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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依然像雕塑一般呆滞。
六月正要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突然看到他像捕食的狼一般蹿了起来,夺下女人的包,飞快地消失在七拐八拐的小巷子里。
女人目瞪口呆了几秒钟以后才回过神来。
六月觉得隐藏在他身上的危险因子终于爆发了,可她只觉得很快意,那女人的包就是该抢,快意之后是担忧,以她背后的势力,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疯子。
六月感觉一天都在提心吊胆中。
晚上,六月快到家时,正掏钥匙准备开门,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是疯子。
月光下疯子的脸很白,也许他洗过脸也说不定,漂亮的眼睛闪着柔和的如最美丽的天空一般的光泽,身上的衣服更加破烂了,他的微笑使六月放松了警惕。
“这些钱,你给老婆婆吧,是那个女人包里的,全在这了。”疯子小心地把钱掏出来给她。
六月感到有些意外,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钱。
“那老婆婆的儿子20多年前就死了,埋葬在云南麻粟坡烈士陵墓园里,她很想去看她儿子,她儿子也很想老婆婆去看他的吧。老婆婆说,她攒钱攒了20多年了,路费还不够……20多年的等待……她怕自己在死之前都见不到儿子,见不到他的墓。”疯子的眼里闪烁着泪光,他有点哽咽。
六月的眼睛湿润了,这时屋里响起她妈妈的声音:“六月,在跟谁说话呢?”
疯子急忙转身就走,六月看到他的动作很是笨拙,像是一条腿拖着另一条腿在走,也许是被人打伤了,背上有几道长长的伤口,纵横交错。
六月擦了擦眼睛,应道:“没有,你听错了吧。”
幸好掩饰的天衣无缝。
从那以后,六月再也没有见到过疯子,向人打听,谁也没有再见到过。
忽然有一天,疯子曾经蜷着的地方多了一条狗,它呆滞地看着天空和来往的人群,有时它会跟着六月去上学。六月发现,它的一条腿是跛的。
六月再遇到那老婆婆的清晨,她把钱给了她,六月的眼里尽是盈盈泪光,然后坚定地对老婆婆说:“老婆婆,我陪你去云南。”
我的心里,苏伊寒永远是我的神,我不可企及的高高在上的神。
可是爱情里,迟到了就是错过,我们都在不对的时间遇上合适的人,在对的时间遇见不合适的人,所以,一直一直上演的,是一场场马不停蹄的错过。难怪刘若英一直唱,我想我会一辈子孤单,就这样孤单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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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锦年花伤(二)(1)
上期精彩回顾:兰锦心是一个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孤儿,在和一个叫做棠浅心的男孩成功的逃离了孤儿院后失散。锦心被修女艾莉收养几年后,又被一个叫做苏伊寒的男孩认作妹妹。领养到了上海,而健康长大后的锦心,竟然在一次外出游玩的过程中遭遇了一双要置她于死地的黑手……
锦年花伤(二)
文/安柠筱洁
“锦心,锦心,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们!”
迷糊中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哥哥的怀里,伊寒看着我的眼睛里,是密密麻麻地焦急和心痛,一颗又一颗冰凉的液体落在我的额头上,顺着我的皮肤流下,那是眼泪啊!我清楚地看见,那是一向坚强的伊寒哥哥,为了我而流下的泪水。
第一次,他温柔地把我这个捡回来的妹妹紧紧地搂在怀里。
又一次听见,他轻轻而又万分焦急地唤我的名字。
第一次看到,他清澈的眼泪不住地落下来。
他的怀抱这样温暖。
他瘦瘦的抱着我的双手微微地颤抖。
“醒了,醒了!她醒了。”邱秋和筱萱激动的叫声才让我看见旁边同样焦急地两个女孩,她们的眼睛都红红的、肿肿的,一定是刚才也急哭了。
“我没事,没事。”我挣扎地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在过山车上晕过去,要不是车已经到了轨道底部,肯定出大事了,都是我不好,不该带你来坐过山车。”梅筱萱连连自责着。
“你们看见我身后的女孩了吗?那个头发红色,看起来叛逆的女孩。是她,是她想把我拉下过山车,是她,是她想置我于死地。”我惊恐地抓紧了苏伊寒的手,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可是,我们并没有注意到,有这样一个女孩啊!”
