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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于繁花-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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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凉不假思索地点头:〃爱她,就带她吃哈根达斯。〃 
  唯攥住小凉的双手,所以我带你来这里。小凉,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上海最繁华的街头,如织的人流中,一个受伤的女孩和一个沉默的男孩忘情地拥抱,长久地亲吻,一面亲吻一面流泪。 
  唯,生活经常出错吗? 
  是。它总在不经意间犯错。 
  那我们的相遇是生活犯的错吗? 
  …… 
  他们来到地铁站。小凉轻声说,唯,这是我对上海印象最深的细节之一。你们这里的地铁站总是整洁有序、温暖明亮。 
  从这里坐地铁我可以带你去外滩。小凉,你要去吗? 
  不,比起那个太有名的地方,我更愿意在这里走走逛逛。 
  地铁站里有很多的摊位,卖各种各样的东西。小凉看中了一条细细的银色手链,上面挂着一个苹果形状的坠子,式样非常简单。小凉把它戴在手上,抬起手腕问唯,好看吗?唯全神贯注地看着,真诚地回答说,好看,非常好看。他们询问价格,得到的回答是十五块,唯买下它,给小凉戴在另一只手腕上。小凉取下上面的苹果坠子放在唯手心里,唯,我把自己的心缚在上面,一直跟着你走。 
  地铁站里有放很多悠扬的日韩音乐,正在放的一首是《I believe》。在这样深情款款的动人旋律里,小凉想起以前看安妮的书,她总是把那些很肃杀的故事统统安排在地铁站里面,其实它原本是如此温情的一个所在。 
  他们走到一个可以拍大头贴的地方,交了10块钱去拍。小凉觉得自己一直笑一直笑,笑得肌肉都是酸的。唯很会抓镜头,拍出的那些pose都是最好的,其中有一张,是两个人头向内歪,然后碰在一起,再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摸摸碰疼了的脑袋的情景。 
  那张照片,唯把它贴在了小凉的钱包内层。 
  暮色又一次降临的时候小凉告诉唯,对不起,唯,我真的该走了。 
  唯平静地点头,我知道。你不用告诉我原因。 
  小凉的眼睛有些潮湿,我知道你能懂的。允是一个背叛者,可是我不能因此也沦为一个背叛者。我不能出卖自己的矜持。 
  我们还有再相见的时候吗? 
  或许明天就会再见,或许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他们没有交换彼此的联系方式。 
  列车缓缓启动的时候,小凉看着月台上追逐送别的人群,看见她的唯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是他一贯的风格。小凉右手扣着左手的手腕,抓着那串细细的手链,在心底轻轻地对这个城市说再见。这座城市的冬天好像和北方的没什么两样,很冷很冷。春天依然悄然无踪。小凉这样想着。 
  她听到手腕上链子晃动的声音,发出轻微的撞击声,一下一下。大约这座城市的春天明天就会来了,或许永远都不会来了。 
  总之,小凉与上海的春天是要擦肩而过了。     
风里密码 
  王皓舒 
  〃如果可以选择,你宁愿我说谎,还是坦白?〃 
  滞留在候机室里,光子的耳边响起了这句话,麦侬涣散的眼神从沙哑的声音里探出来。 
