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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名奴隶也能享受这种待遇?
庭龄在一名年轻侍者端进几盘丰盛餐点之时,微挑起柳眉,满脸狐疑地暗自思索着。
“呃——等等,我该怎么称呼你?”庭龄急忙唤住这名年轻人。
从他乍然变红、羞却的脸上猜测得出来,他仅仅十五、六岁的年纪。
“我——叫我阿杰就行了!”
他唯唯喏喏地说道。
低垂的眼睑则不时偷瞄庭龄。
好奇、惊艳之色全展现在那仍带着稚气的脸庞上。
看得出来,他在她面前仍处于不安及讳涩的情形。
这时,她不禁展颜对他笑道:
“阿杰,你在这担任的是什么职务?”
像受到鼓励般,阿杰顿时挺起胸膛,一副雄赳赳的开口道:
“我是楚奕首领的侍从。不过我现在只是个见习生而已……但我相信再不久,我会有资格站在首领旁边的!”
阿杰信誓旦旦地替自己保证道,仿佛能为楚奕尽心尽力是无上的光荣似的。此时的他,更是洋溢着一股骄傲。
庭龄叹了口气,假使当阿杰发现他所崇拜的人物,竟是名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时,不知还会不会抱持着荣耀的态度。“阿杰,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庭龄无比慎重的问道。
从她醒来至现在,没有人能告诉她,替她解开重重疑问。
她犹如掉落在蜘蛛网中的昆虫,徒然又绝望的在做最后的挣扎
“这——”
阿杰支吾难言地踟蹰着。
神色不安地眼神直瞟向门口,好像生怕有人瞧见似的。
因为在他端餐点进来之前,长他一阶级的侍卫还交代他,不得与房内女士交谈半句。
现在算来,恐怕不只半句喽!
感受到阿杰的迟疑,庭龄不禁唏嘘道:
“被禁锢的奴隶是没有发问的权利,是不是?”
她默然地靠在墙壁,淡淡自嘲地否决自己。
“奴隶?上级有交代要待你如上宾,还特别安顿你的住处设在这星舰总部,这里是高阶层人物才能进出的地方呢!”
阿杰瞪大双眼地直述着,压根忘了方才那些话已经透露了些许的风声。
星舰总部?
听他的口气,这个地方一定极为森严,她倒是想到外面去探个究竟。
“全天候监守就叫‘安顿’?”
阿杰闻言立刻脸红:
“我也不愿监视你,但上级交代下来的任务马虎不得的。但这只是暂时的而已,首领将你秘密安置在总部一定有他的理由,一旦——”
“秘密?”
庭龄重复他的话,狐疑的呢喃着。
她被楚奕禁锢是秘密?
这其中有什么顾虑,难道问题出在她?
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阿杰脸色煞白地打住话。
糟糕,他方才讲了太多不该讲的话。他之所以被选派来看守这地球女子,是因为得到上级的信任。
现在,恐怕连个见习的职位也岌岌可危了。
当阿杰连忙想退出房间,庭龄又喊住他:
“阿杰,请你至少告诉我,我将来面对的是怎样的噩运!”
他犹豫地对她露出抱歉的笑容:
“这点我可能比你还不清楚——但我记得三年前,好像也有一位地球女子被俘虏到我们的星球,现今过着非常不错的生活,所以你用不着担心……”
闻言的庭龄,眼眸乍亮。
和她相同遭遇的地球人,那么那女孩一定非常希望能回到地球。
说不定假使她将地球将面临的噩运告诉她,两人也许能找出对策。
毕竟对方居住此地长达三年,对这儿的局势应有充分的了解,总比她连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好吧!
“她叫什么名字?”
她连忙问道。
“这——”
“阿杰,她是在这星球唯一能了解我心情的人,我想见见她,拜托!”
“可是首领严禁你露面,更别说让你走出这一步了!”
他同情地看着她,不得不拒绝道。
“但我只想知道她的名字,况且有你在外监视,我还能离开半步吗?”
她口头保证,但内心里却打着另一算盘。
他仔细推敲之后,才点头道:
“其实一时之间我也不确定她的名字,好像是叫于——对了,叫于罗,没错!”
他再次做了最后的肯定。
于罗!
庭龄将这名字牢牢记在心头,心里也渐渐升起一个念头。
当主意一定,在阿杰转身离去之际,她抬手用力挥扫摆在桌上的餐点。
落地的碗盘破烈撞击声拉住阿杰的脚步。
“糟了,都怪我不小心……”
庭龄做势想弯腰捡拾地上狼藉的破碎盘器,在旁的阿杰见状立即走了过来。
“我来,免得割伤你的手!”
