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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逐……”谢昀沉吟着,眉梢微微挑起,嘴角溢笑,几乎恍花了他们的眼睛,“你们亲自擂鼓,召集全部将士。”
“给本宫将这些窥探军机的人,全部擒拿。”
平日训练不断,荒山试炼也有几回,是该让他们好好实战实战了。
谢昀看着他们又继续道,“人不准打死了,其他的,就有本宫给你们做主了。”
只要来的人不是楚皇,就没有什么是他需要顾忌的,就是楚皇也在,他的理由也正当得很。
两位总旗走出,俞乔从外面提着食盒进来,目光扫过谢昀嘴角还来不及收回的恶劣笑容,就见他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看向她了。
“阿乔回来啦。”
他说着,勾了勾俞乔的袖子,“阿乔,一会儿吃饭完,咱们看个热闹。”
“哦,”俞乔应着,着手继续将二人的膳食摆好。
她估摸着,谢昀言下之意是有人要倒霉了。
帐外鼓声擂鸣,还在训练中来不及吃饭的众将士,就收到了这个突发的任务。
几乎没有不瞠目结舌的,但作为士兵,他们首要天职就是听从命令,何况谢昀都将话放在那儿了,有他给他们做主呢。
谢晖为首的贵子们不断合围,围堵那只已然受惊的火狐,但同时他们也完全进入了南郊地界,也就是城防营的地盘,谢昀的地盘了。
“狐狸怕水,那边是溪流上游,我们继续往那里堵。”
谢晖虽然是监军,但也参与了数场说得上名堂的战役,如何布局,如何围困,他指挥起来,还是很有一套的。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些茂密的丛林里,还有一双双眼睛已经在窥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了。
“传令前十队先到溪畔布置。”
三个百夫长和两个总旗,算是谢昀默认的这次行动负责人,董伟眯着一双鱼眼,严肃的脸上,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好不恶劣。
“其他人小心隐蔽,不要打草惊蛇。”
“是,”命令传去,狩猎之外的“狩猎”又再次开始了。
吃好午膳的谢昀和俞乔不时会收到荒山里的消息,谢昀轻轻哼了哼,“原来是在猎狐……难怪这么无所顾忌闯进南郊来。”
谢昀对于狩猎并无偏见,毕竟这个时代,还是很多老百姓靠山吃山,就是他和俞乔,一路也不少打猎,但对于火狐一类,这么盲目追捧,赶尽杀绝,还是有伤天和。
谢昀的目光扫向俞乔,对她招了招手,俞乔不明所以,就也还是走了过来,又顿了顿,她就蹲了下来,谢昀的手缓缓抬起,落到了她的眼角。
“阿乔喜欢狐狸吗?”
俞乔莫名,想到了什么,又确定地摇了摇头,“肉太少。”
她没吃过狐狸肉,但它的肉太少,俞乔就连狩猎的兴趣都没有,何况南楚地界,狐狸几乎踪迹灭绝,犯不着为那点肉,费这么大劲儿。
“嗤,”谢昀嗤笑出来,俞乔理由太粗暴太直白了些,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俞乔的脸,“我喜欢,但我希望它们能自在地在山间活着。”
他喜欢的理由就更简单了,因为俞乔,因为她的眼睛。
爱屋及乌,喜欢到深处,所有和俞乔有联系的事物,都能让他高看一眼。他自来任性惯了,便是知道这点,依旧半点反省也无。
很快又一条命令传到了董伟几人那里,谢昀要他们救下那只被围猎的火狐。
步步紧逼,火狐已经被追了近两个时辰了,也终于在瀑布前被堵住了。
它的脚上背上都染上了血迹,被数支擦过的箭伤了皮毛,而溢出的血,也接连暴露了它的踪迹。
“唧唧,唧唧……”这只火狐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眼中满满都是惶惑和恐惧,跳在瀑布前水潭的裸石上,不时回头,似在哀求这些围堵它的人能放过它。
“我的新火狐围领……”
齐凰儿兴奋地说着,自己参与进来的狩猎,总是不一样的,何况这还代表着幸运。而且她觉得这个围领再适合她不过了,谁人能像她这般,得老天厚爱,有机会重来一遍呢。
谢鸾的目光闪烁来回,有些羡慕齐凰儿,也有些女性植于天性对弱者的怜悯,但她到底什么都没说。
谢晔几人也都接连赶上,迟疑一番,他看向谢晖,“二哥这一箭你射吧。”
虽然不甘心,但谢晖比他年长,又有军功在身,彼此是为对手,但真要在这种时刻,他也不得不给他一个面子。
谢晖笑了笑,“多谢十弟,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谢晖弯弓而起,但也就在这时,一块石头上,似枯草般的东西突然蠕动起来,露出了它的原形,那是一张网,瞬间就将火狐掳住,网上连着一根绳,是从瀑布顶上而来。
但这并不是唯一的变故,一瞬间数千箭矢从天而降,马惊嘶鸣,谁还顾得上那只火狐呢,谢晖的箭毫无例外射歪了。
“刺客,有刺客!”
