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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田间归来后,我总少不了被他们用极具羞辱的词语骂一顿。
范逸说:“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的心中并没有我,人家满怀深情,情郎的名字都写在字里行间了。”
原来桌上的另一张报纸上有我新近发表的诗作,中有“良兵/那棵树开花了/四季不再是简单的/无/错/小说 m。qulED。COM轮回”一句。
老者问:“玉鉴,你诗中的这个‘良兵’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你对他的感情好似很深。”
我说:“良兵是我见到过的最善良最坚强的人,他资助了三十多个生活困难的孩子,就算生意很差赚不到钱也不间断,他身为北青萝酒店老板多年,除了有一辆过生日时父亲送的车外,存款无几,如今大世界酒店排挤北青萝酒店,因此酒店的生意陷入困境,良兵他现正重新装修酒店,谋求发展。”
老者问范逸:“逸儿,你在这里这么久了,这件事怎么没听你向我说起呢?”
“父亲,我并不知道这件事啊,可能是何科长做了好事不愿留名,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他的为人。”
老者叹道:“做人是很难的,人一生下来光着身子顶着一张嘴,要吃要穿要躲避风雨的场所,而维持这些都需要钱,我们的国家现正处于发展阶段,还没有那么好的福利待遇让每个人都衣食无忧,我敬佩良兵,谁愿意像他那样把自己的生活资本源源不断地送给别人而不求回报呢?”
老者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问我:“北青萝酒店什么时候再重新营业?”
“可能要到九月。”
“逸儿,你要帮着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但绝对不能搞特殊化。”
“父亲,您放心吧!”范逸说。
老者转向我说:“玉鉴,你的文笔不错,希望你多写一些有思想的诗作。”
我起身向老者鞠了一躬道:“我才疏学浅,蒙您错爱,深恐渎您所愿,但我一定努力提升自己。”
“‘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你外表虽状似柔弱,心中却自有千沟万壑,好的,妙的!”
范逸说:“父亲,您既然这么喜欢她,何不送她一副字画,别忘了您也是丹青高手呢。”
老者说:“字倒容易,但画不是一日可成。下次再见时送吧。”
又聊了一会儿,我要回医院上班,于是我们三人一起走出茶楼,在门口分别。
晚饭时,我做了良兵爱吃的菜送去酒店。良兵趿着一双拖鞋正把地板砖搬到楼上去。
我说:“良兵,先歇一会儿,吃完饭再搬。”
“楼上的师傅等着用呢,这里灰尘多,你先去办公室,我搬完就来。”
48。 第四十八章 ;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我在二楼的办公室等了很久,良兵才进来,走路一瘸一拐的,我连忙迎上去扶住满身灰尘的他问:“你怎么啦?”
良兵摆了摆手说:“没事。”
趁他吃饭的间隙,我查看他的脚,只见左脚大脚趾甲才剩一点连在皮肉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激动地说,“请个人来搬瓷砖又花不了几个钱,你这样会把自己累死的。”
良兵摸摸我的头说:“没事的,这点小伤算什么?用消毒水涂一涂,过段时间就长新的了。”
“良兵,”我说,“我想搬来酒店住,这样也方便照顾你。”
“这里到处是灰尘,又有装修材料的异味,对身体不好的。”
“我不怕!”
我回医院拿了一点衣物,搬到酒店去住在良兵办公室隔壁的小房间里。每天,我早早起床到厨房做好饭菜,然后才去上班,下班后又赶回酒店给良兵做饭,洗衣服。
母亲几次打电话来让我带范逸回家吃饭,每次我都敷衍道:“现在很忙,过段时间再说。”
初夏是农忙时节,妈妈忙于地里的农活,也无暇顾及我了。我和良兵虽然繁忙辛苦,但因有了彼此的关爱,也觉得生活挺美好的。
我的眉生%无%错%小说 M。quledu。coM得很淡,一天早晨洗过脸后我正对着镜子描眉毛,良兵看见了说:“春晨,你不许自己画,从今天起我来帮你画眉。”说着拿起眉笔笨拙地在我眉上描,边描边念:“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待他画完,我拿镜子一照,天啊!良兵把我的眉毛画得很粗又不对称。
我揶揄道:“这眉可不似远山长,而是两座巍峨的大山。”话虽如此说,但我是舍不得擦掉的,就带着那两条浓眉出了门,心里甜甜的。
本来预计需用三个月时间来装修酒店的,结果只用了两个半月就完工了,然而添置新设备的资金已经不够,良兵只得把他那辆心爱的小轿车卖了,但到了月初,他还是去邮局给孩子们汇了钱,我爱他的善良!
