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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地走着……走着……
半夜里,
有人焦急地奔向24小时便利店,提着一个装有药的塑料袋走出来。
有人开着计程车,快速从她身边驶过。
有人扶着喝醉酒的朋友,皱着眉劝说着不要再喝那么多。
他们和她一样,都走在这熟睡的城市里。
但是——
他们的目的地都是……家。
而她呢?她能去哪?哪里又是她的家呢?
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安安死去的样子,母亲软弱的眼神,夕月惊愕又痛苦的脸庞,心仿佛被人狠狠地踏在脚底下,无数痛苦的画面化作烈火肆意地烧着她破裂的身体。命运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在她已经快要得到幸福的瞬间给她重重一击,就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以为前方是活命的水源,但是当靠近时,才知道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从希望到绝望的撕心裂肺的痛!
浑浑噩噩的世界像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她没有挣扎得被卷向深处。
她慢慢地走着……
走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仿佛走到熟悉的路口,那个小时候她经常倚着窗望着安安去上学的地方,仿佛有位穿着制服的人拦下她,问那么晚进去做什么,仿佛他望了她几眼,最后松手让她进去。
她迷茫地走着……走着……好像除了游离在心痛外,她根本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她无知觉地走到一间别墅。
别墅的灯开得很亮,刺眼得令人睁不开眼睛,好像里面有沙哑的哭泣声。
她失神地推开大门。
白茫茫的大厅。
刷——
屋内所有人全部转头看着她!
这里是哪里?
他们是谁?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天开始下起毛毛细雨,深黑的夜晚,整个大厅寂静得连一根针掉下去都能听得见。
屋内的人惊讶地看着门外的她!仿佛她的出现是那么不可能。
“你这个不孝女,你还知道回来!!还有脸回来啊!!”一个妇女带着哭腔地向她吼道。那声音似乎能划破整个天际,响亮得令人心颤。屋子里所有人都用种极其怨恨的眼神看着她。
毕忧兰恍惚地看着他们,她在说什么?什么不孝女?这里是哪里?细雨渐渐飘落在毕忧兰的衣服上,风一吹,刺骨的寒冷。
屋里,有人低头在哭泣,有人在摇头,有人在冷冷地看着她,空气弥漫着心碎的气息,似乎她的出现将这气息推到了顶峰,似乎那冰冷的眼神想要把她杀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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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忧蓝的许愿瓶(46)
她愣愣地站在门外,
突然,那个妇女一把冲上来抓住她:“你给我过来!!!”
她用力地把她拖进屋内,随后拨开人群!把她重重摔在地上!
“你现在回来干什么?!前些日子你去哪里了?!你知道她等了你多久?你母亲等到血流干了,等到临死以前,都是睁大眼睛!她等到死,你都没有回来。你为什么不回来!毕忧兰,你到底是不是人!!”妇女低吼道,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流。
毕忧兰愣愣地看着躺在她身边的躯体。
煞白的皮肤,紧闭的双唇,她的膝盖上各有一个很大很大的伤口,虽然已经凝固了不少,但是血依然不停地往下流,她的手里抱着安安的照片,脸苍白得仿佛如同一张白纸。
她是谁?是她的母亲吗?
毕忧兰望着毫无生气的母亲,突然笑了。
她死了?她终于死了是不是?哈哈,多好啊。她终于付出她应有的代价,她终于可以去天堂向安安请罪了!
嘴角露出一个笑,那个笑震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毕忧兰,你母亲死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我替你母亲打死你这个不孝女!!”妇女痛恨地举起巴掌就像甩过去。
“嫂嫂!”身边的人快速拦下妇女的手掌,“嫂嫂你冷静一点,她也许是太伤心了……所以才会这么反常。”
“反常?!是啊,她是反常!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人!!”妇女挣脱身边人的控制,她用力地推了一下毕忧兰的头,“你母亲跪在安安的遗像面前整整1个礼拜!她不吃不喝,不说话,什么也不做。她只是想得到你的原谅,她的膝盖跪到流血也不肯起来,即使最后高烧到40度,她还在跪!你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心有多痛!这么多年,你恨她恨到骨子里,那你又有体会她有多么后悔当初的发生的一切吗?!”
