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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楼-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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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立刻奔入房里,双手托出一付小牛皮雕花马鞍,匆匆的往马背上放去……展若尘笑问掌柜,道:“这付马鞍……”掌柜捋着短须,笑道:“马鞍奉送,不要银子。”

展若尘一声哈哈,道:“掌柜的,要说你还真大方,单凭这付马鞍,也是值上十两银子,你竟……”突然,他掀起马鞍袋,只见上面雕刻着三条纹龙,那是三条彼此衔尾形成圆圈的龙形图案。

展若尘对这付图案并不陌生,正是“三龙会”的标记;换句话说,这还是“闹海龙”全尔明的坐骑。

展若尘决心装糊涂,他骑上马低头对掌柜道:“掌柜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掌柜的脸一仰,笑道:“但说勿妨。”

展若尘先是望望东升的旭日,日头看起来像个大火球,照射得大地一片赤红色!

再望望遥远的黄沙巨丘,大漠在向他招手了。

于是,他拍拍坐下马,笑笑,道:“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你这爿店怕忙忽一个月也不见得赚上这五两金叶子吧?哈……”于是,展若尘双腿一夹马腹,枣红马四蹄翻扬,刹时间绝尘而去……掌柜的先是一怔,旋即一声冷笑……伙计小心的走近掌柜,道:“会不会是他们一伙的?”

掌柜的又是一声冷咛,道:“别管那么多,送他上路才是真的。”

柳残阳《金家楼》

第十二章

展若尘拍马驰出龙泉镇,官道上初时还有着矮树长草,只待他往西北方转出二十余里,前面已是黄沙遮天的沙丘,阵风呼啸,卷起一股股冲天灰沙,烈阳斜照,已是酷热难耐了!

官道便在这时候若隐若现似干又枯的野草,了无生气的随风倒向一边。就在展若尘不疾不徐的往前驰着,突然间,远处传来马嘶声,引得展若尘引颈望过去……可也真够玄,只见一道沙脊上面,尘烟滚滚中一行马队宛似腾云驾雾般出现在那儿,看起来马队去的甚缓,便绕绕行行之间,时而出现一道朦朦马墙,是那么的神秘而又怪异。

展若尘立刻拍马往那面马队追过去,不料他的坐骑驰上一道沙丘,便立刻发现前面一道道宛似海浪般的沙丘,一望无际似的令他一怔。

马队消失了,展若尘感到十分奇怪,便只好再回到官道上,沿着官道又向西北方驰去。

不料,他只驰了半个时辰,前面一道黄土破墙边,断坦残壁下正栓了七匹健马,两个灰衣大汉高高站在断墙上,双手叉腰,冷哈哈的直视着骑马而来的展若尘。

还以为是歇脚行旅,但当他走近,才发现墙下面有五个大汉,其中一人长的短小精悍,面上似罩上一层水雾,笑起来不见上齿只见下牙。

展若尘只看他们的装束,便知道今日运气不错,敢情正是骷髅帮的人物出现了。

—笑,展若尘立马道边,道:

“敢情各位是等在下了?”

中间那矮子嘿嘿一声枭笑,那种笑模样虽有几分滑稽,却也令人讨厌,展若尘便有这种感觉。

矮子说笑就笑,不笑便有一股慑人气势,沉声道:“不错。”

展若尘举头望望墙上站的两个壮汉,遂笑笑,道:“有何见教?”

矮子一声冷哼,道:

“看你的模样,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是‘金家楼’的那位相当惹人讨厌的人物吧?”

展若尘双眉一扬,似笑不笑的道:

“我姓展……,叫……”

“展若尘,‘屠手’展若尘。”矮子立刻接上口。

展若尘面无表情的续缓下马,道:

“消息真灵通,你们已经知道了!”

矮子双手挽在胸前,淡淡的道:

“从你的气度上,再听得商弘的死讯,便不难知道你阁下已入大漠了。”

展若尘冷冷的道:

“你们的消息还不算太灵通,因为昨日我还在龙泉镇北边杀了全尔明。”

矮子大笑,道:

“怎会不知道?你骑的马不就是姓全的吗?”