他好心的说。
见他如此费心,庭龄不由得起了一阵愧疚,但一思及地球的歼灭与否,全系在这次的计划上……虽然楚奕口口声声说拿她的自由就足以抵消他侵占地球的野心,但一向自知甚明的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重要的地位。
所以最根本的解救方法就是知己知彼,以寻求另一途径。
“很抱歉,还要让你来回再端一次菜。”
她暂放心中的愧疚感,继续试探着。“厨房很远吗?”
“喔,不。在总部或任何地方都没有厨房这设备,我们点餐完全由电脑配置,在短时间内便由置餐部门传送来你所要的菜色。”
他解释道。
“传送?”
她不解地问道。
“是的,我们运输工具除了飞车之外,最普遍使用的还是输送室,只要走进它,用语音操纵告诉它,你想去的地方或是对方的姓名,它都会准确无误地将人或东西传送过去,所以再等几分钟,你的餐点马上……”
一边收拾地上的残物,一边细心解释的阿杰,因为背对着庭龄,完全没有察觉站在背后的她,蹑手蹑脚地移向门口。
当门用力一关,密码锁立刻自动锁定。
“蔼—你不可以——小姐!”
阿杰慌张站起奔向大门,但己来不及做任何挽救,徒然睁眼瞪着厚实银灰地门而无法言语。
输送室?
它到底在哪里?
庭龄有如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地四处找寻。
她的时间不多,很快阿杰便会被发现,被她反锁在房里,而且这儿随处都有四处走动的侍卫,更让她寸步难移。
不知躲藏了多久,躲在长廊最末端的庭龄探出头仔细巡视,整个人陷于紧张状态地等待着。
终于,人影渐散,冷硬的长廊旁间隔出好几间偌大的房室,每个房间似乎都有它的专属功用,冰冷的各种操纵仪器更是突兀地提醒庭龄,她是处在何种先进地星球。
又是一阵脚步声,惊得庭龄仓促地闪进离她最近的房间,当她一踏入,身后的大门骤然自动关门。
“请站到输送位置,并说明传送地点!”
挑高的天花板传来亲切礼貌的提示声。
这儿应该就是“传送室”了!
庭龄小心翼翼地走近那密密麻麻的仪器按钮。
当她抬眼一瞧,在室中央有一处高高的台阶,堆砌成一非常漂亮的圆状,它的上方则远远架着一台怪异的机体。
在指示声第二次的催促下,她如履薄冰地踏上台阶,走到平台的中央。
当她立足定点之后,巨大机体竟缓缓降下一圆形透明玻璃,完全将她隔绝祝
“请说明传送地点!”
“呃——于罗。”
她话甫洛,脚下、头顶都可以感受到自己正轻飘飘地浮起。
玻璃内边泛着阵阵红光,继而阻绝了玻璃外的视线,她只感觉迎面而来的是凉风,温柔地拂过她全身。
庭龄忘了过了多久,当玻璃上的红光消失之时,它也慢慢地上升,回复到方才的位置,但不下一秒,它却突兀地消失在她眼前,一切是那么安静。
庭龄茫然地左右环顾四周的景物,抬眼瞧见自己正站在一矗立的豪华大宅前。
这建筑物极像一座现代尖端的几何雕塑。
建筑方式与地球有颇大的差异。
光滑与粗面的特殊处理变化,砌拼成波浪,简洁、有条不紊的建筑结构玲珑有致,美轮美奂地矗立在似镜面的水池前。
这么别致的别墅应该就是于罗居住的地方了。
那么,她在这栋巨宅内扮演的又是何种角色呢?
庭龄踏上门前的阶梯,心底仍抱持着几分迟疑与忧虑。
用不着她按铃,高耸的大门骤然应声而开。
“请问,于罗是否住这?”
“你——呃,请进!”
应门的一位年轻女孩张口结舌半晌地瞪着她,两眼诧异错愕地研究庭龄的五官,似乎对她的出现有点措手不及。
让进她之后,那女孩便两步当一步地直奔二楼,留下庭龄一个人站在大厅。
怎么回事?
难道从她脸上可分辨出她是地球人类,否则怎吓得那女孩脸色发白。
就在她狐疑之际,二楼的主卧室正热闹得很。
“怪事,怪事哪,夫人!”
女孩吱喳地闯进房间,上气不接下气的直嚷道。
“什么事让你大惊小怪的?”
于罗斥中带笑地问着。
“现在大厅里有个女人,指名说要找你……”她急忙地吞咽在喉头的怕恐。
“这有什么好讶异的!”
