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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玉心里一颤，皇帝居然……连这个都清楚？！
“谁？……”四无用喃喃的嘀咕着，他失神的望向了太子，猛的跪行了过去，狠狠的拉住了他的衣袖，“太子哥哥！三哥！是你吗？！”他失控的大喊着，“惟诠是你的亲侄子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啪！”的一声脆响！
“放肆！”太子掌出声起，“明振阁！”他铁青着脸，瞪着捂着脸庞呆如木鸡的弟弟，“朝堂之上，目无君上！振阁，你还是如此不长进！”他大声吼着，“哪个看见是本宫做的？！本宫连惟诠入宫都不知道！如何去做！”
造孽啊……涵玉低着头忏悔着……他说的是实话，他不知道，可是……她为什么要多那么一嘴？！她为什么要这般多事！她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惟诠……”明振阁无力的蜷缩着肥胖的身躯，呜呜的伏在金砖上痛哭着，“都是爹的错！都是爹混蛋啊！！”“惟诠……爹不是人啊！！！”“惟诠——你不该生在这个家啊！爹混蛋啊！”他不管不顾的哭喊自责着，那声音压抑、悲怆、憋沉，一字一句在宽敞的大殿上飘来荡去……
“孙德志！”皇帝终于受不了了。几个太监连架带拖加抬的将明振阁架了出去。
“真相，总会大白与天下的。”沉默之后，皇帝冷冷的凝视着太子。
太子无语。面色依旧。
远远的，脚下传来地动山摇般的微微震感。训练有素的战马、铠甲齐全的兵士……真正大周帝国的军队，穿过层层洞开的皇城大门，踏步而近。
“好了。结束了。”皇帝淡淡的笑着。
“承乾，”皇帝志得意满的望着殿外铠甲折射的金光，有些漫不经心感慨着，“朕，治国数十载，誓言根除大周外戚之祸。”
“你，怎么不想一想，朕又怎会，放任即位者埋祸于此呢？”
涵玉闻言一个激灵！她难以置信的望着大殿上的皇帝……难道……连那个！他也是故意为之！！难道……这里面最关键的那个人竟是……
“朕的勤王之师终于到了……”皇帝周身放松，他和颜悦色的望着下首的安庆王、秦国公、魏国公，“卿等，可以带人退下了。京城无事，即刻归任吧。”
安庆王、秦国公、魏国公起身唱诺，退出不表。
一群将军随之飒爽上殿，为首那人——涵玉扒着人缝使劲瞧着，天啊！竟然是，果然是！怎么真的是他！！
——那个大名鼎鼎的二等公，荣威大将军，当朝太子妃之父！
余积岳。
殿内大哗。
“臣余积岳（方孝言、朱柒南、蒋为刚、余剑琨），救驾来迟！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将军叩首。
“爱卿平身。”皇帝抬手。
涵玉死死盯着余积岳的侧脸，却看不出一丝情绪波澜。
“承乾，”皇帝不想再和太子饶弯了，“你的京西、府南、涧北大营均已缴械。张士礼、杨显、卢庆国已投诚。”他淡淡的说着，“不过，朕还是真小看了你，一段监国，竟笼络了如此众人……”
“承乾，张士礼早将你的衣带诏呈上，事关皇家体面，还需朕多言？”
太子侧身，冷漠的凝视着一众将军，“哼，富贵险中求……”他竟不屑的笑着，向着丹陛玉阶之上的皇帝叩首，直身。
“儿臣无言，听凭父皇处置。”
这一声，十足落寞，千分凄凉。
涵玉在人群之后心底一酸，竟也有些悲伤……他那消瘦的身躯仍在笔直的跪着，那一袭明黄，却在盔甲铠剑的辉映下愈加单薄……
“带下去。”皇帝收官，“皇后连同太子逼宫谋逆一案，待旭王协三司定审后诏告天下。”
接下来皇帝再说了什么，涵玉一句都没听的进去，在人影叠套中，她只见那具明黄色的身影孤独的起了身来，在一众兵甲侍卫的簇拥之下，萧然离去。
她心思复杂的盯着他……那张和她曾经无比亲热的脸庞由远及近高昂而来，那份高贵、漠然依然不变……她的心底有些酸涩，这一刻，也许只有他自己还这样认为，他还是大周高贵的皇太子吧……
只是，莫非是她眼花了不成，在他昂首掠过一众平叛之将时，那脸上竟闪着一丝冷淡的笑容……不是冷蔑，更不是冷嘲、冷讽！而是一种淡然、自得、高傲的轻笑……
……
当涵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惊恐的发现大殿内的人竟都跪下了！幸她反应甚是灵敏，再者站位又不引人注目……她满头是汗的缩回了人群之中，伏在金砖之上，等待着主子们一个又一个的起驾回宫……
变天了。
她悲哀的想。她该怎么办呢？