酒店装修好后,尽管良兵一再挽留,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收拾衣物搬回了医院宿舍住。
我们两人用宋词的词牌名给餐厅周围那些小包房和楼上的房间都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如“西江月”、“鹊桥仙”、“雨霖铃”、“踏莎行”等,决定在阳历八月九日那天重新营业。
舅舅的村子巽云村那个患有心脏病的周明心和她丈夫和平又来医院住下了,她越发比以前黑瘦了,弱不禁风的。
一天,和平见我在用手机打电话,就在不远处站着。等我打完电话,他走过来说:“我们两口子来医院住院后,我儿子勇勇就一个人住在乡下的破屋子里,我可以让他有事就把电话打到您手机上,您再转告给我好吗?本来也不想麻烦您的,只因以前还有隔壁的一位老人与勇勇为伴,上个月那位老人去世了,周围要相隔很远才有人家。”
“没关系的,不麻烦,你可以让他打我电话的。”
和平记下我的手机号码后就乐呵呵地走了,他天生就是乐天派,要是这些事摊在别人身上,早就愁死了。
次日黄昏,良兵带着我正准备去批发市场购置一些物品,有人打来电话,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怯生生地问:“您是玉鉴阿姨吗?”
我说:“是啊,请问你是谁?”
“我叫勇勇,我爸让我有事就把电话打到您手机上。”
“勇勇,有什么事吗?”我问了好几声,他也不回答。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告诉我:“勇勇他们家又闹鬼了。”
“怎么闹鬼?”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就是他夜里看见鬼了。”
“不会吧?那可不可以让他去哪个亲戚家住几天?他妈妈可能还得三四天才能出院。”
老太太说:“还有哪个亲戚敢搭理他们?所有亲戚都被他们借遍了,借了的钱又还不上。”
只听勇勇又说:“算了,玉鉴阿姨,不用管我了,请先别将这事告诉我爸妈,免得他们担心。”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那不知该怎么办好。
良兵问:“春晨,是谁呀?”
“你们老家有一个叫向和平的人你认识吗?”
“认识,我上小学时每天都要经过他家门前。”
“刚才就是他的儿子勇勇打的电话,和平的老婆患心脏病在我们医院住院,他儿子一个人在家,晚上说有鬼去吓他。”
良兵皱起眉头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不过一个小孩独自在家也挺不安全的,要不我们今晚去瞧瞧吧。”
“可是没有车怎么去呀?那里的路那么难走,估计叫出租车也没人愿去。”
“试试吧。”
“好的,你在这里拦车,我去超市买点吃的带给勇勇。”
49。 第四十九章 ; ;泥泞识马,患难识人
我在超市买了几盒饼干和一箱饮料,返回时遇到范逸。他说:“玉鉴,买这么多东西呀,你要去哪儿?我用车送你吧!”
我说:“不用麻烦你了,良兵在路边拦车,我们要去很远的乡下,路很难走。”
“那好吧,那不打扰你们了。”
我拎着东西去路边找良兵,天已经黑下来了,良兵还没叫到车。我们又等了许久,问过好几个出租车司机,他们都不愿意在夜晚去那么偏远的乡下。
忽闻“嘀”的一声,范逸开着一辆摩托车停在我们面前说:“我在远处看你们很久了,估计叫不到车的,要不就坐我的摩托车去吧。”
“你知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吗?”问这话时良兵皱着眉头,好似很不高兴见到范逸。
我不敢吭声。只听范逸说:“我见你在路边拦车,我想你们应该要去很远的地方,我的摩托车刚加满油,可以跑很远的路程都没问题。何科长,以前多有得罪,请原谅!玉鉴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我与你性情相投,可以成为朋友的,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不知你是否愿意?”
