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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鹰·羽
序章 枪鸣
枪声响起的时候，寺岛有季正在“白阁”里和自己的客户碰面，年轻而多金的财阀少东，五官的线条英俊但是犀利，眼角的泪痣灼人，华丽得不可一世。
“白阁”是银座最精致的咖啡屋，当街漂亮的门面却在被子弹洞穿之后迅速的爬满蜘蛛网般的裂痕，然后瞬间爆裂，惊得满座的客人与路过的行人慌张失措的奔走。
而这次狙击的对象迹部景吾，也即是迹部财阀的未来接班人，却早在子弹挟着凌厉风声而来的时候鱼跃而起，揽过她的腰际，顺势扑到，就着透明漂亮的地板滚出几步，子弹擦着精致的紫色头发一掠而过。
马上有表情木讷的高大男人第一时间跑进，高大的影子罩下来，压抑的感觉。
黑衣保镖鱼贯而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错落有致。
继而便是警笛长鸣，刺耳的尖利声音刀一样的割破她的耳膜。
混乱，久久的混乱。
Chapter1 银座
“不要用那种表情对着本大爷，啊恩？”
忍足的办公室位于医院大楼的三层，八点钟的阳光喜洋洋的照进窗户，以慵懒姿势窝在沙发里的男人抬起头，眼角的泪痣折射出犀利的光彩，扬手，当天的《读卖新闻》劈面砸来，正中红心。
“呀呀……迹部你还真是不留情面啊”忍足侑士讪笑着摊开手里的报纸，头版头条鲜显眼的位置——“迹部财阀继承人遇刺，银座枪击案正在调查中”，扬起薄薄的唇线，来自关西的慵懒声线幽幽荡起，“看来那些人还真是不死心啊，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没有？”
“警视厅的破案速度，本大爷从来不敢恭维。”迹部景吾冷哼，“查与不查都是一个样！”
“不知道鹰村课长听到这话会怎么想？”
忍足侑士的唇角勾起一个懒散的弧度，迹部证券可是掌握日本国民经济一半命脉的金融巨子，听到财阀继承人如此这般冷笑着的评价，只怕警视厅凶杀组的全员都要集体冒冷汗了，当然，这不是他忍足侑士应该担心的事情。
国中时便以风流倜傥之名享誉整个日本中学网球界的忍足侑士伸手捋了捋额前颜色魅惑的蓝色碎发，调整一下没有任何度数戴着只是为了耍帅的平光眼镜以便于让它以更加舒服的姿势架在自己的鼻梁上，两只手提起报纸，曾经叫不少女生神牵梦绕的桃花眼微微的眯起来：“不过迹部，她是谁？”
关西狼的手指落在占据报纸相当版面的那幅照片上，被迹部大少爷护在身下，明显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混乱了思维的女子，脸上有惊愕的表情，却并没有流露任何恐慌的情绪，而且……忍足懒洋洋的笑起来：“腿看上去很美。”
迹部的眼睛眯起来，片刻站起，接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他，劈手夺过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读卖》，然后转身，留给对方一个优雅冷郁的背影。
“AE事务所的律师，手冢推荐的人。”当年的冰之帝王微微侧脸，阳光如刀，切下一道利落干净的光束，“那不是你可以招惹的人，忍足。”
肯定句，语气淡漠而不经意，却如从前立于两百人颠顶一般笃定而不容违抗。
绚丽的阳光在忍足侑士漂亮的眼镜片上一晃而过，一片白光。
工作日的清晨对于寺岛有季的来说永远富于紧凑的节奏感，从人潮汹涌的地铁口出来，踩着黑色高跟鞋踏上AE律师事务所大楼干净的阶梯，一个转身进入透明的观光电梯，对面干净明亮的玻璃上倒映出女律师清隽干练的影子。
精致的眉眼和淡雅的妆容，青丝刚刚过肩，这个正适合于这个季节的黑色风衣，流露出干净利落的气息。
电子屏上的数字一层层跳动，透过当街的玻璃可以鸟瞰银座的街头，炽烈喧嚣，浮世繁华，她抬头看东京都的天空，永远无法回归江户时代的湛蓝与清澈的天空，阳光依然撕裂灰蒙蒙的云层投落灿烂的明媚光束。
手提包里传来悦耳的铃声，她清丽的眉峰蹙起，掏出白色的精致手机，然后职业化的礼貌应答：“你好，AE事务所，寺岛有季。”
“但愿那件事没有惊吓到你，”出乎意料的传来华丽而嚣张的声音，“不过听起来你的状态还不错，寺岛律师？”