  〃我宁愿你说谎。〃 
  得到这样的答案,麦侬的表情瞬间收敛起来。 
  〃走吧。〃 
  麦侬把手上的纸扯下一半递给光子,歪歪斜斜的。两人便消失在夜色里,分头筹备五日之后的殉情。 
  这画面,是光子脑中最为闪亮的瞬间。按照她的习惯,是不会让一件事情模模糊糊地搁置下来的,她需要清晰的思路和确定的结论,最后做出决定,珍藏或者丢弃。这种惯性敦促着她赶紧处理。 
  透过玻璃窗,光子可以看见客机的尾端,在台风天的雨水里浸泡着。透过玻璃窗,麦侬也可以看见决绝的光子,在台风天的雨水里浸泡着。 
  他攀在候机室的外围,变色龙一般失神。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们将清单上所列的物品一样样装进书包里,他们将舍弃这个世界,舍弃亲友的电话号码,舍弃硬盘里的音乐和床上的公仔,只带着充足的食物,度过世上的最后的几日。他们取出了下半学期的生活费,去一家三星级的宾馆开了一间单人房,说,住五天。 
  他们准备了五天的食物,按照计划,五天之内都不出门,按照计划,他们要在第六天早上日出之前死在那儿。他们要在沐浴后穿干净的衣服,服药,拥抱在一起,被人发现的时候没有血污。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一起买下的衣服,那些可以走在阳光大道底下的衣服,会是他们简易的寿衣。 
  他们面对面躺在床,模拟着离开的姿势。麦侬眼中的光子,目光是笃定的,面容却有无处躲藏的激烈。 
  〃我宁愿你说谎。〃这话从光子口中说出来,麦侬的悔恨便麻麻地从脚底往上爬。这个要和自己一起去死的女孩,因的是爱,是么?是的,光子会一口咬定,是的,只有爱才会让人做出疯狂的事情。那么,那么还没有疯的时候,我们又是什么呢? 
  一年前他们在图书馆的工具书库相遇,备考的冬天显得过分艰难,他们都是需要好成绩的人,为自己的将来一步步努力不曾懈怠过。麦侬听到光子的嗫喏才抬起头来,听到麦侬想要强忍住的笑声光子也抬起头来,诧异带着点反感,因为麦侬当时的表情有点讥讽的意思。而他越是想解释,越是笑得厉害,摆着手,皱着眉。 
  〃没别的,真的……没别的……〃 
  光子狠狠瞪了麦侬一眼,抱起手中的大字典就转身离去。 
  〃哎……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笑你……〃麦侬追过去。 
  〃无聊!那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 
  〃你自己?〃 
  〃是啊,我查字典的时候,也会一边唱字母歌一边翻书的。只不过我都在心里唱。〃 
  〃这不还是讽刺我吗?我唱出声来怎么了?我不唱就是查不到,怎么样?觉得幼稚可笑是不是?〃 
  〃不是,是纯真可爱。〃 
  麦侬不是油嘴滑舌的男生,他数十年缄口不语,就等这一刻出现。可他大男孩羞涩调皮的表情还未散去,光子就揪住他的喉咙,要他和她一起去死了。         
  他们买了烟,买了酒,坐在床上学着抽、学着喝。每天都吃烫手包的比萨快递和零食,让天杀的健康食品滚蛋,电视机24小时开着,浴缸的热水24小时流着,就这么几天了,还能怎么挥霍呢! 
  他们封闭在两人的世界里面,他们可以衣冠不整,可以高声大笑,可以把酒洒到对方身上追逐打闹,棉被沾湿也不在乎,与皮肤微弱地浸染着。光子甩动一头长发,缎子一样的黑发,抽打麦侬的胸膛。困倦了,便靠在一起,昏睡,却是醒的姿势。在麦侬的怀里,光子是一把提琴,被呜咽地抚弄,却看不到麦侬眼中的泪水。棉被在夜色里继续发酵,倒计时引发的悲情,没有谁能够阻挡,在酒精和烟雾里声势浩大地扩散。 
