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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回家吧!你们坐车走,我把拖拉机开到库里,过一会朱迪来接我。”老人向我们发布了“命令”。
哈罗德森?亨特是个大人物,经曼莉华提示,我突然想起我看过的一份材料。亨特是赫赫有名的石油大王,从三十年代起,他从政府手中租到了得克萨斯州东部十万英亩’以上的油田,开始大规模地开采石油。第二次世界大战,他大量地向军队提供石油,赚了钱,成了大富翁。除了开亨特石油公司,他还办了出版公司和一系列基金会,如“生命线基金会”、“明
星基金会”、“亨特基金会”等,这些基金会还出面办了广播电台、电视台……
难道真的会是他?听他说话时那洪亮而有气派的声音,有节奏、而且潇洒自如的姿势,的确和一般的农民、农场主不一样。可是,他怎么会跑到这加利福尼亚的北部来种田呢?如果他是“石油大王”,女儿朱迪怎么会去夜总会呢?
“朱迪小姐,”我向正开车的朱迪问道:“您父亲是.‘石油大王’哈罗德森?亨特先生吗?”
“关于他的事情我几乎一无所知,请您问他。”为了表示礼貌,她回过头向我妩媚地一笑。
曼莉华也因我被碰了个“软钉子”,向我努了努嘴微笑着。
还未用十分钟,朱迪把我们送到了一座象美国国会大厦那样圆尖顶建筑的白色别墅前。别墅在高高的山坡上,圆顶上站着一尊自由女神的铸像,这真名符其实是国会山了。
车一停下,朱迪按了按喇叭,从别墅里跑来一群白色的狗。个儿都不大,但打眼一看就知道,个个是连点杂毛都没有的阿拉斯加猎犬。
看到朱迪,它们绕着她嗅着,有一只狗把两只前爪搭在她双肩上,亲切地和她贴着脸,朱迪激动地说:“亨利,叫!”
那狗依着她的吩咐,“汪汪”地叫了三声。
朱迪高兴得两眼泪汪汪的。
这时,从别墅里跑出两个女人。老的有五十多岁,从穿戴看,象是这里的女主人,另一位年轻的可能是女仆
那女主人边跑边声音颤颤地说:“我的宝贝!朱迪。”她和朱迪紧紧地
拥抱着,几乎忘记了我们的存在。
这座萨克拉门托的国会山的确很气派,比起华盛顿那座除了规模略小之外,其它都不逊色。那一根挨着一根,远看象竖琴的琴弦一样的大理石立柱,使这座别墅象一座富丽的堂皇的古堡。圆顶上那高高耸立的自由女神像和纽约港的贝德洛斯岛上那三百多英尺高的手握“独立宣言”和火炬的自由女神除了大小有异外,几乎一模一样。
大厅的圆屋顶内也画着一系列壁画。华盛顿国会山内是“华盛顿之神”及十三幅自由女神,而这里却是朱迪神态各异的六幅画像。
我和曼莉华都被这金壁辉煌的建筑和宏大的气魄所惊呆了。豪无疑问,那老人是哈罗德森?亨特,朱迪是他的千金小姐。从壁画上,我们也看出了朱迪在这个家庭中的位置。
客厅十分宽敞,有十几套沙发围成一个椭圆型。朱迪被那老妇人拥簇着埋在沙发里,谈着,哭着,吻着,连客人都忘记介绍了。
那女仆为我们端来了矿泉水,笑眯眯地告诉我们说:“老妇人想小姐都要疯了,几次要出去寻找,想不到她回来了。冷落客人了,实在抱歉!”
过了一会儿,亨特老人终于回来了,刚进门,他看到屋内的情形,“嘿嘿”地笑了。
“怎么,把客人抛开不理,可不是我们啥罗德森家的习惯啊!”