于罗哭笑不得地说道。
“但——她怎么还会活在这世界上,照道理讲,她应该已经死了千年了,现在怎么——”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她不再带着微笑,继而皱起漂亮的柳眉严厉地斥责道。
“夫人,我是说真的,楼下那女人长得跟事迹 馆中那幅画像中的女人一模一样哪!你不信的话,她还在楼下等你——”
女孩着急地为自己申辩,不只夫人会怀疑,恐怕就连她也不敢相信方才真有人来访。
不等女孩说完,于罗半信半疑地缓缓挺起她臃肿的身子,走出房室。
听到缓重的脚步声由楼梯间传来,庭龄连忙抬头,惊讶地看见一位气质高雅的孕妇,缓缓地走下阶梯。
敏锐的庭龄轻易地感受到这对看似主仆的她们,彼此眼神交换着一抹错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自觉地陷入五里迷雾,摸不着千丝万缕的头绪。
“没事了,你先去忙好了!”
那五官出众、漂亮的孕妇向身旁扶持她的女孩点头示意道。
这时,偌大的厅里就只剩下她们两人,彼此之间不断流畅着浓浓化不开的疑云。
“我就是于罗!”
她打破这近似尴尬的气氛,一双眸子稳稳地胶住着,彼此都明由对方在打量自己。
“我叫庭龄,我是地球人——”
她暂时停顿,便以观察对方的神色。
但后者也仅仅挑高柳眉,缓缓展齿一笑,继而慢慢地坐在沙发上。
从她腹部隆起的情形看来,似乎即将临盆。
“请坐,很抱歉我不宜站太久了!” 。。 txt全本
于罗镇定冷静地招呼道。
但那嘴角的笑意却愈来愈深。
“我听说,你在三年前也是被俘掳来的地球人,但你似乎没有想回地球的打算。”
庭铃意有所指地瞄向对方的腹部,单刀直入地问道。
她的话引起于罗的一阵笑声,后者正用一种奇异的眼神回望着她。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难道这名叫庭龄的女孩,还不知道一旦进入这星球,身体的免疫系统便立刻被破坏,继而体内将建造另一免疫系统,以适应在这星际间生存。
若是硬闯地球,无疑将是自杀的行为。
“不能?是你主子禁锢你,逼迫你当奴隶?”
庭龄自然而然地将己身所面临的困境,套用到于罗身上。
“主子?奴隶?”
于罗闻言低垂眼睑,勾勒满脸的幸福之情,爱怜的视线则灿烂地停驻在她腹上,白暂的手温柔轻抚隆起的腹部。
在旁的庭龄静静地感受这美丽窒人的一幕,当于罗再次抬眼时,眼中多了一抹坚定:
“你知道吗?这三年来,我从反抗到认命,从不解到不愿回地球,而这巨大的转变全是为了一个男人,他是当初俘掳我的男人,他也是我腹中胎儿的父亲……”
顿时,她眉宇间好温柔,好幸福。
“他娶了你?”
庭龄细声地问道。
她不知不觉已被于罗那抹动人神色给吸引住,并深深感动。
但原本灿烂的笑容,淡淡地掩上了一缕阴霾,迅速转移的视线逃避许多早该面对的事实。
“不……,我们没有结婚,就诚如你所言,主子和奴隶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
一丝认命的苦涩代替了方才那份幸福,似乎她己被训练成一位放弃自由的女子。
知道什么该得到,什么就该舍弃的逻辑。
“不,我绝不让他这么对我!”
闻言的庭龄不禁怒言以对,毫不顾忌地将心底的想法说出来
她的话引起于罗莫大的注意,也再次挑起方才突见到庭龄时所升起的疑虑与猜测。
对于眼前的这名女子为何被俘掳到这世界,又为何巧合到竟和那则流传千年故事中的人物神貌如此相似?
这几点是她无法理解的。
“他?可以告诉我,是谁将你带到这银河的?”
“是这星际的首领,楚奕!”
庭龄嫌恶地说出这个名字,但无可否认的,当脑海浮现出那英俊的脸庞时,仍带给她不小的冲击,轻轻挑起她最敏锐的神经。
对于这不由自主的反应,惹得她不断斥责自己,恨自己脆弱到连脱离魔掌之时,他竟还能无时无刻影响她。
一听到答案,惊愕地令于罗微启的唇久久无法合闭,待疑云划清、散开,这时,她的笑容愈来愈深,美丽的眸子则若有所思地审视着庭龄。
这是谁安排的?
据她了解,楚奕是非常厌恶他人将他和那则故事连贯在一起。
现在却亲自俘掳庭龄,这无疑是自赏耳光,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这样扑朔迷离却又有趣的局面,看来是愈来愈有趣喽!