逃出宫去，她就自由了！她突然想到了这个事实。是啊，没有了皇后和太子，她彻底自由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兴奋，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
一切束缚都消失了！怎么？自己却迷惘了……
也许，是脑袋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多的变故？也许，是兴奋的过头了？她自己安慰着自己。
清醒，清醒！
开始第一步吧，如何出宫？
殿外。只能用一个字形容，乱。
军队、太监、宫女……皇城禁军都被挤到城门上了，貌似闲的无事可干。
看样子，在这时候偷出宫门，不是个好主意。
等天黑吧……再找个借口？涵玉漫无目的的在宫内溜达着，如何才能顺利溜出宫呢？这皇宫可不比东宫，进出严格的很。她又实在是不想去找那个六王爷明振飞，她真的不想再和皇家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了……想来，她在汇通钱庄有存银，她在京城有两处宅院……只要能出了宫，她自己可以过的很好很好！
美好的前景在召唤着她，她终于兴奋了起来。
后宫不能去，人太多，就在前三殿藏着吧……她四处寻找着暂时可以休息一下的地方。
“那边那个！”有人在高喊着，“你过来！”
她愣了一下，天啊，别是我啊……有冷汗呼呼的向外流……
“就是你！”很骄傲的声音继续响着，“那罗锅瘦猴儿！别给爷装听不见！”
涵玉一讪，心里骂着是谁说话这么缺德……面上也只得挤着笑回了头。
“哎哟！这不七殿下嘛……”她松了口气。
“给爷进去抬东西去，”明振宇小手一挥，很是气派。
好机会……涵玉心头一动，这个没长熟的小家伙说不定可以大大的利用呢！
“是！奴才遵命！”涵玉笑眯眯的跟在他身后。
进了交泰殿，明振宇兴奋的大声叫喊着，“六哥！抓来一个！”
涵玉一惊！差点没让口水噎死自己！她转身想逃，但肯定是来不及了……
“站住！”后面传来很是愤怒的声音。
她心里一悲。看来为了出宫，非逼的她再牺牲一回色相不可了……她快速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手心居然还是黑的！天啊，这副模样……她强弯着嘴角，笑不露齿的回了头。
“六王爷。”这次，她没拧着嗓子发音。
“你……”明振飞果然认出了她，他停滞了一会儿，从案台上拿了两本书递给了明振宇，“你先呈给父皇去吧，剩下的，我来找。”
“真的？！”明振宇很开心，“那六哥我先走了！”他欢快的跑出了殿门。
明振飞快速的绕过了她，向殿外张望一番，反手关上了大门。
“你没事？”他捉住了她的手臂，话语惊喜的很。
“没死……佛祖保佑。”涵玉低头苦笑。
“呵……从哪儿弄的这一身行头？还挺气派……”他拨弄着她的帽檐，歪着嘴轻声取笑着。
“死人堆里……”她有气无力，淡淡的答着，实在是不想再去触及当时的场面……
他的笑容尴尬的凝固在脸上，手僵直的硬在半空。
“……活着就好，”片刻，他自顾笑着，“在殿上……我还在想……你若是活着，就可以随我一起去封地了……”
涵玉一愣，她抬眼望向了他，“怎么？王爷要离京？”
“是……明日就要起程……”他有些落寞，不过转瞬又添了一分神采，“你同我一起去，好吗？”他有些期待的捉住了她的手。
她心头一滞。思绪纷乱……明日？这么快他竟也要走了……他要是也走了，自己出宫最后一层保障也没有了……在宫里越待危险越大……到时候出不去怎么办？月光不在，他又走了？要命的是，一但有人察出自己是坤宁宫的活人……天啊！她猛的打了一个哆嗦，她怎么没想到呢！自己是太子谋反多么好的人证啊！皇帝兴奋的连死都不能让她死成！还不得把她塞上舌套丢到北镇抚司去好好拷打过油折磨一番……天啊，她刚才还在傻乎乎的四处闲逛着！
“好！”“明媒正娶的！”
她和他同时将话说出了口。
他笑了，原以为她在琢磨名分，却不想她干脆如此。
“殿下……”她又是后怕，又是紧张的抓住了明振飞的衣袖，“千万莫说我在坤宁宫……”
“知道，”他欣慰的笑着，“我自有安排……走，去母妃宫里换件衣服，同我一起去父皇那儿请旨！”
毓庆宫，涵玉死活不肯让侍女为她更衣。要命的关口，她哪能失了明振飞的心啊……她坚持自己换上了高领的裙装，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到时候，见了父皇，你只消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就是……”他轻声说着，“凡事，有我。”
