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溱湖鸳梦-第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蒋戴氏锁着眉问新女婿道:“你们家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了怨?”
  刘元金正要答话,却被九张嘴抢过话头:“我那叔伯兄弟不像种田的,倒像读书的。整天讲究‘耕读传家’,迂得很。一家子住在‘三里半’,想找人结仇都找不到人。”九张嘴说漏了嘴,自己都没听出来。
  蒋大问:“大妈,你不是说刘家住在溱潼东街上吗?”
  九张嘴脸色一下子变了色,恨不得再长出一张嘴来。
  蒋七小赶快圆弯:“是在溱潼东街上。他家怕我嫌街上吵,新房安在‘三里半’。”
  九张嘴感激地望了一眼蒋七小,心想这惯宝小没白疼。
  蒋戴氏跟蒋诚这才明白过来,九张嘴又卖弄一回她的“谈谎媒”。好在七小中意元金,刘家也不会没有田产,还是不说破为好。何况,九张嘴把七小当作自己的姑娘,也是为她好。
  蒋诚叫儿子们都散了,各做各的事去。
  屋内就剩下老夫妻俩跟新夫妻俩,还有九张嘴。九张嘴稍微松了口气。
  蒋戴氏自言自语:“新房也被放了彪?”
  九张嘴接口说:“要不七小怎么老是做噩梦呢?”
  蒋诚说:“那个‘三里半’作怪,不能再住了。”
  “三里半”不住,那到哪儿去呢?刘元金不敢吭声,心里忍不住焦急起来。
  “先在时堰住着,以后再想主意。”蒋诚起身出去了,蒋戴氏也跟着出去了。
  时堰还是那个时堰,拽着河汊安静地栖在溱湖边。才出嫁没几天,蒋七小满眼望去时堰已不是那个熟悉的时堰,的的确确地感到自己成了个外人。家里六个嫂子轮流请她到各房家中吃饭闲谈,言语都客气得很。再粗心的嫂子都晓得惯宝小蒋七小在蒋家特殊的位子,都暗地里较着劲儿把小姑子的心往自己这边拉。蒋七小到底是当着大户小姐似的养大的,处事得当,对六个嫂嫂一样的亲热,让她们一样的开心,都以为七小跟自己最要好。
  七小却不开心。从前听人说过,女人天生是竹篙的命,做姑娘青枝绿叶,没得愁肠;做媳妇面目枯黄,眼泪汪汪。在娘家待久了,哥哥嫂嫂不言语,自己都住不定神了,怕人家说闲话,想不到陪嫁盖时堰的惯宝小蒋七小也成了“油抹布”——爱到娘家沾光。东窑“三里半”的新家是不想再住了。可是,嫁出的女,泼出去的水。这点道理,七小还是懂的,不能老是赖在娘家,日子久了难免不讨人嫌。何况,每天晚上,七小跟元金各住一房。回娘家,姑娘跟女婿不能同住。不然的话,娘家就要倒大霉。这是溱湖地界铁定的老规矩,天王老爷都违背不得。即使是惯宝小蒋七小,也不能例外。虽说大喜不过几天,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一夜鱼水千日想。夜里,没有元金躺在身边,等于元宵碗里没了桂花香。一天好忍,三天难熬。
  俗话说母子连心,此话一点不假。还是蒋戴氏看出女儿眉头里锁的什么名堂。她悄悄地跟蒋诚商量,被蒋诚一顿数落:“那戏文里,在寒窑里等了十八年的王宝钏怎么过的?”
