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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
好吵。
我的头疼的要命，全身骨头也是，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撞击过一样。
睁开眼。
他放大的脸庞。
怎么……
“麒麟，你醒了。”
“小邪，你怎么瘦成这样？”
他的动作停止了，准备按铃的手在空中颤抖。
“小、小哥？”
“小邪，怎么了？咳咳。”
“小爷不要你的怜悯，不用装了，他们说我得了肺癌是骗你的！”
“什么肺癌？”
“你演技够好，真的很好，不过我不需要。”他怒极反笑，“你好好养伤，我不奉陪了。”
“小邪！”
“哎哎，小哥，都被拆穿了就别那个了。”
“是我们不对，我们骗了你，还不是因为你那个时候对小三爷太差了。”
“听到了吧？小爷我好得很，不用你的怜悯！”
他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我。
“小邪，让你担心了，让你等了那么久。”
“小邪，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小邪，生同衾死同穴。”
“小邪，我爱你。”
“你、你怎么知道？”
他转身扑到了我身上。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起灵起灵起灵！”
吴邪趴在我的身上大哭，我挪动没有被石膏绑住的左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怎么这么憔悴？”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混蛋！”
他在我的身边睡着了，我看着他薄红的脸庞叹了口气。
我记起了我作为张起灵那段时间的一切，但是我也没有忘记我千年的记忆。
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他焦急的双眼，我实在不忍。
我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
“世上最苦不过情之一物。”
“是你？”
“封印解除，忆起千百年的事情也是常事。”
“为何？”
“天之一事，如何说的清？今日吾来不过愿为汝解惑。”
“不必。”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看着他会心疼？不想知道为什么只是短短的几日，你却眷念着他的温柔？”
“不若相似尔。”
“仅是相似？不要忘记你的本能，麒麟一族对伴侣的选择。”
“你是说——”
我猛的睁开眼，看着夜幕中飘摇的浮云。
“一切，不过镜花水月。”
“不知阎君再见我，将何如？”
“当年嗜杀之神……不过，他怕是以为你要那十万阴灵。”
话语中带了笑意。
“还有一件事。”
“嗯？”
“香味。”
“这不是……”
“世人以禁婆骨香为尸化预兆。”
“原来，不过这……”
“以麒麟之血为引，入雪莲子，冰魄可解。我需要一枚千年冰魄。”
“这个好办，明日我既可取来。”
“多谢。”
“那么……”
“一同去看看那镜子，也好与那天帝说项？”我对那云烟点了点头，“老友，有心了。”
“既当一声老友，吾自当尽力。”
我将吴邪轻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
“等我回来。”
他的睫毛快速的颤动着。
小东西果真敏锐，我亲了亲他的眉心，吴邪放开了拉住我衣角的手。
“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也会来了。”
踏着浮云飞过三千世界。
“这便是那镜花水月的镜。”
我滴上一滴血，镜面涌动。
“我知道你定会来此。”阎君从廊柱后走出，“你就是喜欢认死理，有花堪折直须折，若是那小孩真的是得了重病，你又该如何？”
“那个时候，他看到的也不是我。”
“哎……两个人认死理的人倒进了一家门。”
“如你这般花心，我确实学不来。”
“圣兽，你现在借用的可是我们冥界的至宝。”
“他是我的至宝。”
我瞪着阎君，他哈哈笑了两声，“你现在可是有人情味多了。”