“我不能!!”毕忧兰突然低吼道,声音里所带的痛苦和憎恨令在场所有人震惊!她慢慢地抬起头,环视着围绕她的亲戚,最后直视妇女,“我为什么要体会?她后悔是她应得的,她跪在安安面前也是她十几年前就该做的!这是她的报应!安安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要我原谅她?呵呵……”她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即使她死都不可能!”
时间仿佛停止一般,内心的憎恨和痛苦仿佛正疯狂地肆虐她的心,恨吧!恨吧!将这个世界彻底地恨透,她再也不需要什么,她的世界除了憎恨什么都没有了。人一旦被抽走她所有的希望,只有仇恨才能让她活下去,她用比匕首还要尖锐的话去刺伤在场所有人和她自己。她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去,靠别人的憎恨和自己的憎恨活下去。
心一下子像被什么东西重重锤了一下。
但是……
但是为什么……
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看着她仿佛正承受着什么巨大煎熬般地睡去。
以为已经彻底死掉的心,为什么会传来这么撕裂的痛?就像失去很重要的东西,一种空落落的撕心裂肺的痛!
不,她不可能会在乎她。她恨她,她恨了她十几年,恨到她想要她死,恨到她即使死也会继续恨下去!
死寂的大厅,所有人震惊地看着她,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些话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仿佛像遇见魔鬼一样地看着她,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她的生命里到底有多少仇恨!这些话对一个死者是多大的亵渎!
像是一个巨石投入湖里,
所有人都被全部激怒起来!!
“有你这样说自己的母亲的吗?!毕忧兰,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如果说是她害死安安,那你就是害死了你母亲的杀人凶手!”
“我从来没有看见你这么冷血的人,你连死去的人都要侮辱!你……”
“你母亲的命已经够苦了,她怎么还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女儿。作孽!作孽!!”
……
…… ……
一句句话像一把把匕首狠狠地刺进毕忧兰的心,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不孝女……冷血……侮辱……
尖锐的话深深地刺进她已经破烂不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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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忧蓝的许愿瓶(47)
她低着头,咬住自己的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她只是这样走,这样走。今夜,在那间屋子,她的心被彻底地撕裂瓦解,她孤单地走在城市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任何以地方能安抚她的伤。她茫然地看着城市里稀少的奔跑的人,茫然地看着他们各自往家的方向跑。
为什么会回来?
难道……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还是把这里当作“家”?
难道……
在她被伤得最深最痛的那一刻,她依然还是希望回到这个“家”?
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泪已将充实了她整个眼眶。
“够了!!你们都给我闭嘴!!”一个怒吼声从人群外面传来。人们惊愕地回头,是一个很威严的男人,他两侧的头发有点发白,应该已经上了到一定岁数了。
他慢慢地拨开人群,随后蹲下来,很轻很温柔地拍着毕忧兰的背部。
毕忧兰愣愣地抬头,男人威严的脸上带有着丝丝的慈爱和温柔:“徐叔叔……”徐立明轻轻拂去毕忧兰眼角的泪,慈爱地说道:“忧兰,不哭。徐叔叔知道你很难过,刚刚话都是你的气话,徐叔叔明白,其实你还是很爱你妈妈的,对吗?”他继续说,“妈妈这样做,是希望你能真正地原谅她。其实……你妈妈为你付出了很多,有些事情你还小,不明白。但是她对你,还有安安的爱,是天下最伟大的,原谅她,好吗?忧兰。”
毕忧兰愣愣地看着徐立明,她咬紧嘴唇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好像“原谅”这个词代表着对死去安安的另一种亵渎。
“大哥,你用白费功夫了!这个人根本就是冷血的!他们毕家全部都是冷血的!!”
“你给我闭嘴!!”徐立明低声呵斥,他伸手擦了擦毕忧兰刚刚溢出的泪,继续柔声说道:“忧兰,有些事情过去就让他过去了,你妈妈现在走了,她最大的遗愿就是听到你能原谅她,她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一是安安的死,第二就是对你的亏欠……这几年她的痛苦相信你也看得到,感受得到,所以忧兰……听徐叔叔的话,不要勉强自己,原谅妈妈,好吗?”
