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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摇头。
“仅以张家,很难保住这份生意。”张善禄实话实说。
利润太大,张家保不住。
“小子清楚,两成股给了徐大人,贵府四成,小子自己留下四成,一旦后面有人入股……”沈越的意思也是明白,就为了那些潜在的人,“这世界得罪不起的人太多,股份却太少!”
要不是为了让张家挡着别的家族,沈越哪会以此低价给张家四成股?
“至少五成,十万两。销售利润,你占四成。”张善禄让步了。
“行。五成只要五万两。张老爷若是要拉其他人入股,最好等我们的胰子等物打出名气,那样一来,一股也能带来数十万两银子,三老太爷在朝中,把银子捐给皇上,地位更稳,咱们的生意也更稳当。”沈越对着张善禄建议。
张善禄看沈越的目光,更是复杂,“为何如此低价?”
“沈家哪怕没没落,也无张家势力。只有利益相关,我们两家的恩怨才会真正化解。至少,巨大利益之下,我们双方损失不起的时候,不会先对对方下手……”沈越淡然一笑。
心中却无奈,若是有办法,谁能从他手中分一钱银子?
待自己羽翼丰满后,再收回来!
072 大风起兮()
“老爷,酒席已备好!”下人前来汇报。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已晚,估计张善禄自己都不曾想过,居然主动留两刻钟之前还恨不得剥皮抽筋,饮血啖肉的沈越吃晚饭。
沈越也不客气,张家作为顶级富户,家中酒席,自是非同一般。
沈越对吃不讲究,也无有研究,何况大明食物也是精致,味道自然非凡。作为富户,哪怕是没落的富户,生活档次也是不低。在沈家的吃食,跟张家这样家族精心准备的酒席自然无法比。
他也不为了礼仪委屈自己,吃得畅汗淋漓。
吃饭时,张善禄不停敬酒,同时观察沈越举动,就在一边服侍的老仆德叔,眼睛也没离开沈越。
沈越对于张家主仆的观察,并不以为意。
脸皮厚,吃个够。
酒桌上,双方就合作细节进一步沟通,第二日再签订合约,酒足饭饱,沈越在张家客房下榻,本身就不胜酒力,况且前几日夜里都是操劳过度,也不曾好好睡眠,脑袋挨着枕头便酣然大睡,也不担忧张家谋了他的性命。
“德叔,您怎么看?”安置下沈越,张善禄并未去看闺女,有丫环婆子盯着,巧儿也干不出傻事儿。
无论对三老太爷的建议,还是捕鲸带来的生意,沈越这个以前从不被重视的没落沈家子弟,都让张善禄现在无法轻视了。
此事,他拿不准,若是圈套,图谋绝对不小。
“若陷害三老太爷,无需提议拿皇室子孙开刀。此法妙就妙在咱大明的王爷,至成祖后,连兵权都失去……”老仆德叔浑浊的双眼变得明亮,“朝廷钱粮开源,之前唯增加税赋摊派。皇室枝繁叶茂,每年耗费颇多,削减用度,每年便能多上百万两。各地王府金银钱粮甚多,也能筹集……”
“那我马上修书一封,让人连夜快马送到三叔手中!”至于用不用,三老太爷自然比他们这些人清楚。
如何操作,官场混了几十年的三老太爷自是清楚。
各地王府被抢钱粮,闹腾起来,也对三老太爷造不成影响。
太祖规定:皇室子孙,不得科举为官,务农经商。
成祖自己造反夺了侄儿的江山,便夺取了王爷们的兵权,只能保留少量侍卫维护王室安全。同时规定诸王不准随意离开封地所在……
如此情况下,王爷们被皇上夺了钱粮,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跟沈家生意,也可询问三老太爷。”德叔道。
张善禄点头。
很快,一封长达数千言的信便从沈府后门由两名带着四匹马的仆人送往北直隶……
张家门口看热闹的人,见天黑沈越也未出来,议论纷纷,有人认为张家留下沈家公子吃酒;有人认为沈家公子已被谋害。
不少闲汉一直等到子时都没见人出来,沈越被张家谋害的看法占了上风,谣言,逐渐散发开来……
“老爷,大事不好,外面到处都在传咱家谋害了沈公子……”张善禄被下人带着惊慌的声音吵醒。
昨晚考虑跟沈家合作及防备沈越坑张家,跟德叔分析这小子还有何后手等,睡下已是鸡鸣时分。
“何来此谣言?”张善禄一骨碌爬了起来,披着衣服便到了门口。
“满大街皆在传。”下人回道,“传得有鼻子有眼,有人亲眼见咱府几人骑马驮着尸体从后门出去……”
张善禄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身体晃了晃,差点就倒下。
“沈越不是好好的?他可醒来?”张善禄知道,谣言必须尽快消除,否则传出定海县城,再传出宁波府,然后就是南直隶……
三老太爷要是被监察御史以此弹劾,那后果……
沈越一夜睡的很香,大清早就醒了,却不愿动弹。
没月儿小妖精折腾,睡觉真的是非常舒服的一件事。
沈七担心张家人害了少爷性命,一夜守在门内。沈越醒来时,刚好见到这狗腿子背靠着门坐在地上睡得正香,脑袋歪到一边流着哈喇子,不时地咂咂嘴,也不知做了啥美梦。
躺在床上不断地推敲着自己的计划,跟张家合作,绝对要留心眼儿。
给出五成股,并不能让沈越感到安全。
资本论曰:有适当利润,资本就大胆起来。50%利润,可铤而走险;100%利润,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300%利润,敢犯任何罪行,哪怕要丢了性命。
捕鲸炼制鲸油制取肥皂等,一本万利,何止300%的利润?