“当年……”他指着镜，“他刚刚来我们这里的时候，不愿意喝下孟婆汤去投胎，还在冥界胡乱躲着，没事就喜欢去偷看你，然后看见你对着那个你假象的人说着情话的时候就跟着你哭，直到有一天……他跑回来说让我去找你的魂魄，然后就去投胎，一定要把你们两个弄到一起，当时我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可能因为掉下山崖就死了？不过他待在我们这里的时间也太长了，所以……”
“所以？”
“呵呵，我就小小的那个什么……本来准备等你从那个山谷里醒过来就同你说，然后就去守着那个小鬼就行了，谁知道……”
“嗯？”
“哈哈，你竟然失忆了，当然有可能是你自己封印了你的记忆，总之那个时候我没有办法和你对话，然后，你就在这世间晃啊晃，遇见了他的转世——齐羽，当然我想你已经知道齐羽的真实身份了，之后，你们去海底墓的时候被西王母留下的药摆了一道，齐羽缩水了。我看你那个样子以为你要想起来了，谁知道，你又失忆了！兄弟我知道你一直想抱一抱无邪小时候小小软软的身子，但是，我没办法了，只能看着他慢慢长大，等着他老死了，再转世的时候再等着你是不是能想起来了。”
“的确。”我看着镜中无邪牙牙学语的样子微笑。
“没想到的是，你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了，那你肯定不会同意他死掉了，你说的那个药方，可不止解毒这一个功能吧？”
“既然知道，那么雪莲子……”
“你要我这里的？”
“镜花水月……花的莲子自然是世间最好的。”
“哎哎，算兄弟我怕了你了。不过，看你这么有人情味的样子真的很不习惯，想当初混沌初开的时候，啧啧，杀神。”
“好了，快去拿来，我还赶着回去。”
“是是，老大你赶着回去见大嫂，做小弟的哪敢耽误你？”
阎君熠熠然的飘走。
我看着镜中宝贝一点一点长大，我缺席了那么久，以后再也不会离开。
天快亮了。
我看着天边一缕晨光，跃进了窗户。
他还在安睡。
我抚摸着他的脸颊。
我回来了。
这次我可没有食言，等你醒来，就可以看见……
我回来了。
END
番外之但为君故（3、4、5）
三
起灵，不要走！
……
小心！
……
不要！
我大汗淋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刚才在梦里看见了他满身鲜血，陷入黑暗的样子。
伸手按开床头灯，我冲进洗手间里用冷水抹了把脸。再回到床上，我已经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刚才梦境中恐怕的画面。
他走进了那扇青铜门，和那些阴兵一起，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明明看到了我阻止的话语，还笑着对我说再见。
所谓再见，难道是再也不见？！
那怎么行？他怎么能吃干抹尽就不负责了？
不行，绝对不行，他要是敢抛弃小爷，哼。
我揉捏着手中的被，咬牙切齿的想起那天趁我不注意在那种地方……就对我下手了！
张起灵，你要是敢不完好无损的回来，小爷的床以后都别想上！
我咧开嘴倒在床上，泪珠从眼角滑落。
哭个屁。
我吴邪还怕没人要？
我摸黑下了楼，抱着一块麒麟玉器缩在了老板椅上发呆。
“啊……小偷！”
“吵什么吵？哪里有小偷？”
“呃，老板？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真不像老板你的作风。”
“快去开门，想不想领工资了？”
“老板~~~我马上就去。”
王盟干笑两声，抓着头，跑去准备开门。
我揉了揉脸，跑去照了照镜子，果然眼圈都肿了。我拿过冰袋，飘回了房间。
拿着手机拼命的给他发短息，打电话，可是只能听见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丫的，你这个挨千刀的闷油瓶怎么还不出来？！
杭州的天气还是很凉，我窝在被子里，手里攥着那天小哥给我换上的他的衬衫。感觉他微凉的唇在我的身上吻过。
起灵，我相信你，一定会平安回来，我等你。
一定要好好的，我还没有把你介绍给我爸妈，要是他们生气我这个不孝子喜欢上一个男人要揍我，我还要你帮我扛着。
我还有话没和你说。对了，你也没说，就直接把我吃了，这怎么行？
我还等你带我到处下下斗，探探险。
“小哥，你怎么样？出来没有？”
“小哥，出来给我回句话。”
“小哥，你到哪里去了？”
“小哥，你没事吧？”
“小哥……起灵……”
“……我想你了……”
“我很担心，起灵，你为什么一定要进去？”
“你出来了吗？给我回句话！”
“你怎么还没有出现？”
“再不回话，小爷我和你绝交！”
“起灵……”
几个星期过去，我天天等待着哪怕一点有关他的消息，整天在手机前守着，坐在店里期盼着说不定他会出现。