  几日时光,他们笑得太多了,笑得人仰马翻,以至于不笑的时候嘴都摆在笑过的位置,面容成了空白,被阵阵模糊的疲倦所取代。睡睡醒醒,思维走失在没有雏形的梦境里,他们预支生命的欢愉,却省略艰苦的跋涉。 
  第五天晚上,光子义无反顾地准备好了一切,麦侬却反悔了。 
  〃你看重这个仪式,胜过我。几天的时间如此度过,你却没有丝毫地改变。你不该拖到今天的,那天晚上我们就可以跳江,在我清醒过来之前,一切都可以简单结束。现在,我放弃了。〃 
  半年前,在他们的感情日益坚实的时候,不免谈到更为深入的话题,谈到各自的〃前任〃,这是麦侬不愿触碰的区域。光子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就只好说了。 
  〃有啊,不过只有一个。〃 
  〃一年前的事了,不提了吧……〃 
  〃也没有什么,就和大街上的那些男男女女一样,做庸常的事。也和所有人一样,庸常地分手。〃 
  〃为什么分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提出来,就分了。有一个人想退出了,就没有意思了。〃 
  〃你非要把话说成这样吗?〃 
  麦侬闪烁的言语,显然令光子感到不妙,可她当时没有继续追问了。原本,她不那么在乎的,原本,她只是简单期待麦侬说些好听的,暖一暖这个狭长的黄昏。情爱中的女子一如肥沃的土壤,落什么种子就生什么根,不论温婉的还是恶毒的。 
  〃她是什么样的人啊?〃去上自习的路上。 
  〃中文系的?〃就要道别的时候。 
  〃有照片吗?〃等公交车的片刻闲暇。 
  〃其实谁都有过去的,没什么嘛……〃公交车上夹在人群里。 
  麦侬越是不开口,光子就越是好奇,甚至不惜讲述自己的前任作为诱饵,几个星期过去了,一点都不奏效,光子忍不住了。 
  〃想到她,心里还会痛吧。〃 
  〃……〃 
  〃会吧?〃 
  〃你不是说,谁都有过去么?别提了好吧?〃 
  〃我是说过,可是每个人的过去不一样。〃 
  〃但是都已经发生过了,不会再回来。〃 
  〃所以很惋惜是吧?〃 
  〃别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储存记忆的方式。〃 
  〃就是一边跟我谈情说爱一边怀念她么?〃 
  〃别这样……〃 
  〃别说别这样!好像是我挑起事端一样!〃 
  〃别……只不过,我没有那种习惯,如你一样,把你之前的男友说得一无是处,我不愿在回忆的时候看见满眼的荒芜。〃 
  〃否定过去就是肯定现在,你怀念过去就是对现在不满。告诉我,她有什么是我不能给你的?〃 
  麦侬再也没有说话。他被光子的肯定和否定搞晕了。 
  光子不是耍脾气,不是故意找茬,表面上看起来蛮不讲理的她,心里面也有小鬼在乱踢。这个时候她已经认住死理不容劝慰了。 
  我有错吗?我几乎将从前经过的男生通通抹去,把全部心思都交给你,可是,你却不能如我一样。我甚至没有要求你爱我更多,可这基本的平衡,我们都不能维系。 
  好,就算这个道理是真理,也是一个简单的真理。但是时日久了,真理也会摇身一变成为鬼魅,复杂的鬼魅。 
  光子很快展开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不见面,不接电话,不上网,并且打乱常规的出行时间,整个人神出鬼没,麦侬通过光子的室友带话也不奏效。不过最终还是会撞见的。尽管光子也知道这一点,但是闹情绪却不可省略。她正在孜孜不倦地砌一堵墙,把自己砌在陋巷的底端。         
  〃怎么了呢?我们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了突然之间?〃 
  麦侬这样问,她更生气。 
