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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遥远的你 +番外-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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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想这种时候往室外跑,可脱的了身的机会实在难得。妈妈在吗啡的作用下几天来终于首次合上眼,她得趁这空档去次一附院。

回医院一为交上上月拖欠的病史作业,二为再请一个月事假。

教办位于A楼4楼,等电梯太麻烦,便直接走上去。

由于黎糯本就在班级里担任些职务,且又是实习小组的组长,和教办里的大部分老师都认识,他们过问了她妈妈的情况,俱表示非常惋惜。

自己班的临床辅导员正在会议中,她自来熟地拖了张凳子坐在办公桌旁。坐着坐着,连日陪夜的疲劳激发,伏倒于桌上睡了起来。

直到电脑传来“叮”的一下将她吵醒。

她朦胧地抬起头,惺忪的眼睛看到了屏幕上弹出来的一条OA信息。

“紧急增派援滇人员报名工作即时起正式启动。请各位科主任协调好科内各项事宜,于今日五点前将后备名单上交至A24院办。总名额为10人,以中级职称以上临床医生优先。” 

黎糯一愣,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为什么要增派?还要十个人?那岳芪洋他们干嘛去了?

身边的老师们不住交头接耳:“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有消息?”

“没有……”

“不会吧,要他们出了事我们医院损失也太大了。”

“我也想去,但人家不要。”

“你个搞行政的去做什么?组织抢险救灾么?”

……

她的大脑顿时如千百钟齐鸣,猛然“嗡”的一声。

不管不顾地冲进老师们中间,问他们:“云南那边出什么事了?”

老师们愕然地看向披头散发的黎糯,有些不明所以为何一个实习生要紧张成这样。

有人调出了更早时候的一条OA通知给她看。

“接当地政府急电,暂驻扎XX县的我院援滇二组今晨五时遭遇山体滑坡,援建点房屋被掩埋,有无人员伤亡目前未知,当地政府已启动应急预案,尽全力确保医务工作者人生安全。故我院决定今日内完成招募增派援滇人员事宜以协助当地抢险和救治,请静待通知。并附我院援滇二组成员名单:组长:普外三科副主任岳芪洋……” 

她突然觉得,缤纷的世界就这样暗了下去,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Y医院。

走到住院楼前,停下脚步,不自觉伸手摸摸脸,湿漉漉一片。

从什么时候开始哭的?

黎糯也不清楚,约莫看了那条OA之后,就失控地跑出了教办,失控地哭了起来。

再仔细一瞧,原本要交的十份病史还在手里握着,被她东抹西抹,蓝黑色的笔迹洇开不少,一团糟。

这样的状态没法回病房面对妈妈,于是她转身,去了住院楼边的小花园。

所有人都说她开朗,其实她只是怕冷场。所有人都说她乐观,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只鸵鸟,不愿面对悲伤,遂编织个美好的笼子让自己住进去。

就像现在,她只能主观地相信岳芪洋没事。

嗯,一定没事,默念一百遍没事就真的没事了。

可是念了五十遍,还是住了口。

她胡乱地从包里掏出手机,对着键盘一阵狂按。

“关于我为我妈求情你没睬我那件事,其实我想说既然你讲了对不起,那我就原谅你了。”

想了想,删除。

“你在云南还好么?一去已近两个月……”

又删除。

“岳芪洋你欠了我多少你知不知道!不许死!”

再删除。

删到最后,明明文字已清空,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按着那个键。

放弃了。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仰躺在木质长椅上茫然望天。

她真的恨他,在自己苦苦求情未果的时候,她有过冲上去掐死他的念头。所以果断的离婚,果断的再见。

可喜欢真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情感,她嗤之以鼻多少年的又爱又恨居然真的能够共存,而且就在自己的身上。

如此平凡的她,头一回喜欢人,竟然上演了场矛盾的戏剧和戏剧的矛盾,呵呵,逼人精分。

黎糯重又拾起手机,翻到那张照片。

似乎每看一次,心里的怨恨就不小心打了个折,打啊打啊,打到听说他出了事,便直接免费。

她想了想,还是发了条短信至他的号码。

“活着死了?活着就吱一声。”

回病房时,妈妈在翻看一本笔记。

“妈,你在看什么啊?”黎糯突然跳到床边。

妈妈吓了一跳,横了她一眼,将笔记塞回枕头下方,道:“没什么。”

她不依,探手去摸,被妈妈挡了回来。

“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一些当年我跟你爸的情书之类的。”妈妈侧过头去,不再看她,说:“你要看可以,不过得等我死了。”

黎糯干干一笑,打住了这个话题。

她们母女之间,仿佛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妈妈掌管着全部,女儿只会一让再让。

“妈。”她说,“其实我跟岳芪洋从来没住在一起过。”

“哦。”妈妈仍旧侧着头,不看她。

黎糯有些讶异,“你不惊讶?”

