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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髓地狱-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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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灵魂深处滴落的血腥与汗臭味……

然而……思索至此,我停住脚步,望着热闹的街道,环视用奇妙眼光和神情回头看我的来往行人。我抬头看着高高的广告塔顶端旋转的灯光漩涡,凝视横亘其上如鲜肉般的晚霞云朵。

然而……

然而……

仔细一想,我犹未从中想起自己过去的丝毫记忆,我还是处于可怜的健忘状态中,犹无法给自己“我到底是谁”的答案,我和今天清晨在七号房里睁开眼睛时完全相同,依然只是独自在宇宙间浮游的一粒悲伤、寂寞的无名沙尘。

——我是谁?

——啊,如果能够想起来,我应该马上可以从吴青秀的诅咒中清醒过来,脱离绘卷的魔力束缚,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留下这点唯一的疑问。

——我是谁?我究竟是谁?我的过去和这桩事件具有什么样的因果关系?

——我反复搜寻今天的记忆,反复思考,加快步伐,又放缓脚步地走着。飘渺的钟声,汽车引擎的吼声,孩童的哭声,织布机的响声,不知何处工厂冒出的汽笛声……一切都在无意识中进入耳内,左曲右转。不久,我突然踢着泥土,站住,缩着脖子,心跳急促得像是即将要窒息。

——糟糕,竟然把绘卷就这样放着。绘卷最后那部分千世子所留的字迹不能够被任何人见到。

——正木博士如果看到,不是会发疯,就是真的自杀……

——糟糕。

我不由自主地跳起来,紧接着瞬间猛然转身,沿着不知道是何处的漆黑乡间道路往前跑。

不久,跑进灯火明亮的街区,然后穿过又暗又脏的巷子,来到能听见七弦琴和大鼓声的眩眼大马路,但,见到并排路灯亮着的防波堤,另外三边都是大海的死路,我吃了一惊,慌忙往回跑。各种商店的商品、电车、汽车和人群有如走马灯般不停地滑向身后,我拚命揉着被水和汗渗透的眼睛,往方才过来的道路跑着,头晕眼花、呼吸急促,眼前忽暗忽亮,好像有无数灰色的鸟狂飞而消失。不知不觉间在马路上跌倒,被人扶起后,又甩开对方继续向前跑。

在反复经历这种情况之间,我终于丧失记忆了。不知道为何而跑?也没想到要跑向哪个方向,所见所闻都恍若在半梦半醒间发生,最后连半梦半醒的感觉也消失,只是恍惚踉跄前行。

接下来也不知道经过几小时?经过多少天?

忽然觉得全身发冷地恢复意识,一看,不知何时,我已经回到先前的九州帝国大学精神病科的教授研究室,坐在先前坐着的旋转椅上,双手趴在大桌子上的绿色罗纱桌垫上。

一时之间,我怀疑自己是否正在做梦,怀疑先前——正午时刻冲出这儿之后,跑遍很多地方、所见所闻的一切事情,以及所思考的一切不可思议的问题,还有其间所感受到的难以忍受的恐怖和痛苦,都只是昏倒在这里时所作的一场梦。

我怯怯地望着自己全身,外套、衬衫、脚上所穿的鞋子都沾满汗水和灰尘变白,两边手肘和膝头也全磨破,满是泥泞,钮扣掉了两颗,衣领裂开垂至右肩,看起来刚好是酒鬼和乞丐的混合体。左手指甲上黏着黑色血污,可能是身上有什么地方受伤吧!虽然不觉得痛,不过眼里和嘴里大概都是沙尘,眼睑刺痛,牙齿之间沙沙的感觉令人非常不愉快。

我再度趴卧桌上,静静回想前后,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何要回来这儿。我凝视着放在桌缘的新方帽,努力想记起当时的心情,很奇怪的,我的联想力在这时候竟然变得薄弱,只觉得是回来拿遗忘在这儿的某种非常重要的物件,但……我慢慢抬头环视前后左右,发现头顶上方亮着白热的大灯泡。

