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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应该是的！”怔了片刻，才发觉蓝羽菲的确总结归纳的还不错。
“喂！你脑子里有包吧！”蓝羽菲晃着手中的铅笔，敲了敲唐莳的脑壳，“除非那个叫韩月的有神经病！不然凭他暴发户的身份，在哪里找不到女人？非得吃饱了撑的满世界找双四胎记？”
“你说的也对啊…但是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这样。你看看阮依婷拽的那个德行！如果不是套上了韩月，她至于癫成那样？”
“说不定…是个阴谋！”蓝羽菲越来越确定了，“韩月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诡计，至于那到底是什么，还得调查一下才能知道！”
“诡计？不会吧…”唐莳扭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对着画板媚笑阮依婷，“他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啊？钱？美貌？”
蓝羽菲在一边奸笑了三声，摇摇头，“都不是，不过一定有原因…”
一本书越过多面直立的画板，疾飞过来！还来不及躲，便稳稳地糊在了蓝羽菲的脸上。
刚进入更年期的素描老师站在前台，大声喝斥，“蓝羽菲！再说话就出去罚站！”
书落地，阮依婷幸灾乐祸的表情在蓝羽菲的余光中跳动。
呜呜…忘了今天是星期三，好衰啊…
“你在？”只是瞥了叶洺一眼，韩月将手中的车钥匙往沙发里一扔，整个人也舒适地摊坐在上面。
“是，才回来。”刚从冥界为死神卖完命的叶洺，不得不小心地察言观色。毕竟在他离开的这几天，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和转世为人的“芷蓝”浓情蜜日的好时光。“月寒大人…您…”看起来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啊。
韩月轻叹了一声，“我刚送了阮依婷去上课。”语气中透着疲倦。
“怎么了月寒大人？”叶洺察觉到了异样，贴心人儿似的倒了杯水递给韩月，自己坐在他身边，眼神慈祥得像韩月他老妈（且当韩月有老妈）。
“我在想阮依婷。”自从见到她，韩月还从来没有失误叫过她芷蓝，“你说那个老不死的只是拿走了我对芷蓝那张面孔的记忆那么简单么？为什么连她整个人的感觉也很陌生？”
韩月的样子的确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也许会发脾气，但是很少显出真正的苦恼。叶洺的善良和同情泛滥。“您是说，天帝不只是隐瞒真相，他还撒谎骗人？！”
“不然会是什么？找错人了？”他对阮依婷没感觉，可是如果说找错人，他坚决不承认。阮依婷四月四日出生，腰部以上有一块粉红色胎记，说她不是？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
“也许…也许是您还不太习惯和人类在一起吧。”
“十九年了，早就习惯了。”一句话也无奈地道出了他寻找芷蓝的艰辛，“可是芷蓝不该是那个样子，她也许财迷，但不会势力；她也许不懂得打扮，但是不会庸俗；她也许爱装腔作势，但是不会卖弄风骚。叶洺，难倒我的记忆被天帝改得面目全非了？芷蓝实际上不是这样的？”
叶洺用力眨巴着眼皮，这是月寒么？这是死神么？这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冥界主宰么？“大人…”他真不知道该安慰他什么了。“大人！您去哪儿？”
“去转转，一会儿还要去接阮依婷。”
“那带上我吧！喂喂！”
…………
“这…画的不是我们总裁吗！”广告策划部的小职员朱皎皎强忍着笑，手中握着一副参投作品，递给了她的上司杨更更。
两个星期前，古维兰达的广告策划部曾启用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全国范围内征收为树立古维兰达形象的广告创意。当然，这活动的本身也是对公司的一种变向宣传。
而获选的作品，其作者可活得八万酬劳，利诱之下，设计作品便像雪片般纷纷飘落，堆满了广告部各个办公室。
好的作品有很多，但是能让这些枯燥劳作中的职员在顷刻间笑得吐血的作品，至今只此一份。
