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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歌行-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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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去求他!”陆重阳很郑重的说,“我知道他顾忌什么!我会解释给他听!”
  “我在蜀中买了座很大的庭院,有画稿,下次拿给你看看。”陆重阳的话喋喋不休的继续着。
  “庭院里的布景都是按着我自己设想着建造的,养的花草、小动物……”
  “那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家,全部是我的心血而成……”
  “你的家,不是我们的家。”涵玉无聊的淡笑,打断了他的讲述。
  “不是……”陆重阳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是我的家,当然是你的家!我还给敏儿和月光公主都留了房间,若是她们想来看你,住那里就可以……”
  “涵玉,我知道,属于我自己的时间太少,我也疏忽了对你的关心,但我在努力的改正啊!”
  “你真的感觉不到我的改变吗?”
  “我这么辛苦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
  涵玉觉得特别的刺耳。
  “请别再这么说了……”她又打断了他,有些自嘲的说着,“那是为你个人的将来,与我何干?……你的玉石生意,何尝与我说上半毫?你的身家多少,何曾与我透露半分?”
  陆重阳语塞。
  “你讨厌势利魅金的女子,我就刻意回避相关的话题;”
  “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东西,我就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你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花一个月的俸银雇车我眉头都不皱一下;”
  “你从旧情人那里养成的喝冻顶乌龙的习惯,见面时我会给你买来泡好;”
  “你不想要孩子,每次我回去都去吞那难吃之极的断息丸……”
  “我厚着脸皮每次要求拜见你的父母,你天天与我父亲共事,何尝提过一星半点……”
  “你说的话我每一个字都记得,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几分?”
  “我不图你的金银,只要你的真心……”
  她止住了陆重阳想辩解的举动,“你若真的爱我,如何放心我独自一人深夜赶往东城?”
  “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奇技傍身的侠女,你也知道,我不是官家富户手心里的千金……”
  “我当年的困难窘迫,你可曾问过半分?帮过半分?”
  “我为见面担当的风险危险,你可曾真——的担心过?”
  “别说了……求求你……”陆重阳的眼眶红了,他拉过了涵玉的手,将头紧紧的贴在上面,“别说了,别说了……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晚了……”涵玉觉得自己的心早已麻木的没有了痛觉,她凝望着他,双眸孕藏着万千情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陆重阳的表情很是痛苦,“你为何不给我悔改的机会!”
  “你——你是谁?”涵玉轻轻的回问着,她的眼睛像笼罩着阵阵轻雾。
  陆重阳愣在当场,半晌无语。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很久,他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涵玉听到了心脏彻底破碎的声音,
  “好。”她惨笑着,“好,好。”
  她转身,似一缕游魂般苍凉离去。
  景泷殿的月色很美,明承乾去了王承徽处,一众人闲来无事,围坐赏月。
  涵玉的心思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旁人的七嘴八舌全都听不入耳,只是望着月亮一阵阵的发呆。
  白日里她与陆重阳的对话一遍遍浮现脑海,她在什么时候死的心呢?好奇怪啊……她想啊想……
  对了,好象在这里……
  她将郭指挥使的家事添油加醋的说给了陆重阳听——他要休妻,对外的理由是他的夫人生了两胎女儿,无子;其实的理由是吏部尚书的三女儿在一次东宫尚仪局的赏宴上看中了他,人家不嫌年龄差距的大,只是断不会屈尊为小妾,只能逼着指挥使回家休妻。一个是人老珠黄,根基浅薄;一个是千娇百媚、大吏之家;郭指挥使哪里能权衡的过来,于是,旧人在家寻死觅活,新人在外步步紧逼……
  陆重阳说了什么?他皱眉——“这男人的心都不在她身上了,她闹个什么劲啊!”
  对,就是这句话。涵玉笑了。
  她像看怪物一样瞪着陆重阳,仿佛从来没认识他一般。
  陆重阳惊异于她的眼神,呆了片刻,马上补充道,“你别又想歪了!我和他可不一样!我们不会……”
  之后的解释,她好象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想到了父亲和姐姐的话——若为下堂妇,连退路都没有了……难道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要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吗?哦,不,陆重阳会更加理直气壮吧,他连怜悯和愧疚都不会有吧?心都不在了,还留在夫家做什么呢……
  涵玉叹气,自己没有父兄可以出头,若有那么一天,就真的收拾了东西,孑然一身离去吗?她打了个哆嗦。
  他们还提到了暗卫了吧……自己光顾着说吴欢了;忘了问他那个任中到底是什么人?他居然和幼晴相识,还冒险救走了她……陆重阳啊陆重阳,你知不知道,你的旧情人是什么人呢?