  〃不理解是吧?你不理解我有多痛苦,这很正常。因为你不曾到达那个深度,我爱你的深度,我的痛苦在那里,你却以同样的深度祭奠你的回忆,你好残忍。〃 
  〃也许让你理解我很难……〃 
  〃好啊,我们互相都理解不了对方,还整天缠在一起,多可笑啊。〃 
  〃要我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对你的爱!〃 
  麦侬的头发散乱了,喉咙里发出所沉闷的声响。 
  〃……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你,对生活怀有不可化解的遗憾,我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不能拥有你全部的心思……我的爱不足以融化你,与其灰心丧气地过下去,不如干脆地收场。可是麦侬,你知道我有多么不舍吗,我试过的,我试过去克服这点小事的,可是我做不到……〃 
  〃不可以,总会有办法的,久了就好了……〃 
  〃有一丝的隐患在,我便不能入睡,求求你,我爱你。你把她擦去,把她粉碎。〃 
  〃如果我可以,那该多好……〃 
  最后,光子道出了那个壮烈的计划,可以鉴证彼此的爱,可以永远守住麦侬,可以化解人力的所有不及。这就是芝麻小事与真挚爱情的撞击,浓烈的私心可以把只言片语放大为终生的劫,这样的事情其实每天都在发生。 
  回想起那些激烈的日夜,光子在心里自嘲着,要不是麦侬及时反悔,自己的青春就会那样轻而易举地葬送。好险。 
  候机室里的旅客开始躁动,用各种声调的方言讲电话,听起来都像吵架。光子打开手机,没有消息进来。 
  大学最后的半个学期,光子仿佛在瞬间度过。临时决定出国,考英语,申请学校,办签证,一切都匆匆忙忙。无爱一身轻的日子,一如散漫的下午,飞快地翻阅。 
  麦侬背过身来,他不忍多看光子几眼,这个即将离去不知归期的女孩,爱的时候疯狂炽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那几个丧心病狂的晚上,麦侬无数次地紧拥着光子,她的长发戳进麦侬的眼睛,刺出滚滚热泪,在她冰凉的脊背上一路蜿蜒,落到骶骨,渗入棉被,隐匿在酸的啤酒中,苦的汗水里。 
  熟睡的光子依然如此鲜活,年轻饱满的生命、纯粹的爱情,以及不被理解的痛楚一齐聚集在她小小的身体里。他爱她,不能证明的爱,即将被药物摧毁。 
  麦侬做不到,她曾为理想那么努力,曾为爱情如此舍弃,他们不久前都还是哼唱字母歌的简单小孩。麦侬做不到。若这怦怦跳动的一切可以用一次叛变来兑换,是可以的。 
  终于可以登机了,麦侬背靠着磨砂玻璃,缓缓蹲下,他不愿看见,也不愿被看见。一定是那个背信弃义的自己让她离去得这般匆忙。他将纸张攥紧在手里,然后塑像一般定住。飞机斜斜地插入云霄,把台风天的一切不快抛在身后。光子的地址,麦侬写在了那张清单的背面。他希望可以找到她,在她的心死去之前,讲述不曾名状的爱,抑或彼时遗漏的、抛弃的、错过的种种。           
流水落花 
  水 格 
  心如莲子常含苦 
  愁似春蚕未断丝 
  ……黄仲则 
  在我死去后的第七个年头,季若表妹忧郁的面容再一次从水里浮上来,像一朵绽放着的莲子淋漓着湿漉漉的凄美。季若表妹这一次的伤心是透明的疼痛,她在一个梅雨时节的清晨推开窗,凉风在她白皙的脸上肆虐,路上的泥泞不堪使从远处走来的人发出大惊小怪的声音。杂声音飘过来时,季若表妹突然触摸到一种战栗的感觉,思念的心痛像一条布捻子从心头捻过,她忍不住泪流满面。恍惚中,在江南阴郁的细雨里,走来了一个执剑的男子。他的脚步让季若表妹颤抖不已。雨滴敲打在窗棂前的寂静若隐若现着许多年前的深夜,季若表妹在陷入回忆的时刻发出绝望的呼唤:〃仲则……〃 