老妇人听了亨特的话,诚惶诚恐地向我们赔礼,边擦着泪花边说:“对不起!我已有两年未见过我亲爱的朱迪,我以为她死了呢!这个该死的朱迪,她又回来了……”
望着亨特先生,我不知为什么肃然起敬l是因为他拥有财富被人誉为“石油大王”?还是因为他长得象森林之王?不!是他及他家庭的神秘的一切让我感到意想不到。我想,曼莉华
也一定和我的心境一样。
老妇人趁吃饭前为我们安排了房间,让我和曼莉华到三楼,那是并排的五个闲房间,个个房间都是那么豪华、洁静。室内铺的全是红地毯,米黄色的墙壁上挂着十几盏奇形怪状的
壁灯,卧室与客厅间的玻璃橱中摆着古香古色的工艺品、文物,屋顶和墙上都雕着《圣经))故事的图案。如《诺亚方舟》中,全世界都陷在洪水之中,唯有诺亚方舟安然兀立;《预言未来》中,先知以赛亚望穿时空,预言未来;《寓言数则》的生前死后,苦乐颠倒。这些图案的人物形象逼真、丰满,给人以呼之欲出的感觉。
我住在雕《诺亚方舟》图案那间。一进门的墙上,是灾难降临世界的一刹那的浮雕。即诺亚六百岁时,二月十七日,开天辟地第一回下雨了千条水线,从高天直通地面,如同无涯的瀑布,骤然间倾泻下来,大雨不停地下了四十昼夜,江河湖海,一齐暴涨,丘陵和山岭……人群、庄稼和牛羊,以及獐狍野鹿,全都陷入了灭顶之灾,他们都在劈头盖脸的浪花里挣扎,喊叫着……望着这形象逼真的画面,我不仅赞叹雕刻家的高超技艺,也为世界遭这灭顶之灾感到心惊肉跳。
人是一种奇怪的高级动物,人可以认识世界、改造世界,认识宇宙,向宇宙进军,但是人却很难认识自己,包括那些制造航天飞机、制造登月飞船和火箭的人,他们之中不少人在个人家庭和私生活面前,也往往束手无策……
吃完晚饭,哈罗德森?亨特先生穿着一身考究的白色睡衣来到我的房间。他谈笑风生地向我讲起了他的经历及我所关心的问题。,
他的确是大名鼎鼎的“石油大王”亨特先生。现在,用他自己的话讲:“我实在是疲倦了。在人生的旅途上,那种尔虞我诈的争斗太无聊了。”
他把企业交给了两个儿子和亲信,带着妻子和女儿朱迪,在故乡萨克拉门托建造了这个别墅,以享天伦之乐,过一个悠闲、清静的晚年。
可是没想到,朱迪并不想躲进这个富丽堂皇的“诺亚方舟”里来,搬回萨克拉门托不到半年,朱迪就跟那个漂亮的“阿兰?德隆”私奔了,一走就是两年。把这老两口想坏了,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小朱迪竟象鸟儿一样,从天上又飞回来了,所以,他们对陪同她飞回来的客人,似乎有一种感激之情。
老亨特晚饭时喝了几口烈性酒,所以,脸色有些涨红,他有些激动地说:“我这座‘国会大厦’就是为朱迪建造的,我想她能为我找个好女婿,来继承这个大农场,可是她不干。这
个鬼头。”
亨特先生走了。曼莉华小姐也因开车辛苦,早早地在她那《预言未来》的房间里入睡了。而我,躺在这舒适、松软的“席梦思”床上却翻来复去睡不着了。
老亨特厌倦了繁华喧闹的大城市里那种人与人勾心斗角的斗争返回了故里!朱迪不甘农村的寂寞,尽管父亲为她建造了“国会大厦”,她也要去旧金山那茫茫的人海中去靠苦斗
寻找自己的幸福,
而我,随着国内时髦的新潮,来美国留学,学到了什么呢?振兴中华当然要靠中国人,靠中国人的聪明和才智,靠吸引外国的先进技术,可是靠我这种缺乏坚定毅力,不能吃苦的公子哥儿,能建成四化吗?人都是在不断地追求,而绝大部分人是在为个人追求,这种追求必然是盲目的,甚至是徒劳的。