展若尘这才知道,昨夜房子上面的仁兄竟然是这位矮子,人哪,可真不能貌相。

展若尘缓缓把马拉到路边,回头笑道:

“朋友,我小觑你了。”

矮子那长长的下巴往前一送,道:

“你姓展的手风很顺,一入大漠便连连得手,我为你的成就贺了。”他的手往额头上一放……展若尘双肩上扬,道:“对于你们盟友的死,阁下好像并不放在心上嘛。”

矮子耸肩一笑,道:

“我们祈望这些不团结的人死绝。”

展若尘不肯放弃机会的立刻问道:

“看来阁下知道的还真不少,请问阁下在贵帮是什么个了不起的身份?”

仰天一声哈哈,矮子皮笑肉不动的道:

“骷髅帮腥风护法‘生死判官’伍才便是我。”

展若尘心中一喜,忙涎脸一笑,道:

“失敬!失敬!原来是大护法到了。”

伍才沉沉的道:

“本护法并非为你,昨日天黑前必须办一件更重要的事,无意闻得知你姓展的已入大漠,伍某人不愿当消息不灵者嘛……嘿……”展若尘淡淡的道:“刚听你的口气,似乎贵帮对于几批关内来的人物并不表示欢迎,这是怎么一回事?”

伍才唇下立刻又把一排下牙托出嘴巴外,下牙碰着上唇,可就是没有笑出来,道:“这批家伙都想当皇上,也不评评自己几两重,本来他们联手在大漠,等候金家楼的人物到来,便一举加以歼灭,可他妈的好,我们的人已包围了金家楼,他们就在大漠闹窝里反,各行其事的分途去了。”

一笑,展若尘道:

“阁下为何不去辽北……”

矮子突然一声冷叱,道:

“展若尘,你不赚问的太多了?”

展若尘摇摇头,道:

“伍大护法也有顾忌?”

伍才一声怪叫,道:

“姓展的,我要当面问你一件事情。”

展若尘一声笑,道:

“请讲。”

清脆的一声错牙声,伍才挽在胸前的双手叉着腰,面上阴暗得泛青的道:“王八蛋,你可要实话实说。”

展若尘忿怒的道:

“出言不逊的代价,往往十分昂贵。”

伍才肩一横,弓眉上扬,道:

“消息传来,有人杀了我帮副司刑‘拘魂爪’常冬,这个人可是你?”

展若尘立刻想起与那邢独影比斗之前,自己是杀了姓常的……不,而是姓常的以化骨毒粉,企图与自己同归于尽,等于是自杀。

于是,他轻摇着头,道:

“伍护法,你说错了,姓常的是自戕而亡,非是死于展某刀下。”

伍才阴气浓重的面上肌肉抽搐着,道:

“你放屁,好好一个人他为什么要自戕?妈的,好玩啊!若非是你小子逼得他走头无路,常副司刑绝不会一去不还的死在辽北。”

展若尘十分坦然的道:

“我是个极不愿动刀杀人的人,那种血腥与残酷,总是令人产生厌恶,但是往往又无可奈何而必须以血肉来换取胜利的果实,因为我需要胜利,只有胜利才能达到我的目的,姓常的不合作,可也无法逃出我的掌心,于是他选择了一条路,也是唯一表现他忠于贵帮的决心,所以他作了自我牺牲。”

伍才闻言大怒,骂道:

“真是狗屁,转弯抹角的说了一堆废话,还不是被你逼死的?”

展若尘淡然的道:

“我无能为力?就如同现在,我仍然抱定一项惯有的想法希望能从你这里找出我们楼主的下落,伍大护法,你该不会太令我失望吧?”

伍才忽的仰天哈哈狂笑起来……

展若尘也笑,但笑的相当含蓄,也笑的有些冷酷……笑声在空气中荡漾,笑声也充满了血腥……伍才突然止住笑,面上还真有一层冷霜,宛似阴司判官般,冷沉的道:“展若尘,你该弄弄清楚,这儿是什么地方?”

