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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眼影沉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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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怔怔站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正举起手背揩眼泪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后面大叫“喂”,她猛的转身,看见陈乔其站在滑梯顶上,面色潮红,冲着她咧嘴笑,额头上有细微的汗珠。他慢慢蹲下身,从半密封的滑梯上“哧”的一下溜下来。赵萧君满身的力气重新流回体内,一步一步走到下面要扶他起来。陈乔其拍掉她伸出来的手,撑着身体有些吃力的爬起来。又笑了一下,露出漂亮的牙齿和左脸上浅浅的小酒窝,然后问:“你刚才叫我干什么?”赵萧君丢了的魂现在才归位,半晌说:“我以为你走丢了。”陈乔其“嗤”了一声,不屑说:“我怎么可能走丢。”赵萧君低声说:“你可千万别走丢。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赵萧君心里说,只要别在她跟前走丢,杀了她也担不起这个干系。   

  陈乔其忽然笑起来,说:“我才没那么笨呢。”他平常极少笑,今天倒是很开心。又问:“水呢?”赵萧君这才记起来,摇头:“我没有找到卖水的地方。”陈乔其指着门口说:“外面不就有么?”赵萧君“哦”了一声,坐下来,没有动。刚才真是把她吓坏了。他倒没有生气,问:“你累了?”赵萧君无力的点了点头。陈乔其在她旁边跟着坐下来,说:“那我去吧。”赵萧君瞪他一眼,拉着他坐下来,重重的说:“你老老实实坐着行不行?”陈乔其在家里霸王样的一个人被她瞪的一愣,竟然乖乖坐着没有动。   

  不一会儿,钱美芹回来的时候给每人带了一杯果汁。赵萧君拉住他的手,紧紧纂住,生怕他突然间又不见了。陈乔其晃了晃,没有甩开。对赵萧君刚才的那个眼神,还有些余悸,难得没有向往常那样死命挣脱。钱美芹看在眼里,有些惊奇。晚上无事的时候,对陈念先笑着说了。陈念先也笑说:“看来乔其倒听萧君的话,大概都是小孩子,比较说的来。”又叹了口气,说:“现在的小孩子都是独生子女,孤孤零零,没有玩伴。乔其生冷古怪的性子说不定就是这么逼出来的。我们不得空,总不能一天到晚陪着他,现在有萧君陪他倒很不错。”   

  钱美芹点头,想了想说:“那让萧君就这么住下来怎么样?先这么过几年,到时候再说。她母亲大概不会不同意。”陈念先一直都有这个意思,只是不好说出来。他听人说赵萧君母亲近来景况不怎么好,再组织的家庭也有些复杂。所以小孩子才会一直跟着姜老太太过活。现在妻子既然主动开口,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陈念先对姜老太太十分感激尊敬,这里面有一段尘封的陈年往事。   

  陈念先是认识赵萧君的母亲的,打电话和她说了这回事。她叹了口气,特意打电话过来叮嘱女儿要听陈叔叔,陈阿姨的话。赵萧君对母亲原本就生疏,隔了这几年,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末了只是低声问:“那你还要不要我了?”她母亲在那头愣了许久,最后说:“萧萧!你放心,只是先住着。等过两年,妈妈一定将你接回来。”她现在的景况大概十分窘迫。赵萧君从头至尾没有叫一声妈妈,心里不是不责怪她母亲的。那个时候她母亲正烦恼的焦头烂额,实在无力再多照顾一个小孩。将女儿寄放在别人家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她也有许多的无奈。于是赵萧君就真的在陈家长住了下来。   

  赵萧君接完母亲的电话回到自己的房间,灯也不开,愣愣的坐在黑暗里。母亲依旧叫她“萧萧”,她只记得这一句。而这里的人只会叫她萧君。她的记忆较常人早的多,许多小事记得一清二楚。她甚至还记得父亲的样子。父亲反手扶住她骑在肩上四处转悠,给她买棉花糖吃。就是路摊上用油腻腻的机器,撒一把白糖进去,炸出来雪白蓬松的那种棉花糖。用一根细细的木棒慢慢转圈,不一会儿就有一大捧,比小小的萧君头还大。萧君记得每一个细节,那是她关于父亲的全部。而她父亲在她三岁就去世了。随后便跟着外婆。萧君没有继续往下想——不能再想下去了。记忆“咔”的一声硬生生打住。她站起来去开灯。   

  陈念先联系了附近的一所学校,赵萧君插班进去。她下半年就该上小学五年级了。而陈乔其就在她学校旁边一所私人幼儿园上学。陈念先夫妇日常都很忙,有许多应酬,经常要出差。偌大的庭院越发显得空旷寂静。赵萧君十一岁生日就在忙碌的升学中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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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一章 初到陈家(6)         

