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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婷婷!”风衣男不断呼喊着她的名字,同时搀扶着她快速朝门口走去。
体育馆有好几个大门,姜朝海等人为了安全起见,已经把其他的大门全部锁上,仅留下一个正门。
之前,风衣男子就是趁乱从正门混进来的,此刻若想出去,势必要经过刚才的食物堆,以及那些保安的所在。
风衣男子一面搀着小女孩向正门走去,一面紧紧握住弹弓,做好了战斗准备。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虽然保安们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却并没有人朝前冲来。
保安们都在奋力地抢救着着了火的食物,似乎根本不在乎姜朝海的死活,甚至没有人抬头看他俩一眼都。
当风衣男带着小女孩路过火堆的时候,还听见有人在喊:“灭火器呢?灭火器呢?怎么没了,刚才还看见过呢!”
此刻火势越来越大,混乱中没有人给出回答。保安们见大火无法扑灭,只好冒险钻进火堆,去抢救那些至关重要的食物资源。
不料,当其中一个长得精瘦的年轻保安,从里面抓了四五包方便面出来之后,竟是迎面撞见了风衣男子以及小女孩。
“啊!?”
小保安蓦地被二人浑身是血的模样给震慑住了。
“别动!别动!”
紧张的风衣男赶紧给弹弓上弹珠,却因为手不利索,弹珠一下掉在地上。情急之下,他竟然只用一个空的弹弓瞄准了对方,口中依然大喝:“别动!”
“啊!”
小保安也真听话,赶紧直挺挺地站在当场,真的一动也没动。
“喂!”
风衣男见对方比自己还紧张,这才逐渐冷静下来。他看到火势快要无法控制,这才指着远处的一个地方喊道:“两个灭火器,都被我藏在自动售货机后面了!你快去拿吧!”
“什什么?”
小保安没听明白。
“快去啊!”
风衣男声调一高,吓得那小保安一哆嗦,赶紧点头“唉”了一声,转身欲走。
“等等”
谁知,风衣男又把小保安叫了回来。他指着小保安怀里的方便面,竟然做了一个索要的手势。
小保安看了怀里一眼,当场哦哦哦地点头,然后将方便面全都朝着风衣男抛了过来。
“快去吧,晚了,整个船都得烧喽!谁都活不了!”风衣男又叮嘱一句,待看到小保安跑远之后,这才赶紧弯腰把那些无比珍贵的方便面捡了起来。
此后,再没有人上前为难,风衣男很快带着小女孩,跑出了体育馆。
来到走廊,当看到走廊还有别人之后,他连忙用最快的速度把方便面塞进了风衣,这才假装若无其事地朝前走去。
此刻的走廊里一片安静,谁也不知道体育馆内早已是热火朝天了。
穿过走廊,沿着楼梯来到客舱,四周围的游客也逐渐多了起来。
只见一个个游客饿得面黄肌瘦,浑身无力。他们大多手里拎着金银首饰站在走廊两侧,试图跟别人交换食物。可事到如今,金银财宝在整艘游轮上,已经不值分文,根本没有人会跟他们交易。
就在风衣男即将到达自己房间的时候,一个打扮得极为时髦的韩国女子突然拦住了他们,用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国话说道:
“阿尼哈塞呦,朋友,你有吃的吗?有的话,我可以满足你的生理需要!”她指着满脸是血的小女孩说,“这个太小了,不适合你的!你看看我,合不合适?”
说着,她抄起风衣男的手,朝着自己的胸部摸去。
风衣男赶紧抽回手来,说了句“赛有那拉”,便头也不抬地甩开了她,继续带着小女孩前行。
等走出四五步去,他才幡然察觉,自己刚才竟然对着韩国人说起了日本话,真是昏了头了!
风衣男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如今游轮之上世风日下,为了食物,为了生存,别说是当陪*睡女,就是当条狗,都有人乐意。
也正因为如此,姜朝海等人,才会有如此的优越感,才会做出如此极端的行为。
现如今,姜朝海虽然死了,但人们面临生存的压力依然巨大。他也不知道,自己烧掉了那么多的食物,到底是对还是错。
正思考间,已经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船上的电力系统被切断,可是开门用的磁卡并没有受到影响。风衣男打开房门之后,当即把小女孩拉进了屋。
关好门,不放心的他又将衣柜顶住门,这才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
回想刚才的惊险一幕,他不觉万分后怕,只要其中任何一个环节有所差池,他恐怕再也没有命回到这里了。
“婷婷啊!你太固执,太着急了!知道吗!?”风衣男不等小女孩回过神来,当先忍不住埋怨道,“我都联络了一大帮快要饿疯了的‘朝阳群众’,连外国佬都点头加入了,就等着做出一个完美的袭击计划,咱们就能把姜朝海等人一举拿下,为你妈妈报仇呢!