“托迹部少爷的福。”那种上扬的华丽声线听过一遍她便可以清晰辨出，“我的心理素质没有那么差。”
“那么我们不妨继续谈一下有关合作的事宜，晚上有时间么？”黑色的劳斯莱斯在公路上疾驰，迹部景吾摇下车窗，阳光在眼底的泪痣上面流连。
“好的，地点呢？”电梯抵达指定的楼层，她从移动的门里走出去，高跟鞋叩击走廊冰凉的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六点，在‘佛罗伦萨’。”
“OK！”
干净的答复。
寺岛有季合上手机，便看见迎面而来的典雅女人，雍容的长卷发，利落套装，犀利的眉眼，于是侧身微微低头：“工藤前辈？”
“早上好，有季。”
工藤凉子是AE事务所的传奇，连续月度、甚至年度的业绩桂冠获得者，她的记录至今尚未有人打破。她今年35岁，司法界的沉浮荡涤她作为女人最宝贵和动人的年纪，雍容的气度和不择手段的精明却有增无减，寺岛有季出道仅两年，刚刚在新人辈出的日本司法界崭露头角，然而要达到她的高度，依然需要磨砺与奋斗。
这女人低头淡淡的招呼，却又加了一句：“那天很危险吧，不过看上去你的气色还不错。”
有季微楞，继而浮起疏淡的笑容：“啊……”
工藤凉子便在这样公式化的氛围里擦肩而去。
新闻的主角是迹部财阀的公子，只怕不引人注目也难，更何况迹部景吾本人本就是华丽而不可忽视的存在。
走进办公室便看到今天的读卖新闻，以及同事投来好奇的目光。
年轻女律师嘴角勾起凉薄的笑意，冷讽的气息。
“不好意思，好像给你造成很大的困扰。”
说话的人是手冢国光，站在她单人办公室的门口，得体的黑色西服，线条明晰的五官，无边的眼睛精致明亮，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狭长的凤眼里。
“啊，免费体验了一次好莱坞枪战大片，实在是拜手冢君所赐。”
这话便是揶揄，不熟悉的人却要以为是冷讽了。
手冢国光按了按鼻梁上的眼睛：“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跟迹部说一下，把案子推掉吧？”
“这又是何必？”她讶异，继而失笑，“对方可是迹部财团，做一笔够吃半年。”
彼此都是当年东大法学教授伊藤原也的得意弟子，同一年通过司法考试，有着相似的履历和经历，说起话来要较之旁人随意。
经济类的纠纷，对她来说无疑是特长。
所以迹部景吾打电话过来邀请手冢国光参与财团投资案时，他下意识推荐了眼前的女子。
有季喜欢接手富于挑战性的企业经济纠纷案件，薪酬丰厚自然是原因之一，此外每一件并购案的成功都会使跻身上流社会时最好的名片。利益追逐的实质由她亲口道来，并不令人反感，反而显得坦然。
她今年25岁，再过十年，会是司法界最耀眼的明星也说不定。
此时的迹部早已离开喧嚣的红土场，年前自斯坦福留学归来，已然经手数起重大并购案，过硬的手段和华丽霸道的做派令整个金融业界瞩目，对于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手冢国光沉吟片刻，展眉：“随你自己的意思。”
她抬头歉意的笑，淡漠但并不疏离。
“寺岛前辈，日本会计师事务所对长谷川会社的审计结果已经出来了。”
助理抱着文件夹进来，手指轻轻扣了扣门。
迹部财阀总部的会客室位于写字楼的高层，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隔着轻薄的白色纱帘撒进室内，淡金色的尘埃在朦胧的光束里散漫的舞蹈。
茶几上几盏沏过几道的新茶已经冒完了最后一丝热气。
迹部景毅坐在主位上凝神静思，手指配合大脑的思考在膝盖上错落有致的叩击着。
门锁咔嚓一响，有人推门进来，紫灰色的精致短发，线条明晰的俊朗五官，浅紫色菱花纹衬衫和黑色西裤的搭配，出乎意料地没有轻浮的感觉，就这样在门口随意的低头立着，细细微阖的眼睫不经意的透出高傲的神情来，眼底一枚泪痣，仿佛一束阳光射了进来。
迹部景毅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睛：“你来晚了，景吾。长谷川社长带着他的女儿刚走。”
“所以本大爷才不想见他。”迹部景吾皱眉，毫不吝惜他的厌恶，放于背后的左手伸出，递过蓝色的文件夹，“看了这个，你还想要和长谷川物流合作吗？”
迹部财阀年过半百的董事长接过儿子递过来加密文件，不急不缓的浏览一遍，并没有露出太大的惊异表情，抬起头微笑，示意他坐下。
“你看着办就好了。”