  蒋戴氏自觉理亏,又不服气被平常和风细雨的蒋诚数落:“那还不是因为薛平贵远在天边?眼不见心不烦。”
  蒋诚回了软,想想也是,得想个好路让他们走。
  这时,蒋大进来说大船都下水了,问什么时候动身上江南。
  蒋诚一听,一拍大腿,对蒋戴氏道:“有了。给七小弄条住家船,跟蒋大他们上江南。”溱湖人到江南去,不说“下江南”。常理该是“南下北上”,可溱湖人都习惯说成“上江南”。一则以为苏州在江南,那是祖宗十八代安生过的地方,该称“上”。二则是因为溱湖地界出了一个独修金山的马良。溱湖无山,从京口瓜洲古渡过江,船到江心就能看到兀立的金山。有机缘到镇江,溱湖人必上金山去烧香,一并拜祭马良。这就更该称“上”了。
  溱湖一带修行的人,平常就在当地吃斋念佛。每逢菩萨吉辰观音生日,都要出外打香会,一起去进香。近烧香到北边的小茅山,远拜佛便到地处江南岸的金山。
  马良修金山的事,一直存在踏水车的号子里:
  “你在金山夸大口,独修金山是马良,不用江南泥和浆。大船叫了几十只,小船叫了几十双。大船扬帆破大浪,小船急得大声喊,带我一起过长江。”
  踏水车,是溱湖地界常见的农事。在溱湖捕鱼容易种粮难。门前屋后甩个钩撒个网,便能弄些鱼上来。光吃鱼不吃粮,人会变成猫。但要在水里求块田种庄稼,很费些周折。能开出一大片地的,还要筑一条高高的土圩子围起来,好挡住时不时水高水低。开出来的地不大,陷在水荡里,那就要罱河泥给地加高,高到水使性子的时候淹不过它。地高或是有圩子围着,要灌溉的时节,水车就显了身手。
  那时候,踏水车是个大事情。一来秧苗要喝水的事大,二来踏水车人要多,还要大劳力。水车一般有三四个蹬位,三四个人一班轮着来。兴致高的时候,这一班跟另一班比试着,谁踏上来的水猛,谁踏的时辰长。大伙儿情不自禁地打起了号子。其实说唱号子更恰当。唱响的号子,常引来附近干农活的人过来凑热闹。
  唱着号子,踏水车的踏得飞快;凑热闹的,使劲地和着号子。汗哗哗往下流,水呼呼地往上翻。“独修金山是马良”的传说,就这么来来回回地被热热闹闹地传唱着:
  “你在金山夸大口,独修金山是马良,不用江南泥和浆。大船叫了几十只,小船叫了几十双。大船扬帆破大浪,小船急得大声喊,带我一起过长江。”闲时凤凰唱皇娘,忙时踏车念马良。在溱湖,修金山的马良跟青蒲角出的皇娘差一点齐名。马良究竟是溱湖地界哪一庄的神圣,没留下名目。不过没人怀疑溱湖不是他的衣胞之地。因为溱湖有句老话流传了不知多少年:“先有马良,后有皇娘。”



  溱湖周边原本只有些细细巧巧的小河小汊,连通四面八方的村庄乡镇。后来,就因为马良在镇江夸大口,不用江南泥和浆独修金山。光青蒲附近,马良就挖走了千亩荒田水荡,挖出个青蒲大河。再后来,青蒲大河又载走了青蒲角出的“银碗”皇娘。
  马良独修金山的事大概发生在元朝末年,也就是溱湖流传的古事“八月初八齐杀鸭”发生的年头。历史上,溱湖人一直把元朝的统治者叫做“藩邦鞑子”。曾以“八月初八齐杀鸭”做暗语,家家户户齐动手,用菜刀杀了安插在各家各户为非作歹的“藩邦鞑子”。马良的先人或许他本人,或许还有跟他沾亲带故的人,一准也挥过杀“藩邦鞑子”的菜刀。日子一久,仇恨消了,慈悲的心意涨起来,就想跟佛祖亲近,就想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时候,正好马良已是富倾一方的大商人,更是个大居士。原本他小时候,也跟岳飞似的遭过水灾。只不过他母亲没法跟他一块坐进逃难的木桶。他是单个儿被回乡省亲的马姓京官救起来,带到京城长大成人,开了眼界,又发了大财回到溱湖。
  有一年,马良第一次去金山进香拜佛,正逢庙里住持与江南各大居士商量修缮金山寺的大善事。庙里摆了几桌素斋,准备款待各位居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马良先坐了主桌首席。江南各大居士见这位操着溱湖口音的居士竟如此狂妄,很是生气,要他让座给最富有的、奉献最多的大居士,马良不知深浅执意不肯。于是发生了口角。
  金山寺住持无奈,只好出面打圆场:“这位施主,你可能是初来乍到。按金山寺的寺规,主桌首席是留给出资最多的施主坐的。”
  一心向佛又财大气粗的马良,忍不住夸下了海口:“独修金山我马良,不用江南泥和浆。”后一句是被江南大居士们气出来的,前一句能让他下辈子都后悔。
  金山有多大,马良还没丈量过。白娘子丈量过了,凭她千年的道行,呼风唤雨兴风作浪都没淹得了金山。你说金山有多大?