亨特为求天伦之乐却失去了心爱的女儿,朱迪为满足年轻的好奇心,却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烦恼之中,我为崇尚时髦到国外为生活奔波。看来,这个世界,特别是美国这块土地,真的需要耶和华下四十昼夜大雨,把好人送进诺亚方舟,把坏人统统淹死……
我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那上面的图案在告诉我:
诺亚整整用了一百二十年的时间,终于造成了一只庞大的方舟。这只方舟长三百吋,宽五十吋,高三十吋。共分上、中、下三层,每层都有一间一间隔开的小舱房。方舟内外涂着
松香,开门在旁边,舟上面有窗户,高一肘,用来透风和通光。‘
方舟造好了,上帝耶和华对诺亚说:“我认为你是个义人,所以,我告诉你做方舟。再过七天,我要降四十昼夜的雨,把我所造的活物从地上除灭。”
诺亚的妻子、儿子、媳妇共八口人都进了方舟……世界上各式各样飞禽走兽,成双成对地聚集而来,有条不紊地进入方舟,对于那些洁净的动物,每样可有七公七母进入方舟。从大象到蚊子,都在方舟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门,“吱”的一声开了。
有人进入“诺亚方舟”中来了。脚步轻轻的、轻轻的,穿过客厅,向我的卧室走来。是谁呢?
客厅通往卧室的绿金丝绒隔帘拉开了。是朱迪l
她,在明亮耀眼的灯光下,象个高洁典雅的仙子,那淡蓝色的大眼睛闪着晶莹的光,泄露出一种少女的羞涩,连那白皙的面庞都渐渐变得艳红了。她穿着一件桃红色薄纱般的睡裙使优美的身体曲线、白色的乳罩、黄色的三角裤都显露得一清二楚。她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了,只是用那双眼睛盯着我。
我未等她拉开隔帘就坐了起来,可是看她站在那儿,我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也一动不动。
我们相视有七八秒钟,她终于开口了。
“雨,可能您会认为我下流、无耻!也可能会认为我美丽、可爱!这些我都不管。我先问您一句,您欢迎我到您的房间里来不?”
这话实在是让我难启齿,这是她的家,是她父亲为她建造的别墅,而我是这里的客人,根本谈不上我欢迎不欢迎她啊!
可是,在静悄悄的深夜,我欢迎一个妙龄女子来我房间,这好吗?
不好启齿,但我还需要有起码的礼貌,所以,我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披上睡袍,穿上拖鞋,说:“请坐!”
她微微地一笑,向前走了几步,坐在床头的小沙发上。
中学时代,学校就给我们打上一种这样的烙印,男女同学之间是兄弟姐妹,应该互相帮助、团结、友爱;大学时代,团组织就告诫我们:男女同学之间第一位是友谊,没有爱情可以有真挚的友谊,真挚的友谊是相互鼓励、团结向上的动力;我们的社会在影响我们:爱是纯真的感情与感情碰撞所出现的火花,并不是肉欲的满足,因此爱情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这一系列的教育是无形的、潜移默化的,可惜的是我是这个教育的劣等生。所以,经过一刹那的两个人眼睛相视之后,我的心和我的大脑进入了一个激动的、混乱的活动周期中。我心里琢磨着:“难道她要和我……如果她再前进一步我怎么办?”
