞进那话儿,说,小子还挺烈啊,那你去救啊,怎么不去救你的小美人?!
弓子掉转〃枪口〃,对着厨师就要尿,吓得他落荒而逃,嘴里叫着,这兔崽子!不识好人心了……
整个夜晚,弓子心里乱得一塌糊涂。小翠最后离去的身影,顽固地镌刻在弓子的脑际,他清楚记得小翠那最后一抹眼神的凄苦与无助。弓子疑惑的是,小翠在信里给他描绘的山里生活,是那么新鲜奇妙,而她为什么却偏偏拒绝回乡,是他老爸说的结婚让她恐惧,还是她老家绵绵大山里,本来就令人恐惧?结婚不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组成一个家吗?不就像他老爸范大林和老娘王大兰吗?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弓子觉得的确蛮可怕的。
天亮时,弓子本该和老板娘一道去买菜了,可弓子忽然感到自己有了新的去向,这决定是在突然间浮现眼前的。他睡眼惺忪地来到老板娘跟前,说,老板,我不想干了,我要走……
老板娘一边梳着黄发,一边懒懒地回道,要走就走吧,少了一颗螺蛳肉,我照样办得了流水席。
弓子说,我已经干了十一天了,还没拿工钱哩。
没有。老板娘连眼睛也没抬,说,要走请你快点,否则我要收你房租的。
弓子愣怔了,说,当初说好了,每月三百块,十一天应该是一百一十块,你说话不算数?
老板娘忽然一甩手中的梳子,咆哮道,臭小子,你以为我这里是街心公园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有没有规矩了!
我只要一百块,弓子嘴软了。
一分没有!立即从我眼前消失!
弓子急了,手掌开始收缩成拳头,叫道,你讲不讲良心?!
啪!一个耳光闪电般落在弓子的脸颊上。
这一耳光假如是一个月前落在弓子的脸上,后果一定很严重。因为那时候他没有经历被秧子拒绝、被老娘冷落、被罗海海暴揍,被黄毛搭救收留等等特没面子、特挫折的事情,那时他是一只通红的烙铁,谁碰一下都会被烫伤。
可眼下的弓子还是一只没有伤愈的狗,老板娘冰凉的手掌在离开他脸颊的最初半秒钟时间内,他的拳头曾蠢蠢欲动,可就这半秒钟的停顿,耗尽了他残存的勇气。
《飘荡在暑假里的青春荷尔蒙》46(2)
弓子站得很直,注视着老板娘,他发现这个平时看起来还算漂亮的女人,突然狰狞得奇丑无比。他记得老师曾经说过,一个原来看上去很美的东西,突然不美了,那就是危险的信号,要么赶紧闪人避开,要么消灭它。他清楚记得老师当时说的是物,而不是人。眼前的是个香气四溢的人,并且是个女人。弓子不知该怎么办了。
然而,老板娘的下一个要求,又让弓子清醒过来。
老板娘说,跪下!
弓子开始以为听错了,老板娘忽然提高声音,以X光射线一般尖厉的声音命令道,跪下!
这时,闻声围过来的黄毛、杜虎和那几个胆怯的女服务员,肯定是听清楚了,他们甚至在研究,那么细长的弓子跪下来后,该是一道什么样的风景啊!因为他们看见弓子的细长脖子开始泛红,他们想,弓子一定在做下跪前的血脉调整工作,否则他的手和腿干嘛有些颤抖?颤抖可不一定是激动哦!你瞧,弓子他那空旷的袖管和裤管也在风情万种地荡漾着哩。
半个小时后,躺在医院里的老板娘为她的这个非分要求感到后悔不已。
弓子在老板娘提出第三次要求的时候,在大伙正期盼他轰然一跪之际,他随手抄起了身边的一把椅子,抡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劈头盖脸朝老板娘砸下。
老板娘像一朵突然被砍了杆儿的花,粲然倒下,鲜血像梅花绽放……
弓子没有立即撤走,而是看着老板娘那扭曲的披红挂彩的面容,备感兴奋和骄傲。
老板娘在看见瀑布一样的鲜血挂在眼前时,忽然狼一样嚎起来:抓住他!
这种话跟指挥打工仔打工妹端盘子、洗菜毕竟不是一码事,因而弓子没大听进去。可他错了,身边的人一下子将凶狠的目光投向他,更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冲上来的竟然是黄毛!他挥着手里的锅铲,大叫着,你这个王八蛋!你敢打我们老板?!