“不惊讶。你不是一直这样的吗,看着身边不少男性朋友,但他们都不把你当女人看,一个都不会喜欢上你。”妈妈说。

她愣了好半天,才讪讪笑,说:“妈,你吊了几天乐凡命倒是又骂的动我了。”

“我不是你爸,尽说些文绉绉空洞的话,什么嫁个喜欢的人就好了。再怎么喜欢也是有期限的,只有钱才是永恒的,所以我要让你嫁得好,然后再去喜欢对方不就行了。” 

“嗯。”她轻声说,“这回我又按你铺的路走了。”

“嗯?”妈妈终于回头瞥了她一眼。

“我喜欢上岳芪洋了。”黎糯坦白。

换了妈妈呆愣,然后问她:“那他呢?”

“至少不讨厌吧。”

“好,我死能瞑目了。”说完,又侧过头去。

“我死了以后,你们好好过。没有我这个累赘,你们应该会轻松一些。”妈妈的声音有些颤抖。许是说多了话,气力用尽,艰难地咳了两下。

黎糯忙拿纸巾替妈妈擦擦,心中在苦笑。

一定好好过,如果他们还有以后的话。

病房八点开始发放躺椅。黎糯用十元押金换了个老旧的躺椅,熟练的放下,洗洗刷刷准备睡觉。

身边的妈妈断断续续又说了她一通后,在药物作用下睡去。

而她睡不着,捏着手机,一秒都没松开过。

这间病房是三人间,床与床之间的空间不大,也只有黎糯这样的小女生能安心躺进去,别的家属尤其是男性家属都横七竖八地占据着其它公用地方。

她睁着眼睛,把黑暗中所能看清和听清的东西都数了个遍。

例如床栏中镶着的杆子。活着,死了,活着,死了……

再如护士姐姐半夜寻房的脚步。死了,活着,死了,活着……

数着数着,困意渐渐袭来。

手机却毫无预兆地震动了两下。

她差点从躺椅上蹦起来,抖着手点开来信,然后捂着肚子冲进厕所,关门狂笑。

那上面只有一个字。

“吱。”

中卷……4

不由自主地按下通话键,接通了,“嘟”声响了两下。

被她自己挂断。

黎糯没经历过地质灾害,只在电视里依稀见到过山体滑坡的影像。隔开半个中国的距离,那头想必还是一派忙乱的景象。如果不幸有人员受伤的话,他一定会坚守在第一线。 

过了几分钟,短信进来,来自岳芪洋。

“放心,五官端正,四肢健全。”

她噗嗤笑出声,赶走了所有的紧张和担忧。

“我没担心你……”

发完顿时发觉,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在病房的公用厕所里寻出一只防滑凳,轻轻坐于其上,就着头顶昏暗的灯光和门外此起彼伏的鼾声,她托着腮帮,傻傻的,又静静的,等他的回信。

又过了半晌,震动响起。

他说:“我知道。”

三个字,仿佛把她带回了很久很久以前。

黎糯记忆中,那年的冬天特别长,太阳懒得现身,雨季贯延了好几个月。

爸爸出事的那天,离她四岁的生日差十整天。

年末总是繁忙的,交流汇报、年会、会议、总结,无休无止。她爸爸这天从浙江回沪,第二天一早又得出发去另一个城市。

爸爸在电话里提议说,不如把囡囡的生日先提前庆祝掉吧。

于是妈妈给她挑了个雪白的生日蛋糕,烧了大排骨面,点上四支蜡烛,等待爸爸回家。

过了他们预估的时间,左等右等还不来,妈妈说要不她们先吃吧。不想话音未落,家中铁门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小黎糯被吓得钻到桌子底下。妈妈推门,门外全无人影。

就在这时,家中座机铃声狂作。

电话那头的背景声很吵闹,吵到躲在桌子底下的她都听到了大概。

那头有个男声在嚷:“这里是黎庆余家吗?你是黎庆余的家属吗?现在他出了事,已经送往XX医院急诊,病人情况非常不好,请你们家属快点过来……”

当妈妈抱着她冲到医院的时候,扒开人群,看到的不止有盖着白布的爸爸,而是一字排开的、盖着白布的三具尸体。


第二天,报纸上就出了新闻:昨晚六时左右,浙江至上海国道发生了一起严重交通事故,一辆轿车与集装箱货车相撞,除司机幸存外,车上的三名乘客在送往医院后死亡。经确认,三名死者的身份皆为C大遗传学专业教师,其中两名为教授,一名为讲师。 

