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引子
现在我正坐在新疆开往西安的1046次列车上回学校参加毕业论文答辩,论文答辩通过后我的大学生涯也将宣告结束。半年前我报名参加了学校组织的义务去西部支教计划来到新疆北疆的一个小县城的一个小镇子上的一座小学里当了一名支教老师,半年过去了我支教的期限到了,我应该回到学校带走我留在那里最重要的两件东西:一个是我的毕业证一个是我的爱情。
火车缓缓行驶在戈壁滩上,一望无际的戈壁滩让我孤独了半年的心更加苍凉。离开学校半年了,不知道同学们都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学校餐厅的小笼包子和校外沙井村里的铁蛋刀削面是不是还在卖,在北疆这半年艰苦的条件让我一想起西安的小吃就忍不住想咽口水,困扰我的不只是物质上的贫瘠,孤独就像一些小虫子在慢慢的吞噬着我的神经和灵魂让我变得呆滞、沉默无语。
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半年支教生活让我将一切看得很透,尤其是生死名利。如果以前有人诅咒我早死我会打他的乌鸦嘴,现在有人诅咒我早死我会对他说:嗨,哥们,我在下边等着你,有本事你别下来呀。
车上挤满了乘客,浑浊的空气让我焦躁的心难以平静。我从巷道里挤出一条路走到吸烟区点上一根烟,点上烟后我掏出手机给宿舍同学发了个信息问他帮我把《政治经济学》补考过了没有,同学回信息说已经帮我考过了。我走时还有一门功课挂科,我的《政治经济学》从上大一开始就一直挂科直到我大四第一学期末离开学校去支教,走的时候我叮嘱同学无论通过什么样的手段一定要帮我把这门功课补考过,如果考不过的话可能我从学校带走的就只剩我的爱情了。
现在毕业证已经握在手里了,不知道我的爱情是不是还站在原地等着我回来。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节
1
四年前一纸大学通知书把我带到这座古城——西安。来西安之前对这里不是很了解,可以说根本就不了解,在初中历史书上只见过唐朝长安城的图片在高中历史书上见到过腆着肚子的李世民。
来到西安后我最初知道的是,西安的大学和大学生是最多的。中国的人口多,年轻人更多。年轻人最多的城市是北京、上海和西安。这几个城市里最多的机构是大学,当然大学里最多的就是大学生。
我的学校坐落在西安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全国五大高新区之一。招生老师在我高中毕业填报志愿时给我说全国只有五大高新区而我们学校就在西安高新区,让我误理解成高新区就是我们学校的,或者我们学校就是高新区的。并且还告诉我驻扎在高新区里世界五百强企业如何之多,高楼如何之高,学校与企业强强联手又让我误以为毕业了就可以在西安高新区就业。于是我报考了我的大学。
来到学校一周后我就发现,原来高新区是高新区,我的学校是我的学校,根本不是招生老师说的那回事儿,两者风马牛不相及。唯一可以扯上关系的就是两家住的近一点,就好像一个住在老孙家隔壁的人说老孙家的羊肉泡馍是多么的香,但是你只能闻到羊汤的香味,如果你想吃上一口那还是得要掏钱去买。而给你说这些话的那个人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骗骗你对他产生仰慕之情。至于他真正有多么可怜,甚至可怜到要用别人的香味来弥补肠胃的折腾,这份可怜也只有我在毕业后在西安高新区找不到工作才体会了出来。
2
我抱着在学校花两百块钱买的铺盖卷进了宿舍。走到宿舍门口我抬头看了一下门牌号,204。我高中的门牌号是104,让我感觉往上升级了一步,不知道毕业后是不是可以从2升级到3,再到4再到5一直到9,估计升到不能再升的时候我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宿舍里已经有三位比我先到的舍友。我进去时一个哥们穿着迷彩服抱着被子在睡觉,一个坐在上铺的床上看我,两外一个坐在下铺的床上看我。
我挑最里边铺位,也就是正在睡觉的哥们的上铺把我的被褥扔了上去,并开始将被子装进被罩,枕头装进枕套,褥子铺在床上,床单铺在褥子上收拾内务。这时上铺哥们从床上跳了下来帮我铺褥子,睡觉的哥们也起来帮我叠被子。
他俩也不说话,一上来扯着我的被子和褥子开始一番抖扯,让我有种半路被劫的感觉。
“你是哪里的?”我问刚睡起来的哥们。
