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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帮……”
“你先答应就是了。”
“……嗯……”
——果然，他其实还是挺喜欢折腾这呆咩看他发愁的。
在卓凌骁的心里，那头红眼睛的公羊终于从世界尽头的峭壁上一跃而下，与身后濒临崩塌的过去彻底诀别。
两天后，杨奕已经正式离开校园，Lilith也消失到了不知哪里去，而卓凌骁，也终于在管家充满担忧的目送中拖着一箱子行李被他爹踢出了家门。
当天夜里，他趴在旅店照常登陆剑三之后发生了这么一段对话：
＇密语＇＇基侠情缘撒＇对你说：骚货！你都跟总编大人他说了些啥啊QAQ
＇密语＇你对＇基侠情缘撒＇说：哦，我让他帮我追你
＇密语＇＇基侠情缘撒＇对你说：=口=！
＇密语＇＇基侠情缘撒＇对你说：你你你你你你……你彻底疯了吗！？
＇密语＇你对＇基侠情缘撒＇说：怎么，就你这丫头难道还嫌弃我？#鄙视
＇密语＇＇基侠情缘撒＇对你说：你妹啊！我才不想成为你阴谋计划下的牺牲品！你丫到底想干嘛！？
＇密语＇你对＇基侠情缘撒＇说：你不是自称为了天下大同之崇高目标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个人幸福吗，那就给我乖乖配合
＇密语＇＇基侠情缘撒＇对你说：这到底什么情况，难道你真是看上了小羊不成QAQ
卓凌骁挑着眉，一声轻笑：
＇密语＇你对＇基侠情缘撒＇说：是啊，怎么了
＇密语＇你对＇基侠情缘撒＇说：不过你也明白，阻碍很多，连一剑也是敌人。所以你帮我当烟雾弹吧
＇密语＇＇基侠情缘撒＇对你说：不要QAQ！夹在基情中间的女配何止没幸福，会直接成炮灰的！
＇密语＇＇基侠情缘撒＇对你说：况且说归说，小羊他老婆人其实不错的，我怎么能帮着你干这种事！
＇密语＇你对＇基侠情缘撒＇说：上YY，我慢慢跟你说
卓凌骁敲完这句话就坐起来拿过床头桌上的可乐灌下去一口，等着肖逸萧上YY。
很快，耳机里响起了水滴提示和对方那个带哭腔的声音：“大少爷，你到底在闹哪般哟。”
“够，我现在不是少爷了。而且你能确定那黛眉姑娘没什么问题？”
“……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我是因为当着老爹的面吻了你所指的黛眉姑娘而被他逐出家门的，你信不信？”
“……你开的什么国际玩笑。”
卓凌骁撇嘴：“信不信由你。顺道告诉你，其实你们出版社的最大股东姓卓，而卓老板有个儿子。”
“……就是，你？”
“杨蔚然和他老婆还是同事对吧。”
“……小羊会很伤心的……”
“我知道。”
“那你……！”
卓凌骁漫不经心地望了眼天花板：“因为我也伤够了，没人陪着伤一下的话我多不值。”
“……疯子。”肖逸萧在那头咬着牙狠狠地骂，“谁会帮你啊！”
“不帮也无所谓。”卓凌骁懒洋洋，“要不，你去把真相告诉杨蔚然？”
“你……”
＇帮派＇＇爆菊剑妖秀＇：流氓，徒弟，我们上街讨伐吧。还有哪个妹子要来的点我进组——只要妹子哦
＇帮派＇＇武娘＇：报名
＇帮派＇＇阿雪啊落啊落＇：报名＋1
＇帮派＇＇风骚羊专杀＇：就你现在这身装备还敢带妹子？#鄙视
＇帮派＇＇奈落落＇：呜呜呜我还没满级QAQ
＇帮派＇＇流浪儿＇：＋2012
＇帮派＇＇风声＇：＋10086
＇帮派＇＇很无辜＇：怎么骚货转性了？
＇帮派＇＇青青河边草＇：＋威望1W
＇帮派＇＇爆菊剑妖秀＇：老子强力，怎么了，嫉妒就咬我啊╮（╯_╰）╭
＇帮派＇＇爆菊剑妖秀＇：徒弟？进组啊
＇帮派＇＇三剑镇山河＇：我先不去了，换小号陪老婆
＇帮派＇＇基侠情缘撒＇：哼哼！被徒弟嫌弃了吧！
＇帮派＇＇爆菊剑妖秀＇：哦，没关系。流氓你别跑就行了——敢跑我明天去你家举牌求包养，你懂的
＇帮派＇＇基侠情缘撒＇：……
＇帮派＇＇奈落落＇：师兄你要不要这么赤果果……以前听你说玩七秀是为了奶一头羊我还以为是师傅，结果居然是基侠SAMA#口水
＇帮派＇＇爆菊剑妖秀＇：上街讨饭来个军娘或师太！4=1了！
卓凌骁刻意忽略了杨蔚然大号的下线提示，扫一眼队里其它三个名字后继续敲字叫人。
