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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是很好,你却不好。」霍尔瞥了唐焰一眼,问道:「你怎么会把自已打扮成这个样子?我方才看见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
面对霍尔的询问,我避重就轻地说道:
「是吗?可是我觉得这身装扮挺赏心悦目的,我以为你会称赞我。」
「现在流行反串吗?」霍尔的笑容有点僵硬。「是他的主意对不对?他故意要让你在我面前丢脸。。。。。。」
「不是的。」我连忙否认,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明知唐焰听不懂德文,我仍是习惯对他察言观色,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才放心。「霍尔,你是好人。你我相识一场,到如今,你依然记得我,让我很开心;可是,你不该动用傅爷的关系和唐焰私下交易,你知道这让我有多么愧疚。在商言商,为了见我一面,你和傅爷都难免有所牺牲,这并非是我所乐见的。再者,关于我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究竟得知多少?但就算是我求你好了,让一切维持现状吧。现在的我,过的很好,你也一样,功成名就,又是傅爷的未来女婿,我真是替你感到开心,所以。。。。。。别再挂念我了,好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跟我断绝关系吗?葳葳,别这样,我只是关心你。。。。。。」
霍尔一脸焦急的看着我,我却是轻轻摇头──
「霍尔,现在的我,已不再是当年天真无忧的葳葳了。」
「那又如何?我知道当年你家中遭逢剧变,可是这并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情谊。」
我闻言叹息。「你还是不懂。。。。。。霍尔,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去那年的最初,就这样好吗?这次的事情,到此为止吧?别再增加我对你的愧疚。」
「葳葳。。。。。。」霍尔眼中尽是浓浓的哀伤。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好残忍,伤害这么一个好人。
我的朋友,实在对不起,请不要责怪我无情,盼你就此忘了我,莫再悬念了。。。。。。
不忍再看,我的难过只能独自往心里藏。
「说完了吗?」唐焰低头看我。
我强忍伤心,点了点头。
唐焰逐转身按下电梯键,将我搂入怀中,静待下楼。
空气中气氛凝重,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不敢回头,因为我知道霍尔还没走。
连带地,情绪影响到我的生理,我的胃逐渐痉挛起来,很不舒服,希望电梯快点抵达。。。。。。
好不容易等到电梯门开了,正准备进入搭乘,霍尔的声音再度响起──
「葳葳,我知道你有苦衷,也不相信你会对我这么绝情。。。。。。本来这件事我是没打算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不说不行了。葳葳,关于伯父,他坐牢了,你知道吗。。。。。。」
什么!他说什么?!
我霍地转身,震惊万分地瞪着他,但也仅只一眼,随着电梯关门的动作,霍尔的笑容像是一个不确切的答案,深深困住了我!
不是真的吧?父亲怎么会坐牢呢。。。。。怎么会。。。。。。
我的问题寻找不到出口,只觉得胃愈来愈痛,好痛好痛!
「恶──」坐在磁砖地板上,我抱着马桶狂呕不止。
胃好痛!阵阵痉挛加重身体的负担,使得我的脊椎也跟着疼痛不堪,导致我无法久坐久站,连躺在床上都不能!强烈的呕吐感让我吐到没东西可以吐,只能频频呕出酸水,一个小时下来,我已然痛到面色惨白,浑身哆嗦。
唐焰正忙着替我解开和服,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沈培安来了没有?」将和服随手交给管家伯伯,唐焰沉声问道。
「在路上了,今天是小周末,有些路段塞车,沈医师正在想办法抄小路赶来。」管家伯伯递给唐焰一件棉质连身睡衣,以及一个用毛巾包裹的小型热水袋。
唐焰动作俐落地为我换上睡衣,连连催促:
「再去打电话,问他现在到哪里了?」
「是。」管家伯伯赶紧退出浴室,拿出手机开始夺命连环叩。
唐焰则是运用热水袋热敷我发疼的脊椎部位,可惜效果不大,我还是很痛!
