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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就是那儿。”
“哦。那里的路不好走啊，都是泥巴。”姚母似乎回忆起某年某月去过那样的一个偏僻地方，说完这句，终于不再多问了。
阮媛心里不知是气还是喜，她知道人永远不满足，总希望自己得到最好的。姚母也是一样，纵然已经承认她是姚家未来的儿媳妇，可如果有更好的出现，她一定会怂恿儿子换人。不管怎么说，阮媛的家世只能算普通，父母都是人民教师而已，要不是她聪明伶俐讨姚母欢心，也不会有今天。她现在只想让姚家承认她同意她和姚斐一起出国深造。不然姚斐一走，她是彻底没戏了。
这会一遇上苏青青，姚母准是瞧中人家的外貌，毕竟苏青青今天这么一打扮，不吸引人都不行，看起来气质也不耐，属于秉性好的姑娘一类。可是怪就怪苏青青的家世太差了，姚母一听便没了兴致。
这时候雷南开车过来，打开车窗朝他们招手。
顾茶二话不说拉起苏青青的手，二人笑着朝姚斐一行告别：“学长，阿姨，我们先走一步了。”两人手拉手一起走向车，苏青青上车时顾茶小心翼翼帮她提起长长的衣摆，看她上去坐好才跟着上车。
亲密温馨的举动，羡煞旁人。
姚斐露出苦笑，怔怔望着悍马开走。
姚母随意一瞥，不巧看到儿子的心思，心中一沉，于是道：“小斐，你现在心思放在出国上，其他的可别多想。”
“是啊，明天回学校，一起去补习法语吧。”阮媛附和道。
姚斐淡淡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没必要。我去看看爸爸。”不管有没有苏青青的出现，他对阮媛是完全没有半分男女之情了。只是在思量，要如何向父母说明。
一行人下午在城里较近的风景区玩耍一番，末了，还是分道扬镳，顾茶拉着苏青青去了最近的咖啡厅。
咖啡完全不对苏青青的味道，喝了一口便小声抱怨顾茶：“来这里做什么？肚子不饿口也不渴。东西好贵……”
顾茶轻咳一声，附和道：“我也不喜欢喝咖啡……”不过几个兄弟都说约会就是这样……
但是东西点了，不喝完太浪费了。苏青青皱着眉头逼自己喝。
顾茶完全不碰，望着窗外等待什么。苏青青问他，他又说没事。
苏青青没怀疑，于是说到回家见父母的事情。
“我爸妈做生意的地方离这里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明天早点起来搭车。”
“恩，我开车过去应该可以快点。对了，你爸妈喜欢什么？我得买些礼物过去。”顾茶寻思着。
“随便什么都可以，就是别买烟酒，我爸这人身体不好，偏偏管不住自己，看到烟酒就像尝，所以千万别买。”
“呵呵。那可不好办。”顾茶有点心不在焉的微笑。
苏青青蹙眉，盯着他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明白顾茶怎么现在怪怪的，似乎坐立不安，焦躁疑虑。
“你在想什么呢？”苏青青晃手，拉回顾茶观看窗外景色的视线。
顾茶回神，请不可闻地低估一声：“怎么还没来……”
“谁还没来？”苏青青耳尖，忙凑过头询问。
顾茶赶紧摇头，“没什么，没什么，你喝，要是不够我再叫。”
苏青青不满，嘟囔道：“还当饭吃啊……喂，你到底等谁？不能告诉我吗？”有什么人来不可以告诉她？
顾茶猛灌一口咖啡，顿时脸色铁青，酝酿了半晌才正色道：“别问，等一下就知道了，乖。”说罢低头捏弄自己的喉咙。
“……好吧。”苏青青无奈，只好听他的。
顾茶扯出别的话题讨苏青青开心，省的她闷到，至于自己等待的……应该要不了多久回来吧？急也没用。
“你游戏论坛上那原创活动得了冠军，游戏公司给的奖励到了没？”
苏青青摇头：“没有吧，我一直没听到消息。好久没去论坛玩了。那时候参加是为了一千块奖金和照相机，现在不要紧，我另外接了插画单子稿费足够了。如果我能多接单子，学费都可以自己付，呵呵。”说到第一次赚钱，苏青青显得有点孩子气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顾茶莞尔，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开开心心的讲叙自己上学以来的事情。偶尔插几句附和一下。
苏青青说的口干舌燥，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了。于是停下来，很郁闷的瞪着顾茶：“你怎么不说？看我一个人说有意思？你什么时候变这么闷了……”说到这儿，面部几乎皱成了川字……