“父亲……”迹部景吾沉吟了片刻，淡淡的哼了一声，欠身在左侧的沙发上坐下来。
迹部家族目前的掌门人已经叱咤日本乃至世界金融界几十个年头，饱经风霜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候叱咤风云的影子，精明果敢的眼神和一直以来狡猾老练的做派，使他稳居日本金融界头把交椅，即便年岁增长，人们对他的敬服也未曾减退过。
迹部景吾继承了老爷子血液里精明、狡诈和果敢的成分，又把锐气与霸道发挥到了极致，伸手抚上眼角的泪痣，勾起唇角的时候便是一抹嚣张的艳丽弧度：“长谷川会社根本毫无合作的价值，本大爷甚至怀疑叔父极力推动这项合作的居心！”
“长谷川是政界名门，虽然逐渐没落，但你要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把事情做得太绝对我们没有好处。”老爷子弯腰重新斟起一壶龙井，清冽的茶香便在氤氲的雾气里飘散开来，“我知道长谷川小姐并不合你的心意，但是景吾，商业联姻应该是你早就有了的觉悟，即便不是她也会是别人。”
基于政治与商业利益的联姻，迹部景吾本人并不排斥。他从小在东京证交所耳濡目染虚拟经济数字跳动的疯狂和人心的叵测，将证券交易计算器当做益智游戏玩着长大，对于权势与金钱，他不屑，但是热衷，唯独拥有足够的权力与财势才能够在世俗的争斗漩涡中胜出，从而生存下来。一段婚姻对于贵族子弟而言的意义，早就不是一张证书和一段虚无飘渺的所谓爱情而已，只要有了附着在此之上的庞大附加价值，婚姻所需要的激情与浪漫他们自可以在别处找寻。
国中时候迹部景吾就曾经对同样是出身医疗巨头的忍足无所谓的提及，实在要娶，就要娶符合条件的女子之中最为听话的，便于日后控制。当时的花花公子忍足侑士明显被惊吓到了，一个熊落将网球打出了界外，找死的抬起头给了他一个“部长，你很无聊”的表情。
然而事后忍足不得不承认，迹部说这话也未必不是道理，只不过他忍足侑士向来懒于规划日后的生活，在尘埃落定之前，他更乐于游戏于各色女子之间，尽情地挥霍属于他的短暂的自由时光。
迹部认为这头关西狼的生存哲学毫无华丽的美感可言，但偏偏又无从指摘，不知不觉之中他们的恣意妄为的少年时代便从手指缝隙里匆匆的流过了。
“当然我不是非要你答应这桩婚事不可，我只是想提醒你，是时候考虑一下你的婚事了。”老爷子半窝在沙发里，缓缓的叹了口气，“只有结婚以后，才能通过亲族会的认可接替我的位子，否则的话，你就只能待在目前执行总裁的位置，根本无法全力应付身为副总裁的雄一。”
迹部景吾靠在沙发柔软的靠背上摆弄手里小巧的打火机，开合之间淡蓝色的火苗蹭蹿起，灼痛的感觉在指尖一掠而过。
他不喜欢那位自以为是的堂叔，更确切的说，他不喜欢那些隐没于暗处束缚他手脚的暗部势力。
迹部家族秉承西式的精英教育，但传统的家族惯例依然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家族尊重长房，但是失去实力而没落的长房子孙在旁系的竞争下同样难以存活，家族的内斗同样会消耗财团的实力。
一抹凌厉的神色年轻的财阀继承人眼一晃而过：“父亲……”
“最近我的心脏又开始不行了，忍足建议我去做全面的疗养。”谈起自己并不乐观的身体，老人的神情很平和，“所以我希望，在那之前，我可以把这里的一切交给你。”
迹部停止动作，精致小巧的打火机握在掌中，棱角嵌入掌心的肌肉。
俄而他站起来，将手插入裤袋中：“这件事我会留意的，父亲。”
微微地了低头，带门出去。
迹部家族每一代的掌权人在真正把握家都族命脉之前都必须经过一定的试炼，他们含着金汤匙集万千宠爱而生，却并非所有的一切都会不经召唤自动而来，唯有经历牺牲与舍弃，挫折与坎坷，才能有足够的力量在攀登银座颠顶的荆棘道上持续前行。
老人深炯的目光落在那开而复合的门上，清茶云雾撩人，迷蒙了视线。
“景吾少爷？”等候在门外的助理见他出来，恭敬的欠了下身。
“订一下‘佛罗伦萨’的雅座，在去花店订一束花。”迹部的脚步没有停下，傲然在走廊间走过，眼底的痣痕在太阳单薄的光圈里散发一层冷冽的光泽。
“是，”精明干练的助理点了一下头，“玫瑰么？”
“不。”迹部停下脚步来，侧脸的线条犀利，“要百合。”
Chapter2 惊蛰
“佛罗伦萨”是家颇具意大利风情的餐厅，西方古典风格的布置和墙角碧绿的藤萝一起营造出幽暗浪漫的气息。
