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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景甚好,除北方的皮货行因边关战事略有亏蚀外,余下俱都赚了钱,共计得钱一百一十七万贯。几个庄子收成也不错,共收租粮一千四百五十石。另外,因去年歉收,佃户们欠租五百八十石,您当日给免了,庄头们问,今年是否让给补上,请爷示下。」
灌下不知第几碗酽茶,韦寒江略提了提精神,吩咐道:「各分铺账上的银钱缴五成到总账上,兑成银子收进库里去,余下两成各铺周转用,另拿三成出来,各掌柜们自己作主,或铺路造桥,或施粥舍药,不拘什么,但凡是周贫积德的善事,只管去做,务必让行商之地的百姓们得些好处,切莫有财独享,招人眼热。至于租粮,去年既已免了,今年也不必再行补缴,好容易赶上丰年,也让佃户们手中留些宽裕。交上来的新粮入库,将往年吃不完的陈粮拿出来,在城北城隍庙前办粥场,让这城里穷苦人家有个吃饭的去处,莫在大冬天里挨饿。」
因是连夜从外县赶回来审账,韦寒江身子疲累,这几句话说的淡淡的没什么底气,便连脸上也 透着股倦色,本是清雅俊秀的容貌,生生显出副孱弱公子的模样,却因骨子里透出的一点清傲坚韧,无人胆敢小觑,更因一副仁善心肠,当下各个暗中敬仰。
议完事,韦寒江实是支撑不住,到书房小憩,临了嘱咐大管事款待各掌柜到花厅用饭。山珍海味一摆上来,顿时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有今年新聘的掌柜初来乍到,借着酒酣耳热向同席的老掌柜问道:「听闻东家自祖上传下只玉貔貅做镇宅之宝,灵验无比,这才富家一方,可是真的?」
那积年的老掌柜呵呵一笑,捻着胡子道:「有倒是有,老东家在时供在祠堂里,老朽也有幸见过,物件倒是好物件,要说灵验却也未必,不然怎的老东主一过身,家业便凋零成那样,唉,虎父出犬子,老东主一生英明,生的几个儿子却没一个争气,才几年便败了偌大家业,幸得已有孙子辈,这新东主是长房长孙,一及冠便将家业接手过去,这才几年,已将生意做到高丽去,那貔貅也自祠堂请了出去,可见什么宝贝都是扯淡,到底还要儿孙争气。」
到得傍晚,雪下得越发大了起来,飘飘扬扬如鹅毛般。韦寒江让管家叫醒,喝了碗参汤才觉恢复些精神,披了大氅往内院去。
如今内宅里住着四房人,除三叔已过身外,韦寒江的亲爹并二叔四叔皆是常年在外花天酒地,每天聚在这内院里一起用饭的只是些女眷和孩子,饶是如此,也有二十来口,热闹不堪。
韦寒江一进门,先给母亲和几位婶娘请安,这才坐下用饭。他一向忙碌,连亲娘也不大见得着他,这次更是在外奔波月余方回,偶尔一道吃顿饭,便听母亲絮絮叨叨嘘寒问暖,弟弟们叽叽喳喳说笑,实是吵得人头疼,韦寒江不耐,草草填饱肚子便行告退,回房休息。
掌家后,韦寒江一早搬到祖父生前居住的独院里去,小小院落自成一方天地,此刻屋里已生起地龙,暖和如春,解了外裳烫过脚,韦寒江透出一口气,浑身似脱了力般倒在榻上懒怠动弹,明明卷得很了,却因才饮了参汤,一时睡不着,本见青白的脸色也恢复些血气,让热气一煨,倒显得粉扑扑的。