无奈雪上加霜,像是连锁效应,我的其它地方也出了问题──
「焰主,我的手脚麻了,动不了……」我语带沙哑地求援。如果可以,真的希望直接痛昏过去算了,偏偏我就是清醒得很,身体对于疼痛的承受度,让我想昏不能昏。
「该死!」唐焰放下热水袋,一把将我抱起,迅速离开浴室,把我放回床上躺好。
「不行!好痛!」我赶紧坐起来,整个人虚弱地倒在唐焰的臂弯里苟延残喘。
唐焰表情为之气怒。「你到底是怎么了?从没见你胃疾这么严重过!」
我摇头,再也没力气开口说话。
唐焰气急败坏地抓过棉被包住我虚寒的身体,宽大厚实的手掌则是轻轻推揉我的脊椎,由上往下推,一遍又一遍,久了,也确实舒缓了一点疼痛。
感觉好累,我紧紧按住发疼的胃,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休息。
半个小时之后,沈医师匆匆赶来,看见我的样子,连他也吓了一跳。
「症状持续多久了?」他冲着唐焰问道。
「一个多小时了。」唐焰语气不佳地应答着。
沈医师赶紧嘱咐唐焰把我抱到医疗室。躺在诊疗床上,沈医师推着一台精密仪器走了过来,先是替我量血压、测体温,听心拍数,眉头愈皱愈紧。
他神情严肃地问我:「诗岚,你刚才有没有腹泻的情形?」
我摇头,虚弱地响应:「我有吐,吐好久,脊椎好痛……」
「好,我知道了。」他摸着我的头,温声说道:「诗岚,放轻松,我现在要替你照一下超音波,看看你的胃出了什么问题,过程中会有轻微的压迫,你要忍住。」
「好……」
「乖孩子。」
沈医师对我露出安抚的笑容,动手掀开我的睡衣,在我的腹部涂上一种透明的膏状物,接着拿起仪器进行探查──
冰冷的金属感随着力道的施加,让原本就已身体不适的我更加痛苦!
「痛……」我连连呻吟,额头浮现一层冷汗。
「忍着点,很快就好了。」唐焰搓揉着我的手心,轻声说道。
急促喘息,现在的我连呼吸都会痛,实在忍不住,泪水跟着滑落下来。
「好了好了。」沈医师检查完毕,赶紧将仪器从我身上移开。
唐焰立即协助我坐了起来,问道:「怎么样?」
「从屏幕的画面看来,没有发炎的迹象;可是他的胃持续痉挛,或许是气候变化引起的,也或许是压力引起的,我现在先帮他舒缓疼痛,之后再观察情况……」沈医师一边说、一边从医药柜里取出针筒和药剂。
抽了一管的量,对我说道:
「诗岚,我现在要替你施打强效止痛剂,可能会造成些微的酸麻感,但注射之后,你的身体就会舒服一些,了解吗?」
「嗯……」我眼泪汪汪地点头。
于是沈医师在我的臀部上以酒精棉擦拭过后,便将针头扎入。他的技术很好,没让我受罪太多,可是药剂造成的酸麻让我有点调适不过来,唐焰赶紧压住我,不让我乱动。之后药效发作,我的胃痛终于获得改善,可以躺下来好好休息了。
身体放松了,疲倦也随之袭来。
唐焰见我昏昏欲睡,在沈医师的容许下,将我抱回房里。
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我轻轻地呼了口气。看着唐焰走进浴室拿了一条热毛巾为我擦拭满脸的汗水和泪水,又喂我喝了胃乳,见我情况逐渐稳定下来,他的脸色这才趋于缓和,不再怒火上扬。
而沈医师则是替我吊上点滴,葡萄糖、营养液全都来,为的是要维持我的体力。
「我这几天还是住在这里吧。」沈医师替我盖好被子,说道:「诗岚的胃疾马虎不得,我头一回见他痉挛的这么严重,等过几天,如果情况好转,你再考虑看看要不要让他到医院照个胃镜比较保险。」
唐焰坐在床边看着我,点头道:「也好,反正我这里确实没有胃镜的设备,就随你的意思处理吧。」
「这么干脆?我还以为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说服你呢。」沈医师说笑道。
唐焰也笑了,他抚着我的长发,淡淡说了句:
「事有轻重缓急,我会衡量。」
「喔?」沈医师挑了挑眉,好奇问道:「我听陈伯说,你今天晚上带诗岚出门了?我不是交代过这几天寒流来袭,别让诗岚到屋外吹冷风,你怎就不听?」
「当然是有原因的。」唐焰嘲弄似地撇撇嘴角。「有人不知分寸,胆敢在我面前搬弄手脚,我顺了某人的情意,倒是让岚儿活受罪了……」
什么意思?我不懂。
耳边听着唐焰意味不明的话语,觉得眼皮愈来愈沉重……
强撑着精神,想听得更清楚一些,却不能。
只因睡意浓浓袭来,困住了我,硬是把我往黑甜乡里拖去。
在意识扑灭的那一瞬间,我想到的,是霍尔、是父亲,以及今晚所发生的种种一切,感觉上,好乱好乱,宛若一团解不开的死结……
记得曾经有人对我说过──「所谓的梦境,说穿了,不过是人的潜意识在作祟。」
这句话涵意很深,我却忘了当时同我说这句话的人是谁?
