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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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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想开口说话了,我看着她,觉得难过。我问她,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说,你难道不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站了起来,我说,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杀嘉伟。     
  我一说到嘉伟,她的眼睛里的血丝好像要爆出来一样,她瞪着眼睛看我,她说,我杀嘉伟?对,是我杀了他,他不爱我就要死,死,死……     
  她惨烈地叫喊,我压着她,她的身体太瘦小了,被我一下子制伏了。她说,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们纠缠。我撕破了她的袖子,说,你在夏天为什么穿长袖子,你要中暑吗?她挣扎,不让我碰她,但是她的左手袖子已经被我撕破。她用另一只手护着,她要遮掩,但是没有用,我已经看到了那些疤!有刀割的,有烟头烫的,还有针头,那些她要极力掩饰的,她不希望我看见它们,她缩在角落里,眼睛彻底地埋在头发里。她开始哭泣,小声地哭。     
  “告诉我,告诉我好吗?”我握着她的双臂不断地摇晃着她,我把她的头发拨开,抹干她的眼泪,我想吻她,但是她推开了我。她说你离我远点,不要那么近。她的声音瑟瑟发抖,我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坐在她的对面,点烟。她说,把烟给我。她伸出手,拿走我嘴里叼着的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末了,她镇定地说,我一直容忍他太久了,他打我,他要我站在钢管那儿扭曲身体,他霸占我的身体,他给我打针,在锡纸上把那些白粉溶解,注入我的身子,只要我一反抗,他就打我。我等了好久好久,直到他那天喝醉,他摁倒了我,再一次蹂躏我以后,酣睡在那儿,我拿起了刀片杀了他。我忍受了一年了,我受不了了,杀了他才是解脱,对很多人都是,我需要这样的死亡的快感,我这次没有逃走,我就站在那儿,等着警察来抓我。上一次我逃了,我丢下了嘉伟,但是这一次,我没有。     
  这个时候,我突然闻到糜烂的气息,从我身边的这个女子的内心溃发出来的。不对,她应该只是个女生,还没有成为一个女人,她还是那么的年轻,我对那个占据她身子的男人的死感到某种畅快,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在杀了他以后,会那么快乐,我知道那是一种快感,一种解脱,锐利的解脱。     
  我走过去,抱着她,这一刻,我只想好好地抱着她,事情完了吗?没有,她还在为她的罪过负责任,我把她的头发理好,还是如同以前那样的柔软,虽然只有肥皂的气味。我把她的头好好地埋在我的胸口,她开始哭泣,小声地。我抚着她的头发,什么话都不说,让她哭个够吧,我们席地而坐,但是已经回不到小时候了,我只能这样抱着她,她的眼泪流光了就不会难过了吧!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她杀嘉伟也是因为爱,我没有办法去怪她,一个是我的兄弟,一个是我爱的女子,而我终究还是会选择不去说出这个秘密。但是她还是回来认罪,她是为了要来赎罪,我知道。她的内心是多么的不好受,她的爱不被接受,不被认可,她的极端,激烈,都是因为爱,她是因为爱才变成这个样子,我不也一样,我的爱一样不被她接受,她的难过如同我的伤心一样,难以自拔,我有什么理由和资格怪她呢?     
  我靠着她的耳朵边说,我其实早就知道你是凶手,但是我没有说,嘉伟在最后一刻清醒的时候,说,不要怪缨子。我知道那个时候你去了那里,我也知道煤气是你放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回来,你知道吗,你这样会害死自己?     