而肖逸萧说起话来哭腔更浓：“风骚爷，求你放过我吧，我真不想变刺猬啊……”
“怕什么，那头呆咩又吃不了你。”
“但是你说着追我还勾搭那么多妹子，那些副帮主夫人候补都能灭绝了我啊！你还有木有人性啊！”
“有人性的没同性。”卓凌骁撇嘴，完了又一笑，“对了，该把落啊落她们叫来YY。”
“……”
肖逸萧绝望了。
由这一天开始，卓凌骁也变成了生活规律的白天不上线深夜活跃党，因为白天要找住处要工作——虽然，他的工作在两个月内就换了整五份。
第一份是跟专业比较沾边的网管，但是运气不好，那老板是个双，没事就爱猥琐一下手下长得比较好的妹子和小弟，卓凌骁也没有理由幸免于难——当然，这位老板比较瞎眼也是真的，最开始动作比较小某人还能忍那么一忍，后来动作大起来，立马被卓凌骁反过来按倒在地死命踹，踹得差不多了就自动拍拍手摘了牌子走人。
第二次在某面向各种贵妇的品牌当服装销售，开头还比较顺利，结果干到第四天碰见熟人，是个跟卓老爹有商业竞争的富婆，一见他就小卓小卓地叫得亲切，然后问怎么会在这打工是不是社会实践，你爸对你怎么这么坏，在这那么辛苦还不如来给我当秘书，边说边笑得淫荡又猥琐。卓凌骁被搞得那叫一个恶心，腹诽着就你还想财色兼收也太搞笑了，结果一不小心“肥婆”二字就冲口而出，当场被炒鱿鱼。
后来，他还当过酒店接待、餐厅侍应生，但也都因为各种扯淡的原因很快就出现问题。
第四次丢工作后，卓某人窝在住处瞪着银行卡愤懑了一天，最后发泄方式还是爬上线砍人。
也许因为当时他稀罕地又上了大号风骚羊导致那个躲了他多日的徒弟隐约感觉到些什么，这次再被召唤的时候便没再点拒绝，乖乖飞过来让师傅插旗。
而卓凌骁诧异地发现这呆咩的PK技术居然突飞猛进到隐约有了跻身一流气纯行列的趋势。
＇密语＇你对＇三剑镇山河＇说：不错嘛，最近都在练PVP？
＇密语＇＇三剑镇山河＇对你说：嗯
＇密语＇你对＇三剑镇山河＇说：为什么？
＇密语＇＇三剑镇山河＇对你说：……
＇密语＇＇三剑镇山河＇对你说：奶秀容易被欺负，需要人保护
卓凌骁的十指僵了一下，当然明白对方指的是谁。
“你知不知道她根本不值得。”
这样的话差点就冲手而出，但杨蔚然的下一句发言瞬间又堵住了他。
＇密语＇＇三剑镇山河＇对你说：我老婆怀孕了呢，医生说大概两个月了
卓凌骁本来就一团糟的心情立刻就沉到了谷底。
两个月……他多清楚，这孩子甚至可能根本不是杨蔚然的。他完全有可能应该姓卓……自己喜欢的人，他的妻子或许会生下自己的弟弟，这听起来很有趣，不是吗。
两个月的时间里，卓凌骁早就搞清楚了所谓Lilith的具体档案：姓何名玳，三十一岁，在出版社担任一本时尚杂志的文编组组长，手下也有作者出过挺畅销的女性向书籍，已婚，婚配对象是同一大学同一公司的杨蔚然。
但这些他没有对肖逸萧之外的人透露哪怕一点点。
毕业晚会结束的那天晚上杨奕倒是找他单独谈过，但当时他还没能确认自己的猜测就被对方浇了好几盆冷水。
杨奕说：“我知道你又要食言了，你喜欢杨蔚然是不是。”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你能做什么。”
“到现在为止的你能活得这么光鲜靠的完全是你看不顺眼的老爸，而杨蔚然，我知道连他们出版社都是你们卓氏控股的。”
“换句话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离开小姨来跟你扯上关系，他可能要面对的是什么？”
“而那些可能性万一发生，你能帮到他什么？”
“现在的你，只要老爸皱一皱眉头就连学位证都拿不到，甚至不能保证到时候能不变心地跟他一起面对什么吧。”
杨奕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如果是平常卓凌骁肯定已经捏了拳头挥过去。
但那天晚上他发现自己很冷静。
当时卓凌骁勾了下唇角说，那我们打个赌吧。
“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不做甚至扭头去勾搭别的女人，杨蔚然和他老婆也走不长的。”
“到时候如果我已经能独立甚至混得不错，那头呆咩就归我了，而你就乖乖祝福我们吧——叔控。”
