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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漫不经心的约定
玻璃窗外下着淅沥的小雨,车里因为那些我并不熟知的人们的交谈,气氛很热烈,雨点从倘开的车窗小缝贯入,和着微风,有点冷。
一个小时的车程并不远,却因为我晕车的缘故,一下车就天昏地暗的在电线杆子下吐了起来。
我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千万告诫自己不要紧张。但是心里却止不住发毛。
已经到他们的校门口了,好难提起的勇气却锐减,如果……不行,不能给自己如果的假象。毅然踏开了步伐,想要穿越铁栅栏围成的校门。
“站住!”一声大吼让我止了步。
“你的证件呢?拿出来!”我不满十八,没有身体证;我也不出国,不可能有绿卡;我也不会骑车,不会有停车证;我没有积蓄,不会有银行卡……
“什么证件?”我看着那个一脸严肃的守门大爷,谦虚的问道。他满脸怒容,我的心嘣嘣直跳,有些害怕。
“出入证!
“我……”我什么来着?对对,我的地盘我做主,可这不是我的地盘,我只得怯怯的说,“我忘带了。”撒了一个小谎,我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没有出入证那种东西哟。
“那回去拿啊!”老大爷毫不退让。
“我离家很远的,来回得两个小时,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就这样进去?大爷你看我这样子也不像是捣乱的人,我一定乖乖的……”
“不行!”我还没说完呢,老大爷就一口回拒了。
在这危急关头,千钧一发之际,我的救星终于出现了。上帝呀,谢谢您老人家了。
“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一个轻轻的声音。
“你是……学生会长方溅影?”老大爷有些蒙了的感觉,天,那真的是我的他!那真的是我喜欢的方溅影!
“我是,拜托快点让她进来吧!”方溅影皱了皱眉,不满的说着。
“可以,可以。”说着老大爷还把门拉得开阔了一点。
校园里的空气清新到让我以为吃空气就可以饱了,雨后的天气,如此多娇、如此美丽,我的彩虹姑娘,穿上你七彩的服饰,让我瞧瞧你那娇丽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方溅影又皱了皱眉,我看到他光洁的额头挂着些许细腻如水晶般的汗珠。
我是来对你讲一句话的:我喜欢你。
我才没有那么大胆。如果我那样说,他一定朝我抛来厌烦的眼神,然后一脸严肃的警告我别开这种玩笑。
“我回来拿书,顺便来看看你,不欢迎吗?”我调皮的笑着。
“哦!那你还有别的事情吗?”他漫不经心的问着。
“没有了。”
“但是我请了两天的假。”我补充说明,否则他会责怪我不好好学习。
“我正在打球,你坐那儿看吧!等会儿一起去吃饭。”他指了指不远处活跃着的一大群人。
“哦。”我点点头,仿佛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
他打球很帅也很酷,就这两个字可以形容。不过他打球花式太多,导致好看不中用。倒是一旁那个穿玉米黄的男生,技术精湛,动作流利,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这是我朋友,何杉逝。”球赛结束后,方溅影走过来,指着我刚才还想着打篮球很棒的某男生介绍道。
“我叫张新扬。”我高兴的说道,却不敢伸出自己冰冷的手。
“我们去吃饭吧!”
然后大家一起去吃饭罗!街道是冷清的,人少路阔,道旁的树木也一副索然的味道,有点灰的天空露出稀疏的白色,忧郁得很的风吹翻了地上的落叶,重复着上面不能实现的诺言。
但是在他们身上,我看不到冬日的萧索。
第一次和那么多男生吃饭,感到羞涩。只会一点点挑着眼前的美食,却不敢伸出筷子去夹远一点的佳肴。
“你冷吗?”何杉逝看阒我微缩的肩头,问道。
“哦,没有。”我笑了笑,很甜的样子。
“你们不上课吗?”我拨弄着惨白惨白的米饭,无所事事的问着。
“我们放假。”何杉逝。
“哦。”我点点头,又继续拨弄米饭。觉得尴尬,还有因为与他们的不熟悉而产生的距离感,那种距离感让我不能在第一时间溶入他们,稍稍的觉得有些无聊。
“喂!我们要的啤酒怎么还没到?”方溅影火气的责问着服务员。
“对不起,马上。”服务员礼貌的笑着。
“新扬,你要喝酒吗?”何杉逝问道。
我笑笑,“不会,我一喝酒就上脸,一点也不好看。”
“女生自带三分酒量,而且喝酒上脸的人才更会喝酒呢,新扬你还有小酒窝呢。”何杉逝笑着。
我抬头看着方溅影还有他的篮球伙伴们,又低头享受“一个人的孤独”。
他们谈论着他们的事,我只是不时的和何杉逝扯上两句。这顿饭吃得有些闷,然后散了。大家离去后,只剩下我和方溅影,我照常走在他的左边,默默无语。
“在你心中,张新扬只是你的好朋友吗?”我停下脚步,手心细微的汗珠浸透了握在手中带着香气的纯白“心心相印”纸巾。
“不是,你会比他们都重要……因为我们是老同学。”方溅影。
如果不是呢,如果我们不是小学同学,不是中学同学。那我又是什么?