“陕西的,你哪?”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坐在床上两手耷拉着看我的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说他是孩子委实不过分,很小的脸庞上还挂着稚嫩的气息,唯一成熟点的标志就是他有一脸的络腮胡子。
我问他:“哥们,怎么了,胡子也不刮,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他手断了,成残疾人了,现在是咱们的保护对象。”和我床铺对门刚跳下来的哥们抽着烟说。
“滚。”断臂哥们朝着污蔑他的哥们吼到。
“呵呵呵呵。”抽烟的哥们发出了憨厚的笑声。
看来这里的确是卧虎藏龙之地啊,我说话可得小心点了,说不定这断臂哥们得到了什么高人指教,从哪座山哪个洞里捡到过什么武功秘籍受到过什么高人指点才敢这样嚣张。
“我们都是陕西的,我是咸阳的,那个**是安康的,他是汉中的。”断臂哥们介绍他们。
现在我才看清楚抽烟哥们的面目,他很帅。结实的胸脯,短小精悍的胳膊,头发帅的跟安七炫可以想媲美。
他给我扔过来一根骄子烟,接着把打火机也给我仍了下来。看到舍友这么盛情款待,我也就不好意思推辞,本来我来这里之前老爸就慎重再慎重的告诫我,吸烟本来就是无聊的时候用来消遣的,你一个孩子有什么好无聊的,戒了算了。可是哥们盛情款待,我总不能装出一幅假惺惺的样子说:我是好孩子,我不吸烟的。估计我这话说出来之后哥们会瞧不起我的,算了吧,小样,好孩子考这儿里来了。
点上烟后我坐在自我介绍的那位断臂哥们旁边捏了一下他打着石膏的胳膊问他:“怎么回事,严重不。”
“没事,就是从16搂摔到15搂了。”
他嘴上说没事但还是躲了一下,估计我刚才正好捏到伤痛处了。
16搂摔下来的,那不死人才怪哪。我仔细看了看这哥们,长的确实不像人,可也不怎么像超人!倒是有点像*人,或者说近点就是回族人,眼窝深陷,颧骨突立。我怕说错话就把好奇的念头打下去了,没敢问哥们哪个民族的,要真不是同一个种族的万一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发生点小摩擦人家还说咱不搞民族团结,走特殊路线,甚至会说我们是以多欺少。
“16搂下来的?我不信。”我用征求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两个哥们。
“我只是摔了一层搂那么高,我是从16搂掉到了15搂,不是从16搂掉到地面水平线上,那我早就投胎转世了,还能跟你们在这里谝。”
明白了。看来人家从楼上掉下来脑袋都好使,我这人废了。
“小子就是摔了一下,要不怎么也考西安交大去了。”抽烟哥们呵呵的笑着说。
“你不说话能死啊,小心我抽你。”断臂哥们又朝着抽烟的哥们嚷嚷着。
看来他真和我们不是同一个种族,性子烈着哪,以后说话可得多加注意了。
“哎,你是哪里的,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三个人同时问我。
“我是甘肃的,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各位多多照顾着点。我叫炎明凯,双火炎,日月明,凯旋的凯。”自报家门后我掏出从家带来的大红苹果给几位哥们分了,看着哥几个乐呵呵的吃着我们家的苹果我想还是老爸说的对,“遇人要有礼貌,你敬人家三寸,人家让你一尺。”
说话间又进来一胖子,看体型长的不太完美。脑袋大,身体粗,就是屁股太圆,导致把腿给挤的有点歪,不过还凑的过去,有一米八零的个。那家伙放下被褥后看了我们一眼连个招呼也没打就转身出去了。
“看来我们班的又多了一位帅哥。”抽烟的哥们为自己的帅哥地位不保愤愤不平了。
“还没请教几位尊姓大名哪。”我费了好大的劲爬上床才感觉我选择的位置海拔有点偏高,高处不胜寒,缺氧。
“我叫孔衡。”断臂小伙首先说话,没等别人说话他指着抽烟的哥们说“他叫王起。”接着撅着嘴朝刚睡觉的哥们说:“他叫杨万山。”
以前看到过报道说有位先生两个胳膊断了,人家身残志不残,用脚写字,洗脸,还可以敲电脑键盘。这哥们要是再进化进化那还了得,现在都学会用嘴指点江山了,要是他胳膊康复了那我们班又多了一位才子。
“你好,我叫王起,*的起,家是汉中的。”王起说着又仍过来一支烟。我一看,555牌的。
“你家里开商店的吧,怎么什么烟都有。”
“刚来,以前抽的烟在这里没有卖的,我就多买了几样抽着看,哪样好抽了以后就定下了。”他抱起床头一堆各式各样的烟盒给我看。
“集合了集合了。”听见哨子响孔衡像受了惊的驴子一样从床上蹦下来穿鞋子问我:“下午你去哪里,马上集合军训了,教官要到宿舍查人,你要是不想去军训我们带你去玩。”然后他把王起的鞋子踢过去说:“赶紧走啊,再不走就出不去了。”
