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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成心给我找事!”
“别骂我!我不是有意,我只是难受。”她低着头喃喃地说,双手搂着身体,身体弓着,不断摇晃,她依然在发抖。
“不骂你才怪!你难受,你以为这船上的其他人都好受?”我从床上拿起毯子披在她身上,把她紧紧裹住。
我使劲裹紧她,就像裹猪崽一样只露她的脑袋。“现在暖和一些了吗?”我问。
她点点头,向我露出浅浅的笑容,说:“我想喝热茶,能给我冲杯热茶吗?”
我冲了杯热茶递过去,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从毯子里把手伸出接过杯子,她喝了几大口,立刻额头上就冒出滴滴汗珠。
“我喝好了!”她把杯子递给我,我把杯子放回去。
“可以睡觉了吗?”我问。
她点点头,目光依然柔和地看着我,似乎想在我身上找到什么。
“那就睡觉,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说。
但她没有动,似乎没有想睡的意思。
“你不睡就坐着,我要睡了,我瞌睡得要死——”说完我倒在床上。
她又坐了一会,然后起身把灯关掉,爬上了床。不知过了多久,我被粗重的喘息和咳嗽声吵醒,我爬起来,打开灯到她的床边,我看到她大汗淋漓,脸色潮红,大睁着恐惧的眼睛看着我,嘴唇在抖动。我摸摸她的额头,额头烫得厉害。
“你发烧了!”我说。
她点点头,哆嗦着对我说:“帮我——我难受,冷得厉害。”
“我去找医生——”说着我冒雨跑出门,但令我失望的是船员告诉我说没有医生,只有药。我拿药回来,把她扶起来,喂药给她。
“谢谢你!”她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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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诀别(2)
“我对你好吗?我没觉得——。好好休息吧!睡一觉你就好了。”
“我睡不着,”她睁着双眼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心口疼得厉害,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形。我脑子乱成一团,我刚才梦到我妈了,她就站在床前,她说她冷,说要去很远的地方。我很害怕,我想抓住她,可她走了,我感觉呼呼的冷风从门口刮进来。海涛,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
“好!等我们一到青岛就立刻回家。”
“嗯——谢谢!”她挤出一丝笑容给我,随即又咳嗽起来。
我把她放倒在床上,给她盖好毯子,用热水烫过的毛巾擦去她脸上的汗珠,捋平她散乱的头发。她就一直看着我干这些事情。当我要回自己的床上睡觉去时,她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还需要什么?”我问。
“我很冷,很害怕——”
“那把我的毯子给你!我守在你床边。”
“把毯子给我你不冷吗?”
“我没什么,我很耐寒。”
她点点头。
我把我的毯子也盖在她身上,然后搬椅子过来坐在床边。
“你想就这样一夜不睡觉陪我?”她问。
我点点头。
“唉——”她叹了口气,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感动还是歉疚我难以形容。
我披着我唯一的一件外衣默默地坐在床边陪她。我不想说话,因为我没什么好说的。我想她也一样。她一直看着我,而我则把视线转移到别处。过了一阵,她渐渐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均匀,我想她是睡着了。我把灯关掉,趴在床边也沉沉睡去。
突然我感觉有人在推我,我醒了。
“上床来!到毯子里来,躺在我身边——”黑暗中我听到她在轻声呼唤。
我猛地直起身体,寻着声音而去。
“毯子里很暖和,快进来。”她催促我。
“不——”我一口回绝。
“进来——否则你也会生病。我刚才摸了你的手,像冰一样冷!”
“这点冷不算什么——”
“进来——你这么大男人了还害羞?”她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床上拽。
“我说了不进去!”我有点恼怒,把胳膊从她的手中挣脱。
“让我求你?难道你从来没和女人同过床?干吗这么虚伪?”她用揶揄的口气嘲笑我。
“好了,别闹了!我瞌睡着呢!”
她点点头,说:“好吧!把你的毯子拿去盖上,这样好吗?”
“不用——”
“要不你去你的床上睡觉,不用这样趴着,我已经好多了,不害怕了。”
这建议倒能让我接受,我的确很疲倦,我的胳膊被压得整个手臂全都麻木。我站起来,回到自己床上躺下,把外衣盖在身上像蛇一样蜷缩起身体。我此时的身体的确冰凉,凌晨的大海气温已经降到十几度,由于潮湿就更显得冷了。在这样一个困倦、劳累的特殊夜晚,我感觉黑夜是如此漫长。我刚躺下,黑暗中立起一个影子,她呼地从床上下来到我的床边。
“你要干吗?”我惊恐地问。
她什么都不说就把裹在自己身上的毯子遮盖在我身上,当我撕扯毯子要塞回给她时她上了我的床迅速躺倒在我身边,把头轻轻枕在我的肩膀上。
我一下变得毫无力气,惊恐和怯懦让我开始发抖,身体直挺挺,手指完全僵硬。
“不要发抖!胆小鬼,装什么?好像你是头一次和女孩睡觉似的!不要以为我喜欢你,我这样是不想让你因我而生病。只要你不乱动,我们什么都不会发生!”
