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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家是哪个城市？”旁边的姚斐随意问。
妇人立刻回答：“AA市，离这里有点远哦。我今天是来你们这出差，特意来学校看看老朋友。刚好看到比赛，很精彩。”
同是AA市……
但是……苏青青深呼吸，定眼望向妇人，妇人依旧和善的笑着，不依不饶继续唠叨自己儿子：“我那儿子跟鬼迷心窍似得，天天抱着电话打国际长途，房间里贴满了那丫头的相片，总看不腻。办公室里也是，真像个小鬼，一点不成熟。前些时还跟我们商量要买别墅，说要环境幽静，以后好给老婆画油画用，我看他就是入魔了。”
喋喋不休的妇人这会在苏青青看来一点也不美，越看越不爽，就如虚伪势力的电影配角。一口一个我儿子怎么怎么，可是顾茶明明没有妈……苏青青面无表情，胃里翻腾。
顾茶很少对她讲家里的事，顶多说说他父亲，对于那个后妈显少提起，似乎如同陌生人，根本不熟悉，于是连提也没必要提。很多年里那个后妈对他也是如此，两人互不打扰，眼不见为净。直到顾茶毕业时，进入社会了，她老人家就开始唠叨了。先是向顾茶的父亲抱怨找后门当空军花销太大，顾茶私自离职时又说顾茶不听话，白白花钱浪费好工作。正因为如此，顾茶创自己的小公司一分钱没问家里要。可顾茶顺利建起了公司，之后自己买了车买了房，那位后妈根本不相信顾茶没问老头要钱能做到这一切，好几次逼问老头无果，偏偏她又找不出证据。
表面上风平浪静，不是顾茶不知道她的为人和她所怀疑的一切。他是根本懒得去理睬，根本不在意这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女人怎么看他。
顾茶尊重的人，苏青青一定会尊重。顾茶的仇人就是她的仇人。顾茶无视的人，那她……也无视好了……
虽然苏青青很想和她干架，但是为了顾茶的老头，还是淑女点好。当做不知道，不在意，不认识。
“你儿子很好啊，他想娶的人很幸福。”苏青青双眼闪烁，貌似很羡慕很嫉妒地发出感叹。手中没吃完的苹果已经黄了，苏青青起身，慢悠悠走向远处的垃圾桶。后面那个被自己故意落下的的女人如何，她没心情再去注意。
丢完垃圾的苏青青走向另一边人群集中的位置，笑容满面朝迟迟跑到的班长一行打招呼。精神奕奕帮助后勤部给累瘫的参赛者们端茶送水，哪一点像才跑完十公里路程的女生。
妇人完全被苏青青丢下了，姚斐忍着笑，迈着长腿参和进人群，学生会长这才开始关心起其他同学。
“班长，看到苗燕了吗？”发完一箱子矿泉水，苏青青望着跑到上三三两两歪来的参赛者，不见熟悉的影子。
衣服湿的犹如落汤鸡，脸色红的如猪肝，表情像阿甘般被两个学生搀扶着的班长木讷摇头，虚弱说：“我……后……面……”
苏青青被他的样子惊道，很厚道的拿过一块干净湿毛巾递给旁边的男同学：“给他擦擦吧……”说罢，叹口气抱着双臂继续等待，后悔没有带上手机。
嘈杂的人群里一声激昂的铃声突兀响起，姚斐接通手机，苏青青无法避免的听到他的谈话。
“昏倒了？”
“直接送回学校医院！”
“你们在那里候着，我马上过去。”
谁昏倒了？早说这么长的路程肯定有人会厥过去，没想到真有。苏青青还没来得急多想，姚斐挂断电话直朝她走来：“苗燕昏了，已经送去医院了。”
苏青青腾一下跳了起来。
双鱼玉佩 22
和姚斐一起赶到校医院，那里已经有几位同学和老师在等候，但是苏青青并没看到张东珏的身影。
“怎么样？情况如何？”姚斐稍作喘息，冷静地问。
“现在还没醒来，医生说是脱水，平时没运动，突然这么来身体跟不上，大脑血液供应不足导致缺氧，还有一点点低血糖。”
“没事，过会就醒了，现在输液在。”
苏青青松口气，一屁股在长椅上坐下。姚斐也一起坐了下来，微微笑道：“她那么多肉居然低血糖，怎么长的。”
“平时锻炼太少……”苏青青淡淡说，暗道以后晨练一定天天拉着苗燕。每天坚持一下，总会克服。
苗燕的情况不严重，不一会就醒了，众人进去看她，苗燕还有力气开玩笑。
“青青你得了冠军，一定要请我吃饭！我就是太饿了，所以才晕……”苗燕躺在床铺上面带微笑道，开朗乐观，一点不消极。
苏青青翻白眼，闷闷的坐下，瞪着苗燕道：“不是叫你不要勉强吗？现在好了，进医院的钱我们可以吃很多好东西……白白浪费了……”