于是，在瞪着荧屏里那行“我老婆怀孕了”的时候，卓凌骁只有在心里默念“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时候……”
完了又忍不住腹诽，怎么何玳居然没有答应卓父的求婚，难道是被孩子给拖住了吗。
——老爹，求给力啊！
第47章 雨霖铃
那天看到风骚羊的上线提示而不是某妖秀时，杨蔚然正跟肖逸萧在游戏里用密语商量她作品集的第一次签售会相关事宜，看到提示的时候还恍惚了好一会儿。
实在是很久没有跟卓凌骁说过话了，为了避开对方他连帮会YY都不太上，加上卓凌骁本身上线率也大幅度缩水，仔细想来他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听到过对方的声音。
——有点……怀念……
好吧，或许用怀念这个词太容易让人误会两人已经发生什么重大杯具，那姑且还是换做想念好了。无论如何，当卓凌骁再次发来师徒召请，他乖乖接受了。
＇密语＇你对＇风骚羊＇说：我老婆怀孕了呢，医生说大概两个月了
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忽然想告诉卓凌骁这个。
事实上，从前一句“奶秀需要人保护”开始，他就不太敢肯定自己指的是谁，何玳上游戏的时间其实少之又少，连七剑帮里都根本没几个人跟她走得近，敌对阵营就更是没几个人有机会见到她了。更准确一点说起来，其实最初的最初他说要学PK，为的就是帮卓凌骁而已——只是，连那人自己都忘记了。
再说，杨蔚然虽然反射弧长了一些，但这并不代表他呆到完全没有思考能力。
在一周前他陪着何玳去检查的当时这人或许还不会深入想什么，但是过后等心情平复再细细回想，饶是杨蔚然也不会注意不到，最开始就知道妻子不适合生育的自己行事的时候绝少不做安全措施，偶尔松懈过后还会记得提醒她吃避孕药，这个孩子的诞生说起来其实真是略为……蹊跷。
何况两个多月前……那时候他有大半个月是呆在肖逸萧那边的。
杨蔚然不是不曾想过这些，只是妻子原本身体就不好，生孩子危险很高，在她怀孕期间刺激是越少越好。他也尝试过劝何玳放弃孩子，但女人这种生物似乎终究难以抵抗母性的本能，两个人最后还因此闹出了点不愉快。
何况，杨蔚然着实……不太喜欢变得对妻子存疑的自己，毕竟结婚七年来她对他一直是好的。
因而他选择把这种种念头抛开、按下，可惜这么做却阻止不了他的心情倔强地变低落。更痛苦的是，作为一个男人这种种郁闷还不能找人商量……哪怕只是倒倒苦水。
而眼下，卓凌骁对着这句突然冒出来的话果然也默了半天，于是杨蔚然自嘲地挠了两下脸颊苦笑着又敲：
＇密语＇你对＇风骚羊＇说：呃，不好意思，这事你不感兴趣吧
＇密语＇＇风骚羊＇对你说：……我确实不喜欢小孩
＇密语＇＇风骚羊＇对你说：打字好麻烦，你还是上YY吧
杨蔚然一愣，犹豫了好半天。
＇密语＇你对＇风骚羊＇说：这……我还在上班……
＇密语＇＇风骚羊＇对你说：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那就是个摸鱼位置吗。上来，立刻
杨蔚然无奈地歪歪头，最后还是打开YY进了卓凌骁的小房间：“师傅，你还是好霸道。”
“废话，老子是谁你不知道吗。”对面的人既没有犹豫也没有那种得意的哈哈笑，事实上他每次说这种话显然都很认真，“怎么，心情不好？”
“……你怎么又知道……”
“你猜？”
“……猜不到。”
“呆咩。”
“喂……”
杨蔚然郁闷而又无力地不知不觉扁了下嘴，而那头卓凌骁终于笑起来，好半晌后猖狂的嘲笑才变得平和下来，然后漫不经心地道：“因为我是你师傅呗，没听过吗，一日为师终生为那个啥……”
“扯淡。”某坑爹脸这么说着，却忍不住扬起嘴角来，“再说你的七秀也是我徒弟嘛……说起来你好像都没叫过我一声师傅？”
“嗯？叫过吧。”
“没有吧？”
“我说有就是有。”
“……那你现在再叫声我听听？”
卓凌骁在那头很明显地“切”了一下：“呆咩。”
“喂喂，不带你这样的嘛！”
“想当初老子带你可是没日没夜全天候陪同，你倒是说说你这个师傅带过我几次？也不想想我弱小的心灵有多受伤，好意思让我叫你师傅。”
“……”