两名教授指的是岳芪洋父母,那名讲师是黎糯的爸爸。

后来她回想起来,当时急诊抢救室赶到的人群中,肯定包括了岳老、岳归洋的父母和岳苓洋的父母,可她只记得岳芪洋。

不仅因为同为孩子她本能地关注他,还因为他们同时躲在一幕帘子后方,对着帘子前面抱头痛哭的亲人们瑟瑟发抖。

这是继城隍庙之后黎糯人生的第二个记忆,而第三个记忆,还是关于他。

他们亲人的大殓仪式由校方出面办理,由于事发时属于出差时间,算作因公殉职,又碍于岳家的因素,大殓办得异常隆重。

那天龙华殡仪馆最大的告别厅,挤满了前来送别的家人、亲属、同事、朋友和学生,甚至还有媒体也来凑一脚。

媒体的目光永远聚焦在特别的地方,比如孤老、遗孀和可怜的孩子。

黎糯还小,不懂事,套着黑色的棉袄,亦步亦趋跟在妈妈后头。妈妈鞠躬她亦鞠躬,妈妈抹泪她亦抹泪。

她只是寻找了一下掉在地上的手绢,再一转身,妈妈不见了。抬头,只看到两名陌生的叔叔向她走来。

“小朋友,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吗?”其中一位问道。

“黎,黎糯。”她怯怯地答。

那名叔叔对旁边一位点点头,轻声说了句:“很好,死者女儿。”

然后又弯下腰问她:“爸爸死了你不难过吗?”

“什么叫难过?”她不懂。

“难过就是,再也见不到爸爸……”

“乱讲,爸爸不是睡在那里嘛。”黎糯小手一指前方,“为什么见不到?”

叔叔笑笑,说:“小朋友,你爸爸睡在那里就是死了,死了就是见不到了,你的爸爸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仪式结束后他就会化成粉末。”

这些家里人没和她说过。她一愣,“哇”地嚎啕大哭,全然没有发现陌生叔叔立即端起相机一阵狂按。

突然手臂被人用力一拉,跟着就被人拽着带到了大厅的角落,藏在花圈的后面。

定睛一看,原来是急诊室遇到过的哥哥,还穿着校服,初中生模样。

见是看到过的人,她又自顾自哇哇大哭起来。

“别哭了。”他说。

她不听,继续哭。

“别哭了。”他又说。

不管,她就是要哭。

忽然头顶上一热,一双并不是很大的手轻拍着她的头。睁眼,哥哥已蹲下|身,定定望着她。

“你的心情我都懂。哪怕你不说话,我也懂。哪怕你不哭,我也懂。所以,你别哭了。”

黎糯呆呆瞅着他,点点头,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水。然后她发现,他的脸上也有泪水,便伸手替他也抹了一把。

哭得累了,她扯扯他校服的衣袖,说:“哥哥,我想睡觉。”

参加大殓的人群散去,家人们四处找寻两个孩子,直到排排花圈撤下,才发现了他们。

他们坐在地上,靠着白墙。

岳芪洋睡着了,黎糯也睡着了,躲在他的臂弯里。

大人们一见两个小身影,没有叫醒他们,只是立马又红了眼,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真是同病相怜的孩子。”

黎糯抱着手机,缩在厕所里睡了一宿。


寻房的护士对她无语,不过反正她这样妨碍不到谁,便也没叫醒她。但第二天早交班的时候,她分明听到了夜班护士姐姐在抱怨:“那个XX床的女儿睡了一晚厕所,寻房时吓了我一跳。”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服侍完妈妈,去找岳归洋吃午饭。

不似她的轻松愉快,岳归洋整个人看着忧心忡忡。

她问:“怎么了?”

“黄芪昨天貌似在云南出了点事……”他边说边看她脸色,“你知道么……”

“知道啊。”爽快的回答。

额?知道还吃得这么开心?

“你不担心?”

“他没伤到我还担心什么?”

“啊?”岳归洋惊讶了,“我昨天打他电话,不接。发他短信,不回。我怕这次凶多吉少,都不敢跟爷爷提起……”

“那是他懒得理你好吗?”

黎糯翻出短信请他过目,说:“这下你放心了吧。”

“靠!”他立马拍桌子,“我真没看出来这小子如此重色轻哥!看他回来我不掐死他!”

“不过话说回来,看你们这一来一去的,仅能用一词形容啊。”岳归洋说。

“什么词?”