苗燕闻言呵呵笑，“你就是个小气鬼，我花这个钱，指不定过两天就大瘦十斤，到时候那才真是值得！嘿嘿。”
“别想着瘦不瘦了，医生说你低血糖！见鬼了，你每天吃的饭去哪里了？光长肉不长营养。”苏青青低咒，旁边的学生们小声发笑。
苗燕嘟嘟囔囔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哪里知道啊……还不是因为今天运动太激烈了。”
“恩……怎么没看到张东珏？他人呢？不是说陪着你跑到终点吗？”苏青青有点不高兴地问起。苗燕之所以要参加比赛，还不是为了他……
苗燕动动脑袋，望着透明针管中流动的液体，缓缓说：“他跑到中途时……突然接到电话，有急事走了……”
“什么？他弃权了？”苏青青惊叹，还以为张东珏一个人跑前面去了。
苗燕叹气点头：“是啊，好像很急的样子，我都没问清楚就跑回了学校……”
苏青青沉默，过会才说：“他参赛还带着手机？”
“是啊，一直拿在手上。”
“现在呢？能联系他吗？”
苗燕摇头：“我没带手机。”
“我也没带……”
姚斐从门外走过来，适时递过手机：“苗燕，医药费学校会承担，好好休息。”
“啊——真的嘛？”苗燕激动，还以为这种小问题学校不会管。
姚斐微笑颔首：“是真的。”
“太好了！谢谢学长，大好人！”
“不客气。”
苗燕连声道谢，拨通熟悉的号码，一直响铃到最后，无人接通。苗燕不死心连拨几次，结果都是一样，不禁郁闷的将手机还给姚斐：“没人接……估计没带……”
“好了好了，别管他。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给你买点水果和粥来。”苏青青叹气的起身，闪身出了病房。
姚斐很快跟上她，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医院长廊上，苏青青出了医院便朝寝室走去，姚斐追上去：“等下比赛结束会有颁奖仪式，你别忘记了。”
苏青青顿步，朝姚斐点头：“不会忘，什么时候举行叫我一声就可以。我先回寝室拿点东西。”
“恩……”
一路跑回寝室，刚进入寝室楼，管理员大妈便叫住她：“苏青青，有你的包裹，过来领。”
苏青青恍然大悟，想起了顾茶的惊喜，立刻笑着跑到管理员那里，连连追问：“是不是AA市来的？”
“对啊，你签收一下。”
一个正方形的盒子，排球大小，苏青青兴奋地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拿着特别轻，轻轻摇晃，没有响声。
抱着盒子重回寝室，拿出剪刀迫不及待的开封。打开大盒子，入眼便是白花花的绒布，拆了很久，最后找出一张纸条和一个扁扁的小红盒。
纸条上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时光飞逝，今日顾茶仍是那时展毅。
有三娘在伴，终生之幸。
今生，绝不负你。
短短几句话，像冬天里和家人围坐一圈，说说笑笑，温馨幸福地吃着火锅里热腾腾的嫩豆腐，白滑滑的嫩豆腐一入嘴，那暖暖的温度便渗入心扉，在四肢百骸蔓延，所有寒气都在瞬间被驱除出境。
半鱼型雕刻，奶白色泽晶莹透亮，如婴儿光洁的皮肤般滋润。藏在精致雕刻中，隐隐可以看出两个隶体字，为‘三娘’。
春日午后，一身蓝衫的少女抱着一本书，斜靠在花园假山上赏阅。全神贯注于书中，毫不知晓周围的动静。面向沉着，却隐隐流露着稚气的少年在花园里穿梭，寻觅心中那道身影。绕了几圈，终在假山夹缝中看到了心仪的少女，老成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微笑，大步朝着少女跑去，紧握着的手心，是他来此的目的。
“三娘，你又躲在这里看书，我找你好久。”少年一开口便有些怨气，撒娇似得口吻，和他的长相并不相衬。
埋头书中的少女被惊吓抬头，怨怒的瞪视少年，但还是乖乖收起书，“我爹不让我出去，我一个人闷……你又不常来……”说到后面，明显有点哀怨。
少年闻言苦恼的皱眉，小声哄道：“我这不是来了？近日很忙，每天跟着陈教头练身，空闲不多。三娘要是闷，就找隔壁的月娥一起赏花去，荷塘边上的桃花树都开了。”
“……恩，我明天给爹说去。你每天习武累吗？”少女望着少年晒黑的脸微微蹙眉，有点心疼。