  开始,马良是赌着气使着银子。修缮金山寺的一砖一瓦都是从溱湖运来的。后来,银库里渐渐空了。可他心里还有底,还有在扬州“收到的”九个小金人壮着他的胆气。
  有一天夜里,马良在天井里踱步,不知不觉走近自家的银库。里面传来细细的声音:
  “照这样花银子,主人家快变穷了。”
  “说不定哪天就把我们拆散了。”
  “拆散了还好,就怕一个一个拿出去先用头兑银子,再用腿换椽子。”
  “我们是给有钱人家摆派头,哪有当真用的。”
  “金人哪能待在穷人家?”
  “挑个好日子走吧。”
  马良听得真切,晓得自己离倾家荡产不远了。金人要走拦也拦不住,挡也挡不回。只有家运兴盛的人,才能守得住“收到的”烘财。马良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一夜之间,马良家里的九个小金人没了踪影,不知又被哪个有财运的人家“收到了”。
  在马良那个年头,金山是挨着江南岸的一个孤岛。修金山寺,等于修整个金山。不光要修庙宇,给菩萨贴金身,还要给整个金山做驳岸,加土石。马良家的银子使光了,就拆房子,将砖瓦土木运上江南。
  金山一天天庄严起来,马良一天天憔悴下来。最后,金山还差个顶没钱修。这一次,马良真是没得办法想了。银子没了,房子没了,一家人寄宿在一条租来运泥的大船上。
  马良夫人开口了:“我头上还有根金簪,身上还有条绸缎的腰捆,还能当些钱。”腰捆,是当年从苏州阊门带到溱湖来的一种女妆。爱美的女子穿长裤时,扎在腰间像短围裙或当今的超短裙,因此叫做“腰捆”。普通的人家用蓝土布做,富贵的人家用绸缎。走起路来,随风而飘,平添不少风姿。这种习俗,至今尚存。
  马良一听,双泪直淌:“夫人,跟着我受苦了。都怪我当初夸大口。”
  “夫君言而有信,是个真君子伟丈夫。独修金山,修的是千年的善,万年的道。我跟着你长了道行,哪来的苦?”
  马良当了金簪和绸腰捆,换了些银两,终于,修成了金山。金山修成的那一天,马良奄奄一息。临终前,请求金山寺住持让小和尚用绳子拽着他,绕着金山多看几圈。
  住持当然是个先知。马良情理中的两句遗言,却被那住持悟出了其中的天机,赶紧派小和尚照办。哪知小和尚拖了三圈半便停了下来,不忍看好心人马良被磨得皮开肉绽。小和尚回禀住持,住持叹道:“命该如此。拖了三圈半,马良的后人就只有三代半的洪福鸿运。”马良升天后,“修金山”成了溱湖一种专门的说法,专指含辛茹苦不惜身家性命去虔诚修行或干某件大事业。用“金山还差个顶”,来比方大事情还未完了;“金山修到顶”,则说明功德已完满。
  现如今,才做了新娘的蒋七小要为元金和她的新家“修金山”了。
  新郎刘元金没想到一转眼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原以为娶了蒋七小回家,忙时,男耕女织;闲时,说说故事。家里的田产虽不多,足够过日子了。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一家人太太平平。没想到,新婚三日就被人劫了。想太平,也太平不了。幸好丈人家有财力,七小在娘家有面子,新房去不了,还可以上条新船。像这样一条能住家的大船,花的银子不比自家砌两进房子花的钱少。只是自己一双铁脚板,走不了旱路改走水路了。幸福的水路在何方呢?