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眼泪没有知觉地往下流。
不要勉强自己,原谅她。
她茫然看向身边的她,地上,她苍白地平躺着,膝盖上磨破的地方大得惊人。很痛吧,她这样跪那么长时间,一定很痛吧。
毕忧兰触碰到那个伤口,一股血腥突然涌上胸口。
“你躺在那里干什么?睡在地上很好玩吗?”她轻声地说,话语里有着令人心酸的哀痛,“那么大的人了还把自己的膝盖弄成这样……很难看的,知不知道……”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碎心的哀伤,深夜的雨越下越大。
“这里都是血,你不是最怕血了,最软弱了吗?那躺在这里干吗?起来啊!!”毕忧兰低吼道,如同心底最深处迸发出来哀号,“你不觉得这样子很傻吗?!睡着了,还要我对你说原谅你,你听得见吗?!!要我原谅,你就起来啊!!听见没有,起来啊!!”她向着没有表情的她吼道,声音低沉得令人揪心。
毕忧兰颤抖地摸着她的脸,粗糙的皮肤,什么时候她已经那么苍老了。
“起来……算我求求你……起来……好吗?我错了……我不该这么伤你的心……够了,已经够了……我原谅你……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说我原谅你了……你起来啊!!……”
她的脸依然僵硬得一动也不动,眼泪无声地从毕忧兰的眼角流下,随后一滴……一滴……滴落在苍白如纸的脸上。
“你为什么不起来……是不是在惩罚我?是我太坏了,对不对……你起来,只要你起来,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妈妈……你不要这样……不要吓我……不要不理忧兰啊……”
她的身体不停得颤抖颤抖,仿佛如同飓风中的枯叶。
突然,毕忧兰如同发疯一般冲了出去。
狂呼的风,大门被关得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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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忧蓝的许愿瓶(48)
那声音仿佛同心被杂碎的声响。
一滴泪无声地从她母亲的眼角流下……
倾盆的大雨,她疯狂地跑啊跑。雨如同一条条鞭子抽打着她的身体,很痛很痛,痛得快要窒息。黑漆漆的世界,一切仿佛就像一个深渊,她没有尽头地向里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上帝,她会乖,她会开始听话的,求求你停止对她的惩罚。她颤抖地流着泪,大雨里,她像只受伤的小猫没有头绪地到处乱窜。
她是一个刽子手,是她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这些年母亲总是瑟瑟地呼喊她,面对她说话,从来都不敢大声。每次当她冰冷地恶狠狠地刺伤她,她眼里流露出的悲伤和痛苦是那么明显。是她!是她!这一切都是她害的!是她把自己的母亲逼死的!
脚一滑,她狠狠地滑倒在地上。
雨疯狂地打在她身上,地上的尘泥浸湿了她的衣服。
她其实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
突然心脏深处传来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为什么!!!”她对着夜空低吼道,用尽身体所有的力量和生命低吼。
哗哗的雨声淹没了她的哀号。
那破天的怒吼像是她最后的挣扎。
心仿佛在冰与火之中煎熬。
她眼前突然一黑——昏死在绝望和痛苦的深渊里。
雨依然倾盆般的下着,她孤零零倒在冰冷的地上,世界除了雨声以外,仿佛静得死去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
一辆银白色的劳斯莱斯飞驰而来。他快步地跑上前,将昏死过去的她抱在怀里。
远处,天空渐渐透露出一点微白。
这一夜,终于过去了。
11 高烧
“少爷,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了,毕小姐我会好好照顾的,您回房休息一下好吗?”佣人望着疲惫的楚天麟,劝道。
“我没事,你再去拿点冰块过来。”他摸了摸毕忧兰额头说。
“可是……”
“我不想说第二遍。”
佣人不禁打了个冷颤,她不敢耽搁半分,立马出去去取冰块。
毕忧兰躺在床上,光线把她的脸映衬着无比晕红。
她闭着眼睛,脸颊有些冷汗,细致的眉微微锁住,仿佛正陷阱一个可怕的梦境,嘴里不时痛苦的呻吟着。
一天了……
高烧了一天,仍然没有办法退下。
指尖触碰她滚烫的皮肤,宛如一团烈火直烧进他的心。他的脸紧绷,眼底如乌云般墨黑。
前天雨夜。
她倒在冰冷的马路上,孤零零的身影,仿佛像个被只遗弃的小猫。她闭着双眼,身体不时的抽搐,漫天的大雨,他从车里冲下来,当他抱住她的时候,那刺骨的冰冷,心里骤然传来一阵从未有过的绞痛。
苍白如纸的脸颊,她全身没有一定热度,冰的仿佛降到了零点。雨疯狂的冲刷着她的身体,微肿的眼睛,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
那一刻,他仿佛有杀人的冲动。
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最担心的结果,没想到还是出现了!
