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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当时嘴上不屑的说着“这游戏谁玩啊”心里却耐不住好奇,《青涩宝贝》嘛,光听名字就足够让他心里养几万条虫子了。刚巧华夏有,他还挺意外,她打仙剑奇侠时就不停的埋怨李逍遥怎么能够一夫多妻,一个看到林月如同志牺牲就忍不住流泪的主,怎么能玩这么花心的游戏呢。这游戏铁定了是桃花色彩浓重了,带回家里玩万一被姥姥发现了也不好解释,所以就一屁股坐下来,心里还给自己找借口,反正是做件好事,华夏一个人守着这么大一间房子估计也害怕。
华夏打开他的手,指了指架子上的一排游戏光碟说:“不是有百战天虫么,那里还有你上次带来的伊苏,你狡辩,赶紧把游戏给我退出来。”
离为把她从显示器前扒拉开,“你怎么那么小气。”
她一把扯下他的耳机,屏幕上的女孩子还在忸怩的撒着娇,音箱效果很好,配乐温软动听,他们之间却战火熊熊,气氛尴尬。她也说不上来是不是小气,就觉得他怎么能玩这种游戏呢,他就应该玩盟军敢死队,就应该玩英雄无敌,就应该玩生化危机。每次听到班里面有男生讨论粉红色系的游戏她都暗暗在心里鄙视他们,觉得男子气概完全丧失,她以为萧离为是和他们不同的。那时候她哪里知道,那种行为完全和男子气概无关,只和青春期好奇相连甚至是少年与生俱来的性质。
他们俩就像是两只斗猫,弓着腰,扎扎着毛,彼此怒视许久都不言语。华夏身上还穿着睡衣,很单薄,离为面无表情的拿了外套递过去,算作讲和。她接过来以后也没说话。游戏里的音乐停了又响,很是抒情。
离为摸摸后脑勺,看了看窗外说:“今天天气挺好。”
华夏表情清肃的看了看他,忍不住噗哧笑出来,“又不是英国人,没事干鬼扯天气。”
觉得气氛缓和了,他走到客厅提起保温瓶就开门要走。华夏喊住他,萧离为回过头靠着门框等她说话,华夏咿咿呀呀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谢谢”。离为笑得很满意,“不谢不谢。那个……”她歪头,也等着他说话。他也咿呀了半天才说:“那游戏借我玩两天。”
华夏扬起手就把要门给关上,他抵死扛着,“你怎么那么小气,就借我玩两天。”
“不借,不借,你快走。”一边说一边使劲关门,最后剩了一条缝,离为的手还扶着门,她不敢彻底关上,怕夹伤他。
萧离为从门缝外面看着她,不死心的跟她商量:“要不就一天?”
她啪的把他的手打开,“不借!”嗙的就把门关上了。关上的时候还听见他抱怨,“什么时候那么小气了。”
华夏觉得他走远了,隔着门大声叫:“我一直都小气,你第一天认识我么。”
离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行,你继续保持。”她赶紧趴到门上去看,没有人,把门打开,还是没有人。难不成是幻觉?这时候才想起来疑问,他早晨打电话是什么事,不会就是为了把她吵醒吧,又懒得再打过去问了,万一他说,“是啊,就是不想让你睡个好觉”,那不是自找没趣么。
她一个人窝在家里看了一天的闲书,九点时接了妈妈打来的电话,叙述了一干零散杂事。然后就去上网,那时候有个叫榕树下的网站很流行,很多人在上面注册了帐号抒发情怀,写各种各样的故事,长的短的,真的假的,也有很多人专心留言,所谓倾心。而华夏只喜欢路过,哪里都瞄一眼,中意了就驻足观赏,看完了,再去寻觅下一个,用现在的话说叫做霸王,那时候叫做过客。
她也在上面写过零散的东西,多是日记,类似于现在的博客,有人给她留言,大多很矫情,那时候流行说些不着边儿的暗黑台词,好像说得别人越不懂他越高深,越文艺,华夏不喜欢,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挺难伺候的,人家不留言她觉得冷清,人家留言了她又埋怨人家写得不实在。可是,当年她就是在一堆不实在的人里面认识了泡面头。