王起掐灭了烟头也问我去不去。由于我是第一次出远门对周围环境还不是很熟悉,加之那时候的我又是遵守纪律的一个典型的三点一线式的好学生,“我就不去了,刚来,想休息一下。”我说。
“那我们走了,教官问就你一个在啊!”孔衡叮嘱我,说完他们两个转身就消失在暗暗的楼道里了。
杨万山一个人去了操场。
下午的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暖洋洋的洒在身上,宿舍墙壁上贴了一张王力宏的大海报,以前师兄留下的墙纸被撕成一条一条的吊在天花板上,花纹还依稀可见。我掏出自己的洗漱用品把它们摆在阳台上,阳台和卧室之间是一扇玻璃门,是那种左右开的,就像日本人的门一样,有一米九的样子,洗手间和阳台都被那扇玻璃门隔在了外面,玻璃门上方,也就是卧室内侧有一台风扇吊儿郎当的挂在那里,呼啦呼啦的转着圈。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操场绿茵地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口号声和教官训斥的大吼声,空气中充斥着阳光和汗水的味道。我爬在阳台上向下观望,一个个整齐的7×7方队在教官的指挥下纵横交错的走来走去,操场正前方的几棵大梧桐树下摆放着一溜桌子,学生会的干事正坐在那里商量着什么,一旁有几个美女在捣鼓着功放机,一人高的大音响里雄赳赳气昂昂的《运动员进行曲》抨击着空气,然后由空气再抨击着每一个队员的心脏,他们踏着曲子的节奏像上了发条的阿童木在来来回回做着同样的动作,唯一可以使他们停下来的只有大音响里传出来的教官那一声:原地休息。
“你怎么不训练?”正当我憧憬着美好的大学生活从此拉开序幕时一声霹雳响在我身后炸开了。一个只及我肩膀的身穿迷彩服的小伙子用质疑的眼光打量着我,同时我也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不说话,教官在问你呢!”旁边一个文绉绉的大男孩用训斥的语气问我。
一看就是学生会的走狗,还道貌岸然的在衬衣左侧别了枚红颜色的校徽,只有学校的领导和学生社团的才有资格佩戴,从那个红色的校徽上就可以看出这家伙来头不小。
介于对教官的尊重和对学生会的厌恶我盯着教官的眼睛说:“我是刚来的,下午才分配的宿舍,舍友都去训练了,我先休息一下,明天就去训练。”至始至终我都没有看过旁边那个家伙一眼,我视他为无物。
“哦,是这样的,记下他的名字。”
学生会的听了教官的话赶紧问我叫什么,顺便翻开文件夹找我们宿舍门牌号。
“报告教官,我叫炎明凯,双火炎,日月明,凯旋的凯。”
“名字还挺个性的吗!好,明天去领军训服,早上来报道。”
“是。”
至始至终我也没有理会那个学生会的,我的回答完全是照着教官去的,我还是视他为无物。坐了一天的车我有点累,铺好床铺我就睡着了。
孔衡和王起回来的时候军训还没结束,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和他们一起进宿舍的还有一位叫王季清的同学。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听见他们讨论西安哪所学校大,哪所学校美女多什么的,全都是陕西方言。猜想这哥们估计也是陕西人,至于是不是舍友那不得而知,但肯定是同一个系的,刚开学没几天还在军训期间就能打这么热火的不是战友就是同窗。俗话说的好,现代社会关系四大铁: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嫖过娼的,一起同过窗的和一起分过脏的。弄不好又是一起扛枪又是一起同窗的。
“咱们电商专业又来一位帅哥,这加起来也凑不齐一个宿舍,看来我们是走运了,听说咱们班女生有三十多人呢,男生就咱们几个,哈哈哈哈。”王起躲在阳台上边冲凉边淫笑着说。
我也睡醒了,听了他们的谈话我一骨碌爬了起来。
“呃~~~~啊噗”随着一声拉长了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很短促的,很斩钉截铁的声音之后,一颗黄浓*从王季清同学的口中喷射而出,目标是阳台。
“老子在洗澡,你个贱人。”
王起在里边吼骂着,这边王季清同学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有咽炎。”
看我看着他王季清问孔衡:“这就是新来的。”
“我是甘肃的,叫炎明凯,请多多指教。”
“我叫王季清,咱们一个专业一个宿舍的。”
“不是说还有一位胖子吗,怎么不在。”王季清问我。
“不知道。”
“杨万山呢?”