  我七岁那年的盛夏,这种源自内心深处的不可抑制的呼喊就从遥远的地方传到我的耳畔。我想起那个午后阳光的颜色,走在风里,我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一只美丽的蝴蝶,在我欢天喜地地带着我的战利品跑向季若表妹的时候,我看见她蹲在绿色的草丛里就像我手中的一只让人怜爱的小蝴蝶,微薄的羽翼下是她嫩白的肌肤。季若表妹嘤嘤的哭泣声让我疑惑不解。然后,我的记忆里保存了她不绝于耳的呼喊。此刻。我清晰地记得她那挂着泪滴的脸庞所镌刻的认真。季若表妹指着我手中的蝴蝶说: 
  〃仲则,求你去放了它。〃 
  〃不。〃 
  我执拗地坚持使季若表妹伤心地离我远去,她踏着野花走向荒草深处时的背影渐近模糊时,我不知手中的蝴蝶何时已经飞走。 
  然后是记忆的空白。 
  后来我一直怀疑进入那个宅第的动机。主人煊赫一时的名声在现在看来不值一提。而我19岁时最大的梦想就是光明正大的跨入那个宅第,我把自己的人生定格在那个上面。当我终于身着水蓝色长袍跨过高门槛的时候,命运也注定了我在这个宅第里所行走的轨迹。 
  我和主人在下午的宴席上对《蒹葭》的解读产生了重大的分歧,这使我和那些见风使舵的门客们不欢而散。主人也因此而提前终止讨论,一副生气的样子抽身而去。大厅里的冷清像一块巨大的石头落在我的肩上。他们中的一位在离去时,拍住我的肩膀压低声音说: 
  〃仲则兄,你要好自为之。〃 
  我沉默是因为这些人实在是不可理喻。我独自一人醉酒,在夜深到无法再深的时刻,我的耳畔传来了季若表妹的呼唤。她的声音是在雨滴下落的缝隙中穿插而来的,捎带着阵阵夜雨的凉意和后院的花香。饮罢最后一盏酒,我醉醺醺地握住季若表妹昨天交与我的钥匙寻着香气向后院走去。 
  雨丝飘在深不可测的夜空,濡湿了我多年的心境。潮湿彻底漫过我的身体,我,带着惶恐和长久的战栗推开那扇命运之门。我从没有对季若表妹讲述过,那个夜里,我同样承受着生命的疼痛和重量。在那样冰冷的雨夜,我长久压抑难言的心需要抚慰,我湿润的灵魂需要另一具同样湿润的灵魂。我卸下亮吉兄赠予我的宝剑,我卸下裹住我们飞翔的盔甲,我将手举在夜的虚无中,触摸季若表妹含泪的脸庞,我的心游走在季若表妹的每一寸肌肤上。生命中不可承受的感动和欲望使那细雨飘零的夜晚刻骨铭心。 
  一夜无语,一夜无梦。 
  这真是一个绝好的讽刺。在我离开那个宅第的第三个年头,我已经沦落为一个戏子。铅粉掩饰了我的容貌,却掩饰不住我的心痛,舞台上那如丝如缕的哀婉从遥远的前世一路传来,格外的动人心肠。事实上,那个下午,突然而至的如梭细雨是一个暗示。我在前往演出的路上感觉到了不妥,但绝未想到这样的一场相逢,时间安排了一场绝妙的生离死别。商贾家的宅子富绰豪华,四夫人在细雨中来来去去的身影让我眼熟。同行的伙计说,这家主人是一个家资万贯的老爷子,临老才喜得贵子,总归是续上香火了。仲则,你…… 
  我苦笑着在自己的身上披满了那个夜晚卸下的盔甲。其实,现在我何尝不是在演戏。细雨蒙蒙的天空在搭好戏台的那一天突然转晴。阳光跳跃在远处的河面,几只啁啾的燕子轻盈地从河道上飞过。这所有景象在我的眼里是那么的虚假,同往事一样一幕幕地重叠起来,使我僵立在院落中央不知所措。 
  演出是在午后开始的,我在登台的一瞬间落泪了。这眼泪用来祭奠一个男人的生命,一个女人的青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爱情。台下那位一身华丽的四夫人坐在院落中央,怀里熟睡着刚刚百天的婴儿。在音乐溢满这个充斥着阳光和雨水的宅第时,我彻底陷入绝望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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