空气仿佛一下子冰冷起来。她紧闭着眼睛,冷汗不时的从额头溢出。楚天麟望着她,心里涌起一股怒火和刺痛。
这就是他保证的结果?!
风轻轻地吹,一股很强烈压迫感从身体里扩散出。
“取消!”他盯视夕月,强硬的说道,“我不同意这场婚礼,立刻取消!”
“不同意?”夕月轻瞄了一眼他,“楚天麟,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反对。”
“……你觉得我没有资格?”他尖锐而冰冷的看着他,“很好,看来我以前给你的自由太多了,让你都忘了楚家的家规。”
楚家家规有一条,寂月门门主必须无条件听从和辅佐本家最高领导人。
“我不想用强硬的办法取消它,但若你不肯妥协,就别怪我不留情面。”窒息的压迫感,他厉声的警告道。
夕月一愣,从来没有看到他如此强硬的态度。
“呵呵,好可怕的警告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楚天麟少爷的话,我怎么敢违抗呢?不过结婚可是私事,完全与寂月门无关,况且又是基于男女双方都同意的合法情况下,楚天麟少爷又以什么身份来干涉反对呢?”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第49节:忧蓝的许愿瓶(49)
“半年前,玄龙的事情怎么会发生你应该很清楚,寂月门遭到的重创已经让本家长老很不满。所以——”他尖锐的看着他,一种无法忽视的霸气,“寂月门绝对不允许存在致命的弱点。”
“是这样吗?”夕月看着他,嘴角出现一抹高深的笑容,“我看,这不是真正的原因吧。”
“……”
“你想要取消婚礼的真正的原因是忧兰,对吗?”夕月微微眯起眼,“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当年,你第一次见到静,眼里闪过的惊艳和我初次见到静时,一模一样。”
楚天麟的心骤然一紧。眼前的夕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没有昔日的柔和及淡然,只有嘲讽的笑意,以及身上隐约发出的冰窖般的寒意。
半晌,
“我最后说一次,取消婚礼!”
“逃避似乎不是你的作风哦~”
他看了夕月一眼,“如果我真的看上那个女人,当年就轮不到你和她的婚礼。”
“那现在呢?破坏这场婚礼是否代表你看上忧兰了?”夕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和我都心知肚明,这场婚礼对寂月门是不会有任何影响,本家的长老即使再不满,也不会对我的能力产生怀疑,所以只要我坚持,这婚一定可以如期举行。而你这么强硬的拒绝,想必只是不愿放手吧。”
夕月直视着他,眼里有着嘲弄,毕竟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他太了解他了。
“这些话你还等到她知道真相以后再来和我讲。”楚天麟没有否认,但是这句话却如同一个火星彻底点燃夕月心里的怒火!
“……你敢!”他的眼眸发出如针尖般的锐光,他逼近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要是敢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黑黝的双眸蹿起幽暗的火焰,此刻的他仿佛来自地狱的索命死神。
“她有权力知道自己的婚姻到底建立在什么目的上,然后再选择是否接受这场婚事。”冷冷的灯光下,他的脸仿佛被镀上一层冰雹,他直视着夕月,眼里没有丝毫受威胁的样子。
“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