“心有灵犀。”

黎糯呛了口汤,一阵狂咳,心里倒是意外有丝甜意。

黎妈妈最近几日开始神智欠清,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醒来时又饱受疼痛煎熬。且无法进食,生命靠补液维持。

这天,医生查完房,便把黎糯单独叫去了办公室。

她给妈妈盖好被子,深吸一口气,接受宣判。

果然,他们要说的是:“病人就是这几天的事了。肿瘤晚期的病人我们不建议有创抢救,你看……”

她抿唇,点头,道:“好,我签。”

这种事,在一附院时她常干。

不就是从系统里拉出一张《放弃有创抢救治疗知情同意书》,交给命不久矣的患者的家属。分分钟能搞定的一件事,达成最后的共识。

她从没考虑过别人的心情,递支笔,签完,收了纸头,就可从厚厚的备忘录里划去一条,她考虑的仅有这些。

接过熟悉无比的蓝黑色|医嘱专用笔,下笔的时候却是颤抖不已,只得用左手抓住右手手腕。而随着最后一划写完,心中生出长长一声无奈的哀叹。

犹记得内科急诊夜班时,她跟着严姐姐半夜收了一串肝癌晚期吐血不止的病人,打印了一打类似的知情同意书。

末了,严姐姐叹道:“肿瘤太可怕,折磨完**折磨精神,折磨完病人折磨家属。我跟我儿子说,要是你妈得了癌,快不行了就把我拉到自己医院来,什么也不要吊,光上安定,或者打我的名牌去药房搞一点点氰化钾、氰化钠,好给我个痛快,这才叫孝顺。” 

她拿着同意书,暗自苦笑:这算不算孝顺?

由于之后几天不知会发生什么,黎糯趁现在速速回趟一附院办妥请假。

不料她刚坐上地铁,就接到电话。

“是XX床家属吗?病人现在意识清醒了,吵着要见你,快点到病房来一次。”

她跳下车,冲回医院,脑子里不断盘旋着一个名词解释。

回光返照,比喻人将死时神志忽然清醒或短暂的兴奋。

中卷……5

  “妈!”

  她几乎是一路跌回医院,在病房门口没煞住脚;差一点撞上木质门框。

  病床被摇起了些;妈妈侧躺着,覆盖着皱而白的薄被;灰黄的面色中透出一层病态的绯红;眼神却异常清亮。

  见女儿到来;微微扬手;喉间的声音依旧气若游丝。

  “你来了……”

  “嗯。”
  黎糯此时的头脑中犹如紧绷着一根弦;这根弦叫作“回光返照”;她怕它随时随地的突然断裂。

  她走近;习惯使然凑上去看补液还剩下多少。

  妈妈忽的拉住她;说:“我跟医生讲过了,我想回家。今天就回家。”

  “不行……”她摇头否决。

  “我们回家吧?回家说说话;好不?”

  妈妈固执地请求着,拉她手的力道也加大了些,仿佛倾尽其力。

  “妈……”

  “你爸还在家里,就我们三个人,像很久以前一样,好好说说话,好吗?”

  心中最 的一块地方被牢牢扯住,揪得生疼。

  那一刻,她拼命忍下了眼泪,猛地返身跑出病房。

  一直听说,人在自己将死之际会有种极强的预感,这种预感可以驱使人类做出超出想象的行为,比如对生命的最后一搏、对敌人的致命一击,抑或像她的妈妈,性格大变,其言也善。

  想回家,想归根,其实她可以理解。

  事到如今,已做不成鸵鸟。死神将她的脑袋从沙堆中拔出,拨开她的眼睑,强迫她去面对。

  黎糯坐在家属休息区内思想斗争了半小时,终于抬脚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床位医生听了她的出院要求,颔首的同时说道:“可以是可以,但……”

  “自动出院同意书什么的,我会签的。”她答。

  “我不是指这个,” 对方叹了口气,同情地看着眼前的可怜女孩,“回去千万小心,估计也就今明两天的事了。”

  她点点头,向在住院期间照顾过妈妈的所有医生道了谢,最后的道谢。
  
  救护车傍晚时分把她们送回了家。

  黎糯悄悄通知了远在郊区的两个舅舅,接着爬 ,躺在妈妈身侧。

  她家的主卧室外连接着狭小的餐厅,那里放置有爸爸的遗像。从前她爸爸就喜欢在餐厅里捣鼓他的基因模型直到凌晨,她和妈妈则敞着房门在里头睡觉。

  嗯,现在一如小时候一样。

  “你爸在看着我们呢。”

  看来妈妈也如此觉得。

  她说话明显比方才费力了许多,也含糊了许多,舌头打弯困难,讲个把字便需停顿片刻。

  黎糯抓住妈妈用拇指和食指就能轻松环住的手臂,而后又将自己的体温包拢妈妈的手,但不敢面对她的脸。

  妈妈瘦到脱形的面庞上,徒然睁着一双已然不会眨动的双眼。微张的 在渐渐青紫,渐渐僵硬。

  “囡囡,妈妈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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