三个人面面相觑,似乎除了我,谁也没有见过这个女孩,我的脑袋迷糊起来,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场幻觉。那个红头发女孩,根本就没有存在过,或者是她根本就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一切,只是我的想象而已。
好在,我没有事。
还在,我还活着。
好在,我环视四周,再也没有看到,那个倔犟的红发影子。
只是,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玩过,那种叫做过山车的恐怖游戏。
只是,这一次的惊险以后,我终于清楚地知道,哥哥有多么的爱我,苏伊寒,他有多么地在乎我,而我心中的那枚小小的种子,也在这温暖感动希望并存的情绪中,一点点地生长起来,少年带着泪光的眼睛,深深地铭刻在我的记忆里,成了一幅画,一副无论时间之水如何侵袭都永不褪色的画。
我想起我们一起看过的那部经典电影,一个叫做紫霞的仙子在至尊宝的心中留下了一滴眼泪,它在那只固执的猴子心中渐渐膨胀,终于呼啸着将至尊宝所有的爱情席卷,而伊寒哥哥的泪水,那如同水晶般耀眼绽放在我心里的泪水啊,是多么固执的符号,轻易的,就让我陷入一场莫名的忧伤里。
我们在世界之窗旁边的肯德基里吃了一顿晚饭后,各自回到了家。
开门的瞬间,我们就发现云姨的神色有些慌张,她只低下头,说了一句,“爸爸的心情很不好。”云姨总是很害怕爸爸的,尽管,她是爸爸的合法妻子,但这么多年,她一直像佣人一样服侍着爸爸,却得不到,爸爸的一抹微笑。
爸爸只会对着他房间里一副女子的画像微笑,喃喃地和她说着话,样子像个幸福又心酸的小孩。画像是一幅精致的油画,画中的女子坐在一片开满紫色花朵的绿地上微笑,她的眉目如水墨丹青般淡然,眼角满满流淌地全是温柔,在一圈小白花里美丽得惊人。我时常听见爸爸梦呓般的声音,“如眉,你看,谁说我们没有孩子,你看,我们的孩子,多么可爱,多么懂事。”
记得那一次,伊寒哥哥在这一刻把我拖出房间,他告诉我,这照片上的女子,是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是父亲此生最爱的女人。
“那云姨呢?”
“她是最爱父亲的人,只是,她的爱太凛冽,太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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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锦年花伤(二)(2)
云姨是多么好的人,连和父亲说话都是温柔而小心,她怎么会伤人呢?她像妈妈一样照顾我们,伊寒为什么这样说呢?伊寒顿住了,再也没有说下去,“锦心,你还是小孩子,不要再打搅父亲了,好不好?”
锦心,答应我,不要再过问忧伤的以往,我只要你,做快乐的小孩。
从此,我再也没有过问过关于父亲和云姨的故事,但我总觉得,那是一个惊天的秘密,一定有一段轰轰烈烈的往事,这种感觉,日渐强烈起来。
爸爸在轮椅里铁青着脸,他的声音冷冷的,“锦心,你到我的面前来。”
苏伊寒拉着我的手不由得松开,又拉住,转而又松开。
我迟疑地迈出了脚步。
在父亲的面前站定,“啪!”一声脆响,我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爸爸打了我!爸爸居然在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甩了我如此沉重的一巴掌!
这是我这些年来第一次挨爸爸的打!
脾气古怪的爸爸,即使我再淘气,成绩考得如何差,这些年一直视我如亲生,如掌上明珠一般,就是连手指头,都没有碰过。
是什么让父亲如此震怒?
我捂着脸,往后退了一步,哥哥拉住我的肩膀。
父亲紧握的右手慢慢松开来,一张揉烂的照片慢慢呈现出来,照片上,一男一女的嘴唇碰在一起,在一片绿色植物的海洋中,女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鸭,却又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抓着男孩的肩膀。
不久前一场惊慌失措的回忆弥漫上来。
那个粉红衣衫的女孩,就是他最疼爱的养女——锦心。
也就是我,他视若珍宝的女儿。
为什么?是谁,拍下了这张照片?