  往后的几日,陆重阳锲而不舍的展开了求亲的攻势。他去找敏儿,不知说了什么,居然把敏儿给感动了,她一把泪的来找涵玉,说可不可以再给陆重阳一个机会……
  陆重阳竟还去求见月光公主,把月光吓的够戗,急派小太监递了话来,问涵玉自己该不该见他?涵玉长叹一声,回话,公主不是他想见就见的,多说无益。
  又过一日,居然从侍卫处传来消息,有人夜闯关押董方达的别苑!涵玉心里一咯噔,她央求了心腹的小顺子找人给她通融消息,得来董方达的传话,说是来人跪下求他……但那事他还是不会同意……
  涵玉有些眩晕。
  八月二十四,陆重阳亲自来了。
  涵玉从未见过他这样的形象——头发有些凌乱,居然有几丝落在了束冠之外;他的神色苍白,脸上还冒出了几粒火痘;他那永远洁净的指甲如今惨败不堪,飘逸清新的衣襟也有了掩盖不住的陈旧褶皱。当年那个骄傲高雅的爱人变成了这个样子,涵玉有些心酸。
  “涵玉,我母亲来了,你能见见她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口中还带着点点的内火味道。
  涵玉愣住了,不是为他将母亲都搬来了,而是为那个一直仪容洁净的他,竟口味异常。
  ——他是真的上火了。她在想。
  “见见她,好吗?”陆重阳轻声在央求。
  涵玉叹气,“夫人既然远道而来,晚辈不见,与礼不合。不过,”她望向了陆重阳,“我的心已是千疮百孔,纵你技夺天工,如何能修复如初?……你知道那些算命的怎么说吗?”涵玉笑了,“他们说若是跟你在一起,我的心会跟大周的瓷器一样,碎的千瓣万片;说我会万劫不复,落入红尘孽情地狱……你不觉得,有些一语成谶吗?”
  “我不信命,也不信神佛。”陆重阳淡然的说着,“我不相信那些胡说八道的占卜,就算是命中注定又如何?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涵玉笑了,正是这种傲视天下的风骨,才配做曾经自己最爱的男人。
  “带路吧。”她慢慢的说,“总要彻底死心才好……”

  
60。罗带同心结未成(下)

  在同心街上的陆重阳新居,涵玉终于见到了她曾经无数次揣测过的未来“婆母”。她身材娇小,体态高雅,气质夺人,目光犀利,见二人入门,稳稳的起身,脚下未动,脸上现出一个公事式的微笑,“董小姐?”出语不带地方口音,清脆干练。
  “陆夫人。”涵玉躬身,行了万福。
  “坐吧。”陆夫人的举动非常的优雅,甚至给了涵玉一种错觉,莫非,她也是宫里出来的女官?
  “我做过宫里的尚仪,”陆夫人似读懂了涵玉的心理,她笑着起了话题,“后来嫁给了重阳的父亲,一直跟着将军在蜀地戍边,对两个孩子也少有管教。”
  涵玉笑着应着,心里嘀咕,原来陆重阳的父亲是个将军……
  “我最早是听陆宁回家说起你和重阳的事,我没有什么意见。我早说过,儿子的事他自己说了算。”陆夫人缓慢的继续说着。
  涵玉低着头,他没有骗我,那个妹妹果然是真的……
  “我不知道,如今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情?”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重阳传信让我火速进京,着急的很。”
  涵玉还是没有说话。
  “我看的出来,我的儿子很喜欢你。”陆夫人笑的很……涵玉皱眉,怎么和宫里的娘娘一般,笑的没有毛病,但总让人感觉暖不得心里去。
  “他从来都不让我干涉他的私事,这次却求我过来……董姑娘,”陆夫人抬起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涵玉暗想,这就是陆重阳那双大眼的源头吧,“我听说了一些你们之间的交往细节,猜测你应该是很喜欢重阳才会那样……”
  涵玉的脸腾的红了!
  “娘!”陆重阳在一边着急的站了起来。
  陆夫人面不改色,“重阳,你先出去,我和董姑娘单独谈谈。”
  陆重阳瞪着他的母亲,纹思不动。
  “出去吧,你在这儿董姑娘怎么好意思开口?”陆夫人给了儿子个安慰的微笑。“放心吧!”