入口的房门半开。

但是,大桌子上的文件资料不知道是谁收拾的,已经像原来一样的整齐放置,和今天早上与若林博士一起进来时所见到的完全相同,丝毫没有被人碰过的形迹。就连置于一旁的红色达摩造型烟灰缸,也是如今晨最初见到的方向摆置,永远地持续着打呵欠。

当然,其中用厚纸板装订的《疯子的黑暗时代》或《胎儿之梦》的论文,仔细一看,的确有最近被人碰触过的痕迹,呈现稍微X型交错重叠。不过今天上午,正木博士当着我面前掸过灰尘的蓝色绢布包袱包上,也与初见时相同,布满灰色细尘,显示已很久未曾被碰触。此外,大桌子上既无喝过茶、也无吃过东西的痕迹。为求慎重起见,我看着烟灰缸内,里面连一丝雪茄烟灰都没有,只有达摩用他那金黄色和黑色的眼瞳瞪视我。

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大部分是做梦?我确实看过包袱的内容物,可是才只是经过多久的时间,不可能积了那样多的灰尘……

我颤抖地站起来,膝头酸软,仿佛要脱落一般,双手扶住大桌子边缘勉强撑住,伸直有如棉花般的身体,用发抖的手指抓住包袱包拉过来,一看,包袱底下留有清楚的方形灰尘痕迹。我重新细看掉落在打结处的尘痕,怎么看都不像是最近有人触摸过,而且,解开后,所有尘痕完全消失了。

我哑然失色,凝视眼前的空间,再度在脑海中反复今天清晨迄今的记忆。但是,正木博士拿给我看的包袱中的东西,以及所做的可怕说明之记忆,和这打结处的尘痕是绝对不可能并存的事实,是完全矛盾的两件事情。

我咬紧牙根忍住全身的恶寒,继续以痉挛的双手手指打开蓝色包袱包,发现先前见过的报纸包和若林博士的调查报告原文,都与之前见过的同样整齐叠好,不仅如此,从包袱巾缝隙掉落的灰尘也淡淡覆盖在调查报告封面的黑色硬纸板上。解开包裹绘卷的报纸,同样留有长方形的尘痕。

我再度哑然,由于过度奇异而茫然若失。怀着想确定自己精神是否正常的心情,首先缓缓拆开绘卷的报纸包,详细检查报纸的折叠痕迹、箱盖的接合状态、绘卷的卷合情形,甚至绳子的系法,但,似乎是由相当细心的人所藏放,一切都非常整齐,没有发现双重、或是歪斜的摺痕。拉开绘卷,似是杀虫剂且散发强烈气味的白粉纷纷洒落桌上。接着打开的调查报告,虽然没有使用杀虫剂,可是翻阅之间,灰尘霉味刺鼻,可以确定最近皆无人碰触过。

为求慎重起见,接下来我翻开正木博士装订好的遗书,反复看着最后的两、三页,但是,至今晨为止仍可见到墨水未干的蓝黑笔痕,现在却已完全乌黑,而且行与行之间似乎还附着黄霉,怎么看都不像是两、三天前所写的。

我愈来愈被不可思议的景象所吸引,于是如先前正木博士所做的一样,把调查资料抱出包袱外,出乎我意料之外,底下垫着一张发黄的新闻号外。先前正木博士掸干净包袱巾时,的确未存在这东西。

我两眼圆睁,环顾四周。只能认为室内某处躲着透明的魔术师正在运用魔术,否则就是我的精神又出现毛病,陷入某种幻觉。我怯怯拿起那张号外,见到折成八折的一页右上角有特别大的铅字标题,忍不住大叫出声,撞到背后的旋转椅,差一点就踉跄倒地。

那是大正十五年十月二十日,也就是正面墙壁上的日历显示的斋藤博士死亡之日的翌日,若林博士说是正木博士自杀的当天,由福冈市的西海报社所出刊的号外,左上端登出正木博士眼镜反光、假牙露出,正在微笑的约莫五寸大小粗糙照片。

