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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你以前《古惑仔》看太多了吧……”杨奕默默无语地点了支烟，然后才继续问那边显然在郁闷的杨蔚然，“而且，居然在这种假设下都不担心自己侄子被连累，反而还想帮他，你跟他到底什么时候混这么熟了？”
第40章 作者瞌睡脑抽中
“你跟他到底什么时候混这么熟了？”杨奕在那边问。
“我们是师徒啊，熟很奇怪么……”杨蔚然感觉略为心虚……不对他又没干什么不好的事儿为什么要心虚！淡定、淡定……
但是杨奕显然不会被这种话给搪塞过去，默然一阵后咬着牙用几乎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回：“你觉得这种理由成立吗？”
“呃……基侠不就经常说师徒就是剑三里最铁的关系纽带来着……”
“她是个腐女，深度腐，而且游戏概念跟现实不能相提并论，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
杨蔚然不得不停下来仔细思考了一会儿。
好吧……或许……自己对那个师傅是表现得有点关心过度了……但是……
但是！
“杨奕你，是不相信他还是不相信我……”
“……”
杨蔚然有些疲惫地按了下太阳穴，忽然就对一会儿的爬山没了兴趣：“再怎么显得投缘过头我们都是俩大男人啊，能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叔……这回不是这个问题。”杨奕吐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还是纯粹抽烟，“我只是觉得……老实说，你跟小姨之间近两年原来越平淡连我都看得出来，说句不好听的，她身体不好不适合生育本来就是个挺大的问题，何况现在刚好你们七周年，老实说比我还担心你俩的多了去。”
“……但我也不会因为这样就……”
“我知道你不会。”杨奕这次是很明显地在深呼吸，“但是……总之卓凌骁不是什么好人。”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朋友……”
“这是实话，没办法。关键他在这方面的问题甚至都不是感情或性取向能决定的，他自己不爱把这当回事儿，最要命的是你还不得不承认他要真想祸害什么人成功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九，有时候被惹恼了再龌龊的手段都用得出来。”
“……这……我不觉得他是那种人啊……”杨蔚然此时已经彻底皱了眉头，回想起初见面的时候那人站在桥上回过头来，月光笼了满身的时候，眼神孤高得让人想起鹤一类的生物。那种人会是……呃，杨奕形容的那种样子？
“你认识了他多久，我呢？”
“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他虽然有这么多缺点但还没一条妨碍到我。”杨奕的语调此时彻底回归平淡，以至于显得冷酷，“所以，虽然我并不对你老婆特别有好感，但更不乐意这个老婆换成他。”
对于陡然硬生生直挺挺蹦出来的最后一句话，杨蔚然此时颇有点遭遇天雷神转折的感觉，扶额半天才答了句“你真的想太多了。”
“总之……罢了，你知道情况就好，至于信不信是另一回事儿。”
杨蔚然顿时愣住。
＇啊？杨奕有什么理由骗我。＇
＇那我就信你们啊。＇
很多天前，他曾这么对卓凌骁说过。
可是现在呢？
坚持相信自己的侄子？还是……
杨蔚然沉默了。
那之后大约十天的时间里，杨蔚然都没再更卓凌骁联系过。无论主观出发还是客观判断，他们之间仅有的纽带似乎都已经断掉，连个联系的理由都找不到。
于是，他整个人便回归到了工作的时候陪流氓闲暇的时候陪老婆的状态——当然，这个时间段里他和老婆反倒是只有游戏里见面，而她对这方面的兴趣依旧比较浅淡上线时间稀少，所以三剑镇山河绝大部分时候还是跟着杨奕他们厮混。
只是……每次在开荒小战宝和英雄战宝的时候，他看着团队十人二十人名字里总不见本来最想把这些弄起来的那个人，总是难免惆怅。
当然，团里绝大部分成员还是他已经熟悉起来的那群相爱相杀党，他们依旧每天不分场合刀光剑影满口喷墨地互相调戏，只是越这样，杨蔚然看着听着就越觉得难受，总也摆脱不了自己过显疏淡的旁观视角。