“方溅影,我喜欢你!”对着他的背影,我喊到。
他双手插在裤袋,没有反应。是没有听到吗?我开始哭,使劲的哭,就像小时候离家出走被捉回去一样的哭,哭得含蓄但又惊天动地。
我一个人,任泪水孤独的滑落。我知道他听到了,但是他选择了沉默。
我的勇气换来的是沉默。我躺在床上,望着单调的天花板,胡思乱想。然后昏昏沉沉的睡去,直到门被震得山响。
“喂!什么事呀?”我揉揉朦胧的睡眼,使劲的看着方溅影。
他手中提着热气腾腾的天津小笼包。
“送早餐给我?”我指指自己的鼻子,觉得不可思议。
“快点吃,吃了好上路。”他嘱咐。
拜托,我只是要搭车回学校,不是死掉,不是上路,咱不能用那么不吉利的形容词。
“谢谢。”我说。
我开始吃他准备的爱心早餐。至少我认为那是爱心早餐哦。
“下个学期我会转到你们学校读书哦。”我吃完早餐,看着他,说着。
“为什么?你家人同意?”他轻轻的皱眉。
“不同意,但是也没有办法,很高兴是不是?”我有些憧憬。
他不说话,惯有的搓着双手,低下头看着地上扬起的尘埃。
“我们去爬山好吗?”我提议。
“……”
“我会赶在上课之前回去的。”
“真的很想去?”
我使劲点点头。
这里的山不高,但是足以让这个城市的美景尽收眼底,鸟瞰此城,景色却也可圈可点。
“方溅影,我喜欢你!”我想我是疯了,居然在这山上这样大喊。
他好看的皱皱眉,不满。
“原来你是个很大胆的女生。”
“是你不够了解我而已。”我转身,笑笑。
“但是,我不喜欢你。”他的眸子带着忧郁。
“我不管,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喜欢不喜欢我,我管不了。”
“奇怪的女生,奇怪的逻辑。”
“真的不喜欢我吗?一点儿也不?”我用近乎泛泪的眼光盯着他心灵的窗户看。
闪躲。麻烦他正面对待这个问题,好吗?
“不喜欢我……没有人喜欢我……”我带着哭腔感叹,但绝不是可怜。我不奢求他能说出我想听到的话,但我自己的幸福,我应该自己争取。
“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我坚信!”我留给他一个毅力十足的表情,走掉。
下山时才发觉风光真的无限好!
我要走了,回学校上课。又重复千遍一律枯燥乏味的生活,三点一线式。
方溅影喜欢有内涵的学生,所以我买了四在名著,要很好的充实自己。以前每期必买的《武侠》毫不留情的舍弃了。
我应该考得好一点,努力学习。
班上二十三名,年级三百二十三。这是我的期末成绩,伴随着无尽的失落。
寒假,春节。郁闷,上网,聊天。
方溅影的头像始终是白灰色的,就像我的心情一样。
我在自己的新浪blog里写下自己的梦想:
可以自由的写让人看了心疼的文字,可以看满天星直到眼睛疲惫,可以上网上到睡觉……
那么单纯的想着,那么简单的期盼着……
日子一天天滑过,留在我身上的只是疲惫不堪,我穿上厚重的衣服,极力掩饰自己苍白的脸色。很冷,但更多的是心冷。
在很久之前方溅影说好了寒假要和我在一起,但是他失约了。我找不到除了QQ外更多的关于他的联系方式,只能等待。
开学前几天……
那个时候我正躺在柔软的沙发里,盖着暖和的被子,看着精彩却又千遍一律的电视节目。
电话铃声单调的响起,充斥着空荡的屋子,刺耳!