歇了一气,挣扎着爬起来,又自桌上捻起枝香,韦寒江一掀帘子进了屋子东壁单僻出来的一个小隔间里。这隔间一丈见方,只在北面靠墙摆了张供桌并香炉,香炉后面端端正正供着只整块白玉雕就的尺长貔貅,温润白腻,端的是个招财进宝的吉物。
对着这么个宝贝,韦寒江面上却殊无喜色,点了香插(一一)进香炉,也不拜,抬脚便走,才一转身,胳膊便遭人一拉,身子跌进个热烫怀里,扭头一看,供桌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貔貅,只身后站着个二十七八的高大男子,满脸怒色,端正正一双眉眼倒竖,嘴里哼出冷笑来,「韦少爷脾气越发见长,如今竟连句话也懒得同我说。」
韦寒江站直身子,垂了眼道:「这几日着了凉嗓子难受,一时懒得言语,廉光莫怪。」
他这几日话说得多了,嗓音本就沙哑,这时倦透,声音更如倒了嗓般,廉光一听便即心疼,哪还顾得上生气,一把打横抱起他送到外面榻上,倒了水看着他喝下,这才问道:「怎的这么久才回来,不过几间小铺面,也值当你亲自去看,倒把自己累的什么似的。」
韦寒江时时外出巡视产业倒有多半是为躲他,只这番心思怎好让他知道,少不得搪塞两句对付过去。
「寒江说的可是真话?只怕这般流连在外倒是为了避我。」
廉光却也不傻,听他说完,撇了嘴角冷笑。
韦寒江心中一惊,不敢答话,他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落进廉光眼里,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闷闷地憋了回去。
他两人这般不言不语对坐移时,廉光先撑不住,解开韦寒江内衫襟带压在榻上,一床大被盖住满室春光。
「月余不见你回来,可知想我得紧。」
咬住寒江一只耳垂嘬弄,廉光喘息着道,一边在他下身处又揉又摸。
韦寒江也是有日子不曾行房的,虽说现下身子不算爽利,然一番撩拨之下,底下的物事也颤巍巍半硬起来,□痒痒地泌出些津液,待廉光擎了自家长厥厥粗硬硬物事往里捅将进来,缩了两缩也便含住了,不自觉地随着廉光出入摆腰挺胯。只他心里到底不喜这等亲密,不敢去看两人□淫态,闭了眼抿了唇,将半个脑袋埋进枕头里去。
「这一路上想我不想?」
逼着韦寒江做了个嘴儿,廉光又噙了他胸口两点嫣红,一边嘬弄一边问,半晌不见回应,一抬头见韦寒江紧皱眉头受刑一般,登时胸口好似让人捅了一刀,冷风嗖嗖灌进来。
他知韦寒江性子清傲,当初被迫从了自己难免心中有怨,故此两年间百般软磨硬缠,本以为天长日久下来能捂得他心热,不料还是这般,不禁心中又悲又怒,冷声冷气道:「你摆这副脸子给谁看,当真不喜我碰,当日又何必求我。」他一面恨恨说着,一面捉了韦寒江左手去摸两人交合处,恶毒道:「比这更羞人的事也不是没做过,如今倒来装贞洁烈女的样儿,只是装也装得不像,脸上虽做出苦样子,底下却爱这调调,看才弄了几下便湿成这样。」
他说的恁般难听,韦寒江便似一颗心被人狠狠抽了几鞭子,疼得缩成一团,身上本来便不怎么火热,一下更是凉的似块冰,死死咬紧了嘴唇才不致流下泪来,更说不出一句话反驳。