也许因为他并不是个热衷于PVP的人，跟他们本来就不像是同类；也许因为本该继承师傅骚羊衣钵的自己技术还欠那么些火候，融不进这些高玩的圈子；又也许，不过因为他甚至杨奕跟他们之间的连结点，原本就只有那个又骚又疯的抽筋羊。
——既然如此，视野里突然少了这么个人你们不会觉得很别扭么？
——不会想念么？
每天每天，当周遭人在频道里热热闹闹地互相勾搭的下本打架的时候，杨蔚然都忍不住要这么在心里想。想着，怎么就连杨奕也可以完全没事一般谈笑风生，就好像卓凌骁这个人从没存在过。
——还是，其实他们都知道他去了哪甚至每天在做什么？其实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去努力却每天尽想些没有用的？
时不时，杨蔚然会对着手机里卓凌骁的号码发呆。
其实很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要AFK，其实很想问他去了哪在做什么……
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做。他的侄子会怀疑，他的老婆还很好，他跟卓凌骁，仅仅是游戏里的师徒。
只是，曾经约定过的长大了要一起下本一起巡山现在完全无法实现，曾经说过要给他带七秀小号的诺言也变成天边的浮云，曾经计划过的我打架来你加血纵横沙场好搭档也没了盼头——无论现实如何，这些依旧是他关于剑三最深刻的执念。
时间越长，杨蔚然就越是感觉到自己无论是任务巡山战场还是副本玩起来的时候都一点兴奋感没有，甚至于给肖逸萧的剧情提参考意见时也总是一不小心就倾向于各种悲剧……
——又一次确定，对他来说游戏的意义实在并不在于那堆数据本身，而在于他在这里面遇见的人。
——哪怕，自己侄子都表示这货是个人渣，而他的话一般都错不到哪里去。
因此，某天晚上带了黛眉轻描画半小时后对方就说要下线时，杨蔚然没有继续像往常般挽留一二，只是淡淡地说：“也好，早点睡吧。我明天就结束出差去隔壁市看看杨奕，然后回家陪你——别担心，不是游戏里陪，我不会再宅这个了。”
“……打算呆几天后回家？”
“两三天吧。让杨奕带着参观然后看看他们毕业晚会。”
“这样……到时候熬好汤等你。”
“呵，好啊，真幸福。”
“下了，晚安。”
“晚安，爱你。”
看着黛眉轻描画的角色从身边消失，三剑镇山河茫然片刻后飞了纯阳——他突然想去找那个曾被卓凌骁拉过去、自己却怎么都记不清楚位置的“世界尽头”，总觉得在淡出这个武侠世界前自己应该先去告别下那里，也算是对路痴了一辈子的自家呆羊有个交代。
照例在地图转换读条快到头的时候就听到很多叮叮叮的自动密语提示，杨蔚然也没怎么在意起身去接了杯水，只是当他再坐回到电脑前，手里的杯子顿时性命堪忧了一下。
＇密语＇＇爆菊剑妖秀＇对你说：哟，在啊
＇密语＇＇爆菊剑妖秀＇对你说：喂喂，人呢？
＇密语＇＇爆菊剑妖秀＇对你说：你妹！师傅！呆咩！呆师傅！难道想装死逃避责任！不是就回个话！
杨蔚然看着神行降落点旁不停绕着自己跑两步转一下的女版卓凌骁，感觉自己嘴角不可控地抽了抽。
＇密语＇你对＇爆菊剑妖秀＇说：……你怎么来了……
＇密语＇＇爆菊剑妖秀＇对你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密语＇＇爆菊剑妖秀＇对你说：不过确实是躲着其他人偷偷上的，妹的，都快给闷出毛病来了
＇密语＇＇爆菊剑妖秀＇对你说：结果一上来就看见你掉下来然后发呆感觉真好。啊，这才是我熟悉的世界嘛
卓凌骁的打字速度显然依旧丝毫没退步，杨蔚然都还没想好说什么的时候那边就噼里啪啦响成了一片。
而端坐在电脑前的娃娃脸不觉微笑起来，心说这个不用你自己说也看出来是闷坏了，变得如此话唠。
＇密语＇你对＇爆菊剑妖秀＇说：嗯，欢迎回来
＇密语＇你对＇爆菊剑妖秀＇说：但是你怎么会在这里上线……
杨蔚然看着对方才二十多的小号，又迟钝了一下。
＇密语＇＇爆菊剑妖秀＇对你说：……怎么还是一点长进没有
＇密语＇＇爆菊剑妖秀＇对你说：我上次本来想双开带小号刷FB的，结果小号刚到地方帮里就叫打架了嘛
＇密语＇＇爆菊剑妖秀＇对你说：不过这也真，是太有“缘分天注定“的感觉了吧
孽缘不可怕
第41章 夜妖
“不过这也真是，太有‘缘分天注定’的感觉了吧。”