  我不怕。缨子清醒了过来,站了起来,重新坐在椅子上,又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拿出香烟。我才发现,她抽烟的样子,楚楚可怜,老练娴熟,已经是抽了许多年的了,她的许多年对我来说都是空白,我的许多年对她来说,也是一样。     
  她开始问我嘉伟的情况,我一一说了,我坐在她的对面,盯着她看,但是她不敢看我的眼睛,总是躲在头发后面。但是我没有告诉她嘉伟的病情,我总是安慰她,碰碰她冰冷的双手,告诉她,嘉伟一切都好,有我照顾,放心。     
  她点头。摸了摸我放在桌子上红色皮子的笔记本,问我可以送给她吗,我说可以,她对我笑了笑,然后把那张照片还给我,问我,那是哪儿来的。     
  我告诉他,那是嘉伟的养父母给我的,要我帮他去找他的姐姐,嘉伟的父母其实早死于一场车祸,在他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她把照片抚平,然后递交给我。     
  离开的时候,她又说了一句,不要再来看我了。让我一个人过完这最后的一个星期,我想好好地想想。     
  我木在那儿,久久说不出话。     
  我还是没有走出那样的谜,一个礼拜过后,结局到来。     
  嘉伟的手术也是安排在那一天,他脑子的那一块肿块已经开始变大,压迫神经,所以他老是头疼,手抱着头。有的时候还会猛敲自己的头,他说他的头里有个大魔鬼,还要我帮他找出来,我告诉他过了今天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他乖乖地点头,不带一点犹豫的情绪,他相信我,甚至依赖我,是个孩子,那就是一个孩子的表现。没有任何的戒备心,只要自己做好自己的就好了,不用顾及别人的想法,可以妄为,没有人会怪他,但是他不轻易这样做,他为讨好我,所以他有的时候会让我在压力常出的工作里得到一份安定的支持。     
  我被老板骂了一顿,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我把他的嘴脸全部都忘记。那是一张歪曲的脸,他头上缺一撮头发,胡子老长地塌在嘴唇的两边。他大概是气疯了,因为我给他的新闻没有任何的爆料,我自己也知道那是过不了关的。他问我,你究竟脑子在想什么,给了你这么长的时间,你就给我这样的垃圾,你怎么说也是我们台最出名的记者,这就是你的水准吗?……他并没有停止,我任由他谩骂。他因为气愤,所以骂了很长的时间,我没有回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只是想赶快离开,离开就好了,我觉得什么都不要管,等他累了,我说,我要休假,给我半年的时间,半年,我给他请假条。他无奈说,好吧,小周,你去休息一下吧,这条新闻我找别人跟。     
  他还是一个老好人,那年是他给了我这样一份工作,他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我才有能力照顾嘉伟,所以我没有资格去回嘴,我只有默默地接受。他是我的老板和伯乐,但不是我的朋友,我只能站在一个低处看着他,努力把什么都做好,而所有一切的压抑只有我一个人扛,我没有办法告诉他,缨子曾经是我的女朋友,嘉伟曾经是我的朋友,我不能。     
  那天的到来很普通,因为老天给了个大雨天,我一如往常地早起,剃胡,洗脸,到楼下买早点,到医院和嘉伟一起吃,只是在剃胡子的时候我突然在镜子里看到缨子帮我剃的样子。她的出现,让我的手抖了一下,一条血痕,瞬间血流,把旁边的泡沫都沾染成了鲜红色。那是一天开始见到的第一滴血液,我知道今天会有好几次血液的洗礼,它们会犀利地从某些人的身上流出,不带一点罪恶感,它们仅仅是为了赎罪而泻流,奔畅得如同小溪水一般。     
  出大门的时候,雨混着风一个劲地灌,头发耷拉在耳朵边,西装也差点报废。从便利店里买了把伞,提了一包东西出来,便利店老板是个亲切的女人,她对我微笑点头,把事先包好的东西给我,顺便说了句,外面雨大,小心一点,我微笑,直直走去。     
  车站离的不远,没有几个人,这是这个城市可以绕行最远的车站。从南到北,整整两个小时,穿插在城市的中央。车到站,上车,投币,丁当作响,拣了最后一个位置坐,松开领带,把西装脱下,小眯了一会儿。窗户外的雨好像又大了点,发出顿挫的声音。前面的两个小孩子开始争吵,声音很大,灰头土脸的人们开始望着那两个小鬼,他们不到上学的年纪,穿着开裆裤,粉色屁股露在外面,他们一个站在座位上,一个坐在一个老妇女的腿上,显然她是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起来,带着太阳刺一样的粗糙。她低头扭捏着手里的毛巾,给两个孩子擦干头上的汗,而他们两个没有安定下来。整个公交开始如同一个剧院般的热闹,沉睡了的旅客都醒了过来,我也一样。他们两个就坐在我前面,有的时候回头望望我,眼睛大而且骨碌碌地转动。     