女仆打扮的服务生领着寺岛有季走下木制的台阶，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的眼角，流转出冷漠疏离的气息来。
迹部景吾坐在角落的雅座里等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掐灭指尖的烟头。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
有季近前，款款的施了一礼，将搭在臂弯上黑色风衣放在一旁然后落座，一身白色的薄衫，颈项上的银色链坠一直垂到胸前，精致的搭配，清辉点点。
迹部景吾犀利的眼睛在她身上逗留良久，扬起唇角，取过身边的花束：“这是赔礼，那天让你受惊了，实在是抱歉。”
嘴里说着抱歉，脸上却没有任何歉疚的表情，嘴角的弧度嚣张，依稀透着三分嚣张。
寺岛有季抱过硕大的百合花束，白色的芬芳花朵立刻充斥了她的视线：“谢谢，很漂亮的花。”
虽然是赞美，却并没有任何欣喜和兴奋的神情。
迹部景吾玩味的欣赏她淡漠的表情，调整了一下坐姿，一个响指唤来服务生点单，不一会儿便有做工精致考究的西式餐点端上来，有刀叉轻微撞击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来。
“与长谷川物流合作的细节，寺岛小姐考虑的如何？”
“迹部少爷真的要与长谷川合作？”有季停下刀叉，举起高脚杯，低头抿一口红酒。
“怎么说？”
“日本会计师事务所对长谷川会社这个季度的财务审计给出了否定意见。”靠在舒适的天鹅绒椅背上，这女子语带冷讽，“虽然是内部消息，但是以迹部君的手段不会不知道吧？”
迹部景吾大笑。
寺岛有季在他的笑声里百无聊赖地将视线转向窗外，银座的街头华灯流连，霓虹缤纷，满目的喧嚣与浮华。
迹部终于止住笑声：“这样坦白，可是会砸了自己的生意的。”
“接手CASE之前，必须尽自己所能给予客户真实可信的信息和恰当建议，这是我的职业道德。当然，”她顿了一下，“我的咨询费是一小时20万日元。”
言下之意，即便CASE作罢，日常咨询费用依然是要付的。
迹部哑然。
“这是AE事务所的开价么？”紫灰色头发的男人挑起唇角，“本大爷想与你谈另一笔业务，如果你愿意的话，薪酬几倍于此。”
夜里的街景繁华如织，绚丽的霓虹流淌过眼角
餐厅里低悬的白色灯盏散发着昏黄色的迷离光线，寺岛有季有点微微的愕然，重复了一下方才这男子话里最后几个字眼，“私人法律顾问？”
“如何？”
“抱歉，我从不涉足客户的私人问题，从来没有想要长期受雇于某一个人的年头。而且，”她抬起头来，凉薄的笑，“跟迹部少爷在一起，实在是没有什么安全感，我可不想在体验一次好莱坞枪战大片。”
迹部景吾微微一怔，扯开魅惑的笑容。
晚餐已经吃的差不多，他推开杯盘懒懒的向后靠去，叠起双腿，扣起修长的指尖轻轻的击打膝盖。
“接下这笔业务，你可以在司法界至少少奋斗十年。”他抬手，骨节精致的手掌覆上脸颊，食指抵住了额头，眼底的痣痕熠熠发光，“知道迹部财阀总裁法律顾问的身价么？”
“司法界的泰斗无数，为什么要是我？”
“那些老家伙的背后牵扯了太多东西，相对于此，本大爷更看重你的职业道德。”
寺岛有季哑然失笑：“信任感的话，手冢岂不是合适？”
“他太正直了，不适合。”他的眼里沉下冷郁的光芒，鹰隼一般的阴鸷，“银座的角逐并不需要殉道者。”
一个寒战突如其来，她的脸色微微一僵。
“所以你也不必这么快就做答复，一旦考虑清楚就没有返回的余地了。”
迹部以单手撑着脸颊，这种倨傲的表情让她感到不快：“你好像很笃定我会答应？”
“你的眼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扬起嘴角冷媚的弧度，清清楚楚突出两个字，“野心。”
她的手一晃，杯中红酒微溅出绯色的液体，渗透到格子纹理的桌布里面去。
对面深炯眸子死死的锁定了她：“看来本大爷果然没有猜错。”
她取过旁边的湿巾擦拭手指，低头，额前的碎发掩盖了真实的表情：“与您攀登银座巅顶的雄心相比，不过是小小的野心而已。”
于是迹部景吾开始笑。
“本大爷等你的回音。”他站起来，拿起搭在一旁白色西装外套，“需要送你回去么？”
“不必，我可以自己走。”
于是并肩走出来，寺岛有季站在霓虹流光溢彩的大门前看着那两黑色的劳斯莱斯疾驰而去，在夜幕里滑过一道流星般的轨迹，心下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