“于罗,我看得出来你深爱你的男人,但在他们的眼中我们根本是低等智慧生物,继续留下来并非长久之计哪!”
庭龄一副理所当然地苦口婆心劝说道。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于罗倒抽口气,提高音量不可思议地反问着。
“难道不是吗?这些话可千真万确出自那首领口中,而且他还计划企图侵占地球……”
她抿紧双唇。
“等等,他说要侵攻地球?”
于罗愣住半晌,最后终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得差点岔气。
“没错,所以我今天费尽心思从总部逃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和你商讨对策。”
她皱起柳眉,对于罗的反常态度颇为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旋踵,于罗打住了笑容,不安地问道:
“逃出来?楚奕还将你安置在星舰总部?”
糟了,事情不妙!
“说好听点是‘安置’,其实是秘密禁锢个人的行动自由……”
“秘密?这么说,你被楚奕俘掳到这星球,到现在还没被发现、公开?”
得到庭龄点头示意之后,于罗困难地想从沙发上站起,神色大为紧张地拉住她的手。
“得赶快将你送回去,楚突严禁你露面一定有他的理由,趁还没有人发现你——”
她飞快地说。
“不,绝不!”
庭龄坚决地拒绝道。
“庭龄,你不了解这事情的严重性!”
“再严重也比不过地球即将沦陷的事实!”
不管怎么样,她此刻的心思只系在这事上。
“我不知道焚奕为何用这话来恐吓你,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绝对没有这种企图,甚至在十三座星球中,他是最为维护地球和平的首领,你只要试着了解他——”
讲到这儿,于罗急剧地停住话,原本紧握住庭龄的手慢慢松开,双手痛苦地捧住隆起的腹部,脚膝则快要支撑不住的半弯着。
“于罗,你怎么了?”
庭龄伸手将于罗差点瘫软在地的臃肿身子小心地揽祝
“我——快要生了!小孩提早想见见这世界哪!”
她痛苦地咬住双唇,一颗颗汗珠洒满了苍白的脸蛋上。
天哪!
她从没应付过这种情形。
“我们得赶快到医院哪!”
庭龄力持冷静地设想着。
“我——恐怕撑不到那时候。他(她)来得太突然了,我根本没准备……但这不是我能选择的!”
又是一阵剧烈的阵痛,握住的粉拳,紫得肌肉与关节绷得发白。
“这——”
庭龄慌张地巡视四周,当她瞥见大厅旁的房间,立刻打定主意。
扶起于罗,踬踬迟缓的向房门走去。
这时,整栋大宅的所有仆人全拥聚到大厅。
“快找人去通知医生,还有准备毛巾、热水……”
她外表冷静,但内心却极端不安地指挥着,她不知道于罗能否撑到医生来,但总不能冒险在这时候还将她硬送到医院。
这时,庭龄担心她和于罗是否能熬过这一关。
此际,整栋大楼陷入了紧张的状态,从他们个个着急担忧的神色看来,他们是打从心里为女主人忧心于罗忡。
“快通知纪天……我需要他……”
于罗已陷入半昏沉的状态,迷蒙的美眸透露着恐惧与不安。
纪天——她还记得早上他出门时还十分顾虑她的身体状况。
如果不是她坚决向他保证绝没问题,那么他也不会离开她半步,而她也不希望他因她耽误了重要的职务。
天哪!
她真不知道她能否安然地将孩子生下来,没有那双多情、沉稳眸子的鼓励,突然一切变得好艰难——
“通知了,他正和楚奕首领从星舰总部赶过来!”
稍早为庭龄应门的那位女孩,急忙在旁安留地说道。
一听到这答案,惊得庭龄把手中的毛巾掉落地面。
他……正从总部赶过来?
那么他一定发觉阿杰被她反锁进房的事情,而且也猜得出她逃出后的去处。
现在他来这的主要目的就是——
庭龄眼前浮掠上那眦裂发指、愤怒已极的面孔时,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她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逃得远远的,但依于罗现在这种危急的情况,实在不允许她离开半步。
看来唯一一条选择的路,就是硬着头皮留下来,即使她可预知待会儿面临的是怎样的危机。
“庭龄,帮我!”
于罗万般无助地泣求道。
“我会的,放轻松——”
在她开口安慰之时,房门乍时被推开,一名英竣温文儒雅的男子急快如风地飞到床前,微抖的手指爱怜地将于罗汗湿的发丝拨开。
一见到纪天的于罗,顿时破泣为笑: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一个人独自面对这重要时刻。”
“嘘,让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