  陆重阳迟疑着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上前轻轻拍了拍涵玉的肩膀。
  花厅只剩下两个女人,涵玉越发的局促起来。
  “呵,我也是打这个年龄过来的……”陆夫人瞧着涵玉,换了一种感慨的口气,“当初也是害怕一些未知的事情,最终选择了重阳的父亲。”
  涵玉一愣,把头抬了起来。
  “如今,我儿女双全,夫荣门贵,”陆夫人保养的很好的面孔证明了她所言非虚,“可是,想想过往,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你知道吗?其实,多变的人生才是神佛赐予的精彩。”她脸庞上的神采让涵玉都为之惊叹,“你放弃了,也许最终像我一样,选择了一条一眼可以望到坟墓的道路……”
  “在很多年后的某一天,你回想往事……”
  “放弃了一段与你爱的人共度的未知人生……”
  “你会甘心吗?”
  涵玉心里没命的一抽。
  “我的儿子我了解。”陆夫人抿了口茶,“他很难对一个人动心,但一经动了,就很难忘却。”
  “董姑娘,重阳说你们之间的误会都是他的错误为之,让我来,也是想给你一个安心的承诺。”
  陆夫人娓娓道来的话语让涵玉直想哭。
  “你曾经爱他,他现在爱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吗?”她还在说着,“你们还有几十年的未来。能与自己爱的人共度一生,是多么奢侈的幸福啊……”
  涵玉觉得自己的防线在一点点无声的融解。
  “我们的家族虽不是显贵,也算的上是世家,”陆夫人的声音很是骄傲,“你父母的事,我听重阳说过了。”
  涵玉盯向了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自卑心作祟,她总觉得陆夫人的面色不屑。
  “我和重阳的父亲商量过,也去找过秦国夫人。”陆夫人继续说着,“由她出面,会让你入门入的风风光光。”
  涵玉像一只刺猬被扎了一般猛的哆嗦了一下。
  “董小姐,今天我该说的话都说了,”陆夫人还是淡淡的笑了,“你和重阳的事,还是要你们自己决定。我们不会干预。”
  转瞬涵玉已立起了浑身的尖刺,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她站起身来,不卑不亢的回了话,“陆夫人,谢谢您今天的不吝赐教,涵玉从小没有母亲,今日见了您,才发现心底里对母亲的想象也不过如此……可是,我和重阳之间有太多的伤痕,如同跌碎的花瓶,就算修补如初也掩盖不了裂缝的存在。正如您所说的,重阳是世家的子弟,涵玉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涵玉知道,这段姻缘着实太过高攀,所以,重阳的情谊,涵玉只能心领了。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今日冒昧登门打扰夫人,涵玉这厢请罪了。”
  陆夫人礼貌的笑了,不知怎么了,涵玉总是敏感的觉得,自己在说到“高攀”的时候她的表情很是满意。涵玉很不舒服的行了个万福,“夫人,涵玉告辞了。”
  陆夫人两手端正的捧起了茶杯,点头,笑容无可挑剔,“董小姐慢走。”
  “对了,”她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谢谢你的贡蟹。”这一句,说的很是真诚。
  涵玉尴尬的离开了居所,陆重阳早在外面等的着急,他拦在了涵玉的面前,两眼发散着期待的光芒,“怎么样……涵玉,你……”
  “我配不上你,”涵玉淡淡的说,“门不当户不对的事情,你就别再纠缠了。”
  她绕过陆重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了景泷殿,涵玉觉得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小顺子说太子去了高良娣那里,涵玉心里一阵犯疑,明承乾平日最不待见的就是高良娣,怎么还?可她身上没劲,当下也懒的多问,应了一声“知道”就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内间。
  涵玉将头钻进了被子里,好一阵痛快的放声大哭!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绝望和恐惧过!
  怎么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变的如此的卑微轻贱!
  所有的人都用施舍的眼光看着她!
  没了作官的父亲,真的是塌了天吗……
  太子连续两日竟都都歇在高良娣那里,东宫一片议论纷纷。
  “姐姐,该不会是……”罗琴指了指空置的祈兰殿方向。
  涵玉摇头,“不可能……我听前面的人说,是陛下派旭王爷去了闽浙督兵。”
  罗琴恍然,片刻捂口而笑,“这么说……太子殿下也好可怜的……这不是强做给高督司看的嘛……”
  涵玉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半晌叹出一声感慨,“连天家也有不得已的事,况草民乎?”
  罗琴歪着头望向了她,“姐姐……有心事啊?”
  涵玉憋的难受,就简单跟她说了几句她与人分手不得的事情。
  罗琴听完竟笑了,“君未娶,妾未嫁,你让人家如何能死心……赶紧找人嫁了吧!”