“埋伏,是埋伏!”
那些箭矢在他们周身围成一圈儿,未有射中人,但狩猎队伍的结构也发生了变化,所有贵人被护在中间,随行的护卫拔出了刀剑,严阵以待。
但他们觉得会冲上前来的刺客,此时又没动静。
“怎么回事?”
谢晔黑着脸,余惊未消,他目光扫向谢晖,若非他也在场,他都要怀疑是他设的局了。除掉了他,他就是最名真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了。
谢晖应话,但他的声音却被“轰隆”一声巨响压过,这一下,直接有不少人被吓掉了马。
“山崩了?”
“不,是发大水了!”
只见那娟娟细流的瀑布,突然裂开了大口,涌灌下来,这等自然之势,比任何动静都要让人震撼,马儿奔走,便是掉下的马的,连滚带爬也往后,或者往高处退去。
但……他们太近了!
轰隆隆,水伴着砂石呼啸而过,所有人从头发到靴子,都被淋了一个透心凉,甚至有不少人被吓得哇哇大叫起来,那种将被洪水吞没的恐慌,不断蔓延。
“啊啊啊……”齐凰儿和谢鸾尖叫的最是大声。
她们掉下马来,脸上身上都沾着黑褐色,暗黄色的污渍,发饰被冲掉了些许,扯乱了些许,但更惊惧的还是自己的性命安全。
“好了!都镇定些!”
谢晖的脸也有些黑,大半却是被气的,他对齐凰儿和谢鸾呵斥了一句。
瀑布顶上无疑也是一个水潭,被炸开,但那些水也是有限的,他们靠得近,初被冲了一阵,但此时水早就倒流回溪中,地上多了泥泞,和一个个水洼,根本就不需要再这么大惊小怪了。
谢晖发话,齐凰儿和谢鸾依旧惊惧,却也还是闭了口。
很显然这突然的“山洪”并不是什么意外,就算是意外,这些箭矢也不是意外。
而谢晖也可以确定一点,突袭的人并无取他们性命的意思,否则这些箭就足够将他们射成马蜂窝去,此时也早该刀锋相见了。
“来者何人,我是大楚二皇子谢晖。”
谢晖又这么喊了几次,他们没有注意的丛林里,接连站出好些身穿绿衣,脸上抹泥的将士,董伟带头,却似没听到谢晖的话,直接下令抓人了。
“尔等刺探大楚军机,我等奉命擒拿!”
他一挥手,弓箭手,锋利的箭锋遍布了河畔两岸,就是那瀑布顶上,也密密麻麻,出动一万将士,本来就是压倒性的对抗,这个抓捕是没有任何意外的。
“放肆!”
谢晖,谢明和谢晔几乎是同时出声,显然是被董伟这话气得不轻。
但董伟只扬了扬手,那箭矢就接连射出,谢晖几人未有事,但他们的护卫却有不少被射中了手脚。
“不束手就擒,误伤了,就莫怪吾等了。”
吸气呼气,谢晖终于又踏前了一步,“带我去见你们将军。”
他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在京郊地界擒拿几个皇子!