我的思想在进行逻辑推理:“如果我现在拥抱她,她会有什么反应?那么后果……”
我在靠墙边的那个凳子上慢慢地坐下了。
朱迪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支香烟…点着了,轻轻地吸着。她仰着脸,吐出一个又一个白色的圈圈。突然,她凝视着屋顶的浮雕不动了。浮雕上是一朵朵白云飘浮在蔚蓝色的天空
中,天际上映衬着旷古未有的彩虹。这彩虹是上帝为人立的记号,告诉人们:洪水大劫不会重演,上帝愿诺亚子孙昌盛。
“看来,你是欢迎我的。对不起,请您允许我用你来称呼。”她又从《圣经》中回到生活里来,向我说,“不知你是否喜欢我?我现在并不要你立即回答,但是我可以坦白地告诉
你,我很喜欢你!”
说完后,她的眼睛一直在我脸上盘旋。屋内陷入了异常的沉寂之中。
听到她的心迹的直剖,我真有些不知所措,就我的真心实意和人所感应的结果,我应该扑向她、拥抱她、亲吻她。在这静悄悄的夜晚,有如此美丽的异国女郎作伴,应该说是美好
的,令人心房颤动的,也是难得的。但是,似乎有一种无声的声音在告诫我:“要自制,也要自重。”所以,我依然站在地中间,一动也不动。
“我给你说句心里话吧!弗里德雷克给我许愿,让我从你这里弄到关于夏南一家与斯特津的关系,特别是细节,那就支付我新奔驰汽车一辆。这个代价不算低吧?我曾反复地琢磨
你,盘算你,感到即使和你睡觉,用我的色相去换取也划得来。因为你毕竟是一个并不难看,还有性感的男人。一直到两分钟前,也就是说在进你的房间前,我的思想还处于矛盾状
态,还在想着我如何让你敞开你的内心世界,然而这种矛盾的心理,现在不知为什么突然彻底崩溃了。
“要知道,我是一个受过很好的教育却又十分任性的姑娘,我自信男人都会爱我、喜欢我。可为什么你却是个例外呢?在我们美国,年轻男女一接触,首先掂量他(或她)是不是意中人,是否有性感,是否可以睡几夜、玩几天……男人把女人,特别是把漂亮的女人作为猎物在掂量。我经常看到那种猎人的眼光在看我,所以,我厌恶他们,避开他们。可是,你和
他们却完全不一样,为什么呢?是因为你个人品德高洁?还是因为你们民族的内向?总之,我喜欢这种内向,这种高洁。
“要知道,我是任性的。我可以抛弃父母给予我的一切,包括这所‘国会大厦’,我要追求个人独立的意识,所以,我宁愿作女招待,而不作这所庙堂里的公主。我宁肯将我自己无
私地给你,而不想换取弗里德雷克需要的东西……”
她突然站起来,把烟蒂在茶几上按了按,熄了火,而两眼似乎在放射着浴火,盯盯地看着我。
我的思维跟不上她那跳动的、滚烫的话语,我似乎是麻木了,站在那儿象个木桩一样。我不知如何是好,是亲是疏?是无声地凝视还是向她诉说我的内心的一切?
夏南还有什么秘密而言?斯特津的隐私我又能知道多少呢?弗里德雷克慷慨地收留我就是为了这个?真是太可笑了。
她要无私地献给我,有这个必要吗?我望着她那薄纱般的睡裙,那里面裹着一颗滚烫的心和丰满的富有感情的禸体。但是,我没有勇气上前去拥抱她,就象不敢玷污一件艺术品那
样。
突然,她流泪了。
她声音低低地呜咽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要回房间去了。我求你吻我一下。”
我象机械人一样上前一步,轻轻地吻了她的前额,她抬起眼皮,仰望着我说:“你真是个好人!”