顾茶刚想说话，眼睛却撇到一处，立即兴奋地站起身，哒哒走向咖啡厅门口，还不忘嘱托一句：“青青坐着别动。”
“喂……”苏青青见他快步走开，心里纳闷的很。
不多时，顾茶回来了，只不过手里多了一捧花，粉嫩娇美的玫瑰，晶莹的水滴还在花瓣上闪亮，似乎在向主人炫耀着自己的魅力。
苏青青傻眼，瞪着明亮的眼珠子半天没发出声音。
顾茶以最快的速度将玫瑰放进苏青青怀里，苏青青不防，差点没接住。扑鼻的香味和点点冰凉的水珠触碰到苏青青的鼻子和下颚，苏青青稍微清醒了点，眨巴着眼睛难以自持地展颜微笑，腼腆羞涩，但是绝对幸福膨胀。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花，特别是年轻貌美，正在恋爱中的女人。何况送花者是自己喜欢的人，想不笑都难。
苏青青只觉得浑身发热，脸部尤其烫，还有有大捧的花挡着，不怕被人看见。
比苏青青更觉得难为情地是送花者顾茶，想他活了二十四个年头，这还是第一次给女孩送花，咖啡厅里那么多人，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凭他的脑子，是想不出来什么约会得挑优雅的咖啡厅外加鲜花一捧绝对讨女人欢心。但是既然几个兄弟加上身为女人的王一斗说这样好，那他这个没经验的土包子只好照做……
不过除了难为情一点，效果确确实实是好的。苏青青很开心，尽管在掩饰着，他还是看得出来。这样就够了，值得。只要她开心，觉得幸福，他什么都愿意做。上辈子没体验的幸福，这辈子，全部要加倍的活出来。
“这……这个……花多少钱？听说很贵……你还不如买仙人掌给我，可以放寝室养着。便宜又实用……”沉默之后，苏青青忍不住找话说，结果一开口却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
顾茶已经镇定下来，周围热切的视线没必要在意。
反而是苏青青的话让他开怀想笑，忍不住逗她：“你喜欢仙人掌？那我拿去退了吧，换几盆仙人掌给你。”说罢伸手要拿花，一脸正经，毫无玩笑的样子。
苏青青脸色顿时扭曲，颤巍巍的不知道是好，总之，抱着花不想放，有点着急道：“算算了吧……多麻烦……”
“哦，那就算了。”话一说完，顾茶坐回自己的位置，裂开嘴朝着她无声大笑，那模样，真是让苏青青恨不得扁他一顿。
苏青青放低身子，将脑袋藏在花边，咬牙切齿瞪着顾茶：“你这人！就喜欢看笑话！下次我送一盆仙人掌戳死你！”恼火地踢了顾茶一下。
顾茶由着她说，依旧保持笑容看着苏青青和花，忍不住道：“这花贵得很，还没你一半好看。”
苏青青脸红：“快喝你的咖啡，哪那么多废话。下次别买了，真的。”
“你还想有下次？”顾茶故作惊讶道。
苏青青吐血，真想掀了桌子找他打一架。
“哈哈哈，好了好了，逗你的。其实花什么的无所谓了，这个倒是一定要送你，买了半个月就等今天了。”顾茶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苏青青：“手机，有它就方便了。以后多给我发短信。”现在这年头还哪个大学生没手机，据顾茶了解苏青青的家境还可以，不至于舍不得给她买手机，纯粹是苏青青自己不喜欢，觉得没必要。可是现在两人遇上了，这个就很必要了。
苏青青还沉浸在喜悦和怒火里，接到手机一怔，想说太浪费钱，但是的确需要一个方便以后联系。
“打开看看喜欢吗？我看女孩子都喜欢白色粉色，就给你买了白色。号码已经上好了，一定要每天给我发短信。”这不是请求，是要求，顾茶很笃定的语气。
苏青青莞尔，摆弄着小巧可爱的珍珠白手机：“我要是不发你怎么样？哼。”
顾茶苦笑：“你不发我就追来逼着你发。”
“好啊，那你干脆来我们这里工作算了，那样就可以常常见面了……”分隔两地，路途遥远，不郁闷才怪。
“别说傻话，那不大可能。等你放假就过去我那里玩好了。我也会经常抽空来看你。”顾茶无奈道。
“恩。”
两人在咖啡厅坐到黄昏，聊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聊。雷南开车过来接两人去酒店吃晚饭，路过苏青青的学校时苏青青提出回寝室一趟，换个衣服将花放下。
苗燕在寝室里玩电脑，看到苏青青抱着粉红色玫瑰不禁羡慕的笑道：“有男朋友就是好啊。”
苏青青将玫瑰花放在装满水的桶里，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你下午没和他们一起玩？”