杨蔚然张了张嘴，却很久没吐出来半个字。
没错，卓凌骁小号的级别几乎全是他自己通宵双开带起来的，满级后……更是被自己左躲右躲，连五小四大都没怎么一起下过，团队本更是不必说。回想最初自己的三剑镇山河才毕业几天就威望套齐了小战宝也齐了，而卓凌骁的七秀……他甚至不太清楚那个号现在是什么情况。
说起来，真是白眼狼到令人难以置信呢……
“喂，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当真了吧。”隔音良好的办公室里，卓凌骁的声音从扬声器里飘出来，然后充斥入每个角落，带着明显的担心和急躁。明亮的略微带沙的声音，听起来的感觉好像用手抚过沾着水的磨砂玻璃，质感清凉而不滑腻。
让杨蔚然听得甚至有点享受。
“喂喂，该不会真上心了吧，我开玩笑呢。”
“……没有。”
“那怎么……”
“只是突然想起来，很久没听过你说话了。”
“……”
“师傅，对不起。”
——对不起我就是这么傻，似乎总是猜不对别人的心思，关于你的事情也并不了解。
——对不起我只是个懦弱的家伙，预感没办法应付的事情要摆到面前的时候，第一反应总是逃。
“……说什么傻话，呆咩。”那人的语调再次懒下去，好似漫不经心的样子，“算了，打架手感找不回来，我换七秀玩。”
“嗯。”
结果，那只爆菊剑妖秀被拉到洛阳门口来后，杨蔚然只看了一眼就纠结得不行。
“这……怎么还连小战宝都没齐……”雁虞的袖子鞋子和下装，剑茗只有一个头饰，其它全部是帮贡装……他是知道卓凌骁现在没什么时间下大本，但……这人居然连小战宝都没黑齐？就算帮派团的CD不够用杨奕人忙没空监视……也不至于吧！？七剑下天山现在好歹是个中型帮派了，副帮主都是阶敌也众所周知……人民群众们偶尔在路边看见这个传说中的妖秀的真相时到底会作何感想可想而知。
毕竟，连他这个……帮众兼师傅……都给惊讶得一瞬间差点把下巴摔碎在地上。
而卓凌骁此刻，应该是在撇着嘴：“我现在每天除了上街讨饭什么都不干，连一起混的妹子们估计都意识不到我是副帮了，能有这身不错了。”
“这……但是我还以为你……”
“用钱解决？”卓凌骁哼笑，“我当然有我的理由。”
杨蔚然顿时语塞，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四剑茗两威望——他现在的在线时间倒是比杨奕和卓凌骁都长得多，操作熟练起来之后渐渐也会被人夸犀利了，毫无压力地和风声一起呆在青青河边草的半固定二团里，也算是本团候补团长。
头衔上，他还是帮里的朱雀堂主。
但却对卓凌骁的近况一无所知至此。
杨蔚然突然有种要给自己一拳的冲动。
出口的话也直接反应了他的这一心情：“你短期内没时间的话，我帮你养号吧。”
“啊？”
“我时间多啊，以后英雄战宝的CD我用你的号打，出了七秀牌子就帮你黑过来。”
“……用不着。”卓凌骁的口吻淡然，“不是自己跟你……们一起玩的话，装备起来也没什么意义，不急这个。况且你老婆不也是七秀，她的装备齐了？”
“……我听她说过，有次小战宝你好像是把本来要给你的牌子让给她了吧。”杨蔚然自己都感觉不到，说这话的时候他眉间紧凝，声线下沉，“其实没必要这么做，她装备拿着没用，也并不怎么在乎……这个游戏，整个。”
“……我记得她说是来陪你的。”
“呵……她毕竟不是肖逸萧那个类型。”
频道里忽然出现一阵诡异的寂静。
杨蔚然不清楚卓凌骁在想什么，至少他自己的思绪忽然就莫名其妙地被回忆吞掉了。
“？”
“看看高手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
“……我不是高手。”
“哦？那谁是？”
“我师傅。”
“你师傅是？”
“……一只骚货羊。”
可是当时，他甚至不知道面前蹲的这个就是自己所指的师傅。
“呐，师傅。”
“什么？”
“还记得你这号刚建起来的时候我们在稻香村的对话吗。你当时怎么想的？”
“说高手那段？”
“嗯。”
“我想，‘不错，这徒弟还挺知道给为师面子，如果不是猜到我是谁故意这么说的就好。’”
“……我当时确实没猜到。”
“然后呢？现在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