想当初韦家眼看便要破败,他无奈之下照着祖父临终前教的法儿于子夜时分向貔貅供香拜祷,眼睁睁看着貔貅化作这个廉光站在他面前,只道富贵不难,却要他身子来换,寒江不好龙阳,自是不愿,可一大家子几十口人要吃要穿,总不能让母亲弟弟们都出去讨饭,只得应了,从此沦做娈宠。其后韦家家业果然一日日好转,然每多一份家财,便需让廉光做耍一回,待后来银钱多的数不过来,更是日日被压在底下弄,寒江羞惭不堪,只觉便如窑子里的娼妓般下(一一)贱,他本是心事重的人,隐忍这几年,心头苦的厉害,又乍然听到这般诛心之言,悲愤难耐,浑身哆嗦不停,脸色更是一片惨白。
廉光正在气头上,还要再说,突觉怀中人身子冰凉,吓了一跳,掰过韦寒江面孔细看,见他将下唇咬得险些渗出血来,登时又惊又怒,还夹杂着缕缕心疼,捏住寒江下颚一掰,喝道:「松开。」
韦寒江吃不住他手劲,松了口,唇上却已留下一派深深牙印,双眼迷蒙蒙瞧着远处,一点神采也无。
这一番折腾下来,廉光欲(一一)火早息,也没心思再弄,从寒江身子里撤出来,冷冷道:「你既不愿,我一个人弄也没意思,睡了吧。」
他有心搂着寒江安慰赔礼,又恐适得其反更招厌恶,只得按耐下满腔情愫,却也不愿就此离开,只想着做耍不成,在一张床上躺躺也是好的,便背着身子躺下。
韦寒江呆滞半晌,渐渐地缓过气来,侧过身,也合了眼。
翌日一早,廉光重又变回貔貅回了隔间,韦寒江不见他在旁纠缠,心下稍安,在家好生歇了几天,待精神一复便开始着手打点年下送礼之事。韦家虽是这泉城里头一份富户,便在整个大名府也是无人能及,却毕竟只一介行商,七品大的个芝麻官便能压在上头,故此着实花了些心思在官场上,逢节便送礼,将个知府卢守道奉承得舒服,做了韦家后台。眼见便到年底,备了份重礼,韦寒江照例来卢府拜见,谁知才进卢府大门,便见管家应在前面,见了他紧迎上来低声道:「正要去府上请您过来,有位贵客要见您,韦相公待会儿说话千万小心。」
韦寒江进出卢府也不算少了,还是头遭遇见这种事,心下诧异,疑惑中进了正厅,便见上首坐着位风华俊秀的青年公子,卢知府竟半欠了身子在下首相陪。
待韦寒江见过礼,卢守道指着他向那年轻公子道:「这便是我大名府首富,韦家家住韦寒江。」又向韦寒江道:「快快拜见三王爷。」
不料眼前人竟是凤子龙孙,当今第三皇子靖南王雍文轩,韦寒江唬了一跳,忙又行礼。
那三王爷上下打量他两眼,笑道:「我一早听闻韦家家住是个德高望重之人,不料这般年轻。」
待韦寒江逊谢几句,又道:「听闻韦家有只玉貔貅,雕的极是精妙,当今圣上雅好玉器,可巧又快到六十圣寿,本王正思量着寻件宝贝做寿礼,愿向韦公子买下这尊瑞兽,不知韦公子意下如何?」
韦寒江闻言大吃一惊,待要直言拒却,却见卢知府暗暗使个眼色,当下会意,道:「圣上寿诞,小民本当敬献,哪里还说什么买不买,只是不巧,那玉貔貅上月让舍弟玩耍时摔到地上,震出条口子,品相已坏,恐污圣目,哪敢再行奉上。好在小民当铺中新收了件玉观音,乃是二尺高的和田羊脂玉所雕,愿奉王爷以呈圣上。」
三王爷听了面色一沉,道:「这倒真是不巧了。」端了茶不再言语。
韦寒江心下着慌,借口有事,当即告辞,出了外院,便见卢管家等在院门前,将他拉到无人处悄声道:「好叫相公知道,那三王爷不知哪里听了您家玉貔貅生财的传言,这才上门索要,您可千万小心。」
韦寒江心下更惊,面上不动声色道了谢,随手将张千两银票塞进管家手中,急急坐车回了家。
到了家,韦寒江一头扎进寝居,点根香插(一一)进炉中,然等了半晌,那貔貅只安安静静趴着,动也不动,韦寒江这几日都没上香供他,这时事到临头才想起拜祭,也自心中忐忑,现出惶急之色来,求道:「你快出来,我有话说。」