张家商人起家,属于纯粹的商人,追求的就是利润。
听到外面仆人讨论谣言,沈越心中好笑,知道张善禄急着寻自己,也不起身,赖在床上。
张家敌人不少,却没有想到如此多,逮着机会就往张家泼脏水,民间的事情,涉及到朝廷党争,倒也无小事。
自己不过在张府吃了顿饭,睡了一夜,便传出被张府谋害,细节也是有鼻子有眼。
“这事情,可以好好利用一番,操作得好,完全可以得到不少好处!”沈越心中一动。
越想越觉可行,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张善禄确实很急,谣言刚起就传遍不大的定海县城,分明是有心人在阴暗处推动。
一旦三老太爷被弹劾,到最后哪怕查实,也会需要很长时间。
“早上好!”沈越拍了拍睡得正香的沈七,推开门见张善禄正欲敲门,笑着打招呼。
“沈公子昨晚睡得可好?”张善禄苦笑,也无法直接说让沈越出去溜一圈。
“张老爷来寻小子,可跟外面谣言有关?”沈越善解人意地问道。
“不知沈公子有何高见?”沈越的态度让张善禄心中不满,知道谣言,还不出去露个脸!
“谣言无需在意,在意了,便让放出谣言之人得逞了。”沈越观察着张善禄的神态,旋即问道,“张老爷可是担心谣言影响朝中局势?”
“自然!”张善禄倒也光棍。
“小子有一计,可让这谣言不影响三老太爷分毫,反而能让三老太爷借此机会扳倒一些个敌人。不知张老爷可有兴趣……”沈越依然一脸笑意地问着张善禄。
073 沈少爷被杀了()
“还我少爷!还我少爷……”张家大门口,一名青衣小厮被几名张家健壮家丁抬着丢出大门,重重地扔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小厮不顾疼痛,爬起来又要往张家冲去,口中大呼。
“小子,敢来我张家闹腾!再不滚,打断你双腿!”一名魁梧汉子一脚把冲过来的小厮踹回去,小厮疼得半天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痛哭。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看吧,我就说张家仗势欺人,沈家公子被谋害了性命……”一名尖嘴猴腮,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汉子指着地上的小厮对周围人道。
“是啊,前日沈家公子在张家负荆请罪,被请进去,现在都未出来!”周围有人附和。
“可怜那沈家公子,被张家夺了家产田地,连性命也被谋害……”
“若不是张家逼迫,沈家公子怎么会采用如此失尊严的行为?结果,还是没能保全性命。”
周围人不在意张家强壮家丁凶神恶煞的眼神。这几天,定海县城里张家跟沈家的恩怨传得沸沸扬扬。
沈越在观音寺前调@戏了张家千金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却没有人认为沈越该死。
若是换成另外一个普通人家闺女被欺负,人们自然会站在沈越的对立面。
甚至不少人认为张家这是阴谋,之前逼着沈家陪了十万两银子呢!
沈家败落,定海县城的人们议论好一阵子,刚平息,沈家公子被张家谋害性命,让人们有更大热闹可看。
张家属于宁波府首富,在定海县城,更是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张家仗势欺人,人们自然会借机发泄一番。
“小兄弟,你可是沈府之人?”小厮趴在地上痛哭,也无看热闹的人前去搀扶。
过了好一阵,人群中闹腾得欢实的尖嘴猴腮中年人上前把他扶起坐在地上,小声问道。
小厮满脸淤青,用手背抹了抹眼泪,直愣愣地看着中年人。
“沈家老爷对我有恩,现如今沈家没落,沈少爷遭张家毒手,我欲为沈少爷鸣冤,奈何无证据……”中年人对着小厮道。
“我家少爷前日傍晚进了张府,至今未归。我上门询问,他们说少爷已离去,我等在外面也未见少爷跟七哥踪影……”小厮哭着说道。
“两条人命啊!既如此,小兄弟,咱们先找人写上一张诉状,到县衙击鼓鸣冤如何?”