  新的学期新的同学,赵萧君比往常更加沉静。短短一个暑假,她的生活翻天覆地,犹如天上人间,惟有沉默以对。放学后照例弯到附近的“美佛”幼儿园接陈乔其一起回家。站在外面等的时候,正好看到教师里面乱哄哄的,闹的不行。恰巧看见陈乔其伸手将一个小女孩用力推在地上,小女孩大声哭起来,众人“哇”的四散开来,纷纷不平,大声指责,说陈乔其不要脸,动手打人。他站在那里瞪眼看着,也不反驳,只是一个劲的用手擦脸。立在众多小孩间,是最高的一个,一眼就能找到。小女孩呜咽着,哭的一张小脸满是泪水,十分可怜,难怪其他小孩全部责怪他。   

  赵萧君连忙走过去拉住他,责备说:“陈乔其!你又闹事了!”年轻的女老师听到声音从办公室快步赶过来,一叠声问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围观的小孩七嘴八舌说起来。听了半天才明白,刚才那个小女孩为表示感谢亲了陈乔其一下,陈乔其发怒,便将她推倒在地上。女老师哄了好半天才止住小女孩的哭声。忍住笑意,转头沉声说:“陈乔其,你怎么欺负同学呢!还是女同学。这是不对的,知不知道!”他还是一脸讥笑不屑的样子,死都不肯道歉。因为态度不好,连着赵萧君也受了一顿教育。   

  两个人沿着街道慢慢往回走。赵萧君想起来就想笑,于是打趣问:“那小女孩为什么亲你?”陈乔其“哼”了一声,没有回答。赵萧君又说:“那你用不着将人家推倒吧?”他闷声闷气的说:“她活该。”赵萧君看着他笑,又说:“她亲你有什么不好?别人求都求不来呢。”陈乔其将脸撇过去,沉着小脸十分不悦,说:“我不喜欢她。”   

  赵萧君仍旧兴致盎然的问:“她怎么亲你的?”转头看他没有跟上来,眼睛冷冷的看着自己。觉得奇怪,干嘛这种表情,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于是走回去,低下头问:“你又怎么了?”陈乔其突然踮起脚尖,软软的嘴唇在她脸上擦了一下,转过头去酷酷的说:“这样亲的。”赵萧君吓了一跳,捂住脸瞪眼看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受了惊吓,倒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半晌皱眉说:“满脸口水,脏死了!”掏出纸巾用力擦脸。不再管他,兀自往前面走。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乔其忽然宣布他不再去幼儿园上课,要跟着赵萧君去念小学。陈念先停下筷子看着他,瞪眼说:“你年纪太小,明年再去。别再胡闹,赶紧吃饭。”第二天陈乔其怎么都不肯去上课。陈念先一时性起,要打,他站在那里不闪不避,挺着脊背,眼神倔强,任由人打。钱美芹护在中间,问他为什么非要上小学,幼儿园不是上的好好的吗。他说他不喜欢幼儿园,而且赵萧君已经上五年级了,所以他要上小学。   

  陈念先听了又气又笑。钱美芹在一旁说:“再过些时候,乔其就六岁了。上小学也没有关系。你看他闹成这样,还是送他进去吧。”陈念先皱眉:“这都开学一个来月了,还有,这么小跟的上吗?”钱美芹无奈:“这小祖宗非要去,有什么办法。你找人送他进去吧。再说了,想要念书总是好事。”陈念先忽然笑起来,说:“这孩子突然吵着要上学,还真吓了我一跳。非要进去的话,还得找校长说一说情。真是,早些时候说可不省事多了。”由于陈乔其还没有到入学年龄,再说又是中途插班进去的,陈家颇花了些钱才将他送进小学的大门。   

  于是陈乔其和赵萧君便在一间学校念书,同进同出,倒省了不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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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二章 青梅竹马(1)         

  第二章青梅竹马   

  天气渐渐转凉,霜繁叶降,仅剩的几片枯叶打着旋晃悠悠的掉下来,将落未落之际,一阵风起,又飘向远处。赵萧君紧走几步,看见静静躺在枯黄的草丛间的落叶,浅红的树叶有几处被虫蛀过的痕迹,镶着乌黑的花边,脉络清晰可见。她拾起这片叶子,色彩斑斓,夹杂的红与黑像会说话,正对她明眸凝视。她知道这是病叶,莫明的心生怜惜,于是拣起来夹在语文课本里。   

  晚上打开课本温习功课的时候,陈乔其坐在一旁拾起落在玻璃桌上的枯叶,看了看,好奇的问:“你要这个做什么?难看死了。”赵萧君探出身子,想要抢过来,说:“没什么,还我。”陈乔其拿在手里对着灯光看了一会儿,探过头问:“这是什么叶子?”赵萧君一开始说不知道,想了想又迟疑的说:“不知道是不是红叶。”陈乔其歪着身子蹭过来,黏着她说:“你教我念这段话,明天要朗诵。”   