事隔多年,其实很多事情我都记不太清楚,唯有这句话,我反倒没忘。
就像是一部连戏剧,在我陷入深沉的睡眠之后,梦境把我带回到过去那段令人怀念的纯真岁月。那年的十二月奥地利在下雪,适逢圣诞节的前夕,比我年长两岁,却仍然保有一丝孩童稚气的霍尔,提着他心爱的小提琴,不顾细雪纷飞的寒冷气候,硬是拉着我来到弥漫着浓厚过节气氛的史提芬广场,当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展开了一场如同街头卖艺的露天音乐会。那时的我呀,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居然陪着他一块疯,也不管怕冷的自己穿著厚厚的衣裳,就像是颗笨重的雪球,不断用着自己与生俱来的清澈嗓音,在霍尔无与伦比的琴艺演奏之下,咏唱着一首又一首赞美我主的圣诞诗歌。
那时的我真的好开心!尤其在隔天,定居于台湾的父母亲专程搭机,千里迢迢地来到维也纳陪我欢渡佳节,亲情友情学业皆得意的我,真的觉得人生至此再无所求了。
毕竟那份幸福,是如此的美好!
我一直觉得父亲的朴实慈祥,始终是顶着我和母亲头上那片宽广无际的天。身为一家之主的他,向来尽心尽力,供应着我和母亲衣食无缺,以及在物质上的不予匮乏。在我的印象中,他们感情和睦、相敬如宾,娇小柔弱的母亲就像是一株需要他人耐心呵护的温室花朵。她爱家爱子,但我却从未听她说过任何一句深爱父亲的话语;关于这个问题,我曾经试着询问母亲,可那时的她在美丽动人的笑容背后,似乎带了点难以形容的哀伤,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对我说道:「。。。。。。诗岚,爱这个字,是既甜美又哀愁的,我深爱你的父亲,可是我永远不会让他知道。。。。。。」
为什么呢?我不懂。母亲却是笑而不语,只是透过半开的菱形玻璃窗,遥望旧宅屋外那片朗朗晴空,那一瞬间,我感觉母亲的灵魂彷佛飞出了躯壳,远远飘离,好似再也唤不回来。。。。。。那是一种恐惧,让当时年仅十岁的我,仅只看过一眼,便永难忘怀;再也不敢同母亲提及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禁忌,被我封锁在内心深处。
直到五年后传来意外的噩耗,母亲以跳楼自杀的方式结束她短暂的生命,在亲眼目睹她残破不堪的遗体时,我突然有种错觉,母亲带着她的秘密永远离开这个令她眷恋又伤感的人世──这种感觉来的毫无道理,却是让我不舍地想哭。
也是到了那时,我才知晓母亲在人伦亲情上何其贫乏;只因到了火葬的前一刻,母亲的娘家始终没有半个人出现来送她最后一程,她走的万分遗憾,也在我和父亲的心中留下了无法抹灭的伤痕。。。。。。
那天,父亲哭的伤心欲绝,在丧礼过后,他亲自将母亲的骨灰洒落在她生前独独钟情的深蓝海洋,成为她灵魂的安息所。。。。。。而我,则原本以为在母亲离世之后,必然会与父亲相依为命,不料命运作弄,我和父亲在人生的道路上终究还是成为陌路人!那是彻底的绝望,说不埋怨是骗人的,直到现在我仍是无法理解为什么父亲可以如此轻易地把我舍弃?纵使自小生长在富贵之家,并不表示我不能吃苦;可惜父亲连个机会都不肯给我,便毅然决定将我牺牲殆尽,毫不留情,令我无从选择。
就像是隔了两个不同的世界,我和父亲走出了彼此的生命,断绝亲情的连系。
以为从此音讯全无,殊不知世事难料,相隔三年,再次得知父亲的消息,竟是如此不堪?老实说,对于那晚霍尔所说的,我分不清真假,却也让我很难不去在意,只是对于父亲所存有的感觉我已然无法厘清;到最后,我只能放空自己,尽可能不去思考这个难解的问题。说穿了,不过就是逃避,毕竟现在的我完全无能为力,就像一株檞寄生,注定必须仰赖他人而活。多么可悲,这样的我,又能做些什么?