我说不了话,因为我喉咙里被肌肉的痉挛塞上了。我第一次与一个女孩睡在一起,这是千真万确。我想一动不动,可实际上我做不到,抖动暴露了我一切的弱点,让我完全失去了勇气。她发烫的身体紧紧靠着我,手放在我的前胸,脸靠在我右侧臂弯里。她在我怀里不断喘着粗气、咳嗽,她呼出的温暖潮湿的气体喷在我裸露的臂膀上,让我头一次感受到她芳香的气息。她在我怀里异常安详,就像婴儿般柔顺。有时她眨动眼睛,我手臂的皮肤也能感受到她柔软睫毛的滑动。她的纤细发烫的手从我敞开下摆的T恤下伸进,拢着的上身,把我紧紧抱住,那抱我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就像我是她的骨中骨、肉中肉。
自从认识她开始我就一直期盼有一天能这样与她同眠共枕,把她拥抱在怀里,享受生命的爱之清泉,可是,当这个梦想实现的时候,却似乎意味着即将枯竭的眼中流出了最后一滴泪。命运已经让我不能有所选择,现在蜷缩在我怀抱里的这个柔情似水的女子已经没有权利让我枯死的爱泉重新涌动甘甜的泉水,命运已经铸就她将永远铿吝而无权为我付出一丝一毫的爱。
她在我怀中睡了一阵突然开口道:“在你怀中让人感到安全。坦白地告诉你,我刚才怕得要死,只要闭上眼就梦到我妈在黑夜里看着我。但现在我不怕了,依偎在你这样强壮的男人身边让人忘记恐惧。这种感觉真好,真的!”她说着移动了移动头部,让自己脸陷入我的臂弯更深,寻找更让她舒服的位置。
“请不要有邪念!胆小鬼,我现在想睡觉了,我困了,等明天我病好了,请你忘掉现在发生的一切……”她一边咳嗽一边低声唠叨着,然后就沉沉睡去。
第二十三章 诀别(3)
那一夜我却再没睡去,我把她发烫的身体拥抱在怀里睁着眼一直挨到天亮。当暴风雨过去,太阳升起后,她在我的怀抱中高烧慢慢消退了。我摸她的额头,已经完全不烫。
我轻轻把她从怀抱里平放到床上。我从床上下来,给她把毯子盖好。我只穿T恤出了舱门,下到甲板走到船舷边,我向东方看去,那鲜红的星球即将露出一角。
狄德罗说:“人是一种坚强和软弱、光明和黑暗、伟大和渺小的混合体,这并不是责难人,而是为人下定义。”我对这话的感触非语言所能形容。当我迎着风在暴风雨刚过的船舷站立,海风使我呼吸困难,喉头紧缩的时候,地平线耀眼的光穿云越雾抵达我的眼中,那光是如此奇异,让我浑身充满了勇者的力量!这种新感觉给予我的支持,仿佛一位殉道者走向祭坛去响应天使的召唤。我浑身开始颤栗,情不自禁要歇斯底里,我抬起手掌,伸向那天边露出的光亮的一角,我在索要、吸取和接纳那伟大星球的能量。我知道这是睿智和真正的勇气。
就在那一刻,我身边多了一个人。她披着我的外套,站在我身边。
“你在干什么?”她问。
“看日出——你怎么出来了?”
“哦——你下床把我弄醒了,我就跟了你来!”她解释道。
“嗯——你烧才退掉,不该出来。”
“我是该在舱房里,可人一生能有几次坐船看海上日出的机会?你看,那真美?我是第一次看海上日出,你呢?”她问。
“我也是——”
“你好像有很多感慨!”她说。
“感慨?是!看这太阳,它初升的时候并不完美,一旦它跳出束缚,升上蔚蓝的天空,那它就立刻光芒万丈,完美无缺了!”