良兵见范逸并无恶意,遂告诉他:“我们要去巽云村,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知道,去那里的路挺难走的。?无?错?小说 M。quleDU。cOM”
“那你还去吗?”
“上车吧。”范逸拍着摩托车后座对我们说。
良兵提着东西坐上摩托车,我也坐上去,范逸发动摩托车往我家所在的那个小镇驶去。范逸一边开车一边问:“何科长,你们为什么这么晚还去巽云村?”
“有一个小孩他母亲生病了在住院,他一个人在家说夜里有鬼去吓他,我特意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人装的鬼吧?”
“还不清楚。”
车到镇上后,转入乡间的马路,颠簸得厉害,范逸累的满头大汗。
良兵说:“范副检察长,要不我来开,你歇一会儿吧。”
范逸说:“没事,还能坚持。”
车继续颠簸前行,一轮明月升起在夜空,一个个绿树环绕的村庄被甩在了身后。路过我家村旁的马路时,我远远望见家门前还亮着灯光,我猜想妈妈可能还在灯下掰棉花,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意。
我们坐着摩托车又走了好长一段野路,快到舅舅的村子巽云村时,路更加难走,一段很陡又长的下坡路通向河水上架着的一座很窄的石拱桥,接着又一个很陡的斜坡。范逸停下车说:“何科长,这路挺难走的,要不你和玉鉴下车走过去,我把车开到河对岸等你们。”
良兵说:“还是让我来开车,你和玉鉴走路过去,因为你对这里不太熟悉,这里是我的家乡,我曾经走了许多年这里的路。”
范逸见良兵说得在理,便同意了。
面前那段下坡路在车灯的照射下显得陡峭异常。范逸下了车,我却不愿下车。
良兵说:“春晨,你下车陪范副检察长走路过去。”
我知道良兵不想让我和他一起涉险,但又不放心他,就赖在车上不下去。
良兵笑了笑说:“春晨,没事的,范副检察长对这里不熟悉,你领他走到对岸去,我在那片竹林边等你们好不好?”
我只得下了车,感觉象生离死别似的。
良兵骑着摩托车慢慢滑下坡去,下到坡底,开过石拱桥,又开始爬坡,车好像随时都会翻似的,令我心惊胆战。那样美丽的月色我也无心欣赏。
我和范逸走过石拱桥,来到对岸的竹林边,良兵把车停在那等我们。我们重新上了车,良兵开着车又走了一段坑坑洼洼的路,停在一个草垛边,说:“向和平以前就是住在这里的。”
顺着良兵手指的方向,我看见昏暗的月光下,有座旧式的砖木相间的破房子坐落在高处。房子的房基比路面高出几米,门前用条石铺了方便上下的台阶,除了右边一座已经塌了半边屋顶的小房子紧邻着那座房子外,很远才有人家的灯火。
房子周围是密密麻麻的竹篁。我舅舅以前的老房子旁边也有一大片竹林,小时候,大人们为了不让我走进去,总是吓唬我说竹林里有蛇,还有漩涡风,漩涡风是鬼变的,会把人卷到一个不知名的很恐怖的地方去的。因此对竹林,我有一种恐惧感,幸亏有良兵在一起,否则晚上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良兵浓浓的眉毛生的象两把剑,有一股凛然的正气,和他在一起我不会胆怯。
50。 第五十章 ; ;林深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范逸借着月光看了看四周,说:“这周围少人居住,草木丛生,把一个小孩独自放在家他一定会害怕的么!有钱人家的孩子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抢着带,可怜穷人家的孩子却孤苦伶仃一个人住在这荒野之地。唉!……”
舅舅这个村子里那些家里有点积蓄的人家都搬到河堤高处去修新房子住了,如今盖一栋房子请工匠买材料都很贵,和平家可能是实在没钱,所以才一直住在这个地方。