  妇女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大声地训斥他们,但是他们仿佛没听到,声音越来越大,两双小手抢着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着黄色的带着茶梗的水,很认真的样子。水瓶已经锈迹斑斑,可是他们把它当做宝贝一样地互相抢夺,或许在他们那个年纪,那种有着好看颜色的茶水就是一个珍宝。我拿出袋子里的两瓶水给他们,他们欢快地接过,老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你们还不谢谢叔叔。我说,不用。脑子里恍惚发现自己已经是叔叔辈的了。外面的阳光开始在雨水的遮盖下起死回生,一点点倔强移上来,挂在斜半空,很弱的光线,但是依稀看得见,它强烈地要求出现。     
  小孩子开始好奇地看着外面,一条彩虹出现。我也有些惊奇,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很少有彩虹,很少有下雨天。彩虹,只是在某个时间出现,而我在那个时候总是无暇观看,错过了许多吧!所以在这个城市25年的时间里,总是会错过很多,当我真正发现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已过去。     
  手机响起,拉回所有,电话那头是姐姐。姐姐说,她会在一个月后回来看我,她回来考察一个项目。她的声音很幸福,刚结婚三年,她或许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伤痛了吧,这是她选择离开的原因,归结到最后,谁都没有错,谁都没有离开过,心都在。我强烈地感受到,她的话里还是有那么一丝顾虑,她问我,嘉伟好吗?我沉默了好一阵,我说还好,最近一直很稳定,没有什么恶化,只是医生说,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离开。我告诉她以后,她那边开始沉默了一会儿,哽塞着许多话没有说出来,末了,她说,那你好好照顾他吧!等我回来我们再去看他。我说好的,我告诉她我正在看他的路上。她挂了电话,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不该告诉她关于嘉伟的病情,但是我不希望隐瞒什么,坦白或许对谁都要好些,干脆一点,或许什么都不会发生。     
  小鬼们不闹了,他们睡了,长久的颠簸让他们安静了下来,时间耗尽了他们的心气。睡在母亲的身上,口水流了出来,溻在母亲红色的衬衣上,马上浸湿一片,鲜红一片的,刺在衣服上,两朵殷红色的云彩,在衣服两端。两人的脸相向着,样子酣甜,好像外面不管发生什么他们都是如此,安然。他们的样子像极了嘉伟,嘉伟和我的大头贴一直在我的手机的背面,两个少年纯真的笑容搭在肩头的手做着怪动作,左边的那个瘦些矮些的是我,右边那个明亮笑容的是嘉伟。那年我们才20岁。     
  手机再一次响起,是医院的电话。“迟到了,你说过你不会迟到的。”他带着天真孩子般的腔调责问我,我说我马上就到,他说,那好,我等你过来一起吃。我说,好。     
  挂断电话的时候,耳朵边是强烈的嘶哑的鸣叫声音,刹车,停。大家纷纷下车,终点站已经到了,公交车最后嘶哑的叫声俨然是筋疲力尽了,我也一样,劳累感麻痹了整个神经。     
  有人叫我的名字,是梁伯,他今天花哨地把自己的辫子绑了起来,把白色的头发染成了黑色,红光满面的样子。     
  他的女儿和嘉伟一样,从植物人活了过来,但是脑子却只有几岁的智商,有点疯癫但是不失可爱。她会安静地躺在梁伯的面前,听他说故事,这一点和嘉伟一样。他们都是有着成人身躯却又天真无邪,思想简单,忘记了所有可以忘记的。     
  几天前梁伯跑到我那儿说,嘉伟病情恶化的时候,我放掉了手上的所有工作,带着他到处乱走,我的心整个都乱了。最后,他还是好过来了,闭着眼睛要水,给他喂过水后,还没有等他睁开眼睛,我就离开。我有点害怕他的离开,医生说,如果不动手术,他可能活不过今年了。     
  到了医院门口的时候,天空已经又开始下起了小雨,淅沥朦朦。     
  车灯打亮前方,老远就看见撑着伞的张护士,她握着嘉伟的手站在大门口,犀利地看着过往的小货车,他好像是看到了我们的车子,有些雀跃,但是又没有完全表现出来,脸上焦急迁怒的表情一下盖住了雀跃。嘉伟瘪着嘴巴,病人服被外面的雨淋湿了一大块,脚上的拖鞋有些许泥泞。梁伯打伞,我抱着蛋糕和袋子,走到嘉伟面前,他只顾着往前走,不和我说话。我走过去,他也不理睬,梁伯和张护士拉着,叫他不要发小孩子脾气了,他还是倔强地不理我。我拉着他的病人服,说,好了,这次是我错了,可以吗?因为台里事情忙,所以晚了,下次再也不会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我把袋子举得高高的,但是他还是触手可及,拿到袋子里他喜欢的零食以后,他又恢复了以往的自在,像拿到战利品般在病友那里炫耀,我们坐在食堂里吃晚饭,很普通的饭菜,却让我胃口大开。嘉伟也一口气吃了好几碗,真是羡慕他,做个小孩子也是一件好事情,不用工作,不用烦恼,一切都是快乐的,而且不用去思考太多,只要努力地活就够了。每次来见他,我的心就踏实了一些,虽然内疚还在,抹不掉,但是一有什么恼怒,只要看着他,我就好多了,他是我的债,也是我的宝,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总是给我最想要的……快乐。     