“老板，你要放宽心，那个小哥一定没事。”
“嗯。”
“老板，你不要老是盯着门口，客人都被你吓走了。”
“我等他。”
“呃……老板，手机响了。”
“哦。”
“我回来了，放心。”
终于回来了吗？
太好了。
我笑着蹦上了楼，我可爱的床，我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
再也不用担心，每次入梦时，他离去的身影。
三
这录像带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谁？一定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
小哥寄来的？
是什么意思？他要告诉我什么？
我看着模糊的影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握着录像盒子，我手上爆出了青筋。
听三叔的话，我拆开了录像带，发现了一把钥匙和一张便签。
青海省格尔木市昆仑路德儿参巷349…5号。
我要去哪里吗？
起灵，你又在哪里？
就是这里？
眼前破旧的拴着铁链的大门，荒草丛生的庭院，黑暗蔓延的楼厦。
我走了进去。
好眼熟的地方，我四周看了看，就是录像带上面，那个“我”爬行的地方。
看了一眼黑洞洞的楼梯，我慢慢走了上去。
二楼被封了起来，我继续向着三楼走去。
什么声音？
我靠了过去。
呜呜……
放开我！什么人！放开我！
“嘘……”
这声音这气息这体温这味道……
起灵！是你！原来是你！幸好是你……
什么东西顶着我？
啊……你这个挨千刀的闷油瓶子！
过了一会，他点燃了火折子，然后对着我就亲了上来。“干嘛？！”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出来也不去见我！
他拉住了我的手，“我们出去再说。”
跟着他跑了出去，竟发现他和那些人在一起，我冷哼一声，他竟然贴了上来满是宠溺的说会告诉我的。
好吧，相信他。
什么？！我要跟着去！不行不行，小哥，你不能丢下我！
有没有搞错！竟然用这种方法引诱我！
不可以不可以，我要忍住，我要忍住，我要忍住！
啊啊啊啊……
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是生是死！
“我无法忍受……嗯……再为你担心……生同衾……死同穴……呀……慢……啊……”
竟然说了这么丢脸的话……
我躲在他怀里不敢露出脸来，他的胸膛微微颤动着，我听着他鼓动的心跳，慢慢进入了梦乡。
车队到了当年的小村子，不过还是出了一点小事故。
他坐在村子外的巨岩上看着远处的沙漠。
“小哥。”“嗯？”
我拿了几块饼过来，“吃点东西。”
他接过饼，叹了口气，“真渺小。”
“嗯？”
“我们。”
我坐了下来，靠在他身边，“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去，可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可能也不比你简单多少，我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他轻轻摇了摇头，“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有时候隐瞒，也是为了你的幸福。”
“不经过当事人的判断怎么知道他到底想不想知道那些事情？所谓的幸福不过是别人的臆想。”
“如果……是你的选择呢？”
“啊？”
“自己进行了判断，留下了另一个人孤独的活在世上。”
“我才不会这样，倒是你，是不是想把小爷吃干抹尽就不承认了？”
“啊……怎么会？”我动了动眉毛，嘴角悄悄勾起。
“我这次一定要紧紧跟着你，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再偷跑。”
“我什么时候偷跑过？”
“总是一个人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我知道了。”
“嗯？”
“我也会凡事小心。”
“嗯，快吃啊，等下这饼凉了就不好了。”
“啊。”
我看着他的侧脸，勾起了嘴角。
大漠上的星空，我和他躺在巨石上十指相交。
四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上去了很长时间，到现在还没有下来。
都怪我这张乌鸦嘴。
这矿洞怎么能是活的？！
你一定没事一定没事！
