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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相牵,漫步于月下的田野,最动情。我频频转头看曾让我梦魂牵绕的良兵,他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良兵缓缓道:“春晨,你走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当初确实是大家冤枉了你。”
我痛心地说:“大家并没冤枉我,当初都怪我太冲动,如果我不给你大嫂打电话,瑞瑞就不会死了。”
良兵说:“就算你不给大嫂打电话,大嫂也会到酒店来闹的,是闾冰清和丰帷珍两人设计好的,她们事先已打了电话给大嫂,要把罪责强加到你头上,冰清去过你家,知道我们两家过去的仇怨。”
—无—错—小说 M。{qul}{edU}。 ; ; 天啊!怪不得当时我说徐镜芝怎么那么快就到了酒店。如果当初那两个女人不想让我打电话给徐镜芝,完全会来阻止我的,但她们却并没有阻止我,那丰帷珍还用激将法来逼我打电话,原来是她们挖好了陷阱让我来跳。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人心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良兵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问:“春晨,冷吗?要不我们回去吧。”
我摇了摇头说:“只是心冷。”
“瑞瑞确实是被丰帷珍推下去的。”良兵继续讲道,“当初大嫂神志不清,我以为她是在说胡话,后来冰清在监狱里不服从改造,我抱着她的女儿盈盈去劝她,冰清亲口告诉我,当时丰帷珍正准备下楼,瑞瑞去拉扯她,她一把将瑞瑞从楼上推了下去。她害死瑞瑞,轻而易举地将罪责全推到你头上,从而导致了酒店的处境维艰和我与你的彻底决裂。《三国演义》第十回有诗云‘曹操奸雄世所夸,曾将吕氏杀全家。如今阖户逢人杀,天理循环报不差。’如今那个丰帷珍已成了残废。”
“丰帷珍怎么会成残废的?你们酒店的菜的做法是否也是她告诉吴波涛,然后又嫁祸给我的?”我摸了摸头顶曾被何义兵砍伤的地方,虽然伤口愈合得很好,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但想到旧事,我的心内总会隐隐作痛,恨那些阴险狡诈、不露声色地将我从良兵身边推开的人。
良兵抚摸着我的头愧疚地说:“是的,所有事情都是这个女人弄出来的,我哥知道真相后,一怒之下将她砍成了终身残疾,她一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我哥也被判了终身监禁。”
我想起令我憎恨的何义兵,他并不象我想象的那般没有人类该有的感情。
“那瑞瑞的妈妈现在何处?”我虽然怜悯徐镜芝的遭遇,但我还是无法原谅她害死了我的小姨,所以我永远也不会跟着良兵称她为大嫂。
说到徐镜芝,良兵叹了口气说:“这些年她经常神志不清,我怕她会伤害到孩子们,所以一直让她住在精神病院。”
我曾经无比痛恨的人一个一个都结局这么凄惨,我该得意吗?我最终的结局又是什么?所有生灵在这世间都只有一条道可走,即从生到死。渺渺红尘,我们又能留下什么?只有史书一册,上面记载着范仲淹、王安石、辛弃疾……
112。 第一百一十二章 ; ;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
“我和冰清结婚不到两个月就分居了。婚后她背着我还在与贺市长来往,她知道我不可能给她优质的生活,她和我结婚只是一个幌子,她既想沾贺市长的光,但又不想将来贺市长被查处牵连到她,然而最终她还是难逃其咎,贺海仁被查处时,冰清已怀有他的孩子,别人都以为那是我的孩子,我也没给说破。冰清生下盈盈不久就将盈盈托付给我带了,我让盈盈喊我爸爸,我家里收养的孩子们全都称呼我爸爸,我是他们共同的父亲。”
春夜的空气里飘着甜蜜的花香,有熟悉的蛙声仿佛从十几年前那个我们曾经相依相偎的清明节,穿透了时空而来,撕扯着年华已逝的悲哀。我抱紧良兵,深怕命运又把我们分开。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爱流泪,不晓世事,遇事不知所措的女子。
岁月的鞭子抽在每个人身上,把人们驱赶着往死亡的路上走,每一个人生命的尽头,都有一个可怕的黑洞张着大嘴在那等着我们,进去的时候,我们感到恐惧,顽强地挣扎或被亲人拽着不让我们进去,我们承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而一旦进去,将不再有痛苦,当然也不会有欢乐,抛开了今生,还有人世间最宝贵的情义,无喜也无愁,来于尘土,归于尘土,回头无路。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无+错+小说+m。+QulEDu+心之忧矣,于我归处?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没有归处是蜉蝣的命运,也是天地苍生共同的命运。然而蜉蝣在短短的生命里还是在尽情展现自己的美丽,难道我们,还能不向世人展现自己的美好吗?