“你可倒好,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看到了没有,多危险!?多危险,你知道吗!?
“还有,就算你意气用事也就罢了,怎么在看到我已经控制住局面的时候,你也不快点儿跑呢?要不是我准备得充分,咱俩现在可能被姜朝海扒皮抽筋了都婷婷”
直到此时,风衣男才发现,这个叫做婷婷的小女孩,眼神都已经直了,身体更是像掉进了冰窖一般,哆嗦得厉害。
风衣男见状,赶紧抓过一条脏毛巾,把她脸上的血抹了一下。谁知,婷婷却一把抓住风衣男的手,战战兢兢地喊道:
“胡胡老师我杀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
第4章 中大奖的胡导()
风衣男子名叫胡开,虽然他的确是师范学校毕业,却并不是什么胡老师。
小女孩婷婷之所以称他为老师,是因为当初进入学校实习的时候,胡开恰好教过她而已。其实前后加起来,连半年都不到。
后来,因为没有分配,胡开便离开了学校,离开了教师队伍,选择了另外的职业谋生。
不过,他选择的,却是一个最不适合他的姓氏的职业——导游!因为当了导游,就意味着他成了——胡导!
也正因为如此,在每次带团的自我介绍中,一提到“胡导”的称呼,都会引起游客们的哄堂大笑。
不过,胡开能说会道,思维敏捷,倒是挺适合这个行业的。
由于他所在的旅行社,乃是当地最大的一家。所以,他们社顺理成章地得到了一张海王星号游轮首航的赠票。
只不过,旅行社里人才济济,各个领导虎视眈眈,这张船票本是轮不到胡开头上的。
后来,还是胡开费尽心思,把他们的女董事长好好“贿*赂”一番之后,才抢到手的。
那个时候,胡开还以为自己中了大奖,却没想到,那不过是领取到了一张开往地狱的船票而已。
这可是胡开头一次参加非工作性质的旅游,格外轻松的他,也不免幻想着能在游轮上,遇到什么美丽的邂逅,或是勾搭到一些富婆款姐之类。
然而,现实与美好的憧憬往往相差甚远。胡开拿到的免费船票,只能住游轮上最便宜的内舱房,本就距离富豪区相距甚远。再加上他囊中羞涩,请不起别人泡吧喝酒,所以十天游程下来,他根本连半拉妞儿都没有泡到。
不过,妞儿没泡到,他却偶遇到了一位小美女——于婉婷!
胡开当老师的时候,于婉婷才上二年级,再加上相处的时间不长,以及班上孩子众多的原因,胡开对她基本没什么印象了。
可是,于婉婷对胡开却是印象深刻,除了胡开的风趣幽默以外,还因为胡开当时和许多女老师传出过绯闻,短短半年便搞得学校满城风雨。别说于婉婷,几乎学校里的任何一位学生,都听说过胡开这位花花公子的大名。
所以,当胡开正在游轮上尾随一位身穿比基尼的靓女,并且试图搭讪时,被于婉婷一眼认出。
于婉婷现在刚刚小学毕业,亭亭玉立的她,不禁令胡开大为感慨。
婉婷是和妈妈一起来的,出于礼貌,胡开和她们母女打了招呼。不过,她的妈妈长相一般,气质一般,所以胡开仅是寒暄了几句而已,彼此并没有什么深交。
谁知,几天之后,风云突变。
游轮停航,人们陷入到空前的生存危机之中,大家只能依靠自己旅行包内的食物过活。这一次,可是难坏了没有购物习惯的胡开。
一来导游赚钱不易,二来兜里真的没钱,所以胡开的旅行包里除了衣服以外,便没什么了。
那几天,胡开饿得跟头野狼似的,每天都得出去寻找能吃的东西。可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就是想拿身体换食物,也没人答应啊?最困难的时候,他甚至吃过盆景里的树叶,就差吃皮鞋皮带了,如果他的皮鞋皮带是真皮的话。
最后,关键时刻,还是婉婷母女好心的接济了他。
婉婷的妈妈购买的东西比较多,光韩国泡菜就买了整整两箱。借助母女俩的救济,胡开这才得以幸存。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停航的第10天,身为安保人员的姜朝海,非但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安抚群众,反而率领着众保安,开始抢劫游客们手中本就不多的食物。
婉婷母女也未能幸免,当天便遭到了他们的抢劫。
谁知,婉婷的妈妈为了保护仅存的食物,和劫匪们展开了激烈的争夺。结果,她被姜朝海狠狠地踹倒在地,加上惊吓过度,竟突然诱发了心脏病。