第10章 /54/08()
董伟闻言,再一扬手,那些弓箭手终于将对着他们的箭锋移开。
董伟又扬手,正色道,“请。”
说是请,但蜂拥而上的将士,虽未将他们再多束缚,却将他们身上的武器全都收缴了。
一个个本就被突降的“山洪”,弄得灰头土脸,再狼狈不过了,没了武器,看起来更是落魄莫名了,除没被束缚,基本和犯人没太大差别。
这等待遇,好些人差点被气歪脸去,就是谢晖脸色也难看到极点了。
但他没发话,其他人就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被带走的人里,杨昔赫然在列,他苦笑着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看来他确实天生和“狩猎”犯冲,这又搅和进这莫名的事端里来了。
城防营草场前的高台上,搭建起了一个巨大的黑布伞,谢昀坐在木椅上,微斜的阳光只照到了他的膝盖以下的地方,俞乔坐他对面,她在亲手为他煮茶。
水声咕噜咕噜不停,俞乔敛目凝神,专心致志,虽是那黑脸木讷的模样,但在此刻,他如何也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举止之间,优雅自成,这种吸引不是来自皮相,而是来自俞乔的心境。
“喝吧,”俞乔将一杯清茶放到谢昀身前,打碎了谢昀一样专心致志的目光。
谢昀轻轻一眨眼,才将目光移到了他眼前的杯子,但一溜又回到俞乔身上,他含笑道,“阿乔也喝。”
俞乔颔首,也为自己斟了一蛊,端起茶,轻抿一口,目光很自然就扫向了谢昀。
谢昀就也端起茶,喝了一口,不过俞乔对谢昀的神色全然熟悉在心,便是那丝不喜淡到几乎难以察觉,也让她发现了。
“你不喜欢茶?”虽是疑问但基本肯定。
谢昀也没有隐瞒,“我喜欢花茶或者果茶。”
他的口味向来这般奇特,难以理解,他又补充道,“阿乔煮的茶例外,再喜欢不过了。”
俞乔轻轻点了点头,“不用勉强,以后我给你泡花茶。”
“好,”谢昀应着,嘴角的笑又明朗了些许。
似有动静传来,俞乔和谢昀一同转过头,远远看去,是前往荒山执行任务的将士陆续归来了。
“回来了……”谢昀说着,眉梢微微挑起,一脸兴味儿。
但更快些被带回城防营的,不是谢晖这行人,而是那只受伤又受惊的火狐。它被装在一个竹藤编织的笼子里,抱着自己的尾巴,疲惫又惊惧,偶尔睁开的眼中,似有泪花。
“倒是个小可怜,”谢昀看着,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它没受伤的地方。
“我去拿药箱,”俞乔说着,见谢昀点头,她便起身回营帐。
谢晖等人徒步从荒山的瀑布前,走到城防营,带着几个娇姑娘,拖拖拉拉,快一个时辰才靠近城防营谢昀练兵的草场。
而这么多时间,俞乔也早给这只被谢昀取名为小红的火狐包好伤口了。
谢昀拿着一块白水煮的鸡肉喂它,早就饥肠辘辘的小红倒也吃的开心,“它也喜欢吃肉。”
俞乔扫了谢昀一眼,狐狸本来就是吃肉的吧。
谢晖几人从远远走来,就看到坐在高台上谢昀。
一身黑色军袍,一张灿若桃花的脸,悠悠闲闲地抱着一只火狐,看过来的目光,带着一丝兴味儿,这不是谢昀,是谁?
认出的当下,好些人没忍住,整张脸都扭曲了去。但也有些人,一脸恍然大悟,在楚京里敢这么对谢晖谢晔的,还真就只有谢昀了。
“谢昀!”谢明谢晔几乎同时冷斥出声。
但也就在这时,沉默了一路,问什么也不开口的将士徒然就将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谢明和谢晔被激灵出一身冷汗,被吓,也还有被气的。
谢晖胸口起伏,显然也被气得不清,但他到底比谢明谢晔有见识有阅历,这忍耐的功夫也越好了许多,“老八,你这是什么意思?”
但一开口,质问的味道也没少多少。
一直无言看着的谢昀,依旧不为所动,他挑了挑眉梢,神情变换,一瞬间比谢晖还要冷,“这话应该本宫来问你才对,你们以狩猎为名,闯到南郊城防营来是什么意思?”
“还带着一个魏国人……”
谢昀对杨昔从始至终都没一文钱好感,此时拉他下水,再顺溜不过了。
谢晖语塞,有些酷似楚皇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杨公子是北魏派来大楚的使臣,我奉父皇之命,招待于他,老八你就不要胡搅蛮缠了。”
谢昀不为所动,“哦?招待到楚京军机重地城防营里来了……”
谢晖再次气结,谢昀简直是抓着鸡毛当令箭。
“你要如何处置我们?”谢明看谢晖被气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顿觉头疼,这么被谢昀找着机会,他还不新仇旧恨一起报?他这个惹过谢昀的人,首当其冲啊。
他稍稍缓和了自己的语气,“老八,这就是一场误会,我们是大楚的皇子,怎么会做通敌叛国的事?”谢昀这顶帽子也扣得太大了些啊。
谢昀的目光微微晃动,却不是他以为的动摇,他声音轻慢中,有一种刺人血肉的冷冽,“你是谁?”
“什么时候,随便一个丑八怪都能管本宫叫老八了?”
谢昀的嫌弃和厌恶表露得没半点遮掩,他目光移回谢晖身上,“这也是你要招待的?”