那天榕树上有个叫男主人的人给她留了QQ号,要私聊,当时QQ都是五位的号,大家基本喜欢蹲在大厅里群聊,第一句先问男女,第二句问是哪里人,第三句问多大了,搭上眼了再开房私聊。男主人的QQ叫做泡面头。华夏特别冲,直接问他,你是谁。泡面头很快回复她说,不是人贩子。华夏说,保不准。泡面头说,容许你鉴定。就这样开始了天马行空的对话,华夏心里计谋着,一旦被问了那三句定式,她就立即把他拖黑,泡面头一直没问,就瞎聊一些有的没的,天南海北。上一句还在说隋唐,下一句就能聊到番茄鸡蛋汤,没有起承更加不会有转合,全部采用跳跃式。还没放假的时候华夏都是天天要做题目搞学习的,看到泡面头的小头像一摇一摆就拖着凳子过去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两句话,他好像也挺忙,回复的比她还要慢,两个人都属于别人看不上的那种反应迟钝型选手,做一会手里的事情,抬头看一眼敲两个字,有时候洗个澡回来发现上一句他还没回复,有时候一抬头他都已经刷屏了。她不知道泡面头是做什么的,但是她觉得泡面头特别有才华,他的flash做得好看极了,基本上都是些配乐的所谓mv,挂在搜狐首页上点击率超级高,人气又足又旺,泡面头每次做好一个都会先打包发到她邮箱,要是太大了就通知她第一个去观赏。
他们有时候聊音乐,华夏说她喜欢听王菲和陈绮贞,她们的声音都很纯净,王菲是飘在天上的干净,陈绮贞是躲在身体里面的纯粹。泡面头嫌弃她矫情,小女生。转头给她介绍care dillion和club8的歌,也都是干净纯粹的声音,她一下子就中毒了,完全是沉迷。后来泡面头又给她介绍收音头的歌,她笑了好久,问他,收音头是你兄弟么。他说,是失眠伴侣。
就是这么不着调。
那天她挂在线上等到特别晚泡面头一直没有现身,她干脆上了线,接着无法无天的头像立马闪耀,问她,还不睡。
无法无天就是萧离为。
她反问,你不也没睡么。
他说,官方的说法是我已经睡着了。
她大笑,你就骗你姥姥吧。
他说,这不叫骗啊,你别乱说,我这是孝顺。
华夏问,你今早找我有事么。
他说,有事啊,没事我能想起你来么。
华夏半天不回话,假装生气。
离为发了个笑脸过来,本来想找你帮忙的,后来看你身体不适我就一个人上阵了。
她说,很好,你越来越孝顺了。
这下换萧离为不回话了。华夏也只得发了笑脸过去。
刚巧泡面头上线了,问她,丫头,你看过王菲94年演唱会么。
华夏觉得突兀,可是泡面头一直都这样忽然问一句话出来,她说,没有,怎么了。
转头发消息随手问问离为,你看过王菲94年演唱会么。
离为说,看过,怎么?
华夏一惊,你看过?你在哪看过?
离为说,毕静借给我过演唱会现场的VCD。
华夏问,毕静是谁?
他说,就是那天查榜的时候站在我旁边的女生,还跟你说话来着。那张VCD还在我这里,你要看么。
她说,不看。
离为说,不看你问什么。
华夏说,我随便问问不行么。
离为说,你怎么这么随便呢。
她不再理他,隐身装掉线。
泡面头回复说,应该看一看,挺经典。
华夏又后悔了,发消息给离为,我看。
过了半天离为都不理她,也不知道是真的下线了还是跟她一样装的。
第七章
当晚上床前华夏十分明智的拔掉了电话线,于是称心如意的睡了个安稳的觉,一梦醒来天光大亮,拉开窗帘所见什物一片白皑,窗外竟是在飘着雪花。她紧着把玻璃上的雾气擦开,心里面一片柔软,一点点的兴奋,一点点的浪漫,于心尖共氤氲,很快,玻璃上又蒙了薄薄一层雾气,整个世界连着她的心情都朦胧起来。
楼下有小孩子在打雪仗,你追我赶,欢欢喜喜,她看得直羡慕,穿了衣服就飞奔出去。刚出楼栋就被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的雪球砸到,她猜是别人发射失误,完全没有在意,心情那么好,什么都影响不了。可是当她的后脑勺被砸了个结结实实时,立即火大,转过身大叫:“萧离为,你胆大包天!”
果然是他,还能是谁。躲都不屑于躲,大咧咧的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脸的灿烂笑容像是发光生物体。可是等到他开口打招呼,她就想直接扑上去掐死他。
他说:“你还没洗脸吧。”
华夏板着一张脸仇恨的望过去,他越走越近,她越来越仇,他走到她跟前,忽然指着一旁问:“你看到那边的雪人了么?”
