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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卿跟着祖父在临安城一住就是四年,年初的时候宋老爷子受了一场风害,害了病,虽有珍贵药材熬着,那位才登基一年的太孙把宋老爷子奉为帝师,从京城里派了御医过来,但到底还是没撑过一个月。
宋老爷子去世后,在京城的外祖母康老太君心急的不得了,早早的派了人过来把宋南卿接进了忠勇伯府。
现在她才到京城三个月呢,宋南卿勾着唇角露出一个笑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还是外祖母心疼我。”
秋夕瞧着那个笑容说不出的古怪,姑娘向来都有些娇气,但是今早起来却向变了一个人似的,相貌自然还是一样的,但却多了一种委靡暮气,配着那张娇妍的容貌无端的让人觉得森然。
冬影自是留意到宋南卿的不对劲,两人交换了眼色,彼此的眼睛里都闪过担忧,宋南卿注意到了,心中划过一丝暖意,让秋夕拿了一身衣裳给她换上。
宋南卿昨夜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那架红木雕花的架子床上,秋夕跪在地上急红了双眼,她当时犹疑是在梦中。她没有下地狱,而是回来了,回到了十三岁的时候。
只是却不能见到祖父一面,想到这里,宋南卿心底黯然,再也生不出一点欢喜,只剩下无边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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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的米兰花香自熏球里流溢而出,最是安神不过,这是她做姑娘时,最喜欢的熏香,后来因着顾淳,便学起了康安平熏起了茉莉花香,想想,她那时候真是傻透了,那番做派不过是东施效颦,落在他人眼里不过是小丑行径。
宋南卿慢慢的阖起双眼,享受着难得安宁的时刻,她不知道不为什么她明明用银簪子刺进了喉咙,还能在回到十三岁,她幸运的拥有了重来的机会,这一世她必会好好活着,决不辜负祖父对她的希望。
水晶帘子一打开,一阵娇笑声传进了宋南卿的耳里。
“卿妹妹,身体可好些了,昨儿妹妹可把我急坏了,妹妹年纪小,又是祖母从临安特意接过来的,七弟原该让着你,这料到闹了这么一出,把妹妹连累了。”康善瑶挨着床沿坐了,伸手试了试宋南卿的额头,随即庆幸的拍了拍胸口,笑道,“阿弥陀佛,总算好了,祖母也该放心了。”
康善瑶微圆的眼睛微微弯起,漆黑的眼珠子专注的凝视她,宛若一位温和可亲的好姐姐。她身材丰腴,宋南卿抬起头,正好可以看见她圆润的下巴。
“卿妹妹不说话,莫不是还在怪罪七弟,等会儿我让他过来给妹妹赔罪,如何。”康善瑶笑容可掬的说着。
宋南卿握紧拳头,在心里冷笑一声,康善瑶最善装模作样,那一世,康南卿就是被她这幅外表骗了去,才慢慢卸下心房,到了最后就是这位好姐姐送来了顾淳的信筏,让她深信不疑,然后她就被人设计同顾淳躺在一张床上,她由此声名扫地,一夜之间众叛亲离。
宋南卿想不通,康善瑶对她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她于死地。
“是吗,没想到你倒是能说动公主娘娘。”宋南卿看她一眼,很快又垂下眼眸。
康善瑶笑容一滞,那一纪鄙夷的眼神中带着锋利的光芒,似乎刺到了她的心里。
“瞧妹妹说的,公主娘娘最和善不过的一个人怎么会怪你。”康善瑶很快恢复了神色,无奈的摇摇头,“刚才几位妹妹还说要过来看看卿妹妹呢,是我劝住了,说妹妹如今正在病中,受不得吵闹,所以几位妹妹才没有过来,现在正陪着祖母说话呢,我知道妹妹还在为着那件事心里不舒服,可是照我说妹妹这样的姿容哪里还愁找不到好夫婿呢。”她一面说着,一边伸手掖了掖锦被,面上端的是一幅爱护宠溺的模样。
瞧瞧,又是这一幅做派,宋南卿咬着牙齿,克制住心里蓬勃而出的恨意,她上一辈子是个不喜欢收敛情绪的人,喜欢讨厌都摆在脸上,父母还在的时候视她为掌中明珠,她们去世后,宋老爷子更是守不得她受一点委屈,久而久之,宋南卿便养成了一幅目下无尘,又娇蛮任性的性子,宋老爷子注意到了,也没强求着宋南卿改过来,在他眼里,自家孙女儿只是娇气了些,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何况他早早的就为宋南卿安排好一门亲事,同是书香门第的姜家二房嫡次子姜梧,宋姜两家素来有交情,姜家家风清正,姜梧年少有为,品德端方,宋南卿嫁过去,一辈子平安顺遂少不了。