谢昀之前那句话全不像只对谢明说的,他也叫了谢昀老八,此时也一样被称为丑八怪了,闻言的当下,他几乎被气得个仰倒。
“昀表哥……”
“八哥……”
齐凰儿和谢鸾同时喊了一句,她们才不在乎什么军机不军机的,此时她们就想洗个热水澡,换一身衣服,穿着这身混着泥土的湿漉漉的衣服,走了近一个时辰,身上各种奇怪的味道,已经开始发酵,早就到忍耐的极限了。
齐凰儿的目光在谢昀膝盖上的火狐逗留片刻,识相没有开这个腔。她基本算明白,到谢昀手中的东西,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没人能要来,楚皇也不例外。
“又有两只丑八怪要认本宫亲戚……”谢昀说着微抬下颌,“本宫像会有这么丑的亲戚的人吗?”
谢昀干净整洁,倾国倾城,而他们……灰头土脸,那身衣服和藏了几年的腌菜一样。
谢昀的将士几乎没有思考,就摇头了。
众目睽睽之下,是人被谢昀这么淘汰都不会觉得好受,何况她们都是平日里备受呵护和奉承的人,何时被这样对待过。
谢鸾当即就掉了眼泪,齐凰儿没哭,一双眼睛也红红地盯着谢昀看。
但谢昀早就移开了目光,方才那一眼,已经是他给她们最大的奢侈了。
“你到底要如何?”谢晖再次端正了神情,冷声问道。
谢昀靠着木椅,听到谢晖的话,却连姿势都懒得换一个,他随意的话里,毫无谢晖几人商量的余地,“当然是按军法来办,等本宫调查清楚了你们的清白,自然会放你们走。”
“你……”好些人终于都按捺不住了,谢昀言下之意,在他没调查清楚前,他们岂不是都要被囚禁起来了?
而谢昀已经厌烦了和他们说话,他扬了扬手,董伟就带人围了上来,连喧哗的机会也没给,直接堵嘴,绑走,好不利索。
杨昔也一样被带走,但是他一点愤怒的表情都未曾表现过,甚至平时口绽莲花的他,在方才一句辩解也未曾开口,他的目光全在谢昀……身侧的内侍身上,那是俞乔!
快一年没见,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来了,长高了,气质也更加内敛了,但她怎么会在这里,会在谢昀的身侧,还是……太监?难不成真正的幕后人,都是谢昀?
杨昔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但无论俞乔还是谢昀,都未看向他。而他还看到,谢昀拉住了俞乔的手,嘴角的笑容也很不一样。
“他可真讨厌,一直盯着阿乔看,”谢昀吃味起来,半点掩饰都没有。他本来还想亲自审一审谢晖他们,但杨昔看俞乔的目光,实在太讨厌了。
俞乔没有应,目光扫去,目光扫去正好看到杨昔到转角处,即将消失的背影,“他应该是失望了。”
她又低下了头,看向谢昀,“阿昀和我一起去吧。”
既然已经让他认出了,见一面也无妨。
城防营里唯一的砖石建筑,就是这个囚人的监牢,今日有幸让他们入住了。
是监牢就别想条件有多好,阴暗,晦涩,甚至臭气熏天,这些皇子公子,只怕连一般平民的土房都没住过,更不要说这等天差地别的监牢了。
“啊啊啊……”齐凰儿和谢鸾再次因一只路过的老鼠,失声尖叫了起来,她们狠狠地拍打着监牢的铁门,却一人能为她们救驾。
谢晖掏了掏耳朵,连冷斥的想法也没有了,他和谢明谢晔被关在了一起,其他贵公子也一样三三两两分开关,唯独“间人”杨昔被单独关了起来,不过都在同一道两侧,大声点喊,也能对话。
不过此时,没人有这兴致。
“至多一夜,他不敢将我们关太久的。”
但即便只有一夜,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奇耻大辱了。
谢晖闭了闭眼睛,没谢昀在场,他的怒火已经淡了下来。
“二哥,十弟,老八太过分了,这么下去,只会让他越来越肆无忌惮。”谢明说这话的意思明显得很,他一个人对上谢昀是有些犯怵,但再加上谢晖,谢晔又将不同。
然而谢明原以为绝对能得到谢晖谢晔响应,但事实是,这俩人诡异地独坐一边,一言也未发了。这两人里没一个傻的,就凭他谢明想让他们当马前卒,还真不够这个资格。
谢明讪讪地闭了口,然后各个牢房陆陆续续就有人被拉出去提审,虽然都没见什么皮外伤,但一个个神情都萎靡得很,谢昀折腾人的手段总是不穷的。
“杨昔,请。”
来提人的将士,基本还算客气,不过脸上是不要期待有什么表情的。
来来回回,这一夜谢昀让人给他们使的是疲劳战术,就是谢晖都被提审了三回,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时近寅时,杨昔再次被叫起,带走,其他人就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个了。
“这边,”那个将士引路着,却不再是他们之前被提审的审问室,而是另外一个石室。
那将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