她楞了一下,转头去看,“哪呢?”还没问完,脖颈一阵冰冷,竟然遭了暗算。一怒之下什么都顾不上了,弯腰抓了一把雪就去揪他的领子,他个头那么高一闪身就躲过了,华夏不服气,追着他打。他一路乐呵呵的逃窜,华夏紧追不舍,随便从地上捞起什么都往他身上扔,结果忙乱中扔了块砖头。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躲,等被砖头砸到了脚,就蹲在地上哎呀哎呀起来,华夏也知道自己是花大力气扔出去的,估计他是真的疼了,将功补过的上去扶,又被坏心眼的萧离为砸了满襟的雪。砸完了他还蹲在原地嘿嘿的笑,她实在气恼了,从地上捞了一捧雪直接灌在他脑袋上,看他拼命的甩着头,周围雪花乱飞,好像动物世界里的北极熊,忍不住也蹲在一旁大笑。
他甩干净了脑袋,干脆坐在地上和她对笑,又指了指一旁:“看,雪人。”
华夏眼睛眨都不眨的直直盯着他,“换一招新鲜的行么,莫非你江郎才尽了?”
他满眼的真心实意:“这次没骗你啊,真的是雪人。”因为态度过于诚恳,华夏愈加不能信任。
离为啧了一声,伸手扳她脑袋,“看到了么?”
真的有雪人,虽然体型有点小,可是眼睛鼻子嘴巴连衣服扣子都一应俱全,白胖白胖的立在那里,一脸憨实。华夏“呀”的一声跑过去,兴奋的拍着雪人的脑袋,转头问离为:“你堆的?”
他一扬头,装模作样的拍胸脯:“堆得那么好看,还能是谁。”
华夏打打雪人的肩膀,鄙视的问:“怎么堆了那么矮胖的一个。”
他说得极不甘心:“我一个人堆了半天,容易么,你还嫌弃。”
华夏问:“那你怎么不叫上我呢,咱俩一起堆啊。”
离为站起来拍拍了身上的雪,“我在楼下喊你,你听得见么,电话线又拔了,让我怎么叫。”
她忽然心虚:“谁说拔了,我那是懒得接,你多打几次我不就起来了么。”
他手上狠狠的揪了下她的马尾,嘴上却云淡风清:“我压根就没打。”
“啊?”华夏的脸一下子有点红,好像真的被他揪住了尾巴,“那你怎么知道我拔了电话线的?”
他审视着她:“你还真拔了啊,我早晨至少给你打了十通,浪费我宝贵时间。”
华夏皱眉瞪着他:“你不是说没打么?”
他点点头,“没打。”
华夏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我拔了电话线的?”
他说:“那我就打了。”
“到底打没打?”
“没打。”
“打没打?”
“打了。”
……
一个不停的问同一个问题,一个不停的答两种答案,仿佛一条射线,从一点开始无限延展下去,又好像是某种问答游戏,叫做究竟打没打。直到华夏的肚子咆哮出了声,离为忍不住笑问:“早饭没吃?”
她抿嘴:“我脸都没洗还能吃早饭啊。”
他点头:“有道理。”拉起她往回走,“去我家吧,我姥姥让你中午过来吃饭。”
华夏站着不动,伸食指咄咄指着他:“你说实话打没打,不然我不去。”
“你有完没完。”他脸上爬满了无奈,“好,好,我打了,行了吧。”
她觉得他纯粹是妥协,“你说实话行么。”
他点头:“行,我说实话,我没打。”
她还是觉得不可靠:“到底打没打?”
他终于受不了了:“华夏,我说了你又不信,你一直问一直问,又不是多严重的事情,我打没打电话对你有什么影响么?”
她不问了,能有什么影响啊,“还不都是你惹的,我就是想听实话。”
“实话是吧,你把那游戏借给我,我就告诉你实话。”
“还惦记那游戏呢,不借。”
“那就算了呗。走,吃饭去。”
华夏抱着雪人不撒手:“咱先把胳膊给它安上啊。”
他眼睛一亮:“哦,都是你胡搅蛮缠,正事忘了。”
也不是什么正事。不过是往年两个人一起堆雪人时,分工滚雪球,他负责身子,她负责脑袋,搭在一块再贴上五官,最后由她来安胳膊,因为华夏说,安上胳膊就是给了生命,所以,插树枝就是那神圣的开幕剪彩。有一次离为故意气她,偏不让她安,她安上,他拔掉,一而再再二三,她就哭了,哭得惊天动地,无比伤心。从哪以后,他再也不敢阻拦这场仪式,只郑重的等在一边。
华夏找好树枝,放上去以后回头问他:“对称么?”
离为随便点了点头:“你不饿啦?”