“是吗?可我觉得——”她轻柔地说,“我真不知道我是否记错——好像太阳也有黑斑,它即便光芒万丈也不是完美无缺。”
我侧脸看了看她,为她的话感到惊异。她眯着眼看着太阳升起,脸上充满圣洁的气息,鲜红的嘴唇,白皙的脸蛋和已经被光线染红的黑发。
她知道我在凝视她,她说:“好好看我,记住我现在的样子。也许再过一百年,你如果还能回忆起现在,那你就是这世界最幸福长寿的人了。”
“幸福已经离我而去,永远不再来了——”我扭转头,离开她的脸庞,对着东方的红日喃喃地说。
“哪谁知道?也许幸福离你很近,是天涯咫尺呢!”
我笑了笑,没有作答。我对她此时的话并不当真,向一个已婚的女人去奢望未来,那是在拿自己的情感世界做赌注,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做赌徒了。
下午我们在青岛下船。这是一个明媚宁静的八月的一天。蔚蓝的天空,和煦的阳光,轻柔的海风。城市中草木在茂盛地成长,那些美丽的植物就像从地上升起的绿色奇迹。在茂密的林荫深处能看见树叶发出淡谈的绿色光芒,犹如闪烁绿色火焰的璀璨宝石。我希望能尽情享受这无边的美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是,就如灾难总是在美景中降临,下船后手机的信号恢复没有多久,我就接到导师的电话。
“海涛,快回来,你师母不行了。”导师嗓音是那么陌生苍老,嘶哑中饱含绝望。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订飞机票。三个小时后,我们赶到机场,上了傍晚的飞机。等我们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夜晚,那个闷热,潮湿的夜晚。尽管在深夜下起了小雨,但依然不能降低炙热空气的温度。从机场到医院的行程花去两个小时,我拉着陈芳的手跑进医院最终找到急救室的时候又花去了十分钟。
我在急诊室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见到师母。医生告诉病人家属可以去见了,师母暂时清醒了。
我和陈芳被医生带了进去。师母脸色惨白,形如枯槁,如同即将燃尽的油灯。看着师母的样子陈芳在哇哇大哭,而我却无声地流泪,此时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让我如此悲痛。那情景我想但凡亲历过的人都会心如刀绞。
师母似乎就等见我们最后一面,师母拉着我和陈芳的手不住地颤抖,
“你们为什么要骗我啊!”师母喘着气嘶哑着嗓音问。
“我们没有骗您!”我仍然想撒谎,把一切挽回。
“不要再说宽慰我的话了!小沈都告诉我了,我看了芳芳和小沈的结婚证了。”
我虽然仍在流泪,但却愤怒异常,真想立刻抓住那个王八蛋把他打个半死。
“你们不要怪小沈,他是我喊来的,是我逼他说出来的。”师母见我冲动的样子马上宽慰我。
后来我才知道自从我们走后,导师因为高兴四处给人宣扬我和陈芳旅行结婚去了。于是许多不明真相的人跑到沈文凯面前说了一大堆煽风点火的话,而这个虚荣心极强的人把结婚证拿出来给这些人看,告诉他们我和陈芳是假结婚,目的仅仅是为了哄骗师母高兴。于是事情三传两传传到导师耳朵,而导师这个没有城府的人告诉了师母传言,师母听后急疯了,她让导师把沈文凯喊来,在师母的威逼下一切真相大白。这下要了师母的命,她立刻晕倒了,病情急转直下,在短短三天就不可收拾。就在昨天晚上,或者说是今天凌晨,我和陈芳在海上的时刻,师母一度昏迷,休克了整整几个小时,按医生的话说是几乎离开。但不知道为什么天亮后她又突然醒了,她告诉医生她要见我们,见我和陈芳,她要等我们回来。导师在师母刚住院的时候想要打电话给我们,但被师母阻止了,她不想打搅我和陈芳,她认为自己这次能挺过去。但自从那天早晨醒来,她就改变了主意,嘱咐导师打电话给我,要我立刻赶回。我此时明白了陈芳为什么会在海上的那晚冒着暴风雨出门,为什么病倒,为什么惊恐不安,以及为什么非要到我的臂弯里寻找安全。她们母女尽管在现实中是一对死对头,但她们的心灵却是能够跨越时空连接在一起。她能感知亲人的痛苦和渴望,而我却不能。
第二十三章 诀别(4)
师母又撑了一天,然后就离去了。