人算不如天算,就是宋老爷子也不会想到,他才去世不到三个月,他看好的孙女婿姜梧,在一次骑马狩猎中,从马背上摔死了。
姜家在南边,这个风气是从京城里带出去的,大齐朝是从马背上夺来的天下,京城里的贵族不少善骑射,南边的少年多是俊秀温和,姜梧更是其中翘楚,没想到一次普通的射猎会让他送了命。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伯爵府,南卿见过姜梧一两面,只记得是个长相清秀单薄的少年,若论她对姜梧的爱慕之情是一点也不曾有的,但是姜梧是南卿的未婚夫,南卿自然受不了这个打击,偏偏这阵子府里又传起了一阵闲话,说宋南卿命硬,克父母,还克夫,谁沾染了她就倒霉,宋南卿听到这话自然是怒不可遏,这时候七少爷康茂熙也那这话来撩拨她,宋南卿跟他起了争执,一怒之下,把康茂熙推到在地上,撞破了头。
宋南卿动了和嘉公主的宝贝儿子,和嘉自然心疼,对这个丈夫放在心上的便宜外甥女,她是不好动,所以一状告到康老夫人那里去,到底是自己亲孙子,康老夫人心里还是疼的,便责怪了南卿几句,让南卿去跟康茂熙道个歉。
南卿觉得自己没错,见自己的外祖母都站在康茂熙那边,心里又是悲愤又是难过,这一急,到傍晚的时候,南卿突然发起热了,只把几个丫头急坏了,忙了一个晚上,总算到寅时的时候,南卿的烧退了。
冬影听康善瑶这么说,眉头早就蹙起了,面上浮起一丝冷笑,“都说三姑娘巧舌如簧,奴婢今儿可算是见识到了。”
康善瑶目光飘过冬影,意味不明的靠着南卿耳边说道,“妹妹这儿的丫头可比主子谱还大呢。”
“这丫头心直口快,但却是忠心耿耿不过了。”宋南卿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上辈子,康善瑶就是这时候走进宋南卿的世界,宋南卿刚来的时候也是看不起这个庶女,但因着她和康茂熙这件事,康府里的人只有她肯站到南卿这边,南卿心里感动,慢慢的也承认了这个姐姐,南卿记得从临安老家送东西过来给康府,她给康善瑶的从来就是独一份,就连给康善瑶的添妆之礼,也是格外厚重,宋南卿现在想来只觉得分外可笑,她真是猪油蒙了心肝,才把这只毒蝎子当做好姐妹。
康善瑶觉得有些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一时有些下不来台面,脸上讪讪的笑笑,“卿妹妹说的对,是姐姐糊涂了,那到底是妹妹的丫头。”宋南卿也微微勾起一抹笑容,“昨儿是我不对,三姐姐放心吧,等会儿我就去给公主娘娘赔罪。”
康善瑶有些奇怪,宋南卿性子倔强,认定的事情绝不会回头,现在怎么会这么好说话,康善瑶原先过来也是想着拉拢宋南卿,毕竟宋家只剩一个孤女,这可是个香馍馍,她同宋南卿要好,对她也是极有好处,她可是特意趁着这个机会过来的,康善瑶把这件事情可打听的清清楚楚,原想替宋南卿说几句话,就能让她感激涕零,怎么都没料到冲动易怒的宋南卿也学会隐忍了。
想到此,康善瑶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宋南卿的脸上转了几圈,见宋南卿神情倔强,眼角有些晶莹,在心里嗤笑两声,放下了疑心,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她有心再劝几句,可是念及宋南卿刚才不屑一顾的态度,康善瑶把喉咙里的话咽进了心里,欲速则不达,还是慢慢来为好。
第四章
康善瑶离去后,秋夕看着宋南卿欲言又止。
宋南卿抿了一口茶水,水温正好,是今年的新茶,宋家有几座茶园,这茶还是她上京的时候,嬷嬷替她准备好的,康府里每房都送了一些过去,她已经又许久没尝过这个味道了,宋南卿心里格外贪恋。
过了片刻,宋南卿才开口说道,“你可是有话问我。”
秋夕才张嘴,却被冬影抢了话,“姑娘,你真要去跟七少爷道歉,明明是他不对在先,却要姑娘去赔礼,哪个府上都没有这个道理,姑娘在家里何曾受过这些委屈,当初康老夫人对咱们老爷子是怎么说的,这才几个月,她们就欺负上姑娘了。”
冬影嘴快,说话又凌厉,那张俏脸板着,看着颇有几分气势。
宋南卿扑哧一笑,心里却划过一丝涩然,当初她也是这么想的,以为外祖母最疼的就是她,可惜她到后来才知道康府里有这么多的孙女,而她不过是个外孙女,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心思顾及她,那些流言,康府的老太君难道一无所知吗,可就是这样,她还是要让宋南卿去跟康茂熙赔罪,那不仅是她的嫡亲孙子,更是和嘉的亲生儿子,她怎么会拂了和嘉公主的面子。