我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爸爸,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是一个红头发的姑娘送到我们家里的,她说,请你管一管你的女儿,她抢了我的男友。”爸爸的声音微微地颤抖。
他是多么希望我能够考上最好的大学啊,他是多么希望我成为一个上进的出色的女孩,可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他有多么的失望。
透过朦胧的泪眼,我看身边的苏伊寒,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一直是他最放心,最疼爱的妹妹,喜欢拉着他的手,傻傻地说,“哥哥,你不要交女朋友,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她除了不原意叫他哥哥,总是调皮地像梅筱萱一样喊他“苏伊寒,伊寒,寒”以外,是多么乖的女孩。他一直看着她,守护着她长大,什么时候,小丫头已经和男生如此亲昵?
苏伊寒在摇头。
爸爸摇着轮椅,进了房间,背影那么苍老。
我的心好疼。一切都是错误,一切都不是这样的。
红发女孩,我的心突然跳了起来,是她!是她!是今天过山车上的那只黑手,要把我推下过山车的女孩。
她像一个魔鬼,一个魔鬼!魔鬼!忽然出现在我平静而安宁的生活里,我感到了无边的恐怖。这样一个未知的,站在暗处的女孩,我不认识她,她却无比清楚我的生活,甚至能够将我这样幽深的秘密拍成照片,送给爸爸。
而他!回来了吗?
他,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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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锦年花伤(二)(3)
深刻的寒冷袭上我的心头,我打了个冷战。
爸爸,伊寒,我会给你们一个解释。我一定会的。
夜里,我看着天花板上越来越巨大的阴影,暗暗地想。
我必须要告诉你们我的故事,一年以前发生在栗姬港的故事。
这是我最深刻的秘密,一个本来会牢牢生长在我心里的秘密,它蔓延着,如藤蔓一般,牢牢地生长在心中最深刻的角落。
一年前的夏天,我们全家一起去了栗姬港度假。
栗姬港,那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名字,那是这样一个仙境一般的天堂。位于市郊栗姬水库附近,是一个小小的岛屿,三面环水,一面是船舶稀少的码头。栗姬港上有两栋白色的小楼,栗姬港上有一大片一大片葱绿的植物——龙舌兰。
栗姬港的龙舌兰那么葱绿而旺盛。
栗姬港南面的小楼上,可以看见满岛绿色的小灌木,蜿蜒着,照亮了我的眼睛,这种决定了我的姓名的植物,在我的眼里,是那么美丽的生命,美丽璀璨的,可以将栗姬港天蓝若空的天空点燃。
我是兰锦心,龙舌兰的心,如天边最美丽的晚霞织成的锦缎。
院长嫫嫫曾说,锦心就像龙舌兰一样,生命力旺盛而倔强地生长。
在栗姬港度假的第七天傍晚,伊寒和父亲去海边钓鱼了,云姨在为我们准备早餐。我拿着照相机,兴奋地拍摄岛上的美景。
镜头定格在那一瞬间,时间定格在那一瞬间。
这时候,我在镜头里发现了他,以及,窥视我的高倍望远镜。他正在朝这边窥视,眼神和我交织的一瞬间,慌乱而错乱。
我看了看自己单薄的衣衫,心想,原来好歹我也不是太差嘛,居然还引来色狼了。
不过,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狠狠地抓起窗台上的小盆栽向对面的小楼阳台扔过去,对面的玻璃应声而碎,穿着水蓝色衬衫的男孩涨红了脸从窗帘后面走了出来。
两栋小楼相距不到50米,我看清楚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多么清秀的面容啊,恍如《天龙八部》走出的段公子一般,有微微眯起却让人觉得很美丽的眼睛,微微上扬的嘴角,啧啧,真可惜好歹也是一小帅哥。他尴尬地开口,“请听我解释。”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变态狂,偷窥狂,小色狼。”我一口气说得面不改色。
他的脸涨得和煮熟的新疆大盘鸡一样。
许久,他终于憋出一句话,“你下来好不好?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我轻蔑地仰起头,可是心里动了动,望着他恳切的脸和焦急的眼,我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头。我隐约地感觉到,他是一个好人,顶多是看见本姑娘倾城容颜动了凡心,或者是巧合?我还是给他一次机会解释吧。
我所住的小白楼一楼,栗姬港唯一的一间咖啡屋。
靠窗的落地玻璃。
水蓝衣衫的少年,在落日的余晖里搅动着手边泡沫丰富的卡布奇诺,几次他准备开口,确又欲言又止,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在他的周围形成了耀眼的光圈,我看呆了。
他突然把一大叠照片放在我的眼前,我又一次惊呆了。
那是一百多张我的照片,站在阳台上望着远方的侧影,小岛角落里暗自伤神,捧着木瓜啃得欢腾的样子,这七天来,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拍成了最美的画面。让我忍不住恍惚,这是我吗?这样淡然而美好的女子,真的是那个小小的兰锦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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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锦年花伤(二)(4)
毫无疑问,他是一个欣赏我的人,一个发掘了我的美丽的男孩。
他说他叫沐西,19岁,来到这个小岛已经一个月。
他看着我,眼神坚定而执著,“你知道吗?你美丽的,如同一幅画,让我怎样才能不去看你?终于在我的生命尽头,有这样一个女孩,让我一下子就喜欢上。”
生命的尽头?难道?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他,难道,他得了绝症?或者,他来这里是要自杀的?