“春晨,你回来之后孩子们就有妈妈了,以前他们有两个爸爸,但没有妈妈。”
“还有谁是他们的爸爸?”
“范逸啊,这几天他去外地考察了,过几天就会回来的。他现在和我住在一起。”
“范逸的妻子不支持他的工作吗?”
“王慧盟和范逸结婚后只过了一年就去了国外发展,如今已经四年多了,偶尔回来看一下范逸,她要求范逸跟她去国外定居,范逸却让她回国。”
我沉默了一下说:“那谁照顾范大人的生活?范大人如今应该退休了吧?”
良兵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我紧张地拍打他的后背,好一会儿,他才止住咳嗽,迎着我担忧和惊疑的目光解释说:“这两天受了凉感冒了。”我才释然。
一轮皎洁的圆月,遍野芬芳馥郁的油菜花,熟悉的蛙声,身旁朝思暮想的爱人,醇酒般深浓的情义,故乡的清明节以悲悯的心肠来接待在外漂泊了十多年的我。
我们踏着花香回到老家时,良兵父母早已睡下。良兵让我在门前稍等一下,独自进屋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从屋里打着一个点着红烛的灯笼出来,灯笼上面的纸罩已斑驳,有许多虫蛀的痕迹,我一眼就知道这灯笼正是当初我丢弃在他家屋门前的那一只,顿时眼眶湿润了。
良兵携我来到桃树下,把灯笼挂在树枝上,再点着两只红烛插在地上,说:“妈妈告诉我以前她和父亲两人在月夜拜过桃花神,所以他们虽然历经坎坷,仍能白头偕老,春晨,我们也拜拜桃花神吧。”
良兵打量了我一番说:“可惜少了个盖头。”
我解下脖子上的丝巾说:“这个可以吗?”
“好啊,这个太好了。”良兵接过丝巾抖开盖在我头上。
我们面向桃树跪下,良兵虔诚地祈祷:“今日我何良兵与文玉鉴久别重逢,希望桃花神赐我们两人白头偕老,永不分离。”说完,我们两人同时恭谨地向着桃树拜了三拜,意犹未尽,又转向对方深深拜了一拜。
“春晨。”“良兵。”我们呼唤着彼此的名字紧紧拥抱在一起。
《水天相接》
春去也
几番寒暑
谁管我人间冷暖
时光无情
天地无情
沧海无情
你我有情
我们是一对痴人
这一身坠落在红尘
许多美好的愿望
终成缺憾
清风作证
多少艰难苦恨
从未改我之所向
我是这尘世中孤独的过客
惟有你解我心意
一壶浊酒
一叶扁舟
我愿伴你做鱼樵
在江渚上把秋月春风惯看
113。 第一百一十三章 ; ;清风过处,拂却俗世尘垢
第二天,我们去拜访了我的舅舅赵大英雄之后,良兵陪我回我父母家。
我深知我父亲脾气不好,我母亲又性格固执,担心良兵贸然前去会遭冷遇和责难,就和良兵商议让他留在村口的小商店门前等着,我先回去探探口气再说。
我回到父母家,涉涉正和他表弟文典在房间里看电视,见我回来,忙迎出来抱住我问:“妈妈,你昨晚到哪去了?我好担心你。”
母亲闻声从厨房里走出来,望了望我身后,问:“他没同你一起来么?”
我故作不懂问:“谁呀?”
母亲以为自己猜想错了,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忽见我父亲和良兵一前一后走来,良兵开口就喊她:“妈妈。”母亲脸上闪过一抹惊喜,慌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你们一路走来,想必很累了吧,先歇一会儿,我去做饭。”
良兵说:“妈妈,我们不饿,您也坐下来歇会儿。”
父亲却责怪我们:“想来就来呗,畏畏缩缩干什么?”原来父亲就在村口的小商店里和人打麻将,我和良兵在小店门口商议的话全被他听到了,他于是找了个人替他打麻将,将良兵带回到家中。
我没想到父母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良兵,心里暗暗高兴。无错小说 m。(quledu)。Com
良兵打量着涉涉问:“你是涉涉吧?读几年级了?”