“能行吗?那县太爷跟他们可是一伙的!”小厮停止哭泣,疑惑地问道。
“县衙不行,咱就去府台衙门,巡抚衙门。张家再大的势力,总不能一手遮天。若浙江巡抚衙门都无法做主,咱就上京告御状!”中年人一脸义愤填膺,或许感觉自己过了,便解释:“当年沈得富老爷对我家有活命之恩,近日事情才了了,回来报恩,到定海县城,沈家已经搬走了,打听了不少也无人知道搬什么地方去了。而现在连公子都被张家谋害,不为沈家报仇,我田二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青衣小厮一脸感激地看着田二,随后在看热闹的人群注视下,向着县城的客来居客栈而去。
“老爷,已按您的吩咐办了。人群中煽动闹事的,都已经让人盯着了。老爷,若是沈家人状告,虽张家公子非是我们谋害,要是遇害了……”家丁首领神色严肃地对张善禄汇报情况,还加入了自己的想法。
张善禄摆了摆手,“该来的,躲不掉,你先下去吧。”
家丁离去。
“老爷,这事情会不会变得太棘手?”德叔皱着眉头说道,“小姐听闻沈家公子被咱谋害,几次吵着要见您。”
“德叔,先按计划办,但愿消息能快些传到三叔那边。”张善禄也不知道跟沈越这方法有用没有。
他三叔在朝中局势已经岌岌可危了。
万一沈越是坑了他们,张家就会彻底倒下。同样,这也是张家最大的机会,只要三老太爷能化解,那些敌人的手段就不容易让人闹心了。
进张家第二天晚上沈越便换了张家家丁服装,带沈七回了家。
偷偷进入沈家,连月儿也不知道,只是跟沈大及沈夫人密谋一番,便带沈七再次离去进了徐府。
次日,沈家两艘船由沈大带着出海捕鲸,徐娇则是协助沈九操练民壮。
同日,一艘龙山所战船离港。
龙山所战船,近期每日出海巡逻,很多时候出海好几天。
当日离港的船上,除了操船人员,作战兵丁皆是徐娇的武装家丁。
“少爷,这茫茫大海,要想寻弗朗机人踪影,太困难了。咱直接去台湾岛吧!他们在台湾岛有据点。”茫茫大海上,一艘巨舰桅杆上庞大的风帆被海风吹得弓了起来,向着南方行驶,甲板上,沈越背着手眺望着远处海平面,沈七在他旁边皱着眉头说道。
他们这次出海,就为寻弗朗机人。
要是遇到红毛鬼,搞不好命也丢了,何况赵家的船可能在海上等着他们。
少爷一意孤行,千户大人居然也不劝。
“台湾岛的据点早被红毛鬼占据,现在弗朗机人日子不好过。红毛鬼不仅自己封锁他们,跟着红毛鬼混的海盗,见着他们也会扑上去。”沈越有些惋惜地说道。
在两广外面的海域找弗朗机人要容易得多。
葡萄牙人在澳门,沈越想合作的不是他们,而是跟同样没落的西班牙人做生意。
荷兰人如日冲天,海上马车夫的霸气也是越来越足。在大明海域,现在嚣张着呢。
沈越在船上,一开始还有新鲜感,再上船,两天时间不到,便兴趣欠缺。
烈日曝晒,海上湿气又重,每天身上都黏糊糊的难受,船上带的淡水有限,不知道要呆多久,无法随心所欲洗澡。
船舱里面由于有着不少通风孔,倒还好一些。
这年头的海上航行条件实在太差,沈越都不知道,水手们在船上航行数个月,如何忍受这份孤寂。
没有空调风扇,没有电视,没有小说,没有手机,没有网络……
无奈之下,无聊的沈少爷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开始寻思改良掣电统。
074 云涌庙堂()
后装燧发步枪,是火枪的发展趋势。
大明火器发展程度高,单兵火器威力却小,唯炮威力足够,可有效对付骑兵,而大炮重量太大,运输不灵活。
枪的射程,跟尾部密封性能相关,也跟枪管内部表面质量有着莫大关系,弹头跟枪管的匹配程度,也影响射程。
沈越认真考虑就发现,要获得性能更好的枪管,就必须有更好性能的钢材及加工设备;想让尾部闭锁装置密封性能更好,同样需要更好钢材及切削加工设备……
这是沈越最不想面对的。