“是啊。我中途回来了，外面挺冷的，不想逛。”苗燕盯着电脑说。
“哦。我马上去吃饭，你也一起吧。吃饭后我们一起回来。”
“我懒得去，你还打算回寝室睡觉？别回来了，反正明天又没课，你男朋友好不容易来一次就陪着人家了。”苗燕贼兮兮的说，看着电脑呵呵的笑。
苏青青没明白，皱眉道：“住外面要钱，还是回来好。”
“那要什么钱？反正就开那些房，多你一个算什么？顾茶一个人睡一间也是那么多，两个人睡也是那么多，没什么差别了。你别成天惦记钱，我看他开得起悍马，不会介意这点钱，你要是愿意人家还不笑开了花。”
苗燕这番话苏青青可懂了，不禁红着脸恼道：“瞎说，我们离结婚还有四年。对了，他给我买了手机，苗燕你自己把号码存进去，我还不会弄。”
“好的，给我看一下。”苗燕头也不回的伸手。
苏青青将手机递到她手心便跑去了洗手间。
“哎呀，新上市诺基亚7610，真舍己啊，六千多块，抵一年学费了。”苗燕嘀嘀咕咕羡慕的说着，熟练地将号码存了进去。
洗手间里的苏青青没听清楚：“苗燕你刚说什么呢？”
“没啥。你换件好看的衣裳，别穿运动服。”苗燕忍不住提醒，汉服好看，穿出去的确麻烦多多。但是苏青青平时穿的运动服……
苏青青从洗手间走出来，打开衣柜愁眉道：“算了，没别的衣服，还是运动服方便。现在天黑了他也看不清楚是不是？丑一点没关系。”一边嘀咕着一边穿上了外套，确认苗燕不肯去便速速冲下了楼。
静谧之夜 14
晚饭后一行人走在一起逛街，学校附近热闹的地方还不少。于一要K歌，大伙便改向去K歌。
苏青青歪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对唱歌没一点兴趣，而昨晚彻夜未眠，现在又累又困。想睡觉，可又不想这么快和顾茶分开。于是只想强打起精神陪大伙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往嘴里塞爆米花。
“青青，出去散步可好？吹吹冷风清醒点。”
苏青青慢吞吞点头，起身和顾茶漫步向附近的广场。
入夜天冷，出来游逛的人不多。有的也只是和他们一样细声说话的亲昵情侣。
二人并肩缓步行走在清冷的广场道上，一时间安静的呼吸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空气是冷的，气氛却很微妙。
“冷不冷？”还是顾茶先说话。
“还好。”
“我去给你买热奶茶。”顾茶说着便自顾去买热茶。
苏青青站在原地等，见不远处有卖玉米的，便快步跑去买了两根，很烫很烫，正好暖手。
顾茶回来时看着她手里的玉米笑道：“没吃饱？”
“当然不是，暖手而已，无聊啃玉米也不错啊。”苏青青递给他一根，顺手接过他买的奶茶。
顾茶呵呵一笑，拉起苏青青的手紧紧握住，带着她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顾茶随意问道：“你怕冷吗？”
“不怕，我们这里的冬天不怎么冷。我从来没穿过棉袄，即使到了深冬，多穿一件毛衣毛裤就不冷了。”
“北方的冬天很冷，有空带你去尝试一下。”顾茶认真道。
苏青青喝口奶茶，笑嘻嘻的说：“你明天要是让我爸妈接受你，那我放寒假时就可以去你那里看看。”
“一定。你要是留在我家过年最好不过了。”顾茶期待地笑，双眸灼热。
“那不可能，笨蛋。我妈一定会说我伤风败俗……没出嫁就不能在男方家里过年，所以我顶多只能去看你，还有你父母……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毕竟还没有见面，苏青青难免怀疑。
顾茶微顿，安慰道：“有我在，不用怕。”
“恩。”苏青青一笑，抬起手拍顾茶的肩膀，呵呵道：“有我在，你也不用怕。”
“……好，这可是你说的，明天不准丢下我一个人应付你爸妈……”顾茶嘟囔。
“哈哈，你真怕啊？太胆小了。”苏青青乐道。
顾茶叹气：“你怎么能理解我的心情。我还记得很久以前……第一次去你家提亲……那时候你爹见我，板着脸很不高兴，闷头喝茶根本不理我。我给的彩礼什么都是要媒婆打听好才行动的，结果我不知道他老人家哪里不满意。后来才知道他是希望你嫁给布行商户姓江的公子，可以算门当户对。还好我及时遇到贵人相助，替我出面说情才成功。”
苏青青惊讶，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正面提起过往的事情，不禁有点恍惚起来，那么遥远的年代……一去不返……无论盛世繁华，如今不过是沧桑地不知去向的历史。学子们在书本上了解一二，考古学家们做梦都想揭秘历史，可是历史不过历史，过去了，便难以寻觅踪迹……