九州大学精神病学教授

正木博士跳海自杀

同时暴露解放治疗场内爆发的罕见残杀事件

今天(二十日)下午五点左右,九州帝国大学精神病学教授、医学博士正木敬之溺死的尸体被人发现漂流至该大学医学院后方、马出滨的水族馆附近海岸,该大学内部此刻非常混乱。但也因为这项发现,暴露出之前十九日(昨天)正午,该博士独创特设的“疯子解放治疗场”内发生了一位疯狂少年残杀一位疯狂少女,紧接着造成场内几位疯子当场死亡或轻重伤,连企图制止的监护者也身受重伤的事件,不仅大学当局,连有关当局都狼狈失措,目前正极秘密地进行调查。

疯狂少年挥舞圆锹

杀伤五位男女

治疗场内到处鲜血!!!

昨天十九日(星期二)正午时分,事件爆发当时,该科主任教授正木博士正在午睡,解放治疗场内,十位病患和平常一样地各自散开演出个别的狂态。当时在一隅耕作的足立仪作(编号六〇)在午炮响起的同时,听到护士告知吃午餐的声音,立即丢掉所使用的圆锹走向病房。这时,先前就注意着仪作动静的疯狂少年——在福冈县早良郡侄之滨盯一五八六番地务农的吴八代子的养子,也是其外甥——吴一郎(编号二〇),突然拾起圆锹,狂击在一旁植草的疯狂少女浅田志乃(编号一七)的后脑部,被害者在血沬飞溅中当场死亡。该治疗场的监护者、柔道四段的甘粕藤太马上紧急通报并赶入场内,却已来不及了,场内的政治狂某某和拜神狂某某两人为了救援少女志乃,前者的脸颊,后者的前额被吴一郎的锹刃砍中,血流满地的昏倒在砂地上。这时,甘粕趁隙从背后抱住吴一郎,打算一举将其制伏,却没想到吴一郎的力气非常强悍,丢下圆锹后,抓住体重七十七点五公斤的甘粕双臂,如转动水车般的上下纵横甩动,甘粕拚命想甩开对方时,吴一郎不小心踩到疯狂女人所挖掘的陷阱,身体倒地,甘粕闪避不及,肋骨撞击到大楼屋檐下铺着的石板,当场昏迷不省人事。此时在治疗场入口听到甘粕叫声的几位男性护士、工友和医务人员赶到,其中虽然也有学习柔道者,但是目睹站立治疗场中央的吴一郎拾起圆锹,溅满血污的脸孔苍白,睥睨四周,怒叫“谁敢妨碍我的事业”,吓得没有一个人敢进入。这中间,吴一郎的眼神转向场内一隅,脸色马上恢复原来的红润,开始微笑,重新握好沾血的圆锹,朝着伫立该处的两位女人逼近,首先是舞蹈狂的少女某某被追至田边,眉间受到重击,接下来他走近先前扮成女王、仍旧在场内逍遥游荡的胖女人,但是女人厉声一喝“无礼,不知道我是谁吗”,同时怒瞪一眼,吴一郎愕然止住圆锹,叫“啊,你是杨贵妃”,随即便跪在砂地上。此时,勉强恢复意识的甘粕忍住痛苦站起身,打开治疗场的入口大门让疯子们逃出,然后似是安心地再次昏倒。之后,吴一郎也单手拿着圆锹,轻松抱起第一位牺牲者浅田志乃的尸体,向扮成女王的疯女人一礼,走出血流满地的场内,悠然走向自己的病房——七号房,其他人只是手足无措、颤栗地远远旁观。