“你可小声点,这可不是在家里。”秋夕瞪了冬影一眼,责怪道,“这府里可没什么隐秘事,你现在痛快了,康老夫人知道了,怎么看咱们姑娘,姑娘现在可不比以前了。”想到姜家那事,冬影也是心下黯然,老爷子给姑娘看好的未婚夫没想到好好的一下子就没了,现在宋家那边没人了,姑娘的婚事还不是都由那位康老太君做主了。
冬影呐呐不肯言语,宋南卿叹息一声,秋夕以前也是这样劝过,可惜她看不清自己的处境,一味的不肯隐忍,又张扬惯了,做不来讨好卖乖的事情,这件事熬到最后宋南卿也没去给康茂熙陪个不是,反而性子越发执傲,把康茂熙视为仇敌,两人见一次吵一次,到后来人人都知道宋家养出了一位嚣张跋扈的小姐。
重来一世的宋南卿自然不会跟从前一样鲁莽,但也不会任人欺负,宋南卿眼眸闪过一丝坚定,这一世,她必定不会污了祖父的名声,祖父留给她的东西,她决计会一点一滴的守好。
“秋夕说的对,这里是康府,那一位可是公主,我们要是得罪了她,这以后的日子能好过吗,昨儿晚上,我梦见祖父了,他老人家可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任性妄为,要我改改以前的性子。”宋南卿说到这里,连声音也染上了颤音。
秋夕不疑有他,瞬间红了眼眶,道,“老爷子最心疼姑娘了,看见姑娘这模样,还不知怎么伤心呢。”冬影也沉默下来,房间里迅速弥漫了一种悲伤的味道。等到宋南卿的情绪平复下来,那头春溪跟夏莲也回来,冬影一见她们进来脸色立马就拉下了,就连好脾气的秋夕脸上也隐隐露出一丝不快。
宋南卿身边的四个大丫头,春溪跟夏莲都是宋初筠身边配房生下的丫头,虽然都是自小在她身边伺候的,但她们老子都是康府的。姜梧的消息传了过来,这两个婢子不知道听说了什么,伺候宋南卿也不如以前那么尽心了。
宋南卿冷眼扫过她们,毫不客气的赶人,“你们下去,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她的身边绝不会再留有异心的丫头,当初她是瞧着两人不对,但念着一起长大的情分,宋南卿也没她们怎么样,但这两个丫头,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三年之后攀上了康安平,把宋南卿气的心肝都发疼,连自己的贴身丫头都看不住,府里的下人们看宋南卿的眼神里都有了鄙视。
春溪心头一颤,刚要下跪,夏莲拉拉她的衣袖,目露一丝喜色,然后自然的行了一个礼道,“奴婢们打小伺候姑娘的,若是奴婢有什么不对,也请姑娘念着往日的情分给奴婢指出,现在姑娘突然这么说,让府里的人怎么看姑娘呢。”
宋南卿眼睛一咪,斜长的眼线拉长,锐利的眼神盯着夏莲,“这么说都是我这个做主子的错了。”
宋南卿的容颜还尚是青涩,但已经显现出绝色的容光,这么一发问,又让人心生惧意。
夏莲自持在宋南卿的身边伺候多年,强作镇定,道;“是奴婢们不是,但姑娘也改给奴婢们个交代。”
按说在临安宋府,夏莲是觉计不敢这么跟宋南卿说话的,但是回来了康府,夏莲像是有依托一样,只以为身边的这位主子已经失势了。“好大的胆子,也不吐个唾沫瞧瞧你自个是个什么东西,真当回了娘家,要让主子给你交代了。”
冬影骂道。夏莲面露不忿,瞪了冬影一眼,到底不敢当着宋南卿的面开口顶撞。宋南卿无意与这两个丫头纠缠下去了,这两个丫头虽然不能用,但是现在也不能把她们两个赶出去,要不然老夫人问起来也不是那么好交代。
“好了,出去。”宋南卿冷笑一声,“你们那些小心思真以为瞒得过我吗,还是你们把我这个做主子当成傻子。”
夏莲到底不糊涂,立刻明白了宋南卿话里的意思,神色慌张的低下头,她到没料到宋南卿已经知道了她们的小心思,宋南卿素来都不注意她们下人的事情,这一次想必也是冬影那个丫头调拨的,夏莲把这笔账记到了冬影头上,临走时还给了冬影一个带着恨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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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间的时候,康老夫人派了一个丫头过来请宋南卿陪她过去用膳。
“老夫人说,表姑娘若是好些了,便同她一起过去用膳,有表姑娘陪着,老夫人的胃口也好些。”