涵玉死死按着自己脖颈上的盘扣，心内一惭，将头垂的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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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着长长的甬路行走着。
皇帝的寝殿，紫辰殿，就在前方。
视野之内，不时的有一些太监抗着破烂不堪的红门、烂板经过。遥望着一些宫墙，竟还有焚烧过后的痕迹。涵玉在心里默思，看来，有此劫难的，不独坤宁宫啊……
“咣！咣！”青天白日的，竟又起了撞钟的声音！！
两人面色一凛，停滞当场！
甬路上的宫人皆是瞠目结舌。一日竟连续两次撞钟！又出什么大事了？！
“封门了！”“封门了……”很快，一些抱头鼠串的小太监充当了消息的传递者。
“怎么了？”明振飞喊过了一个，“为何又闭宫门？”
“回六王爷，奴才实不知，只见西门被那些军爷接管了……”“前门也闭了！”“南门也闭了！”“北门也不让出了！”……
远远的，只听得马蹄列队快速踏地而过的声响。
“有些不对劲……”明振飞皱着眉头，“快！去紫辰殿！”他也不避讳了，直接拉过了涵玉的手，急急的向皇帝所在、紫辰正殿奔去。
马蹄声，似在四面八方皆起。大部队列整齐跑步前进的步伐回音——跨跨跨跨……踏的人心一阵阵颤虚发慌。
涵玉感觉明振飞拉握自己的手掌心内竟微微出了冷汗，他在害怕？！她万分疑惑着……时局已定，他在怕什么呢……
“啊！”“娘啊！”到处都是被兵甲马蹄驱赶惊吓的四散奔逃的宫人。
这可是后宫禁要之地啊……涵玉的心砰砰乱跳。
“走这儿！”明振飞拽着她，快步钻入了园林小路，那些太监宫娥像受惊的老鼠群，也不顾着规避尊卑了，一见有带头走的，也不管人家是去哪里，一个跟，便全都盲目的跟了上来……一群人浩浩荡荡、仓皇而行，服饰品级各异，却鸦雀无声，齐心的紧……风夹着震落的绿叶飘过鬓角，衣襟错擦间，电光火石般，涵玉竟突然想起太子被押解下殿时，那昂首而过的冷淡笑容——那自得骄傲的冷笑……她情不自禁的从心底而上打了个寒战！
“别怕！”明振飞捏紧了她的纤手，“父皇那里很安全……”
可是！他俩刚刚步出园林，跨过偏殿的玉石围栏，就被尖叫着迎面奔来的太监宫娥给阻住了脚步！
“前面怎么了？！”明振飞冲着慌乱的人群大吼着！
“有兵！”“杀过来了！”“娘啊！真杀人啊……”转瞬间，他俩身后原随的大队逃难人群马上转了方向，黑压压的人流汇集到一处，掉头向后奔去……一眨眼的光景，围栏处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不能乱跑……”明振飞拧着眉头，快顾四处，“跟我来！”他拽着她的手，绕过了偏殿，在一处不起眼的厢房前踢门而入！
“这里不成啊！王爷！”涵玉刚刚经历过夺命追杀，她有血淋淋的教训啊，这时候躲到这样的地方是根本没用的！“藏不住人的！不行的！”她低声喊着。
“闭嘴！”他毫不客气的呵斥着，拉着她快速的闪入了内间。
涵玉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吃力从墙壁上抠动了几块石头，“咣当”——“咣当”——隐蔽的暗门开启了！！
“快走！”他拖着呆如木鸡的她钻入了暗道……
她的心砰砰乱跳着……她怎么忘了，他是谁？！这个皇宫里属于这些人的秘密……不只这一处吧？
——“要命还是要嘴，以后想明白再出门！”他在旭王府那时冰冷入髓的眼神闪入脑海……
她咬紧了嘴唇，感觉自己的手心也渗出了冷汗，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好滑……
明振飞熟练的点燃了火折，躬身前行着。
“还不知外面到底是怎么了……”他走到了一处，停了下来。涵玉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感觉自己如同那死死吸在墙上的壁虎……
“看看再上去……”他拍了拍涵玉颤抖的手，吹灭了明火，谨慎的慢慢移开了侧壁的一处石关。
天啊……涵玉有些惊呼这个暗道构造者的匠心独具了！在这里，竟能清晰的看到紫辰正殿前广场上所有的一切！
“柱下石雕狮嘴。”他微微的笑着，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皇帝有皇帝的路，太监有太监的招儿……放心，知道这里的，加上你不会超过五个人。”
她蜷缩在他温热的怀抱中，难以置信的抬头仰视着这个男子，他的面色沉静坦然，自信的笑容慢慢的绽放在脸庞之上，“怎么？不相信你的夫君？”他嬉笑着。