展若尘立刻道:

“大漠不毛之地。”

伍才的下唇一咧,冷冷的道:

“所以我不相信你敢在这里撒野。”

展若尘已变得冷酷的道:

“可是展某已经找上门来了。”

伍才嘿嘿一声怪笑,道:

“我要教训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徒。”

横站的身子未动,反手之间,“生死判官”伍才的手上已多了一支枯骨头壳,另—只手上也拿了一根尺半长的枯骨棒……就在这时候,六名灰衣大汉纷纷拔出背上枯骨爪,六人立刻把二人围在中央……展若尘—声浩叹,道:“伍大护法,我必须在搏杀之前把话说得更清楚些!”

伍才怒叱一声,道:

“我不能对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要求,也拒于千里之外,你有遗言,便直说出来吧!”

展若尘鼻吼冷哼了一声,道:

“伍大护法,你比贵帮副帮主‘哭王’戈超生如何?”

伍才似是一怔,双手抱拳,恭谨的道:

“我帮戈副帮主自然是才高八斗,武功盖世。”

不屑的再一次冷哼,展若尘道:

“可也被展某杀得抱头鼠窜,你又算得了什么?”

双目中闪泛着血漓漓的光芒,伍才怒叱道:“王八操的,老子不信邪。”

他“邪”字出口,人已腾空而起,枯骨棒敲击着枯骨头壳,发出清脆的呜声,几乎分不出他的身子是横着扑将过来,或是一头冲过向展若尘!

狂暴的大旋身,展若尘轻易的闪过敌人迎头一出,他的霜月刀未出,因为他深知敌人手上的那个枯骨头壳里面一定装着歹毒的东西。“生死判官”伍才似乎是一双弹簧腿,只见他一记扑空,双腿点地再起,空中一声大喝,道:“孩儿们,圈紧了杀,若不宰了此獠,大家便全部死在这里吧!”

六名灰衣大汉便在伍才的扑击下出手子……伍才的话等于是在敌人面前的一种誓言,他们谁也清楚伍护法这几句话的严格性与其残酷处,骷髅帮的徒众对于这等命令只有奉行,伍护法的话是说出做得到的,便真的能有什么反应吧,那也是这六名大汉的冷然与麻木,个个面上—无表情……展若尘当然明白敌人在摸清自己底细之后要拼命了!

几乎就在伍才相距三尺之地,另外六名灰衣大汉已自六个不同角度一拥而上,枯骨爪盘头劲旋下击,纵横扫抓,厉烈无比。

展若尘再一次闪过伍才—击,“霜月刀”青莹莹的光影猝映下,三把枯骨爪已飞上了半天,鲜血只是空中一现,他已脱离敌人的包围,闪跃在三丈外。

枯骨头壳空中连连闪晃,一蓬枯骨钉真的从空中射飞过来,下面,另三把枯骨爪接头打到,空气中充满了“嗖嗖”与“咝咝”声。

展若尘冷酷的抖出“霜月刀”出手便是七十七刀布成一道刃墙,便听得连续不断的“叮当”响声,连接的是一名灰衣大汉“氨了—声,旋着断去一臂的身子,在标着漫天的血雨,摔倒在五丈外的断墙下面,当场昏死过去……三名手上已失去兵刃的灰衣大汉,像喝醉酒似的,从一个方向往展若尘扑拒过来……落地的伍才尖啸着,更扭曲着面孔,凶悍的吼叫:“杀!”

“霜月刀”击飞了无数枯骨钉,展若尘仍然不对伍才卜杀着,他—个空中怒翻,平着越过三人的头上,就在这时候,“霜月刀”以无比的闪电也似的手法洒出一片浩翰刃芒自三人头上带过……三声怪异的惨叫合为一声,三名妄图楼住展若尘的灰衣大汉,已是面目血糊难辨的四仰八叉倒向地上。

伍才仍然发现展若尘对他的扑至绝不还手,他尚以为敌人畏他三分……此刻,他见敌人三个照面便放了手下四人的血,不由得把一张狞怖的面孔扭曲的变了形,他以一种特异的阴冷腔调道:“不可急进,觑准了下重手,死活不论。”

欲扑至的另两名大汉,便立刻分向两边闪,他们对倒卧在血海里的兄弟,连正眼也不去看一下,就仿佛“哭王”戈超生曾说过的—句“名”言,死并不可悲,谁会不死?