  上江南的时堰蒋家船队,由溱湖过长江,到马良独修过的金山寺上了平安香。再经运河,入了太湖。这太湖跟溱湖是大大的不同了。蒋七小和刘元金都是头一回见到太湖。怪不得小时候常听人说起“太湖好比巨无霸,溱湖好似小娇娘”。溱湖水柔,太湖水硬。最让这对小夫妻称奇的是,太湖当中竟长着仙山。山上的人好水,水边的人喜山。不光溱湖地界的人,就算是整个上下河地区的人都没山可看。更何况,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湖里长的仙山。先前就传说,这仙山有能踩水踏浪的太湖强盗,他们个个杀人不眨眼。
  在溱湖,关于“太湖强盗”的骇人传说,是由一个疯子嘴里流出来的。那疯子正是开阁庄孙三瘌子跟孙小娘子生的儿子孙鸿运。这孙鸿运原本十分了得,把他爷娘的本事全学过去了,坏心眼就像坏瓜的籽一样多。七八岁的时候,孙少爷为报复另一个跟他打架的孩子,他偷偷地跑到“仇人”家的瓜田里,将快摘的冬瓜切开一个口子,然后把屎屙在里头,再盖好。过一两天,那切开的口子愈合起来。那“仇人家”摘瓜回去,刚切开便臭了一屋,还找不到根由。后来,孙少爷自己说漏了嘴。庄上的老人们闻说后骂道:干这种事的,不是天打,就是雷劈。
  这孙少爷逃过了天老爷的惩罚,却没逃过“太湖强盗”的折腾。有一年,已长到十六七岁的孙少爷带了两个老家佣到江南收货款。事情办妥了,就租了条船游太湖。“太湖强盗”既是做这种无本万利的买卖,都有“通天晓”的本领,早打听到来自溱湖的“肥货”来游太湖。先安排一艘“花船”——能吃花酒的船,做鱼饵。不学好的孙少爷果然闻到腥味上了钩。太湖强盗把孙少爷上千两的银子搜刮一空,还生出贪心,绑了孙少爷的票。在太湖仙山上,当着孙少爷的面,将他带去的一个老家佣开了膛挖出心来,丢到油锅去炸。那被害的老家佣年近花甲,老实巴交一辈子,对孙家忠心耿耿,却落得个如此下场。说来也怪,那颗在油锅里受煎熬的心居然开出一朵莲花。那孙少爷好像眼睁睁地看了一场噩梦,发出一声怪叫,便疯了。现场的强盗们都被镇住了。剩下的那个老家佣吓破了胆,带着孙少爷回了溱湖开阁庄。从此,孙少爷除了整天不停地叫唤“太湖强盗”,其他什么都不会了。以前,蒋七小也听刘元金讲过“太湖强盗”的故事。不过,她以为那是元金瞎编出来的。即使是真的,能遇到太湖强盗或许也很好玩。如今,太湖就在眼前,就在船下,就在手边,随时都可以掬一捧清粼粼的水来清个脸。兄长们忙着拉大网捕太湖银鱼,丈夫学着当帮手,蒋七小则不停地穿过船舱来回于船头船尾,朝着太湖中的仙山张望,紧张而兴奋地想着“太湖强盗”出场的情景。
  直至今日,太湖银鱼还算是当地的特产。溱湖本身也产银鱼,溱湖人把它唤作“面鱼”。但溱湖人,家家都宝贝孩子,放开手让孩子吃的只有这面鱼。因为这面鱼就像面粉做的一样柔软,好吃又没鱼刺。这样,溱湖的面鱼便显得不够卖了。蒋七小的娘家看准了这个生意,每年立了夏,都专门来一趟太湖,捞足了银鱼回溱湖。先在太湖边上,现捞现卖银鱼。然后往回赶,一路走一路卖,到了最后就卖晾干的“面鱼”。
  拉大网,起码需要两条大船。一边一条船,牵着个大网往选好的湖汊赶。等到银鱼乱蹦乱跳地露出水面,船上的人便纷纷跳到水里,用大网兜满满地兜进船舱。船舱里,渐渐地闪烁起银子似的光芒。