“军训去了。”
正说着杨万山拖着疲惫的步子进了宿舍,迷彩服搭在肩膀上,帽子把头发压的跟鸡窝一样。胖子和他一前一后进的门,进门后杨万山一头倒在了自己床上,胖子默默的收拾着自己的内务。这时候王起洗完澡用毛巾捂着小弟弟从里面走出来。
“坐你床上去,你这个贱人。”王起把王季清赶走从塑料袋掏出新买的带有卡通娃娃的*换上。
“贼你。”王季清用标准的陕西方言发泄自己被赶起来的愤怒。
“孔衡,有点小了。”
“让你试试你不试,现在说小,拿出去换去。”孔衡坐在床上看着胖子收拾东西回答着王起的话。
王季清端着水杯懒洋洋的斜靠在架子床边欣赏着王起的美胴。
“我靠,那卖*的是个花姑娘,而且又是在大街上你让我怎么试,再说买这玩意有试的吗?白*你给人家试出黑线头怎么办。”王起呵呵的笑着穿上了裤子,还时不时的噘着屁股在下边拽来拽去,看来真是有点小,大屁股把小*撑的圆圆的看起来很*。
“抽烟抽烟。”王起穿好裤子扔过来一根烟接着又给孔衡、杨万山一人扔了一根,给胖子也扔了一根。
胖子接过烟走过来坐在了王起的床上,王起给自己点着了烟把打火机扔给孔衡,孔衡点着烟又把打火机扔给杨万山,杨万山用完了扔了上来,我用了又还给王起。我猛吸一口烟,青青的烟丝一缕一缕的飘向空中,被风扇吹向了窗外。
“我上午见你了,你在我前边领的被服,你老爹带着你不是?”胖子看着我说。
“嗯,我爸送我过来报了名后就走了。”
“我老爹也送我了,只不过没来学校,去见他老同学了。我家远,我老爹来一趟也不容易,在北京还要倒车,所以就先走了。”
“你是哪儿的。”胖子刚说完我们就异口同声的问他。
“内蒙古赤峰的。”
一听是内蒙古的我们兴奋的问他家是不是住蒙古包,骑马射箭什么的。
“那你们怎么跑西安来上学啊,这么远的路啥时间才到?”
“骑驴到北京后坐飞机,习惯了;提前半年出发就行。”
“啊!”众人皆愕然。
“逗你们玩的,我们先坐火车到北京西,然后倒车就过来了,走了两天两夜啊。”
“你们是不是都住在蒙古包里啊?平时都穿蒙古袍吗?”
“穿那玩意干哈,那都是纯内蒙的人才穿,现在穿蒙古袍的都很少了,再说穿着也不方便。”
“那你们上学咋办啊?远不?骑马么?”
“以前在草原上的时候骑,不骑马学校太远过不去。”
“啊。。。。。。。。。。。。。。。。。。。。。”
“那你们把马放哪啊?”
“我们学校有马棚。。。。。还有的直接栓在楼下;下课的时候直接从窗户跳下去;跳到马背上;骑着就走了。。。。。。。。。”
众人又是愕然。
“有那么夸张吗。”孔衡叼着烟问,看孔衡叼着烟的样子就像一个十二三的小男生学我们这些大人抽烟。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以前就是那样的,只不过近几年条件好了,牧民都有了固定的住所,政府每年都给我们盖新房子,现在沙化太严重了,再游牧下去草原就成沙漠了。”
“你们不是说蒙语吗?怎么你汉语说的这么好!”王季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看着我们都用鄙视的眼光看他又补了一句,“我们家电视上蒙古台天天说蒙语,从来没说过汉语的,我以为你们都不会说普通话。”
“来的时候在火车上刚学的。”
我操,现学现卖啊。
“唉,你叫什么啊。”
聊了半天我们还不知道胖子叫什么。
“我叫郑刚勇。”
经胖子这么一介绍我们才知道原来内蒙古现在除过呼伦贝尔大草原、科尔沁大草原、锡林郭勒大草原、乌兰察布大草原、鄂尔多斯大草原和阿拉善大草原外其他的地方都几乎没有什么草了,更别说有我们认为的“天高高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那种仙境了。
胖子抽着烟环视了我们一圈之后又把头低了下去。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估计是想家了,第一次离开家的孩子都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