这里白天都很少行人,晚上就更没人气了。离这里不远的一片杉树林里十几年前曾发生过命案,有一对情侣去邻村看了露天电影后回家路过杉树林时被人杀死在那里,其状惨不忍睹,男的弯曲着身子,背部腹部被捅了数刀,手指抠进土里两三寸深;女子的腹部被刺穿了,肠子都流了出来。有人说下濛濛细雨的晚上路过杉树林,还听到有鬼在哭嚎要报仇。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毛骨悚然,又担心范逸跟着我们到这么个陌生的地方会害怕,就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说:“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范逸笑了:“我也不信鬼,生老病死,时至而行么。”
良兵把车支在草垛边,我们提着牛奶和饼干沿着石阶梯走上去,到了屋门口,只见屋子里还透出一线灯光。《无〈错《小说 m。QulEdU。coM
良兵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门槛上,一边敲门一边喊:“勇勇,开一下门。”连呼数声,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说:“一个小孩独自在家,他不敢随便开门的,得找一个熟人来叫门才行。”
远处有几户人家亮着灯,良兵说:“要不我去那边找个熟人来叫门。”
我说:“去吧,要快点回来啊。”
良兵下了石阶往亮着灯光的房子那边走去。
我和范逸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范逸说:“看到你们如此情义相投,我都有点嫉妒何科长了。”
我笑道:“他哪比得过你呀?你可是我们医院所有女孩梦中的白马王子呢,我们医院的女孩们聊天时总会提到你,说你不仅人长得帅,还才华横溢,要不改天我引荐一位美女给你?”
范逸说:“不用了,我想我的秋水伊人会在某个时刻不经意地来到我面前的。”
少顷,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我们一起望向路上,月光下,有两人一前一后向这边走来,我认识前面那人是良兵。
待他们走近了,我才发现后面那人是赵婶,赵婶的丈夫是村里的书记,与我舅舅很熟,她经常去我舅舅家串门。我怕她告诉舅舅我晚上和良兵一起跑到这儿来,急忙想寻个地方躲起来。然而跑到路上的草垛边已经来不及了,他们马上要上石阶了,就只能躲进竹林里。我一个人不敢进竹林,就拖着范逸一起走进竹林。
良兵来到门前,见装饼干和牛奶的盒子还放在门槛上,知道我和范逸还没能进屋,但又不见人,就喊:“范先生,春晨,你们到哪里去了?”
我躲着不出声,示意范逸也别出声。
良兵又喊:“春晨,春晨。”我依旧不应声。
赵婶问:“怎么了?你的朋友不见了?”
良兵说:“没事,您先叫勇勇开门吧。”
赵婶拍着门大声喊:“勇勇,勇勇,有人来看你了,快开门。”
屋里有人拉开门栓将门打开,接着一个男孩趿拉着一双大人的鞋子走出来。
赵婶指着良兵对他说:“勇勇,这位是你良兵叔叔,他以前也住巽云村,如今搬到城里去了,听说你家闹鬼,特地赶来陪你过夜的。”
勇勇说:“叔叔好!”
良兵拿起饼干递给他说:“勇勇,这是一位阿姨买给你吃的。”
勇勇问:“是不是玉鉴阿姨买的?”
“是的。”
赵婶奇怪地问良兵:“你和玉鉴很熟啊?”
良兵反问道:“我不能和她很熟吗?”
赵婶说:“当年你哥把赵家的闺女害死后,你们两家不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良兵突然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就对赵婶说:“婶,打扰您了,您看勇勇也出来了,您也很忙,要不您先回去忙您自己的事吧。”
赵婶问:“你的朋友不会有事吧?”
良兵说:“他们不会有事的,也许是上厕所去了。”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再去找我啊。”
赵婶走下石阶去了,待赵婶走远,良兵对着竹林喊:“春晨,出来吧。”
我和范逸一起从竹林里走出来,胳膊和腿上已经被蚊子咬了很多下,我不住地搔抓着。良兵看了看我们,没有说话,牵着勇勇的手走进屋里。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