画面非常简单，眼光也非常独到，风格如同幼儿园小朋友的蜡笔之作。
蓝天白云，风和日丽，翠草红花中是一群数量数不尽的幸福小粉猪。猪身人脸，最大最正中的一张脸很明显是韩月，但是画得夸张卡通，一针见血。你可以说那不是一张人的脸，但是你一定不会否认那是韩月。至于其它的小猪，则都是一张张幸福的笑脸，有男有女，围在大猪韩月的身边嬉戏玩耍。除了在左下角标注着“古维兰达”的字样之外，不再添加任何文字。
作品的附文这样写道：既然不为商品，更不为古维兰达下设的任何一家特定的公司或名牌，那么突出企业气氛就最重要，表明古维兰达是一个乐观团结的大集团。太多的商业气息只会让人麻木，只有清新才会吸引眼光。所以我对我的作品很有信心。
多么牵强的概念啊！表面的善良初衷下，不知道隐藏着怎样的一颗险恶的用心。
但是韩月的那张脸画得实在是太生动了！即使反复看一百遍，也会暴笑一百次。
广告部经理杨更更拍案叫绝，众人皆松了一口气，知道审定可以到此为止了，却想不到他举着那份作品，犹豫了再三，又拽过一边的朱皎皎，“朱皎皎，你把这份作品拿给文柔小姐看一看，如果她说可以用，那我们再用。”
这年头，谁想去背这个黑锅呢！总之他杨更更绝对不想！
第三章
韩月他不是人！
这种怀疑的酝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无论文柔一次能递进多少档给他，他都能在二十分种之内搞定。
所以总有那么多时间给他用来闲荡！
开始她以为不敬业的韩月只是签字了事，根本不看内容。后来才意识到，凡是那些有弊端的企划，哪怕只是很小的失误，他都能精确地挑出，并写出意见。
三十多份档，几乎和它们被送进总裁办公室时一模一样，平整地摆放在桌上。只是上面多了一份新内容——韩月对每份计划书的意见反馈。
“告诉J公司，他们的计划可以实施，我完全没有意见。至于其它的，我都写在这里了，你转告吧。”
“是，韩总。”文柔的双眼闪烁着崇拜的光芒。谁说我要辞职了？别人给我翻倍的薪水我都不走！（以一个总裁秘书的职位来说，谁还会给得起你翻倍的薪水呀！不要给自己贴金了！）
韩月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正要出门，却见到文柔仍然一脸踌躇，不肯离开他的办公室，“还有事？”
“嘿嘿…”
“没事的话…我要出去了。”
“韩总，其实，我还有一份广告策划部的档要给您…”
“广告策划部？”韩月冷哼了一声，“他们的策划什么时候也需要我定夺了？”
“是…其实…也不是要您来定夺，他们…是要我定夺，但是这事…我看非您不可…我也…我也…做不了主…”那个死杨更更！
今早朱皎皎特意拿着这份广告创意跑来找她，她就知道杨更更已经不见外地把这个大屎盆无偿送给她了！要不是因为皎皎暗恋这个上司很久了，她真不愿意给他面子。
“什么东西？拿来吧。”韩月很大方地伸出了手。只是去A大接阮依婷，他不着急。
“那个…那个…在这里。”文柔把那份一直背在身后的档夹慢慢塞进韩月的手里，她的身影疾速消失，风中：“韩总您慢慢看！我先去忙了！”
什么广告非要我做主？
把外套搭在椅背上，韩月漫不经心地摊开活页夹。
体贴的文柔将作者那串冠冕堂皇的广告说明放在了第一页。
嗯，还不错！集团的形象从内部员工的团体感入手，非常好！
韩月欣赞地点点头，随后翻开了第二页。
多么可爱的女秘书啊，第二页仍然不是正题，只是一篇有关这位参选作者的简短介绍。
蓝羽菲，女，十九岁，A大艺术设计专业二年级在校生。
名字有点耳熟…呵，不过年纪轻轻，竟然可以脱颖而出，前途不可限量啊！韩月又老头子似的点了点头。唷？还是阮依婷的同学！看来就算你的作品不够格，我也应该帮帮你。
第三页…
哈哈！果然与众不同，难怪被选中！幼儿园小朋友风格，色泽明快，吸引眼球！看看这群小粉猪！哈哈！还都是人脸！尤其是中间这张大个的，简直丑死了！哈哈！哈哈！可爱！可爱！
韩月把文件放在桌上，拿起了外套，乐呵呵地走出了办公室。
“文柔，广告不错，选用了吧！”
“啊…”看着总裁穿上外套向他的专用电梯走去，文柔的下巴挂在胸前晃动。
明镜一般的电梯门映出了韩月修长的身材和那张俊逸的面孔。
哎！长得太帅真是罪孽！哈哈！
嗯？这张脸…怎么…刚才那是…
“文柔！！！”古维兰达的总部大厦内传出阵阵狮吼，四十四块砖落地。
…………
八万！八万！
走进古维兰达，身边所有的人长得都像八万元一样亲切。
“八万小姐…”蓝羽菲色迷迷地盯着前台小姐，下巴上因为口水不停而濡湿一片。
“什么？”八万小姐似乎没听清。