天知道，当卓凌骁被关了十几天后终于再次登陆到剑三世界时他是怎样的心情。
当然，现在毕竟是公元二十一世纪，就算人被关了禁闭也还是有手机这种东西能联络外界，例如跟人发发短信上上网什么的，卓凌骁也一如杨蔚然所猜测的那样，并没跟杨奕和专杀他们失去联系。至于娱乐那就更不用愁了，卓大少家虽然并没有夸张到某些豪门小说里写的那样占地N亩仆人成群，但该有的娱乐设施还是一样不少，需要活动筋骨的时候还可以到院子里游个泳练练剑什么的，宅居小日子其实惬意得很。
所以半个月下来最折磨他神经的事儿说白了也就只有不能碰键盘。
好吧，虽然他学的专业就是跟电脑打交道，但其实不碰键盘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他玩网游也只是一年前开始的兴趣。重点只是，他那个呆徒弟……
虽说是早就认清了杨蔚然这个有妇之夫看得吃不得只能当朋友，但喜欢这种心情一旦发生还实在不是你说认清就能拿块橡皮随意抹去的。
于是从家里蹲的第一天开始，某少爷就变成了端着手机无限刷逛网站的爪机党，看小说刷围脖挂QQ以及围观各种剑三技术贴……其实，却只是为了等一个人的电话或短信。
他是真的没想到，某呆咩居然从那句“加油”之后就再没给过他哪怕一个字。
好吧，其实，说起来彻底断掉不联系应该是让自己忘掉这种无望感情的最好方法。
但是……但是！你妹居然真的完全不想我！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我这师傅算是彻底倒贴摊上白眼狼了吗！？
等待的时间越长，某少爷的火气就越大——这，其实是种自尊心严重受伤的表现。
——从杨奕到杨蔚然，他卓凌骁至于每次都挫败在这一脉血系之下！？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除了偶尔调戏下老爹情人外什么都没干勉强乖顺了近十天的卓少爷他，爆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他也不是完全碰不着电脑，毕竟老头需要办公宅子需要管理，所以这栋房子里至少还有主卧室、二楼书房和管家房间三处一定有着可用网络，只是一般卓凌骁都不得接近而已。
幸亏，卓老爹还没夸张到搞一群保镖来彻底盯死自己儿子。
不过主卧室那就不用考虑了，直接是只有老头自己的声纹可以开启的声控锁。管家大爷那……虽然磨一磨的话对方大概还是会愿意让自己用，毕竟卓凌骁其实算他带大的，但管家爷爷的电脑现在是什么配置能不能用来玩游戏这个着实比较悬，遗憾的是卓凌骁自己的笔记本给落在宿舍没带回来，而房间里那台是个台式着实不好移动。
至于书房，卓凌骁是记得那台电脑上本来就有自己装的备用游戏客户端，只是版本太低大概需要更新很久——最关键的还是如果老头不在家他那个情妇就会时不时在里头泡泡，这点稍微有些麻烦……
就像现在。
总算认准了老爹今晚不会回家的卓凌骁有意无意晃到二楼楼梯口一看，书房的门半掩着，而里面显然开着灯，还隐约传来碧昂斯的《Listen》那跳跃的旋律。
卓凌骁双手抄在兜里撇了撇嘴，顿时有些烦躁。
虽然这些天下来他也发现这个自称Lilith的女人其实脾气不错而且彼此混得挺熟悉了，但她还是经常倚在窗边一副目光渺渺的模样发呆，显然还藏着很多心思，而卓凌骁并没来得及去深究。
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什么人，出于什么具体目的当自己老爹的情人，又是因为什么能如此深得卓父所爱——这一点，从她入住卓家家宅长达半个月就能看出来。这些，也是卓凌骁对她没有像对待以往“后妈”那样轻率地直接睡了了事的原因。
当然，其实真要说的话玩个电脑这种事卓凌骁实在也不太怕被告状，毕竟又不是几岁大的小屁孩能够被轻而易举地威胁，只不过麻烦这种东西，当然是能省则省的好。
不过说了这么多，实际上此时的卓凌骁也就是站在楼梯口思考了片刻而已，几乎是在他决定好为电脑同志牺牲色相的同时，书房里的音乐也停了，Lilith很快出现在门口，一抬头就对上了等在门边某人含笑的眼。
“准备睡了？”卓凌骁歪着脑袋这么问她。
Lilith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微颔首：“嗯。”