一个人搞出工业体系,实在太过扯淡,哪怕他清楚钢材配方,了解各种通用机械设备结构,造出来可就难如登天。
“唉,再难也得做。先把图纸画出来,遇到西班牙人,看他们手中有没有。”沈越无奈。“也不知道郑芝龙现在有多大势力了。”
之前不弄枪炮的事情,沈越也是指望从西班牙人或葡萄牙人手中搞到。
哪里像他那时候,自己画出图纸,随便找个卖材料的店都能买到材料,随便一家机械加工作坊都是能够提供很高精度的机械加工。
荷兰人,现在如那天上飞的小母牛,毫不把大明水师看在眼中,只待明年料罗湾海战后,红毛鬼才会老实一些。
沈越唯独拿不准的就是郑芝龙究竟有多大的势力了,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收所有遇到商船的保护费。
沈越那为数不多的历史知识,只知郑芝龙在崇祯刚上位就被福建巡抚熊文灿招安,成为海防游击,却并不受朝廷约束。收的保护费,也没有一文银子给朝廷,不断地扩充自己兵马,台湾跟福建等地,成了郑家的地盘。
料罗湾海战,不仅仅是郑芝龙的队伍跟荷兰人干仗,大明水师最后一次杨威也是这一次海战了。
“早知道,就多看历史书了!”沈越拍着脑袋头痛。
他的思维天马行空,前后想的事情跳跃性很大。
海上枯燥的生活,让沈越只能努力画图纸打发时间,同时考虑在大明生产水平下实现制造,时不时忧虑郑芝龙这尊大明任何海商无法绕过的大佛。
若不交保护费,郑芝龙的人,直接抢船!
一艘船三千两银子,沈越甘心么?
而郑芝龙数年前跟荷兰人混,不断劫掠西班牙商船,双方是仇人。
这也是沈越跟西班牙人做生意的原因……
沈公子在海上受苦,大明朝廷这几日也是不热闹非凡。
朝堂上,一脸疲惫的崇祯皇帝压抑着心中滔天怒火,看着自己的一众大臣,眼神冰冷。
这些,都是他江山社稷的肱骨重臣,除了让他闹心,没一人能为君分忧,反而党同伐异,为自己私利结党营私,党同伐异。
现如今,朝堂上正在经历斗争,内阁辅臣温体仁联合同党弹劾内阁首辅周延儒徇私枉法,任人唯亲,纵容家中子弟暴虐乡里。
本来商议山东莱州被围的应对之策,周延儒以朝廷钱粮不足,不支持发兵围剿,建议朝廷派礼部官员前去莱州招抚围攻莱州的叛将孔有德、以及占据德州的叛将陈有时。
顿时就激起兼任礼部尚书的温体仁反击。
虽然谁都清楚,户部缺钱缺粮,内孥空虚,朝廷很难筹集到钱粮用于镇压造反。
五月,朝廷便任命参政朱大典为佥都御史巡抚山东,朱大典早已在山东,却无钱粮,无法调集兵丁进攻叛军。
今日议政,就为此事。
六月初黄河决口孟津口,军民商户死伤无算,百姓流离,若不妥善安置,百姓又会聚而造反。刚凑出银子赈灾,山东各地被毛文龙叛乱旧部围攻的也不是一日之事。
登州、莱州巡抚孙元化乃无能之辈,走了周延儒的路子,才成两州巡抚。
招抚了孔有德等人,孙元化的责任将会小很多。
孙元化年初已被罢免,尚未问罪。
之前讨论围剿,镇压,今日周延儒改议安抚,便是为孙元化脱死罪,却没想到,被温体仁逮着机会反攻。
给官无所谓,万历年开始,少有科考,大明不少地方缺官,饶是崇祯朝不断地科举,基层官员能补齐,中高层也是凋零。
钱粮,朝廷实在是拿不出来。
“望皇上明察秋毫,微臣为官以来,每日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周延儒作内阁首辅,知道这事情无法解释,只能以此应对。
年轻的崇祯冷冷地看着脸色各异的大臣们,尤其是在一边引起这场弹劾,现在却闭目养神的温体仁,心思复杂。
“皇上,去年春闱新科壮元陈于泰乃周大人姻亲,陈于泰不学无数,整日流连风月场所,娶娼妓……”崇祯想要让此事淡下去,讨论一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