这话固然不错,便骷髅帮的儿郎能被调教得视死如归,必然有其蛊惑的一套绝招。

此刻,便“生死判官”伍才也不再轻易冒进,他冷目泛血,面容似鬼,侧身缓步游走不已……展若尘双手下垂,面无表情,冷漠的连头也不转动一下,脚下不丁不八,一副气定神闲样子……未见预示,“生死判官”伍才突然上升三丈,他人在空中,那把枯骨棒劲急的暴甩,一道匹线便往展若尘打来,展若尘上身—偏,忽然发现敌人的那支枯骨棒只是个刀鞘,一把泛青的尖刀下自挟着—道闪电也似的毫光,直点向眉心而来……展若尘倏然斜退三尺,他身形微斜,“霜月刀”猝映如一抹彩芒,伍才的尖刀顿时便像指向一座刀山般的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碎芒点点中,伍才的尖刀寸寸而断,展若尘仍然未伤及敌人,但却突然一个大回转,鬼魅似的交叉越过另外两名摸近身来的大汉。

听吧,那两声撕裂人心肺的尖声嗥叫,几乎震破耳膜,那标溅的鲜血,立刻把一道断墙染成一幅极不调合的图案,骨折声与浆糜内,乱七八糟的冲成一堆,于是,生命便是这般的结束了。

“生死判官”伍才狂怒的大喝道:

“姓展的,你如此作践人的杀法还有人性吗?”

展若尘冷哼一声,回身往伍才逼去,道:“骷髅帮也侈谈人性?”

右手枯骨连连虚晃不已,伍才并未稍退半步,他的六名手下之死,似乎更激厉了他拼命的决心,只听他沉声冷哼,道:“展若尘,你果然是名符其实的‘屠手’,残暴不仁的猛兽,不过,你别得意,千万别得意……”展若尘知道敌人手中的枯骨头壳中,除了暗器,尚有毒物,也许……也许就是沾肤便会化浓血而死的化骨毒粉,戈超生有,常冬有,这位大护法伍才也会有……于是,他的双目直视敌人的右手……由于之间的搏杀,对于制放机先,往往便是料准对方出手之前的刹那间“动向”,只要认准这—“动向”,就能在敌人的招式尚未递出来,或是出招一半,便与以有效的迎击,这正是最重要的契机。

展若尘逼视着敌人右手,口中却又轻松的道:“伍大护法,你应该知道我为何没有搏杀你的原因吧?”

伍才面色一紧,沉声叱道:

“你吹牛,杀我的手下是一回事,想在伍爷面前使横,姓展的,你还差那么一小节。”

展若尘不屑的道:

“你应该心中明白,我一直不曾对你还手,是因为我要活捉,如果我要想找上贵帮总舵,你便是最好的带路人,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吧?”

伍才大声枭叫的道:

“我‘生死判官’伍才极愿领你上路,不过可并非是往我们总舵,而是幽冥之路。”

展若尘面色更寒的道:

“是吗?姓伍的,倒要领教了!”他一顿,又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相信你是无所遁形,只有尽展你的所学,免得被我制住以后就来不及了。”

“生死判官”伍才神色凄怖,挫着露出嘴巴外面的一排下牙,不顾一切的扑向了展若尘,他双手兵器,交互闪出,一砸一劈,搂头盖脸的罩上敌人……“霜月刀”旋劈宛似东山彩霞,“嗖嗖”声里出手便是三十一刀反袭敌人,而伍才枯骨头壳与尖刀并展,声势雄浑暴厉,完全拼上老命的毫不稍让,两人倏接倏退,匆匆交叉闪掠,刹时间拼杀得尘沙飞扬,鬼哭神号。

是的,伍才已把他压箱底的“回旋十八劈”与流星十八砸”全使展出来了。

别看他身材矮小,这时发起狠来,动作疯狂,膂力惊人,完全一副拼命搏命,同归于尽的打法,在“气势”已委实先声夺人,极富震慑力量,十招已过,展若尘竟未对他怎样!