这话听着实在肉麻,明显是拍马屁。弓子惊愕的是,黄毛平时背地里没少说老板娘的坏话呀!他明明说过,老板娘曾经和一个经常来吃饭的胖子在卫生间亲嘴,被他撞见了……还有,老板娘曾把发霉的绿豆糕作为端午节的礼品发给他们……这小子怎么突然人鬼颠倒了?
第二个冲上来的无疑是杜虎。杜虎早就对弓子恨得牙痒,现在又有机会向老板娘献忠诚,他岂能放弃,何况有黄毛反戈在前……
弓子只能逃跑,弓子逃跑的速度,我们早有领教。一眨眼,他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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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荡在暑假里的青春荷尔蒙》47(1)
我们知道,弓子每每落难,要去的地方就是网吧。他也不是什么网瘾少年,实在是网吧的温馨自由的氛围,风雨不浇,冷暖适宜。报纸电视上说黑网吧已经被铲除,可你找一个偏僻的小巷,走到头,如果还碰不到网吧的话,太阳就不是圆的了。
弓子看见荆蔓给他留言了,荆蔓说他父母正四处寻找他,让他赶紧回家……弓子看完后,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哼,你们也有四处流窜的时候!
本来,揍完老板娘后,弓子打算立即回家的,因为他想这次闯的祸,比上次砖拍秧子老爸要严重得多;秧子老爸说到底也就一街边修车的乡下人,可老板娘却不是等闲之人,也不会是盏省油的灯。从与她日常打交道的那些五行八作的人来看,她一定是路子野,恶人多,要不,也不可能在这最乱的城乡接合部,开饭馆这么多年?!
可现在听说老爸老娘在四处寻他,弓子忽然改变主意了:他不回去!他要和他们捉迷藏。他要去另外一个地方,完成一项更富挑战和刺激的事情。这个暑假注定了要以轰轰烈烈收场!而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家,或者被老娘老爸找回去,实在是辜负了这个由自己打拼出来的暑假,因为这样的机会,肯定一去不复返了。
弓子要去四川,追上小翠,把她解救出来,然后再回家。这样想着,弓子已经激动得浑身发抖了。他离开网吧,直奔火车站。
小翠的可爱在于,她给弓子写的第一封信里,就将自己的家乡、家庭一古脑儿兜给弓子,不仅她的家庭住址,她家门前的山,她家门前的水,她家庭院前后的花儿草儿树儿等等,弓子已经烂熟于心了。弓子犹如回自己的老家一样,轻车熟路,意气风发。
下了火车,下了汽车,下了拖拉机……
呈现在弓子眼前的是一个完全陌生而又令他震撼的世界。从小到大,从来没离开过他生活学习的城市,关于山,关于天下,他只在书本里凭空臆想,现在突然置身其中,他激动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那山峰,那蓝天,那空气和身边的花草与蝴蝶,童话般接纳了他。他甚至奇怪地想,生活在这样的地方的小翠,干嘛要去城里,干嘛要去吃剩饭剩菜,干嘛要牲口一样去听任老板娘的使唤,干嘛要去受杜虎他们的欺负,干嘛还要死要活地不肯回来?!
缠绕在山间的小路,黄丝带一样飘忽、荡漾在绿色的峰峦波谷间,弓子踩着起伏的韵律,音符一样徜徉在愉悦中,他忘了饥渴,忘了疲累。
路上,遇到一个只穿着裤衩、浑身黎黑的人赶着毛驴,弓子觉得新鲜好玩,就和他说话。没想到,那赶驴人热情地邀请弓子骑上驴背。弓子以为这人是旅游景点做游客生意的,问他要多少钱骑一下。
赶驴人舔着干裂的嘴唇,盯着弓子手里的碧绿的雪碧瓶子,不好意思地摇头说,骑一下要吗子钱哦,你等会把喝完的塑料瓶子给我,干不干哦?
弓子很疑惑,手里的雪碧已经快干了,要这个空瓶子干嘛?弓子问。
赶驴人羞赧地笑着,雪白的牙抖动着,说,进山打柴采石,用它灌水带上,不像罐儿壶的,一磕就破,你们城里人脑壳真灵光,造出这样的水罐罐!
赶驴人的话夹杂着很浓的四川方言,弓子平时揣摩小翠的说话,因而也懂得他话里的意思,被夸得红了脸。弓子立即将雪碧瓶递给他,赶驴人很兴奋很感激地用夹生的普通话一连声说,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