涉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应声。十三岁的孩子懂事了,相依为命的母亲一夜未归,如今又带着个陌生的男人到来,令他感到不安和羞辱。
我想消除涉涉和良兵之间的隔膜,就说:“涉涉,这就是我常跟你讲的何良兵伯伯,你还说他是当代的君子,要向他学习的。”
涉涉还是不吭声。这时我侄儿文典在房里喊:“涉涉哥哥,快来看电视,《喜羊羊》又开始了。”
涉涉也不和我们打招呼,径直进房间去了。
我母亲说:“他可能一时还接受不了良兵,熟悉了就会好的。”
聊了一会儿,母亲怕怠慢了良兵,就去菜园里摘菜准备做饭,父亲也骑上自行车去小集市买肉鱼,我和良兵去房里和两个孩子一起看电视。
涉涉装作专注地在看电视,其实一直在偷偷地观望我们。
良兵凑到他身边说:“涉涉,我家也有许多小朋友,到时候你做小老师,教他们读唐诗好不好?听你妈妈说你会背一百多首唐诗宋词呢。”
五岁的文典接过良兵的话说:“涉涉哥哥说担心姑妈有了你,以后就不会再疼他了。”孩子的心灵是澄澈的,他们不像成人会隐藏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都会说出来。
良兵笑了,搂住涉涉说:“妈妈和伯伯都不会不喜欢涉涉的,伯伯家也有好多孩子,他们是他们的亲人将他们托付给伯伯的,伯伯爱他们,也会爱涉涉,伯伯爱所有的孩子!以后咱们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可要互相关爱。”
涉涉脸上严肃的表情变和悦了,转头看我,我说:“以后你就多了好多个兄弟姐妹,不会孤单了。”
良兵性格宽厚、仁慈,任何人(除了心怀叵测的人)和良兵在一起,都会感觉温暖如春,很快涉涉就和良兵有说有笑了,两人聊学习,聊理想,不亦乐乎。
我的心情也特别好,只可惜从父母口中得知我的同学陈丽勤因为和她的丈夫周建华性格合不来,在一起经常吵架,一气之下辞工去了外地,已经多年不曾回家。我黯然为她的命运担忧。
114。 第一百一十四章 ; ;春未绿,鬓先丝,人间别久不成悲
在我父母家吃过饭后,良兵吞吞吐吐地对我母亲说打算把我娶进家门,并说想先带我和涉涉回家。
母亲不说话,只望着父亲,看他的意见。母亲这一辈子大事小事全听凭我父亲做决定,任何冠冕堂皇的话也归父亲说,本来这件事是他们同意与否都必然会发生的,征求他们的意见只是因为尊重他们。
父亲见问到他,就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地说:“这不是一件小事,你们两个也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既然选择在一起,那就以后好好过日子。”
良兵和我连忙点头说:“是!”
春暖花开,暖风拂面,令人神清气爽,良兵父母要在乡下多住一些日子,但良兵必须回城去处理事务,于是我和涉涉跟着他一起坐客运车回城。
我们在城南下车,良兵带我们到副食批发市场买了几大包小孩喜欢吃的饼干、面包、糖果和核桃等零食,我们提着往良兵家走。
许多年不曾来过这里,变化真大,只见眼前尽是高楼大厦,以前良兵家左边的空地上也矗立着一座高十几层的楼房,良兵家以前那气派的三层楼房倒显得陈旧和矮小。
大门没有关,我们提着东西走进去,刚走进客厅,在天井里玩的几个孩子就叫着:。无。错。小说 M。quLeDU。Com“爸爸回来了。”纷纷出来迎接良兵。良兵快乐地答应着,指着我向孩子们介绍道:“这位是春晨妈妈,以后你们就有妈妈了。”然后指着涉涉说:“这位是涉涉哥哥,以后让他教你们背唐诗,他会背一百多首呢。”
孩子们又望着我和涉涉叫:“妈妈,哥哥。”
我和涉涉高兴地连声答应:“哎!哎!”