起灵，我在这里等你！
雨林里那么凶险的地方我们都走过了，他连被那蛇咬了都没事，怎么会在这个矿洞失利？他一定是找文锦，对，没错。
我呆呆的坐在下面。
那几个伙计要走了，黑眼镜也要走了。
他临走前对我说了一番话，说你要他把我拖走，我才没那么好拖，看他这身板，肯定拉不动我，再说，我这里有胖爷支持着我。
我才不走，要是你又闹失踪怎么办？
我才不走，我要在这里等着，你一出来我就把你打包带到杭州，然后让我爸妈给你再教育。
我才不走，小爷我还要在这里找找有没有好东西！
当你进去的那一刻，我听见你对我说，让我等在这里。
我很听话的，我就坐在这洞下面等着。
可是这么长时间了，我的脖子仰的好疼，你怎么还不下来？要不我躺在这个地方等着？
嗯，是个好主意。
我盯着黑漆漆的洞口，你要是带我一起上去，说不定我们还能在上面聊聊天。
好了，现在你一个人在上面不无聊吗？
反正我是很无聊，小爷我懒得和胖爷吵，胖爷也说他没什么精神说话，不过还算仗义，肯在这里陪我。话说，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好处，比如下次带他下个肥斗？
好吧，这么说是有点对不起胖爷，不过，你怎么还不下来？
你看小爷我从蛇群里都把胖子救出来了，你的身手那么好，不可能连这个小石头都搞不定。
嗯，这石头不错，要真的是特殊的陨玉的话，我准备带一点回去，那肯定很值钱。
说不定就够我们吃一辈子的了，那就不用在做着么危险的工作了，反正小爷下来体验的也够多的了，都可以回去出书了。
嗯，嗯，好想法。
我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伸了过懒腰，然后坐了起来，斜靠着盯着那个洞口。
起灵，你怎么还不回来？
第六天。
第七天。
……
第几天了？
你怎么还不回来？
起灵……
起灵……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还在等你？
我呆呆的看着那个洞口。
脸上划过冰冷的痕迹。
五
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
失忆？
他娘的老是格盘！
他不记得我了，那我要怎么办？
“你叫什么？”
他想要了解我吗？
“我叫吴邪。”
“什么？”
“我叫吴邪啊。”
“啪。”
打我？凭什么打我？一句忘了就可以说明一切？
我不信！
张起灵，你这个混蛋！
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
麒麟？
他娘的你骗鬼呢？
他不再是他，那我要怎么办？
“我恢复了记忆，却把爱着你的张起灵忘记了。”
你这是在同情我吗？
我不需要。
原来……我只是一个替身，只是一个在他忘记了一切用来消遣的又将我遗忘的玩物。
“那么我该走了，留在这里也只是徒增伤心。”
“吴邪！”
干嘛这么叫我？
不是不相信我叫做吴邪吗？
为什么天在转？
是我饿的太久了吗？
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
肺癌？
他娘的小爷的身体好得很！
他如果真的同意了，那我要怎么办？
我不要他的怜悯，不要他的同情。
我不在了，他也不会为难了。
反正……张起灵，不在了。
在的只是……千年前的麒麟和无邪。
为什么？
为什么要拉住我？
为什么要跳下来？
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没有他，我在这世上，在这世上……
“小邪？”
MD，谁要你这么叫我了？你演技好又怎么样？小爷才不会上当！
“小邪，让你担心了，让你等了那么久。”
“小邪，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小邪，生同衾死同穴。”
“小邪，我爱你。”
“你、你怎么知道？”
我扑过去，他怎么知道我对起灵说了什么。
难道真的真的是起灵？
真的想起来了？
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
转世？
他娘的世上原来真的有神仙！
他若是发现我不是，那我要怎么办？
不对不对，就算是，难道我还是替身？
不对不对，现在的是起灵，是我的起灵。
哼，就算是，我现在也不是原来的无邪了，难道我还不过一个死人？
不对不对，我干什么要跟自己吃醋？
不对不对，都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