她笑得没心没肺:“饿着呢。”
在离为家吃完了饭,跟姥姥姥爷聊了会天,等他们午休了,就和离为一起去洗碗盘。她觉得离为真的是长高了,以前要踮着脚尖才能碰到碗柜,现在只是伸伸手就够到了,以前一起洗碗的时候都是肩并着肩的,现在却足足比他矮了一头。
萧离为在她眼前伸手比划着:“想什么呢?”
她莫名的问:“你什么时候长的个子?”
他轻笑说:“不知不觉就长了呗,又不是接了一块上去的,哪能知道具体的时间。”说着抬手拍打着门框,突然想起来,“哦,还没来得及画杠杠呢。”
画杠杠是从华夏家学来的,她小的时候每过一段时间就在门上比量一下,爸爸都会帮她划下横线,记下日期,每次都会比之前高一点,一条一条的画上去,仿佛是树的年轮。后来离为也让姥姥帮他画杠杠,于是他那间屋的门上也布满了一条一条记录着时间的横线,只不过间隔长短不一。
她说:“那我帮你画吧。”
他说:“好。”
一起走到他的房间,门背后的记录密密麻麻,大多是离为的,但也掺杂着华夏的,以前过来玩的时候常规项目就是比身高,每一次都记录了下来,某年某月,华夏,某年某月,离为。
他把华夏按到门上说:“你站好了,我先给你画。”
她点头:“好。”
华夏贴着门站得笔直,离为拿着尺子放在她脑顶,一脸的认真。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深咖的圆领毛衣,离她很近,呼吸平稳。
她想起了那个暑假,那个捉迷藏的夜晚,唤醒了脑海中那场如闹剧般迷离又斑驳的记忆。门后面的线这样相互盘升,追溯起来有十一二年了,有些日子划得频繁,有些日子略显冷淡,只有那个暑假,没有她的记号,一条都找不到。
他低声说:“画好了。”
华夏回过神转过身去看。
他指了指半年前的那条线,又敲了敲她脑袋,“你也太没长进了,比上次才高了那么一点点。”
她却没注意,只顾着低头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都是比他高的,她记得,那时候一起洗碗,他需要踩着板凳才刚好能把碗盘放进碗柜,她站在旁边一个一个的递给他,他再一个一个的放上去,像是做流水线。
“过来帮我画吧。”离为把尺子和笔交给她,“要给你搬把椅子么?”
华夏斜睨着:“长得高了不起啊。”
他笑着去拿板凳,故作谦虚:“一般一般吧。”
等两条线都画好了,标上日期和姓名,量了一量,过了大半年,她长了不到一厘米,而他竟然长了七公分。
离为自己都不敢相信:“长了这么多?怪不得裤子短了呢。”
华夏终于得到机会嫌弃他:“傻小子吧。”
他说:“就觉得跳起来能顶到屋顶了,以为弹跳能力变强了呢。”
她瞪着眼睛扁着嘴:“顶到屋顶?吹牛也不带这么夸张的吧。”
他学她的模样扁嘴说:“看着啊。”后退了两步,助跑了一下,接着就跳起来。华夏并没有看得仔细,听见“嗙”的一声,他就抱头蹲了下去。
华夏紧张的跑到他面前,弯腰问:“磕疼了么?”
他抬起头,一双眼漆黑发亮,却好像蒙着水汽,又好像不是,看得华夏直紧张,隔了半晌他才咧嘴笑起来:“傻妞。”
她也看明白了,原来不是水汽,是自己,是他眼里的自己。
雪停了以后,楼下打雪仗的人更加多了,扫雪的人自然也全体出动。萧离为是个十足傻瓜,把雪人堆在了路中间,人家一来就要给扫走。
华夏刚好路过,赶紧跑过去护着:“不能扫,往年不是都不扫的么?”
大婶说:“留都是留最大的一个,你看这里乱七八糟好几个雪人,不能全留着啊,而且你这个都堆在马路中央了,影响交通。”
华夏母鸡护小鸡一般挡在雪人前面:“这里又不走车,在马路中间怎么了,不影响啊。”
大婶笑着:“姑娘,这……影响我工作了啊。”
华夏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再说下去就让人家为难了,可是如果真的扫了,她又伤心,心里面一遍一遍的骂着萧离为大傻冒,萧离为大傻冒。
走了两步,她实在不忍心看着它被扫走,好像眼前的伙伴正在失去生命,折身走过去,摸了摸雪人的头,这个雪人看着小,可也是费力堆起来的,她知道,他一定堆了很久很久,冻红了双手。萧离为是个傻冒,玩雪的时候从来不知道戴手套。她最后又紧了紧雪人的胳膊,然后调头就走,不忍再回头多看一眼。回到家里还是觉得难受,再跑下去时,真的被扫走了,干干净净的什么也不剩,好像是她生出了一场