我们将手中提着的食品放到客厅的大圆桌上,良兵让孩子们围着桌子坐下,我默数了一下,共有六个小朋友,大的六岁左右,小的两岁左右,穿戴虽朴素,但还算洁净。良兵说这是读幼儿园的孩子,另外还有九个孩子在读小学,七个孩子在读初中,他们星期六才会回这儿。
我分给孩子们每人五颗核桃,又分给他们每人一个面包,两颗糖果。核桃坚硬的外壳让孩子们对之望洋兴叹。我说:“遭了,我们忘记买核桃夹子了。”
良兵说:“没事,我帮他们捏开。”良兵说着拿起一颗核桃放在手中用力一捏,只听“咔嚓”一声,核桃果真裂开了。
我笑道:“良兵,你的功力比以前深厚许多了呀。”
一个孩子抢着告诉我:“良兵爸爸每天在楼上吊着的沙袋上练拳脚,范逸爸爸也喜欢练剑,他们还教我们武术,说好孩子不仅学习要好,身体也要棒。”
我看着良兵笑了,我想到了若干年前的那个元宵晚会,陈丽勤偷偷帮良兵报了名表演节目,良兵不知打拳也可算才艺展示,于是拉我上台去代他唱歌,结果我被范逸拉住与他一起合唱情歌,却没料到良兵和范逸本应是情敌的两个人,最后却成了最真挚的知己……
我正观看良兵给孩子们捏核桃,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问道:“良兵大哥回来了吗?”
我转头去看,只见从客厅后门走进来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她青春洋溢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良兵停下手中的活转头看着她说:“淼淼,你看我把谁给带回来了?”
原来这女孩是淼淼,我几乎认不出她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淼淼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眼睛里异样的光彩瞬间消失,黯然神伤地说:“春……春晨阿姨,你怎么回来了?”言下好象有不欢迎我这不速之客之意。
我没想那么多,只被重逢激动着,欢喜地说:“你就是当年的小淼淼吗?多年不见,你变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啊!”
良兵招呼淼淼:“你也来坐着吃点东西吧。”
淼淼说:“不了,我还要去帮李阿姨择菜准备晚饭。”淼淼说完就走回天井去了。
115。 第一百一十五章 ; ;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淼淼的奶奶几年前去世了,淼淼就一直生活在这儿,她读完中学后考上了师专,知道我负担重,就只要我帮她交学费,自己勤工俭学挣取生活费,唉!这孩子的苦日子总算快熬到头了,还有两个多月她就师专毕业了,可以出来找份正式的工作,也可以找个安安分分的男孩来谈场恋爱,希望她不要象我们这样命运多舛。”良兵说,“淼淼这孩子很懂事,她一有空就回来帮李阿姨照料这里的孩子。”
淼淼的奶奶勤劳善良,却没有在这尘世中过一天如意的日子,范大人如今也是年过六十的人了,不知范大人生活得怎样?
我终于忍不住又问良兵:“范大人现在身体如何?他还好吗?”
良兵兴高采烈的脸黯淡下去,我心知不妙,却期待或许会有好消息。结果良兵沉痛地告诉我:“范大人已经过世五年了。”
我鼻子一酸,眼泪霎时涌出眼眶。我怕被孩子们看到,连忙起身走到后院去,却看见淼淼独倚着那棵老梅树在暗自垂泪。
淼淼看见我,擦了擦眼泪,也不和我打招呼,径直往厨房走去了……
涉涉的学习不容耽误,第二天,良兵就联系了一所学校送他去读书了,良兵收养的其他几个孩子也在那所学校读书,良兵让》无>;错》小说 m。quleDU。cOm他们星期六带涉涉一起回家。
良兵的家就是孩子们共同的家,有一位姓李的阿姨在这儿带年幼的孩子,紧邻着“汉光武”纪念馆的敬老院有两位老人每天都来帮孩子们做饭,洗衣服。
安置好涉涉,良兵和我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关于婚礼,我们一致认为应该从简,决定等良兵父母回城,范逸也从外地回来后,周末请亲戚朋友来聚一聚就可以了,不必铺张浪费。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没有隆重的婚礼也是幸福的。
拿了结婚证回到家,良兵对我说:“春晨,有空我们把三楼的一个杂物间整理出来,就当我们三个人的书房,平时我和范逸不在家,你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