来的是康老夫人身边的二等丫头绿云。宋南卿知道康老夫人已经知道自己褪热了,想必是请她过去用膳是假,还是为了上门去给和嘉公主赔罪啊。她的外祖母,经过了那一世,宋南卿从来就没打算对康老夫人心存念想,可还是心里一寒。
第五章
宋南卿住的芷兰院,靠近康家老太君的静心居,往前走过一条鹅卵石小道,便见一个白墙黛瓦的大院子掩在那片翠竹林中。
康府的大宅子是先帝御赐的,听说前朝是一个姓梅的一个翰林院士的府上,典型的江南风格,墙线错落有致,黑瓦白墙,色彩典雅大方。
宋南卿到的时候,早有丫头打了帘子请她进去,还是那扇绣着富贵牡丹大理石屏风,南卿一时有些恍惚,连脚步都是一顿,这里的一物一景都是那么熟悉,仿佛她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还是十三岁任性妄为的宋南卿。
“阿罗,来了,快到外祖母这里来。”阿罗,南卿一愣,她有多久没听见这个小名了,阿罗,她还记得母亲小时候最喜欢把她抱在怀里,温柔的唤她,她叫阿罗的时候,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侯。
南卿抬头,便见到一位温和慈爱老太太朝她招手,康老夫人年纪已过了六十,可是精神头还算好,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发髻边用一根黑檀木簪子固定住,上头衔着一串小玉珠子,身上穿的是一件靛蓝色乌金云纹的衣裳,她面上未呈现十分老态,可见被这锦衣玉食的生活养的极好。
事实上,南卿最后见康老夫人也是这幅模样,不过那时候这位老太太的眼神里远没有这么宠爱,她还记得那厌恶的眼光像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心里。
康老夫人见宋南卿愣愣的站在那里,声音免不了提高,笑,“阿罗,连外祖母也不认得吗,昨儿晚上你这个傻孩子可把外祖母吓死了。”
南卿过去规规矩矩的给康老夫人行了一礼,“让外祖母受累了,是孙女不是。”
宋南卿的规矩做的极好,宋老爷子知道孙女年幼年失怙恃,唯恐长大她在这方面遭到人取笑,所以从宫里请了两个教养嬷嬷出来特意教导南卿的,南卿前世在这方面从未出一点差错,不过她到康府的时候,虽然看起来是极为守规矩的一个人,但从来都吃不得一点亏,要是有人欺负了,总得想方设法的找回来,南卿娇妍的外表下,性子却倔强的跟一头小野兽的,时时刻刻准备伸出自己的小爪牙,冷不防的就给人一爪子,疼的人呲牙咧嘴。
宋南卿前世到今生对康府从来就没有归属感,那一世南卿知道在康府只能靠自己一个人,所以懵懵懂懂的去追求自己的心上人,一头撞上了南墙,头破血流。
现在宋南卿带着对那一世的悔恨回来了,睚眦必报的性子已经刻在她的骨子里了,就算她的血液已经枯萎了快二十年,但残存的那抹桀骜却依旧还在。
只是现在南卿学会换一种方式,这些人最好面子,依着贵族的脸面过活,她前世偏偏看不清楚,做事粗暴直率,落人话柄,有着宋家这个清贵的名声,却不懂的用。
这时候的康老太君对这个唯一的外孙女还有几分情意,见南卿说话比以前知趣,心里更高兴几分。
“傻孩子,外祖母有什么累,要是阿罗你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娘交代。”康老太君拉过她的手,望着她的目光格外慈爱。
“外祖母,我,”宋南卿拿帕子掩了眼睛,猛不丁的扑到康老太君的身上,哽咽道,“外祖母,阿罗想娘了。”
十三岁的少女,平常再倔强高傲,提起去世的母亲,心里总是难过的,宋南卿来康府三个月,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跟康老夫人主动亲近,她小心的抓紧康老夫人的衣袖,头靠在肩旁上,眼神从锦帕偷眼往外祖母那里看,里面全是依恋。
南卿知道外祖母从来都是做戏的高手,大面上从来都出不了差错,纵然她念着去世的母亲对她还有几分喜欢,但这份喜爱就如同清晨里的那层烟雾,太阳一出来就散了。
康老夫人需要一个听话的孙女儿,那她也好好跟外祖母养一出祖孙情深的戏吧。
“阿罗,我的好阿罗,怎么这么命苦,要是筠儿还在该有多好。”康老夫人眼眶湿润,喃喃的说道。
“外祖母,阿罗知道错了,外祖母不要怪阿罗好吗。”宋南卿说着眼泪突然掉了,苍白的小脸衬着那晶莹的泪儿,分外可怜。
康老夫人心里有些触动,宋南卿虽是她的外孙女,但是她是在宋家长大的,何况她那幅性子,康老太君看着实在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