  赵萧君拿过他的课本,看了一眼,问:“你们拼音学完了?”陈乔其点头,懒洋洋的催她念。赵萧君果然念起来:“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片片飞——香山红叶红满天。听清楚了?会念了吗?”回头打了一下他,说:“做什么!还不快跟着念?”陈乔其斜斜坐着,仰起小脸问她:“香山在哪里?”赵萧君将课本扔给他,没好气的说:“香山啊,大概在北京——你既然不念,那我回去睡觉了。”   

  陈乔其将手中把玩的枯叶夹在自己的课本里,随口问:“香山有很多红叶吗?”赵萧君头也不抬,说:“你没听见书上说吗——香山红叶红满天!”陈乔其忽然拉住她的手,一脸憧憬的说:“我们去北京吧。”赵萧君瞪他,骂:“发什么疯,要去你自己去吧。”陈乔其用手扳过她的脸,认真看着她,说:“我们一起去!”双眼流光溢彩,隐隐地有一种执著。赵萧君狠狠挥开他的手,漫不经心的敷衍:“好,好,好。”然后站起来,开始收拾桌子上的课本。陈乔其在后面扯住她,说:“萧君,你要记得。”赵萧君粗声粗气的说:“睡觉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大雪纷飞的时候,赵萧君立在学校的廊檐下,双手插在裤兜里,抬头看垂垂掉落的雪花,铺天盖地,一点一点覆在地上,轻盈的似乎没有重量,晶莹滋润,清冷美艳。伸出右手,手指一片冰凉。一片大大的雪花好一会儿才在她手指上融化消失。所有人都因为难得的大雪兴奋不已。她的同学们都在雪地里玩的不亦乐乎,雪球你来我往,热闹非凡。   

  有一个女同学走过来,问:“赵萧君,你不去玩雪?”赵萧君摇了摇头,轻声说:“你也不去?”她撮了撮手,叹气:“妈妈说我身体不好,容易着凉,不让我玩。”十分可惜的语气。赵萧君记起来这个女同学似乎经常请病假。她“哦”了一声,然后走回教室。她也跟着进来,顺手带上门,歪着头说:“赵萧君,你好像很不喜欢说话。”   

  赵萧君连忙说:“没有呀。”她说:“怎么没有?你都不喜欢和大家一块玩。”大概因为大家都出去打雪仗,剩下她一人十分无聊的缘故,不由得和不怎么熟的赵萧君谈起来。她跟着走过来,继续说:“你总是一个人静静坐着,下课也不出去玩。”赵萧君走回自己的座位,看了她一眼,坐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幸亏上课铃声适时响起来,打断了她的尴尬。她不由自主抬头看向窗外,思绪有些飘远。在同学的眼中,赵萧君极其安静,连老师给她的评语也是“性格内向”。   

  放学后看见陈乔其衣服裤子脏兮兮的,小脸冻的通红,头上还沾有残留的草屑,微笑说:“赶紧回去换衣服。”回到家,陈乔其缩着肩膀一个劲地叫冷,陈家的保姆周嫂摸了摸他,“哎哟”一声叫起来,说:“这领子都湿了,赶紧换下来,小心感冒。”正给他找衣服的时候,电话“叮零零”的响起来,周嫂手脚没有空,回头说:“萧君,你接一下电话。”赵萧君奇异的没有说“好”,只说:“周嫂,我来帮他找衣服,你去接吧。”不由分说的往衣柜这边走来。   

  铃声连续不断,一声接一声,有些刺耳,周嫂只得起身,紧走几步,差点没有绊倒,扶住桌子,有些慌乱的拿起话筒,连连“恩”了几声。挂了电话,说:“陈先生和太太今天晚上回不来,说雪下的太大,飞机没有起飞。”赵萧君点了点头,表示知道。陈乔其问:“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周嫂摇头。陈乔其倒没有再说什么,赵萧君反而有些敏感,立即转开话题,对他说:“你也别换衣服了,躺被窝里得了。晚饭端上来吃。”陈乔其点一点头,一骨碌钻到床上。   

  等赵萧君吃完饭再上来看他,见他鼻息沉重,脸颊泛红,有些吃惊。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一探,推他说:“好像有些发烧。一定是打雪仗着了凉。”陈乔其微微睁着眼,神情看起来有些萎靡。赵萧君连忙找来周嫂。周嫂寻出温度计,量了体温,眯着眼对准灯光看了半天说:“三十七度七,有些低烧。要不要看医生?”陈乔其立即摇头:“不要!”一点低烧,周嫂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说:“那吃一点药吧。”陈乔其皱着脸说:“不吃!”赵萧君不理他,说:“周嫂,你把药拿过来吧。”周嫂寻出些退烧药,便出去了。         