“我还以为我爹很中意你了……原来还有那一刹……”苏青青呢喃，如果那时候展毅提亲不成功，她后来一定受父母之命，嫁给别人了。
“我和你虽然从小认识，感情好，但是他老人家很现实……毕竟那时候我只是一个武差而已。你……后来去了战场……身边每天都有战友牺牲，看着他们倒下，我就害怕，后悔……我明白自己可能回不去了，尽管拼命地对付敌人想求一条活路……可面对千军万马还是要死……”顾茶说起从前，明亮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就如那个时候的展毅，一腔热血，一腔悔恨，一腔思念，一腔期翼……可终究，什么都灰飞烟灭。保卫国家？少他一个战士，绿林军不会失败。少他一个展毅，却负了所有思念他的人。
男人深呼吸，嘲讽一笑，“我死前那一刹那，很自私的感到恐惧……恐惧我死了以后，三娘会不会嫁给别人……做别人的女人……”
静静的夜里冷风轻轻的吹，微弱路灯下二人拉长交叠的影子细微颤动，身体之外，灵魂冷到极致，重回千年前那一刻的绝望悲伤，坐在她身边的，不是顾茶，是悔恨悲戚的展毅。他没有安心的接受死亡，带着悔意，恐惧，以及不甘心和愤怒仇恨。或者那一秒到来时他没有时间思念太多，然而唯一抛不下的女人，死了，也不想看到她嫁给别人，那是他最后的自私，带进了黄土，于多年后，重生在阳光里……
苏青青垂着脑袋，眼泪一滴滴落下，滴在塑胶奶茶杯上，有很多话想说，动动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感觉到身边男人宽厚的温暖大手将她握住，止不住的颤抖在彼此的温度里慢慢平息。
只听他叹息一声，安慰似的轻拍她的手背，“我这一世在医院里出生那刻，张开眼睛看到明亮的光从窗户照进屋子，我就想，既然我活着，那我一定要快点回家乡，然后和你完婚。等我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个新生婴儿时……真是哭笑不得……哈哈哈……”男人颤抖大笑，苏青青的手被拽的生疼。
“直到初中前，我家人亲戚都以为我有自闭症，而且很阴沉……不像孩子。哈哈哈，我本来就不是孩子啊……看着父母，我觉得奇怪，将他们分的很清，不愿叫他们爸妈。但是六年级刚毕业那会，我妈得子宫癌去世了，临死前一直不放心我，我想我又要后悔一次，真是不知悔改……现在想起来，特讨厌那时候的自己，自以为是和他们一样的成年人，却一直在伤害他们。后来我恢复正常，按我爸的意愿完成一切学业，本来没期望有奇迹发生，所以我从军校毕业当了空军，本想一心一意就那样做一生……可是奇迹还是发生了，我遇到一个算命的，他说我前世缘分未了，这一世可以得偿所愿。朋友们说他胡诌，我却信了，高兴地几夜未眠，毅然弃军从商，因为从那刻起，我便每天期待和你的重遇。还好老天没有让我等太久……我要感谢我这世的父母，还有你的父母，我的兄弟们，那位算命师，游戏公司的老板和一切员工，感谢电脑的存在，感谢这款游戏的存在……感谢你还记得我……感谢你，随我而来……三娘……”轻轻展开双臂，将埋头不语，径自落泪的女子揽入怀里，感受着她的颤抖，心疼而注满幸福。谁都可以埋怨上天的不公，唯独他们不会，因为他们的相遇，一定是天在看着。
苏青青修长的手指收紧，深深掐进对方的手臂肉里，浓浓的鼻音从对方胸膛间断断续续传出，一字一句，刻进男人的心坎深处。
“我……看到了布告栏……我以为别人弄错了你的名字，我以为我们家乡有两个三个或者更多个展毅……可是他们告诉我，家乡只有叫展毅的你，没有一点错……我不相信……我爹娘叫我嫁人，我不认识那个人……我病了……每天梦到你喊我，有时叫我去看庙会……有时叫我去赏花……那次……我又听到你喊我去看山上的杜鹃花……你说满山开满了红杜鹃……很好看很好看……”低低的声音间隙传出，匍在男人胸前的女子，如同回到梦里，睡着了一般。
“我去了那里……那里没有你，只有你小时候为我埋下的种子……一点点高的你大声喊我……说抓到了兔子，笑着朝我招手……要我过去瞧……我高兴，一边跑一边求你不要杀兔子……我说，我要拿回去养起来……我一直朝你跑……没有停过……”
男人探出手，捂住她发白的嘴唇，哑着嗓子低吼道：“别说了……乖……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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