“啊，小姐，我是说小姐，”蓝羽菲拼命晃了晃神志不清的脑袋，“广告策划部怎么走呀？”
“哦，十七层，电梯在那边。”八万小姐非常礼貌地指点。
“谢谢…”
十部电梯前都等满了人，似乎是某个部门的招新面试，无论男女，都拼尽全力地把自己打扮得端庄得体。
相比之下，淡粉色背带裙、白色休闲鞋，外加今天束起的一条长长马尾的蓝羽菲，则非常需要在瞬间土遁于无形。然而双肩背上的熊铃铛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叮呤呤乱响，引得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她。呜呜…太丢人了！
不过没关系！哈哈！八万！哈哈！我的八万！
…………
“今天我们去T街好不好？”阮依婷整个人都贴在了韩月的一条手臂上，故做娇憨地干嗲：“我看中了一条好漂亮的钻石项链，还有一对蓝宝石耳钉，你买给我啦！”
“想买就买。”韩月复杂地笑容闪现，叶洺将它尽收眼底。
“韩月，我妈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到我家来坐坐，她想见见你。”阮美人销魂酥骨地探问。
“想见就见。”他心不在焉地答。
“韩月，我好爱你哦！”
芷蓝从未说过爱他，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都没能成功，但是现在他终于听到了，而且只要每次答应她的要求就能轻易听到，为什么心里反而没了感觉…
“呵呵，你开心就好。”
这就是月寒大人日盼夜盼的芷蓝？
电梯门缓缓打开，叶洺的疑问还挥之不去，一团淡粉色的光便随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声迅速冲向了他。
“噢！！”叶洺脸色青灰，猛地弯下腰，紧紧抱住了肚子。
大画板抱在蓝羽菲胸前，坚硬的边角狠狠地戳住了叶洺。而她自己则傻傻地站在电梯入口，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大叔，您没事吧。”
“大…大叔？？”顾不得肚子疼，叶洺抬起头痛苦万分地盯着凶手。
啊！他！是他！那个男巫！
啊啊！还有阮依婷！！啊啊啊！还有韩月！！！
用画板挡住脸，蓝羽菲的双腿打颤。
她的确计划深入虎穴，不过…今天，今天！她只是为了她的八万呀！不能！在八万到手之前，绝不能让他们认出我！
阮依婷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蓝羽菲，但是她更快的想到了一个日子：四月四，于是，她闭嘴，沉默，只等着第二天到了学校，再跟她好好地算这笔帐！
韩月的磨牙声，除了叶洺之外谁都听不见。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她？不过是这阵子心烦，不愿意理她罢了！
“小姐！”朱皎皎的声音，来得正是时候，“小姐，请您走公用电梯。”
“公用电梯？”蓝羽菲抱着画板向后退，韩月等人也终于可以走出了。
“这是总裁的专用电梯，请问你要去哪里？”扭头看到总裁和叶洺等人从电梯中走出，朱皎皎慌忙上前，“韩总好。”
“嗯。”韩月点头，拉着阮依婷一阵风似的穿梭而过。
“我要去广告策划部！”蓝羽菲用画板挡住右边的脸，神秘兮兮地小声对朱皎皎说。
“广告策划部？”朱皎皎快速打量了一番蓝羽菲，“蓝羽菲蓝小姐吗？”
“哎？我是啊！”
蓝羽菲？难怪这么眼熟，不就是养小鬼的那个？已经随韩月走至大厅，竖起耳朵听到对话后，叶洺才终于悟了！
“喂！韩月！”
阮依婷阻止未及，只见韩月嘴巴里念着“我一定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便以光速冲进了一架公用电梯。
…………
二十二年前……
“噢噢，天帝醒了！”金色小梳子正闪着光，贴在旁边的一对大眼睛忽闪着长睫毛，非常仔细认真地盯着天帝的那张老脸。
“天帝刚才打呼了，好响！”她痛苦地揉着耳朵。
天帝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一句话也不敢说。
对方的沉默让她不甘心，扑闪着彩虹般的羽翼，她飞到天帝的另一侧。“天帝，你现在的样子漂亮多了！”
“你……”不是趁我睡觉又毁我了吧！
“我？”她把金色的小梳子塞进口袋，又指着自己的俏鼻，“我很乖吧！”