师母临终前拉住我和陈芳的手喘着粗气说:“芳芳,妈现在不怪你,你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妈现在同意你和小沈的婚事,只要你觉得自己找到了幸福妈就死而无憾了。妈知道自己不行了,这次海涛也救不了我了,但妈不后悔,因为妈有你们两个孩子,既然老天爷不愿意你们生活在一起,妈也就认命了。海涛,你不要怪我好吗?我没有随了你的愿,妈对不起你,怪只怪老天只给我这么一个女儿,妈如果还有个女儿——哎!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妈要走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师母离开后的那个夜晚我是安静的,我记得自己离开病房去了医院的后花园。我漫无目的地在花园里走着。那花园里的植物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当人走进去后,人就会被遮蔽在树木的枝叶当中。我还记得自己在两根水泥浇铸的立柱之间找到一张长椅。我走到椅子边,然后坐下来,把自己置身于晦暗之中。后来我点燃了一支烟,然后默默地看着眼前一条铺满石条的小径,那小径两旁是修剪整齐的低矮灌木。小径一直向远方延伸,最后消失在黑暗中。我看了那小径很久,但却一直没看明白它通向哪里。我那一晚几乎就是在琢磨这件事。当我回去的时候我决定白天来再看个究竟,但到了白天,当我再去寻找那条小径的时候我就再也找不到它了。
师母的葬礼两天后举行。我记得自己为葬礼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打了个电话给张志,告诉他这次的事情由他来操办,一切费用由我来支付。此后我就没再做什么,一直待在房间里陪着师母的遗体发呆。
出殡的那天许多人都来了,包括师母的许多好友、过去单位上的人,以及导师的同事、学生,还有邻居。张志带领我的一班朋友在此次事情上办得很出色,找人、找车,联系火葬场和开追悼会都十分顺利。事后我在酒楼把参与帮忙的好友请去喝了整整一天。晚上,酩酊大醉的我被张志和几个朋友送回导师家里。
我一直懵懵懂懂了三天,期间我与什么人在一起,家里来了些什么人我都不记得了。当我清醒一些后,我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到单位办辞职手续,社长像我来时那样没有为难我。他告诉我如果以后我还想回来他依然欢迎。
回家后,我告诉导师我要走了,我要重新到深圳去了。导师此时正病倒在床上。
“海涛,不要走!你走了谁来支撑这个家?”导师说话的声调像个孩子,似乎他不是长辈,而我是家长一样。
“家里有陈芳,还有小沈。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照顾好您——”
“哦——是嘛?那——我是不该留你!”导师似乎意识到我在这个家中待下去的理由已经不复存在,而只能是这家里该来人的绊脚石。“那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我现在就走——”
“哦——那你走了还来吗?”
“不知道!也许还会回来,我会找机会回来看您!”我撒谎道。
“哦——这就好!这就好!”导师连连说着,他用父亲般的眼神看着我,眼眶中充满泪水。
我把家中我的东西归拢在一起,装了一个纸箱,然后找托运公司上门打包拉走。最后到了我要离开的时刻,我走到客厅,把挂在墙上的师母照片取了下来,放在一个大硬皮本里,装进我的背包。在我干这一切的时候,陈芳一直站在我身边,她神情默默地看着我干这一切,一句话都不说。我不知道她这样是为什么,总之我没兴趣去问,她对我来说已经不复存在。我看不到,听不到,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也许,她是想和我说什么,可此时对我来说任何的话都已经没有意义。
“导师,我走了,陈芳,再见吧!”我在出门的时候向他们告别。
“让芳芳送送你!”导师躺在病床上说。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离开。”说完我出了门。
我背着背包进了电梯,在电梯里我脸上带着微笑,眼眶里却噙满泪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是在为自己解脱这一切而高兴,还是为自己永远不会再踏进这个家而心碎,但无论怎样,四年的梦到此算是做完了。
第二十四章 旧爱难续(1)
到深圳后,我又找了家报社,之后转到一家新闻单位。最开始我的日子过得很平淡,后来我又结识了不少朋友,我在单位的工作也很顺利,不久我因为英语好的缘故被派到中东去做战地记者。
以后我到过巴尔干半岛、非洲、俄罗斯,我总是在战火中奔波,生活很刺激也很充实。当我在非洲采访饥饿的儿童,或者在巴尔干探询民族厮杀的真相,或者在俄罗斯拜见著名的政治人物,或者在中东思索人类争斗不息的根源时,我都始终充满自信、友善和勇气。
在埃塞俄比亚,在索马里,在卢旺达和布隆迪,我见过因战争、饥饿、贫穷和屠杀而挣扎的人们,生命在他们眼里仅仅是一块面包,或者一瓶矿泉水,或者一个友善的手臂;在中东,我见到因宗教和政治见解的不同而把民族和国家投入到永远无法化解的深渊之中的仇视;在巴尔干,我看到妻子、丈夫、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