  因为刘元金是蒋家的新女婿,家里又遭人劫了,何况蒋七小不光是蒋家也是时堰的惯宝小,蒋家弟兄几个也不计较刘元金的那只船到底出了多大的劲,照样给他分鱼分钱。刘元金和蒋七小不像是来拉大网的,倒像是来太湖哼小调的。
  真是应了一句老话:拾到的金子小,靠人的日子少。开始,刘元金有些不自在,跟在几个大舅子后面,帮不上手,钱是一个子儿没少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总觉得心里不自在。蒋七小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从小深得哥哥们的疼爱,对她的照顾本是应该的。那些随船来的嫂嫂把笑脸都留给了七小,把冷脸甩给了刘元金。好几个晚上入睡前,刘元金总想把他的心事当作故事讲给七小听。这故事没有“红烧面鱼”香,七小没听上两句就睡着了。白天,七小像孩子似的在自家的船头左看看右张张,跟着拉鱼的大网在后面起劲,不是叫就是喊。晚饭时,蒋家的船都靠在一起。经常烧的菜便是“红烧面鱼”。这菜正对蒋七小的胃口。吃到最后,还喜欢再添些饭泡点鱼汤,吃它个精大光。
  在太湖边上差不多过了半个月,蒋家拉大网的船队天天是鱼满舱,历年来都没这么顺。蒋大直夸惯宝七小带来了好运道。蒋七小心里美滋滋的,不过她还是惦记着“太湖强盗”的事。一静下来,她忍不住朝太湖中的仙山张望,紧张而兴奋地偷着想“太湖强盗”出场的情景。“太湖强盗”没出场,不想要的却来了——“图”来了。
  “图”是什么?“图”是一种预兆。在你财运兴旺的时候,现个凶兆给你看,给你报个信,叫你收手,那就叫现了“图”。据说有个杀猪的财迷了心窍,靠杀猪发了家后,还是起早摸黑地干活。他怕早上醒不来,想了个呆办法,临睡前总要喝上一碗水,夜里有尿就憋着,忍到头声鸡叫,正好起床忙活计。有一回,二更天,那杀猪的已经杀好了一头猪挂着,坐下来歇歇抽袋烟,无意中望了那挂着的猪一眼,不料竟唬得战栗起来,那猪脚变成了穿着鞋的女人的小脚——现“图”了!从此,那杀猪的洗手不干那要命的行当,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一日,蒋家船队的大网拉到太湖西南一个叫马山的地方。这马山到了今朝是大大的有名了,那是因为立了一尊灵山大佛。以前在当地人印象中,马山很古老很偏僻。晚霞在马山撒了一大片。又快到吃夜饭的时候了。
  这天共下了六七网,网网都捞足了闪闪的银子。蒋大在船头知足地扬声道:“再弄一网,就收工吃夜饭。”
  大网下得很快,收得更快。到底都是一家人,都跟蒋大一样勤快而不贪心。
  大网是朝向马山边上的一个沟头收口的。天色有点淡黑了,大网有点沉重了。拉大网的手上都长了眼睛似的,网没起上来,就能匡出网中进了多少鱼。一家人抓紧起网。差不多网底都出了水面,就是没见着惯常的活蹦乱跳的情景。大伙儿差不多都看见了拉上来的宝物是只黑漆大棺材。真晦气!众人气得一下子松了手。蒋七小却在心里瞎想,那拉上来的宝物里头或许真的藏着宝物,藏宝物的或许就是躲在太湖仙山里的太湖强盗。
  一连三天,在马山附近再也没拉着一条小银鱼。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