“哎…”看来是探不出什么答案了，天帝闷闷地站起身，并随时防范着那对彩虹羽翼，上下打量着自己，想知道这副身体是不是被作过某种修理，“你对我做了什么？”竟然没有哪里不妥，太不可思议了！
“啊！你知道了啊！”彩虹羽翼开心地在天帝头顶乱扑腾，“我就知道天帝最了解我了！”
不知从哪里突然搬来了一面大镜子，芷蓝将它摆在天帝面前，看着可怜的天帝面色如冰。
他的银亮的长发和胡子都被系成无数条小辫子，并带上了五颜六色的蝴蝶结。多么可爱的天帝呀！
天帝趴在花丛中哭泣。
“谁让你不告诉我芷薇姐姐在哪里！”坏天帝！只放芷薇一人出去玩！
“我告诉你了，她有事帮我办！”天帝委屈地回头控诉。
“那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啊？”
“无论是什么事情，一旦让你知道就一定要完蛋！”天帝仍然在用瀑布泪浇花，“我怎么就创造出了你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天使？”
“我？”芷蓝指着自己，惊讶地问，“我笨蛋？”又看了看天帝满脑袋漂亮的蝴蝶结，她笑了起来，“我才不是笨蛋呢！”
…………
“月寒大人。”芷薇收拢了双翼，上前给这位三天前坐上冥界至尊骄椅的死神行礼。
月寒抬眼看了看芷薇，原来是天帝那老东西的天使，哼！“有事？”
都说神界中，死神最不好打交道。月寒他老爸和天帝对阵了一辈子，现在终于翘了，换了他儿子，居然也这么硬冷可恶！哎…说不定会更甚，传言说，老死神就是被他儿子给气挂的，果真神勇啊！
新死神气死他老爸，为天帝报了一剑之仇，所以特地在他升官作死神之前送了一封问候信给他，以求日后的友好与和平。可是这家伙不但不回信，还在上任的第一天便劫了一票本该回天界去的小神，更把他们压进了万劫不复的冤魂地狱。
原因很简单，那些从天界前往人界的小神，连日来以欺负弱小的人类为乐，竟然害死了两条人命。冤鬼来了冥界，自然要申冤，这事也在月寒上任的第一天传入了耳。新官的三把火将那几个小神烧焦在人界，元神又送来了他的地盘，毫不犹豫地被他抛下了地狱。
芷薇凝视着高高在上的月寒，好有型的一张脸，虽然严肃着，可仍然让人徒添好感，只有这一点，天帝就要被比下去了。她又低头窃笑。
“月寒大人，您一定知道我来的目的，两天前，我们天界的小民在人界作乱，被您抓来了这里。他们的确有错，可再错，他们也属于天界，该交由天帝来处置啊。”
“交给天帝？”他终于笑了，不过是让气温骤然下降的冷笑，“你回去告诉那老…天帝，他们杀了人，被杀的冤魂要在我这里申冤，所以没你们什么事，我帮他解决就可以了！”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耐心了，他忙得很，才上任，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比如叶洺那个死人，闹得整个冥界都轰动了，这让他决定不了还要不要把那家伙扔下地狱。
“可是…”这么做不是给天帝下不来台吗？
“没有可是，我忙，你自便。”
…………
“太过分了！太可恶了！”
哇…芷薇的羽毛耶…
芷蓝坐在地上收集如雪片般飘落的白色羽毛，“好棒！芷薇再多拔点下来，还差一点点，我就又可以做一个新羽绒枕了。”
“你！！你你！！”俯冲下来的芷薇，精准地掐住芷蓝的脖子，“你想让我变成秃毛鸡吗！想做羽绒枕就去自己拔自己！”
“啊？自己拔自己？”她彩虹般的双翼在身后扑闪，“那多痛啊，再说我的羽毛好漂亮唷，怎么舍得…”
被气得浑身如烈火燃烧一般，芷薇的头发在“噗”的一声之后，蒸腾起黑烟无数，“你！芷蓝！！你不舍得你自己的，就舍得我的？！”她血泪控诉，误交损友！
“啊…那是你自己在天上边飞边拔的，你自己都舍得，我当然没有意见呐。”
哎！被那个月寒气得神志不清，竟然给自己拔毛！
体贴的芷蓝小心拥了过去，“芷薇姐姐，有人惹你生起了吧？”
“没错！”两个字充满了杀气。
“是谁？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报仇？找死神报仇？芷薇可从来没想过，可是…她看了看芷蓝，这个让天帝整日吐血昏厥无数次的天使，说不定…真的可以报到仇啊！
“芷薇姐姐，你在想什么？”你的眼神好恶毒啊！
“你是不是真的要帮我报仇？”
“当然！”
“嘿嘿……”
…………
那女人和我有世仇吗！
电梯门缓缓打开，韩月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