◇。◇欢◇迎访◇问◇  

第8节:第二章 青梅竹马(2)         

  赵萧君倒了水,把玻璃杯递给他,陈乔其干脆扯着被子躺下来。赵萧君皱眉说:“快起来吃药,啊!”陈乔其闷声说:“吃了也没用,还不如不吃。”赵萧君将杯子放在桌子上,问:“你真不吃?”陈乔其点头:“不吃,打死都不吃。”声音倒响亮。赵萧君知道他的脾气,看着他说:“不吃算了,那我走了。”陈乔其喊住她,赵萧君回头,没好气说:“怎么,你肯吃药了?”陈乔其“嗤”的一声,说:“说了不吃就不吃,药很好吃么!你快过来,陪我说说话。”赵萧君想着他终究是病人,于是坐在旁边,说:“有什么好说的,你赶快睡觉吧。说不定睡一觉病就好了。”陈乔其转过头,“那你随便说一点什么。我现在睡不着。”   

  赵萧君拿过他散在桌上的课本,说:“恩,那我读一段课文,你赶快睡着吧,算是催眠。”于是低声读起来“下雪了,下雪了——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小鸭画枫叶,小马画月牙。不用颜料不用笔,几步就成一幅画。青蛙为什么没参加——它躲在洞里睡着啦!嗳,嗳,你为什么还不睡,我老师说我读课文读的全班人都昏昏欲睡——像念经一样,没有一点感情。”   

  陈乔其伸手掀开被子,赵萧君连忙给他盖上,责备说:“等一下又着凉了,你就等着进医院吧。”陈乔其喘气,说:“很热,睡不着。”赵萧君重新倒了水,试了试温度,说:“那把药吃了。”陈乔其仍然不肯吃。赵萧君有些无奈,走到自己房间,寻出玻璃纸镇,放在他手上,说:“现在是不是舒服了很多?赶快把药吃了吧。”陈乔其将它贴在额头上,冰凉冰凉,像有水缓缓刷过一样,果真十分舒服。没有再抬杠,一把将药吞了下去。   

  赵萧君慢慢说:“我生病的时候,外婆就是这么做的。贴在手上凉飕飕的,病就会好的快。你可不要打坏了!”陈乔其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半天。赵萧君慷慨的说:“借你一天,病好了再还给我。我很困,要回去睡觉了。”连连打哈欠。陈乔其让出一半的床位,拍拍被子说:“那你就在这里睡好了。”赵萧君摇头:“不行!我要回自己房间。”陈乔其撒无赖:“你听外面的风很可怕的,呜呜呜的叫。再说我又发起烧来怎么办?”   

  赵萧君走到窗口,探头一瞧,外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狂风“呜——哇——啦”一遍又一遍回来的怒吼,十分凄厉,阴风惨惨,万籁寂静的夜里,令人不由得心生恐惧。赵萧君反应过来,说:“哦!原来你害怕了!”陈乔其微微红了脸,倒没有恼羞成怒的反驳。其实赵萧君也有些害怕,不向外面看还好,看了之后一直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久久不散,缠的人心底发凉。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被子,躲了进去。陈乔其的床又大又舒服,被子像云一样柔软,是那么的暖和。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着了。两个人并肩睡在一起的画面,像是桌子上摆放的一对瓷娃娃。   

  赵萧君小学毕业考试考的很好,年级第一,上了省城最好的中学,很难考上的那种半封闭式学校,有着很长的历史。不过离陈家有些远。陈念先忍不住连声称赞,说:“乔其,你可要好好向姐姐学习呀!”钱美芹也觉得她作了一个极好的榜样,抽空大大庆祝了一番。暑假里老是有人打电话找陈乔其出去玩,有一次陈念先奇怪的说:“怎么打来的净是乔其的同学,从来没有人找过萧君。”毕业前,赵萧君给同学写留言,电话那一栏上总是空白。也从来不接陈家的电话,没有人接就任它响着。   

  赵萧君打听到学校里有许多外地考进来的同学,很多都在学校里住宿。于是对陈念先说她要住校,可以专心念书。陈念先起先有些不赞同,说:“没有这个必要,你才多大?一个人在外面多不方便。”赵萧君很坚持,说:“学校晚上安排了晚自习,很多同学都住校。每天不用来回跑,可以多睡一会儿。再说一放假还是可以回来的。”陈念先只得帮她办了入住手续。陈乔其听到她住宿的消息,很有些不高兴,闹了许久的别扭。直到开学,事已成定局,才肯同赵萧君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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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二章 青梅竹马(3)         

  其实学校里的宿舍荒凉的很,公共洗手间在走廊的另一端。赵萧君要走两分半钟才能到。半夜起来的时候,幽暗的灯光白惨惨的照在地上,鬼气森森。她每次都是喘着气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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