说完,她猛地用两手勾住了我的脖子,用力地吻了我的唇,然后松开手,转身就跑。
她推开门,突然愣住了,原来是曼莉华站在门外。看到她,朱迪扭头朝楼下跑去。曼莉华十分尴尬地望着我,无可奈何地晃了晃头,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睡得很晚,但我起得很早。爬起来,我就投身到大自然的怀抱里去了。这里的纬度和北京相差无几,气候却湿润得多。濛濛大雾,笼罩四野,十步外就看不清什么,在我一生中还未见过如此大的晨雾,我在雾中散步,就象在云中邀游,什么也
看不见,只听见鸡鸣狗叫,却不见人的踪影,这实在是令人心烦。走够了,怕迷失方向,只好沿原路返回“国会大厦”。
人们都起床了。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感到仆人们用一种冷
漠的眼光瞧着我。走进大厅,朱迪的母亲坐在沙发里呜咽,两
只手掌蒙着眼睛。
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连门也未顾得上敲,就闯进了曼莉华房间,她正在那儿梳头,面部的表情也显得十分忧伤。
“出什么事了?”我问。一
“朱迪失踪了。”
她轻轻地说着。突然,我感到似乎有人拿着槌子对我迎头痛击了一下,真有些头晕目眩。我接着问:“她回旧金山去了?”
“不知道!”
我转身又下楼,老亨特先生坐在他的房间里愣神。看我来了,将手中的字条递给我。是朱迪留下的:
爸爸妈妈:
我走了。也许什么时候我还会突然回来的。我不依赖父母,也不需
要任何人同情和怜悯,我寻找的是真正的、纯真的爱,我相信在世界
上,肯定会有这种爱的。
我不愿坐享其成,我要逐步锻炼自己,使自己真正成熟起来,所
以,你们不要找寻我,也不要牵挂我,我会成为一个强者。
热情地款待我的两位客人,他们都是好人。请让他们转告弗里德雷
克,我辞职了,上一周的工资让他请客吧。
吻你们!
女儿朱迪
第十二章夕阳返照桃花渡
第十二章、夕阳返照桃花渡
柳絮飞来片片红
.——仓农《冬心集》
程华:
蓝冬打电话告诉我说,夏南失踪了。她难过地在电话里哭了。
听了这消息我异常生气,禁不住对着话筒向蓝冬喊道:“失踪?笑话!海伦医院戒备森严,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那么个大活人会失踪?!找你父亲斯特津要人,找马丁.巴德要
人!”
在旧金山会见夏南时,我就有一种预感,所以我让夏南采取缓兵之计,不要激化与斯特津的矛盾。我看得出来,她对爱德华很好,但是令我吃惊的是,在送我出来的路上,她偷偷地趴在我耳朵上告诉我:“我要和爱德华去欧洲、去利比亚,实在不行也只好去中国。”
听了这话,我禁不住站住了。两手按住她的双肩,望着她。她脸色绯红,由于情绪的激动,匈部一起一伏地颤动着。
她的表情告诉我,她向往自由,她有信心获得新的自由。可是,对自由的认识和理解是否准确?采取的方案是否稳妥?我不能不为她担忧。对爱德华我并不了解,他是个内向的人,从他的行为语言上看,也许不会是朝三暮四的骗子.可是可靠到何种程度?他的能力到底有多大?
我对身旁的爱德华、蓝冬笑了笑说:“对不起,我和夏南有几句话要说,你们先走几步。”
看到他们慢慢地向大门口走去。夏南急促地说:“这件事连姐姐都未告诉,只告诉您一个人。”
是的,她对我是信任的。我想,她这种信任并不因为我仅仅是程华,而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代表的是中国。尽管她并没公开流露出对祖国的思念,对自己行为的内疚,但她对我的亲近超过了对自己的姐姐,这是最好的“注脚”。
对夏南,有关部门仁至义尽。直到今天,有人还对我表示:祖国的大门时刻对她敞开着,她来去自由。所以,我告诉她说:“你再认真地考虑一下,有必要去欧洲,去利比亚吗?为什么不回祖国去?如果蓝冬真不回去了,只剩你妈妈一个人,该有多么孤独啊!如果你回去,我给你办交涉。如果爱德华要去,也欢迎。”
听了我的话,夏南即刻泪下如雨。也许她想起了生活在鸭绿江边孤单一人的母亲,也许她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