  我和嘉伟打开丰盛的早餐,他很是欢喜,我说这全是你的。我把大部分的东西给了他,自己捧着一袋奶在那吸食,嘉伟果然是欢喜,把所有的东西一一消灭干净,没有剩一点。他很高兴,看得出来,可是这一次我害怕了,我害怕他的手术万一不成功怎么办,那个压迫在他的头脑里的血块不散怎么办,他会死的,会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我清楚地知道很可能将不再见面。下午3点做手术,时间还够,我们就坐在那儿说话,我给他说笑话,他也和我说,虽然他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但是我们笑得很开心,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中午12点,时钟敲打,顿挫的声音响荡,我不能忍。我说嘉伟,我离开一下好不好?他点头,没有发脾气,他对我微笑,那样的微笑,又好像一场绝美的舞蹈,那场舞蹈能持续多久?但是我知道有一个舞蹈就要落幕了。             
  我一个劲地叫师傅开快点,快点,时间一秒秒地过,不肯停歇,它大公无私,它不放过谁,不管是谁都是这样。我尽快地叫他赶,赶到监狱门口。停车,我越过那些大门,一座座地越过,不管地上溅起的泥水,不管那样阴闷的空气,我只是跟着监狱管理员走,她带着我走进一个黑色的屋子,屋子里还是那张桌子,阳光透过那一道窗子,划过一条阳光,阳光就刚好洒在我对面的椅子上,那里是光亮无比的,而我突然觉得冷,我知道外面是晴天,难得的晴天。南方城市的湿润被羁押下来,只留下明媚,我听见外面有沉闷的脚步声,一步步地走近,很慢,最后在门口停下,吱的,门开了。     
  我以为是缨子,不是,只是监狱管理员,她说,她不愿意见你,这是她给你的。她的话很平,没有任何感晴色彩,她把一本红色皮子的本子给我,我没有说什么,很平静地跟着她走,又越过几道门,越过几个水坑,带着失望而归。外面时钟开始在敲,我不知道是哪里的钟声,但是我听见了,清晰得好像就在我的耳朵边上。我四处望望没有看见,但是似乎能听见枪声响起,一声,两声,三声,这是在枪决缨子吗?我的脚步变得迟缓,挪着走出去,道谢,叫车,走,是逃,我不停回头看这座监狱,铁网里有很多的女囚,她们安稳地坐在一边,就是那样坐着,天天听着那些遥远地放传来的枪决声音,她们是不是害怕,是不是想哪一声会是自己的,我不敢想,我知道有一场舞蹈已经结束了,另一场舞蹈会不会再上演。     
  我几乎是拖着我自己回到了医院,我在车上,不知道脑子想着什么。过去一切的事情好像是在放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旋转,旋转再旋转,我可以记得那些锐利的眼神,那些锐利的话。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亲吻的时候,我们拥有对方的时候,只是那些都已经早就失去了,而嘉伟,嘉伟在等我,他有点不耐烦,不肯穿手术服,直到我来了,他才配合护士穿手术服。他这个大个子,谁都执拗不过,只有我才能制伏他,我对他微笑,其实我心里在疼,血都快滴下来了,好像有千只万只蚂蚁在我的后背爬,爬进我的脊椎骨头里,连骨头缝隙都满是蚂蚁一样。但是我还是对他微笑,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害怕,我告诉他,我就在外面等他,他点头,又是什么都不说,只是傻笑,痴痴地笑。     
  我们在一起度过了最后的十分钟,在他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我问他最想要的是什么,他说,他想吃KFC的全家餐,我说好,只要你好好的,哥哥就带你去吃。他说了一声好,甜腻的样子。我摸摸他的头,已经没有了头发,被剃光了。我站在他的面前,叫他不要动,要好好听医生的话,还没有等他答应我,他就已经被送进去了。红色的灯亮了起来,刺眼的灯,带着血色。     
  我坐在椅子上,不安分地等待,我拿起手机,想拨那个号码,那个我并不熟悉的,但是却和嘉伟有关系的号码,不过我最后放弃了,他们或许会给嘉伟另一个圈,他会不快乐。     
  我开始翻开那本红色的本子,又是红色,血液一样的颜色,本子上写着我的名字,那是我的采访记录本。上面有几个指纹印子,深深地压在我名字上面,我的名字旁边写着“倪缨”两个字,好像是一张喜帖。我苦笑,这又何苦。我开始一页页地翻看,一点点把那些字刺进我的心里,缨子真的就是我的一根刺啊,刺进去的时候深疼,但是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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