她半是惭愧半是娇羞的锤了他一下，略略放了心，贪婪的将眼神探向了石关之外。
军队。
黑压压的军队。
看不到边际的黑压压的军队。
对面，站的是两排笔挺的皇帝陛下最贴身的亲兵侍卫，还有一些哆哆嗦嗦的禁军、太监。
“为首是谁？出来说话！”大内禁军侍卫统领王全福在高声喊叫着。
军队的中央一动，兵铠列甲自两旁退避，闪出几骑宝马良驹。
居中为首的那人着金黄色铠甲，气宇非凡。
涵玉眼皮一跳……这是谁……感觉怎么如此熟悉……
右侧的将军高声答话了，“皇太子殿下在此！吾等特来‘除奸妃，清君侧’！速退！与尔等无干！”
涵玉明显感觉环住她的身躯狠狠的颤动了一下，“三……哥？三哥？！”明振飞瞪着关外，低呼着！
涵玉心下一紧，顺着他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中间那人！
那人被密实的铠甲挡住了大半面容，他也不说话，只是将手一挥，身侧的兵士将一团金黄色的东西啪的扔到了侍卫们的脚下。
“阻拦者，照此！杀无赦！”军士们高呼着！
“啊？”“啊！！”“啊——”转眼，侍卫后面的人跑了个精光。
涵玉眯着眼看着，只瞧到了一团黝黑的头发。
侍卫统领王全福见对方大方的报了名号，有些跪立不是，“太子殿下，”他洪声抱拳，“卑职皇命在身，恕不能全礼！”
“王统领，”中间那人终于开口了，虽然声音传进来已很小很小，涵玉还是马上分辨出来了！
“本宫是来‘除奸妃，清君侧’的，与旁人无关。莫要让你的兄弟们白白送死。”
是他！这等冷清傲慢的声音！是他！绝对是他！涵玉都快喊出来了！
“天啊？怎么会这样？！”她彻底看不明白了！他不是……一切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夷钺兵缴械！三大营被破！三尚书反水！她猛烈的摇晃着明振飞的衣袖，惊恐万分！
“……利害。”寻思片刻，明振飞苦笑着频频点头，“若真是那样，三哥实在是……太利害了……”
“这是怎么回事？”涵玉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襟，“王爷，太子他是怎么做的……”
“早知三哥有胆识……”明振飞一瞬间竟似失神了般，“却没想到，竟有胆识至此……他真是有胆！真是舍得！”
涵玉心头一动，“莫非？！”她低呼着，“太子是故意的？！”可是！这算什么啊，把自己的三大营和外援全都报废了！他打的什么算盘！
“天下，是三哥的了……”明振飞有些感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竟敢只身犯险，弃车夺帅！”
“啊！”涵玉想起来了！“莫非，太子是为了引那三个王公出来？！”她惊呼着！
“正是！”明振飞长叹，“远水解不了近渴啊……三大营太远，余积岳太慢！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他是太子，他只要这个皇宫！”
涵玉心头一震，太子竟然是……他竟是拿自己做诱饵！他静等着皇帝将隐藏的暗招完全使出！等着皇帝得胜！撤兵！等着大浪淘沙，忠奸立辨！等着他所有的敌人欢欣鼓舞，放松戒备！等着他的父亲亲口将手握重兵的三位王公宣退！
好的！宫门一关！
天下，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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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积薄发，孤注一掷，天下定矣！
好漂亮的计谋！！好缜密的心思！！好卓然的胆识！！
涵玉恍然如梦。
她终于明白，他全部的心思了……他的隐忍，他的忧愁，他的消瘦，他的郁思，全都是为了今日！为了那个玉阶丹陛之上耀眼夺目的九五之尊！她感慨着，低声叹。一瞬间，她在心底里，竟原谅了他适才必杀的绝情，竟理解了他温情过后的枭狠冷血……这么多年，他也是真不容易……皇帝有废立之心，皇后有取代之意，他在危险的缝隙中艰难的勃发着自己的力量；他默人声、断□；他刀口舔血，他宿夜难安；他踏着宫人、死士、恩师、甚至爱人冰冷的身躯慢慢的成长着；他还要微笑着，接受他的父母、他的兄弟、他的臣子、他的奴才一轮又一轮接踵而来的挑战和考验……他识破了他们的计谋，他却隐忍不发；他明知眼前是陷阱，却义无返顾的纵身跳入……
——“居然藏的这么深……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