少年咧嘴嬉笑，一脚蹬上假山坐下，居高临下看着少女娇俏的脸，如献宝似得摊开手心，将一直握着的东西展现在少女眼前：“玉佩，我特意找人雕的双鱼，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恩……”说完这些，少年脸红，哼哼唧唧不知如何继续下面的说辞。
少女未觉，视线完全被圆形玉佩吸引，小心翼翼拿起右边那块奶白的玉佩；欣喜念叨：“好漂亮的色泽……这是‘三娘’……雕得真好。”三娘二字完全藏在鱼鳞中，不仔细看还不知道。少女欣赏美玉，将另一块名为‘展毅’的和自己拼在一块，就是一个圆满的圆，如同十五的当空皎月。
少年激动而微微紧张的看着少女高兴的面容，手心里全是汗，酝酿了很久，终于勇敢地握住少女微凉的手，望着她如水的双眸真诚而期待：“三娘……我爹说，这玉，要我送给钟情的姑娘……以后……以后……如果那姑娘接了，以后……就要嫁给我做妻……”玉上明明白白雕着三娘二字，还说什么钟情的姑娘……
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少年已经热汗涔涔，脸红如血。
少女白皙的脸蛋也因为少年的真情告白而变得绯红一片，握着玉，垂眸不敢多言。
“三娘你……你要是不愿意……就还给我……这玉很贵……”少年激动了半天不见少女说话，脸色有点发白，一冲动话便出口，伸出手如讨要自己的东西一般，尚且柔弱的手掌却在微微颤抖。
少女闻言一颤，绯红的脸一变，哼哼将东西放回少年的手心，转身便气呼呼跑了，连书都忘了拿。
“三娘——”少年着急追赶，少女却很快跑回自己的闺房，少年被关在门外。
苦恼的守在院外徘徊好久，少年气闷地摊开手心恨不得将这值钱的玉摔碎，心仪的姑娘如果不愿意接受，那它们留着有什么用？
可是手心中，躺着的玉却只有半块，属于自己的半块。
少年呆愣，随即欣喜若狂地跑到少女门前大声吼：“三娘，我下次再来看你。”
这算千年以后，彦三娘面对展毅的第二次求婚吗？
第一次被天意戏弄，第二次，谁也无法阻挡。
做他的妻，竟然等了千年，而且尚未成功。
苏青青觉得好笑，紧紧将小鱼握在手心，笑的眼眸微微润湿。心旷之中，满满的暖意直线蔓延，头脑开始发热，思绪都乱了。
努力了好一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苏青青深深吸口气，用盒子中的红线将小鱼穿起，挂上了自己的脖子，微凉的玉贴在胸口，和心跳一起跃动。
将盒子收起，苏青青洗了把脸才拿着钱和手机走出寝室。半路上，忍不住给顾茶发了条短信：君心是我心。
彦三娘做不成他的妻，只因等君未归。
他活着，苏青青便永不放手。
一个誓言，她愿和他一起实现，然后倾尽一生，悉心守候。
毕业那年某一天，就是他们的婚期。
这是老天爷给他们的补偿。
顾茶双眸一刻无法从手机上移开，屏幕黑了，会立刻去摁一下，让它亮起，将那句话，清晰映入他的眼底。
脑海中无数的回忆在飞转，遥远至千年前的大汉，近来如唯一的一次相处，游戏中的双侣，每一个片段都刻在脑海。
他些许烦躁，烦躁时间过得太慢，真希望时光飞逝，眨眼便到结婚时……
等待的日子不是四个冬夏，是数不尽的不眠之夜……
“今天我得了十公里冠军，可是苗燕跑晕了，刚陪她从医院回来。”下午领奖以后，苏青青便一直守着苗燕，天完全黑了两人才从医院出来，一起去填饱肚子，磨磨蹭蹭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没力气上网，洗澡后便躺在暖被窝里煲电话粥。
顾茶一手操作游戏人物，一边和苏青青说话，听到苗燕晕了惊讶：“跑不了还去跑，晕了怪谁？你也是一样，别以为没事我就不说你。注意身体，多吃些好东西，别天天吃食堂的大锅饭。”
苏青青撇嘴，不耐烦道：“你跟老妈子一样……我每次回去，我妈就是用这种语气对我不厌其烦的说……”
顾茶黑线，咬牙切齿：“还不是关心你！”
“嘿嘿，我知道。你才是，别乱喝酒，伤胃。”
“你更啰嗦，男人喝酒怎么呢？”
“喂喂！”苏青青扬声，“嫌我啰嗦，小心我PK你。”
顾茶呵呵笑，靠着椅子转来转去：“来啊，我等着你。”
“切。”
顾茶略微沉吟，长呼一口气才问起玉的事情。
“惊喜了吗？我送的礼物。”
苏青青一楞，脑袋往被子里缩了寸余，小声回道：“你明知故问……我不是回你消息了吗？”还要人说一遍？太难为情了……
顾茶不满，怨气道：“我想听你亲口说……说吧，我等着。”
苏青青恼怒：“你欠揍，我不说！”
“你啊……你喊我一声试试，我就想听你喊。”顾茶期待地要求。