“喂……喂,你谁呀?”电磁波受干扰,声音不太清晰。
“我,方溅影……我在你家楼下,能下来一下吗?”
我在电话这边轻捂了自己的嘴,努力压抑自己想要尖声大叫的情绪,“嗯。马上来。”
我快速的把自己整理得尽可能的看起来很鲜,下楼去。
“我说过很多次了,这不是我家,我住在我姑姑家的。”我撇他一眼。
“知道了。”他的声音飘飘荡荡,慵懒的气息。
“怎么?舍得打电话给我了?”他可有两个多月没与我联系。
“过年嘛,和家人待在一起呢。去给那些亲戚拜年,然后得了很多的红包……今天才闲下来啊。”他解释着。
“呵呵……”我欣然笑开,又想起了什么,“你还记得你曾说过一句话吗?”
他看着我,白痴的样子。
“谁会去刻意铭记那漫不经心的约定。”我呵着白气,说。
“什么约定?”他白痴的问。
他找死?他竟然忘记了?害得我等他电话等了两个多月。没有手机,整天守在电话旁,为了他的电话,过着足不出户的日子。
“你说你的十七岁生日要和我一起度过!”
“啊……对哦,可是……”
“可什么是啊?”
……
当你遇到爱2
两个人往前走着,走得我昏昏沉沉沉沉昏昏。
很漂亮宽阔的房子,张灯结彩,灯红酒绿……“你结婚?”我诧异。哪晓得他的神情比我更诧异,“我的生日,行不?”
真的假的?弄得和结婚一样。
“哦,只是为什么没有看到别的人呢?过生日不是应该邀请很多人吗?”虽然很期待两个人独自相处,但是这屋子的装饰不像是为两个人独处而打造的,而且方溅影并不见得会更愿意和我过两个人的生日吧。
“明天才是我的生日,叫你过来,是让你帮我出点建议,怎样才能使这屋子看起来更充实一些。”
已经够充实了,再充实都没有人站立的地方了。
“好呀!这沙发应该放窗边,下午可以晒太阳;电视应该往阴暗的角落挪挪,窗帘应该是天蓝色的,要在冬天制造出春天的气息……觉得怎样?”我睁大眼睛。
“纸上谈兵。”他把双手环抱于胸前,有些于我的建议的不屑。
我不否认,我的确也保会纸上谈兵。我的理论能力很强,可实际动手能力却是最差的。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那之后,过得还好吗?”他很突然的问道。
我的鼻子酸酸的,一点都不好,很想他!
“一般一般。”我苦笑。
“不是吧,听说你经常哭呢。”他笑着。
他怎么知道?记得那次我因为太想他而哭了,却惊动了班主任,最后不得不撒谎是因为不能时常回家太想家人。事实上我一点都不想家人,没有家人给我想啊——我只是寄住在亲戚家的孩子。
“我没有。”撑到死,死了也要撑。
他不再搭话,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方溅影,你真的不喜欢我吗?只要一点点就够了。”我站在他面前,挺直了腰杆。他发觉了吗?这两个月内我又长高了呢,身体也比以前好多了。
他沉默。
他一直用沉默来拒绝我,而我,在他的沉默中不可自拔的怀着小小的期待。
星期五,我的幸运日。方溅影的十七岁生日party在他家举行。俊男靓女多如牛毛,糟糕,俊男靓女怎么可以用牛毛来形容?要形容也是猪毛嘛。
我是个陌生的过客,只能默默的待在一旁。
我想我不喜欢一个人待着,因为我会胡思乱想。
“张新扬。”
我下意识调转头。我的天!这是邓佳韵!我们是小学同学,中学她转学了,算下来都有四年没有见了。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年时间让她出落得亭亭玉立,有她在的地方,我得多自卑。
“我们有四年没有见面了哦。”她笑着,小酒窝在嘴角荡开。
“哦……”我愣愣的应付着。
“喂,新扬,你的脸红得像苹果唉。”
我笑笑。
和邓佳韵的关系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所以并没有别的客套,打了一个招呼她就走了。
“张新扬。”一张笑脸出现在我面前。
何杉逝。
“你女朋友呢?”我无趣的问。
“那边。”他朝人群中一指,一个淡粉色影子,我再一次有了形秽的感觉,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那么漂亮?