不过徒增一抹惆怅罢了。
结果到了最后,梦中不断掠过的景象愈见纷乱,就像是一条蜿蜒的时光长河,许多被遗忘的记忆一再回溯,就算想起也只是更添伤心,毕竟逝去的,再也追不回来。。。。。。。
而我,在梦境里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局外人,只能冷眼旁观,任由胸口不断承受着被撕裂的痛!直到过去与现在逐渐交错起来,转变成为恶梦,我下意识的念头,是渴望回归现实,不愿再去面对曾经发生的过往,于是乎……我醒了,在历经一场不安稳的睡眠之后,睁开双眼的我,神情显得茫然,是作梦的后遗症。
「……醒了吗?你睡的可真久,我的岚儿。」
清清冷冷的嗓音,随着阴影笼罩在我身上,我看见了唐焰背光的脸庞,有些朦胧。
「焰主。」我轻声呼喊,目光移不开。
唐焰笑了起来,亲吻我的唇瓣,戏谑道:
「梦见什么了?瞧你,都哭了。」
「是吗?」我伸手一抹,果然脸上有泪。「我做恶梦了。」
「梦见过去,那么令你伤怀吗?」唐焰凝视着我吃惊的表情,说道:「我的岚儿藏不住梦话,说了不少,全都被我听见了。岚儿……我有喊你,但你在梦中陷的太深,醒不过来;我曾想过要甩你巴掌,帮助你清醒,可惜你生病的样子太过楚楚可怜,让我心生怜惜,反倒下不了手,只好等你自己醒来,还好你没让我等太久。」
这人有时说话就是这么不动听,我暗暗叹息,主动示好──
「焰主手下留情,我感激。」接着看了窗外一眼,阳光普照,我直觉问道:「天亮了,焰主怎没到公司坐镇上班?」
唐焰摸着我的脸颊,说道:「你生病了,我留下来陪你不好吗?」
「当然好。」我顺着他的意思,露出一抹笑。「焰主多么体贴,真教我开心。」
「是吗?那就好。」唐焰话一说完,翻身坐起,仔细观察我的气色,说道:「睡了一晚,你的样子好多了。胃还痛吗?」
我摸了摸肚子,摇头道:「不痛了,沈医师开的药很有效。」
「当然,他的医术要是太别脚,我早就换了他。」唐焰说的认真。
我却是听了傻眼!
这么现实!果真是商人本色,没有用处的,就踹到一边,连点情面也不给。
不禁同情沈医师交友不慎;也难以释怀他对我的利用,易物换物,简直就是商品。
心里兀自嘀咕不停,就听见几声敲门声响起,唐焰上前开门──
我则是赶紧抓起棉被擦拭满脸泪痕。
「咦,诗岚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咦,诗岚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才刚提到沈医师,他便自动上门来,好一个巧字。
只见唐焰侧身让过,沈医师端着放有药剂的铁盘走进房里,来到床前,定睛看了我一会儿,蹙眉问道:「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哭红成这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摇头,告诉他是做了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