疯狂少年自杀

正木博士无动于衷

这时闻讯赶到的正木博士,以极其平淡的态度指挥医务人员,从狂暴的吴一郎手中夺下尸体和圆锹,让他穿上控制疯子专用的无袖衬衫,铐上脚镣,监禁于七号房。另一方面,对于被害者志乃在内的其他四位男女病患施以急救,其中两位男性因为非致命伤,还无法判断生死,可是两位少女的头盖骨碎裂,明显不治,慌忙通知其近亲。同时,正木博士踅回七号房,观看被监禁的吴一郎,却发现他用头撞击病房墙壁,人已经昏倒,赶忙找来医务人员急救。等一切骚乱告一段落,所有问题都处理完毕,正木博士走出精神病科学教室。到了下午二点半左右,医务员山田(学生)想向他报告“吴一郎有恢复迹象”时,在精神病科教室和医院内却都找不到正木博士的踪影。

正木博士预言:

解放治疗将获得完全如预期的大成功!

在这段时间,正木博士前往大学校长室,求见松原校长,大声讨论事情。讨论的详细内容虽然不清楚,却听他反复说着“疯子的解放治疗实验,借着这次发生的事件,已经获得如预期的大成功”,以及“我已经命令该解放治疗场在今天之内封闭。抱歉长时间替你带来困扰,不过也托你之福,终于能够完成实验,内心非常感激。(译注:该治疗场是正木博士得到校长允许之后以私费设立,附属于治疗场的雇员等的薪水,也是由正木博士叙发)还有,我明天会提出辞呈,后事完全委托若林博士处理”云云,哈哈大笑地推门而出,不知去向。据说,在校长室隔壁房间听着的职员们都互相对望发抖,怀疑该教授已经发狂。

酣声如雷

醉卧后行踪不明

正木博士出了校长室以后,毫无责任感地将死伤病患交由医务人员照顾,迳自回家,途中不知在哪喝成烂醉,回到福冈市凑町的住处,酣声如雷地熟睡了两、三小时,到了晚间九点左右,表示要出去吃饭,飘然离开住处,就此行踪不明。据说,他曾偷偷回到九州大学精神病科的自己办公室,通宵达旦整理文件资料。

模仿疯子的

恐怖尸体

本日下午五点左右,钓完沙梭鱼回家、路过大学后面海岸的两名男子,发现漂移至岸边的一具奇怪的溺死尸体,慌忙向箱崎警局通报,万田组长与光川巡佐前往调查,根据尸体身上的名片确定是正木博士之后,引起一场骚动,福冈地方法院派出热海推事和松冈书记官,福冈警察局派出津川探长、长谷川法医及另外一名员警,大学方面则包括若林院长和川路、安乐、太田、西久保诸教授,以及田中秘书等人赶抵现场,经过验尸,发现该博士将帽子和雪茄置于海岸水族馆后的石墙上,穿着诊断服,手脚以制伏疯子专用的手铐脚镣紧缚,趁满潮时跳海,死亡时间已超过三小时,就算急救也没有用。但是,上述情事若林院长及其他相关人士皆三缄其口,连一个字也未外泄,企图和前记的大惨剧一起埋葬掉,还好靠着本社机敏的调查,才揭穿真相。关于正木博士的自杀原因,因为并未发现遗书之类的东西,所以不得而知,同时住处的书柜、桌上等也都整理得非常整齐,未能发现丝毫异样。另外,正木博士喝得烂醉回家或是托称外出散步而未归的情形,几乎每个月会有一、两次,所以住在同处的人并不觉得奇怪。

奇怪之谜

——疯狂少年的一句话

对于上述事件,该解放治疗场的监护者甘粕藤太受伤的胸口绑着绷带,在市内鸟饲村的家中接受访问,说:

事情的发生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我很后悔,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当初就不该答应此项工作。当然,我应该也有责任,尤其解放治疗场昨日就已封闭,所以我也向正木博士提出辞呈。大概是所谓的疯子之力吧?出乎意料之外强大,导致我肩膀出其不意被撞到,两度陷入昏迷,实在太没面子。但是第二次昏迷却马上就醒转,因此我陪同三位医务人员跑向七号病房,打算制伏一郎,可是发狂的一郎挥舞手上的圆锹如同竹片,大叫“不可以过来,不要过来”,状况非常危险,没有办法接近。等到吴一郎看见随后赶来的正木医师,立即恢复镇静,高兴地一礼之后,指着浑身鲜血、躺在床上的志乃少女半裸的尸体,说出一句奇怪的话“爸爸,你能把上次在石头切割工厂借我看的绘卷再借我一次吗?我已经找到这么好的模特儿了。”听到这句话,正木医师不知为何显得很激动,脸色苍白地望我们一眼,大喝“你在胡说什么!”,马上扑向吴一郎,制伏对方。但,脸色还是非常难看,直到吴一郎头部撞到墙壁晕厥后,好像才恢复气力,显得神采奕奕地指挥各种处理事宜。

当记者告诉他吴一郎已经清醒,他说:“嘿,真的吗?我见到的时候,吴一郎满脸鲜血,加上正木医师也说吴一郎因为严重脑震荡而停止呼吸,应该已经没救……可能是手脚被铐住地撞墙,所以力量没有那样大的缘故吧?”接下来记者告诉他正木博士自杀之事,问他是否知道死因,甘粕愕然,脸色霎时转为苍白,痛哭流涕,嘴唇不住颤动:“真的吗?若是真的,我必须赶快去见他最后一面。正木医师对我有救命之恩。去年我在美国流浪,于芝加哥附近罹患肺炎病倒,当时是正木医师让我住院,并说,如果我想报恩的话,可以回国住在福冈等他,还给了我相当多旅费,所以我回国后进入当地的英日学院担任柔道教师,等正木医师回大学任职,马上过来负责治疗场的监护工作。正木医师一向乐观,人格也高贵,责任观念一定很强吧?”云云。

侄之滨大火

廷烧至名刹如月寺

——纵火女性惨遭火焚致死

本日下午六点左右,福冈市早良郡侄之滨一五八六番地的吴八代子家正房内侧房间忽然冒出火舌,人们惊骇地赶往扑救,可是由于持续多日的晴天,再加上强风肆虐,火势熊熊燃烧,包括数栋出租房子完全被大火围困。不久,火势延烧至距离不远的如月寺大殿后方,目前正继续延烧中,因为距离太远,市内消防队赶不及支援,只靠附近的消防人员根本无能为力。被认为是纵火者的吴八代子{前记吴一郎的姨妈(编号四〇)}在众人环视下跳入大殿的烈火中惨遭烧死。据判断,该女在今年春天丧失独生女以后,就多少呈现精神异常,本日又听说自己最宠爱的外甥一郎离奇死亡,终至严重精神错乱,在亢奋之下引发这场火灾。

…………………………………………………………………………………………

从号外上抬起脸来,我觉得整颗头好像被人按住般的怯怯环顾四周。

这时又发现摊开在眼前的蓝色包袱巾正中央,亦即刚刚的号外底下有一张似是卡片之物。我心想,怎么还有这种东西?忍不住站起来,低头细看,原来是邮局发行的明信片。背面以曾经见过的右上斜高的笔迹,写着五、六行钢笔字。

W兄足下:

面目无光

和S教授喝酒的人是我

转世后将重头来过

请照顾犬子和媳妇

二十日下午一点

M笔

号外无力地从我手中滑落,同时,我觉得整个房间似乎和我的身体一起往地底下沉。

我蹒跚的站起,走近南侧窗边。

在突出对面屋顶的两支大烟囱上,圆月绽放明亮光华,其下照出的疯子解放治疗场合无人影,到今晨为止仍是一片白砂的平地,此刻却成为高低不平、枯草蔓生的空地,当中是不知何时已凋尽枯叶的五、六棵梧桐树在星空下伸展枝桠。

“太不可思议了!”我自言自语地说着,摸摸头。很奇怪,今天一早就感觉的头痛完全消失了。

我像是在寻找头痛的行踪般一手按头,环视黄色光影和黑色阴影形成的沉默室内,又望向白金色灿亮的窗外月光。

这时,就是这时,一切真相忽然像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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