“真漂亮。”我止不住的感叹。
……
我喜欢并享受醉的感觉,以前一直没机会尝试,这次可不能让它溜走,浓烈的酒香,热情的问候,漫不经心的约定?
原来,这个约定并不浪漫。
原来,曾经的美好只能被记忆。
原来,阳光照耀在地上的影子会让我伤感。
如果醉了可以什么也不想,如果睡到自然醒而不被骂,如果可以忘记所有不开心……但不能,它只是暂时麻痹我的心智,我在自欺欺人。
……
“新扬,起来了。”何杉逝。
外面黑乎乎的一团,纯黑,无尽的黑,无色。
“我们要去ktv啦。”
Ktv。我想起曾经的我对那个地方是多么的鄙夷,K你一顿,T你一脚,耶!
我拨弄自己略微疼痛的手指头,泛起一阵青白,不知所措。
“张新扬。”带着一些怒气的喊声。
“啊!”我还有些没头没脑的,属于残醉状态。
“你快点给我起来,坐地板上会感冒的。”方溅影。
他不会温柔一些么?我唯唯诺诺的站了起来。
“我们走吧!”
那是一条冷清的街道,有稀少的人,路灯拉长的影子嘲弄着我咚咚直跳的心脏,恐惧。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温馨的小屋里间,热闹的嗓声互涌,鼓噪着我疲惫的心情。
空气突然变得很闷人,二氧化碳严重超标的表现。
那些不认识的人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是因为我长得不如他们漂亮吗?丑陋的人们,你们只会看一个人的外貌,却不去探究他善良的心,你们鄙夷我,我就鄙视你们!
我也终于了解了不知从哪本杂志上看到的一句话:相貌决定待遇。
被人盯得不自然,紧上一步拽住方溅影的手,在他手腕勒出一条惨白的颜色。
哇吼!零食超级多哟,吃到肚皮爆破也不会见光光啦。
“新扬,能帮我一个忙吗?”何杉逝看着我。
我点点头。
“喂……那女的,你过来!”他朝一个穿粉红系列把自己打扮得像KT猫的女生喊话。
然后就见那女生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满脸一种不言而喻的期待。
“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女朋友,张新扬。”何杉逝介绍着。
“她?她比我有钱吗?”那女的张口闭口铜臭味。
我茫然的摇摇头。
“那你们交往吧,总有一天你会回心转意的。”那女的留下一个挺直的腰杆离去。
他是让我假装他女朋友来拒绝这个女生。
何杉逝无奈的摊开双手,“她就那种人。”
我笑笑,漠不关心。
“你很喜欢方溅影?”他问。
“嗯。”很喜欢。
“为什么?”他追问。
“说不清楚,青梅竹马,可以这样形容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也追求你呢?”
我愣住。看着何杉逝,有这样尴尬的如果吗?
“呵呵……别放在心上,我开玩笑的。”他苦笑,拍拍我的肩,站起来,向人群更深处走去。留下脸微微发烫的我。
这是某种暗示吗?
……
“哇!这么帅!”我惊叹。方溅影穿了白色礼服,完全颠覆了他原来帅的本性,如果以前是很帅,那此刻就是特别特别帅了。
“怎样?还惹眼吧。”他有些自得。
“很惹眼哦……”我都眼冒桃花啦。
“喂!方溅影,你女朋友背叛你了!”一女声,声音中夹杂着怨恨之气。那个是,何杉逝刚才拒绝的女生?
方溅影看着她,带着怪怪的表情。
和方溅影没有确定两个人的关系,虽然说不上是正经的女朋友,但是他在十七岁生日的时候也和我在一起了,完成了他那个说不上浪漫的约定,不论怎么说,我想我们在最后缺的只是那样一个称呼而已。
“就这女人!亏得你今天正打算把她正式的介绍给我们这一帮朋友认识,可她刚才当着我的面承认她是何杉逝的女朋友了!”她指着我,说出这么一番谬论。可她知道这句话给我的伤害将会延伸多长吗?我将失去我喜欢的他。
方溅影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追寻着我的否认。
“当时并不是自愿的……”
“难道别人还能强迫你?”他咄咄的反问。
“你喜欢的是何杉逝吗?你其实喜欢的是他对不对!”他有些怒。
方溅影,你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