“假话,口口声声说死掉的人是不会死的。”我努力地笑。
他忽然伸手在头上一抓,一个黑色的发套落了下来,露出的,是他青色的头皮,“你看见了吗?因为化疗,我的头发已经被全部剃去,可是病情仍然在恶化。所以我选择了放弃,来到栗姬港,准备度过生命最后的三个月安然离去。”
我的心蓦然地冰冷到了谷底,即使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死亡也是一件可怕的,连同情都没有作用的事情。
我心情沉重地看着对面的少年,他的脸色白到透明。
沐西的笑容却如沐春风。
“锦心,你的名字真美,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遇见你,真的很幸福,你是个让人心生怜爱的女孩,只是远远看着你,我的心便不在被死亡的阴影所侵蚀,原谅我冒昧地拍下了你的照片,真的只是喜欢。”
我们在咖啡厅坐了一个下午,我发现沐西是一个很不错的男孩,修养极高,笑起来的样子恍如天神,浑身散发着王子的气息。
可是,他终究不是苏伊寒。
沐西说,“能不能,像朋友一样待我,能和你一起相处几天,我的生命便没有遗憾。”
这世界上没有比生命更加让人肃然起敬的事情了,哪怕是爱情,在鲜活的生命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我答应了沐西的请求。
这个假期的每个傍晚,苏伊寒和爸爸出去钓鱼的时候,我借口出去港口散步,实际上,都是和沐西并肩慢慢地走,看着满地的龙舌兰,偶尔说话,偶尔沉默。
小岛上还有个小酒吧。
酒吧的门口是小小的绿色招牌,写着一个大的英语单词“Tequila” ,下面是一排慷慨激昂的小字“NO JAPAN”。暮色四合的时候,酒吧里有明明灭灭的灯,在这人烟稀少的小岛,并不喧嚣,只有班德瑞的轻音乐不断地飘出来。
我看着“Tequila”这个紫色的英语单词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沐西转过身,用眼睛仔细地看着我,黑亮清澈的瞳孔里有潮湿的光芒,他说,“锦心,你知道吗?Tequila即龙舌兰酒,有馥郁的青草香气。”
锦心,我曾经在墨西哥生活过一年,墨西哥有部很长的电视剧叫《寻找Tequila》,讲的是一个酿酒的男孩,一直在寻找一个童年时候给予他一朵龙舌兰花的女孩。那个女孩,叫作Tequila,在他童年时候不堪忍受生命之痛的时候,她给了他生存下去的勇气与力量。
沐西絮絮地和我说着那部电视剧,我想起了我的初心,他是那么照顾我,让我在孤儿院艰难的岁月中,顽强而勇敢的生活下去,不觉中,眼角已泛起阵阵潮湿,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又在隐隐地痛。
“那最后,男孩找到他的Tequila了没有?”我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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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锦年花伤(二)(5)
沐西的眼睛变得迷茫起来,“不知道,那部电视剧太长,后来我离开了墨西哥,就没有看到它的结局。”
沐西带着我走进了这间小小的酒吧,这间叫作“Tequila”的酒吧,有着深紫色的墙壁,水晶小圆桌,每个小圆桌上都有一支紫色的花朵。长长的吧台处只有一个穿着奇怪,化着浓厚烟熏妆的女孩,她的手边是一排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