看着妈妈痛苦的样子,婉婷哭喊着哀求劫匪们,请把救命的药留下。可是冷血的姜朝海,却依然将她们的行李全部抢走,什么也没留下。
后来,等到胡开闻讯赶来的时候,婉婷妈妈已经不行了。弥留之际,她紧紧抓住胡开的手说,婷婷在船上再无亲人,只有拜托胡老师你帮忙照顾了
谁知,还没等胡开点头答应,妈妈已然撒手人寰。
失去了妈妈的婉婷伤心欲绝,悲恸万千。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柔弱的女孩,在三天后竟然只拿着一把水果刀,就去找姜朝海报仇了。
是如此,这才发生了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幸亏胡开及时出手,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此刻,看着小姑娘快要崩溃的模样,胡开终于发现了问题的严重,如果不尽快疏导一下,她很可能会因此精神失常。
“婷婷,婷婷!”胡开握住女孩的手说,“没事的,没事的,这是个意外,你不是故意杀人的!”
婷婷哆嗦着点了点头,直愣愣看着自己的双手,说:“可是,是我把刀子捅进他的脖子的,这不算故意么?”
“嗯”胡开眉头紧皱,支吾着说,“不算!应该不算吧婷婷!真的没事儿,我学过刑事法,未满14周岁者故意杀人是不负刑事责任的,一般赔点儿钱就行。再说,是他们”
“胡老师!”婷婷哇地哭了,“上个月,我刚过完14岁的生日呜呜”
“咳咳”胡开被呛的咳嗽,赶紧又劝道,“不哭了,不哭了!故意杀人也好,满14周岁也好,其实这些都没什么关系!你看看咱们现在的处境,天知道谁能活到哪天?杀不杀人又有什么关系?再者说,你杀的都是好人,哦不都不是好人!不但不是好人,还是你的杀母仇人,你替你的母亲报仇,也算是替天行道,替满船的游客们出了口恶气,大家都会感激你呢”
胡开这么一说,婷婷果然缓和了不少,呆滞的眼神也是有所恢复。
看到小姑娘满身是血,脸上还有淤青的样子,胡开顿觉怜惜。他赶忙伸手进风衣,把几包方便面掏了出来。
“婷婷,看!这是什么!?”
自从行李被抢之后,婉婷和胡开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此时陡然见到食物,小姑娘也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方便面!!!哪儿弄来的?”
“这”
胡开脑门满是黑线,看来,她之前真的是什么也不记得了。胡开不想多做解释,便干脆说:“来,饿坏了吧?快吃吧!”
说着,他当先打开一包,递给了婷婷。
由于没水没电,自然只能干嚼。
婉婷虽然饿得不行,可面对这无比珍贵的方便面,她并没有选择狼吞虎咽,而是谨慎地掰下一小块来,放到了嘴里。
谁知,她刚咀嚼了几口,竟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不住地呜咽起来。
“怎么了?不好吃吗?”
胡开的话没问完,婷婷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颤抖着哭喊道:“胡老师,我们我们真的会——死吗?”
听到女孩的发问,胡开禁不住心头发沉。连日来,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自己无数遍了。
我们真的会死吗?
会死吗?
“不!”
也不知是处于对女孩的安慰,还是自己发自内心的渴望,胡开抚摸着婷婷的头发,毅然决然地说:“不会的!我们不会死!婷婷,不管面对什么困难,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第5章 不管饭的监狱()
“胡老师,你真的把坏蛋们的东西,全都烧了?”
别看只吃了一点点方便面,婷婷的精神却是恢复了不少,此刻又能像往常那般与胡开沟通了。
看到胡开点头,小姑娘面露愧疚,说,那么多的东西真是可惜了,要是能分配给大家,应该能救活不少人吧!?
胡开则说,就算不烧,那些东西也是不可能分配给大家的!不管是谁,都会想着据为己有!