喊什么，二人皆知。
苏青青脸皮燥热，嘟囔：“还没结婚我才不喊……”喊了他还不得意忘形。
顾茶立刻大呼：“游戏里成亲了啊！娘子！你就喊一声吧！不喊我睡不着觉！以后结婚了有结婚的量……现在就喊一声。”
还结婚的量！什么叫结婚的量？喊到喉咙发疼不成？苏青青气哼哼地想，男人，就是喜欢酝那个味。难怪游戏里的男人一听女人喊老公立刻就头脑发热的鞍前马后。
“娘子，喊一声啊。”
顾茶还在那不依不饶的催促，苏青青真想穿越过去踹两脚。
“娘子……我伤心了……”顾茶装可怜，苏青青噗哧发笑，轻捶打床板，小声喊了句。
顾茶大叫：“什么？我没听到！”
“夫君——你可以去睡了——”苏青青大吼，啪嗒一声挂断电话，捂着被子无视苗燕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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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子里沉静了几分钟苏青青恍然响起一件事，立刻拿起手机拨了回去。
正陶醉在‘夫君’里的顾茶接通便呵呵道：“娘子还有什么事？为夫刚准备听话去就寝。”
“白痴。我今天下午碰到一个女人，百分之九十九是你后妈。”苏青青直言。
顾茶噶一声安静了。
“个子不高，短头发，烫卷了。带着玉手镯，下巴上有颗小痣，对不？”苏青青描叙特征。
顾茶点头，回应：“对，她难道去找你？”未免太稀奇了，他和那个女人跟陌生人没什么差别，她关心他的女朋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苏青青无法确定那女人是不是特意来找她，估计是顺路而已。
“她说来这里看老朋友，她认识我，但是装作不认识。一直和我说话，夸她的宝贝儿子，呵呵。”
“宝贝儿子？她只有一个女儿……”顾茶叹息，这么看来那女人故意的。
“她说她的宝贝儿子很能耐，有个漂亮乖巧学油画的女朋友，可是女朋友在国外，儿子天天长途电话挂念着，房间里贴满了女朋友的照片。说！那油画女人是谁！”苏青青佯装生气逼问道，嘴角却开心的扬起。
却不料电话那边的顾茶闻言脸色一白，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握紧。
良久没有说话。
苏青青在等待里笑不出来了，扬起的嘴角恢复平静。鼓起好大勇气追问：“你别说真有油画女人？”不说清楚睡不着了！
“也不是那样，你应该明白这不可能。”顾茶冷静沉着的声音让苏青青稍稍平息，想想的确如此，她没必要去怀疑顾茶，只有顾茶，完全不用去怀疑。
苏青青烦躁蹙眉，颇不耐烦催促：“说吧，我洗耳恭听。”
顾茶给自己倒杯冷水，双眸盯着桌上和苏青青的合照出神。
“是有这么一个人，但是我绝对和她没关系。这点你要明白。”
“我明白……你继续。”
“她是我妹妹的校友，高三届的学姐，因为两家住得近，我妹妹没出国之前她经常来我家玩。我那时候也不过高中而已……每次放假回家就能看到她，不过我很少跟她说话。所以她后来说喜欢我，要我当她男朋友我觉得很奇怪……”顾茶说到这里郁闷的蹙眉，搞不清楚现在女孩子的想法。上高中时不少女孩给他写所谓的情书，说喜欢他，因为他很酷……后来他问兄弟为什么别人说他酷，兄弟说，因为你从不跟女孩说话……所以……沉默就是酷？顾茶依旧不明……
后来顾茶上了大学，遇到一个比他还沉默的男生，顾茶于是随口说那个谁谁谁好酷啊……
从此……军校里便流传出顾茶是GAY的传言……而且喜欢那个谁谁谁……
顾茶知道时吐血三升，倒地不起。幸好有几个铁杆兄弟相伴，不然他的学习生涯还真是寂寞。
“我自然没答应她，可是她还是不放弃，每次放假就来找我出去玩，我之后放假就没回家了。有年我生日，她跑到我学校来找我，给我送了一幅肖像油画……”想起那幅画，顾茶现在还觉得冲击，当下将冷水一饮而尽。
“画的是你？”苏青青猜测。
顾茶长叹：“画的是我倒好了……不至于被吓到……她画的是她自己……而且没穿衣服……”可怜的顾茶想起那时宽泪两行……敲碎脑袋他也不明白艺术这个东西，油画裸体画相很多人称之为艺术，可是他不懂，真的不懂。他只觉得太过伤风败俗，太震撼，觉得那女孩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