话音才落,便见廉光站在一旁,搂了他问:「什么事急成这样?」
这廉光生了几日气,这日已是消了,迟迟不肯现身不过是为逗逗韦寒江,却不料将他急得脸上变色,登时心软。
韦寒江定一定神,将三王爷之事说了,廉光听完,思忖道:「不知这三王爷性情如何,若是个心胸小的,必会亲来看上一眼。库里不是收着只小个儿岫玉雕的貔貅吗,拿来摆上,他若来了,糊弄过去就是。」
韦寒江本不是无勇无谋之人,但此事牵涉韦家数十口人生计,一时乱了方寸,此刻有廉光提点,方才定下心绪,只是到底受了惊,唯恐廉光就此离韦家而去,平日里本是避之惟恐不及,眼下却瑟缩在廉光怀中,双手揪住他衣裳不放。
廉光几时见过他这幅情态,虽明知韦寒江是舍不得韦家富贵,也不免开心,当下抱了他压倒床上。韦寒江又怎敢这时坏他兴头,少不得百般配合。一顿饭功夫,两人便都丢了。
完事后,埋头在韦寒江颈窝儿里,廉光幽幽道:「若能得你日日这般相待,便知你不过虚情假意,我心中亦是欢喜。」
韦寒江不妨听到这一句,怔怔的不知怎生应对,他一向视廉光若债主,两人不过皮肉生意,从未想过廉光待自己的心意,偏这廉光也是个没算计的,平日里调笑话不少,荤素不忌,独独真心话不曾说得明白,肌肤之亲近两年,今日才算交了底。
两人在床上躺了会儿,便即起身穿衣,才收拾停当,便听大管事急吼吼将门敲得山响,「爷,出事了,快来前院。」
韦寒江急急出门去,廉光却化作一道白光,飞回内室去了。
开了门,眼见大管事急得话都说不明白,韦寒江也自一惊,急匆匆跟了他往前院去,一进院门便即呆住,只见家人老少跪了一地,满院皆是戎装侍卫,三王爷正站在当中,见了他笑道:「本王思来想去,还需亲眼见见贵府上那只玉貔貅才好。」
韦寒江登时如坠冰窖,半晌说不出话,但觉这王爷心思狠毒缜密,竟是尾随而至,容不得他做半点手脚。
眼见一众侍卫刀剑出鞘架在家人头上,还有何法可想,只得跪了道:「小民这便去取。」
三王爷呵呵一笑:「听闻那貔貅就供在你房里,本王让手下去取也就是了,这等小事,岂劳韦公子亲自动手。」
当下一队侍卫领命去了,不多时,抱着白玉貔貅进来呈上,三王爷拿在手里细看一番,赞道:「果然好宝贝,就不知摔的那裂纹在哪里?」
韦寒江咬牙胡诌道:「在肚子上,只是细小,不大看得出来。」
「既如此,品相也不能算坏了。」一挥手让人将貔貅装进锦盒,三王爷踱步到跟前,问:「韦公子可愿割爱?」
韦寒江岂敢说个不字,只得道:「哪里说得上割爱,王爷喜欢便好。」说罢磕下头来。
一入了夏,天变得又热又长起来,窗外知了叫个不停,韦寒江看了一上午账本,又听到这吵死人的声音,头昏脑胀,无饭也不吃,回屋小憩。
关上屋门,头一件事便先捻了香往小隔间去供上。供桌上只剩了一只铜炉,再无别物,韦寒江望着空荡荡桌面,怔怔发呆。
想当初他祖父韦一泯无意间得了玉貔貅,从此发迹,家业最盛时特意请了有名的半仙来算命,竟得了个富不过三代的批语,其后家道中落,果然便要败在他这一代,幸得貔貅保佑,这才转危为安,不料半年前让靖南王抢了去,韦寒江只觉天要塌下来般,唯恐半仙一语成真,谁知过了半年,只见生意越做越顺手,不觉疑心那半仙诳语唬人,又暗自揣测莫不是廉光余荫佑他,不觉间每日拿香来供。想廉光在时也未这般殷勤,如今不见了倒日日在心里头挂念,韦寒江也自觉得别扭,却不知怎生排遣,好在没人看见,也不怕笑话,便日日凭着心意来桌前站上一站。