  涵玉似被泼了桶冷水,脑袋清凉了许多。
  “你们几个,”一个女声突然传来,“加上尚食局的,都到花厅准备去。”
  涵玉和罗琴反射般的跳了起来,垂下了头。来者是东宫尚宫许婷。她似是忙的很,一边走,一边指挥着身后的女官宫女。
  “这还有两个,”她看到了涵玉和罗琴,“这几日东宫赏宴太多,尚仪局忙不过来,你俩白日若是无事,去帮帮忙吧。”
  “是。”涵玉、罗琴答应。
  “记住,”许婷边走边吩咐着,“还是殿里的事为重。”
  快到正午,敏儿又传来消息,陆重阳要见涵玉,言辞恳切。
  涵玉烦闷的拒绝了,她想起了罗琴说的话。
  他们之间已经是不可能了,还纠缠做什么呢?该狠心的时候不狠心,终归只能害人害己罢了。
  她甩了甩纷乱的头绪,向尚仪局所在的启泰偏殿走去。
  偏殿很是热闹,各局的女官几乎都凑到了一起,涵玉看她们围成一圈小声议论,也忍不住好奇钻了进去。
  “这里面可能有咱未来的主子娘娘呢!”一个尚宫局的女官正在说着。
  涵玉一惊,将身子往里又挤了一分。
  “会是谁呢?”开口的是尚仪局的司乐王静,“再定不下来,都快被累死了……”
  “就你事多,”典赞张金英结束了大家的闲聊,“快干活吧,被许尚宫看到了你可真要死了!”
  涵玉礼节性的跟尚仪局的王静、张金英打了招呼。
  王静寒暄了几句,也没跟她客气,“董司筵,我们两个走不开,今晚锦衣卫都指挥史岳大人的千金要来赴赏宴,岳大人私下上供尚仪局些心意,你替我们走一趟吧……”
  涵玉有些发愣,这岳大人的千金……莫非是自己从她那里“搜刮”了很多钱的岳锦夕?!
  她恍惚的坐上了尚仪局的轿子,心里寻思的厉害。看来,这阵子东宫的赏宴绝对是别有用心……难道是?她回头望了望空置的祈兰殿,打了个哆嗦,老天,还是千万别让这岳小姐当了太子妃吧,瞧自己当时那付贪财的模样……她捂住了自己的脸。
  轿子晃悠悠的无声前进着,涵玉在内憋的实在无聊,向外问了一句,“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取东西啊?”
  “回董司筵,去锦衣卫北镇抚司。”马上有帘外的小太监应答上来。
  涵玉头皮好一阵发麻!北镇抚司?!这北镇抚司拥有自己的诏狱,专门传理皇帝钦定的案件,涵玉不仅浮想连翩,剥皮、油煎、灌药、刷洗、站枷……她浑身都抖了起来,她在心底不停的咒骂着自己,怎么就不想想,这等的肥差为什么没人愿去!怎么苯的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她正痛苦的后悔着,轿子却来了一个漂亮又沉稳的起伏,它停下了!
  涵玉紧张的绷直了身子,糟了,到了!她听得帘外整齐的脚步分列和剑器碰撞的声音。晚了晚了,装肚子痛也来不及了!她懊恼之极。
  “外官锦衣卫北镇抚司副提督扈江涛,恭迎尚仪大人!”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声在轿前响起,很快,随行太监将轿帘掀开,一只穿着金色织锦按绣红飞鱼纹的胳膊横在了涵玉面前。
  这就叫赶鸭子上架吧,涵玉无奈的将身子弓了出去,将手哆嗦的搭在了搀扶的胳膊上,这胳膊不知剥过多少人的皮啊……她在心底颤抖的遐想着,轿外的阳光亮的刺眼,也罢,就权当见识下这个隐藏在无数血案背后的人间地狱吧……
  不知是不是心理的暗示,涵玉觉得帘外的空气都腥的骇人。她慢慢的钻出了轿帘,那胳膊的主人竟用另一只手替她挡了一下猛然交替那瞬的灼热阳光。涵玉惊讶的抬眼看去,竟微微一愣。来人似是冯严般的年岁,剑眉长眼,高鼻白面,着金色飞鱼袍,阔袖束腰,前胸两肩膝围处遍是波浪暗纹,交领右襟自下绣着一条赤色盘龙,腰配黑鞘绣春刀,英俊非常。涵玉不自觉的将他和旭王爷比较了一番,王爷是美玉天成,光彩逼人,他却是英姿勃发,俊气飒爽。
  他发现涵玉望他,温润的笑着点头,涵玉干干的扶着他的手臂,一恍惚有些失神。
  旁边的小太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涵玉赶紧红着脸回了神,她像被烫到了般抽回了自己的手,“扈副提督说笑了,内官东宫尚寝局司筵董涵玉,代尚仪局履行公差。”她的声音好没有底气。
  扈江涛笑着纠正了称呼,做了一个先请的手势,“那劳繁司筵大人了,岳大人献给太子殿下的孝心,还望司筵转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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