嘴角的笑意愈发深刻，卓凌骁俯身在她鬓边轻嗅一下继续问：“一楼浴室里的沐浴露和洗发水你换上去的？跟管家爷爷以往的品味差别很大。”
“嗯，那天他不方便出门我就替他去买了——这几天饭菜也是我在做，你不用问了。”
卓凌骁愣住。
而Lilith侧过脸来由下往上看着他，眼神略有些冰冷：“你是在诱惑我么，据说并不爱女人的卓少爷。”
“哈……哈哈哈……”卓凌骁承认他被捅了一记回马枪，便顿觉有趣地大笑起来，片刻后才眯起眼睛陡然用力搂紧对方的腰身，逼视到她眼前沉声道，“如果你以为那意思是我对着女人硬不起来，可就大错特错了。”
说完，他一手固定住对方后脑勺，张嘴咬住她的唇恣意压制，任由她双手在他胸口和背阔用力捶打，直到剥夺其口腔中最后意思氧气才将变得满面潮红的人放开，双手抄回裤兜里看她狼狈逃走，站了一会儿才撇撇嘴进了书房。
等待程序工作的过程中，卓凌骁不由懊恼地叹了口气。
那个气味……那个自己所不熟悉的特定牌子洗发水和沐浴乳搭配出来的香味，正是他在杨蔚然身上嗅到那种。平常他很少跟Lilith这么接近，而且女人大多数时候会喷香水所以注意不到，但刚才那一番接触却让他的记忆彻底鲜活起来。
居然连气味这种东西都记下来了……自己难道是真的情圣化了吗……要不是平常他不会用一楼的浴室估计还要早一步禽兽化吧……
卓凌骁有些囧然地扶了下额头，耳边响起Windows启动的音乐。他定定神，联网后点开了剑三客户端。
神奇的是，这货居然已经是最新版本不需要更新。
卓凌骁再次呆了下，下意识地回头看一眼身后门口——Lilith这个人……难不成除去多愁善感的表象其实会是个女流氓二号什么的……？
被自己的想法彻底雷到的卓凌骁很快甩甩头，登陆游戏。
然后惊喜就来了。
场景Loading完毕后他刚点了个上马，三秒读条都还没完就看一袭白袍从天而降后跟自己重合在了一起。
那纯阳的脑袋上，“三剑镇山河”几个字让他心脏一缩，随即忍不住眨了下眼。
虽然，明知道他不会是换个地图特意跑来纯阳下线的。
虽然，明知道那个人很可能并不是这么高兴看见自己……
他还是相当犯贱地立刻点了对方不停地发密语，平常几乎感觉不到的愤懑都在这个时候潮水般涌起。
——回复我，回复我！
——不许再从我面前消失！
直到对方终于被逼出了“欢迎回来”这四个没什么力度的小字，卓凌骁才十指一顿，发现自己心里一股混着怒火的残忍欲望在灼灼蔓延，就像是陨石落入荒芜大地，而红着双眼的公羊正立在世界边缘的峭壁上远观。
——在无道德环境里长大的自己怎么可能会真的有什么坚定的道德心。
——他其实只是不愿意破坏那特定一个人的家庭，怕冲碎他的幸福、怕被他痛恨罢了。
——害怕，当真正的自己被看清，他想要的都会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再不能相见。
在打完那句“缘分天注定”之后，卓凌骁以手遮眼低低地笑了。
＇密语＇＇三剑镇山河＇对你说：呃……
＇密语＇＇三剑镇山河＇对你说：其实，我想离开了
这是杨蔚然让他心中那头血腥羊终于无声咆哮的原因。
第42章 流星
＇密语＇你对＇爆菊剑妖秀＇说：其实，我想离开了
发出这句话之后，杨蔚然端起杯子来嘴唇凑上去，但是动作就停在了这里，始终没有一滴水进入他的口腔。
果然，频道寂静片刻后陡然又炸了，而且频率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密语＇＇爆菊剑妖秀＇对你说：离开什么
＇密语＇＇爆菊剑妖秀＇对你说：我一上线你就下线？
＇密语＇＇爆菊剑妖秀＇对你说：还是我一回来你就消失？
＇密语＇＇爆菊剑妖秀＇对你说：消失去哪
＇密语＇＇爆菊剑妖秀＇对你说：妹的
＇密语＇＇爆菊剑妖秀＇对你说：你丫给我上YY！
面对卓凌骁爆发式的刷屏速度，杨蔚然不由得对着自己那行还在输入框的“你误会了不是这样”汗颜了好一阵子，最后撤销改为“你不是偷偷上的么还开YY……”
＇密语＇＇爆菊剑妖秀＇对你说：上来！
＇密语＇＇爆菊剑妖秀＇对你说：你个龟爬的键盘速度，还不能我听你说吗！
杨蔚然窘迫、纠结、郁闷，但最终还是挣扎着重新登录YY进了卓凌骁的频道。
“师傅……”
＇密语＇＇爆菊剑妖秀＇对你说：说吧，具体点
“呃……其实就是可能要离开游戏……说专业点就是AFK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