他这般呆立着回思旧事,想得出神,待回过神来,才惊觉方才念的都是廉光待自己的诸般好处,当日种种不堪倒俱都淡了几分,不禁幽幽一叹,正抬脚要走,忽听身后一人道:「寒江这般长叹,莫不是想我得紧。」
韦寒江一怔之下急急转身,撞到个宽厚怀里,对上张笑嘻嘻脸,呆愣半晌才失声惊叫:「廉光。」
廉光见了他眼中乍然迸出的喜悦之意,一愣之后心花怒放,搂着韦寒江到外间坐下,嘿嘿笑着亲了亲他面颊。
韦寒江只怔怔任他摆弄,坐下后一眨不眨看着他,半晌才晓得问:「你如何回来?」
廉光嘴一撇,冷笑道:「那靖南王抢了我去生财,为的是筹集军饷篡位,我岂能让他如愿,这半年弄得他失了大笔银子,且事机败露,现下他正关在天牢里,他府里乱成一团,我正趁机脱身。」
韦寒江心中疑惑,讷讷问道:「你善能招财,他得了你去,怎的反倒破败,莫不是你不肯帮他?」
廉光愕然反问:「我为何帮他?」
「靖南王是凤子龙孙,他……他样貌生的又极好……」
说到一半,见廉光双眼瞪得浑圆看过来,韦寒江登时住嘴不敢再讲,只听廉光气呼呼道:「你当我是下三滥的登徒子,见个平头正脸的男人便想弄,那靖南王蛇蝎心肠,莫说同他睡,碰上一碰也是恶心。」
韦寒江听了这话实是不以为然,暗中腹诽道:「不是登徒子,缘何缠着我不放?」
他肚里这般抱怨,心中不知为何却另有一番欢喜,也不反驳,听廉光兀自喋喋不休讲下去。
「我虽招财,却也讲究缘法,你当是个人便能使唤我。当初你祖父韦一泯乐善好施,积下好大功德,这才得了我生财发家,又许下子孙姻缘与我,才能得享这许多年富贵荣华。你父亲并几个叔叔只知吃喝玩乐,全无半点慈悲心肠,天道不佑,我自然也不会逆天而行,多事相帮。至于你,本来命中无财,只凭着祖上阴德平安一世,不过你心肠好,又是韦一泯许给我的媳妇,总不成守着我这么个夫君倒让你没钱花,虽说违了天命,好在有我镇着,司命星君也不敢怎样,至于旁人,我可顾不了那么多。」
韦寒江越听越奇,打断他话头问道:「什么姻缘?祖父何时许了我给你?」
「你不知道?韦一泯没同你说?」见韦寒江一脸茫然,廉光这才细细解说:「我初到韦家时你祖父已经娶妻,我见你祖母端的漂亮,便同他订约,生下女儿嫁与我,我虽不能保你家世代豪富,却也令韦氏子孙衣食无忧。谁知韦一泯一口气生了四个儿子,再无一个女孩儿,到你这一辈,又是一串孙子,不见个雌的,我不免心灰意懒,偏你祖父担心他死后子孙没落,求我佑护,我见这一辈中顶数你心眼儿好样貌佳,最是合我心思,便同他玩笑,既无女孙,拿你顶缸也好。后来他死没多久,果然见你拿了香半夜祭我,又唤我三声招财相公,可不正是当初我同你祖父约好的话,便知你祖父果真守诺。那日我心中本极高兴,不想你却满脸不甘不愿,心道你以男儿身嫁与我,也难免不乐意,我慢慢同你撕磨,总能将你一颗心捂热,不想这许久,也不见你心怀敞与我。」
韦寒江不料还有这等缘由,一时愣住,待听得廉光说罢,不由讪讪道:「我并不知晓还有这等事,当日你一现身便要同我睡,又说那些混账话,我只当你淫兽,若早知是如此……若早知如此……」
他这边厢说的吞吞吐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