其实展若尘有所顾忌是真,加上要将其活捉,便在出手之间打了挚肘而难以施出杀招。

又是一连串紧密与急快的相互劈砸搏斗中,两人再一次纠缠又倏分,伍才开始再一次抖动手上那只枯骨头壳,只见他右手尖刀圈出一道光弧,“嗖”声不绝的直往敌人推去,就在双方快要接触的刹那间,忽见他右腕力震,枯骨头壳暴闪三尺,有一股灰而泛黄的粉状物流瀑般的直往敌人身上飞上,伍才的身子却往侧面劲旋,抢向上风头。

狂野的怒喝如雷,展若尘的身子平空拔起三丈余,半空中他看着那股灰云自脚底板疾飞而过……这种毒粉他太熟悉了,先是常冬,后有戈超生,现在又是伍才使出来。

空中拧腰挺胸,一招怪异的“苍鹰搏鬼”,展若尘人未到口中已沉声道:“你逃不了的。”

“生死判官”伍才人刚落地,眼巴巴望着“化骨毒粉”消失于无形,而展若尘已到了头顶……一声怪叫,尖刀上迎,枯骨头壳尚未再及时挥出,—道寒芒其快无比的闪过去,刀芒已失,才听得“唰”的一声响,伍才便随着这声尖厉的凄叫,旋转着标血的身子直往断墙边冲去……展若尘落地,也不得不叹服伍才这位大护法反应之佳,那一刀明明是送上他的右腕,敌人竟然拔高三尺,使得肩背处挨了一刀……更令展若尘惊异的,则是“生死判官”伍才并未冲向断墙,他却顺着旋转的势子绕到了断墙外,刹时不见踪影,宛似根本没他这号人物……展若尘绝对想不到伍才会遁去……于是,他腾身而起,扑向断墙外,不料墙外接着的是—块黄土地,地上有血迹……于是,展若尘—声冷笑,顺着血迹往前行去,不几处已是黄沙一片,那不整齐的,宛似一座座小丘的沙包,—望无垠的,难辨东西……展若尘清晰的看到地上血迹在一堆沙丘后便断了,虽然地上仍然有一滩鲜血,但却不见人影,甚至连个足印也没有。

展若尘惊异的立刻伸手去挖地上堆沙,然而沙窝再深,下面仍是黄沙……展若尘不向得一声浩叹,自忖:“难道‘生死判官’伍才真有钻天入地的邪门功夫?”

这是一场不见胜利果实的搏杀,展若尘有些不信邪,他举步走到路边的几道断墙下,十分细心的查看—遍,墙边除了几株枯黄泛青的小草之外,并无任何疑状,遥望着滚滚黄沙,轻摇摇头,这才拉马准备走去,忽然间他望着那匹坐骑一怔……于是,他缓缓走到那匹马前面,审慎的细细查看每匹马的鞍袋里除了水袋与干粮外,并无别物。

展若尘难以抑制忿怒的情绪,立刻解开马缰绳,一阵吆喝,把七匹健马哄跑,这才无精打采的骑马往“勿归店”方向驰去。

泛红的日头已快罩向头顶,沙漠中惯有的热浪才开始滚滚而来,展若尘骑马越过一道沙丘,却发现一道沙丘包上有点点影子出现,那些黑斑影子顺着口光照射,看的十分清楚,那绝对不是石头。

顺手一横马首,展若尘拍马直驰过去,越近他越是震惊,只见竟是一批尸体,便在这些尸体之间,当有十二匹死骆驼。

十二匹骆驼……

于是展若尘记起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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