婷婷点了点头,这才发现,原来胡开的一只衣袖已经被烧焦,此刻胡开正在挽起袖子查看伤势。
“没事儿吧,胡老师?”婷婷忙凑过来,关心地问了一句。
谁知,还未等胡开回答,小姑娘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崇拜地看着胡开,赞道:“胡老师,你真厉害,你的炸弹是怎么做的?太厉害了!回头也教教我吧?”
“嗯应该叫燃*烧瓶”
“哦,对了,对了!”小姑娘又迫不及待地打断他,问,“还有你的弹弓也很厉害!有了它咱们就不怕坏人了!在哪儿呢?你都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啊?”
“嗯”
面对思维活跃的小姑娘,胡开有点儿跟不上节奏。缓了半天,才把别再裤腰的弹弓掏了出来。介绍说,喏,这弹弓的弓架是从游轮客厅的盆栽上砍下来的;这弹珠,则是拆掉了游戏室的弹珠台得到的
“哎?那”小姑娘指着弹弓的透明皮筋,问,“这个又是用什么做的呢?好奇怪,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这个嘛”胡开赶紧把弹弓收回,支吾着回答说,那是一种弹性极高的皮筋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其实,那皮筋不是别的东西,正是用胡开随身携带的避“运”套制成的。别看这东西看上去不怎么结实,其实弹力非常惊人。
“胡老师,你真是个大英雄!”婷婷夸赞道,“一个人打败了那么多人!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听到小姑娘的夸赞,胡开也是有些飘飘然,几乎把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快要忘掉。
“胡老师,你说,咱们的水源快要没有了,就凭着这点儿方便面,还能熬多久啊?”婷婷再度提起了这个令人沉重的话题。
“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胡开回答,“没水了,大不了喝*尿嘛!”
“唷”婷婷做了一个恶心的表情,说,我可喝不下去!
“开玩笑,瞧”说着话,郝强打开衣橱,从挂衣钩上取下了一袋液体。
“不会吧?哪儿来这么多水?”婷婷大吃一惊。
“游泳池里弄来的!等到天黑之后,我会再去弄一些来。”胡开将水袋递到婷婷眼前。
“胡老师,我听说游泳池里都是海水,不能喝的!”小姑娘皱眉,“咦?你这个装水的袋子很特别,怎么看着好像跟弹弓的皮筋差不多呢?”
“嗯这个嘛!”
的确,胡开的水袋也是用套*套做的,结实的套*套,足可以装进一加仑的水。
“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把海水蒸馏?”不等胡开说话,婷婷突然想到了答案。
我胡开意外,没想到一个刚刚毕业的小学生居然懂得蒸馏水。
“没错!”他当即点头说,“咱们做蒸馏水的材料都不缺,只要能把海水加热,就能够获得淡水。”
“那太好了,咱们现在就动手吧?我真的快要渴死了!”小姑娘催促。
“还不行!”胡开把水袋放好,摇头说道,“给海水加热的话,就要生火,有火就有烟,我这间屋子没有窗户,不通风。生了火,就呆不住人了!”
“那要回我的房间吗?”说到这里,婷婷的眼中不禁露出些许伤感。
由于停航的缘故,婷婷妈妈的尸体,至今还躺在她们房间的床上。现在三天过去,尸体都已经开始发臭了。
胡开曾经想把尸体抛进大海,却遭到了婷婷的强烈反对,这才一直搁置到今天。
知道她看到妈妈的尸体又要难过,胡开当即说道:“我自己去就行,你就呆在这里等着吧!”
婷婷默然点头。
“不过,怎么也得等晚上再去!”胡开又说,“冷不丁带着这么一大袋子海水出去,一定会被别人注意到的。现在的人们,别说是海水,就真的是尿,也会有人过来跟你抢的!”
“嗯!”小姑娘点头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问,“胡老师,你会钓鱼吗?咱们这不是在大海里面吗?要是做个鱼钩什么的,是不是能钓到鱼?”
“理论上是可行的!”胡开回答说,“我计算过,从游轮最低的甲板到海面是米,如果有合适的装备,还是可以尝试的。只不过,这么远的距离,只能钓小鱼,不能钓大鱼。
“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根本就不是钓鱼的问题!那么多人饿红了眼,就算真能钓上鱼来,谁又能保得住?”
“唉!”小姑娘哀叹一声,气急败坏地倒在了床上,“真讨厌,为什么会遇上这种事儿呢?这艘该死的船,到底是怎么了?开船的人,都死绝了吗?哎呀,好讨厌”
的确,不光是于婉婷,连日来,船上的所有游客,都不止一次地猜测过,这艘游轮到底出了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